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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姜止是被楚伯承强行留在督军府的,冯怜怜脸色很难看。

    她和楚伯承结婚的这两年,虽然楚伯承没有碰过她,但起码楚伯承在外面从没和女人闹出过荒唐事,她少夫人的位子坐的稳当。

    可这个姜止一来,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还有姜止带来的那个孩子...

    会不会是姜止在外面给楚伯承生下的孩子呢?

    冯怜怜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姜止回头,“冯小姐,还要去我那里坐一坐吗?”

    “督军府诸事繁多,我就先不去你那了,下次有空再聊。”冯怜怜的笑脸几乎维持不住,疾步离开。

    姜止也回去了。

    她回去的时候,桑妈正指挥着几个佣人打扫。

    姜止客气道:“桑妈,放在桌子上的玫瑰花,能不能麻烦你处理掉?”

    “姜小姐,请问这个要怎么处理?”桑妈问。

    “您看着处理就行,或丢或送人都好。”

    “好的。”

    片刻后,桑妈将桌上的玫瑰送给了一个喜欢花的佣人。

    桌子上很空。

    故而晚上楚伯承来姜止这里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花不见了。

    他脱下外衣,轻车熟路上楼。

    姜止的卧室暖烘烘的,铺面而来一股香气。

    她像往常一样睡得早,蒙在被子里,鼓起娇小的一团。

    楚伯承坐在床边,倾身凑过去,“睡着了?”

    姜止现在睡觉轻,如果没有安神香之类的东西助眠,她听到动静就容易醒。

    在楚伯承进来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他来了。

    她没有搭理。

    楚伯承就没吵她,自己起身去卫生间洗澡。

    他换了身单薄的家居服,掀开被子躺进去。

    姜止身体僵了僵。

    “还装睡?”楚伯承滚热的胸膛贴紧她的脊背,手探在她衣摆下,跃跃欲试。

    姜止一把攥住他的手指,“被你吵醒了。”

    楚伯承顺势捉住她的手,贴在她的小腹上把玩着,“送你的花不喜欢?”

    “不喜欢。”就是因为那些破花,惹来冯怜怜耀武扬威的,姜止真的烦透了。

    如果楚伯承没有强行把她带回来,那她现在一定是自由的。

    她也不用在这四四方方的房子里,跟冯怜怜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周旋。

    都怪楚伯承一意孤行,非要强行把她带回来。

    姜止态度很冷淡。

    楚伯承也察觉到她心情不佳,“拉着一张脸,我又哪里惹你生气?”

    冯怜怜的事情,姜止懒得跟楚伯承说,搞的她好像在挑拨他们夫妻一样。

    故而她没说话,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楚伯承仍是点了安神香。

    在姜止离开的这两年,楚伯承整夜睡不着觉,就靠安神香入眠。

    不过现在有了另外的用处。

    滚了滚喉咙,楚伯承撩开姜止的衣服,这摸摸,那碰碰,时而亲一亲。

    他亲吻不敢太重,怕留下印子。

    呼吸灼热,楚伯承埋在姜止后颈平复着,良久,他闷哼出一声,掀开被子去了卫生间。

    翌日,楚伯承起得早。

    桑妈正在厨房做早餐。

    楚伯承去厨房倒了杯水,仰头喝下,他问:“昨天我送的玫瑰花,被姜止扔去哪了?”

    “姜小姐让我处理掉,我没扔,送人了。”桑妈边包着馄饨,边道。

    “她为什么突然要扔花。”

    楚伯承记得昨天把花带过来的时候,姜止还没怎么着,怎么突然又把花扔了。

    桑妈道:“昨天下午,少夫人来过。”

    “冯怜怜?”楚伯承蹙眉。

    “是,少帅送来的玫瑰花,是少夫人种在园子里的,少夫人估计是知道少帅把花送来姜小姐这里,所以就来姜小姐这...坐了一会儿。”

    桑妈点到即止。

    她是佣人,虽然得楚伯承器重,但主子的事情,她不好掺和太多。

    楚伯承只知道玫瑰花是胡副官出主意让他送的,他也不知道玫瑰花是从哪里来的。

    若按桑妈所说,昨晚姜止不高兴,大概是因为冯怜怜说了什么。

    楚伯承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半个小时后,姜止下楼。

    楚伯承已经吃完饭,正在看报纸。

    姜止坐在他对面,不声不响吃饭。

    片刻,楚伯承放下报纸,对她道:“我已经吩咐过桑妈,如果冯怜怜再来找你,就直接把她赶出去。”

