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主母，反杀日常》 第001章 重生大婚当日 成婚三年顾严瑾都未踏进她房门半步。 只因他已经有了心上人。 是他三年前在战场上救回来的一个孤女。 她长相明艳动人，面若桃李，柔弱如柳，他视她如掌中宝。 就是这个看起来弱得要死女人却屡次挑衅她：“王妃又当如何？还是只有独守空房的份！” 再次睁眼沈清衍回到嫁给顾严瑾当天。 大婚当日，沈清衍和顾严瑾行夫妻之礼时，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进来，踉跄的样子险些跌倒在大殿之上。 沈清衍认得这是柳沅汐身边的大丫鬟，大婚当日就敢当众挑衅完全不把她这个刚进门的新王妃放在眼里。 她敢明目张胆叫大丫鬟来找人就是想彰显她在王府的地位。 上一世顾严瑾毫不犹豫丢下手中的红绸走了，即便她挽留也无济于事。 这一世也是一样，听到这个柳姨娘旧疾复发的消息他丢下红绸，在众宾客震惊的目光中拂袖而去。 与上一世不同的是沈清衍并没有拽住他，而是站在原地透过盖头下的缝隙看着那双黑色断面靴子渐渐远去。 新郎走了，这堂自然也就不用拜了，省下了后面的繁文缛节。 上一世新婚夜她哭哭啼啼闹了一夜，不但没有得到这个男人的同情，反而觉得烦闷至极，最后连沈家一起迁怒，硬是连回门都没陪着她回。 当初他有权拒绝这门婚事，但顾严瑾却一言不发。 既然不喜欢那干嘛还要娶她回来糟践她。 就在所有宾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准备拂袖离去时，沈清衍一把扯下红盖头。 冲着大家伙明艳一笑，顶着齐王妃的名号开始接待宾客。 重活一世，沈清衍知道，顾严瑾不爱她，娶她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 她是将军府嫡女，沈家的掌中娇，爹爹是镇国大将军手握重兵，大哥哥是御林军统领，二哥哥是大理寺卿，娘亲是京城首富，齐王娶她无非就是看重她沈家的权利罢了。 即便父亲是一万个不乐意，但太后拟旨沈家也无可奈何。 今日到来的宾客都是一些人精，他们不愿意得罪齐王自然也就跳过拜堂的这一环节，纷纷到前院落座。 唯独沈清衍的两个哥哥，气得牙痒痒当场要去找那个渣男讨公道。 尤其是大哥哥沈长风，那暴脾气一上来除了沈清衍谁都拦不住。 “哥哥，今日是他齐王做得不对，他欠我的，哥哥不要动怒。” 沈长风那双本就带着煞气的眼睛此刻气得通红。 “大婚当日他竟敢为了那个狐狸精弃你而去？” “这压根就不把你这个王妃放在眼里？” 沈清衍笑笑拽着沈长风的胳膊道：“哥哥莫要气坏了身子，他府里有个柳沅汐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 “太后下旨谁也无法违背。” 经过上一世的折腾她明白，无论她巴心巴肝，即便补贴完所有嫁妆都不能虏获顾严瑾的真心。 与其为了争夺他的爱，她更倾向于相敬如宾。 “今日那柳沅汐大闹这无非是打太后的脸，不用咱们出手，太后那边自会有个明断。” 有人帮着收拾这贱妾，那她还急什么？ 沈长风咬牙，双拳紧握，一脸的心疼，想他捧在手心里的妹妹竟然被外人这般糟践，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二哥哥沈长卿不喜于色此刻的脸也是铁青。 沈父这边整张脸比涂了墨汁还要难看。 至于柳沅汐这边其实压根就不是什么胸口疼，她就是妒忌她当了王妃成了这位王府的女主人，心里不舒坦故意想让沈清衍难堪罢了。 不过让那位没想到的是，沈清衍会自己摘盖头。 不仅没让她出糗还赢得了一个大气的名声。 晚上。 柳沅汐被门口的大红囍字膈应得胸口疼，眼里泛着泪光。 跟在她身边的赵嬷嬷见她那样子心疼道：“王爷是疼姨娘的，肯定是什么事情耽搁了，要是等会再不过来，那奴婢就带人去她芙蓉苑闹，老奴就不信了她一个刚进府的王妃还能闹出幺蛾子不成！” 这边芙蓉苑。 红烛高照，灯火袅袅，古香古色的屋子里贴着大大的喜字。 然而顾严瑾的脸却与这一屋子的喜气格格不入。 从他踏入婚房起，整张脸都绷着。 本应该挑盖头，喝交杯酒结果这些繁文缛节全部免了。 沈清衍自顾自的坐在梳妆台上梳着她那带着香气的长发。 她没生气，而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柳姨娘可还好？” 顾严瑾本以为沈清衍会大闹他中午不辞而别，就连说辞都想好了，结果一句都没用到。 起先板着的脸稍微好转了一点。 “你不怪本王丢下你？” 沈清衍手中的木梳一顿转头看向顾严瑾，“妾身中午要是硬拦王爷，那王爷您能不去吗？” “与其当个泼妇还不如成人之美。”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清衍也不怕把话挑明白了。 嫁入齐王府本来就不是你情我愿，王爷要的无非是我娘家的权，而我要的只是这齐王府的体面。 顾严瑾的脸上明显一愣，他没想到沈清衍会说得这样直白。 开口解释道：“今日是沅汐不对，她年纪小不懂事，本王在这里给王妃道歉，今日让王妃受委屈了。” “事已至此，妾身已经委屈了。” “王爷要是觉得亏欠妾身，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王爷知道妾身要的是什么。” “还有就是三日后的回门。” “妾身知道王爷和柳姨娘的事情，你们两人本就是两情相悦，妾身无心争宠。” “从今往后妾身会做好一个王妃的本分，打理好王府的上下事务，至于王爷，您尽管和柳姨娘恩恩爱爱，妾身不会有半分醋意。” 沈清衍将话挑到明处这倒是让顾严瑾高看她三分。 沉默许久以后开口道：“本王会给你想要的体面。” 今日戴了一天的凤冠压得脖子生疼，又接待了王府上上下下的宾客，此刻累得不行。 她本想休想，但等一会还要看戏，便强撑着身子硬是把自己那点困意给憋了回去。 顾严瑾坐在床榻上透过帘子看了沈清衍一会，便自顾自的上了床，扯过被子盖上。 这床是沈家请江南名将花费了两年时间给沈清衍打造的。 床头是师傅巧手打造的鸳鸯雕像，寓意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不过沈清衍并不想跟他百年好合，她只想平平安安过自己的日子。 即便慕容瑾身形高大，但这床足够宽，旁边还剩了一大片位置。 这一世她不想和顾严瑾有过多接触自然也就会避嫌。 随后抱着提前准备好的喜被去了隔壁屋子。 第002章 会装可怜的柳沅汐 沈清衍知道顾严瑾不会碰她，自然也很识趣。 睡在一个不喜欢的人身边其实也是一种折磨。 年少时，她幻想过很多次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个大英雄亦或者是个博学多才的文人，自己长大以后也会像爹爹和娘亲那样恩恩爱爱，举案齐眉。 现在看来他的夫君不但是个大英雄，长得还很英俊，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可惜的是，他眼里早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上一世她傻傻的认为自己能捂热他的心。 结果捂了一世才发现，她只是在自我感动而已。 与其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掏心掏肺，还不如将这份心思放在阿黄身上，至少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它敢扑上去咬人。 活了一世，她捋清楚一个道理。 人心都是偏的，不是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你为他做得越多，他会越觉得你是麻烦。 有了上一世的前车之鉴，沈清衍自然会避嫌。 他不来找她，她是绝对不会去找他的。 透亮的婚房里，蜡烛摇曳，顾严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不久后，外面传来一片嘈杂声。 紧接着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沈清衍眉头舒展，嘴角不自觉上扬。 来了？ 接着便扬声问道：“春娇，外面发生何事如此吵闹？” “是西厢房的赵嬷嬷，说柳姨娘心急发作，这会一直喊胸口疼。” “吵着嚷着让王爷过去。” 顾严瑾本就没睡着，扇开被子一个翻身准备下床。 那柳姨娘可是他的心尖尖，他听不得半分她哪里不舒坦。 刚才答应沈清衍的话全部抛之脑后准备下床穿靴子，这靴子刚套上一只身后就传来了沈清衍的声音。 “王爷，妾身知道您紧张柳姨娘的身子，平日里您想怎么着都行，您不来我这也可以，但今晚是咱们的大婚之日，王爷答应过妾身要给妾身体面，难道王爷忘记了？” “谁从小不是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爹爹爱妾身如命，兄长更是宠得不行，爹爹和兄长都是我大周的大功臣，还望王爷给我沈家几分薄面。” 沈清衍声音不大，句句有震慑力，一双漂亮的眸子怔怔的看着他。 今日他弃她离去已经拂了沈家一次面子，要是晚上在一走了之，沈家这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本折子直接递到皇帝那去。 听到这话，顾严瑾虽说很不情愿，但还是坐回了床上。 沈清衍冲着顾严瑾服了服身子扯了扯身上的亵衣随便拿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 推门出去那一刻，众人傻眼了。 怎么是她沈清衍而不是王爷？ 刚才闹腾得最凶的赵嬷嬷像是被吓到了一样顿时哑了口，连说话都结巴了。 “王......王妃！” 沈清衍出现在门口这点让门外的两人始料未及。 “大半夜的何事这般喧哗？”沈清衍怒斥。 “是柳姨娘旧疾复发，在喊胸口疼！”春娇道。 还未等两人开口沈清衍吩咐道：“春娇，拿本王妃的帖子去请王太医到西厢房走一趟。” “还有将这两个半夜喧哗的奴婢拖出去掌嘴30，关到柴房明日在做处置。” 春娇服了服身子道：“是王妃。” 说完就示意院子外的两个婆子动手。 显然这两个婆子迟疑了，愣在原地半天不敢动，要知道这赵嬷嬷可是柳姨娘的心腹，她们要是动手把人打了那就等于打了柳姨娘的脸。 这柳姨娘在王府的地位王爷排第一她柳姨娘就得排第二。 至于这个新王妃一看就不受待见。 两人犹豫了一会不敢动手转身看向沈清衍说道：“王妃，今日是您的大喜日子，奴婢觉得不宜见血。” 沈清衍早就看出来这两个婆子不敢动手冷哼一声道：“你们也知道今日是王爷和本王妃的大婚之日，就敢擅作主张将这两个不懂规矩的贱婢放进来这是存心想找本王妃的不是？” “齐王府就是这样教你们规矩的？” “叨扰王爷休息明日将你们全部卖到牙行去。” 眼见这个王妃不是吃素的，两个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挽起袖子就准备把赵嬷嬷和她带过来的丫头给拖出去。 赵嬷嬷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刚进门的王妃是个硬茬，连连喊道：“王爷，王爷！” 些许是将顾严瑾喊烦了，他清冷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按王妃说的做，拖出去~~~” 即便新婚夜顾严瑾留在沈清衍这。 但齐王结婚当日弃王妃不顾的消息还是传遍大街小巷。 太后知道这事大发雷霆。 第二天借着到宫里领旨将顾严瑾狠狠的训斥了一番，他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 对于这个不懂事的柳姨娘太后气得拍桌子，更是放出狠话，要是这个婢子在作妖就将她贬为通房。 为了安抚沈家，太后她老人家特意挑了一些名贵的珠宝首饰送给沈清衍。 并派了贴身嬷嬷过来敲打这个柳姨娘。 平日里在王府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才刚训诫了几句，这眼睛一闭直接倒了下去。 这可把院子里的嬷嬷吓得不轻。 老嬷嬷见状也只好作罢，她才刚说两句这人怎么就晕倒了？ 这也太娇气了！ 事后，沈清衍听闻柳姨娘被嬷嬷讯晕了，打算带着春娇过去送些补品。 没想到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唧唧的声音。 走近一看，那柳姨娘正如扶柳一般缩在顾严瑾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就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往下掉，哭得那叫一个楚楚可怜，就连沈清衍见了都得寒嘘。 柳沅汐仰着头，双眼含泪整个人如同一只弱柳绵绵无力的靠在顾严瑾怀里哭唧唧：“王爷您要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要搅您和王妃的大婚之喜。” “您是知道的，我这胸口有旧疾，一发作就痛不欲生，当日实在忍不住才叫赵嬷嬷去大厅叨扰王爷。” “还有昨天晚上，我胸口疼得厉害，赵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去的芙蓉苑，她一心为了妾身......”说到这柳沅汐哽咽便咳嗽了起来。 顾严瑾熟练的给她拍着背，嘴里说道：“汐儿你莫要急，本王等会就将那赵嬷嬷给你放出来。” 至于太后老人家的话这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柳沅汐身子骨弱在京城里不算什么秘密。 大家都知道，三年前战场上，她替顾严瑾肉身挡刀，换来的以身相许。 第003章 交出掌家大权 她这句胸口疼无时无刻都在提醒顾严瑾自己替他挡刀才有他的功成名就。 要不是碍于她的身份，现在的王妃哪里还能轮到沈清衍来当。 门口。 沈清衍看那柳姨娘哭得我见犹怜，在看到她时还故意往顾严瑾的怀里钻了钻。 她就是想让沈清衍看，当了王妃又怎样，受宠的还是她？ 从进门那一刻起沈清衍就没想过要与她争宠，面对柳沅汐的挑衅沈清衍压根就不在意。 倒是跟在沈清衍身边的贴身侍女春娇看不下去咳嗽一声表示提醒。 柳沅汐其实早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沈清衍，她就是想让沈清衍生气。 让沈清衍看到他们两人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的样子。 随着春娇的咳嗽声落下，顾严瑾才看向门外，脸上的表情明显愣住了。 他没想到沈清衍会过来。 柳沅汐见沈清衍进门苍白的脸上赶紧露出讨好的表情笑道：“王妃。”说着当着顾严瑾的面强撑着身子想要下床给沈清衍行礼，只是还没起身，她的身子便重重的跌回了顾严瑾的怀抱里。 至于起身行礼就是一个幌子，她压根就不愿意给沈清衍行礼，因为她觉得她不配。 要不是她进府，她柳沅汐永远都是这齐王府的女主人。 沈清衍瞥了柳沅汐一眼她不介意她是不是要真的给她行礼，她过来西厢房也就只是过来走走过场。 反正这女人爱装，那就一起装，“柳姨娘身子骨不好，平日里就应该修身养性，安心躺在床上养病，没事就别到处倒腾免得伤了身子。” 顾严瑾听不懂她的话，但柳沅汐听得懂啊！ 心里早已经将沈清衍骂了一个遍但脸上依旧是笑嘻嘻的，“王妃姐姐说得对，沅汐记下了。” 没等顾严瑾开口沈清衍便自顾自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不得不说柳沅汐这屋子着实精致，上好的梨花木，就连一旁的摆件花瓶都价值连城。 跟她的芙蓉苑比起来，她这个正主倒是逊色了。 随后便扬了扬手，身后跟着的三个丫鬟一人捧着一个盒子往前走了一步。 “听说姨娘身子骨不好，这是我爹爹当年在战场九死一生从敌国夺回来的宝贝，还有这个是大哥哥救了圣驾皇帝赏赐的鹿茸听说只要含上一点可以益寿年年，至于这个是二哥哥大理寺卿费了好大的劲才找的到千年灵芝也给姨娘备了一份。” 沈清衍将盒子的宝贝挨个讲解了一遍。 随后便命丫鬟将盒子放在桌上。 柳沅汐抿了抿唇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变，“都是妾室这身子骨不争气，今日本应该去芙蓉苑给王妃姐姐奉茶，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妹妹这心里有愧。” “昨日叨扰王爷和王妃实属情非得已。” “姨娘说这话就见外了，同为齐王府的贱内，有什么有愧不有愧，都是那些下人不懂规矩，好好惩罚就是，关个3-5天自然也就懂规矩了不是？” 柳沅汐这么闹腾就是想把赵嬷嬷和自己的大丫鬟从柴房里救出来，没想到被沈清衍这么一说，这救人不成还把她这口给堵上了。 上一世是府里的大夫把脉问诊，说她伤了根本，身体亏损得厉害。 哪曾想这个大夫早已经被柳沅汐收买。 只要她提胸口疼顾严瑾都会亲自帮她顺气。 沈清衍才懒得理会柳沅汐此刻在想什么接着问道：“昨晚太医过来怎么说？” 至于她是真疼还是假疼太医那已经给了诊断。 有旧疾，但不至于像她说的那样会疼的要命。 也就是说她柳沅汐是装病靠着这个来拴住顾严瑾的心。 装吧！ 她也不揭穿。 “就是一些陈年旧伤不碍事的，这些年多亏王爷照顾妹妹才勉强保住一条命，王妃姐姐事务繁忙不必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妾身这身子骨已经废了，还能活多久还不好说呢！” 柳沅汐答得温和，声音也是柔得出水，但却字字含珠。 言外之意就是她命不长了，她这个病受不得气，受不得风，得养。 这话可是明着在暗示沈清衍不要拿王妃的身份来压自己。 按道理，府上的姨娘每日必须得给正房夫人敬茶，她这一句要多休息摆明了就是不想给沈清衍这个王妃敬茶。 要是敬茶途中受了风寒引得旧疾复发这些事她沈清衍就得摊着。 对方这心里打着什么小九九她还不知道？ 要死了？她比她的命还长了呢！ 沈清衍淡淡一笑，其实她更不想见她，与其天天在她面前晃膈应人还不如免费给顾严瑾一个人情。 当即愉快的答应：“姨娘这话说得多见外，身体不好就应该多休养，以后的晨昏定省这些都免了，你的身体才最重要。” 果不其然，经过这事以后顾严瑾更是对沈清衍礼让三分。 柳沅汐是个聪明人，借着这次机会跟沈清衍说道：“既然王妃姐姐进门，那以后这府上的大小事宜应当交给王妃姐姐打理便是。” “沅汐身子不大好，以后还得多多麻烦王妃姐姐照拂。” 听到这话沈清衍笑了笑，上一世这女人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她因为没有记账自己吃了哑巴亏。 谁不知道这些年顾严瑾在她身上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要不是打了胜仗皇帝赏赐了黄金万两，他们两个还能如同现在这般过日子？ “既然柳姨娘这么通情达理，那王府这些闲杂事情本王妃就揽下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时候咱们看谁将谁一鞠。 没一会一个丫鬟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进门。 沈清衍该做的她已经做了，自然也不想留在这里看两人哼哼唧唧起身出门。 刚走到院子门口顾严瑾便追了出来。 看样子想要跟沈清衍说点什么，两人并在一起走了一小段，沈清衍实在看不下去开口道：“王爷找妾身有事？” 因为她的大度顾严瑾很满意，对她说话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冷冰冰。 “沅汐身体不好，以后就劳烦夫人上心。” 这是他第一次叫沈清衍夫人。 第004章 单独的账本 说完双手握拳置于胸前郑重的朝着沈清衍行了一礼。 让沈清衍没想到的是，顾严瑾他堂堂一个战神王爷，立于天子脚下都可以免去大礼的三大将军之一，外人眼中不可侵犯的男人竟然给她低头。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羡慕那个柳沅汐还是嫉妒了。 不过从此事她便更加轻看他。 心里冷哼，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多男儿拜倒在美人的石榴裙下。 顾严瑾是战神又怎样？ 他也是个男人不是吗？ 从她嫁入齐王府就注定是一个牺牲品，只是上一世她不够通透，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兜兜转转大半辈子才发现其实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沈清衍强压住心酸，转过身，回想起上一世的经历心都在滴血。 但她的语气依旧威严平静：“时间不早了，王爷若是无其他事情，那妾身就先行告退，就不送王爷了，王爷慢走。” 说完不等顾严瑾开口沈清衍带着丫鬟春娇头也不回的走了。 春娇见沈清衍的神情有些不对，刚才就压着一肚子的火，这柳沅汐算个什么东西竟然值得王爷这般？ 连声安抚道：“王妃？” 沈清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对着春娇道：“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罢了。” “王妃，奴婢要告诉您一件事......”春娇欲言又止。 她在想怎样跟自家主子开口说自己擅作主张偷偷将刚才3个锦盒里的宝贝换成赝品。 她柳沅汐就是贱妾，值不得她家主子对她好，再者这才刚进门就使袢子，她这种人就不应该享受好东西。 沈清衍看了看将手绢搅成麻花的春娇道：“你是不是将我备的东西给换了？” 春娇抬头张大嘴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王妃，起先是惊讶，随后又赶紧低下头。 “王妃，奴婢就是气不过......” “无妨，反正她也不会在乎这些东西，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会应该是将她送的这些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吧。” “还有以后西厢房领的月钱记得单独找一个账本记账。” 沈清衍只是轻飘飘的点了一句春娇立马理会到其中的含义连连点头，“是，奴婢一定会将西厢房的账目一笔不落记得清清楚楚。” 傍晚时分，柳沅汐叫胸口疼，原本还要被罚关柴屋的赵妈妈两人被提前放了出来。 刚进门就噗通一下跪在柳沅汐跟前。 哭道：“姨娘都是老奴无能，要不是老奴，您也不会将掌家大权交出去。” 赵嬷嬷自责，以为是那天晚上她叨扰沈清宁才迫使柳沅汐赎人将这掌家之权交了出去。 其实不然，是柳沅汐故意将掌家之权交出去的。 柳沅汐起身将赵嬷嬷扶起，“交掌家权是我的主意。” 赵嬷嬷踉跄起身疑惑的看着柳沅汐，“姨娘为何？” 柳沅汐转身在藤椅上坐下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从今往后西厢房的开支尽管到芙蓉苑那边拿，王爷跟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咱们这边的开支一切照旧。” “至于这个照旧还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 赵嬷嬷立马就会了她的意。 点了点头：“老奴知晓了。” 这下好了新账旧账一起算。 赵嬷嬷退下顺带将柳沅汐的房门关上。 叫着丫鬟跟着自己去西厢房各个角落里挨个转了一遍。 “墙垣老化得修葺。” “芙蓉树枯萎得换。” “这湖里的锦鲤太少了，再买几条。” “还有这小厨房的器皿太老挨个换一遍。” “对了，姨娘添衣的时间也该到了，记得多挑选几匹上好的料子给姨娘置办衣裳。” “这首饰也得换。” 跟在赵嬷嬷身边的是个老实巴交的姑娘一脸疑惑，“嬷嬷这墙垣是上月才找工匠刚砌的。” “这芙蓉树也是刚开春的时候才搬进来的，您看着花开得真艳。” “至于这锦鲤要是在放估计就装不下了。” “还有......” “闭嘴”丫头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嬷嬷厉声打断。 “你是哪房的丫头？” 丫头服了服身子战战兢兢道：“奴婢是姨娘的丫头。” “知道就好，呆在娘身边你最好给我放激灵点。 小丫头低着头应了一声是。 过后再也不敢说话了。 回到芙蓉苑就一盏茶水的功夫。 西厢房那边就开始使袢子了。 一个13-4岁的小丫头拿着一份采买清单怯生生的来到院子里。 这丫头不是别人正是被赵嬷嬷呵斥的丫头。 在门口她撞见了春娇，人虽然害怕但这小嘴挺甜的，“姐姐，这是西厢房柳姨娘吩咐奴婢送来的采买清单，劳烦姐姐转交给王妃。” 丫头将手中的采买清单递给春娇随后便将头低下。 春娇看了她一眼，且说道：“你在门口等一下。”说着便拿着清单进了院子。 “王妃，还真如您说得那般，您看，这是西厢房那边派人送来的采买清单。” 沈清衍摇着折扇接过春娇递过来的单子淡淡的瞅了一眼。 “批了。” “按照那边要求的买，一样都不得怠慢！” “去到账房支银子给她。” 春娇服了服身子。 “是。” 不一会，春娇从里屋出来手中拿着一个荷包，一共700两文银递到刚才那个丫鬟手上。 待送走丫鬟后，春娇折回院子看着刚才那张采买单冷冷笑道：“果然不出王妃所料，这柳姨娘就是鬼精得很，倘若咱们这边没单独给西厢房做账，到时候王爷那边要真是来对账，且看这么大的支出肯定会说您不会持家。” “果然好狠啊！” 春娇咬牙切齿，一是心疼这些被糟践的银子，但更多的是心疼自家小姐。 沈清衍摆手，“无妨，她柳姨娘用的都是齐王府的银子，又没用我的，没必要心疼。” “你且把账目记好就行。” 春娇点了点头，“是，奴婢一定会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对了，明日回门奴婢要去请王爷吗？” 第005章 沈家的一对双胞胎 三日回门。 次日一早，沈清衍还在梳洗。 便听春娇讲着昨晚西厢院那边发生的事情。 “听说咳嗽了一个晚上，王爷硬是一个通宵都在给她拍背。” “今日一早，下人送饭去，是王爷亲自端到旁边一口一口的喂。”讲到这春娇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呸了两声。 “王妃奴婢刚才不是故意的。” 沈清衍摆了摆手，“无妨，接着继续讲。” “刚开始这柳姨娘说自己没胃口，硬是一口都吃不下，是王爷哄了好久才勉强喝了一点。” “喝完后还不撒手，叫王爷陪着。” “依奴婢看，这女人就是狐狸精转世，就那破落户一样的身子都能把王爷迷得七荤八素的还真有些本事。” “这么宠这女人，还记得今日要陪王妃回门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更甚至泛着一股子酸气。 那柳姨娘算什么东西，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孤女仗着自己救了齐王就了不起了吗？ 她家小姐才是齐王明媒正娶的正妻。 一个妾室都敢爬到她家王妃头上拉屎这还了得了。 回门可是大日子，沈清衍要是一个人回去百分百会被街坊邻居笑死，尤其是那国公夫人。 “无妨，咱们在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王爷要是不来咱们就自己回去。” 她已经跟顾严瑾摊牌了，而且对方答应要陪她回门。 这是他答应过给她的体面。 所以沈清衍认定顾严瑾会来。 从进府当天，她并未惹得顾严瑾生气，事事都让着那女人，这事传到太后娘娘耳朵里去，即便太后下了口谕，她依旧没把那柳沅汐怎样。 没有半分情义，也该有几分敬意吧！ 还有当初的承诺，他是一个王爷，战场上的铁血将军，不至于骗她一个妇道人家。 所以她笃定他会来。 话音刚落。 下人来报，齐王已经到门口了。 春娇听到这话喜上眉梢。 伺候的动作不由得快了一些。 好不容关系好一些不能让王爷等急了。 梳妆完毕，春娇特意取来太后娘娘赏赐的凤冠。 硕大的一只金凤镶在凤冠中央，金凤四周镶嵌着蓝色宝石，每一颗都华贵夺目，这是身份的象征。 在配上锦缎袍子简直就是富贵逼人。 脚下的每一步都泛着五彩的光。 端庄大气，贵不可言。 春娇忍不住赞叹道：“真好看。” 即便西厢房那位在得宠又怎样？ 就这一身装扮她这一辈子都穿不来。 她家主子是太后钦点的齐王妃，一辈子都是这王府的主子。 比家世她就是一个孤女。 即便柳沅汐想要攀比想要出头，也不可能超越沈清衍半分。 沈清衍戳了戳春娇的脑门打趣道，“就你嘴贫。” 春娇莞尔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堂屋，顾严瑾喝着茶，只见一道耀眼的倩影出现在他面前。 沈清衍这一身装扮从头到尾华贵至极，美得可谓惊天动地。 这一身华服虽然艳丽，但依旧敌不过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 一时间顾严瑾有些愣神。 她的美与柳沅汐完全不同。 端庄大气，秀外可人，就这身段也是柳沅汐不能比拟的。 “王妃果真天仙下凡，跟我家王爷真是天生一对。”跟在顾严瑾身边的侍卫忍不住赞美道。 听到冷言的声音顾严瑾回神，才发现自己盯着沈清衍竟然有些失神。 沈清衍冲着冷言笑笑，冲着春娇使了一个眼色。 随后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红包递到冷言手里，“这是王妃赏你的。” 冷言不敢接朝顾严瑾看去。 “王妃赏你的，你就收着。” 自家主子发话了冷言便接过春娇手中的红纸封沉甸甸应该装了不少银子。 心里想着名门将后就是不一样举手投足皆是大气，光是这派头和气场就把西厢房那位比了下去。 平日里在王爷面前装得平易近人，看起很好相处的样子，待王爷一走这獠牙就露出来了。 自己口口声声说的人人平等，没曾想丫头打水只是溅一点水在她手背上就把那丫头拖出去活活打死，还有的丫头因为服侍不周就让嚒嚒拖出去打嘴巴，要不是他亲眼看到，还真不知这女人是阳奉阴违之人。 也就只有他家王爷才被蒙在鼓里。 就刚才那装柔弱的架势明显想赖着他家王爷不让陪王妃回门。 好让王妃出糗，冷言想着想着心里骂了一句狐狸精。 随后拱手道：“马车已备好，烦请王爷王妃移步。” 早走早好免得那位等会过来闹。 沈家府邸在京城最好地段。 府邸旁边分别是宰相府和国公府。 国舅爷姓陆，是太子的亲舅舅，之前为了给太子拉拢势力没少往沈家走动。 原本想着把沈清衍说给自家儿子陆时予，但肖氏几次委婉拒绝了这门亲事，这让秦氏多多少少有些记恨上了。 起初还气得不行，但得知沈清衍拜堂当天齐王当着众宾客的面弃她而去这心一下子就舒坦了。 整个京城都知道齐王不喜欢沈清衍，独宠他府里的小妖精。 这会一大早带着几个夫人就过来串门。 与其说过来串门，实则是过来看沈家笑话的。 此刻沈宅热闹非凡。 沈家夫人的院子里坐满了人。 率先说话的是陆国公夫人秦氏，陆家财大气粗秦氏穿着一件绣金线的锦缎长裙，头上戴了一排排的珠宝首饰，看起来雍容华贵。 她用手帕掩面张口一个妹妹闭口一个妹妹：“哎呀这都巳时了怎么齐王妃还没到？” “我听说那齐王府有一个孤女，面若桃花，软得就跟扶柳似的，大婚当日那齐王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人抛下，这会该不会还在陪那孤女吧！” 这看似一句打趣的话听得肖氏面色直接沉了下去。 这个节骨眼是人说的话吗？ 这是存心在往沈家伤口上撒盐啊！ 