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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伯承拿着花,推门而入。

    姜止下意识望过去。

    他被一束暖黄的灯光笼罩住,白色衬衫扎在腰间,笔直双腿下踏着一双漆黑发亮的军靴,身姿挺拔,面孔深邃,一副迷惑女人的美丽皮囊。

    以前姜止总觉得楚伯承瘦,可那只是视觉上的。

    实则楚伯承身上肌肉量不低。

    她记得与他欢爱时,薄汗划过他肌肉时的那种性感,特别勾人。

    可现在,姜止没什么波澜。

    大概是情感淡了,生理上的欲望也就慢慢淡了。

    楚伯宁也察觉到有人来,偏头一瞧,“阿哥?”

    “嗯。”楚伯承拎着花走上前,随后递给姜止,“家里空旷,折了几枝玫瑰,插在瓶子里当装饰。”

    门没锁,露着一条缝。

    外面的胡副官听到楚伯承的话,忍不住扶额。

    没见过哪个男人送花,能送成这样的,多少说两句打动人心的情话。

    少帅...

    唉!

    姜止诧异。

    楚伯承贵人事忙,为了一个简单的装饰,中途回来一趟,是不是太小题大做。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拜托桑妈拿了花瓶装饰上。

    楚伯承扯松两颗扣子,坐在她们对面,桑妈给楚伯承上茶。

    姜止摸不清楚伯承的意图,“你...今天不忙吗?”

    “在这里吃顿饭不行?”楚伯承茶还没来得及喝,掀起眼皮睨着姜止,明显不太高兴。

    楚伯宁咽了咽口水,“那我走?”

    “我能吃了你?”楚伯承情绪不明的目光像刀子,淡淡掠过楚伯宁。

    楚伯宁讪笑,“阿哥,你误会了,我这不是想给你和姜止留个单独说话的时间吗?”

    “你午饭留在这吃,以后得空就常来陪姜止。”说完,楚伯承喝了口茶。

    楚伯宁表面笑着答应,却忍不住腹诽,她成陪聊的了。

    很快,丰盛的午饭摆满餐桌。

    楚伯承在,小团圆被佣人抱回房间照顾。

    餐桌上气氛诡异得很。

    姜止和楚伯承都不说话,楚伯宁像是被凌迟一样难受。

    这顿午饭,只有姜止还算吃的香。

    楚伯宁实在受不了,找借口先走了。

    等楚伯宁离开,楚伯承才开口,“花是送你的,喜不喜欢?”

    姜止指尖僵了一下,她道:“花很漂亮。”

    “那送花的人呢?”楚伯承沉黑的瞳孔倒映着她白嫩的脸。

    姜止刚喝完水,唇瓣比玫瑰花瓣还要滋润粉嫩。

    他视线移到她的唇上,体内的燥热促使着喉咙轻滚了两下。

    姜止察觉到他侵占性极强的视线,平淡回视着他,“不喜欢。”

    楚伯承眉宇闪过一丝浓浓的阴郁,“有多不喜欢?”

    “眼不见心不烦的不喜欢。”姜止毫不留情。

    楚伯承狠狠扯开一颗扣子,走到姜止面前,把她扛在了肩膀上。

    姜止大惊,“混账东西,你做什么?”

    “想看看你有多不喜欢我。”楚伯承冷笑。

    他确实生气了。

    动作也很粗鲁。

    刚吃完饭的姜止,小腹压在他宽阔坚硬的肩膀处,险些颠得她吐出来。

    楚伯承把她丢上了床。

    她一双腕子被他一只手轻而易举攥住。

    他唇瓣在她耳根、面颊、唇瓣游移。

    急促,像烈火,烧得姜止浑身酥麻。

    她抬脚踹他,却被他撩拨得没有力气,只是蹭过他的腰,柔软的双腿像煮熟的面条搭在床边。

    他只是吻着她,隔着衣物厮磨剐蹭。

    饶是如此,姜止还是没出息的起了反应。

    楚伯承闷笑两声,浑厚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漾着酥麻感,“这就是你的不喜欢?”

    姜止理智回笼,视线也逐渐聚焦,她喘息了两声,不甘示弱道:“正常生理反应而已,别的男人也一样。”

    楚伯承脸色一下冷了,“别的男人?李锦一这样碰过你吗?”

