这话把长平王妃听得懵圈了,她这个儿子居然没有为此生气?
中馈交到景兮手上,她定然不会给银子让他出去逛青楼,吃喝玩乐了,他居然没跳起来抗议?
再者,她这傻儿子什么意思?这可是长平王府的中馈,执掌中馈那就是当家主母的权威啊。
这世上哪有女人不想要的?就算是普通人家,女人也想搏个管家之权。
更何况这还是堂堂长平王府,她不信景兮不要?
于是长平王妃回头看向床上的景兮,似乎在等她点头。
景兮扯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尽量说得委婉一些,
“娘,我......我笨,管不了中馈,还是别交给我了。”
一缕失望浮上晏子暮的心头,莫名脸色也暗沉了下来。
他就知道,她不会要这中馈,她只想离开长平王府。
长平王妃也愣住了,这世上还真有女人不要的?转念一想,一定是自己那个混账儿子威胁她了,
“兮儿,你别怕,往后这长平王府他个混小子说了不算,你不要怕他,还有爹和娘在呢!我们都支持你。”
景兮都计划了明日就走,所以这中馈是定然不能要。
但是长平王妃又这么执着,不如再拖延几日,到时候她人都跑路了,这中馈自然也到不了她手上,便推诿道,
“娘,我如今身子还未好,要不过些日子再说?”
长平王妃一想也是,这身子得好好将养着,便未再勉强,又再三嘱咐要好好养着。
又对晏子暮道,“这几日你不许出门了,在家好好照顾兮儿,不得离开主院半步。”
景兮实在是被这位婆婆的热情弄得有点手足无措,但对她的话却不甚在意。
只要她前脚一走,后脚晏子暮自然会离开,这个不用担心。
不料长平王妃离开时,又对身边的两个带刀侍卫道,
“你们俩从现在开始就在主院门口守着,这混小子一步也不许离开。
若是非要出去,你们不用来禀报,直接绑了扔回屋里,任由侧王妃处置。”
说完长平王妃还是不放心,又对屋子里的其他下人道,
“你们也是,若谁敢放小王爷出去,一并发卖了去。”
众人听了都在心里感叹,这个侧王妃是撞了什么大运,得王妃如此疼爱。
看来往后这长平王府,怕是侧王妃说了算了,于是大家更加不敢懈怠,连声应是。
晏子暮并未反抗,也未说什么,只是看着自己的亲娘转身离开。
他索性走到窗边的小榻上坐了下来,春兰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两人,气氛突然有些微妙和尴尬。
过了好半晌,晏子暮先开口,“那些劫持我们的人,被灭口了,你可有得罪什么人?”
景兮也知道那些人是冲自己来的,她其实也想过,原主嫁给谢云洲三年来足不出户,并没有什么仇人。
与她称得上过节的,只有谢家的人,还有就是上次在宫里晏子暮用她的身体得罪过太子和太子妃。
谢家的人想来不敢动长平王府,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太子和太子妃了。
太子的权势也不是她能惹的,如果闹开了只会对长平王府也不利。
一想到长平王妃对自己这么好,她一个即将离开的人,也不想再给她带来麻烦。
反正只要她一离开,晏子暮就会对外宣布她暴毙而亡,到时候她逍遥自在过自己的快活日子,于是景兮回答,
“我没什么仇人,而且我也不在意那些人是谁派来的。
明日我就离开长平王府,到时候你对外宣称我暴毙而亡,
这样一来,那些想害我的人也以为我死了,往后也不再追杀我,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还是听到了这一句话,明日?
她倒是挺着急的,这长平王府多一天都不能呆?
这时春兰端了药进来,“侧王妃,该吃药了。”
看到这药晏子暮眼中一道光闪过,开口语气却是冷冷地,
“刘太医说,你这伤不能乱动,得静心休养一个月,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春兰听了心里嘀咕,刘太医说的明明是休养半个月就好,怎么到了小王爷这里就成了一个月了?
而且小王爷还说得这么吓人,有性命之忧?
刘太医明明说的是侧王妃并无性命之忧啊?不过春兰转念一想,可能小王爷是心疼侧王妃。
想让她好好静养着,不要操劳,才故意这样说吓唬她的。
晏子暮见景兮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便转头问春兰,
“春兰,你说是不是?”
春兰体会到了小王爷的一片苦心,马上点头附和,
“是的,侧王妃,刘太医就是这么说的。”
景兮看着面前的两人,这刘太医是个庸医吧?欺负她没文化?
哪有手臂受伤,不静养一个月会有性命之忧的?
这鬼话,景兮一个字也不信,这点外伤最多是不能碰水,按时换药,只要不被感染很快就能好。
她还想从晏子暮手上拿回字据呢,便叫春兰退下。
春半刚掩上门,景兮就下了地,晏子暮坐在榻上的身子本能的动了一下,想上前阻止。
这女人真是不听话,刘太医明明说了叫她静养,可晏子暮最后还是忍了一下,又默不作声地靠了回去。
景兮走到抽屉里拿出当初晏子暮写的欠条,递到他面前,
“这是你当初写的欠条,现在我还给你。你把我当时写给你的字据还给我,我们就两清了,以后河水不犯井水。”
晏子暮看了看那张欠条,不太情愿的伸手接了过来。
景兮等了半晌,看他没有起身,便问,“那我的那个字据呢?”
晏子暮喉结滚动,声音依然是淡淡的,
“那么一张破纸,我随手不知道扔哪里了,等我慢慢找找,找到就还给你。”
景兮倒是信了,便开玩笑道,“那怎么就是破纸了,你要是找不到,到时候我就赖在长平王府,
占着你这个侧王妃的位置不走了,那你不得哭死。”
晏子暮看着面前的女人笑意盈盈,一张瓷白的小脸像一朵盛开的小花。
不自觉的喉结滚动,假装若无其事的回答,
“有本事你别走,你就占着,你又不是第一耍赖,谁还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