此时坐在肖氏身边的两个庶女相互使了一个眼色，跟母亲服了服身子，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虽说是庶出，但肖氏待这两个孩子那是极好的。 冲着对孩子好的份上，沈家姨娘那是打心底的尊重这位夫人不敢有半分越矩行为。 两人个女儿跟沈清衍一样从小跟沈父习武，看似柔弱，其实怀着一身的绝技。 玉娇拉着玉鹅道：“四姐这国公夫人好生讨嫌，惹母亲生气，走，咱们给母亲出气去。” 第006章 回门 陆国公家有两个儿子都是秦氏所出，大儿子叫陆时予比沈清衍大两岁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和一些世家公子哥斗蛐蛐，溜鸟。 多少千金小姐对他避之不及。 陆家有意和沈家结亲多次向沈家抛橄榄枝这种后生哪里嫁得？肖氏便道沈清衍没及笄自然是不宜婚嫁。 这让国公夫人觉得好生没面子。 所以才当着这么多夫人的面酸肖氏，就是要她沈家面子挂不住。 见沈家吃瘪秦氏这心里说不出的爽。 她就是想看沈家出糗。 还没等秦氏高兴多久，前院传来一声洪亮的啼哭声。 哭泣的是国公府嫡庶子，陆时予的亲弟弟陆时谦，他跟陆时予的纨绔截然相反小小年纪就品学兼优秦氏爱得很呢。 今日早上吵着闹着要跟秦氏过来找玉鹅玩，这会一边抹眼泪一边跟着丫鬟往后院走。 陆时谦见到秦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把扑到秦氏怀里委屈得不行：“母亲她们两个打我，说我乱说话，可是我什么都没说啊！” 院子门口，玉鹅玉娇两姐妹狠狠地瞪了陆时谦一眼，心里想谁叫你母亲乱说话打的就是你。 这陆时谦可是秦氏的宝贝疙瘩，见儿子被打哭赶忙掏出手绢给他擦眼泪。 询问儿子到底发生什么事。 陆时谦摇头，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进门时还高高兴兴的没想到这两姐妹上来就把他按在地上打。 “母亲儿子也不知道。” 秦氏见儿子哭得撕心裂肺瞪着沈家两个孩子道：“你们两个为什么打我儿？” 玉鹅和玉娇嘟了嘟嘴不屑道：“他嘴臭！骂人！” 陆时谦被冤枉的，整张小脸委屈极了，“母亲，儿子真没骂人。” 这孩子平常温顺谦和为人很有礼貌要说其他骂人她们都信。 唯独陆时谦不可能。 肖氏坐在主位上也是一脸懵。 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叫来玉鹅和玉娇询问。 “你们两个过来，告诉母亲为什么打二公子？” 玉鹅牵着玉娇的手来到肖氏身边不卑不亢道：“国公夫人出言不逊，辱灭齐王妃，这是在抹黑齐王府，要是被王爷知道，辱骂皇亲贵族那可是杀头的罪。” 玉鹅说得有板有眼，说完还瞪了一眼陆时谦，吓得这家伙往国公夫人怀里一缩。 儿子被打秦氏本就气，这会听那丫头这么一说顿时拍案而起。 气愤到：“本夫人出言不逊？辱灭齐王妃？好大一顶帽子？” “小小年纪口出狂言，这长大以后谁还敢与你家结亲？” 话音刚落，她身后传来带着哭腔的声音，“母亲，没人敢娶我娶。” 秦氏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吊上来。 吼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 本来秦氏只想奚落两句就算了，毕竟两家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没想到两个庶女竟敢打她的心肝宝贝这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齐王宠那柳氏这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本夫人这叫出言不逊？” “当了齐王妃又怎样，还不是一个不得宠的妃子。” “没准人家齐王正抱得美人榻，谁还有闲心跟着回门？” “哼！” 秦氏说完还朝着肖氏翻了一个白眼。 眼中的鄙视压都压不住，她一甩手中的帕子怔怔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没回来，我看啊，是回不来了吧。” “你们想啊，大婚当日丢下新娘子找妾室这种事，京城怕只有他齐王一人，一个王妃连一个妾室都比不上，你们说这齐王会陪她回门？” 秦氏在气头上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她拉着几个夫人来串门就是过来看笑话。 沈清宁大婚当日被弃这本就是沈家心口上的刺，秦氏这样一说，无非是在沈家的伤口上撒盐。 原本因为玉鹅玉娇打陆家二公子这事肖氏还有几分歉意听完秦氏的话，她也不准备道歉了。 刚准备下逐客令，前院丫头匆匆跑进门喊道：“夫人，齐王府的马车已经到大门口了。” 此时肖氏的心都在女儿身上，一想到女儿这几日受的苦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流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连忙问丫鬟：“那可有看到王爷？” 丫鬟摇头：“奴婢跑得急，没注意看。” 秦氏冷哼两声，心想谁让你们眼高，这会知道不受待见了，活该。 她已经想到沈清衍进门扑在肖氏怀里哭的情景了，随后冲着肖氏酸了一句，“妹妹当初要是答应将清衍嫁给我家时予，我保证将她当亲闺女一样带，可惜啊，看不上，这下好了，被人家糟践。” 肖氏这心里本就难受，被秦氏这样一说，她都恨不得扇这女人一嘴巴子。 “即便我家女儿被人糟践也不嫁你家那纨绔。” “迟早把你那国公府败完。” 就在两位夫人针锋相对时，门开了。 沈清衍头戴凤冠，身披锦缎长裙在丫鬟春娇的搀扶下从屋外走了进来。 明媚的阳光打在她那倾国倾城的脸上，如同刚下凡尘的仙子一般。 她的脸上从容淡定嘴角上扬，看得满屋子的人眼睛都直了。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 齐王那声岳母，顿时让沈家找回了场子。 皇室身份尊贵即便是王妃，他是君，她是丞，丞见了君得行礼，更别说叫一声岳母。 沈清衍感激顾严瑾，朝他点头致歉。 虽说只是面子，但她还是感动了。 秦氏见状也不好说什么，给肖氏打了一声招呼拽着儿子灰溜溜走了。 宰相夫人见状也起身行礼，也跟着走人了。 打完招呼，顾严瑾被请去前屋用茶，屋子里剩下的都是自己人。 玉鹅和玉娇见沈清衍回来高兴得不行，一把扑到沈清衍怀里撒娇叫阿姐。 跟刚才的小恶女判若两人。 姐妹几人寒暄了几句，姨娘便识趣的将两个丫头带了下去。 空旷的屋子只剩下母女二人。 肖氏眼泪涕涕得牵着沈清衍的手对女儿的遭遇说不出的心疼。 但凡他们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让自家女儿嫁给顾严瑾。 虽然不喜，但终究还是嫁进了王府，将来的福熙祸熙悉数系于他身，肖氏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007章 吞金兽 她自然是希望女儿过得幸福的。 所以也不好多加为难。 回门这一顿饭虽说不像寻常人家吃得那般惬意，但好歹算是顺利吃完。 临走前，肖氏拉着沈清衍白皙的手回了闺房，小声询问道她是否和齐王圆房这事。 看着母亲期盼的眼神，沈清衍不忍心最终撒谎了，葵水来了王爷心疼我也没说什么。 看到肖氏情绪低落，沈清衍的心中染起了一抹悲凉。 那是对母亲的歉意，因为她说了谎。 母女两人聊了一会天，肖氏交代了一些事情怕齐王等久了心生不悦便将人送了出来。 来到门口时，恰巧看到自家爹爹正在跟顾严瑾说话。 “衍儿从小被我们惯坏了，性子上难免有点刚烈，今后若是有得罪王爷的地方烦请王爷看在老朽为国捐躯的份上别跟她一般计较，老朽在此先谢过王爷了。” 说着，沈清衍就见父亲双手抱于胸前朝着顾严瑾深深的鞠上一躬。 战场上如临大敌父亲都没这么卑微过。 今日为了自己卑躬屈膝，看到这一幕沈清衍喉咙发紧，泪水止不住从眼角悄悄滑落，父亲弯着的脊梁刺得她胸口生疼。 现在为她弯腰的人是谁？ 是她的父亲，堂堂的镇国大将军。 当年为了营救天子率领2万大军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才有今日盛世辉煌，即便敌军刀架在他脖子上都未能弯曲的脊梁，此刻却为她而弯。 沈清衍捂着嘴，将头瞥向一边用手绢轻轻擦拭眼泪，站在门外久久不能平复。 顾严瑾也打过仗，他虽不喜沈清衍，但对老将军还是非常敬重，连忙后退两步抬手将人扶起：“岳父万万使不得，本王受不起。” 沈父依旧没有要起的意思。 “老朽深知王爷心有所属，但婚事是太后拟旨，你我也无可奈何，不求王爷能对衍儿有多疼爱，只求王爷能善待我家衍儿。” 这一声声儿里，全然蕴藏着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 顾严瑾沉默许久，眼底下闪过一丝动容，将沈老将军扶起道：“岳父放心，阿衍既然嫁到我王府本王自然会善待她。” 沈老将军见顾严瑾言语真诚不像是在敷衍他便直了身子，长长舒出一口气。 这会父亲终于笑了。 他的笑如同三月里的春风，让沈清衍的心暖得不行。 她站在门外早已哭成泪人，平复了好久才走进去。 沈父又叮嘱了沈清衍许久才将两人送出门。 马车停在沈家大门前，顾严瑾细心将沈清衍扶上车，走了好一段路她还是忍不住撩开帘子朝着沈家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大门口屹立着两道身影，久久张望着马车。 沈清衍心窝抽痛，一把将帘子拉下，她也不在乎顾严瑾有没有在马车里，别过头哭了出来，哭得泣不成声。 顾严瑾坐在对面想要安抚，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把手放下了。 一想到上一世她的遭遇，沈清衍愤愤不平，全然不顾对方身份质问道：“太后指婚，你明明可以退婚，为什么不退？” “明知自己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为什么还要把我娶进门？” 鬼晓得上一世她为了等这个男人等得有多辛苦！ 顾严瑾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低低说了一句：“情非得已。” 沈清衍长舒一口气冷哼一声。 好一个情非得已，就让她葬送了一生！ 马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直到行进到齐王府。 下马，顾严瑾主动伸手。 沈清衍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要搭手的意思。 但这一幕却被早早就在门口等候的柳姨娘看在眼里。 下一刻她便立马迎了上来。 那双媚眼直勾勾落在顾严瑾的手上。 “严谨......” “你去哪了，妾身醒来找不到你，这心口疼得好生厉害。” 顾严瑾忙上前搀扶，“不是跟你说了吗身子不舒服不要到门口来。” “怎么这么不听话？”顾严瑾扶着柳沅汐声声入微。 “妾身是想早点见着王爷。”柳沅汐说完用手帕捂着嘴轻声咳嗽起来。 沈清衍从娘家出来心情一直不好，这会也不想站在门口看这狐媚子做戏。 她要示威就示吧！ 她才懒得看。 冲着齐王服了服身子道：“后院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妾身先行告退。” 还没等顾严瑾说话，沈清衍带着春娇转身就走。 柳沅汐故作惊讶问道：“王妃姐姐这是作甚脸色很不好？” 顾严瑾道：“没什么。” 回到王府后。 沈清衍几乎不跟顾严瑾打交道，一天忙着处理王府的事宜和自己从娘家带过来的铺子。 作为执掌中馈的当家主母不比女儿家在娘家的时候那边闲。 当下要做的事情捋清齐王府的账目。 顾严瑾13岁入伍在外征战10年深受皇帝宠爱旗下更是金银无数，田庄，米铺，庄园，酒楼乍一看是挺多的。 但细细看下去，手中的资产一半作为了阵亡将士的抚恤金，从侧面角度来看，顾严瑾不算是薄情寡义之人。 按理说剩下的一半资产也够王府半辈子的开支。 可是偏偏这西厢房有个柔弱大吃户，短短几年时间几乎快把齐王府吃绝户了。 沈清衍算完看着手中的账目陷入沉思。 西厢房那位还真会掌家啊！ 这才几年时间就把齐王半辈子的江山都快吃没了~ 光是一个装饰的花瓶就得100两纹银，这要是换做寻常人家怕是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银子吧！ 还有药膳，每个月要花1千多两？ 除了这些以外，不大的西厢院竟然养了40多个丫鬟婆子，光是小厨房的下人就有10几人。 每月置办的衣裳，香料更是惊得吓人。 就连皇室里的娘娘也没办法过上如此奢靡的生活吧！ 或许到现在顾严瑾都不知道他的那些家当已经被这个女人挥霍得差不多了吧！ 春娇从小跟着肖氏断文识字跟沈清衍一起练武一样都没落下，当她看到这份账目以后更是惊讶得张大嘴巴。 “这柳沅汐到底是多金贵的人啊，这一个月都能用上普通官员家一年的开销！” 第008章 补贴那女人？没门 “照这样挥霍下去，这王府还能维持几天？” 难怪这女人这么迫不及待的交出掌家大权，原来是早有预谋啊！ 沈清衍看着手里的账本脑壳疼。 她揉着太阳穴抬头看了一眼身前弓着身子的管家问道：“那西厢房每月用这么多银两难道你家王爷不知道？” 王府是个老管家叫福伯已经年过花甲，站在沈清衍跟前面露难色。 从他的话里大致听出来了。 顾严瑾一心扑在朝堂上，府里的事情从不过问，这才有了柳沅汐的铺张浪费奢靡无度。 管家话里话外透露出对柳沅汐的不满，只是碍于王爷的面子才不好多说什么。 他满怀期待的看着沈清衍希望这个新王妃能把王府的家掌起来。 看着账簿上那所剩不多的银子，沈清衍真的很想翻白眼。 “王妃，眼下中秋佳节快到了，各府也该准备了。”福伯提醒道。 意思是告诉沈清衍该准备人情礼物了。 “把礼单拿来我看看。”沈清衍抬手接过春娇递上来的礼单悉数看了一遍。 对于管家备的礼品自然没什么意见，往年都是这么过的，今年也就这么过吧，她也不是一个会找事的人。 “就按照这份单子置办。” 春娇接过单子递给老管家，半晌后老管家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还有事？”沈清衍有些不悦呡了一口茶。 老管家面露难色，“王妃，账上没钱。” “怎么会没钱，刚才清点的时候上面不是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有5千两银子吗？” “回王妃，米铺田庄和酒楼的收益要下个月才送来，这5千两银子是这两个月的开销。” “尤其是西厢房那边。” “恐怕这点银子一个月都不够。” 言外之意是想让沈清衍拿银子出来。 这话放谁耳朵里都得生气。 明明看到账目上那么多银子却不能用，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那你说说看，这些银子都花到哪里去了？”春娇气得不行忍不住问道。 “婚宴，酒席，彩礼这些用得不少~” 老管家将头压得极低，嘴里含糊不清道。 这可把沈清衍直接听笑了，“感情管家觉得娶我这个王妃用多了？” 这点银子跟西厢房那边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不不不，王妃，老奴不是这个意思，是这个月的开支确实用超了。” 福伯叹气，但凡他有一点办法也不至于如此。 且现在，是沈清衍在掌家，他只能来找这这个新王妃。 沈清衍皱着眉头，其实她也不是要怪老管家的意思，只是没想到柳沅汐这个女人这么会算计。 感情是惦记上她娘家带过来的嫁妆啊！ 谁都知道沈家宠女儿，从沈清衍刚出生的时候母亲肖氏就开始给她备嫁妆，后面知道她要嫁的是齐王府，这嫁妆又厚了几分，可以说几乎备足了她半辈子所需。 即便王府不给她拿一分月例，光靠着这些嫁妆后半辈子都不用愁。 让她拿自己的嫁妆出来救济齐王府？做梦！柳沅汐这女人就是一个吞天兽多少东西她都吃不够。 但这又是她接手齐王府第一件大事，也是扳倒柳沅汐至关重要的一步，所以她不能不管，扬了扬手道：“去把齐王府的彩礼单子拿过来。” 春娇应了一声转身回屋将齐王府的彩礼单拿出来递给沈清衍。 沈清衍接过礼单细细看了一遍。 这些彩礼是他齐王府给她的，那就把这些花在齐王府吧！ 刚好用这些银子应付那个贱人，不然她心里堵得慌。 至于老管家这边，沈清衍三两下把人打发走了，第二天派春娇给他支了一些银子过去，解决了王府的燃眉之急。 这日子呀就这么勉强的过着。 柳沅汐那边拿到银子也算安生。 只是这顾严瑾从回门以后就再也未踏过她房门半步。 王府里大家都知道顾严瑾曾经发誓，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过偶尔他也会过来陪沈清衍吃个饭，说说话聊会天。 顾严瑾发现沈清衍并非世俗家的千金小姐，相反见多识广，更甚至还能帮顾严瑾解决一些朝堂上的琐事。 撇开两人的关系，顾严瑾对沈清衍更是多了几分钦佩。 即便如此，每当夜幕降临，顾严瑾没有要走的意思，沈清衍都会提醒他。 不知为何，每次沈清衍催他离开的时候顾严瑾的心头竟然会涌出一丝丝苦涩。 即便他在有多苦涩，沈清衍直接忽视装作没看见，依旧平静的笑着看着他，请他离开。 春娇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在沈清衍耳边抱怨道：“王妃，您真的要这样将王爷推给那女人吗？” “奴婢看王爷很想留下的样子，您就给王爷一次机会吧！” “难不成您真想在这齐王府守一辈子活寡？” “外界的流言蜚语太难听了。”说到这春娇的话几乎带着哭腔。 沈清衍自然知道外界的流言蜚语如同一把尖刀挫得人生疼。 看着顾严瑾走得那么决绝得背影沈清衍只觉得胸口有些酸涩。 但相比这些流言蜚语，她更怕自己的感情付诸东流。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没有拥有就不会失去。 至于春娇口里说的那些流言蜚语她又怎会不知。 从她嫁进齐王府被顾严瑾当众弃之开始，她的流言还少吗？ 沈清衍抬头望着夜幕下的芙蓉树，从刚进府枝繁叶茂到现在只剩一树的枯枝，不知不觉在齐王府已经过了小半年了。 再过些日子就是皇宫的宫廷宴了，往年顾严瑾都是带柳沅汐参加，今年即便是她参加估计在大家眼里也只认为她是齐王府的摆件罢了。 因为在这个朝代，女儿家并不像男儿那般潇洒，相反束缚太多，尤其是大家族对于不受宠的妻子妾室并不是那么宽容。 更别提和离这一说。 很多女子因为这一纸书信跳河，悬梁自尽的比比皆是。 即便是像沈家这种出身的闺阁小姐也逃不了三纲五常。 沈清衍终究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 大婚当日从顾严瑾抛下她那一刻起，她便不再对这个男人有过多的期待和指望。 她也不是没了顾严瑾就活不了的人。 外界就让外界说去吧，即便没有顾严瑾她们的小日子不是也过得好好的吗？ “对于我而言，感情是双向付出，被人尊重，被人爱，而不是解决生理需求，我不喜挣扎在一个男人偶尔给予的垂怜，这种感情太廉价了，本王妃不喜，更不屑。” 第009章 等得就是让她来闹 春娇抹着眼泪，她知道自家主子心里苦，又无处说的感受，满是心疼，但偏偏又无可奈何。 沈清衍自然是知道这丫头心疼她。 她轻轻捧起这小丫头的脸用手绢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安抚道：“我知道你心疼我，好了不哭了，本来这心觉得没什么，但是被你这么一哭我也觉得委屈了。” 此刻一只憨憨的小憨货摇着尾巴朝着两人走来，这是前些日子大哥哥从宫里带出来的一只狗送给沈清衍解闷用的。 棕黄色的毛发看起来圆鼓鼓的。 沈清衍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阿黄。 她抚摸着阿黄的小脑袋，阿黄也似乎很享受被沈清衍抚摸，乖乖的跳到椅子上让沈清衍薅毛。 看到这小家伙眯着眼睛享受这一切的小表情沈清衍笑了，“与其想尽办法去争宠还不如没事薅薅阿黄的毛来得舒坦。” “还有，咱们现在不是也过得挺好？” 春娇扁着嘴仿佛受了委屈的是她一般，“可是王妃......”看到沈清衍这样从容，春娇将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吞了下去。 “本王妃嘴馋了，想吃城东那家的梅花糕你去买些来。” 一听沈清衍说饿了，春娇三两下抹掉眼泪服了服身子道：“奴婢这就去给王妃买。” 看着春娇消失在院子口的背影沈清衍心中染起一抹苦涩。 上一世她忙着和柳沅汐争宠失去了太多太多，这一世她只想守护自己的一片安宁，当然也包括春娇。 又过了大半月。 西厢房那位见沈清衍这么好拿捏直接变得索取无度，尤其是知晓沈清衍在拿嫁妆做补贴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好几次跟顾严瑾聊天中沈清衍都提到过此事，顾严瑾都当做耳旁风，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这齐王府是他的，他都不上心那她还急什么？ 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反正拿的又不是她的。 没过几日管家又来报，上次领的银子已经用完了，这次又想再领银子。 给当然给，必须给。 不过这次沈清衍说了一句，“既然府上银两欠缺，那全府开支减半，只许生活必须，至于今年的新衣一切从简。” “那西厢房那边......？”老管家怯生生问道，仿佛这西厢房就是什么大忌一般。 “整个齐王府都从简，难不成她西厢房例外？” “当然，柳姨娘的药膳不得缺。”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明知道这柳沅汐是装的，沈清衍硬着头皮也要陪她演下去不是。 老管家服了服身子，“老奴知道了，那王爷那边......？” “王爷那边不用你操心，尽管按照本王妃说的办就是。” 听完沈清衍的话老管家长长松了一口气，似乎很早就想这样做。 转身脚步轻盈一瞬间像是年轻了好几岁的样子。 老管家是看着齐王长大的，他眼里哪能容得下这样一个败家的女人。 现在有人能治这柳姨娘他高兴。 屋里阿黄憨憨的趴在春娇给它铺的垫子上打盹，毛茸茸的脑袋，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沈清衍叫来春娇。 叫她将这半年的账本拿过来。 忍了这么久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两个账本递到沈清衍跟前，她细细的看着每月的支出进账和开销。 不得不说这柳姨娘真是一头吞金兽。 这才半年时间过去，整个齐王府开销高达一万多两白银，单单这西厢房就用了1万1千多两。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沈清衍看到这笔账不但不气反而笑了。 随后便让春娇将账本放好，自己躺在床榻上抱着汤婆子小憩。 这时间啊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眼瞅着没几日就到宫廷宴，就着下人还没将新衣送来，柳姨娘不干了。 虽说她出身不好，但那又怎么样？ 顾严瑾愿意宠着她，即便是姨娘，她的吃穿用度不比皇宫里的妃子差，甚至更好。 哪一次宫宴上不是艳压群芳？ 下午， 沈清衍躺在屋内小憩，春娇火急火燎跑进来，说西厢房那位心口疼得厉害。 柳沅汐喊心口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每次顾严瑾到她这来不都喊心口疼吗？ “王爷刚才在西厢房那边大发雷霆，这会朝着芙蓉苑过来了。” 沈清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依旧不为所动的躺着。 “来就来吧，等的不就是这个时候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屋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毫不带一丝感情的。 春娇见状赶忙拿来外衣给沈清衍披上，顺势将她扶起来坐着。 随后便看到顾严瑾带着赵嬷嬷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 顾严瑾面若冰霜不带一丝感情，不管缘由开口就质问沈清衍为何断了西厢房的供给。 “沅汐身子骨柔弱，进门时候本王就特意跟你交代过，你还故意断了西厢房的供给你是不是存心想把她弄死？” “本王原以为你是名门将后之女宰相肚里能撑船没想到你也是妇人之仁，竟然在背后动起手脚，还枉本王当初高看你一眼。” 顾严瑾越是生气，跟在他身后的赵嬷嬷越是幸灾乐祸。 然而沈清衍不紧不慢紧了紧身子上的衣服不施粉黛的脸上显得几分柔弱。 她看着他。 同样他也看着她。 似乎想要沈清衍给他一个解释。 身后的赵嬷嬷眼见时机成熟也不忘在顾严瑾跟前加一把火。 “王爷，大寒将至，西厢房每天只有两盆碳火，姨娘身子骨弱，隔三差五就喊胸口难受，还有今年的新衣裳，王妃这边至今没让人送。” “后院的菜品也比往些日子少了好几样。” “姨娘脾胃虚弱这是整个王府都知道的，王妃刻意减少菜品这不是想置姨娘于死地吗？” “老奴知道王妃心里不舒坦，可姨娘是无辜的。” 这半年下来，西厢房那边要什么给什么想必他们以为已经拿捏住了沈清衍。 仗着有顾严瑾撑腰所以才敢当着沈清衍的面这般猖狂。 沈清衍在心里冷笑，这柳姨娘还真是两副嘴里。 第0010章 沈清衍的回击 在她面前活蹦乱跳猖狂得不是一点。 在顾严瑾面前柔弱不能自理，风吹就倒。 还经常挑衅沈清衍王妃又当如何？还不得独守空房？ 更甚至在外面散播谣言。 沈清衍都不曾提及这些事情，很多事只有自己亲眼见识了才更加诛心。 这不就是人性吗？ 面对顾严瑾的质问，沈清衍只是淡淡一句，“齐王府早就没银子了。” 沈清衍的回答让顾严瑾眉头微皱正要问是怎么一回事，那赵嬷嬷磁通一声便跪在沈清衍面前哭着喊道。 “王妃，老奴求你放过姨娘吧，她无心与您争夺王府女主人的位置，只求在王府能安稳度过余生。” 随后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哗的往下流，说得好像她沈清衍真的针对她家主子似的。 “现在天气严寒，往些年西厢房每个屋子都有一盆碳火，今年只有姨娘屋子里有两盘碳火，姨娘本就身子骨弱，要是长期这样下去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不得不说这赵嬷嬷倒打一耙的功夫实在是了得。 沈清衍看着赵嬷嬷并没动气而是心平气和的看着她表演完。 不等她表演完那她怎么来给她一个后续呢？ 顾严瑾看赵嬷嬷哭天抢地完全不像是演的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沈清衍道，“难道王妃不应该给本王一个解释吗？” 沈清衍咧嘴一笑，笑得人畜无害。 “解释当然有，那王爷可要听好了。” “赵嬷嬷说柳姨娘房间只有两盘炭火，那王爷您看看妾身的屋里有几盆？” 顾严瑾环顾一圈只有一盆，难怪他进门的时候感觉冷飕飕的。 “碳火这事暂且不说，一个月下来也就几两纹银的事，但是要是每个屋子都点上一盆一个下来至少多花几十两。” “还有赵嬷嬷说的菜品，如果妾身没记错的话，柳姨娘一餐下来10几个菜品，王爷陪妾身吃过几次饭，哪一次有超过8个都算妾身输。” 顾严瑾陷入回忆。 他来用膳每次都没提前报备所以沈清衍不可能在她的吃食上动手脚。 柳沅汐那边他自然是知道的，每餐都是满满一桌丰盛得很。 桌上少了几样菜要是赵嬷嬷不说压根就看不出来。 这话匣子既然都送到嘴边来了，沈清衍也就不客气了。 “从妾身进接管齐王府那天起，手上只接了5千多两纹银，王府上上下下上百口人每日三餐的用度一月下来要多少？” “过年过节置办新衣裳礼物人情世故不要银子？” “你不掌这个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些我都不怪你。” “但是也不至于连一副药都抓不起吧！”顾严瑾被沈清衍的话呛了一口但还是忍不住说道。 “王爷您先别急听我慢慢说。”说话间，沈清衍站了起来。 她那双漂亮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顾严瑾身后的赵嬷嬷，这一盯让赵嬷嬷有几分心虚。 话语间沈清衍已经来到顾严瑾身边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几秒后转身盯着赵嬷嬷。 赵嬷嬷被沈清衍盯得浑身一个激灵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结巴道：“王妃，您也别怪老奴多嘴，在您没来之前，姨娘管这王府一直都好好的......” 后面的话赵嬷嬷不说沈清衍也知道她几个意思，不就是想说她治家无方吗？ 沈清衍冷笑。 伸手接过春娇呈上来的的账本念道：“六月十五日，支出纹银一百八十两，购买胭脂水粉，支出50两纹银修葺墙垣，三十六纹银购买锦鲤......” “六月十六日，支出纹银一百两，购买青花瓷花瓶一个。” “六月十七日，支出纹银五百两，到宝芝堂购买燕窝两罐。” “六月十八日，支出纹银1千两，购买补身体人参两根。” “......” 直到念到八月，沈清衍实在念不下去了。 索性直接将西厢房的账本子丢给了顾严瑾让他自己看。 如果她这种都算亏待，那别人就没法活了。 刚才赵嬷嬷话里话外都在斥责沈清衍亏待她家姨娘。 听闻沈清衍的话脸上掩饰不住的心虚。 “王爷，您可要为妾身说句公道话，还有平日里的小打小闹妾身都没算进去。” “怎么到了赵嬷嬷这里就成了妾身亏待柳姨娘了？” “再者那可是救命的药，妾身还没有缺德到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 “这亏待又从何说起？妾身就想问了，胭脂水粉月月添新妆，这衣裳更是换得比宫里的娘娘都还要勤，京城铺子里金银首饰哪一家她柳姨娘不是坐上宾？” “好这些暂且不说。” “就说那小厨房，光是厨房的厨娘加丫鬟就20几人，再加上院子里伺候着的丫鬟婆子，王爷您细细数一下，不说五十，也差不多有四十人吧！” “肉每日十斤起，水果蔬菜样样都是挑最新鲜的送过去。” “更别说鸡鸭鱼肉。” “妾身就好奇了，她柳姨娘身子弱，这么一大堆子东西她一个人怎么能吃得下去？” “这皇宫里的贵妃娘娘都没她奢靡。” “妾身就纳闷了，只是断了一些吃食，和衣裳，王爷不分青红皂白一上来就兴师问罪所谓何意？” “摸着良心说，从始至终妾身都未亏待过柳姨娘半分。” “这赵嬷嬷就鬼哭狼嚎似的在这里哭丧上门指责我？” 说到这沈清衍也不想称呼自己为妾身了直接改成了我。 用脚指头都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齐王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跟着你们省吃俭用大家可有说过半分不是？” “从进王府到现在，西厢房支走了多少银子难道你赵嬷嬷心里没一点数？” “还是说你们把王爷当傻子，反正银子不用自己赚想怎么挥霍怎么挥霍？” “本王妃才入府半年，你们自己看看账目？” 春娇站在沈清衍身边帮腔道：“一万一千二百四十五两，就这个数已经够王府两年开销了。” 说道这，沈清衍冷冷一笑，转头看向面色铁青的顾严瑾继续到：“我深知王爷对柳姨娘情根深种，从接管王府第一天起就从未亏待过她，这王府也不止她柳姨娘一人，上上下下一百来号人总不能因为她一人不过日子吧！” 第0011章 要和离 “巧妇难做无米之炊，王爷您摸着良心说，您多久没给我拿银子了？” “就算我嫁妆在丰厚，也经不起这么一只吞天兽。” “要么您拿银子来补贴，要么咱们和离，少了我王府的开销自然能节省一些。” “到时王爷可以全心全意照顾柳姨娘岂不是更好？” 