    “我有权拒绝回答你的问题。”姜止胸口起伏,白皙的锁骨还留着一片淡淡的红梅,是楚伯承轻咬出来的。

    “那我就当他碰过你。”楚伯承指尖掠过她漂亮的眉眼,“我现在就找人剁了他的手。”

    “你敢!”姜止逼视他。

    楚伯承慢条斯理起身,作势要往外走。

    他面色很阴沉,戾气也很重。

    姜止一时间被吓住了,她道:“楚伯承,你敢对锦一下手,我和你同归于尽。”

    楚伯承不理会。

    他的脚已经踏出卧室的门。

    姜止急了,用力拽住他。

    楚伯承回头,“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当你是默认。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但李锦一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他用力扯开姜止的手。

    姜止脑子有些乱,她急促道:“他没碰,我和他关系清白,你不许动他。”

    “所以小团圆不是你和他的孩子,那小团圆是谁的孩子?”楚伯承眉头轻挑。

    姜止愣了一瞬。

    随即她松开他,蹙眉道:“你诈我?”

    楚伯承抵住她,强壮的身体像一堵又硬又滚烫的墙壁,“你这小东西脾气倔得跟头驴一样,我要动李锦一,你敢拿刀子捅我。当然,如果李锦一真的碰过你,我肯定会暗中对他下手,不让你知道,到时候随便嫁祸给别人,也不耽误什么。”

    姜止脊背发凉。

    她险些忘了,楚伯承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只不过在她面前,他鲜少露出这一面。

    颤着声音,她道:“李锦一救了我,你动他就是剜去我半条命,你剜去我半条命,你也别想好好活。”

    楚伯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是你半条命,我是你什么?”

    “你什么都不是。”姜止怒瞪着他。

    楚伯承同样面色不善。

    他沉默着盯了她半晌,冷漠着妥协道:“懒得跟你计较。”

    说完,他松开她,淡淡道:“在家乖乖的,我今晚过来睡,给你带桂花糕。”

    姜止冷着脸不理会。

    楚伯承强行扭过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她的唇瓣,“走了。”

    他踏出房门的那一瞬,姜止狠狠拍上门。

    震动的响声,让楚伯承忍不住蹙眉。

    惯得这死妮子胆大包天,撂脸子不说,还敢摔门。

    不过想到他诈出她的话,楚伯承眉心又松了松。

    这时,佣人抱着小团圆从旁边的卧室出来。

    佣人深知楚伯承不喜欢小团圆,本想抱着小团圆回去,谁知楚伯承却叫住了她,“把孩子抱过来我瞧瞧。”

    “好的,少帅。”佣人轻手轻脚地走动。

    小团圆粉粉嫩嫩的,睡的正香,小小的嘴巴微微张着,特别乖。

    楚伯承得知小团圆不是姜止亲生的,看着这孩子倒是顺眼不少,他问:“这是男孩吗?”

    “是男孩。”佣人答。

    楚伯承想到他和姜止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

    如果那个孩子平安降生,或许会跟现在的小团圆一样可爱,不,应该比小团圆更可爱才是。

    楚伯承想要孩子了。

    可惜姜止不给他生。

    他把小团圆抱过来,稍稍过了一下瘾。

    可他抱孩子的姿势太僵硬,小团圆哇哇哭,吓得楚伯承险些把小团圆丢出去。

    他狠狠拧着眉,“男孩哭什么哭,怎么这么娇气?”

    佣人赶紧把小团圆接过来,“少帅,他还小。”

    姜止打开门,怒瞪着楚伯承,好像楚伯承是个人贩子,“小孩子你都不放过,惹哭他做什么?”

    说完,姜止拉着佣人进来,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佣人瞧着胆战心惊。

    楚伯承气到发笑,都没了脾气,他懒得跟她计较。

    晌午,姜止抱着小团圆睡了一觉。

    下午三点左右,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桑妈说,冯怜怜来找她。

    姜止沉思。

    在楚伯承把她带回督军府的时候,也不知道冯怜怜有没有看出她和楚伯承的关系不简单。

    她猜测,冯怜怜应该是来找麻烦的。

    姜止把小团圆递给佣人,自己穿好衣服下楼。

    冯怜怜已经在坐着,桑妈给她上茶。

    她是个很漂亮端庄的女人,精致光泽的卷发整齐束在颈间,额头饱满,浓眉大眼,鼻尖很翘,典型的大女人长相,成熟又有风韵。

    抛开她眼中透出的算计,和高高在上的姿态,这样的长相,其实看着很舒服,也特别容易让男人心动。

    即便是姜止一个女人,看了也觉得美。

    冯怜怜看过来,“姜止,我过来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姜止收回打量她的视线,坐在她对面,“我一个人正无聊,嫂嫂过来,倒正好和我说说话。”

