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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豪宅秘闻

    清水路88号是一片别墅区,滕谅下车的时候还愣了会儿。

    在他的印象里,收养陶昕的养父母虽然算是小康家庭,但远远达不到住豪宅的地步。

    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滕谅收紧攥着围巾的手。

    因为小区里住的人非富即贵,安保工作做得很是到位,滕谅和黎安不出意料地被拦在小区门外。

    保安大哥长得虎背熊腰,攥着警棍,手往腰上一叉,宽脸黑肤,面无表情的时候确实够唬人。

    不过滕谅见过的人多了,比保安大叔更凶神恶煞的比比皆是。

    滕谅凑近保安亭:“大哥,我们今天是来找朋友的,华庭A栋梁靖。”

    保安皱眉,说了句等着,转身去调档案,片刻后回来:“梁先生并没有留下备注,不然你给他打个电话?”

    闻声,滕谅绞了绞放在身前的手,咬唇为难:“不瞒大哥你说,我们今天来梁靖他不知道。马上是梁靖生日,我们特意从国外赶回来就是想给他一个生日惊喜。”

    他顿了顿,似是在斟酌用词:“这要是打了电话,那惊喜不就没了吗?”

    滕谅故意垂下眼皮,露出帽子顶,余光去瞥一旁的黎安。

    嘿,这人怎么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滕谅默默叹息,默念带不动带不动,随即撞了撞黎安的肩膀:快点演戏。

    黎安微微勾唇,没说话,只是配合地揽过滕谅的肩膀,上前对保安大哥说道:“抱歉,我们希望给梁康一个惊喜。但如果这让你感到为难的话,你可以联系另外一个人。”

    黎安每说一个字,滕谅的眼睛就颤一下。

    你耍我?!他被黎安揽着走进小区,用眼神为自己打不平。

    黎安压低滕谅的帽子,脸上的笑意已经溢了出来:没有。

    滕谅把手藏在黎安身后,恨恨掐了一把:没有个屁!你怎么没和我说楚造也住在这里?看我演戏很高兴?

    无声的硝烟明显影响到前面带路的楚造,他打了个寒战,回头看着两人。

    黎安投去一道冷光,楚造撇撇嘴,熟练地扭过头,顺带吐槽一句“小气鬼”。

    按住滕谅的手,黎安深吸一口气:“你也没问啊。”

    被反扣一顶帽子的滕谅,眼睛瞪得愣圆,一副被伤透心的样子:“……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黎安,你可太坏了。”

    听见滕谅的吐槽,黎安心情反而很不错,轻松钳制试图报仇的滕谅,他勾唇笑道:“很好,你对我总算有了正确的认知。”

    体会到黎安在特定场景外的变态程度后,滕谅眯起眼睛,冷哼着转开头,一言不发地加快脚步,直到和楚造平行。

    楚造哼着歌,乐意看见黎安吃瘪,笑容都真切好多。

    双臂抱在身前,楚造把滕谅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胖了。”

    滕谅眼角抽搐几下,随即蹙眉:“很明显吗?”

    楚造伸出一根手指头,上下弯了弯:“嗯哼,但是还不够,你这么高,这个体重还是不太健康。”

    “嗯,黎安也这么说。”滕谅撇嘴,语气轻快不少,“楚医生,以前没听你说过你住在这里。”

    楚造嘿嘿笑着,挠了挠后脑勺,薄薄的脸皮泛起阵阵红晕:“住在这里的是我女朋友,不是我。”

    听见“女朋友”三个字,滕谅眼睛唰地放出光芒。

    他在心底默默搓了搓手,听八卦的心思直接写在脸上。

    楚造清清嗓子,没顺滕谅的意,只是含糊带了过去。

    见状,滕谅哪里还看不出来这事有问题,不过他没有追问,而是自然地转移话题:“那你在小区有听过梁靖吗?”

    楚造摇头:“我只是偶尔过来,对这边不算熟。不过人我虽然没听过,但是A栋的奇闻我倒是有所耳闻。”

    滕谅心里的鼓微微打响,他轻声重复:“奇闻?”