顾严瑾脸色难看得出奇，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自顾自的翻看着西厢房的账本。 往日整个齐王府就柳沅汐一个女人，加上他本身就节俭不喜奢华，王府其他开支一切从简，所以西厢房那位才能肆无忌惮的挥霍。 这会越是往后翻，这脸色越是难看。 赵嬷嬷站在角落双脚抖得跟筛糠似的，她做梦都没想到沈清衍会给她们西厢房单独记账本。 昨日葵水来了，第二天正是她难受的时候。 这会又碰见这种糟心的事，沈清衍自然是没好气的。 片刻后沈清衍直接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欲要将顾严瑾请出去。 顺带叫春娇将库房的钥匙还给顾严瑾。 布了这么大一盘棋现在终于收局了，借着这次机会将这烫手的山芋丢出去。 春娇也是一个懂分寸的丫头，立马转身回屋取钥匙。 甩掉那个吞天兽沈清衍觉得无比轻松，就连身体不适的症状都有所缓解。 至于这个赵嬷嬷沈清衍就没打算放过。 朝着门外呵斥一声，“来人，将这个搬弄是非的婆子给本王妃拖出去掌嘴20卖到牙行去。” 听到这话赵嬷嬷哪里还有刚才那般硬气，这腿就跟没长骨头似的磁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给沈清衍磕头，“王妃，您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春娇站在一旁冷哼道：“还有下次，这次要不是王妃有单独记账本的习惯，你们西厢房有打算放过我家王妃？” “将你卖到牙行去没将你处死已经是我家王妃慈悲，你还不感恩戴德，还敢有下一回？” 赵嬷嬷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王妃，老奴再也不敢了，真的，求王妃饶了老奴这一回吧！” “王爷，王爷，老奴在王府这三年尽心尽力，您是知道的呀，求王爷开恩就饶了老奴这一回吧。” 不管赵嬷嬷在怎么磕头沈清衍都无动于衷，不是她铁石心肠是因为这种人压根就不值得同情。 顾严瑾本想说两句，但这事确实是西厢房这边做得太过他也不好说什么。 只得任由婆子们将赵嬷嬷拖出去。 有了前车之鉴，这些婆子也不敢怠慢抡起袖子就是一巴掌一巴掌往赵嬷嬷的嘴巴上扇。 赵嬷嬷疼得哇哇叫，没一会功夫牙龈就开始溢血。 二十个嘴巴子打完赵嬷嬷整张脸肿得像个猪头，随后被几个婆子像是丢垃圾一样丢给院门外的壮汉不知叽叽咕咕说了些，只见两个壮汉点头，随后就跟架老母猪似的将赵嬷嬷整个人架去了后院。 顾严瑾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言。 看着手中的钥匙半响。 沈清衍人不舒服也不想多跟他废话，直接道：“王爷若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妾身身子不舒服且先行回屋小憩了，慢走不送。” 葵水来了本就疼得厉害，她的脸上看起来没有一点血色，听她这么一说，顾严瑾才注意到沈清衍的脸色极差。 抿了抿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长叹一口气一甩水袖走了。 顾严瑾走后春娇扶着沈清衍重新躺回床上，示意下人多拿了几个汤婆子来。 多加了几个汤婆子整个床立马就暖烘了起来。 至于西厢院那边，早就找人去盯着了。 不出所料这会那柳沅汐应该在一哭二闹三上吊。 “王爷，妾身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您不知道吗？” “她沈清衍没来府上时这王府的日常开销不是这样过的吗？” “赵嬷嬷也就是心疼我才出此下策，王爷沅汐没求过您什么，求您不要将赵嬷嬷卖到牙行去。” 赵嬷嬷是她身边的一条忠犬，要是被卖了她一时半会到哪里去找这么忠心的狗？ 柳沅汐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哭着哭着便亢亢的咳嗽了起来。 那柔弱的模样看着都让人心疼。 顾严瑾为难，将柳沅汐扶到椅子上安慰道：“汐儿你莫要急，那赵嬷嬷这会还在柴房，等过几日王妃气消了本王就帮你把人领回来。” 后续春娇不用说沈清衍也知道。 要是换做自己或者别人顾严瑾肯定会大发雷霆。 但那人是柳沅汐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沈清衍也没指望顾严瑾会对那女人怎样，只是冷眼旁观看他做戏。 没过去几日，兴许是被老管家找烦了，顾严瑾将钥匙送了回来。 屋里沈清衍坐在炭炉子旁边看账本，怀里抱着一个汤婆子。 顾严瑾进门后在沈清衍的对面自顾自的找了一个位置将钥匙放在桌上推到沈清衍跟前。 这一幕沈清衍早就料到了，她抬头看向顾严瑾略带嬉戏道：“王爷这是何意？” “夫人，西厢房那边本王已经处理了，今后这府邸还得指望夫人。” 沈清衍将账本收好轻轻放在桌上，看着跟前的钥匙心里全是讽刺。 处理？ 她说将赵嬷嬷卖到牙行去，这王府上上下下拖了好几天，那柳沅汐就哭了几次，就打算把人送回到西厢房去，这不是直接打她的脸吗？ 至于柳沅汐那，顾严瑾是天天换着花样哄。 这就是他嘴里的处理？ 沈清衍冷哼心底嘲笑，他顾严瑾怕是把别人当傻子。 “王爷妾身出生将门只会舞刀弄枪，怕是担不起这家。” “柳姨娘身子金贵，要是在发生上次这种事，伤了身子，妾身担待不起。” “王爷要是没什么事情那就请回吧！” 顾严瑾坐在沈清衍对面欲言又止。 无奈道：“夫人，本王已经知道错了，上次是本王鲁莽本王在这里给夫人赔罪，请相信我以后像西厢房这种事情不会在发生了。” 沈清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至于顾严瑾说的赔罪就是在她面前耍耍嘴皮子？ 上一世她可能会吃这一套，但这一世她绝对不会。 “汐儿那边本王已经骂过她了，她也给本王保证以后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还请王妃大度看在本王的面子上暂且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第0012章 柳姨娘失算 顾严瑾不说还好，这一说让沈清衍更加轻看他。 当别人是傻子吗？ 不会了？ 这狗永远改不了吃屎。 沈清衍轻笑出了声，将桌上的钥匙推了回去，往些年这王府没有她那柳沅汐不是把这王府打理得很好吗？ “王爷，妾身既然将钥匙交出去就没想过要回来，所以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妾身。” “在妾身没进府之前，那柳姨娘将这王府打理的也算井井有条，王爷只需要将我这芙蓉苑划分出来，从此各规各管岂不是更好？” 说完抬眼看向站在顾严瑾身旁的老管家。 顾严瑾不知道，但这老管家福伯对这府里的账目可是一清二楚。 摸着良心说他是希望沈清衍接着掌家的，这半年除了西厢房那边，王府其他院子沈清衍都打理得极好。 这柳姨娘也着实过分，就连他一个下人都看不下去了，但又能怎样，王爷不说哪里轮得到他这个下人？ 以前王府有皇帝赏赐的黄金万两还能勉强供给，这会已经给挥霍得差不多了，没银子看她还怎么掌家。 福伯服了服身子附和沈清衍道：“王爷，王妃说得属实。”说完便退了回去。 沈清衍看着老管家嘴角微微上扬继续道：“往后取来王府开支的二分之一直接送到西厢房去让柳姨娘自行打理，这样就不会有那些下贱坯子心疼她家主子往妾身这里泼脏水。” “妾身觉得这个法子是极好的。” “王爷，您看怎样？” 顾严瑾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不行，这要是说出去外人定当如何非议你？万万不可！” 非议？ 外界对她的非议还少吗？ 从结婚当天起她就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当晚要不是她守着这份尊严怕是早被柳沅汐那个贱人按在地上摩擦，这会倒好来跟她说非议，沈清衍只觉得好可笑。 “外面对妾身的非议还少吗？” 顾严瑾被沈清衍说得哑口无言，手心攥成拳头，半响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些事情是本王对不起你，以后不会了。” “对不起我？不会了？”沈清衍冷笑。 “你明知对不起我还要这样做？” “妾身自打接管王府就巴心巴肝从未有过半分怨言，王府没银子妾身拿嫁妆补贴，不但吃力不讨好还招人嫌弃，王爷那日更是不分清皂白上来就质问妾身，摸着良心说我沈家从未亏欠过齐王府半分。” “妾身自认为这个正房夫人已经做得够好了，没想到，只是妾身自我感动王爷您压根就不领这个情，既然这样，还不如分开各管各好。” “夫人，柳姨娘那边已经知道错了，她亲口答应本王以后不再铺张浪费，至于夫人这边本王也会想办法补贴。” 即便顾严瑾说得天花乱坠沈清衍没有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她才不会帮齐王来养这一家子坚决道：“不必，王爷只需答应妾身的请求，妾身必定对您感恩戴德。” 说完将钥匙推到顾严瑾跟前借口自己要看账将顾严瑾请了出去。 见沈清衍一步也不退让顾严瑾只觉得脑壳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钥匙收了起来。 恰逢侍卫冷言来报说军营有急事紧接着一步三回头离开了芙蓉苑。 这时间又过了好几天。 早上起床沈清衍觉得今日天显得格外冷，春娇打来一盆热水一边给沈清衍梳妆一边讲着这两天西厢房那边发生的事情。 自打上次赵嬷嬷闹了以后，那西厢房肉和蔬菜就没有哪一回准时的。 沈清衍抬头看了一眼春娇嘴角微微上扬，主仆二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捅穿。 柳沅汐原本盘算着将沈清衍的嫁妆全部吃光没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会分到她手头上的银子所剩无几。 没银子就得想着法子赚银子，这女人竟然打着齐王府的名号和当地的恶霸做起了生意。 毕竟院子里还有一大帮子奴婢，想要享受就得付出代价。 眼看就月底了光几十号仆人就得花去八十两白银，之前花沈清衍的银子觉得无所谓，这会柳沅汐每花的一个子都觉得胸口生疼。 为了节省银子只得将院子里多出来的丫鬟婆子遣散得七七八八。 春娇说这些沈清衍已经猜到了，毕竟她是一个孤女手头没嫁妆，这些年全靠顾严瑾的那些家当才能穿金戴银，即便是金山银山总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 在听到她和恶霸做生意沈清衍只觉得这女人的心真大。 不知道顾严瑾知道这个消息会作何感想？ 沈清衍倒是有点期待了起来。 春娇将提前备好的新衣给沈清衍穿上，里面是一件桃红色的锦缎棉袄，外面是一件镶着狐狸毛的马甲在配上她今日的妆容简直好看极了。 春娇忍不住夸到，“我家王妃就是好看。”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下人来报说顾严瑾在回来的路上等会要来王妃这里用膳。 这几日军营那边有事，听说是边疆战事吃紧皇帝大发雷霆顾严瑾忙着训练新兵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回王府了，平日里回来不都是去柳姨娘那，怎么今日到她这里来了。 说王爷要来陪王妃吃饭春娇心里高兴得紧。 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快了几分。 这才刚收拾好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 柳姨娘一脸憔悴硬闯芙蓉苑，丫鬟婆子怕伤到她个个都不敢上前阻拦只能任由她一路跌跌撞撞冲进了芙蓉苑。 一进门便噗通一声跪在沈清衍跟前痛哭流涕，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就好似沈清衍掘了他家祖坟似的。 “王妃，妾身知道错了，您要是气不过您可以打我骂我都可以，赵嬷嬷是真心心疼沅汐所以才敢去叨扰王爷，求王妃姐姐给赵嬷嬷一条活路放过她吧。” 这事都快过去半个月了柳沅汐要是不提她都快忘记了。 还有这赵嬷嬷早就被送回了西厢房这女人怕是得了风声特意过来做戏罢了。 几日没见顾严瑾相对之前的俊颜憔悴了几分，应该是在军营没休息好。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刷的一下铁青。 就在柳沅汐觉得自己的计谋快得逞时沈清衍对着柳沅汐身边的大丫鬟冷呵一声：“贱婢你是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这么冷的天你就让你家主子穿这么单薄，你也不怕你伤了她的身子？” “来人赶紧将柳姨娘扶起来~” 第0013章 边关战事吃紧 “这天寒地冻的穿成这样子，冻坏了身子怎么办，赶紧的去把本王妃那披风拿来。” “把这不懂事的丫头给本王妃拖出去打二十个嘴巴子，一个贴身大丫鬟连衣服都不知道给姨娘穿，这平日里都是怎么照顾的？” “要是遇到有心的贱婢在去王爷那里添油加醋，还以为我这个王妃连一个姨娘都容不得。” 柳姨娘穿着一件睡袍跪在地上，知道的是她硬闯进来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沈清衍在罚她。 春娇回屋子一连翻了几件披风出来，看着手中的披风道：“这件是王妃穿过的姨娘应该不喜，这件也是穿过的，这件也是，一连拿了好几件都是旧的。” 叹了一口气道：“柳姨娘恐怕要委屈您了，我家主子进王府这么久一直拿嫁妆补贴家用这新衣还没来得及做，倒是前些日子王妃派人送了好几身新衣难不成被这些贱婢给藏起来了？” 此刻北风呼啸，一阵阵凉意就如同冰窟窿里钻出来的猛兽直往柳沅汐裙子里钻。 柳沅汐的长发松散的搭在肩膀上一脸病容，没一小会就被冻得瑟瑟发抖。 心里暗骂沈清衍这个贱人说叫人扶她起来这都过去多久了，硬是没一个丫鬟婆子上前扶她，难不成要她自己爬起来？ 还有这披风不管是好是坏好歹给她披上一件啊！ 柳沅汐的小心思直接被沈清衍戳穿，抬头愤恨的瞪了沈清衍一眼，紧接着她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很快眼里的那股子恨意消失装起了柔弱来。 沈清衍没说话抬眼看着顾严瑾。 他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柳沅汐又看了一眼沈清衍眼里全是抱歉，更多的是对柳沅汐的失望。 都到这个份上了，顾严瑾应该会惩治一下这个女人了吧！春娇心里想着。 但沈清衍知道，柳沅汐只需要掉几滴眼泪他顾严瑾就心软了。 见身边的大丫鬟小乔要被婆子拉去掌嘴柳沅汐急了连忙拽着婆子不让走：“王妃姐姐这些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来得急所以才把这事给忘了，求王妃姐姐开恩。” 此刻小乔被两个婆子押着整个人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不自觉的发颤，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乞求的看着柳沅汐。 赵嬷嬷那二十个嘴巴子下去直接打掉了两颗牙这会说话都还不利索她才15-6岁的年纪要是牙掉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沈清衍不说话，就等着看顾严瑾怎么处理这个事。 不过以她对他的了解她压根就没指望这个男人会处置柳沅汐。 果不其然。 顾严瑾上前扶起柳沅汐解开身上的披风披在柳沅汐身上，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只是冷呵一声，“你这个贱婢还不赶紧将你家主子扶回西厢房，要是胆敢在有下次看本王怎么剥了你的皮。” 沈清衍已经猜到了结局，从刚开始的相敬如宾，直到现在的失望透顶。 随后将手中刚要递上去的热茶放回桌上。 “王爷若是来陪妾身用膳妾身是一百个高兴，若是来说其他事情，对不起妾身没那个兴趣。” 此刻顾严瑾才后知后觉。 “夫人，这事是沅汐不对，本王代她向夫人赔罪，沅汐还小还望夫人看在本王的面子上不跟她一般计较。” 还是同样的说辞，柳沅汐还小？ 都17岁了还小？ “王爷那跟妾身说说什么才叫大，要是妾身没记错妾身也只比她大月份，如果仗着年纪小可以这么肆无忌惮那妾身是不是也可以？” 顾严瑾自知理亏不好在做辩解满脸写着歉意。 沈清衍最讨厌看到的就是他这副嘴脸，一边跟她说抱歉一边又做着伤害她的事。 待柳沅汐被送走以后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沈清衍手中捧着春娇递上来的汤婆子坐在板凳上看着顾严瑾那张有些自责的脸，沉默了半晌。 “王爷，自打进府那日起妾身就没想过和柳姨娘争宠，即便妾身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那柳姨娘也没想过让妾身安生。” “您是个明白人，相信王爷比谁都懂她柳姨娘为何会三番五次大闹我芙蓉苑，俗话说，女人的嫉妒心天生就不可调和，即便掩盖事实也没办法改变她与我本质上的对立，想让柳姨娘好生休养唯一的办法就是和离。” 即便顾严瑾不爱听，但沈清衍还是要说。 要解决问题就得从根本上解决。 问题不解决这王府就得永不安宁。 刚开始顾严瑾还想说服沈清衍继续掌管这王府钥匙，被柳沅汐这么一闹他不得不松口。 “对不起，都是本王对不住你。”顾严瑾沉声。 “对不住我？”沈清衍侧头小声嘀咕，这话说多了总感觉那么恶心。 从那日以后，芙蓉苑和西厢房算是彻底分开了。 没有西厢房这个吞天兽以后沈清衍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 白天没事看看账本薅薅阿黄，这日子就这么过着。 至于西厢房这边那柳姨娘大手大脚惯了，没了王府的多余的补给这日子才没过几天就把一月的供给给用得差不多了。 今天不是拿这个奴婢出气，明天就拿那个出气反正她的院子就没消停过。 至于顾严瑾，边疆战事吃紧，从军营回来第三天就带着将士赶往前线。 临走前特意安排了心腹到西厢房照看，生怕沈清衍对她的宝贝疙瘩发难似的。 顾严瑾一走，这柳沅汐跳得更凶。 张牙舞爪本性全露，想着各种法子想把沈清衍撵出王府。 沈清衍没理会，只当她是一个跳梁小丑。 冬去春来，冰雪融化，夜晚响起了春天第一个春雷。 这一晃三年时间过去了。 一日，沈清衍被梦魇吓醒，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做噩梦。 她梦到年迈的父亲满脸鲜血被敌军万箭穿心死不瞑目，脚下堆积的死尸将大地染红，炊烟寥寥，民不聊生。 沈清衍从床上猛的坐起来，额头上渗出一颗一颗豆大的汗珠。 第二日皇宫那边传来消息说边关战事吃紧，边疆第一道防线被蛮子攻破，镇守边关的将领被五马分尸将头颅挂在城门之上以儆效尤。 皇帝勃然大怒，满朝文武竟然无人可派，最后只能遣人去镇国将军府请沈老将军。 沈清衍的父亲已年过七旬，虽说战场经验丰富但毕竟上了年纪。 听到这个消息沈清衍坐不住了。 第0014章 请旨 上一世父亲的死是她心口里的一根倒刺让她疼了一辈子。 她一定要阻止父亲去边疆，如果实在阻止不了那她就请旨跟着一起去。 与其在齐王府磨光阴还不如上阵杀敌。 宫门口沈清衍刚下马就看到沈伯仲的马车。 父亲年事已高按理说理应解甲归田，皇帝这个时候召他老人可见前方战事吃紧得很。 “爹爹。” 沈伯仲顺着声音方向看去，沈清衍穿着一身宝蓝色长裙正下马车朝着他这边急步走来。 “衍儿？”光是一句称呼就道出了父亲对女儿的疼爱。 沈伯仲打量着自家女儿，几月没见这人消瘦了不少。 “一大早你跑到宫里来做什么？”沈伯仲问道。 沈清衍拉着父亲打量半响没说话，这才几月啊，父亲头上就爬满了银发，还有他身上铠甲她感觉都快压得喘过不气了。 昨日边关急报，户部官员已经连夜计算粮草和军费，这会召见他进宫用脚指头都想得到这是要去前线打仗。 上一世父亲进宫后第三日一早便启程了，临走前他对母亲说冬天的梅花开了他会回来陪她看梅花，结果回来的竟是一具尸体。 沈清衍仿佛看到上一世的悲剧重演悲鸣顿时涌上心头。 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别过头用手巾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爹爹，这次出征非去不可吗？”沈清衍声音哽咽说话带着一丝颤音。 如果有人代替爹爹出征是不是爹爹就不用死？ “我怕爹爹一去不返。” 沈伯仲宠溺的揉了揉沈清衍的脑袋安抚道：“放心，爹爹答应过你娘亲，冬天的梅花开了就会回来~” 同样的说辞，同样的语气，沈清衍醒了醒鼻子直接哭了出来。 “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羞不羞？” 说是这样说，沈伯仲还是从铠甲里掏出一方帕子细心的帮沈清衍擦眼泪。 “我家衍儿长大了，现在是齐王妃，就该有个齐王妃的样子，别让他人看了笑话。” “乖，不哭了，爹爹只是去打仗又不是去刑场，在哭着妆就花了。” “这会公公还在等着，你早些回去。” “爹爹让女儿陪你一起去吧！” 沈伯仲宠溺的揉了揉沈清衍的小脑袋慈祥的脸上又多出了几道褶子，“爹爹知道衍儿武艺高强，京中无人能匹敌，但战场如沙场容不得一点闪失。” “你现在是齐王妃，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不许胡闹。” “乖，早些回去，这些日子多回去陪陪你母亲。” “大丈夫何惧生死，如舍我一人能换得天下太平，何足畏惧？” “边关蛮子猖狂，屡次犯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爹爹我早就想过去收拾这帮畜生。” “衍儿放心为父不会有事。” 沈伯仲越是说这话沈清衍的眼泪越是不争气的哗哗往下流。 她了解父亲的性子，自己在怎么劝怕都无济于事，索性不再劝了。 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她的心犹如刀绞。 当年她崩溃的跪在父亲尸体前，摸着他那具被万箭穿得只剩躯壳的身体那滋味让她难受的窒息。 此时父亲还活生生的，她绝对不容许上一世的惨剧在一次发生。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跟着一起去。 沈清衍抹掉泪水跟着宫女疾步去了太后寝宫。 军营不让女人去，那她可以作为齐王的家眷以照顾齐王起居的名义混进去。 太后点头即便父亲不同意那又能怎样？ 只要到了军营她就可以守着父亲或许这样就可以阻止悲剧发生。 她实在太担心，她太害怕，她怕父亲这次去了会像上一世那样被人抬回来。 齐王是太后最宠爱的孙子，膝下并无子嗣，万一打仗死了那就相当于断了根，沈清衍都想好她要借着给顾严瑾怀孩子的名义去军营。 当然这只是去军营的借口。 太后见沈清衍急急忙忙进宫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一进门便吩咐沈清衍坐在她老人家身边宽慰道：“孩子，你是个识大体的，莫要跟严谨那混小子计较，端妃死得早，这孩子10几岁就去了军营，对女人这块了解的少之又少，他也是一时半会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被那狐狸精迷得团团转，你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老太后拉过沈清衍的手轻轻拍了拍眼里全是慈祥。 沈清衍点了点头：“衍儿知道。” “衍儿这次来就是想请太后拟旨去边疆照顾齐王起居。” 听到这话太后老人家脸上全是欣慰又拍了拍沈清衍的手，“好孩子你能有这个心意哀家甚是欣慰，只是那战场上刀剑无眼......” “太后放心臣女从小跟着父亲从军耳濡目染，战场上也待过几年练就了一身本事，上阵杀敌暂且不说，保命完全没问题。” 沈清衍执意跟去压根就不是为了顾严瑾，她是担心父亲，当然这种事她自己知道就好。 不能让太后知道她有别的心思。 只有经历过生离死别才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上一世她就一直怪自己为什么不跟着自家爹爹去，如果有她在父亲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 太后娘娘见她这么执着，还以为她对顾严瑾爱之深切，聊了一会天后便让她回王府等消息。 当天下午皇帝便下了一道圣旨让沈清衍随父出征，当然不是让她上阵杀敌，而是让她过去照料齐王起居。 言外之意是让她早点怀上顾严瑾的孩子，万一顾严瑾有个三长两短他还有个后。 得知消息的柳沅汐坐不住了。 她生怕这两人在边疆日久生情，哭着求着让沈清衍带上她一起前行。 沈清衍怎可能带她这个祸害精，说她身子骨柔弱不适合长途跋涉直接派下人将这女人请了回去。 不过她已经猜到这柳沅汐会想办法混进随行的女眷里。 行军打仗可不比这王府生活畅快，她要跟就跟着，混到里面也没谁会把她当姨娘惯着。 自己要跑来遭这个罪那就是活该怪不了谁。 三日后，天刚泛起鱼肚白，一丝红光慢慢从山尖尖爬了上来。 厚重的城门压着沉重的声音缓慢打开，一行队伍从城里慢慢走了出来，领头的是沈清衍的父亲沈伯仲一身铠甲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排。 虽说年事已高，但气场依旧。 队伍第二排是沈伯仲的老部将，个个年过半百顶着一头银发穿着一身厚重的铠甲，放眼一看这支队伍着实让人心疼。 但凡皇帝有一点办法也不至于让这些老弱病残上阵。 这些老头子知道当今朝堂已经无人可用，他们出征就是抱着必死的心去的。 俗话说死了名留千古，那活着的人呢？ 就会在无尽的思念中度过余生。 这对他们来说太过于太残忍。 沈清衍懊恼自己为何不是男儿身，紧要关头她就可以替父出征。 她本是天生练武的好苗子，身手远在大哥沈长风之上，只可惜是个女儿身。 第0015章 随父出征 送行队伍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也有刚完婚的新婚小夫妻，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 沈清衍没坐马车，她胯下是一匹浑身雪白的汗血宝马，这匹马是当年沈清衍砍下敌军将领头颅时父亲送她的，浑体通白没有一丝杂毛。 放眼望去一眼就能看到她。 相比男人魁梧的身躯即便她穿着铠甲都显得特别娇小。 可是就是这个娇小的身躯已经杀敌无数，要是朝堂有破例她恐怕是大周朝第一位女将军。 此刻正紧随其后的跟着。 春娇提着两根狼牙棒意气风发仿佛要大干一场。 一支不大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 沿路全是送行队伍家眷的哭声。 城墙之上屹立着两个身影，一个是沈清衍的大哥沈长风，另一个是沈清衍的二哥沈长卿，两人只能站在城墙上用这种方式为他们送行。 母亲肖坐在马车上偷偷看向沈伯仲和沈清衍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时沈清衍和沈伯仲像是有心灵感应同时回头。 是大哥和二哥唯独没见母亲的身影，不来也好。 来了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她冲着两个哥哥甜甜一笑。 两个哥哥也冲着她挥手。 见妹妹嘴巴里好似在说着什么。 下一刻两个哥哥就收到侍卫传上来的纸条。 “大哥，我知道魏太傅家嫡女喜欢你。” “二哥，永平公主对你有意。” “你们两个要抓住机遇。” 这两个是她在嫁给齐王后聚会上唯一没有嘲笑她的小姐，太傅之女还跟别人理论，那个永平公主硬是帮她出头，这样好的小姐配得上她两个哥哥。 就是不知这两个木鱼能不能开窍。 沈长风沈长卿两兄弟看着纸条有些错愕，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他们开这种玩笑。 这魏太傅家的嫡女可是娇滴滴的小姐会喜欢他这种头脑简单浑身蛮力的男人？ 还有老二，从小体弱，文绉绉的，那永平公主可是鲜活得很这要是真凑成一对还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西洋镜。 两个哥哥看着手中的纸条笑了，阿衍这丫头就会乱点鸳鸯谱。 这事要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岂不是坏了人家名声。 两人嘴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小心翼翼将沈清衍给他们的纸条放好。 沈清衍看着城墙上的两人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上一世太傅之女等大哥已经等到22岁为了离大哥近一点进宫当了妃子，因不愿侍奉皇帝进了冷宫落得个凄惨下场，临死手里还握着大哥当年丢失的玉佩。 不然她也不知道魏婉瑜喜欢大哥。 这永平公主更是凄惨，大周惨败皇帝不得以割舍封地还将永平公主指派去和亲，匈奴人生性残暴，首领压根就不待见这个阏氏没过多久就传来永平公主的噩耗。 按照永平公主的遗愿将她的尸体运回大周在她的遗物中找出了许多写给二哥的信件。 也是一个痴情女子。 两人要是能如愿嫁给她两个哥哥是不是就能改变命运？ 沈清衍叹息，同是苦命人。 她们两个有恩于她沈清衍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随着部队渐行渐远，城墙上的两人已经成了芝麻点沈清衍才回头。 即便命运的齿轮是这样设计的那她也要拼死试试看。 望着眼前苍茫一片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山河破碎，城楼倾塌，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这场战役已经接近尾声，按理说大周必胜无疑，而且是碾压式。 但最后父亲死，他的老部将也死了，顾严瑾也只剩下半条命。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清衍实在想不通 最终！她沈家背下所有成了大周的罪臣，顾严谨也因此和皇位失之交臂。 整场战役最得利的人就是太子。 她们沈家也只是几方势力的牺牲品。 对，这件事一定跟太子脱不了干系。 她一边想着，队伍也在走着。 一直走到日朝西头，霞光慢慢消失在天涯尽头沈伯仲挥手示意队伍就地安营扎寨。 有两条道通往边疆一边是官道好走，但走的路比较远耗时比较长，另一条是崎岖山路，沈伯仲选了后者，用他的经验来说，后者路程快也更安全。 等所有将士都安顿好以后，沈伯仲抱来一床厚被褥给沈清衍披在身上，“这山里湿气重别伤了身子。” 想要在王府站稳脚必须得有个孩子傍身。 沈清衍不懂，但沈伯仲是过来人他知道孩子对女儿的重要性。 “爹爹我没事。” 她刚要还回去被沈父一把按在头上。 “衍儿乖，爹爹老了这身子骨已经这样了，你还有大把的青春伤不得。” 沈伯仲有老寒腿，是当年带兵打仗掉进冰窟窿落下的病根，每到刮风下雨湿气重的时候他这腿就疼，钻心的疼，在将军府有府医守着还好一些，这会出来了要是疼就得硬着头皮忍。 前半夜还好，到后半夜湿气更重。 父亲没有被子怎么扛？ 