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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大明朝只有一个人能呼风唤雨,那就是圣上!

    去往海家的路上。

    “你方才的说法,真是不错,甚至朝堂上许多官员都未曾能说出,能做到。”海瑞在马车上,与牛至相对坐着,道:

    “‘我大明朝的规矩,从来都只有《大明律》!’这话说的可真是好!他日你若入朝为官,若是能不忘初心,定是一不俗之人!”

    牛至受宠若惊般回道:“海大人过奖了。”

    “可惜,可惜,你现在只能作为一仆役在我海家,在我身边。你有这般才能,却不应该浪费。你到我海家后,我决定亲自教你学习,教你科举,假以时日,你定能成为我大明朝的栋梁之材!”

    海瑞的眼里闪着兴奋的神色。

    坏了,牛至心里暗道,这是把海瑞在南平当教谕的基因给激发出来了。自己就不应该人前显圣的。这下好了,为了在海瑞面前表忠心,一两句话把自己打发地要去念八股文了。

    不要啊!我不要去学八股文!牛至在心里哀嚎,可面上却是还顺着海瑞的意,只说:“凭教谕意思。”

    这一声“教谕”可把海瑞喊到心里去了,喊得舒舒服服。海瑞没有想到,自己来这浙江以后,竟然还有人愿意称自己为教授,还愿意拜自己为师,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的说法,海瑞这时候已经达到了了第四层次:尊重与第五层次:自我价值实现的层级。这怎么能不让海瑞快活?海瑞本就不是什么利欲熏心之人,叫他一声老师,比给他多少银子金子可要实用地多,甚至给海瑞金子银子还会引得他与你交恶呢。

    不一会儿,牛至与海瑞便到了海瑞的“海府”。说是海府,可不过是一间茅屋罢了,海瑞说,这是他唯一收受淳安县给的房屋。

    在决定当海瑞的仆役之前,牛至就把严绍庭送到了戚继光的军营里,告诉戚继光严绍庭随戚继光调用,并且,即便作为严嵩仅剩唯一的嫡孙,牛至也告诉戚继光不必好吃好喝地招待,平常即可,甚至可以当作一个兵士操练:严绍庭本就是锦衣卫,身体素质更是强于常人不知多少倍。牛至之所以把严绍庭留在戚继光的军营,一是因为军营隐人耳目,牛至与严绍庭被发现身份的几率较小,而是因为严绍庭向牛至说过,他对戚继光操练兵士的法子十分感兴趣,想在戚继光的兵营里多呆一会。

    这一来二去,牛至又要当海瑞的仆役,不能带着严绍庭,便把严绍庭留在了戚继光的军营里。

    “母亲,我回来了。”

    海瑞推开门,海母仍然在门前择菜,听到海瑞的声音,点了点头:“去歇着吧。你妻正在做饭,要不了一会了。”说罢抬头,便见到了海瑞身旁站着的牛至,“这位是……”

    牛至侧身走到海瑞身前,对海母行了一个晚辈对长辈的礼:“晚辈牛至见过海母。我原先是浙江按察使衙门的仆役,但却看不惯按察使衙门的做派,如今见海大人来浙江,便不愿做按察使衙门的仆役,而愿做海大人的仆役。”

    海母见牛至唇红齿白,少年英俊倜傥,好不欢喜:“甚好,甚好。既然来我海家,便别拘束了。什么仆人主人,我海家没有这样的说法。来,孩子,来着坐着,给阿婆看看。”

    牛至听话地坐到了海母身旁的凳子上,海母曾曾称赞……海瑞见这一幕,心里则想,母亲心里应当想的是,倘若她有这么一个孙子,那该多好啊……

    与此同时。

    京城,严家,书房。

    “严世蕃,过来,我问你话。”

    严嵩向严世蕃招招手。

    “爹,有什么话,您说。”

    严世蕃这几日心情可算得上好呢。先前严嵩生病,他可是收了一大笔钱,整整十三万两银子。尽管其中三万两银票被严嵩拿走了,可到自己手里的奇珍异宝,古玩字画可还有整整十万两。再者,严嵩这个,,年纪,也上不来了青楼了,也没什么能花钱、要花钱的地方。说句不好听的,从自己手里边拿走的三万两,到死估计都花不完。

    这些日子,严世蕃让那些对古玩字画,奇珍异宝有研究的商人们把东西搬走,换成了白花花的银子,银子又换成黄锦,换成一箱箱的黄锦,让人搬到了自己的储物室之中,有事没事就去看两眼金子,越看心里越欢喜。

    因此,这些日子,严世蕃可就心情不错,有事没事都哼着小曲,谁也惹不到他,别人说什么他也都应和两声,包括现在叫他的严嵩。

    “我问你,倘若我死了,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家里安然无恙地度过此劫?”

    严世蕃被严嵩这句话给问愣了,严嵩这老小子不还生龙活虎的吗?

    “爹,怎么,哪位大夫说你不行了?”严世蕃试探着问。

    “说话,我在问你这个问题,别扯其他的。”

    “爹,这有什么办法?我严家势大,就算端坐在这不动,徐阶那群清流,想要动咱们,可还得掂量掂量呢。”

    “我不是说徐阶那群人。我问你,倘若圣上想动严家,你该怎么做?”

    “圣上?”严世蕃挠头,“这不是一个道理嘛?我严家势这么大,就算是圣上想要动我们严家,也得掂量掂量啊。动了我们严家,谁给他干活?”

    “严世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严嵩暴怒,可一七八十岁的老人家,再怒,又能怒到哪儿?严世蕃有些莫名其妙:“爹,你怎么回事?这几日阴晴不定的?”

    “我是在悲哀,我在悲哀竟然生了你这么一个蠢儿子!严世蕃,你要知道,我大明的天只有一个,只有一个人能呼风唤雨,那就是圣上!

    我严嵩兢兢业业做首辅这么多年,做的是圣上的首辅,不是什么其他人的!

    这么多年,只有一个人可以遮风挡雨,那就是我!

    我做首辅,我之所以能做首辅二十年,是因为这二十年里只有我才能遮风挡雨,而没有其他人!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严世蕃,我走了之后,可就没有人为大明朝,也没有人为你遮风挡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