    “其实我过来,并不是找你聊天的。”冯怜怜喝了口茶。

    而后,她蹙了蹙眉,“这茶水好像旧了,香味不浓。”

    桑妈赶紧解释,“少夫人,这是新茶。”

    “新茶?”冯怜怜握着茶杯,“我喝着不像,没滋没味的,要是伯承尝过,肯定也觉着不好喝。”

    姜止早就听出了言外之意。

    果然,这个冯怜怜不是善茬。

    她懒得搭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冯怜怜温和一笑,“姜止,让你见笑了,我对茶叶这种东西很挑剔,见谅。”

    姜止面不改色,“嫂嫂品味高,自然是好,可来别人这里做客,挑挑拣拣的实在有些没规矩,不过咱们也算一家人,我不计较这个。嫂嫂想喝什么样的茶叶,我让人出去买就是。”

    冯怜怜脸色不太好看,但只是一刹那的阴沉,又很快漾起笑意,“不好麻烦你,我来找你,是想找一样东西。”

    “哦?我这里有嫂嫂想找的东西?”姜止的疑惑并不是装的。

    冯怜怜起身,走到餐桌边,涂着丹寇的指尖掠过花瓶里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苞,“我来找我的花。”

    她回头,淡淡一笑,“我这个人就爱好养玫瑰,所以在督军府的花园里特意空出一片地方种。谁知道胡副官擅自做主,摘了我的花,又托伯承的手,送到你这里来...”

    说着,她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我的玫瑰轻易不送人,也不允许别人摘我的玫瑰,如果姜小姐喜欢玫瑰,可以去外面买。”

    顿了顿,她又毫不在意道:“不过这次就算了,好歹你也是客人,送你几枝玫瑰也无妨。”

    显而易见,冯怜怜是来给姜止下马威的。

    从楚伯承带姜止出现在督军府的那一刻,冯怜怜就敏锐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面对冯怜怜的挑衅,姜止心中有怒气,但很多的是无奈和心累。

    她又被楚伯承卷入这种乱七八糟的是非之中。

    “冯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来督军府实非我所愿,如果你能劝少帅把我放出去,我会很感激你。”姜止诚恳无比。

    冯怜怜却觉得姜止在挑衅,“姜小姐倒是自信自己在伯承心里的分量,可我才是伯承明媒正娶的妻子。你顶着一个伯承表妹的身份,还带回来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就算伯承再喜欢你,督军他也容不下你。”

    姜止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随后她问:“冯小姐,你说完了吗?”

    见姜止无动于衷,冯怜怜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她忍着怒气,扬着一丝假到极致的笑,“怎么,姜小姐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姜止神情自若,“冯小姐跟我没有开玩笑,我也没跟冯小姐开玩笑,我是真心实意想求冯小姐帮忙,让我离开督军府。”

    冯怜怜脸色一冷,“腿长在你身上,难不成还要我赶你?”

    跟冯怜怜说不通,姜止干脆起身。

    她走到门边的衣架上,拎起外套披在身上,“冯小姐,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冯怜怜蹙眉,“你想干什么?”

    “冯小姐跟过来不就知道了?”姜止没等冯怜怜,先一步推开门往外走。

    冯怜怜疑惑,跟了上去。

    她随着姜止,一路朝着督军府的后门走过去。

    然而,还没走到后门,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两个卫兵。

    卫兵拦在姜止面前,“姜小姐,您这是要出门吗?”

    “是,冯小姐说要带我出去逛逛。”姜止道。

    冯怜怜蹙眉望着姜止,她搞不清姜止在耍什么花招。

    卫兵道:“不好意思姜小姐,您出门必须请示少帅,少帅同意您才可以跟少夫人去外面逛街。”

    姜止嗯了一声,转头又往回走。

    冯怜怜这才搞清姜止的意图,原来是楚伯承不肯让姜止走,而非姜止赖着楚伯承不放。

    这下,冯怜怜脸色更难看了,感觉脸上被狠狠扇了一巴掌,方才的挑衅,更是成了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