沈清衍将盖在身上的被子重新盖回到沈伯仲的身上，扬了扬自己的被子，“爹爹不用担心女儿，您看女儿已经提前备好了两床。” “倒是爹爹的老寒腿不能受凉，万一要是疼得厉害到时候还怎么带兵打仗？” “这腿可不能出半分毛病，您说过等冬天来还要陪母亲看梅花呢！” 提到沈清衍的母亲，沈伯仲脸上满是愧疚，像他常年征战有时候一年都回不了两回，肖氏嘴上越是不说他这心里就越是愧疚。 沈清衍侧头看着父亲，她知道父亲亏欠母亲太多这会心里肯定难受，往年许下的诺言父亲每次都失言。 想到这沈清衍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堵着似的，压着有点喘不过气。 今年她一定让父亲回京陪母亲看梅花。 第二天一早天空泛起鱼肚白，随着一声吆喝睡梦中的士兵纷纷揉了揉眼睛。 沈清衍也在睡梦中醒来，她潜意识的往随行女眷住处看去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荒郊野外跟王府没得比，到处都是蛇虫鼠蚁，这才过了一夜柳沅汐就受不了了。 要不是大丫鬟小乔在一旁伺候着怕她一夜都熬不过去。 “姨娘，您在坚持一下，想想王爷，要是天天跟王妃在一起日久生情，待大胜归来还有您什么事？” “您要是这会闹脾气，万一被王妃知道了肯定会派人将咱们给送回去。” “姨娘，您自己想想，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等到边疆您人已经到了王爷那么护着您即便王妃知道了那又怎样？” 小乔是柳沅汐的贴身婢女，跟了柳沅汐三年，她知道自家主子是什么品性，不把齐王拖出来，怕是挨不到边疆就要爆发。 这一爆发她们不就暴露了吗？ 之前受的苦不就白受了！ 大丫鬟小乔说的话很在理，听她这么一说柳沅汐憋了一股子气硬生生又忍了回去。 要不是担心沈清衍爬床她才不会委屈自己。 第0016章 入营 “衍儿，这一大早起来你在看什么？”沈伯仲好奇。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女眷中穿着素衣的柳沅汐。 沈伯仲对这个女人厌恶至极，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大婚那日就是这个女人将齐王叫走，害得她家衍儿颜面尽失，那一股子气窝在心里还没消呢，这会就找上门了。 她要不是齐王府的姨娘，按照沈伯仲的脾气直接把她给抹了。 回头疑惑的看着沈清衍道：“衍儿这可是你和王爷培养感情的好时候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沈伯仲不解，不对，他了解自家女儿的性格压根就不可能带这个女人，难道是自己混进来的？ 心里暗骂这是收了多少银子？ “这人必须给送回去。” 沈清衍连忙拉住父亲道：“爹爹您要相信咱们沈家军，没有命令她能混进来？” “你是故意让她混进来的？”沈伯仲挑眉。 沈清衍点了点头，“是的。” 沈伯仲：“？”这是作何？ 沈清衍：“爹爹我已经想好了等这次大胜归来定向皇上要一封和离书。” “女儿不喜顾严瑾。” 说是不喜更多的是失望，当一个人失望透顶的时候就会想离开，她也是一样。 沈伯仲长叹一口气，这半年女儿受了多少委屈他这个爹爹心里有数，但又无可奈何，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只是和离后她该怎么办？ “衍儿这事你要不要再努力努力？” 沈清衍摇头，“从大婚那日他毫不顾及沈家颜面丢下我，女儿就有了这个心思碍于太后那边一直找不到机会。” 听沈清衍的口气她已经下定决心。 沈伯仲握拳，后牙槽咬紧，想他沈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被这般糟践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齐王府也没什么好的，大不了到时候爹爹给你找个对你一心一意的。”沈伯仲倒是干脆。 自己宝贝疙瘩在齐王府过得不开心，那这日子就不过了，换地方。 要是没人要，他养着，堂堂镇国将军府难道还没女儿的容身之地！ 沈伯仲瞥了一眼柳沅汐又看向自家女儿：“是走是留一句话，只要你开口爹爹直接叫人把那女人撵回去。” 沈清衍摆手：“不用，她喜欢吃苦，那就让她吃点苦。” 沈伯仲看着自家女儿，他的衍儿长大了，而且很有脑子很是欣慰。 点了点头：“好，爹爹听你的，咱们启程......” 边疆战事吃紧，沈伯仲一刻都没耽搁，原本一月的路程硬生生被他压到了半月。 北风萧萧，尘土飞扬，站在望楼上放风的侍卫正目不转睛盯着前方小心翼翼注视着前方的风吹草动。 他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烧饼，用叶子小心翼翼的包着好似已经风干了。 这是他出征时刚过门的妻子给他装的，想媳妇了他就把烧饼拿出来看看，看完后又将烧饼当成心肝宝贝一样放在心口长叹一声，“这场战役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你这是想媳妇了？”另一个跟他组队的士兵看着他每天都要拿烧饼出来解忧忍不住调侃。 “你命还算好，还有媳妇，我可是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 那士兵笑笑：“我宁愿没娶她过门，这样就不用替我守活寡了。” “那咱们就加把劲早日打胜仗。” 聊了一阵后两人便目不转睛的盯着营外，“嘿，你看，那是不是沈老将军的军队？” 那人有些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对没错，是一支打着大周旗号的军队。 先前想媳妇的士兵三两下将饼子塞进胸口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就是他老人家。” “不是说要一个月吗？这才半月就到了？” “快，快去通报王爷。” 此刻沈伯仲带着援军浩浩荡荡出现在营地一里开外，要知道能当这望楼的士兵视力和听力必须是极好的。 看到援军到来两人皆是一喜，“对没错，是沈老将军，快，快去禀报。” 顾严瑾十万大军扎营在玉门关南侧，是出使塞外的必经之路，他的对面是阳关镇南王的地盘，两个关卡的直径30余里行军只需一日，骑兵只需半日。 顾严瑾的营地犹如一道天然保住帐横切匈奴人和玉门关百姓中间。 沈伯仲骑着高头大马，看着一里开外的营地沉下达命令：“所有人听令全速前进。” 沈清衍跟在沈伯仲后面，回头看了一眼，紧接着双腿一夹，胯下的马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一连赶了半月的路程柳沅汐只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虽说女眷有马车，但这马车那是极其简陋，也就比运粮食的马车好那么一点点。 简易的板车上面随意丢着几根凳子，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颠得她骨头生疼。 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老遭罪了。 等她到了营地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皮肤也没之前光滑，这一刻她都有点后悔了，不知齐王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还会不会喜欢。 与此同时，望楼上的士兵再一次呼叫起来。 在营地右边又来了一支骑兵部队。 那人定睛一看这支部队打着镇南王的旗号。 “是镇南王的铁骑。” “快，快去报。” 与此同时营帐中，顾严瑾正在研究地图。 士兵大喊：“报~” 看门的士兵连忙帮他撩开门帘，士兵匆忙跑进去双手置于胸前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军礼。 “报告王爷，沈家军已经在营地外候着了，这是太后给王爷的密旨。”士兵说完呈上一封信件。 几月未见，顾严瑾消瘦了许多，脸上密密麻麻的胡渣渣看起来苍老了好几岁。 看完密旨后顾严瑾整个眉头皱在一起，“祖母真是胡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儿女情长。” 这些年他一个人在边关不是过得好好的吗，叫沈清衍来做什么？ 她一个深宅里的娇滴滴小姐哪里吃过这种苦？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万一被吓到，他到底顾哪头的事？ 顾严瑾捏了捏太阳穴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前方战事吃紧，祖母竟会胡闹。 等沈清衍来了她定要将人送回去。 第17章 镇南王世子 顾严谨对自家奶奶的安排很是不满，大战将至还在这里儿女情长实在有愧于天下百姓。 除去感情以外，顾严谨的确称得上是个好将军。 在这里没有岳丈这一说，只有头衔。 顾严谨是将军之一，沈伯仲是老将军在资历这一块自然是比顾严谨深一些。 撇开两人关系，顾严谨都该给沈伯仲行军礼。 “沈将军。” 顾严谨赶紧跟着出来迎接。 环顾一圈，他皱了皱眉，不是说夫人也跟着来 吗？可是环顾一圈都没看到人，从刚开始口口声声说要送人家回去这会没看到人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有那么一点小失落。 这男人果真是口是心非。 “沈将军，夫人呢？” 顾严谨不说，沈伯仲还没发现女儿进军营人就不见了。 “刚才还在这呢，这人呢？” 沈青衍从小跟随父亲南征北战，在战场上她就是一匹烈马，是这战场上的西风。 到了军营就是如鱼得水。 再者顾严谨不喜她，她也很自觉，自然不去讨好他索性去了军营的校场。 如果没记错的话明日顾严谨将率领一万铁骑从雁门关绕后将匈奴来了一个瓮中捉鳖，按理说该大胜归来不知后来发生什么事情顾严谨剩下半条命回来了，自己的父亲沈伯仲死了沈家军全军覆没。 父亲性情沉稳，战场经验丰富，压根就不可能患这种低级的错误，除非另有隐情。 那可是一万多条人命啊！ 当年沈家一家都陷入悲痛中压根就没注意到军报上的漏洞，至于前线到底发生什么没人知道。 沈青衍走着。 不知不觉来到校场，在女儿家家中她身型修长但要是落在这个男人堆中还是略显得瘦弱。 校场中士兵正在训练，气势直接拉满，就这个气势不像是打败仗的样子。 沈青衍走着，环顾着四周。 就在她准备去顾严谨营帐时一匹骏马飞驰朝着营地狂奔，马上的将士手中高举令牌冲进大营。 “急报” 那人大吼一声，将士直接将拒马（也叫鹿砦是防御用的障碍物）挪开，直奔主帐。 “急报” 顾严谨刚领着沈伯仲进主帐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外面传来喊声。 “进来。” 此侯进门单膝跪地双手置于胸前行了一个军礼，“报告王爷匈奴大军已经向雁门关出发还有20里地就到关口了。” “对方多少人可有看清？” “报，对方大概两万人。” 顾严谨听闻面露喜色，等了几个月，这些蛮子终于忍不住了。 雁门关地势险峻，只要稍微在上方设置一些陷阱这些人便有去无回。 “传本王命令，整装待发这次咱们一定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 相反沈伯仲面露沉色，他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匈奴早不出兵，晚不出兵，他们沈家军押送的粮草才刚到这就出兵了？ “且慢。” “王爷，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什么叫不简单？这蛮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他还能想出什么计谋不成？”接着那人冷哼一声，“我看啊沈老将军这是杞人忧天。” 说话间营帐再次被捞开进来一个30出头的男人。 手中拿着一把鸡毛掸子做的小扇子一副书生模样气息，从头到尾都透露出精明能干。 跟在沈伯仲身后的两位老部下对视一眼，从他们眼中赵猛直接看到了危险信号。 见情况不对赶紧往顾严谨身边挪了挪位置继续道：“此次围剿必定万无一失。” 沈伯仲未见过此人转头看向顾严谨。 顾严谨赶忙介绍道：“这位是卧龙先生，他神机妙算，上两次战役显胜都是卧龙先生的功劳。” 这人见顾严谨这样说自己眉头高挑，胸口一挺比刚才的模样更是傲娇了几分。 沈伯仲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多看了这人几眼，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碍于顾严谨什么都没说让士兵带着他老人家回了营帐。 途中碰到从校场回来的沈青衍。 那头沈伯仲刚走一会主帐外就有人喧哗，来人大喊她是太后派来伺候齐王起居的。 守门的听闻对方是过来伺候王爷的也不敢多加阻拦叫两人在外面候着自己进去通报。 4月天正值中午，太阳顶头晒，这半个月下来柳沅汐瘦了一大圈，她和大丫鬟焦急的站在营帐外等着。 主帐内，士兵将刚才遇到的事情重新跟顾严谨描述了一遍。 此刻他的心情多少还是有些开心的对士兵说道：“将人给本王请进来。” 柳沅汐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心中一喜，抿了抿嘴赶紧拉着小乔往主帐中走去。 主帐中顾严谨正在研究雁门关地形安排属下布置陷阱。 紧接着一个娇滴滴带着哭腔的声音钻进耳朵，“王爷。”柳沅汐在丫鬟小乔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进了主帐。 顾严谨抬头见柳沅汐穿着一身布衣在大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在看清来人后顾严谨赶紧从位置上起身，“你怎么来了？”看着眼前瘦了一大圈的人儿说不出的心疼，毕竟这可是他的心头肉。 还没等柳沅汐说话顾严谨先开口训斥道：“胡闹，你跑到这里来作甚？” 柳沅汐见顾严谨有些生气，开启惯用伎俩眼泪汪汪，弱如扶柳哭唧唧的看着他，“妾身是想王爷了才跟来的。” 一旁的小乔也是聪明的丫头见状连忙说道：“王爷，您要怪就怪奴婢吧，是奴婢没拦住姨娘，在王府姨娘茶不思饭不想天天想着王爷在战场上有没有吃饱穿暖明知道身子不是很好还硬要过来看看，您就看在姨娘这半个月遭了这么多罪的份上就不要怪罪姨娘了。”说完小乔将头深深的磕在地上。 顾严谨目光一聚原本想说两句听小乔这么一说着实有些不忍心，长叹一口气，“那就先在军营住下吧。” 柳沅汐最擅长的就是拿捏顾严谨，一哭二闹，装柔弱就把这男人拿捏得死死的。 原本想着第二日将她送回去再听身边大丫鬟诉苦以后便放弃将柳沅汐送回去的念头。 此刻，主帐外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报，禀告王爷，营口有一队骑兵营说是镇南王世子来找沈老将军。” 第18章 故意的 大周藩王有四个，其中谢家势力最大就连皇帝都要忌惮几分，只要一逮着机会就想除之而后快。 这些年谢家一直镇守阳关从不出关，本想拿着谢家开刀，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 顾严谨本想下逐客令但看在自己老丈人的面子只放了领头的进营。 正值晌午，为了防止细作谢让被冷言蒙着眼睛带去了沈老将军的营帐。 这一路七拐八拐走了好一会谢让才被领进营帐。 进帐后冷言朝着谢老将军行了一个军礼随后解开绑在谢让眼睛上黑布条，布条离开眼睛那一刻谢让整个人的视线都明了。 看到沈伯仲谢让整个人显得非常高兴，“老将军。”他冲着沈伯仲行了一个最高军礼。 一转头就看到刚换好着装的沈青衍兴奋得不行。 “丫头两年没见你还是这么小。”谢让嬉戏的看着沈青衍。 沈青衍：“。” 你小，你全身都小。 谢让：“有大的地方你要不要看？” 看着这丫头生气的样子谢让咯咯的笑了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玩。 “对了，我托大哥给你送的狗狗你有收到吗？”谢让问道。 半年前沈青衍还在疑惑一向粗枝大叶的大哥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心细原来是受人所托。 “原来是你送我的？”沈青衍道。 谢让挑了挑眉头，“不然你以为呢？” “一收到沈老将军的飞鸽传书我就马不停蹄的来找你了，够不够意思。” 沈青衍：“够，够得很。”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谢让从怀里掏出一个泥人，“这是你上次哭着闹着要我买的，我给你买好了。 泥人的成色有些变色看样子已经好久，但依旧保持得很好。 沈伯仲看着两人笑得眉眼弯弯，如果太后没有下旨或许这两个孩子就凑一对了。 营帐里正聊得高兴，外面士兵来报齐王来了。 话音刚落顾严谨已经进来了，几人中他一眼就看到站在中间穿着铠甲的沈青衍，与王府的着装截然不同。 高发鬓头戴玉冠完全就是一个男子装扮，同时他也被惊讶到了。 起先还有说有笑的谢让突然变了一副嘴脸。 完全没有因为顾严谨是王爷就对他高看。 眼看营帐内的气氛随着两人对视不段升温下一秒就要爆发，谢让瞪着他，他也瞪着谢让，两人互不相让，紧要关头还是沈伯仲沈老将军将谢让和沈青衍支出营帐，这气氛才缓和了一些。 ”王爷您这会过来是有要事相商？”沈伯仲疑惑。 顾严谨没说话，盯着沈青衍和谢让有说有笑的出了营帐，看着两人走远着才收回视线。 回过神后转头看向沈伯仲道：“是。” “匈奴还有20里地就到雁门关口，我军已经在两个关卡做好埋伏，我打算兵分两路，沈将军守关卡，我带领一万轻骑天不亮就出发绕后。” 尽量在盛夏日子来临的时候结束这场战役否则受罪的又是这城中的老百姓。 双方大战死伤难免天气热尸体容易腐烂惹得到处都是瘟疫。 沈伯仲点头，如果消息可靠顾严谨刚才说的未必不是一个好主意。 “行。” “明日一早我就带着沈家军去守着那关口，让他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至于顾严谨这边打算带人绕后搞偷袭，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 傍晚时分所有士兵早早入睡养精蓄锐。 得令以后，谢让的轻骑才入了营帐。 在安排营帐的时候顾严谨鬼使神差刻意将谢让的营帐安排在离沈青衍最远的地方，为什么要这样做其实他也不知道，就是见不得这个人跟沈青衍说说笑笑。 沈青衍作为齐王府家眷理应在主帐中照料顾严谨的起居，有柳沅汐这个女人在她才懒得去凑这个热闹。 这会跟谢让在沈伯仲的营帐里叙旧。 至于主帐中的事情她压根就不想过问。 顾严谨坐在案桌前分析地形图，柳沅汐端着一杯茶来到顾严谨身边伺候着。 说是伺候，什么事情都是丫鬟小乔在做，这些年她在王府过惯了被人伺候的日子，叫她来端盆子打水还真做不来。 等小乔做好这些事情柳沅汐缓缓来到顾严谨身边娇滴滴道：“天色已晚还请王爷早些休息妾身伺候您更衣。” 寂静的夜，谢让和沈青衍在沈老将军的营帐中商量明日对策直到下半夜才离去， 翌日清晨天空刚泛起鱼肚白营内暮鼓响起，顾严谨起身原定卯时出发。 柳沅汐翻了一个身三千青丝垂在肩上恋恋不舍的看着顾严谨娇滴滴道：“王爷妾身等您回来。” 第二轮暮鼓敲响，顾严谨从主帐中出来，沈伯仲已经带着沈家军整装待发就只等他一声令下。 随后兵分两路，沈伯仲带着沈家军守在雁门关关卡上方做好埋伏。 顾严谨带着一万铁骑绕后包围。 匈奴的战线拉得很长，顾严谨得从另一座山绕过去才能达到敌后方。 按照行军路程晚上戌时就能抵达雁门关后方，前方设伏，后方夹击不出意外这一战必胜。 天刚亮沈青衍伸了一个懒腰从营帐中走出来，抬头看向天空，她再看时辰，刚没走几步就碰到穿得花枝招展的柳沅汐朝着这边走来，红光满面满脸笑意，看样子昨晚上应该是喂饱了。 柳沅汐见到沈青衍也不行礼，更甚至还挑衅她。 离开顾严谨之后这朵小白莲直接不装了。 “有些人不让我来军营我还不是来了，昨天晚上王爷可是我伺候的。” “王妃又怎样，只要有我在你还不得独守空房？” 面对柳沅汐的挑衅沈青衍一副无所谓样子的只是看着她冷冷一笑，“你以为你能轻易混进我沈家军？” 柳沅汐的笑戛然而止一双杏眼瞪得老大，“你什么意思？”她问沈青衍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青衍：“还能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 “你不是喜欢混在女眷中吗？那就让你混好了。” “看来你这身子骨好得差不多了，这半月都没听你叫苦叫累的。” 柳沅汐原本还想在沈青衍面前炫耀一番，没想到对方早就知道她的存在。 还真是歹毒，这不就是故意让她受罪吗？想到这柳沅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故意整我的？” 第19章 埋伏 柳沅汐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很聪明，直到知道自己费尽心思做的事情只是别人设计的一个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她被人家当猴子一样的耍。 沈青衍浅浅勾唇，“看来你还不是太傻。” 不等沈青衍开口，柳沅汐炸了，“你不要脸，明知道我和齐王情投意合还硬要插进来，你知道你这种在我们那叫什么吗？叫犯贱。” 这话把沈青衍直接给逗笑了，“我是太后下旨赐婚，爹爹是镇国大将军，齐王明媒正娶的正妻，八抬大轿抬进来的，你是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柳沅汐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沈青衍这一巴掌扇不得不轻，这柳沅汐的脸上当场就起了一个巴掌印。 在王府嚣张是懒得理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柳沅汐被这一巴掌扇得脸生疼，捂着脸一肚子窝火瞪着沈青衍。 不跟她计较还真以为她怕她不成。 “你敢打我？你什么玩意啊，王爷压根就不喜欢你，他心里只有我，看我不撕烂你这个贱人的嘴。” 嚣张不过3秒，柳沅汐话还没说完脸上又是一阵生疼，“本王妃是妻你是妾，出言不逊别说打你，就是将你逐出王府也不敢有人说本王妃半分不是。” “你知道自己私闯军营是什么罪吗？想要在这军营待着就给我安分守己” “好，你狠，等王爷回来看他不休了你。” 沈青衍听着她的狼虎之词连连摇头，乡村野妇就是乡村野妇，“你要是能阻止齐王娶我还能等到这时？” “我的背后有沈家，有太后，有权势，你有什么？他顾严谨是宠你，但他还不至于为了你一个妾室跟整个皇室做对，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当初太后指婚他完全可以拒绝，为什么没有拒绝？你是一个聪明人，告诉你最好不要惹我。”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你抢我男人你还有理了，我呸，吓唬我？等王爷回来了看我们谁怕谁？” 沈青衍笑笑看着柳沅汐站面前张牙舞爪，“忍不住了是吧，终于暴露了？要是让王爷知道你是这副德行他会怎么看你？” 沈青衍的语气轻轻的，但逐字逐句都深深刺痛柳沅汐的心。 是啊，她仗着自己救了顾严谨的命就理直气壮的在沈青衍面前叫嚣，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份。 “你是嫉妒我，所以你才想弄死我！” “嫉妒你？弄死你？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如果我想你死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得到现在？” 用柳沅汐的逻辑就是顾严谨愿意宠着她她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压着她。 突然听到这种有落差的话一时半会有点接受不了咬着唇，被打脸后又羞又恼，喊了一句，“你就是嫉妒我才故意给自己找借口，我告诉你，我不吃你这一套，今天打了我，我一定要把你的脸给打回来。” 沈青衍听到这话冷笑一声后失笑道：“好啊，我的脸在这，有本事你让他来打。” 柳沅汐气得不行，被人捏住7寸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顾严谨宠她那又怎么，说来说去她也就是个姨娘，说点不好听的她就是一个倒贴，连堂都没拜过她有什么资格跟沈青衍抢？ 就凭她那点小手段？ 沈青衍进门的时候就没想过跟她争，是这个女人一直作，只要柳沅汐不作妖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奈何这女人的嫉妒心作祟非要去恼她。 如果一个女人眼里只有男人那这个女人这辈子多半是废了。 柳沅汐被沈青衍气得胸口生疼猛的咳嗽了起来，这招在顾严谨面前管用在她这未必。 “你，你就是个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等王爷回来一定让他休了你。” 柳沅汐说不过沈青衍气得一甩袖子走了。 苏不知一双眼睛早早的盯上她们。 在王府有顾严谨宠着，在军营谁宠你？要是聪明一点就别往枪口上撞，她那红缨枪可没长眼睛，万一一个不小心那就是枪走火了。 “找了半天原来你在这里。”要说这谢让，生得一点不比顾严谨差，剑眉星目，端正俊美，英勇不凡，身材比顾严谨还要高上几分。长得好看也就算了，声音也好听，唯一不足的是沈青衍觉得他不靠谱。 以前在军营的时候老是捉弄她。 沈青衍回头刚好对上谢让的眼睛。 “刚才你在跟谁说话？是齐王府那孤女，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就是看起来一肚子坏水，丫头别跟这种女人一般见识。” 沈青衍抬眼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谢让，“你真是火眼金睛这都能看出来？” “当然，我是谁？将来的镇南王，这眼睛不毒一点能行吗？” “要不是你当年还小……。” 沈青衍：“还小什么？” 谢让干咳两声道，“没什么，咱们去校场转转。”要不是沈青衍还小，他没来得及下手，哪里还能便宜这顾严谨，他的丫头可是天底下最好的丫头。 半年前谢让本打算去沈家提亲却接到沈青衍嫁人的消息，整个人都快死掉了，好长一段时间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都差点没挺过去，直到收到沈长卿的飞鸽传书整个人才鲜活了起来。 这一次他不会将沈青衍让给任何人。 笑着将背后的糖葫芦递给沈青衍：“糖葫芦你的最爱，我特意叫人给你做的，再不吃待会儿估计就要化了。” “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雁门关守着了一有风吹草动立刻会有人回来汇报。” 自打沈伯仲带兵出发以后她这心就觉得闷闷的，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没办法听父亲的话。 得去看看。 原本大好的晴天突然乌云密布，整个天看起来黑压压一片。 沈青衍的眉头皱在一起，那股不祥的预感更盛。 这校场她不去了得去关卡。 沈青衍转身朝着马棚跑去二话不说飞身上马手中的鞭子猛的一抽马儿吃疼不要命的朝着营口跑去。 “丫头，你这是干嘛去？” 谢让看到沈青衍如此着急眉心紧蹙，下一刻飞身上马，却被顾严谨的军师赵猛给拦住了。 ”让开。” 赵猛不仅不让谢让走，反而命令士兵抬出拒马，摆明了就是想把他扣押在这。 “滚开，你想干什么？”眼看沈青衍的马越跑越远谢让急了。 赵猛冷笑，“现在军营我最大，世子你以为就你那点兵能救得了他们吗？” 第20章 她赶上了 “你什么意思？”谢让问道，不是他没猜到只是不敢相信。 “我什么意思？难道世子还看不出来吗？” “来人，谢世子试图谋逆把他给本军师抓起来。”赵猛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山中无老虎，这猴子称霸王。 张口就是谋逆好大一顶帽子。 谢让自然是不吃他这一套。 眼看着沈青衍的马消失在山坳间，这赵猛又没有要让的意思，谢让直接急眼了。“大胆狗奴才竟敢拦住本世子的路，你这是在找死。” 话音刚落搭在腰间的手一个用力凭空多出一把软剑。 赵猛慌了，吓得潜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谢让进营的时候明明找人收过身上并没有任何兵器，那他手上的剑是怎么来的。 刚想转身逃跑，只见他手一挥，一张面目狰狞的人头掉在地上，两眼瞪的老大，像是受到何等惊吓一般。 沈老将军跟他千叮万嘱千万不要让沈青衍去雁门关，凭借他多年沙场经验，他觉得这件事有诈。 让沈青衍待在营里以防万一。 士兵见赵猛死了，个个面面相觑，依旧没有挪开拒马的意思，谢让怒了，“要是想让你家王爷死在雁门关你们就挡着本世子，要是不想就给本世子让开。” 赵猛那句你这点兵能救得了他们吗深深的刺进了谢让的胸口，不出意外，这个军师叛变了。 那可是3万人命啊！ 天色暗沉得很，头顶上的乌云不停翻滚，浓密的压得让人有点出不了气。 谢让一挥长鞭马儿吃腾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来时他就提前交代好了所有事情，此刻他的轻骑整装待发跟着谢让飞驰去了雁门关。 马儿上，谢让焦急，双手死死的拽着缰绳，恨不得胯下的马能飞一般。 “丫头，你千万不要出事，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办？”这一次即便是违背伦理道德他也不会在将沈青衍让给顾严谨。 因为他压根就不爱她。 “驾。”谢让又是一鞭子狠狠的甩在马屁股上，胯下的马儿吃疼不由得在一次加快了脚步。 以往跟世子它倒是轻松得很，吃吃青草，在驯马场跑跑这好日子过惯了，突然抽它免不了有些哀怨，猛的打了一个憨响。 “绝影快点。”马儿像是能听懂人话铆足了劲往前冲。 这头雁门关两边悬崖峭壁之上，沈家军大气不敢出一口，他们就等着匈奴人进要塞，可是一等也不来，二等也不来。 眼看天都快亮了，去打探消息的探子还未回来，沈伯仲有些急躁，压在长枪上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拨弄着长毛。 蛮子不前进他们就只能在上面干着急。 这时，军营里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趴在马背上浑身是血，铆足最后一口气跑来通风报信。 “报……报告沈老将军，王爷在包抄匈奴的时候遇到埋伏这会已经打起来了。” 沈伯仲一听坏了，他就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听完斥候的话叫士兵赶紧将人带下去救治，自己领着一半的沈家军从要塞穿过去支援。 有奸细，这军营里一定有奸细。 等沈青衍到雁门关的时候沈老将军已经带着一半的轻骑前去支援去了。 沈青衍握着缰绳眉头紧皱，拉着手中的缰绳一扯胯下的马儿立即调转方向朝着雁门关的另一头冲了出去。 关卡的另一边杀声震天。 嘶吼声，哀嚎声，马蹄声混杂在一起那场面简直血腥至极。 