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寒地冻的穿成这样子,冻坏了身子怎么办,赶紧的去把本王妃那披风拿来。”
“把这不懂事的丫头给本王妃拖出去打二十个嘴巴子,一个贴身大丫鬟连衣服都不知道给姨娘穿,这平日里都是怎么照顾的?”
“要是遇到有心的贱婢在去王爷那里添油加醋,还以为我这个王妃连一个姨娘都容不得。”
柳姨娘穿着一件睡袍跪在地上,知道的是她硬闯进来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沈清衍在罚她。
春娇回屋子一连翻了几件披风出来,看着手中的披风道:“这件是王妃穿过的姨娘应该不喜,这件也是穿过的,这件也是,一连拿了好几件都是旧的。”
叹了一口气道:“柳姨娘恐怕要委屈您了,我家主子进王府这么久一直拿嫁妆补贴家用这新衣还没来得及做,倒是前些日子王妃派人送了好几身新衣难不成被这些贱婢给藏起来了?”
此刻北风呼啸,一阵阵凉意就如同冰窟窿里钻出来的猛兽直往柳沅汐裙子里钻。
柳沅汐的长发松散的搭在肩膀上一脸病容,没一小会就被冻得瑟瑟发抖。
心里暗骂沈清衍这个贱人说叫人扶她起来这都过去多久了,硬是没一个丫鬟婆子上前扶她,难不成要她自己爬起来?
还有这披风不管是好是坏好歹给她披上一件啊!
柳沅汐的小心思直接被沈清衍戳穿,抬头愤恨的瞪了沈清衍一眼,紧接着她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很快眼里的那股子恨意消失装起了柔弱来。
沈清衍没说话抬眼看着顾严瑾。
他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柳沅汐又看了一眼沈清衍眼里全是抱歉,更多的是对柳沅汐的失望。
都到这个份上了,顾严瑾应该会惩治一下这个女人了吧!春娇心里想着。
但沈清衍知道,柳沅汐只需要掉几滴眼泪他顾严瑾就心软了。
见身边的大丫鬟小乔要被婆子拉去掌嘴柳沅汐急了连忙拽着婆子不让走:“王妃姐姐这些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来得急所以才把这事给忘了,求王妃姐姐开恩。”
此刻小乔被两个婆子押着整个人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不自觉的发颤,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乞求的看着柳沅汐。
赵嬷嬷那二十个嘴巴子下去直接打掉了两颗牙这会说话都还不利索她才15-6岁的年纪要是牙掉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沈清衍不说话,就等着看顾严瑾怎么处理这个事。
不过以她对他的了解她压根就没指望这个男人会处置柳沅汐。
果不其然。
顾严瑾上前扶起柳沅汐解开身上的披风披在柳沅汐身上,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只是冷呵一声,“你这个贱婢还不赶紧将你家主子扶回西厢房,要是胆敢在有下次看本王怎么剥了你的皮。”
沈清衍已经猜到了结局,从刚开始的相敬如宾,直到现在的失望透顶。
随后将手中刚要递上去的热茶放回桌上。
“王爷若是来陪妾身用膳妾身是一百个高兴,若是来说其他事情,对不起妾身没那个兴趣。”
此刻顾严瑾才后知后觉。
“夫人,这事是沅汐不对,本王代她向夫人赔罪,沅汐还小还望夫人看在本王的面子上不跟她一般计较。”
还是同样的说辞,柳沅汐还小?
都17岁了还小?
“王爷那跟妾身说说什么才叫大,要是妾身没记错妾身也只比她大月份,如果仗着年纪小可以这么肆无忌惮那妾身是不是也可以?”
顾严瑾自知理亏不好在做辩解满脸写着歉意。
沈清衍最讨厌看到的就是他这副嘴脸,一边跟她说抱歉一边又做着伤害她的事。
待柳沅汐被送走以后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沈清衍手中捧着春娇递上来的汤婆子坐在板凳上看着顾严瑾那张有些自责的脸,沉默了半晌。
“王爷,自打进府那日起妾身就没想过和柳姨娘争宠,即便妾身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那柳姨娘也没想过让妾身安生。”
“您是个明白人,相信王爷比谁都懂她柳姨娘为何会三番五次大闹我芙蓉苑,俗话说,女人的嫉妒心天生就不可调和,即便掩盖事实也没办法改变她与我本质上的对立,想让柳姨娘好生休养唯一的办法就是和离。”
即便顾严瑾不爱听,但沈清衍还是要说。
要解决问题就得从根本上解决。
问题不解决这王府就得永不安宁。
刚开始顾严瑾还想说服沈清衍继续掌管这王府钥匙,被柳沅汐这么一闹他不得不松口。
“对不起,都是本王对不住你。”顾严瑾沉声。
“对不住我?”沈清衍侧头小声嘀咕,这话说多了总感觉那么恶心。
从那日以后,芙蓉苑和西厢房算是彻底分开了。
没有西厢房这个吞天兽以后沈清衍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
白天没事看看账本薅薅阿黄,这日子就这么过着。
至于西厢房这边那柳姨娘大手大脚惯了,没了王府的多余的补给这日子才没过几天就把一月的供给给用得差不多了。
今天不是拿这个奴婢出气,明天就拿那个出气反正她的院子就没消停过。
至于顾严瑾,边疆战事吃紧,从军营回来第三天就带着将士赶往前线。
临走前特意安排了心腹到西厢房照看,生怕沈清衍对她的宝贝疙瘩发难似的。
顾严瑾一走,这柳沅汐跳得更凶。
张牙舞爪本性全露,想着各种法子想把沈清衍撵出王府。
沈清衍没理会,只当她是一个跳梁小丑。
冬去春来,冰雪融化,夜晚响起了春天第一个春雷。
这一晃三年时间过去了。
一日,沈清衍被梦魇吓醒,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做噩梦。
她梦到年迈的父亲满脸鲜血被敌军万箭穿心死不瞑目,脚下堆积的死尸将大地染红,炊烟寥寥,民不聊生。
沈清衍从床上猛的坐起来,额头上渗出一颗一颗豆大的汗珠。
第二日皇宫那边传来消息说边关战事吃紧,边疆第一道防线被蛮子攻破,镇守边关的将领被五马分尸将头颅挂在城门之上以儆效尤。
皇帝勃然大怒,满朝文武竟然无人可派,最后只能遣人去镇国将军府请沈老将军。
沈清衍的父亲已年过七旬,虽说战场经验丰富但毕竟上了年纪。
听到这个消息沈清衍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