    姜止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楚伯承起身,摸了摸她的头,“乖乖在家,我先走了。”

    她抬手去拨他的手。

    他顺势抓住她腕子,低头吻她的唇角。

    刚好出来的桑妈,看得老脸一红。

    姜止躲开,楚伯承掰过她的脸,又轻轻吻了下,才离开。

    接近晌午,楼下厨房烟火气正浓,冯怜怜妆容精致下楼。

    佣人过来道:“少夫人真漂亮,等会儿少帅过来吃饭,肯定会觉得惊艳。”

    冯怜怜被捧得很高兴,她问:“那你觉得我跟姜止谁更漂亮?”

    佣人几乎没有犹豫,“少夫人皮肤白,浓眉大眼,身材又好,明眼人都知道少夫人更漂亮些。”

    其实她想说,姜止的样貌要更精致一些,而冯怜怜胜在会打扮,显得珠光宝气,光论相貌,肯定是姜止更好看。

    不过想要混下去,还是得巴结自己的主子,故而佣人夸赞得脸不红心不跳。

    冯怜怜从头上摘下一支珍珠簪子递给佣人,假意嗔怒,“油嘴滑舌的,去吧。”

    佣人笑的眼睛都弯了,“多谢少夫人。”

    不一会儿,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

    这两年,冯怜怜仍没有摸清楚伯承喜欢吃什么,故而只能让佣人做一些督军府里常吃的菜式。

    她高兴地摆放着盘子,尽量让餐桌显得美观一些。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楚伯承披着一身厚重的风氅,背光而来。

    他很高大,双腿修长,即便风氅厚重,也不显得臃肿,反而有军人的阳刚。

    抛开楚伯承的身份地位,冯怜怜最迷恋的就是楚伯承的样貌。

    上流圈子的高官贵胄,年纪大的都是肚子大胡子浓,又矮又胖,看着就倒胃口。

    而那些正值壮年的公子哥,一个比一个玩的花。

    唯有楚伯承,还不到三十的年纪,不仅位高权重,样貌身高都是顶尖的。

    冯怜怜想一辈子赖着楚伯承。

    她热情迎上去,“伯承,你说中午要过来,我特意让佣人做了丰盛的午餐,快来尝尝。”

    说着,冯怜怜扬手就要去解楚伯承风氅上的系带。

    楚伯承面无表情,抬起腕子扫开她的手,“我来你这里不是吃饭的。”

    冯怜怜面色僵硬。

    楚伯承解开风氅,随意搭在衣架上,然后坐在沙发上,摸出了一根烟点上。

    “伯承,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先吃完饭再说。”冯怜怜温柔道,“你忙了一上午,别饿坏了。”

    “从开始做交易那天起,你跟了我多久。”楚伯承唇中散出一团浓雾,弥漫在空气漾开。

    冯怜怜心里咯噔一声,“快两年。”

    “时间久了,你开始拎不清你自己的身份。”楚伯承沉沉望着她,“谁让你去找姜止的?”

    “伯承,我只是...”冯怜怜欲言又止。

    “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歪心思,都给我在肚子里藏好掖好,姜止不是你能动的,如果再让我知道她因为你不高兴,你这少夫人的位置也就别做了。”

    冯怜怜脸色惨白。

    楚伯承无视她狼狈不堪的样子,继续道:“我需要冯家的助力,但不是非冯家不可。你但凡心里有些成算,就该安分守己。等离了婚,我承诺给你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

    垂在身侧的拳头微微攥紧,冯怜怜道:“是,我记住了。”

    “上午我和你父亲聊到你,你有空回冯家看看,你父亲若问你孩子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回答。”

    “是。”

    楚伯承没再说话,抽完一根烟,他起身要走。

    冯怜怜道:“伯承,留在这吃饭吧,我让佣人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饭菜。”

    “没空,先走了。”楚伯承拎起风氅,疾步离开。

    客厅氛围诡异。

    冯怜怜独自坐在沙发上,脸色阴寒得可怕。

    不一会儿,佣人过来,小心翼翼道:“少夫人,饭菜要凉了。”