到处都是躺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顾严谨中了蛮子的埋伏，这才刚到关卡就被几万匈奴围在中间打。 即便他在英勇善战双拳也难敌四手。 所有士兵拔出战刀纷纷抵抗匈奴人的屠刀。 探子来报匈奴只有两万轻骑，就着目前的数量远远在5万之上，也就是说这是他们老早就设计好的局。 此刻顾严谨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但为时已晚，从一场胜券在握的战役中直接变成被围剿被屠杀。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是他头一次感觉到如此绝望。 蛮子残忍双方较量。 顾严谨单膝跪地手握大刀气喘吁吁，就在他觉得自己今天非死在这里不可时，沈伯仲带着一路人马从雁门关关卡冲出重围。 只见他老人家单手一拉，胯下的马前腿一蹬整个身子立了起来直直停在顾严谨面前。 还没等他反应，老将军铆足了劲将顾严谨扯上马试图带走。 这马载着一个人轻而易举，但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加在一起还是很吃力。 为了保住顾严谨沈老将军长枪一挥从马上飞身上前挡住了匈奴人的路。 这些年，他老人家南征北战，在战场上的名声那是响铛铛的，匈奴人虽然凶横，但看到沈伯仲手握红缨枪只是单手一挥，那枪便轻而易举的插入脚边的尘埃当中，飞沙走石气势磅礴吓得匈奴士兵愣在原地不敢动但。 沈伯仲看向马背上的顾严谨，今日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心势必将他护出去，可是他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女儿，”王爷，老臣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我这个女儿没能给她找一个好婆家，我深知王爷不喜欢她，但请看在老臣护王爷周全的份上许我女儿一生清宁。” 说罢，沈老将军单手一挥，拔出擦在地上的红缨枪，满地尘埃飞扬，紧接着沈伯仲大吼一声，“走。” 顾严谨胯下的马就像能听懂人话转身就往雁门关卡跑。 待沈青衍单枪匹赶到时，沈伯仲正带着老部下拼死反抗欲将半死不活的顾严谨送出关卡。 联想起上一世的种种就能说得通了。 主营里出了细作，雁门关大战惨败，父亲被万箭穿心，顾严谨半死不活。 沈青衍眼中通红一片，幸好来得及，至少现在父亲还活着，一鞭子抽死一个匈奴人从他手上夺过一把屠刀，手起刀落，刀刀摸脖。 眼里已经杀出了血雾。 短短几秒钟她就砍下了几个匈奴人的头颅。 敌众我寡，敌强我弱，眼看整个沈家军就快被匈奴人给包围住了，沈伯仲硬是用自己苍老的身躯给顾严谨杀出一条血路。 第21章 弥补遗憾 “快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我家衍儿以后就拜托给您了。”沈伯仲最后一声怒吼。 此刻匈奴士兵的攻势犹如破竹一发不可收拾，沈青衍终于知道三年的不待见突然待见原来是父亲用命换来的。 这一刻她哭红了眼，不知是血还是泪水，单手本能的挥动，结果一个措不及防差点被一个匈奴士兵从马背上给拉下来。 好在她身形轻盈，手脚利落，一个转身从马背上腾空而起，随后单手一挥利落的抹掉了那个匈奴人的脖子。 紧接着落在马背上单手一拉，白马高举前蹄往匈奴人冲了过去，即便不能改变上一世的悲剧，至少她不会留下遗憾。 一路上沈青衍匍匐在马背上借势割掉了好几个匈奴人的脖子。 她奋力拼杀，一路杀到沈伯仲被围住的地方。 此刻匈奴在不断缩小屠杀范围，在不走，他们谁都走不。 “爹。”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沈伯仲的耳朵里，在看到女儿满身是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沈伯仲脸色当即一沉怒斥，“你怎么来了。” 沈青衍不以为然，笑着看着同样满身是血的沈伯仲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爹爹说过女儿是这战场上最烈的西风，您老就让女儿陪您一起并肩作战放肆这最后一回。” 今天还能不能从这里活着回去还不知道，“咱们沈家军就没一个孬种。” 沈家军又加入一员猛将大家伙的士气一下子高涨不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继续扛着大刀挥舞。 杀一个也是杀，杀几个也是杀，即便是死了她也死得其所。 “岂不快哉是也。” “杀～，大家伙跟我杀出一条血路。” 顾严谨趴在马背上全程目睹这一切，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手起刀落杀敌如麻的娇娇身影竟然是自己认为的娇花夫人。 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 随着时间推移，即便一个人的武功在高强也有体力透支的时候。 沈青衍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开始下降，她用匈奴人的弯刀摸掉敌人头颅，只见那鲜血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飙，紧接着那头颅就像蔬菜瓜果一样掉落在尘埃中。 她有些脱力在砍掉那人的头颅后，手握刀柄刀尖杵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短短几柱香的时间他已经不记得沈青衍砍了多少人，硬生生从匈奴人的虎口给他杀出一条血路。 此刻他堂堂七尺男儿只能趴在马背上让这一老一小给护着。 两人用身躯堵在雁门关关口尽量给顾严谨争取时间。 再次对上沈青衍那张满是鲜血的脸时，顾严谨从她口中读出，这场战役结束，她会还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 在后来他就看不见那张满是鲜血的小脸了。 这一刻他的内心抽动，胸口生疼，回想起她最后的那一句话，顾严谨用尽最后力气驱马前行，她不能死，她不可以死。 他要赶紧回去搬救兵。 顾严谨走后，沈青衍一刻也没耽搁，临走前爹爹答应过娘亲冬天要去看梅花的，这一辈子他都失言了，这一次绝对不能在让娘亲失望了。 “爹爹，您想回去陪母亲看梅花吗？”趁着休息片刻申请衍问道。 “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娘亲，许过很多承诺却从未实现过。” 沈伯仲浑身被砍出很多血口子，鲜血早已经染红了铠甲，即便是年轻人也很难承受这种痛苦吧。 红着眼说道：“儿啊，爹爹这次怕是又要失言了。” “等梅花开了你替爹爹陪你娘亲去看好不好。” 沈青衍眼眶酸涩，上辈子她没来，她不知道父亲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这一世爹爹就换她来守护。 她不怕死，面对几万匈奴兵更是无所畏惧。 但她怕自己救不了父亲，沈青衍面色坦然笑到：“爹爹，相信我，今年的梅花很艳。” 就现在这种形式想要全身而退是走不了的。 沈青衍仰望天空，一个人死，总比一群人死在这里好，随后她下了一个重要决定，从腰间取下一个香囊递给沈伯仲。 “爹爹，这是临走时娘亲送你的香囊，我忘记给你了，里面有娘亲送你的东西，您拿近一点看看。 “爹爹好好陪陪娘亲，还有，你们不要为我伤心，”相比上一世凄苦死去，她现在的死更有价值。 当沈伯仲想要接话时，他的视线已经难以聚焦，接着四肢变得无力，很快视线开始涣散，“……你……这香囊……” 还没等沈伯仲把话说完，沈青衍一个眼色，背后顺势上来几个年纪稍微年轻一点的士兵动作麻利的将沈老将军扶上马背。 沈青衍看着渐渐远去的马匹笑了，“爹爹若有来世，阿衍还做你的女儿。” 待看不清马以后，沈青衍再也提不起力，膝盖跪在地上的瞬间震起一片尘埃。 大地仿佛都在为之颤抖。 沈青衍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抓着刀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额头鬓角的汗水和血迹已经干涸，她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现在只要撑一撑把这些敌军引到关卡去，沈家军还在那里。 沈青衍拖着疲惫的身子丢掉手中的弯刀一把拔出插在土里的红缨枪，今天她要跟这些蛮子同归于尽。 沈青衍一边打一边往后退，只有这样才能让敌军放松警惕进入他们事先布好的埋伏圈。 待几人刚将沈伯仲送出关口时，关卡里的狼烟缓缓升起，这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进攻信号。 “小姐还在里面。” 眼看匈奴大军就快穿过山谷，山顶上的副将咬着牙大吼一声，“给我砸～” “狠狠地砸。” ”将军有令只要狼烟升起就发动进攻。” 山顶上，沈家军个个红了眼眶，一咬牙松手，提前准备好的巨石一发不可收拾的往下落。 紧接着山谷里哀嚎声，惨叫声四起。 士兵一边投石一边哽咽，要是让沈老将军知道自己女儿惨死在峡谷里会怎样痛心疾首。 踏踏～ 踏踏～ 大地有节奏的震动，而且越来越明显。 谢让带着五万玄甲军从后面直接包抄，前有落石，后有玄甲军，这次匈奴敌军插翅难逃。 第22章 守护 待谢让赶到时关卡内惨叫声震天。 “丫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谢让拽着缰绳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来不及悲伤，一头扎进敌军包围圈找人。 手中的软剑宛如一条蛟龙快到只能看见残影。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我不想在像上一世一样凄苦的等你一生。” 此刻春娇骑在马背上一手一个根狼牙棒力大无穷，随手这么一挥，那匈奴蛮子就被她震飞得老远。 ”小姐，您在哪？” “奴婢来救您来了。”春娇奋力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声音哽咽，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她怕，怕下一刻就看到自家小姐的尸体。 同样！ 找不到沈清衍谢让直接杀红了眼，清一色的黑色铁骑将匈奴大军包饺子一样围在中间打。 恐怕对方做梦都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几万匈奴大军被围在中间群殴。 一阵风吹过，尘埃四溅，谢让坐在马背上眯着眼睛，俊朗的容然满是杀气。 今日他的丫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定要杀到匈奴老巢替她报仇，做完这一切后在下去陪她免得她孤独害怕。 顾严谨被救回军营后拖着受伤的身子召集所有士兵前往雁门关，要是她为他死了这一辈子心都不会安。 在玄甲军强烈的攻势下，匈奴大军节节败退，匈奴二皇子乌玛一声令下，带着残兵从小道跑了。 谢让的副将张虎领着一千黑骑乘胜追击，今天他们是不可能给蛮子活路的。 很快一行人就被追上了。 张虎二话不说直接取了乌玛的人头回去复命。 待顾严谨杀一个回马枪时，雁门关大战已经告一段落，马蹄下是鲜血浸湿的大地，血流成河，尘埃上到处都是被鲜血染黑的硬土。 成千上万的尸体堆积在一起一直延续到关卡里。 眼前的景象太惨烈了。 到处都是缺胳膊断腿哀嚎一片的士兵。 前去搜救的士兵一波又一波，奈何都没看到沈清衍，望着犹如人间炼狱一般的战场顾严谨喉咙发紧。 士兵每一次来报都是一种煎熬。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窒息。 “找，给本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不敢想象那样一个安静的人儿就这样没了。 还是为了救他，相比柳沅汐用肉身挡刀，沈家一家为了救他是拿命在换。 “王爷，整个关卡都翻遍了都没找到王妃的尸体。” 顾严谨默不作声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找，继续找，一定要找到她。” 轰铛一声，顾严谨因体力不支，整个人往前一倾直接从马背上栽倒下来，好在士兵眼疾手快将人接住，本就一身是伤的他要是在这么一摔这小命怕是没了。 …… 三日后。 阳关， 清衍居，沈青衍的高烧终于退了，有了清醒的迹象。 郎中说过要是高烧不退，这人怕是也会跟着一起烧没了。 谢让握着她的手硬是守了3天3夜没合眼。 好在最后高烧退了。 春娇听到这话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松了，出门后坐在门槛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小一只憋了这么久这心里着实难受。 她好怕，怕自家小姐这一睡就再也起不来了。 好在老天长眼，她家小姐大难不死。 春娇抹掉眼角的泪水破涕为笑。 “世子，您也熬了几天了下去休息吧，这里有奴婢照顾着。” 没有雁门关的杀绝，阳关显得怡然自得许多。 阳关原本很穷，是谢家将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城中的老百姓都过着安居乐业的日子，大家伙自然也尊敬这个王。 睡梦中，沈清衍仿佛看到父亲被匈奴人万箭穿心，整个后背都被刺成了筛子，天空黑压压的，压得让人喘不过气，她哭得撕心裂肺。 “爹……” 沈清衍紧紧的搂着沈伯仲的尸体，她那巍峨的父亲还是死了，她还是没能救下他。 “啊～” 她跪在地上仰天长啸，死死的护住尸体。 随后脑子不听使唤就像在放幻灯片一样，将上一世的所有通通在她脑子里过一遍。 随后又像是按了快进键，直接跳到她飞奔雁门关。 沈伯仲还活着，正在和匈奴厮杀。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沈清衍哭着朝着沈伯仲跑去，只见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接刺穿了他父亲的胸膛。 紧接着一个浑身裹着纱布的人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一声爹爹喊得撕心裂肺。 此时正是二更天，春娇趴在床沿上守夜，听到沈清衍的喊声条件反射跳了起来。 “小姐您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 沈清衍满头大汗，从梦中惊醒的她潜意识的下床找爹， 结果脚一软差点跌倒，好在有春娇在一把将她接住才没倒下去。 紧接着柔声安慰道，“小姐没事了，世子派下人打听了老将军虽然受了伤但并无大碍，您且宽心些。” 太好了！ 沈清衍破涕为笑，她终于做到了，欣喜过后再一次沉沉睡去。 此刻顾严谨的军营。 校场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伤员被抬进来，这次和匈奴对战顾严谨伤了元气，好在有谢让突击直接杀了匈奴二皇子，匈奴也跟着元气大伤，首领一死匈奴敌军群龙无首自然退出大周领地，看样子一时半时不会在造次。 顾严谨站在主帐中，听着身旁的将领汇报搜救状况。 “报告王爷，我们还是没找到王妃的影子。”冷言将关卡翻了一个遍，到处都是被落石砸成的烂泥尸体，那些尸体面目全非，触目惊心的样子他都不敢多看两眼。 “找，继续给本王找。”冷言几乎能听到顾严谨的颤音。 因为他用大掌撑着脸，谁也看不清他此时此刻的表情，“还愣着干什么？找啊～。”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真的会失去沈清衍，待冷言准备出帐时被喊住了，“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沈老将军，怕他老人家受不了这个刺激。” 冷言点了点头，“是王爷！” 顾严谨望着冷言的背影许久，关卡将士的尸体要及时处理不然时间一久就容易变成瘟疫。 找不到沈清衍整个军队最开心的要属柳沅汐。 现在人死了她又变成这王府的女主人了想想就觉得开心。 第23章 替女要和离 冷言刚走这柳沅汐就赶紧过来献媚，“王爷王妃姐姐要是死了，不是还有沅汐吗？”柳沅汐娇滴滴的往顾严谨怀里钻，以前要是她这么钻顾严谨倒是觉得没什么。 这会不知是哪句话得罪了他，径直将柳沅汐推开，“本王有点累了，你先下去。”在一起这么多年这是顾严谨第一次推开她。 雁门关这一战沈青衍到底做了什么？ 柳沅汐心里很是气愤，假装咳嗽了起来，要是在王府顾严谨心疼得就跟命根子似的，此时他却充耳不闻。 咳嗽了好几声顾严谨才回过神吩咐道：“还不扶你家主子回去休息。” 雁门关一战顾严谨的军队死伤无数，不过匈奴也没讨到好元气大伤，想要重整旗鼓卷土重来怕是要些时间，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一时半会儿是不敢在侵犯大周领土。 战事已定顾严谨处理好战场的事情就要回京城复命。 支走了柳沅汐，顾严谨单手撑头，想到这次战役如此惨烈恨不得将那赵猛拖出来鞭尸，那可是3万多条性命。 顾严谨越想越气，吩咐道：“来人，将赵猛的尸首丢到狼群喂狼，把他的头颅做成夜壶，让他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发泄心中的愤恨。 即便是杀赵猛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死不足惜。 这头沈伯仲身负重伤，浑身都是被屠刀砍出的口子，有的深至见骨，看得人心惊胆战。 就连军医都说沈老将军可能没得救了，他这把老骨头硬是从鬼门关走回来了。 他不能死，他的宝贝疙瘩还在关卡等着他。 夫人还在等着他回去看梅花。 “醒了，沈老将军醒了。” 营帐外传来士兵兴奋的通报声。 听到士兵来报，顾严谨没在理会柳沅汐，起身，大步流星朝着营帐外走去。 “王爷～” “王爷～”柳沅汐有些哀怨，她一连喊了好几声，顾严谨都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可能就连顾严谨都不知道他心中的天平已经无形中的开始偏移了。 “姨娘，奴婢还是扶你先回去休息吧！”小乔扶着柳沅汐 ，顺着她的视线朝着营帐外看去，“王妃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以后这王府都是您的，也不急在这一时不是？” 小乔的声音不大，但柳沅汐听得清，也知道她的意思，这会要是真在这里较劲就显得她太不识大体了。 柳沅汐收回视线，3天了都没找到沈清衍的尸体这会怕是早就开始腐烂了，又或者早就被马踩成了烂泥，她也真是的跟一个死人较什么劲。 …… 营帐中，浑身缠满纱布的沈老将军在一群人的看护下缓缓睁开眼，他的身边有顾严谨有沈家军战士唯独没有看到女儿沈青衍的身影，他老人家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深凹的眼眶微微泛着红，片刻后他问的第一句话是，”王爷，我大周朝打赢这场战役了吗？” 他老人家知道就当时那种情况压根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他的宝贝疙瘩没了，她还那么年轻啊！ 就在顾严谨以为他老人家会因为看不到自己女儿会激动，然而他却显得异常安静。 作为一名战士死在战场上是她的宿命，临行前沈青衍的愿望是跟顾严谨和离，沉浸在悲伤中的沈伯仲突然想起女儿说的话，缓慢起身朝着顾严谨行了一个军礼，他的背佝偻着，跟最早之前请求顾严谨善待女儿一样，不过这一次他是替女儿要一封和离信。 “王爷，您不用瞒着我了，那种情况下压根就没有活路，我家阿衍是不是已经～” 沈伯仲话只说了一半便嘎然而止，他的喉咙发紧，后面的字他说不出口。 整个营帐陷入死寂，所有人低着头都不语。 顾严谨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他不需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因为他已经知道了。 还需要说什么吗？什么都不需要说了好吗？ 见沈伯仲行礼，顾严谨赶紧上前小心翼翼的扶着沈伯仲置于胸前的手，“老将军您先起来，本王受不起。” “这一个军礼你必须受，我家阿衍从小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老臣别无他求，只求王爷一封和离还我女儿一世自由。” “她不属于深闺，她属于战场，她是这战场上最美，最烈的西风，王爷，老臣求您了。” “太后那边等回京了，老臣自然会去请罪。” 女儿没了沈伯仲心里难受，顾严谨又何尝不是，他一直以为自己心里只能装下柳沅汐，不知何时，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已经给沈清衍腾出了位置。 找不到沈清衍的尸体顾严谨同样着急，但他始终不肯相信他的夫人就那样死了。 她身手敏捷身轻如燕，定能逃出去，对一定能。 见顾严谨迟迟不松口，沈伯仲急了眼眶刷的一下红了，单膝跪地，“王爷，老臣知道您娶我家衍儿情非得已，这3年我家衍儿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王爷您扪心自问，哪一次您有站出来为她辩护过一句？” “她用嫁妆补贴王府上下开支，苦心经营王府的时候，您在哪？您在宠你的姨娘啊～” “既然那么不喜欢她，你就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啊～” 这一刻沈伯仲在也崩不住了，他替女儿道出了这三年的心酸，他不是一个爱计较的人，可是这人都死了还想她留在齐王府守着那个女人受罪吗？ “请您看在我沈家誓死孝忠的份上，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家衍儿吧！” 作为铁血将军战场上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作为父亲他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这是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好没用。 “岳丈。” “不要叫我岳丈，老臣担待不起。”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想帮女儿把心愿了了。 “老臣在这里给您跪下了。” 说罢沈伯仲双腿一软就要下跪，他实在不想女儿死了还要遭这个罪。 什么名什么利现在都不重要了，他只想帮女儿要回本该属于她的自由，因为她已经死了～ 第24章 铁树开花了 “王爷求您了，您就成全了吧！”见顾严谨没有要同意的意思，沈伯仲都想给他跪下了，这是他最后能为女儿做的。 营帐内气氛在一次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在为沈清衍的死感到痛心疾首，谁的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顾严谨面色沉闷不得已点了头。 不过这并非他所愿，奈何老将军苦苦哀求。 “老将军你且好生休息，明日便派士兵护送你回京，本王还有事情处理，就不叨扰了。” 出了营帐，顾严谨也不知道自己的眼角是泪，还是汗水，反正喉咙紧的说不出的难受，回想起3日前沈清衍看他最后说的那一句话，他的心就像是被鱼刺卡住一样，难受的要命。 “王爷，关卡那边的尸体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埋不了的属下命人将其全部烧毁。”冷言跟在顾严谨身后汇报情况。 跟了齐王这么多年，这还是他头一次见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抿了抿嘴不管主子能不能听进去还是说了些安慰人的话，”王爷，没找到王妃的尸体就说明王妃还有可能活着，您且放宽心些。” 面对冷言的安慰顾严谨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少年，沉默一会吩咐道：“你下去做事去吧。” “是。”冷言行了一个军礼退着出主帐。 营帐里只留下了顾严谨一个人。 他辗转反侧一宿一宿的睡不着，心里，眼里，全是她送走他时说的那一句，我还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5日后顾严谨班师回朝，这一战大周虽然损失惨重，但最终显胜，皇帝高兴赏赐了顾严谨很多金银珠宝，柳沅汐大喜以为自己又可以像以往那样奢靡无度是无忌惮的挥霍着这些财宝却没曾想顾严谨将所有的珠宝全部搬去芙蓉院让管家锁了起来。 这些东西是沈清衍用命换来的，只有她能享受。 随后一连多日都将自己锁在芙蓉院。 沈家这边用一身军功替女儿要了一份和离书。 从此齐王府和沈家两不相干。 自从知道沈清衍战死沈家陷入悲痛中，直到沈长卿收到来自镇南王府的飞鸽传书，说沈清衍还活着，不过受伤很重，得在王府养一段时间才能回京。 只要女儿没死，别说养一段时间，就算在那边活一辈子他老人家都乐意。 …… “怎么，想家了？” 清衍居谢让注视着沈清衍，看着她站在窗户口眺望京城的方向，目光平静，温软大气，这和战场上厮杀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嗯，不知爹爹现在怎样？“沈清衍转过身看着一身华服的谢让笑了笑。 “你二哥来过信了，说沈老将军很好叫你不要担心安心养伤。”谢让安抚道。 这都快一个月了，伤口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要不是谢让硬生生将她按在床上休养，她早就下地活蹦乱跳了。 两人聊天的同时一个穿着粉色长裙手中抱着一个圆乎乎，黑漆漆像个小棉球一样毛肉肉的小东西走了进来。 少女笑颜如花，高兴得紧。 “大哥，你金屋藏娇，带嫂子回来都不说一声。” 少女眨着大眼睛，抱着小奶狗的手时不时捋一把小狗的毛，小家伙倒是很会享受，趴在少女手腕上一动不动。 女孩子跟谢让有几分相似，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小脸白皙得都能掐出水来，活脱脱一个瓷碗娃娃，喜人得很。 沈清衍第一次见就被少女的容颜给惊讶到了。 少女看了一眼沈清衍又看了一眼谢让她怕沈清衍误会连忙解释道：“我是谢家小四叫谢灵儿姐姐要是不嫌弃同我大哥一并叫我小四就好。” 说完乐呵的笑了起来，转头看向谢让贼笑道，“这就是你的心心念？我看蛮大的蛮，以后铁定好生养。” 沈清衍：“！” 谢让：“！” 尴尬得都想找个地缝。 没等两人开口，谢灵儿将手中的小狗递给谢让后说道：“把你的丫头拿去，我这几天要出门没空帮你照顾，对了上次你说的给我1百两银票什么时候兑现？” “下次给你一起算。” “又是下次，你能不能换个说辞，这句话你都跟我说了10几年了。” “给不给，不给我可要兜你老底了。” “给我500两这事咱们就两清了。” 按照以往谢让的德行压根就不可能给谢灵儿拿银子，没想到今日他却破天荒的给了她一千两银票，这太阳简直是打西边出来了。 少女看着手中的银票笑得人畜无害，刚走出院子就对着身边的婢女说道：“快叫人传信，叫父亲和母亲回来，咱们家的大铁树终于开花了，媳妇还是个小可爱。” 还有他这个从不近女色的大哥好像很稀罕这个大嫂，她作为她未来的小姑子势必一定要抱好这个未来大嫂的大腿，对，说干就干。 “你去挑选一些上好的胭脂水粉替本郡主送到清衍居去。” “是，郡主。” 粉衣少女看着手中1千两银票笑着走了。 少女走后，沈清衍将视线放在谢让怀里的小奶狗身上，大小跟阿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就是皮毛的颜色。 她有些错愕的看着谢让。 谢让笑笑：“你养的那只是公的，我养的这只是母的，怎么样般不般配，登不登对？” 一时间沈清衍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就在她觉得有些尴尬的时候，房门被人叩响。 是谢让身边的猛将之一张虎走了进来，附在谢让耳边低语。 谢让点了点头，张虎便退了下去，临走前还不忘眼睛缝里偷瞄了一眼。 刚出了清衍居另一员猛将赵莽便凑了上来，“嘿你看到人了吗？那小姐长得怎样？”竟然能把咱们世子爷迷得七荤八素，要知道他们的世子爷可是第二个柳下惠，那可是妥妥的坐怀不乱。 现在不仅乱了，就连处理公务都能笑出声来。 “看到了，小巧玲珑，很弱的样子，就是普通闺阁家的小姐，不过，就是漂亮了一点，身段好了一点。” 赵莽眯着眼看着张虎，“什么叫漂亮了一点，身段好了一点，你直接说对方是个大美人不就得了吗？跟世子爷久了就连你这个莽汉都变得文邹邹的。” “对了，世子有说过几时去京城没有？” “世子说三日后。” 第25章 回京 又过了半月，谢让带着一千轻骑护送沈清衍回京。 上一世她没怎么关注过谢让，连谢家有这么大一栋院子她都不知道。 马车还未停下沈清衍就透过帘子缝隙看到王府门口站着一排人。 谢让的马车刚到，门口立刻就有人上来牵马。 “大哥！”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谢爽激动的从台阶上一跃而下，“你不要我来，我还是来了，现在想要赶我走门都没有。”说话的是谢爽在谢家排行老九，他，谢灵儿和谢让同出一母，三人长得很像，男的长得俊，女的长得靓。 虽说才13的年纪，但这身高不比成年男人矮。 谢让瞥了他一眼，“我怎么可能忘了你，今晚上你睡西乡院。” 谢爽“啊”了一声，要知道这西乡院靠花园，那蚊子多得都能把人给抬走，亲哥，这绝对是亲哥。 紧接着话锋一转，谢爽将视线放在了沈清衍身上，眼前一亮，冲着谢让嘿嘿笑了起来 “这个是未来大嫂吧？长得真好看。” “嫂子你家有妹妹吗？” 谢爽还想说话，突然感觉到脑门上一阵威压，一回头就看到谢让瞪着他，后面刚要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小小年纪花花肠子不少，待这次回了阳关让母亲给你说一门亲事。” 沈清衍也是第一次见谢爽，她不知道谢让除了妹妹以外，还有这么一个弟弟，语气稚嫩跟他快要到1米八的大高个完全不相符。 沈清衍下马后，谢灵儿也跟着下来。 “好久没来京城了，不知七哥最近过得怎样？” 话音刚落，皇宫一处别院，一个二十出头的弱冠公子哥忍不住干咳了起来。 他心想自己最近也没惹风寒啊！ 紧接着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话语间，几人进了宅院。 镇南王府坐北朝南，标配的七进七出，光是进院子就走了好久，以前她一直以为齐王府已经算大了，这会看了镇南王府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青砖琉璃瓦，每走几步就是一个院子，虽说没人住，但奴仆们把这院子打理得极好。 穿过长廊，院子门口就停着3台轿碾。 “这～” 镇南王府简直刷新了沈清衍的三观，雄伟不亚于皇宫。 “赵莽，拿一封拜帖送到沈府去，就说明日本世子亲自登门拜访。” “是殿下。”吩咐完以后，谢让才上了轿辇。 晚上。 厨房做了一大堆丰盛的晚宴，都是沈清衍爱吃的。 “吃饱了吗？