    顾不上什么时候窜到身边的黎安,滕谅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奇闻

    黎安看着老实,但也只是看着,见滕谅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就变着法儿的去折腾他。

    捏捏手心、碰碰耳垂……总而言之,滕谅的注意力不过来,他势必不会松手。

    被扰得烦了,滕谅三两下挥开黎安的手,不见起效果,干脆把他的手抓住。

    明明已经没有办法自由活动,但是黎安脸上却笑得跟花似的,一副目的达成的样子。

    楚造看得连连咂舌,真是铁树不开花则已,这一开花真是惊人了。

    清了清嗓子,楚造收回视线,缓缓开口:“A栋以前发生过一起命案,听说是别墅的上一任主人自杀死在家中。沾了这种事情,别墅价格大跳水,但敢买的可没有几个。”

    滕谅听得津津有味:“所以,那栋房子是低价卖出?”

    楚造耸肩:“具体我也不清楚,这还是听我女朋友说的。”

    滕谅哦了声,不知不觉一行人已经走到A栋,恰好楚造的电话响起,滕谅无意瞥见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备注为一颗爱心的人。

    眯起眼睛,滕谅有了猜测,他拉着黎安往旁边跨了一步,夸张地做出口型:女、朋、友!

    黎安闹着滕谅的手心,漫不经心地嗯了声,看着并不是特别关心。

    等楚造挂掉电话,滕谅清清嗓子:“那个,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的。”

    楚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揣好手机:“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有点黏人,反正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找我,我先回去了。”

    滕谅连忙点头,手举过头顶,一个劲挥动。

    送走楚造,滕谅站在A栋门前,探出脖子,企图从门缝往里面看,虽然不能把四周看得清楚,但还是能够勉强看见院子里的花园和歪歪扭扭摆着的除草车。

    不过那除草车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滕谅使劲眯起眼睛,在满地的绿色看见几点猩红,猩红一直延伸到除草车附近。

    心往下一坠,滕谅嗅到不寻常的气息。

    他扯了扯黎安的袖子,放弃按铃的选择,直接把目光投向附近的围栏:“黎安,我们翻进去。”

    闻声,黎安紧皱眉头,眼里都是不解。

    滕谅啧了声,拍拍手,绕到房子后面:“我先下去,你等我消息。”

    黎安点头,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决定相信滕谅。

    屋子后面的围栏正好有一处尖锐断裂,滕谅攀上围栏,后脚使力,勉强从翻下去。

    大腿发软,滕谅踉跄一下,走近围栏,他压低声音,喊了声黎安。

    下一秒,黎安身影便出现在围栏上方,滕谅抬头,侧开身体,只见黎安一个翻身,单手撑地,姿势格外潇洒帅气。

    滕谅沉默片刻,想穿到过去给那个担心黎安翻不过来的字迹一巴掌。

    看看,人家哪里需要你担心?

    他叹气,走到黎安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一语不发地竖起大拇指:你厉害。

    黎安按下滕谅的大拇指,唇角勾起一像素的弧度。

    轻手轻脚地走到前院,滕谅径直往除草车的地盘奔赴。

    院子里的杂草已经和小腿差不多高,不像是近期打理过的样子。

    小心翼翼地不去破坏现场,滕谅蹲下身,把先前看见的几点血渍看得更加清楚。

    血渍分布在杂草和除草车的部分零件上,只有几滴,而且已经干涸。

    滕谅皱眉,脑海里一直有道声音,不断告诉他这几滴血恐怕来历不明。

    站起身,他走到门前,上手敲了几下,又按下门铃,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屋子里依然没有人出现。

    猜想似乎得到印证,滕谅脸色变得沉重。

    没有丝毫犹豫,他弯腰盯着门上的数字密码锁,随即拿出手机,打开电筒,同时用另外一只手挡住阳光,再把电筒的光照在上面。

    模模糊糊的指纹出现在密码锁的电子屏上,滕谅顺着电子屏,在尝试了三种组合后,总算打开了密码锁。

    大门应声打开,浓烈的腥臭味直冲滕谅天灵盖。

    他下意识捂住口鼻,回头和黎安对视,抬了抬下巴,两人一前一后进来屋子。

    地上有碎裂的花瓶,还有被丢弃的各种装饰品,想来先前一定经历了不小的争斗。

    避开碎片,滕谅没有触碰任何东西,而是撞了撞黎安的肩膀:“报警。”