    冯怜怜冲到餐桌面前,一股脑把饭菜全砸在了地上。

    餐厅一片狼藉,把佣人们吓得不轻。

    冯怜怜砸完东西,坐车回了冯公馆。

    冯父得知冯怜怜回来,把冯怜怜叫到了书房,“你和伯承到底怎么回事,两年了还没个孩子。”

    冯怜怜低头,面色有些难看。

    这两年,楚伯承连她头发丝都没碰过,她自己怎么生孩子。

    估计都没人相信,她嫁到督军府两年,至今都是完璧之身。

    可她却不敢说。

    勉强笑了笑,冯怜怜道:“父亲,要孩子这种事需要缘分,可能是缘分还没有到。”

    冯父一脸发愁,“这两年冯家填进去军政府的钱可不少,就指望着你生下督军府的长孙,巩固冯楚两家的姻亲关系,你倒好,肚子一点儿都不争气,连个孩子影都没有,你得空去医院查查。”

    冯怜怜道:“查过,我身体没问题。”

    “那楚伯承呢?”

    “也...没问题。”

    冯父抱怨道:“都没问题,那是谁的问题,你现在没孩子,要是楚伯承再往督军府领一个女人进来,你地位不保,冯家这两年花的钱也要打水漂了。”

    他总觉得楚伯承在白嫖他们冯家。

    而且楚伯承这个狼崽子,惯会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他真怕冯家成了楚伯承的垫脚石。

    冯父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冯怜怜,“这是我跟别人求的方子,保证能生儿子,等你回督军府,房事结束之后就喝上一碗,我就不信还怀不上。”

    冯怜怜对医理了解虽然不深,但多少知道一点儿。

    她接过方子看了看,“父亲,这上面有几味药材对母体会有伤害,就算生下孩子,我可能...”

    “你肚子不争气,我能有什么办法。”冯父不耐烦道,“你只记住,富贵险中求。”

    冯怜怜脊背发凉。

    她知道父亲不重视她,可没想到她父亲为了能让她生下楚家的长孙,竟然让她喝这种伤身体的药。

    就算楚伯承碰了她,她利用这种药成功怀了一个男孩,到生产的那天,她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父亲根本不把她的命当命。

    冯怜怜深吸一口气,拿着药方离开,她去看自己的母亲陈姨太。

    陈姨太相貌清秀,算不上漂亮,当初是因为戏唱得好,所以被冯父弄回家做了姨太太。

    然而,做姨太太的女人,命大多都不好。

    她们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就像陈姨太,脸上爬上皱纹,冯父已经厌倦了她。

    不过因为冯怜怜嫁进督军府的关系,陈姨太在冯公馆的生活比以前奢侈不少。

    陈姨太也问冯怜怜的肚子有没有动静。

    冯怜怜如实道:“姆妈,楚伯承根本不碰我,我一个人怎么生孩子?”

    陈姨太知道冯怜怜的处境,也知道冯怜怜跟楚伯承的交易。

    不过她也希望冯怜怜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少夫人,故而一直在为冯怜怜出谋划策。

    “怜怜,身为大宅院里的女人,必须有孩子傍身,姆妈教你一个法子。”陈姨太把一个纸包递给冯怜怜,“这里头的粉末,但凡吸进去一点儿,不管男女,都会把持不住,到时候楚伯承不想碰你也得碰。”

    冯怜怜为难道:“可是如果让楚伯承知道我擅自...”

    陈姨太叹气,“我身为母亲,自然也不希望你用这种手段留住丈夫,可这不是没办法吗?你想想,如果你被楚伯承厌弃,或者因为生不出孩子跟楚伯承离了婚,到时候咱娘俩的日子怎么过。难道你还想像以前一样,过得连冯家的狗都不如吗?”

    想起以前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冯怜怜咬了咬牙,“姆妈,我知道了。”

    姆妈给她的这种药,她会想办法用在楚伯承身上。

    可是父亲给她的药,她绝不会用,再多的荣华富贵,她也得留着命去享受,还没到孤注一掷的时候。

    和陈姨太说了很多,冯怜怜攥着陈姨太给的药,返回了督军府。

    当天晚上,冯怜怜差人去请楚伯承来她这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