我已经遣人去沈府送拜帖了今日时间已晚，明日我亲自送你回家。”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等会吃完饭我自己回去就行，反正也就两条街。”沈清衍吃着饭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谢让的脸色。 以前在齐王府时没人护着，所以她出门都是靠自己也就没觉得怎样。 再说了这么近，她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回去有春娇陪着。 “不行！大晚上的，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谢让语气突然变得严厉。 她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他突然就生气了。 沈清衍看着谢让的眼睛，抿了抿嘴道：“以我的身手要是真打起来，京城挑不出比我厉害的。” 这点谢让自然是知道的，那杀蛮子的气势看着都让人害怕，这么强势的一个女子上一世竟然败给一个不入流的孤女。 他知道沈清衍归心似箭，本想在跟她多处一会，最后还是心软了，“等用完晚膳我送你回去。” 晚膳结束后谢让送沈清衍上了马车，马车上，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 沈清衍养伤这一个月是谢让最开心的时候，不知不觉间，马车停在镇国将军府。 他都恨不得时间在此刻停下来。 说白了他舍不得和沈清衍分开。 可镇国将军府沈老将军带着一家子老早就站在门口等着。 看到马车停下的那一刻他老人家的眼眶不由得红了。 这种失而复得心情谁能懂？ “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女儿能活着回来你应该感觉到高兴才对。”肖氏道。 沈伯仲醒了醒鼻子破涕为笑：“我这是高兴来的。” 肖氏身后站着两个小丫头伸长来脖子，“母亲，是阿姐，真的是阿姐。” “阿姐回来了。” 姨娘站在肖氏身后悄悄抹着眼泪，得知大小姐战死，整沈家就如同炼狱一般，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中，好在老天有眼。 “爹爹，娘亲，姨娘！” 三人齐刷刷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止不住打转，尤其是肖氏。 两个小丫头见沈清衍下马直接冲上前去一左一右，一人拉着一只手。 不大的两个小身板硬是把谢让这个七尺男儿给挤到了一边。 ”阿姐，我跟你说哦，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有好生照顾母亲。”玉娥道。 “嗯嗯，我也有好生习武哦！”玉娇也道。 两个孩子拉着沈清衍你一言我一语两人都恨不得将最近这段时间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讲给沈清衍听。 在谢让的眼皮子底下沈清衍被两个小丫头直接给拉走了。 “这段时间有劳世子照料，老臣在这里叩谢世子。”沈伯仲说完弯着腰给他行礼。 这怎么使得，谢让赶紧上前扶住，“老将军这是哪里的话，您是我大周的大功臣怎能给我一个晚辈行礼，快起来。” 沈伯仲依旧不为所动，谢让救了他家女儿就是他们沈家的救命恩人，这一拜他受得起。 还亲自将人送到京城来，单凭这份心意，他们沈家都铭记于心。 两个小丫头对视一眼，转头看向比自己高上好大一截的谢让歪着头说道：“阿姐这位哥哥生真好看，他送你回来，是不是喜欢你？” 谢让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然被两个小不点说破稍微有点尴尬，干咳两声道：“沈老将军王府还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明日等拜帖送来在登门拜访。” 说完冲着沈伯仲和一行人点了点头。 玉娥和玉娇两人对视一眼，见对方看自家阿姐这眼睛里都能拉出丝来嘟着嘴有些争宠道：“我家阿姐可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姐，你要是敢欺负她，我们跟你没完。” 两个丫头奶凶奶凶的模样把谢让给逗笑了，冲着两个小丫头笑道：“其他的都可以答应你们，但，这个不行。” 第26章 宠她 谢让笑笑，转身从车夫手中接过包裹递给沈清衍。 沈清衍接过后两人相视一笑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我先回去了，改日在登门拜访。” 送走谢让以后，玉娥和玉娇拉着沈清衍的手一边走一边说，“阿姐，这个姐夫好像蛮好，脾气也好，也没架子，我们喜欢他，就要他。”玉娥道。 “嗯嗯！”玉娇跟着帮腔。 姨娘赶紧上前将两个孩子拉走，那人可是镇南王府的世子爷，未来的镇南王，好在人家脾气好不跟这两个小丫头计较，要是脾气像齐王一样，多少头都不够砍，连忙呵斥道：“不许胡言乱语，这可是镇南王世子，你阿姐的救命恩人，不准当着人家的面耍嘴皮子！” 玉娥和玉娇嘟了嘟嘴道：“姨娘我们知道了，下次不再这么说就是了。” 沈家姨娘欣慰的点了点头，“真是两个好孩子。” 说话间谢让已经上了马车，让车夫掉头离开了。 沈家后院肖氏坐在主位上抹着眼泪，哭着哭着就笑了，”儿啊，吃过饭了吗？” 沈清衍乖巧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吃过了。”原本有千言万语这会都在不言中。 “你大哥和二哥知道你回来已经跟上头请了假。” “还有，这镇南王世子真心不错，女儿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说罢，肖氏从袖口取出和离书递了过去。 “从今往后，你的人生可以自己做主。”说着肖氏再次掩面抹起了泪水，不过这是高兴的泪水。 “娘瞅着这镇南王世子是真心待你，那眼睛看你的眼神都能拉出丝来，这感情是双向奔赴，只有对方心里有你，这往后的日子才过得幸福。 母女两人聊至深夜，直到沈伯仲催促肖氏才回屋休息。 翌日清晨，一大早，镇南王府的拜帖送了过来。 谢让是个懂分寸的人，处处都考虑沈清衍的名声，虽然他恨不得立刻把沈清衍娶回去，但这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下去。 回京这两日沈清衍都陪在肖氏身边，齐王府那边的嫁妆，沈家早已经派人全部搬回了后院。 在齐王府这3年，沈家一直留着沈清衍的院子就是担心她受委屈，回来好有个地方住，免得女儿没去处。 第三日，沈家便来了贵客，是太傅之女魏婉瑜和永平公主登门拜访。 之前两人听到沈清衍战死的消息还哭了好久，这会知道人活着，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来看她。 刚说着下人就来报了。 “大小姐，魏家小姐和永平公主来看您了。” 沈青衍听到这赶忙起身，这是她这3年中唯一待见她的两家小姐，“快，将人请进来。” 不时，一个穿着淡黄色林罗长裙和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年轻小姐被请了进来。 “太好了，你还活着。”率先开口的是永平公主，她平日里就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所以说话比较直接。 魏婉瑜跟在她后面悄悄的抹着眼泪，心里想着老天有眼。 沈家和齐王府和离的事两家也有所耳闻：“和离了好，这都三年了，即便是石头这心也应该被捂热了吧！”永平公主坐上主位一副抱不平的样子，“就他这种不要了好。” 永平公主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是顾严谨的皇妹，她老早就看不惯那个柳沅汐，也就只有他这个皇兄是个傻子看不出来。 想着就让人生气，活该他没福气。 永平公主刁蛮性子是从小被宠出来的，在齐王府这三年，每次参加聚会他们两人都向着她，这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也就混熟了。 “你莫要伤心，和离就和离了，沈家是镇国将军府，没人敢嚼你舌根，要是谁敢乱说，看本公主不拔了他的舌头。” “书院那边优秀的学子多得很，就凭你这样貌和家世那还不是随便挑。” 魏婉瑜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风范，虽说永平公主说得直白，但她觉得很在理也跟着点头。 “改明儿，我让爹爹帮你物色几个可好？” “总会找到一个会心疼你的。” 两人怕沈清衍想不开说些宽心她的话，当然她们说的这些话也是真实想法。 学院那么多寒门学子，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潜力股，当不上王妃，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也不错。 这人啊一生很短暂，开心快乐最重要何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三人在闺房聊着天，这会，丫鬟春娇兴高采烈的跑进门，“小姐，世子来了，这会正在和老爷在前厅聊天呢！” “世子？哪个世子？” 魏婉瑜和永平两人对视一眼，京城的世子就那么几个，她们两人疑惑的看着对方脱口而出：“是哪家的世子？” “回公主和小姐的话是镇南王府谢家世子。” 沈清衍听闻春娇的话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你且去跟世子说说，我等会就出去。” 春娇刚走，那永平公主就凑上来好奇得不行，“听说这谢世子生得俊朗，比你二哥还好看不知道这传言是不是真的。” “走，你且带我们过去看看，如果真如传闻说的那般，还犹豫什么。” 魏婉瑜倒是摇头，那谢世子她也有所耳闻，传闻不近女色有龙阳之好不说还不举，都不知道外面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前厅谢让喝着茶，刚送进嘴里就把自己呛得直咳嗽。 3人说话间已经跟着沈清衍来到了门口。 谢让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袍，头戴玉冠，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简直可以用风流倜傥的字眼来形容。 可惜呢～ 永平公主扁着嘴巴一副好生婉惜的样子，”长得是好看，就是可惜了！” 要是让谢让知道有人背后说他不行会不会气得吐血？ 几人不知道沈老将军在说些什么，只知道谢让从头到尾都恭敬的看着他老人家，随后前厅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沈伯仲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欣慰的拍了拍谢让的肩膀。 沈清衍回头冲着两人笑笑，“传闻就是传闻，不能信知道吗。” 上一世她活了一辈子眼里都只有顾严谨，她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上同样还有一个和她一样的人，眼里只有她沈清衍。 魏婉瑜和永平将视线放在沈清衍的脸上，她那满满的幸福感完全就不像是装的。 在齐王府这三年她们都没看到过沈清衍那似少女怀春的眼神，这会她们从她的脸上看到了。 那甜蜜的就像恋爱的神态做不得半分假。 一股子酸涩涌上心头。 不知她们俩喜欢的木鱼何时才能开窍。 第27章 我只欺负你 “去吧，看你无事我们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了，再过一些日子西郊有游船活动到时候我们在过来邀你一起去。” “好，到时候我让大哥和二哥陪咱们一起。” 说到沈长风和沈长卿魏婉瑜和永平两人不由得俏脸一红，“我们就是来约你的，你干嘛叫上他们。”看两人扭捏的样子就知道她们这是害羞了。 说是来邀请她的这话简直就是口不对心。 沈清衍可是重活一世的人，上一世两人为情死，这么好的机遇她们不要？沈清衍才不信，“那行，到时候我不叫他们便是。” “别～” “别～” 永平公主和魏婉瑜几乎同时出声，话音落下，两人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尴尬得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人多比较热闹。”一向温婉大气的魏婉瑜竟然也有这样失态的时候，不过红脸的样子还真是可爱，要是大哥看了她这般模样肯定会心动吧！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书院了，不然爹爹又要子日了！” 永平也跟着点头，“我也是偷偷跑出皇宫的，要是被父皇知道估计又得挨批了，下次我们在过来找你。” 沈清衍将两人送走后去了前厅。 谢让正跟沈伯仲聊着什么，看样子两人聊得很开心。 ”去吧，玩得开心，晚上早点把衍儿送回来。” 谢让起身朝着沈伯仲行了一个礼，“是。” 沈老将军欣慰的将两人送上马车，凭借多年的恋爱经验，他看得出谢让这小子是真心的喜欢他家闺女，要是将闺女交给他，他沈伯仲是一百个放心。 ”我们这是去哪？“沈清衍上马后坐在谢让对面有些疑惑。 “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就听到帘子外面传来驾马的吆喝声。 马车大约行驶了两柱香后停了下来。 “殿下，到了。” 谢让掀开帘子先下马，伸手接沈清衍，小心翼翼的牵着就像护宝贝一样护着生怕沈清衍摔着，磕着，碰着了。 “醉仙楼？”沈清衍刚下马就看到头顶上硕大的牌匾。 据她了解这是京城最豪华的酒楼，里面的设备是应有尽有，不仅有供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地方，还是供世家公子玩乐的胜地，除此之外，还有世家小姐们观赏风景的花园小楼。 以前只是听人说过有这么一个好地方，来还是第一次。 沈清衍下车，春娇跟在身后，主仆二人跟着谢让穿过来一个长廊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庭院，这里的环境跟外面喧嚣的场景简直就是两个样。 两人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嬉戏声，“疼疼疼，你轻点。” “我的小祖宗，我错了还不行吗？放手，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要上手啦！” 听到里面的打闹声沈清衍突然停住脚，白皙的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这会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 她试探问道：“我们这样去不会打搅人家吗？” 谢让摆手，“是小四在里面，肯定是在欺负人。” 在沈清衍的印象中谢灵儿乖巧得很，活脱脱一个瓷娃娃，被谢让这么一说搞得这个妹妹就好似一个泼妇似的。 不过能将那么呆萌的谢家妹妹惹生气对方绝对是个人才。 三人穿过长廊，视野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了一片花圃和一个小湖湾。 从花圃的位置有一座小桥一直连接到湖中心，放眼望去湖中心的凉亭里一个年轻公子正捏住谢灵儿要打她的手坐在凉亭的石凳上一副快输掉的样子。 还没等沈清衍反应过来就听到湖中心传来那人的声音，“谢让还不赶紧叫你家小四住手，你看这都骑到本皇子身上来了，在不下去你谢家可要对本皇子负责。” 习武之人都看得出来明明是他捏着小四的手不放开，这会还赖上了。 “放开，明明是你抓住我不放还想我谢家对你负责？皇家的脸都被你丢完了。” 听着两人的狼虎之词，沈清衍惊呼转头看向谢让，谢让扁了扁嘴，一副见惯了的模样，眼瞅着要打起来了，他都没有要去阻止的意思。 “你不去帮小四吗？”神清衍急了说罢就准备上手。 “不用，他有分寸。” 谢让口中的他指的是七皇子顾严庭。 七皇子的生母跟谢让的生母是手帕之交，当年是皇帝最宠的妃子，进宫没多少日子就怀了龙种结果就被人惦记上了，导致小产伤了根本，顾严庭成了早产儿，是皇宫里出了名的药饽饽，所有皇子都有可能争夺储君，唯独他不可能。 不争不抢他才能好好活到现在。 以往宫宴顾严庭从不参加，要不是谢让带她来，她还不知道有七皇子这么一个人。 “大哥，”谢灵儿挣脱顾严庭的手后朝着顾严庭做了一个鬼脸“哼 ”了一声，“你这个病秧子就知道欺负我。” 顾严庭笑了，依靠在石凳上的柱子上咳嗽了起来，“别人我都不欺负，我只欺负你。”只是这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到。 他的眼里全是谢灵儿，许久后视线才放在谢让身边的沈清衍身上。 换做别人这样盯着沈清衍谢让早把那人的眼珠子挖出来了，但这人是顾严庭，他眼里心里只有他家的老四，哪里还能容得下别人。 谢灵儿挣脱顾严庭后便朝着神清衍和谢让的方向小跑了过来，顾严庭也跟着起身。 他和谢让比起来身板明显弱了些，整个人看起来很纤细，拿折扇的手骨节分明，还未靠近身上就飘来一股子淡淡的药香味。 药味和香囊夹杂在一起不但不让人反感反而觉得很舒心。 “这位就是让铁树开花的沈家小姐？” “果然不同凡响，可惜我那皇兄没这个福气。” “那是当然，谁叫他眼瞎，这么好的嫂嫂不要，非要那个狐狸精，活该他毁断肠。” “这么好的大嫂谁跟我大哥抢我跟谁急。”说完谢灵儿张牙舞爪起来，那奶凶奶凶的小模样又把沈清衍可爱了一回。 难怪顾严庭喜欢逗她，就连她都想掐她的脸蛋好吗。 第28章 大嫂，小九以后就仰仗你了 相比其他皇子而言这顾严庭没什么架子看起来很好说话，跟谢让一样是个特别好相处的。 顾严庭虽不曾露面，但他的消息很灵通，京城各地都遍布了他的消息网。 思想也很开放，并没有因为沈清衍的身份嫌弃她反而觉得他那战神皇兄配不上这样的好女子，这不才能轮到谢让这小子。 顾严庭没有一点皇子架子，上来招呼着，他和谢灵儿坐在一起那只纤细骨节分明的手就没停过，从头到尾都在帮谢灵儿剥食盒里的坚果。 时不时还听到两人的对话。 “好吃吗？” “好吃，你也吃一颗。” 见两人聊得开心谢让也给沈清衍递来剥好的坚果，“不用羡慕，我手快比那小子剥得还多。” “嗯，我们谢家有家规，女子什么事都不用亲自动手，只管坐着吃就好了。” ”嗯，就像我这样，清衍姐姐你看多好。” “你快点，你看我大哥那双手多麻利。”谢灵儿嘟着嘴坐在一旁鞭策。 顾严庭手没停，嘴巴也没闲着，“你有没有良心啊，我还是个病号。” 谢灵儿昂着小脑袋一副吃定他的模样，“对别人不知道，对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了解的，别废话，赶紧剥。” 在别人看来小灵儿这是妥妥的欺负人，但在沈清衍和谢让眼中这顾严庭倒是乐在其中。 这应该就是两人的相处方式吧！ 就在四人怡然自得的时候，不知何时屋顶上突然闪出一个人影，紧接着就看那一道身影唰的一下出现在他们面前。 “大哥你不厚道，只知道带四姐出来也不带我。” 谢爽一向不按套路出牌，好好的院子门口不走非要翻墙。 “你们有没有被我刚才的轻功给帅到。” 他那点三脚猫在谢灵儿和顾严庭面前还可以傲娇傲娇，在沈清衍和谢让面前那简直就是班门弄斧，除了沈清衍以外其他三个都不搭理他，因为他们已经见怪不怪。 这小子还经常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说什么他就是不走寻常路。 每当这个时候谢让都会说一句，你是打算上房揭瓦吗？ 谢爽年纪不大可是个绝对的机灵鬼，当他第一眼看到沈清衍的时候他就铁了心的要抱这个未来大嫂的大腿。 只要有沈清衍在的地方他就可以造次一下，不过自己还是要有分寸，坚决不能踩大哥的底线，这是他作为弟弟的原则。 “大嫂你这里坚果这么多可以给我吃吗？”谢爽乐呵呵的自顾自的坐在沈清衍的旁边说着就准备上手，结果被一只无情的大手拍开。 “没你的份，想吃自己剥。”谢让的一个眼神就让谢爽退避三舍，迟疑了一会准备将手伸向谢灵儿的食盒里，迎来的却是顾严庭的刀眼。 “你敢伸手，本皇子命人将你这手砍咯。” 谢爽瞪了两人一眼腮帮子气得鼓鼓的，“感情我是这个家里捡来的，你们一个两个都不待见我，等母妃和父王回来我要去告你们。” “这里面最坏的就是我大哥，他不仅腹黑，他房间里还藏了不知是哪家小姐的画像，我都看到了，大嫂你是不知道，我大哥天天拿着那张画像发呆，还跟宝贝一样藏着，你要是不信等回阳关我带你去找。” 谢爽这是被气到了，直接开始揭谢让老底，这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你还说，等会我就把你绑了送回阳关去。” 谢让这话，不亚于一道圣旨。 谢爽冲着他扁了扁嘴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 随后一股脑的躲在了沈清衍的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道：“大嫂，快救我。” “放心有我在，你大哥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谢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大嫂，小九以后全仰仗大嫂你了。” 沈清衍侧头对上谢让的眼睛，风流倜傥，俊颜可嘉，憨厚实在，实在想象不出他腹黑的模样，这么好说话的一个人怎么会让谢爽怕成那样。 “你要玩就给我待在这好好玩，不玩就给我回去。”这想刀人的眼神看得谢爽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 当沈清衍对上他的眼睛时立马恢复到以往温和的模样。 “我九弟说话不经大脑，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听自己大哥这样损自己谢爽立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我说话不经大脑，你敢说你不想让清衍姐姐当我们的大嫂？” “只要你敢承认，我就承认我说话不经大脑。” “你敢吗？” 话音刚落，谢让剥坚果的手一顿。 谢爽条件反射的往沈清衍背后缩。 谢灵儿坐在石凳上满意的吃着顾严庭给她剥的果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多的样子时不时还插上一句，“大哥没噶死你已经算仁慈了。” “感情，父王和母妃生我就是拿给你们出气的呗？” “不跟你们玩了，我自己出去走走。” 谢爽气鼓鼓的，他年纪小，难道他就活该被他们欺负？ 怀中抱着长剑一副抱不平的样子。 等他逮着跟大嫂独处的机会看他怎么报复。 几人在亭子里坐了一会便离开去了郊外的骑马场。 这个地方是王孙公子骑马射箭玩乐的地方，他们一般会在这场地跑跑马，打打蹴鞠，有时候也会射箭，搬门弄斧吸引各家小姐的视线。 换句话说就是显摆的地方，以前沈清衍跟着永平公主和魏家小姐去过一次。 那次去还是因为她大哥跟外交大使切磋武艺，魏家小姐不好意思，硬拉着她们去做陪客。 吃过坚果谢让看时间还早就打算带他们去玩玩。 顾严庭甚少出门，有他家小灵儿陪着他去哪里都觉得好玩。 “可是我们穿这样不合适吧！” “放心，我大哥早就给我们准备好了，骑装已经放在厢房了。” 说着谢灵儿将手中的坚果塞到顾严庭手上牵着沈清衍就往门口走。 吃东西这段时间谢让早已经在后院门口备了两辆马车。 虽然备一辆大的也能坐下，但他喜欢单独和沈清衍坐一起。 想必那七皇子应该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他懂他～ 第29章 她还活着 骑马场。 沈清衍和谢灵儿两人进厢房后，春娇和小四的丫鬟便守在门口。 不时，门开了，沈清衍换了一身大红色骑装走了出来，春娇的眼睛立马就亮了。 “小姐，你这身衣裳可真好看，这谢世子果真很有眼光！” “那我的就不好看了吗？”谢灵儿穿着一身粉白骑装，活脱脱小仙女一个。 “郡主也好看，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春娇道。 小四被得夸心花怒放，“就你这小嘴甜，等会叫红茶带你去吃糕点。” 骑马场，谢让骑在马背上拉着缰绳不知道转了几个圈圈。 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就连一旁的顾严庭都忍不住调侃，“原来我们谢大世子也有猴急的时候。” 在他印象当中谢让从不近女色，以前好多世家小姐向他抛橄榄枝硬是看都不看一眼。 “起初本皇子还担心你有什么问题，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谢让身材挺拔，颜值出众，一出现在校场立马就引起了场外各家小姐的注意。 “快看，校场上那位公子长得真俊，不知是哪家公子，娶妻与否。” “你们在想什么呢，人家是镇南世子，未来的镇南王。” 那气质果然非同凡响，京城里就属齐王气宇不凡，但跟谢让比起来还是差那么一点。 一个能把顾严谨比下去的男人那得多优秀。 人群中，柳沅汐顺着视线朝着骑马场看去。 在军营那段日子她就听士兵说过谢让是所有王孙公子哥里长得最好看气质也是最好的一个，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哇，你看，那匹骏马真好看。” “不知是谁家的，好羡慕啊！” “还别说，这匹马跟咱们的柳妃姐姐还真是般配。” 柳沅汐的视线被那句柳妃姐姐给拉了回来。 柳妃这个词简直喊到了柳沅汐的心坎里去了。 转头看向那家小姐，“你是哪家的小姐，这般会说话。” 那家小姐一听，立马喜上眉梢，追着柳沅汐跑了大半个月了，礼物银子都送了，硬是没说上一句话，没想到今日这一句柳妃，这柳沅汐倒是记得她了，惊喜简直来得太突然了。 她看出来了，柳沅汐喜欢那匹白马。 “柳妃姐姐且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命人去牵那匹马。” 人群中，柳沅汐的视线在谢让和白马之间来回切换。 现在她都在幻想自己骑马打马球的样子肯定会吸引谢让的注意力吧。 骏马浑身雪白，没有一点杂毛，不仅是毛色，还是体型都刚刚好，要是将这骏马比喻成男人，那绝对是场上的极品。 “对不起，这马不是马场的，是一位公子刚牵过来的。 说罢便伸手指着马场边上等人的谢让。 交涉许久未果，那小厮便回到场边如实汇报。 听到小厮汇报，柳沅汐秀美皱在一起，肉眼可见的生气了。 “算了，今日的马球不打了，你们玩，我去后面乘凉坐一会。” 柳沅汐起身，她身边跟着的官家小姐也跟着起身，服了福了身子，待送走柳沅汐以后，其中一个年轻公子哥再也忍不住了。 “搞什么嘛，说打马球的也是她，这会说不打也是她，把我们这些人当猴耍吗？一个妾室还真把自己当王妃了？要不我爹让我巴结齐王，我才懒得理她。” 谁说不是呢？ 估计在坐的几位没有一个喜欢她，没办法，家里要攀齐王这层关系，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人推荐。 大胜归来后除了早朝基本上见不到齐王本人，送礼都找不到人，所以他们这些人才想着通过柳沅汐给齐王吹耳旁风。 不然谁会去巴结一个人人厌恶的妾室。 想来这些人也是憋屈。 柳沅汐出马场时依稀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色骑装和一个粉色骑装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红装少女长得好像沈清衍，很快，她摇了摇头，笑出了声。 她回京城当天还特意打听了沈清衍消息，据说尸体都没找到，她一定是看错了，只是这个人长得和沈清衍很相似罢了。 再说她在怕什么？ 顾严谨从她进王府就不喜欢她，要是真喜欢，这三年也不至于一次都不去她房间吧！ 其实他去了，很多次都想留宿，但都被沈清衍找各种理由撵走了。 他堂堂一个王爷若是真死皮赖脸的赖着，这话要是传出去怕是要被笑话，索性就走了，说来说去是怕这面子挂不住。 沈清衍跟小四来到马场，一眼就看到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的谢让。 小四没有马，她径直去了七皇子顾严庭那，一个伸手便将谢灵儿拉上了马，随后他的双手绕过小四纤细的腰肢，拽着缰绳一声吆喝，“驾！” 马儿像是能读懂人心径直往一旁的小树林里钻，顾严庭挑了挑眉，故意挑衅，“谢家大公子，我带小四先走一步。” 紧接着就听到马上传来的爽朗的笑，不过耍帅不超过三秒，还没笑完顾严庭便轻咳了起来。 ”不行就别逞能。”谢灵儿回头看着他。 这话听得顾严庭心花怒放，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深情的看着谢灵儿，“小四终于开窍了，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谢灵儿：“不，我是担心你等会摔下马，我找不到回来的路。” 顾严庭这热脸贴冷屁股，不过他一点也不生气，这种事他已经习以为常，宠溺的看着谢灵儿，“你放心，就算是我死，也会先把你送回来了在死。” 两人在谢让的注视下飞奔了出去。 这会他都有点后悔派人去把沈清衍的宝驹牵过来了。 “哇，快看，那是哪家的姑娘，好漂亮啊！” 那一身大红骑装在配上这通体雪白的宝驹简直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场上，官家小姐纷纷露出羡慕之色，公子哥更是擦亮了眼睛，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飒的小姐。 马背上，红衣少女笑颜如花，举手投足皆是洒脱。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这不是齐王妃吗？” “对，真的是她。” 柳沅汐紧抿着嘴，神色晦暗，刚才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原来真的是她。 不过她慌什么，沈清衍和齐王已经和离了，就是一个下堂妃而已，背着这样的名节谁还会要她？ 第30章 狭路相逢 即便在马场上在飒在漂亮都难以掩盖她是下堂妃的事实。 想到这柳沅汐顿时挺起胸膛，浑身都是难以掩盖的优越感。 不管怎样，她现在才是王府的女主人。 她沈清衍算个什么？ 从一开始她就是多余的。 柳沅汐在心里冷哼，说话间她的视线在一次放到了谢让身上，心想这天底下怎会有这样好看的人儿。 谢让不仅长得好看，家世更是好得不行，作为谢家嫡子，他就是下一届名副其实的镇南王，皇帝都得让他三分。 单凭他那一身傲气就不是普通王孙公子能比拟的。 要是能跟他搭上线，博一个好感，岂不是美哉，随后领着一行人上前给谢让行礼。 迎来的却是谢让一张冷脸。 柳沅汐尴尬，只觉得热脸贴了冷屁股，这谢家世子也太傲了。 一点都不给齐王府面子，直接让柳沅汐有点下不来台， 不过好在大家的视线都放在谢让身上，没人注意到她尴尬的神情。 还有这谢世子突然来大周做什么？大家猜测难道是来提亲的？ 皇宫中到了适婚年纪的就只有永平公主一个，难道谢世子…… 众人认为谢让来大周目的应该是结亲的，不然他大老远的跑来做什么？ 就在这时，追风载着沈清衍在马场撒欢，它是这马场最漂亮，最引人瞩目的焦点。 