    黎安收好手机,扶住故意往后撞的人:“嗯。”

    越往里走,腥臭味越浓,但是滕谅并没有看见任何来源。

    于是,滕谅把目光投向其他房间的门。

    站在洗漱室门前,滕谅正准备上前,却被黎安拦住。

    “干嘛?”滕谅疑惑发问。

    黎安挡住滕谅,不让他的视线接触内部:“我来。”

    见状,滕谅瞬间明白黎安的用意,这人分明是不愿意他被吓着。

    有人要代劳,滕谅挑眉,索性放手让黎安去做。

    房间门被一闪闪推开,一无所获,直到只剩下最后的卧室。

    黎安看向滕谅,视线刚刚接触,两人便知道对方所想。

    滕谅抓住黎安的衣袖:“小心。”

    “嗯。”话音落地,黎安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哐当闷响,天花板上落下一道巨大的黑影。

    滕谅的视线被截断,也被人紧紧抱在怀里,所有的不安因素都被黎安用身体挡住。

    更加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滕谅胃里一阵翻涌。

    “......黎安。”他戳了戳黎安弹性颇好的胸肌,“我要喘不过气了。”

    黎安没说话,而是拉着滕谅的手往外面走。

    “我想看看。”滕谅轻声道,脚步黏在原地,没有继续往前走。

    黎安转身,眼神里满满都是不赞同:“你会难受。”

    滕谅嗐了声,一脸无所谓:“没关系,以前看得多了,习惯了。”

    尽管话是这样说,但是生理性的反应却很难避免。

    黎安眼里的滕谅,满面苍白,眼尾泛着淡淡的红,一看就不好受。

    “不舒服就立刻说。”黎安终究还是妥协了,只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滕谅,随时注意滕谅的反应。

    好在滕谅顺利压制了反胃的感觉,他走近卧室,却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观察从天而降的尸体。

    尸体是男性,面色发青,前胸后背到处都是血痕,像是某种利器划过后留下的痕迹。

    男人的双手被钳制身后,身上还有尚未断裂的鱼线。

    滕谅顺着鱼线延伸的方向看,鱼线绕过灯柱,绑在门上。

    因此门被打开的瞬间,鱼线向下滑动,连带着尸体从上掉落。

    “黎医生,你觉得他什么时候遇的害?”滕谅看向黎安。

    黎安垂眼,眉头微皱:“死亡时间最少也有两天。”

    闻言,滕谅绕着客厅和其他房间走了一圈:“......厨房里拆开的即食三明治生产于11月29日,保质期只有三天,包装袋里的购物小票是12月1日,也就是说,他买三明治的当天是三明治最后的保质期,也许他正准备在过保质期前吃掉这个三明治,但是还没等开始享用,就遇见了不可抗力的因素。”

    他蹲下身,和紧闭双眼的男人对视,“今天是12月5日,他恐怕是在4天前遇的害。”

    话音尚未落地,屋子外面已经响起接二连三的警铃声。

    警察陆续进入,只是还来了两三个消防员。

    滕谅看着夹在其中消防员,懵了懵,他站起身,熬过眼前一阵阵的黑,和黎安咬耳朵:“你怎么把消防员叫过来了?”

    黎安摇头:“我没有。”

    也许是察觉到滕谅的疑惑,带头的警察走了过来,悉心解释。

    原来在这附近发生了火灾,这几个消防员刚好从火灾现场出来,借警察的车来A栋附近的监控室调监控。

    滕谅哦了声,恍然大悟。

    还不等他再说点什么,那头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黎医生。”滕谅的声音颤了颤,“我怎么看见卢小鱼了?”

    黎安顺着滕谅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按下他的手,无情开口:“是的,是卢郁。”

    哐当。

    心脏猛然跳了一下,虽然知道卢郁出现在新闻现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可是滕谅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一切似乎都太过巧合,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不停地安排着棋盘上的所有棋子。

    他拽住黎安,压低声音:“黎医生,卢小鱼是被人引过来的,那场火灾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