随后马儿便朝着谢让跑了去。 刚才大家都看到了，谢让傲得很一点都不给齐王府面子。 沈清衍过去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焦点又怎样？ 也改变不了她是下堂妃的事实。 在这个年代不管是休书还是和离对女性都不友好。 再者人家是什么身份？ 就在大家准备看沈清衍笑话时，谢让骑着高头大马，拉着缰绳绕着沈清衍的马儿绕了好几圈。 两人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高冷的谢让不仅没给沈清衍冷脸，看起来还很热情。 所有人都像是受到什么惊吓，张大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怎么可能，柳沅汐不是说沈清衍很招人讨厌吗？ “丫头，你今天穿的这身骑装真好看。” 以前听到丫头两个字沈清衍还觉得没什么，这会不由得让她想起谢让养的那只小黑狗，小脸顿时往下一沉，“你是在说我是狗吗？” 谢让见沈清衍皱着眉头的小脸哈哈的笑了起来，“没有啊，我是在夸你可爱！” 沈清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不过他勾唇的动作，简直要把在场的小姐魂都勾走了，当然也包括沈清衍。 不过她也不在乎，自己是小狗就是小狗吧，双腿一夹，缰绳一拉，追风前脚抬高，整个身子立了起来，随即打了一个响鼾，在马场上继续飞驰起来。 随后便来了一场策马狂奔，这让在场的公子和官家小姐都看傻了眼。 谢让紧随其后，满眼全是深情。 所有人都亚麻呆住了，他们没看错，谢世子骑着马就像跟班一样跟在沈清衍的身后。 “追风好久没出来遛弯了，我先跑两圈，你慢慢。” 说罢，沈清衍双腿一夹，追风便像一根快箭嗖的一下就飞了出去，汗血宝马那速度可不是盖的。 绕着马场跑了起来，刚绕到对面就碰到回来的顾严庭和谢灵儿。 顾严庭身子弱，不能在马上太颠簸，骑了几圈就被谢灵儿骂回来了。 刚走回来就碰到独自骑马的沈清衍。 不得不说沈清衍的马技一流，谢灵儿一下就被这个未来大嫂的马技给征服了。 “清衍姐姐你教我骑马好不好？” 顾严庭：“其实我也可以教你的。” 谢灵儿赏了顾严庭一个白眼，“就你这身子骨还不得颠散架了。” “叫大哥带你去场外休息。” “我遛一会马就过去。” 两人绕着场地跑了一会就碰到了被众星捧月的柳沅汐。 看到一个下堂妇比自己还要风光，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沈清衍，你为什么还要活着，你为什么不死在雁门关。” 两人本就不对付，奈何这女人特别会装，之前在王府的时候顾严谨在就弱如扶柳，顾严谨一走，就立马张牙舞爪。 “怎么？我没死成你很不爽？” 两人短兵相见，互看对方不顺眼。 “没死又能怎样？王爷已经跟你和离了，所有东西都给你送回去了，你想要回王府门都没有。” “你不是说你是太后指婚，爹爹是镇国大将军吗？那又怎样，还不是斗不过我。” “人哪，就得认命知道吗？” 柳沅汐倒是逞了口舌之快，但她不知道是，顾严谨压根就不想跟沈清衍和离，和离书落在他手中的时候更甚至在太后寝宫跪了三天三夜，太后她老人家宠他，但沈家拿军功换一纸书信皇帝能说什么。 只是有点惋惜，可惜了那么好一个姑娘，言语间还说顾严谨，人在的时候一心只扑在那西厢房的狐狸精身上，这会好了，人没了你才在这里后悔。 事后皇帝找沈家，对方很决绝，沈家不稀罕名与利，他们要求很简单只想帮自家女儿完成最后的心愿。 即便是皇帝的话也不好使。 最后沈家如了愿。 好在沈清衍福大命大，靠在一块大石头旁边保住了性命，等顾严谨到的时候她已经被谢让带走了。 面对满嘴污言秽语到处污蔑她的名声的柳沅汐。 沈清衍扬手就准备甩鞭子，奈何有人的速度比她更快。 只听到耳边传来“啪”的一声。 谢灵儿一鞭子狠狠的抽在柳沅汐身上，昂着头瞪着她。 “哟，我还以为是谁啊！不就是顾严谨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孤女吗？你不在齐王府好好做你的妾你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顾严谨知道吗？ “妾就是妾，毫无教养。” 谢灵儿才不惯着这些人，上来就打脸柳沅汐，比沈清衍来得更直接。 柳沅汐被这一鞭子抽得魂都快被收走了，娇嫩的皮肤肉眼可见的起了一道血印。 瞪着一双铜铃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谢灵儿，“你敢打我？” 谢灵儿朝她翻来一个白眼：“你这人还真奇怪，我都打你了你还问？” 柳沅汐后牙巢都快咬碎了，这么多年还没人敢动手打她，今日却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的野丫头给打了，这脸面着实挂不住，“来人啊，把这个贱人给我拽下来。” 话音刚落，几个穿着黑衣的侍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突然闪现到谢灵儿跟前。 第31章 他好心动 三人是顾严谨出征之前特意给柳沅汐安排的，这几人都是顶尖高手，平日里都不曾现身，除非柳沅汐遇到危险。 没有齐王允许一般不轻易动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齐王叫你们跟着我就是我的人，连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 “我命令你们杀了她们。” 沈清衍知道柳沅汐心思歹毒，但没想到她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堂而皇之的杀人。 “你敢碰我一根汗毛试试！” “我父王是镇南王，我是郡主，就连皇帝老儿都要给我父王3分薄面，你敢动我？” 柳沅汐是一个极其重视权利的女人，容不得别人低看她半分原本很不爽的脸此刻变得更加阴沉。 “我没听过镇南王，更没见过什么郡主，你们愣着干嘛动手。” 瘾卫迟疑，相互看了一眼，拔刀一个闪身那速度快如闪电，就在刀离谢灵儿胸口仅剩5公分的时候停下了。 沈清衍手中的长鞭死死的缠着瘾卫握着刀柄的手，谢灵儿借势一鞭子挥在那人脸上，这一鞭子打得结结实实直接将那瘾卫打得人仰马翻。 “呵！想杀我？你怕不是在做梦。” 柳沅汐气得双眼通红大骂道：“废物，一个打不过，你们不知道一起上？今日谁取了她们两人的项上人头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残影忽闪而过。 回头的一瞬间柳沅汐的瘾卫脖子一歪，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身首异处了。 这一系列动作只在眨眼间。 人群中，顾严庭摇着折扇，面如冠玉，身型修长，他的面容跟顾严谨有几分相似，立于他身旁的谢让比他高出半个脑袋。 原本身型看起来还算正常的七皇子被谢让衬托得非常瘦弱。 两人面色冰冷，所到之处无不染上一层冰霜。 刚才出手的是顾严庭的贴身侍卫名流，14岁。 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 砍完头以后还回头瞪了刘沅汐一眼。 活了大半辈子她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狠角色，整个人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谢灵儿见顾严庭和谢让来了，抬手又是一鞭子朝着柳沅汐挥去，不过这一鞭子没有抽她，只是给柳沅汐一个警告。 瘾卫的人头瞪大眼睛就落在柳沅汐的脚边，血淋淋的脑袋吓得六神无主一个没撑住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已经回到了齐王府，回过神后，问起小乔，才得知自己是被一个姓李的小姐给送回来的。 回想起上午马场落在她脚边的人头，柳沅汐吓得不自觉的往被子里缩了缩，那削脑袋的手法残忍至极，一股子恶寒直撮脊梁骨。 接连几天柳沅汐都躺在床上，看样子是吓出毛病了。 她生病这几天，顾严谨就只来过几次，每次来了坐一会就走，也没有要在她屋里歇下的意思。 看着顾严谨决绝的背影，柳沅汐只觉得非常不妙。 自打大胜归来以后，她发现顾严谨变了，皇帝赏赐的金银珠宝一样没给她全部搬到芙蓉院锁着。 每日都会按时去芙蓉院坐坐。 这一坐就坐到夕阳西下，她从来没见过顾严谨这般失魂落魄。 要是被顾严谨知道沈清衍还活着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待她吗？ 柳沅汐为什么会有这个顾虑，因为她觉得顾严谨的心已经给沈清衍腾位置了。 所以当她看到沈清衍还活着的时候，反应才那么大。 …… 五日后。 镇国将军府门口停着一辆华丽马车。 只因那日离开马场时沈清衍多看了两眼，谢让便花重金给买下来了。 皇帝得知谢让来京城特意在宫里准备了宫宴给他接风，这会到镇国将军来接人去宫里参加宴会。 一大早，沈清衍也没闲着，自从跟谢让在一起时间久了以后整个人都显得活泼了不少，对着铜镜一连换了好几身衣服，最后选了一套比较浓重的林罗裙，毕竟她是陪着谢让去参加宫宴的。 “小姐，奴婢觉得您跟谢世子在一起后整个人显得越发精神好看了。” ”今日这一身装扮着实把奴婢惊艳到了。” 最后为了衬托这一身衣裳，春娇还给沈清衍化了一个最近非常流行的花黄。 简直堪称完美。 “小姐，您照镜子看看，奴婢保证您今日这身打扮百分百把谢世子迷得七荤八素。” 马车上， 沈清衍如以往一样坐在谢让身旁， 今日的她与往日不同，着装，妆容都很讲究，一看就知道是特别打扮过。 沈清衍生得极美，以至于大家都只记得她的美，完全忘记她的武艺造诣有多高。 谢让看直了眼，被看得不好意思的沈清衍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淡粉色好似一朵饱满的娇嫩的花朵，看得谢让好想上去亲上一口。 心里这么想着，他人也就不自觉的往沈清衍身边挪。 沈清衍一回头就对上谢让那张俊朗的脸庞，“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难道我今日的妆容不好看么？” “好看，简直好看到爆，他都差点把持不住。”谢让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妥干咳两声掩饰尴尬，“你今天真的很美。” 他从来都不吝啬夸沈清衍，沈清衍也乐在其中。 ”小四和小九怎么没来？”沈清衍好奇，平日里这两人就像是跟屁虫谢让走哪他们两人跟到哪，今日这么重要的场合竟然破天荒的没见到他们两个。 “小四和小九在我出门的时候被七皇子接走了这会应该已经到皇宫了。” 沈清衍只是“哦”了一声，压根没注意到谢让看他拉丝的眼神。 “对了这是我今日一早做的糕点你尝尝。”沈清衍将自己小心翼翼用荷叶包好的糕点递给谢让。 她的手拿过枪拿过刀拿过笔杆子，唯独没做过糕点，也不知道这糕点吃起来怎么样。 得知糕点是她亲手做的谢让高兴都来不及，接过糕点就迫不及待打开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只是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紧接着伸长来脖子看样子好似硬将糕点吞了下去。 “怎么样好吃吗？”看谢让吃得欢，沈清衍好奇伸手想要拿一块，却被谢让护宝贝一样护在身后。 “这些糕点很好吃，你不要跟我抢，剩下的我留着等会当点心吃。” 沈清衍歪着小脑袋看着谢让疑惑道：“真的好吃吗？” “好吃！”谢让点头。 看谢让点头沈清衍笑了，她的笑就如同二月里的春风，看起来好甜好甜，好想尝一口。 “原来我不仅会班门弄斧，还是个厨艺天才。” “下次我在给你做好不好？” 第32章 绝世好大哥 谢让被她的话呛得直咳嗽。 “怎么是我做的糕点不好吃吗，你才不回答？” “不是，很好吃，是我吃得太快了。”谢让解释。 “原来这样啊！”沈清衍看着谢让的脸笑得可甜可甜，“那好我以后变着样子给你做。” “…”谢让含糊，但又不想打击沈清衍的积极性最后昧着良心说了一个好。 一炷香后马车在宫门口停下。 皇城内不得乘马，到宫里参加宴会的达官贵人王孙公子都得下马走进去。 放眼望去皇城外停了一排马车，从马车的外表就能判断出是哪家权贵。 谢让的马车很扎眼，放在马车中一眼就能看到。 宫门口谢爽嘴里含着一根狗尾巴草靠在城墙门上像是在等人。 他一眼就看到队伍里豪华到爆的马车，早上他和四姐想要坐，被大哥硬生生给赶下来了，后来七皇子的马车来接谢灵儿，他想着这次蹭一下四姐的马车应该总成吧，结果被顾严庭这个病秧子又给赶下来了。 感情他就是王府里多余的呗！ 这两个口口声声说他小要多照顾，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好在他知道他大哥的绝影在哪，坐马车还没骑绝影来得威风，可惜在上马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这马就像是会认人一样，他一靠近就拿后腿踢他，最后憋得实在没辙，他轻声哄着说要带它找主人这才让谢爽上马。 走到皇宫门口，守门的说没有帖子不让进，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怕谢让罚他，这会怕是早已经跟守门的动手了。 行呗，那就在门口等着呗。 马车抵达后，谢让先从马车上跳下来，随后转身伸手小心翼翼地接着沈清衍。 谢爽一见是沈清衍，第一眼看到她时他呆愣了一下，紧接着扁了扁小嘴委屈至极，毕竟他才13岁，骨子里还是小孩。 呆楞的原因是今日的沈清衍真的太美了，扁嘴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委屈，他要找大嫂告状，让大嫂来收拾他。 “小九你怎么在这？不是说你已经跟小四先去皇宫了吗？”沈清衍好奇，怎么进宫了还待在皇宫门口做什么？ “我～”谢爽刚要要诉苦，耳旁传来大哥的干咳声。 小九也是个精灵的，他知道自家大哥的性子，要是自己敢当着他的面说嚼他舌根，还不知道回王府要怎么罚他。 算他走运，今天就放过他。 “皇宫实在无聊我就到外面来等你们来了。” 这个解释也算符合小九不安分的性子，他到哪里都坐不住。 同时皇宫门口又来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沈清衍认得是太傅家的，里面坐着的应该是魏婉瑜。 还真是她。 魏婉瑜今日穿的是丁香花色的衣衫，头上戴着的是一只丁香花形状的金步摇，只因上次沈清衍无意提过他大哥喜欢丁香花，这魏婉瑜就安排上了，看来真是情根深种。 看见熟人沈清衍自然是要上前打招呼的。 谢让不厌其烦的站在马车旁边等着，谢爽站在他身旁，不过他站不住，没一会功夫他就发现马车上放着的食盒。 “咦！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像是吃的。” 里面是早上沈清衍给谢让做的糕点。 这小子眼疾手快说话间已经到马车上拿到锦盒，等谢让回过神时，他已经将一块糕点放进了嘴巴里。 “呸呸呸，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难吃，给狗狗都不吃。”谢爽吐出嘴里的糕点忍不住吐了吐舌一副难吃得要命的样子 谢爽不知这糕点是沈清衍送给谢让的还拿着糕点大肆吐槽了一番。 才刚吐槽到一半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一股子寒意直冲天灵盖。 下意识回头就对上谢让那季刀眼，完了，这下肯定完犊子了。 连忙改口，“大哥这糕点真好吃，好吃到爆了。” “好吃那你就全部吃下去，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吃完，不准浪费。”谢让的话很轻，但在谢爽听来，他家大哥这是要刀人的节奏。 吃吧，又太难吃，不吃吧回去百分百挨打。 好纠结啊！ “大哥能不能晚点再吃，我早上吃得太撑了，这会吃不下。”谢爽力争。 “吃！”谢让厉声，这是命令，不是跟他讨价还价，不吃就刀人。 “好的！”谢爽麻利的应下。 随后一副吃屎的表情看着谢让，他猜到了这糕点应该是未来大嫂做的，要知道他大哥可是整个王府最讲究的人，厨子做成这样早就被砍了八百回了，反应过来后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真特么的手欠。 ”吃，这是你清衍姐姐亲手做的糕点，吃得开心点。” 在谢让的淫威下，谢爽的吃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最后憋着一口气硬是把一包糕点给塞完了，吃完后还不忘打一个饱嗝。 待沈清衍领着魏婉瑜过来时，谢爽的嘴角还残留着刚才糕点的残渣。 时不时还抽两下，看样子是吃撑到了。 沈清衍看着他怀里抱着的食盒心领神会，应该是糕点太好吃了这小子嘴馋了，可是盒子里的糕点那么多，他竟然一个人吃完了，难道自己真是厨艺天才？ 看谢爽吃得欢，沈清衍嘴角上扬笑着看着谢爽，”东西好吃也不能过度，要是喜欢我下次在给你们做就是了。” “别”谢爽赶紧摆手，这么难吃的东西他才不要，“其实清衍姐姐，我大哥他不爱吃糕点的。” 这时候沈清衍才后知后觉。 难怪他刚才打开荷叶只吃了一小块，原来是不爱吃啊，“那算了，我下次在学点别的。” 时辰不早了，咱们一起进去吧。 谢让身份尊贵，皇宫内早已经给他准备好了轿碾，魏婉瑜原本没有坐轿的资格，奈何她同谢让和沈清衍一起，宫里的太监立马又去抬了一个轿碾过来。 其他人就没这种待遇了，只能徒步走进去。 就着时辰还早，前来引路的公公将两顶娇碾子抬进了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很是别致，四周都种着花，红的，粉的，白的，大的，小的都有。 院子处于皇宫要塞，能住在这里的人肯定备受恩宠。 几人下轿后被小太监领进了一座亭子。 亭子四周挂着厚重的幔帐，从里面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但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几位稍等片刻，公主马上就来。” 第33章 国公府世子陆时予 原来这院子是永平公主的。 难怪这么豪华。 几人落座后，太监将幔帐的一角卷了起来。 从这一角望去，可以看到整个庭院，到处都是鲜花好看极了。 看得最清楚的是花丛中的亭子。 永平公主是个活泼的人，性子有点泼辣，让沈清衍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是个喜花之人。 临走前小太监还说道：“皇上那边公主已经派人去通报去了，几位就安心在这里坐一会，宴会开始自然会有人前来通知。” 这边太监说着，另一头永平公主在一群宫女和婆子的簇拥下朝着凉亭走来。 今日公主打扮得极其隆重，柳叶眉，大眼睛，白皙的脸蛋配上额头的花黄，褪去往日的嚣张跋扈，这么一看倒是温婉了许多。 也不知道今日这身装扮沈长卿会不会喜欢所以特意将沈清衍半路劫来帮她参谋参谋。 小姐间说话，公子哥自然避嫌，永平公主特意给他们选了一个去处，就是刚才看到的亭子。 3人闲聊一会，沈长卿被一个小太监给领进了花园。 这时沈清衍和魏婉瑜才后知后觉，原来永平公主邀请他们来花园小憩是另有目的。 “婉瑜，清衍妹妹你们帮我看看今日这身装扮好看吗？” “你们说他会喜欢吗？” 永平公主嘴里的他指的是沈清衍的二哥沈长卿。 “好看，公主今日的装扮着实美极了。” 得到两人肯定后永平公主抿了抿嘴，白皙的小脸红扑扑的就像抹了胭脂一样。 没想到平日里那般洒脱的人竟然也会有害羞的时候。 沈长卿和谢让很熟，可以说是熟透了那种，这会三人正在凉亭有说有笑。 永平公主透过幔帐含情脉脉的看着沈长卿手中的丝巾都被她扭成了麻花。 “公主要不我去跟我二哥说一声？” 永平嘴上说算了但心里却是很期待的。 她期待的看着沈清衍朝着三人走去 魏婉瑜感叹，如果沈长风能出现在这里她会毫不犹豫跟沈清衍一起过去，可惜他当值，平日里也只有到皇宫参加宴会才能从远处偷偷看上一眼，也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她都有点羡慕永平公主了。 随后起身不知跟永平说了些什么，两人也跟着离开亭子朝着3人小憩的位置走去。 “谢世子。”宫中是最注重礼仪的地方，永平公主和魏婉瑜纷纷行了一个礼。 当她走到沈长卿跟前时，俏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沈长卿身型修长他的身高不输给谢让，唯一比不了的是，谢让浑然天成的霸气，这种王者气息与生俱来。 对比后沈长卿就多了几分亲近，这长相也是无可挑剔的，不然永平公主这个颜值控也不会心仪他那么久。 “公主这厢有礼了。”沈长卿拱手，身子微前倾但还是比永平公主高上半个头。 “起来吧。”沈长卿行礼的时候永平公主偷偷瞄了他好几眼呢，剑眉，星目，睫毛很长，五官俊朗轮廓分明，手指修长，没错是她喜欢的类型，就要他了。 两人才刚聊上两句，御花园的小太监就来请人来了。 这时，永平公主都恨不得将那小太监给凌迟，尽会挑时候来搅她好事。 不情不愿领着几人去了正厅。 今日皇帝设宴款待谢让，他便是大周的座上宾，位置和太子一起。 他的斜对面是永平公主沈清衍和魏婉瑜只和她隔了一个位置。 以往宫宴沈清衍都是小透明，所以大家并未注意她的存在，倒是今日与往日不同，沈清衍盛装出席，又跟永平公主和魏太傅家的小姐坐在一起，迎来的视线便多了一些。 谢让和太子坐在一起，他明显感觉到身边这人时不时往沈清衍身上瞟。 他哪里容得下其他男人窥探，而且这眼神看起来色心万端。 只见他单手一抬拇指和中指之间弹出一个东西，太子的手臂一抖，刚拿起的酒杯洒了一袍子都是酒。 被这样一搞太子当着众大臣丢了面子 不得已提前离席下去换袍子。 没走一会就在门口碰到老七领着谢灵儿进殿，顾严庭朝他打招呼，对方只是冷哼一声。 不过他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也没觉得怎样。 倒是身边的谢灵儿生气了，“什么人嘛，给他打招呼也不理，一点教养都没有。”你不懂礼貌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太子刚走几步就觉得屁股钻心的疼，下意识摸去竟然是一把血，紧接着从屁股上拔下一个类似于飞镖的东西。 “谁？是谁暗算本太子。” 在回头顾严庭领着谢灵儿已经走远了。 太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谢家人整了两回。 且一个比一个下手狠。 齐王有事耽搁了，这会在赶回的途中。 宫中的宴会实在无聊透顶，按照流程舞姬跳舞，然后就是官家小姐才情舞技大比拼，沈清衍对这些不感兴趣，同样谢灵儿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像是心有灵。 “这个接风宴真是千篇一律，太无聊了，清衍姐姐你陪我去外面玩吧！” “去御花园，我听父王说，皇帝老儿在花园里种了很多宝贝，要不咱们去看看，回去的时候顺他两株？” “你帮我在院子口放风，我去里面看看。” 这做贼做到皇宫里也没谁呢！ 御花园还真有些奇珍异宝，谢灵儿一高兴就往里走着，心里想着挖哪株好呢？ 要不去找老七问问他的意见？ 到时候皇帝老儿要是问起来就说是老七干的，甩锅的已经找到了说干就干。 沈清衍在御花园门口给她守着，刚在院子的石凳子上坐下，花园中就闪出来一个人影来。 “沈家小姐？”那人喊这一声似乎带着不确定。 来人是国公府的世子爷陆时予，刚才从太子府过来无意间经过御花园看到院中有一个漂亮小姐。 待看清小姐是沈清衍时，心里一喜，之前有消息说她战死沙场他还可惜了好久。 原来谣是假的，她还活着。 陆时予很早就贪图沈清衍的美色，奈何太后做主把她许给了齐王，这会他的机会到了。 第34章 做我侧室 这人倒是长得人模狗样的，就这心思有点肮脏。 一看就是个大色批。 3年前沈清衍回京城后没露过几次面，陆时予看到她时还是因为陆时谦被打。 玉娇骑在陆时谦背上打两头。 堂堂一个男子汉被一个小姑娘打着实有些难看。 母亲不在，他老早就听说沈家大小姐美若天仙，刚从边关回来就想着一睹芳容，借着讨说法，本想着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对方，没想到沈清衍也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一进门那根红缨枪就抵在陆时予的喉结处，直接三魂下走两魂。 这沈家的丫头怎么个个都这么生猛。 不过这倒是让陆时予眼前一亮，他府中妾室成群见到他都是唯唯诺诺，要么就是使尽浑身解数讨好他的，那闺房之乐他早就腻了。 他的目地本就是想一睹沈清衍的芳容，这会算是看到了，够辣。 见过一面后他便对沈清衍念念不忘，每每同妾室行房之时他的脑海里不自觉的出现沈清衍那张冷艳的脸蛋，直呼妙哉。 要是能和本人翻云覆雨那还不得直达仙境。 事后陆夫人便三番五次往沈家送拜帖，大家都是邻居，陆时予什么本性肖氏还不知晓，这要是嫁过去等陆时予新鲜劲一过那还不得成弃妇。 为了此事两家便结下梁子，后来太后下旨将沈清衍许给了齐王这事才算过了。 得知顾严谨独宠妾室，陆家夫人就经常阴阳肖氏，说，早些将女儿嫁到她陆家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也不用去遭这个罪。 他齐王好歹是正人君子，这么多年整个齐王府就一个妾室，陆时予才多大，光是妾室就有八房，通房更不用说了。 要是真嫁给他那才是倒八辈子血霉。 “沈小姐果真是你，方才席间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陆时予笑着摇着折扇故作潇洒。 沈清衍坐在石凳上看到来人是陆时予，还一副色眯眯的样子顿时心火起。 要不直接把他绑了，嘴里塞点东西丢到池塘去？ 但她转念一想。 ……不行，陆时予好歹是国公府世子，老爹是太子的舅舅，姑姑是皇后，在者他只是色了一点，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没有仇家寻仇，这要是查到，沈家就完了。 不能这样搞。 “不认得我了？”陆时予笑着问道。 沈清衍没抬头。 ……她还真不想认得他。 “3年前我们见过面的，我是国公府世子，就住你家隔壁，有印象么？” 她可以说没有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脸都快贴到她跟前来了，要不是两人以前没什么交集，这会怕是会被人误会两人在这御花园私会。 “认得又当如何？不认得又当如何？”沈清衍缓缓抬眸，她的五官生得绝美，垂眸时，眼尾拉得老长，抬眸时那双水灵的眼睛简直能把人的魂都能给勾走。 陆时予感叹，那顾严谨就是一个傻子，这样漂亮的姑娘他不要，非要王府里那个妾室，长得虽有几分姿色，但要认真跟沈清衍比那还是差得老远的。 虽然和离名声不好听，拿来玩玩还是可以的。 什么样的女子他都玩过了，像沈清衍这样烈的，要是能征服想想就觉得刺激。 “陆世子要是有事，就请便吧！”沈清衍实在不想与他多说话，因这人实在难缠得很。 再者这个时代的女子最注重名节，陆时予有两房妾室就是他先坏了别人名声逼不得已才嫁给他的。 要是皇帝真追究起来，他大可以说是沈清衍约他过来私会。 凭借国公府的势力，要是真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大家也只会认为是她这个下堂妃勾引他。 没想到这人的心思竟然烂到心坎里去了。 “我也是觉得这宴会无聊，便出来走走没想到在御花园碰到小姐，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之前肖夫人说你年纪小没到出嫁年龄，要不然咱们现在怕是夫妻了。” “你说当时你要是嫁给我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多好，不过现在也还来得及，你跟我，许你一个侧室没什么问题，我不嫌弃你，大不了到时候我跟母亲好生说说。” 陆时予想着落魄的时候给沈清衍抛橄榄枝她必定会感激涕零。 毕竟没有哪家公子会不计前嫌不在乎她之前的身份吧。 反正就是图个新鲜，他国公府又不是养不起这么一个闲人。 陆时予说着见时机差不多了，就准备拉沈清衍的手。 没曾想下一刻，一根玫瑰荆棘直接抵在他的喉结上，上面布满了荆棘唯独沈清衍手握住的地方被剥了皮，还是新鲜的，显然是方才无聊摘的吧！ 若是刀剑他倒是会忌惮几分，看着沈清衍手中软得跟柔的似的藤蔓陆时予笑了，“沈小姐，你不要以为就你这根藤蔓就能要我的命吧？”难道这就是不一样的闺房乐趣？ “你还真是有趣得很呢！”陆时予不但不怕，反而有些兴奋。 ”是吗？那有趣的还在后头呢！”沈清衍抽出玫瑰花藤一鞭子抽在陆时予的膀子上笑着问道：“陆世子觉得这感觉可好？” 沈清衍力度不大，打在陆时予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 “不疼，要是小姐喜欢可以多打两下。” 恐怕这是沈清衍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奇葩的要求吧！ 既然是他的要求那就不客气了。 随后扬起手铆足了劲藤蔓结结实实的甩在陆时予身上。 “哎哟！” “好疼！” 陆时予被沈清衍打得上窜下跳，动作实在滑稽，最后扛不住了只能跟沈清衍求饶。 求饶也没用，她今天就是要收拾这个登徒子。 这藤条抽着实在解气。 陆时予倒是逞了口舌之快，这会硬生生被打得哭天喊娘。 亏得这御花园只有沈清衍和他，这要是被旁人看到还不得被人笑死，他堂堂陆国公世子竟然被人打得上窜下跳这模样简直像极了猴子。 “沈家小姐别在抽了，在抽我这衣裳就要脏了。” 陆时予被沈清衍抽得跑圈圈，虽说他跑得极快但偶尔也会被抽一下，疼，钻心的疼。 “不玩了，我跑不动了，休息一下。” 第35章 看样子你好像不行 陆时予这是送上门来找打。 沈清衍抽他，他就得跑，不跑就得挨打。 如此一圈两圈来回在御花园躲闪。 这是他从娘胎里出来风流第一次把自己给卖了，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平日里纨绔惯了，疏于练习，没跑一会便累得气喘吁吁，“不……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要不，咱们先坐下歇息？” 沈清衍嘴角上扬，摇了摇头，“既然这游戏开始了岂有停下的道理。” “怎么？还来啊！” 陆时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清衍双眸闪亮，一双勾人的眼睛好似拉丝一般的看着他。 她望着他有些娇喘，故意压低口气娇滴滴道：“我还以为陆公子有多厉害呢，这才跑几下就受不了了？” “看样子你好像不行。” 陆时予：“……” 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他不行。 “算了，既然你不行那我就找别人玩。”沈清衍故意露出惋惜的表情。 陆时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说实话这人虽然好色，但还是有点本事，不然也不会活到结局捧太子上位。 起身看着沈清衍，“这次你保准抓不住我。”说罢拔腿疾跑。 看着陆时予被自己像猴一样耍，沈清衍觉得这比直接打他一顿心里来得更快乐。 宴会上，谢让就跟官员寒暄几句的功夫沈清衍就溜出去了，他知道以她的性子肯定呆不住，在一看小四也不见了用脚趾头都猜得到这两人应该是借着大家伙都在套近乎跑出去玩了。 找了个借口离席寻人去了。 刚到御花园门口就看到陆时予言语轻窕，跟沈清衍挥手告别醋坛子直接翻了。 这人刚穿过假山，只觉得脖子一疼人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亵裤被五花大绑绑在了去宫宴的必经之路。 这下把自己给玩脱了。 要不是皇后将这事给压下去那陆时予还不得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不过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为了此事，皇后将陆国公狠狠说了一通，太子正是借势的时候，也不看看，幸好是被宫女发现，要是被皇帝知道这事还了得。 抱怨归抱怨毕竟自己是他的亲姑姑，以后太子夺权还多得仰仗陆国公帮忙走动，皇后也不好撕破脸，也是点到为止。 单说陆国公是个很有头脑的人不然也不能从一个5品小官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皇后只是这么一点他便知晓了，两人的利益捆绑在一起，他深知太子上位，可以给陆家带来无尽荣耀，俗话说与荣俱荣，与损俱损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 皇后指责完后也不忘打感情牌，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大哥，城儿往后能否登上大殿就全仰仗大哥了，这一声大哥顿时拉近了两家的关系。 事后半个月陆时予都被锁在家里的祠堂面壁思过。 陆氏觉得儿子在皇宫遭了罪，这会回来又被国公爷罚爱子心切，便去找陆国公大闹，儿子做出这种丢脸的事都是这个母亲惯的，不仅没闹成就连陆氏也被一并关在屋里，被关后一下子就哑火了。 陆国公不发火她都跳到天上去，这一发火瞬间就消停了。 陆时予原本只待半个月被这么一闹又硬生生多待了5日。 事后沈清衍才从小四口中得知，把陆时予脱光了绑在御花园的人是谢让。 从这件事以后，沈清衍终于知道谢爽为什么会怕这个大哥。 单凭这整人的主意就没几人能想得出来，接下来就是胆量，天子脚下，他都敢这么明目张胆也是没谁了。 不知为何，知道这个消息沈清衍的心觉得莫名舒坦。 回京这些日子并没有碰到顾严谨，就连宫宴上都没看到，侧面打听了一下说是请柬前去淮南山剿匪去了。 这个地方的土匪沈清衍知道，之前回京途中就遇到过还跟他们打了一架，非善类，不过山寨不大，随便派个副将便能拿下，实在搞不懂堂堂大周战王为何会这般兴师动众去剿匪。 旁人看不懂，只有顾严谨自己知道。 经过3年相处他的心里早已经给沈清衍腾了位置只是没捅破这层膜罢了，直到沈清衍毅然决然挡在蛮子大军面前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他想要她，想要狠狠的宠她，等他想通透的时候沈清衍已经不在了。 回京的一个月里大部分时间都在芙蓉院，一个人傻傻的坐在之前和沈清衍聊天的地方，那时候他才发现他对沈清衍和柳沅汐的感情不同。 对柳沅汐是承诺，对沈清衍是刻在骨子里的爱。 请柬剿匪也是为了麻痹自己。 瞅着时间这几日应该就回来了吧！ 不过沈清衍没往其他方面想，自从回来以后隔三岔五不是魏家小姐登门拜访，就是永平公主，走得最多的还属小四谢灵儿，这一来二去已经跟沈家上下混熟了。 比谢让这个未来女婿还要熟悉。 从刚开始上门要送拜帖，到后面就跟回自己家似的。 肖氏倒是喜欢这丫头，每次来都乐呵呵的，沈清衍跟着她整个人都活泼多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女儿能开心她就快乐，毕竟这三年在齐王府待得太委屈了。 得知女儿没同齐王行房肖氏愁得一夜一夜睡不着，现在想来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女儿是亲白身在找一个也好找。 肖氏瞅着谢让人就很不错，身份高贵，人长得高大俊朗，对沈清衍是打心底的好，想归想但又怕配不上人家。 听说镇南王妃可是出了名的难伺候，若是真将女儿嫁过去…… 万一镇南王妃不喜，女儿吃苦的日子还在后头。 肖氏倒是有这个心思但又有些担心。 毕竟人家家世样貌都是极好的。 至于以后会怎样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夫人，您今日做的桂花糕真好吃，晚点我想带些回去给小九尝尝。” “厨房多得很，你想带多少带多少，下次把小九一起叫过来。” 谢灵儿摇头，“还是不了，我这个弟弟调皮得很，出来就知道惹事。” “对了，夫人，过几日就是踏青的日子，您跟我们一起去吧。” 踏青就是年轻姑娘小伙子放风筝游玩的日子，她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妇人跟着去做甚摆手道：“我和沈将军有约你们自己去。” “到时把玉鹅和玉娇这两个丫头一起带上。” 沈清衍也乐意带上她们两个。 眼瞅着两个庶妹出落得亭亭玉立这年一过就年芳13了，看着看着就长大了。 肖氏想着等两个丫头及笄就过到自己名下，到时候就是嫡庶女也好找婆家。 第36章 铁树二哥摇开花了 她们的亲娘自然是乐意的，以后有肖氏这颗大树挡风遮雨两个孩子到婆家腰杆都会硬一些，这也是她平日里不争不抢换来的，想来这是天大的好事怎会不同意。 这日子一晃到了4月，也就是她们心心念念郊游的日子。 翌日── “春娇，今日是带金簪子还是带翡翠？快帮我看看哪个好。” 沈清衍手中拿着两根簪子递给春娇选。 春娇看了一会果断选了翡翠。 “踏青这种场合带金子的太俗气了，还是带一些淡雅的首饰比较好。” 等春娇帮她插上簪子后便迫不及待的往铜镜上凑了凑，不得不说这丫头的手真巧，正所谓这双小手既能算账也能拿狼牙棒，没办法她沈家的人就是多才多艺。 穿戴整齐后还忍不住转了一个圈圈。 美。 是真的美。 “小姐您今天这身真好看，保准会把谢世子迷得七荤八素。” “就你嘴贫。” “奴婢说的是实话，不信你自己看，真的把奴婢给美到了。” 春娇一边帮沈清衍整理裙摆一边夸，随后从盒子里取出沈清衍的随身玉佩挂于腰间。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急，一个缓。 沈清衍换好衣衫跑到门口一看，是永平公主和魏婉瑜，两人被丫鬟婆子领着进了门。 她还以为是谢让来了，欣喜的脸上明显露出一丝失落。 永平公主见她脸色变了调侃道，“怎么，你这表情看到我们不高兴？”一进门就听到永平公主爽朗的声音。 “没有啊！” “真没有吗？”一向温婉的魏婉瑜竟然学会帮腔了。 “你是在等谢让吧！”永平公主进门被春娇领到了上坐，魏婉瑜跟着在永平公主右侧坐下，她的左侧坐着沈清衍。 两人进屋那视线便一直放在门口。 这是在惦记她两个哥哥吧。 永平公主欲言又止，她想问怎么没看到她二哥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她是个女儿家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魏婉瑜就更不用说了，她性子柔和心思缜密，这种羞人的话她怎么好意思说。 从她两人的眼神里沈清衍读出了思春两个字。 “我大哥和二哥没休假，早上很早就出门当值去了。”沈清衍故意逗她们玩。 很显然她的目的达成了，她从两人的脸上明显读出了失落，看来逗人还蛮好玩的。 春娇出去准备去了，两人也将丫鬟遣了出去，作为将军府的女主人，沈清衍起身给两人斟茶。 永平公主忍了许久，这话要是不说出来她心里憋得慌，“今儿早上我特意叫宫里的小太监前去打听了，说御林军统领和大理寺卿今日休假，按理说不是应该在将军府吗？” “是吗？可是我一早起床就没看到我两个哥哥呀！” 沈清衍这可不是说谎，她一早起床用膳就没见着人，这会也不知人去哪里了。 难道两人高兴的来？要失落的走？ 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来人啊，去看看大公子和二公子现在何处？” “是，小姐。”丫鬟一看就长得很灵利，听到沈清衍的话拔腿就跑。 两人不当值，这会儿会去哪里？ 按照两个哥哥的习惯实在有点反常。 3人刚提到谢让，沈清衍的余光就看到穿着湛蓝色长袍的谢让，手中捧着一把火红的玫瑰花出现在院门口。 他没进院子而是叫丫鬟进来通报。 时时刻刻都考虑到沈清衍的名节。 两人见沈清衍的目光一直看着院门口，也跟着她的视线看去，这下子两人了然了。 难怪沈清衍见着她们会露出那种神情，原来这是在等意中人。 谢让一早就带着一大捧的玫瑰花来接人，反观她们两个这人都送上门了都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心里的落差难免有点儿大。 “我就说你看我们的眼神有点怪原来是在等人。” ”好了，有人来接你就先去吧，咱们也一起跟着出门。”永平公主倒是识趣得很，起身往屋外走。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撞在一堵人墙上，只见对方传来一声闷哼，看样子撞得不轻。 这公主刚想骂是哪个狗奴才不长眼，一抬头却看见沈长卿右手揉着胸口有些歉意的看着眼前的佳人。 “对不起，臣不知公主在此刚才不是有意冒犯的。” 见来人是沈长卿这公主哪里还舍得责骂。 整张翘脸直接红到了耳后根，刚才两人算不算亲密接触？应该算吧，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肌肤之亲，对，她要对沈长卿负责。 今日不讹人要等到何时？ 那永平公主眼睛一翻当着众人的面就往沈长卿的怀里倒，“哎呀，有点头晕，些许是刚才撞的。” 还没等沈长卿回过神，永平公主柔软的身子就靠在了他的身上，沈长卿潜意识的上手接住。 少女的腰肢～极其柔软。 待公主靠近他一股子芳香直往鼻孔里钻。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上沈家兄弟都洁身自好20出头都没纳一个通房，从来没与哪个女子这般亲近过。 不一会就感觉手掌心炙热了起来。 沈长卿潜意识往后退，奈何永平公主的身子就像粘在他身上一样，好不容易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她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刹那间白皙的手腕勾搭在沈长卿的脖子上，她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平日里看起来文质彬彬一个人竟然会有这样结实的胸肌，直呼赚到了。 “哎哟头疼得厉害，我这脚发软走不动了，你把我送回去！” 沈长卿垂下眸子，瞧着永平公主一个劲的低喃着，长长的睫毛微翘，脸蛋霞红一直到了耳后根，单薄的衣衫胸口露出一片雪白，隐隐约约透出那一份莹润。 他的喉结不自觉滑动，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最终还是蹲下身子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女儿家的身子竟然这般轻盈，腰肢更是柔软得出奇。 这一番操作直接把在看的几位看傻眼了。 要说厉害还得是永平公主，竟然把她的铁树二哥都摇开花了。 第37章 大舅哥只能帮你到这 临走时还不忘朝着沈清衍和魏婉瑜眨眼睛。 看来她的计谋算是得逞了。 这会整个人都窝在沈长卿的怀中。 好在，这是沈府，下人不多，口风也严，即便是被人看到了也没人敢说出去。 就这样永平公主如愿的将沈长卿骗上了马车，至于去哪还不是她说了算。 沈清衍：“……” 魏婉瑜：“……” 两人对视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得不给永平公主竖起大拇指外带一个佩服。 至于魏婉瑜这一招他算是学到了，等逮着机会遇到沈统领她也这么干。 眼瞅着沈长卿抱着永平公主走远了，谢让又在院子门口等着，不知为何魏婉瑜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小失落。 沈清衍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在屋子等我一会，去去就来。” 魏婉瑜不知沈清衍去做什么还真就听话的回到屋子里等着，可是这一等就是半炷香的时辰，她都有点怀疑沈清衍是不是和谢让一高兴把她给忘记了。 铁器铺，沈长风穿着一身黑色长衫，脱去盔甲的他看起来和善了不少。 今日得空出门取点东西，这事情刚办完就见自己小厮火急火燎的。 这会便急匆匆往回赶。 “你来了？” 沈清衍欢喜的迎了上去，映入眼帘的是他手里鲜红的玫瑰花。 好大一株，朵朵都是刚开的，上面还残留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喜欢吗？” 沈清衍点了点头，“嗯，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刚才要是没看错的话，你二哥抱出去的是永平公主吧？”谢让明明看得很清楚但他还是故意当着沈清衍的面问。 她要是不介意他也可以这样抱她。 说话间两人出了院子。 沈清衍手中抱着一大束玫瑰花，那花束大得可以遮住半个人。 “对了，这么多玫瑰花你是从哪里摘来的？”像这种颜色艳丽的花花铺是很少见的，那日宫宴她也只在御花园看到几株。 难不成这些是御花园里摘的？ 还真被沈清衍给猜对了，那日她拿着玫瑰荆棘抽陆时予让他好生气，这一生气就把御花园的玫瑰花给摘了个精光，免得以后她拿这些东西去抽别人，要抽也只能是他。 今日踏青游玩，谢让给沈清衍准备很多稀奇玩意，有风筝，有吃食，还有抓鱼的猎网，反正应有尽有。 为博美人心，他也是煞费苦心。 沈清衍闻了闻玫瑰花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随后将手中的玫瑰花递给春娇毕竟抱着这么大一束花她哪里还能有手拿其他东西啊！ “你去把这些花全部插在花瓶里。” 春娇看着手上多如麻的鲜红花朵瞪大双眼，“小姐这么多花得要多少花瓶啊？” “怕是整个府都找不到这么多吧！” 沈清衍想想也是，那送给大哥吧！ 反正她也不喜欢这种玩意，但这是谢让第一次送花她岂能煞风景！ 在春娇耳旁轻声道，“等会你把这花送到大公子院子去就说是魏小姐送他的知道吗？” “还有命人将魏家小姐的马夫打发回去，就说晚一点我送小姐回魏府。” 春娇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谢让先道：“那你大哥回来了吗？” 沈长风没回来，这花送过去不是白搭吗？ “放心这关乎我大哥的终身大事，母亲老早就派小厮去请了这会应该回来了。” “剩下的咱们就不管了，母亲有的是法子让大哥破防。” 门口沈清衍先上了马车，一回头却看到谢让高大的身躯站在魏家马夫跟前，不知道跟马夫说了些什么，只见那马夫连连点头，接着接过谢让手中二两银子高兴的驾着马车走了。 马车上沈清衍坐在谢让身旁，她很好奇谢让怎会和她想的一样将魏家小姐的马车夫支走。 “你想知道？” 沈清衍的脑袋点得就跟啄米似的，“想，特别想。” “因为我们两人心有灵犀，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未来大舅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谢让将魏家小姐的马车支走，不管魏家小姐是要回去还是要去踏青她总得坐马车，肖夫人那般精明，铁定会让沈长风送，这一来二去人不就熟了吗 这谢世子做事的风格还真跟沈清衍颇为相像。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如谢让说的一样，肖氏果真给魏婉瑜安排了一辆马车，如愿给两人安排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只是这一路两人都不曾说一句话。 沈长风是个正直的人，肖氏吩咐他送魏家小姐，他还真的就坐在马车上一动不动，就跟护送当今皇帝一个样。 就这气势让魏家小姐着实感觉压力好大。 抿了抿嘴有些羞涩道，“今日真是麻烦沈公子了。” 沈长风：“嗯！” 魏婉瑜想过千万种搭话的方式，唯独没想到沈长风回自己仅仅一个字，这让她怎么往下接？ 这是直接把话给说死了。 气氛在一次恢复尴尬。 两人坐在马车里，沈长风双手撑着大长腿坐得四平八稳。 魏婉瑜时不时偷瞄他一下每次看他都会心跳加速。 “平日里沈公子都是这般当差的吗？” 沈长风：“嗯！”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疾驰而去，差点撞在一起，是陆国公家的马车，好在马夫反应快一把拉住缰绳才没撞上。 马车上，魏婉瑜一个没坐稳重心离地好在有沈长风这人肉垫子才没磕着，“没事吧，刚才有没有磕到哪里？” 她好想说有，因为刚才她磕到他结实的腹肌上了。 这样算不算磕到。 于此同时，沈长风强健有力的手掌正扶着魏婉瑜弱如扶柳的细腰，还有胸前的白润，立马移开眼睛。 他害羞了，一个大老爷们害羞了。 对于他的反应魏婉瑜还是很满意的。 “多谢公子，只是颠了一下，没伤到哪里。” 将魏婉瑜扶正坐好以后，沈长风在一次坐回原位，那坐姿还跟刚才一模一样。 要是换作永平公主肯定会说这人好无趣，整个人呆楞的就跟木头似的。 沈长风没跟姑娘家相处过，他表面看起来很镇定实则慌得一批，刚才魏婉瑜问问题，其实他很想搭话，但奈何嘴笨，跟一群大老爷们相处久了，他怕自己太粗旷吓着人家，思来想去想去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 他听御林军有媳妇的下属说姑娘家喜欢礼物他学着准备了一份，就是早上铁匠铺子取回来的那个。 等会找个时机送给她。 第38章 比她的还炫酷 郊外， 河畔上。 小姐公子哥三三两两围在一起一片热闹景象。 上一世她连来都没来过，平日里都忙着打理齐王府的事情，只是偶尔从春娇嘴里听说一些。 原来找对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还是和以前一样，谢让先撩开帘子下马车，随后小心翼翼就跟护宝贝似的护着沈清衍，生怕她磕着碰着。 在谢让的精心呵护下沈清衍都觉得偶尔做一下深闺里的娇花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她现在很快乐不是吗？ 两人下马后，眼前是一片热闹景象。 他们来的地方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这里是城郊，每年都会有很多人到这里来踏青游玩。 空旷如也是个游玩放风筝的好地方。 沈清衍不由得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微风袭面，到处一片生机，不仅有小溪，有花圃，还有休憩的地方。 几乎每个姑娘手中都拿着一只风筝款式都差不多，只是颜色不大一样。 沈清衍环顾了一圈一眼就瞅见了谢灵儿。 她和顾严庭穿着绫罗绸缎站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谢灵儿拿着风筝头，顾严庭拿着风筝尾，倒是她这个风筝也跟别人大不相同。 小姐都喜欢蝴蝶，燕子，蜻蜓看起来比较好看的。 公子哥喜欢雄鹰遨游天际的那种。 唯独这两人选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大蜈蚣，拿在手中张牙舞爪放眼望去全是脚。 相对其他小姐手中的风筝，他们手中的风筝简直丑爆了。 谢灵儿一手拿着风筝头，一手拿着风筝线，站在最前头，时不时回头叮嘱顾严庭拿好风筝尾。 两人一前一后憋了好久，还以为他们要放什么大招，只听谢灵儿喊道，“老七，我叫你往前跑你就往前跑，叫你放手你就放手听到了吗？” 敢叫顾严庭老七的除了皇帝和生母也就只有她谢灵儿了。 顾严庭沉默，只因不想伤她自尊心。 因为她这话都说了不下五回了。 两人在这草坪上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这风筝到现在为止还在谢灵儿的手上。 即便很多人围观看笑话，但他愿意这么宠着她。 “我不玩了，原来放风筝这么难的吗？” “本来还想让大嫂一眼就发现我，这都多久了都没放起来？肯定是城中那卖风筝的老板忽悠我，要不咱们现在去找他算账？” 这叫菜还不承认，硬要把自己的不是怪到别人头上。 几圈下来他这个病人都没说什么，倒是这个千金小姐气得直跺脚。 “要不我让侍卫去放？”顾严庭提议。 谢灵儿摇头，“我自己买的，无论如何我也要把它放起来，不然这心里不舒服。” 所以呢？ 顾严庭遭老罪了。 最后还是两人互换了位置才把这风筝给放起来。 顾严庭一开始的建议就是他在前面她在后面。 不听。 结果搞了大半天，累得只剩下半条命这才把这条大蜈蚣放上天。 看着七皇子这样跑来跑去，跟来的御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万一要是出点什么岔子他怎么回去跟贵妃交差，大家伙都是过来高兴的，唯独这位老御医呆在这里每分钟都是煎熬。 最主要的，他交代的话说一万遍都没谢灵儿说的一句话管用。 即便自己跑不动了也要咬着牙往前冲。 算了，死就死吧，大不了18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他不再叨叨让他好好玩，好久没看到七皇子这么开心了。 “小四这丫头又调皮了。”谢让无奈摇了摇头。 转身从马车顶上拿出一只风筝递给沈清衍，只能说果真是兄妹，品味都差不多。 谢灵儿买的蜈蚣，谢让买的巨蟒，都是黑漆漆一坨。 谢让比顾严庭厉害多了，一次就成功将巨蟒放上天空。 风筝放上天后谢灵儿的心一下子就舒坦了，坐在红茶提前铺好的垫子上，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欣赏着天上的风筝，果然还是她挑选的蜈蚣最醒目。 虽然自己没能放起来，但看着顾严庭放其实也蛮快乐的。 就在她暗自高兴时天空中多出一条黑色巨蟒，谢灵儿眉头一皱，这谁啊，比她的风筝还炫酷。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沈清衍站在谢让身边放巨蟒。 “清衍姐姐，这边，我在这边。”谢灵儿看到沈清衍的身影便朝着她不停挥手示意她自己在这里。 两个大男人负责放风筝，她们两个小姐就负责吃糕点。 觉得吃烦了就拿起网子到小溪边抓鱼。 裙摆随意卷起来露出白皙的脚踝，两人在小溪里踩着石头忙得不亦乐乎。 这时，差点撞上沈长风马车的陆时予也来到郊外，陪着他的宠妾李氏出来放风筝。 跟谢让和顾严庭比起来，陆时予实在是太敷衍人，叫下人陪着妾室放，自己则坐在下人提前准备好的凳子上休憩物色美人。 这半月他在主祠里面壁思过都快憋疯了，刚一出来就准备寻求点刺激。 放眼望去在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忍不住笑出声来，虽说这陆世子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猥琐， 当他看到沈清衍的身影立马从凳子上嗖的一下站了起来，那可是他魂牵梦绕了许久的人儿。 梦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回头却在小溪处。 只是陪妾室来放过风筝就能看到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陆时予一撩长袍，起身朝着小溪边走去。 等他的小妾回头已经没了陆时予的身影，气得直接将风筝斗子砸在仆人身上，她是来跟陆时予放风筝的，不是来跟仆人放的，这世子人都不见了她还放个屁啊！ 随即在原地气得直跺脚，手中的丝巾都快被她给搅成麻花了。 柳沅汐站在远处盯了她好一会，见对方的仇恨值拉满才慢悠悠的走过来。 上次是她太莽撞了，才会想着跟沈清衍正面杠，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吃过一次亏便不会在吃第二次。 眼瞅着这李氏就是个没长脑子的，柳沅汐笑了。 “妹妹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呢？” 李氏就是当时送柳沅汐回王府的小姐。 闻着声音，回头见来人是柳沅汐眼底闪过一丝欣喜。 第39章 恨不得立刻把她纳入房中 “我家世子说要来陪我放风筝，这不，放着放着人就不见了。” 柳沅汐瞅着李氏快把手中的丝巾都快揪成麻花了，心里乐了。 抬手指着小溪边笑道，“看，那不就是你家世子吗？” 顺着柳沅汐的视线，李氏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陆时予，而是在溪边嬉戏如花似玉的姑娘。 要知道嫉妒心这玩意能让一个人面目全非，陆时予是什么性子她心里十分清楚。 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又要有姨娘入府了。 新人入府旧人哀这已经见怪不怪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宠爱李氏怎会拱手让人。 不行，不能在让女人入府。 她阻止了不了陆时予纳妾，但她可以让这个女人知难而退。 李氏跟柳氏服了服身子，也顾不得形象提起裙摆朝着小溪边一路小跑了过去。 陆时予已经到小溪边了。 沈清衍挽起石榴裙露出白皙的脚腕，额头上有些许香汗，眉眼被渗出的汗珠染得更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泛着光，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小溪里游来游去的小鱼。 认真的模样看得陆时予有些着迷。 恨不得立刻把她纳入房中。 那种想而不得的感受让人挠心挠肝。 陆时予径直走了过去，“沈家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沈清衍回头…… 好好的心情一下子就被这个狗皮膏药给扰了。 听到声音，谢灵儿也跟着抬头，见岸边上站着一个道貌岸然家伙眉头一皱，这人长得就是一副挖墙脚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从小被镇南王捧在手心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管他什么人只要敢翘她大哥墙脚的一个不留。 举起手中湿漉漉的渔网直接抵在陆时予的袍子上，渔网上的水溅了他一身。 对于平常特别爱干净的人来说，陆时予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 “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竟敢在本世子面前放肆。”陆时予想拿身份来压谢灵儿这会算是压到石板上了。 “不容我放肆我也放肆多回了。” “还有少拿你那套来吓唬我，你也要看我吃不吃。” “你！”陆时予被气得，“真是伶牙俐齿，不跟你一般见识。” 这个季节大家衣着都很单薄，陆时予穿的是上好的绫罗绸缎，见水就黏在身上，他在浪荡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暴露自己的要害瞪了谢灵儿一眼。 气得转身就走，迎面就碰到跑来的李氏。 陆时予这么生气李氏还是头一次见，这不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个祖宗哪里还顾得上找沈清衍麻烦。 “清衍姐姐这人是谁啊，一看就是一个浪荡子，看着让人好生恶心。” “陆时予，陆国公家的大儿子。”沈清衍解释。 谢灵儿扁了扁嘴，“我听父王说过他爹爹也算是个传奇，怎么生出这么一个玩意？” “好了，不管他了我们接着玩，刚才我还扬言要给老七抓条鱼来烤呢，没想到这么难。” 用网子抓鱼确实难，但用其他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沈清衍环顾四周掰断一根大小合适的树枝，撸起袖子，给长裙打了一个结，再次踏入水中，随意弯腰，找准一条游动的鱼儿，单手这么一扎，提出水面，垂死挣扎的鱼儿溅起一大片水花。 这抓鱼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 谢灵儿瞪大眼睛，愣住了。 这得多熟练啊，一发就中？ “拿去，装好，我再多抓几条等他们回来好一起烤着吃。”谢灵儿瞪着眼睛站了好一会，果然大哥看上的大嫂非同凡响。 就是不知道那信有没有送到父王和母后手上。 ”拿篓子来。”又是一条鱼儿到手。 就在她们两人抓鱼抓得正欢的时候，忽闻岸上传来求救声，“快来人啊，世子落水了。” “快点。” 紧接着就看到一大群仆人跳进小溪下游去救人。 这人站在岸边上怎么会不小心掉入水中？ 怕是得罪什么人被踹下去的吧！ 谢灵儿随口这么一说，沈清衍立马想到谢让。 转头朝着岸上寻去，果真，大蟒手中的风筝线已经在仆人手上。 谢让不见踪影。 感情这一脚还真是他的踢的？ 有这个可能，但沈清衍还是不敢确定，毕竟没亲眼看到不算。 捉人捉赃，抓人也得有证据。 见陆时予在深处狗刨，沈清衍只觉得有些好笑。 在后来被仆人拉上来时灌了一肚子的水，丢了半条命，就这情形少说也得10天半个月没办法出来蹦跶。 “给本世子找，一定要找到那个穿藏青色袍子的，要是被我抓到定要把你千刀万剐，咳咳。”话音还未落口里又飙出一大口水来。 正所谓狼狈到家了。 谁叫他惦记了不该惦记的人呢？ 用谢让的话说没把他直接弄死已经是他祖上积德了。 柳沅汐见目的没达成咬牙切齿一甩水袖转身上了马车。 为什么天底下的好事都被她沈清衍占完了，本以为和离以后沈清衍就会从她生命里彻底消失，顾严谨也会更爱她，可是并没有达到预期。 相反即便她真的生病咳嗽，顾严谨也只是叫附上的大夫过来诊治，也没有在像以前那样夜夜守着她。 柳沅汐觉得上天不公，她才是顾严谨爱到骨子里的女人，他答应过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结果在无形中已经变了。 在雁门关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想起顾严谨躺在床上，每次梦魇的时候都发了疯的喊沈清衍的名字。 她到底哪里不如她？ 如今又攀上镇南王世子这等高枝真的让人好生羡慕。 “姨娘，刚才王府小厮来报说王爷已经抵达城外十里坡，再过几炷香的时辰应该就到了，咱们该回去了。”柳沅汐身边的丫鬟提醒。 回去的路上她不敢想象顾严谨要是知道沈清衍没死会怎样？ 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宠她？ 还是说不顾世俗的眼光将沈清衍接回来？ 不过有一点庆幸的是，沈清衍身边围着谢让，就顾严谨那高傲性子应该不至于放下王爷的身段去追她吧。 想到这柳沅汐才勉强松下一口气。 “姨娘莫要多想，王爷已经和沈清衍和离了，就着王爷的性子即便知道她还活着那又怎样？“ 第40章 直男大哥 这头沈清衍刚上岸就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谢让赶紧上前将她拉上来，命下人将她们刚才抓的鱼拿去清理。 出于好奇，沈清衍问谢让，“刚才是不是你将陆时予给踢到小溪里去的？” “那是他活该。” “也就是说刚才真是你踢的？” 谢让挑眉，“我有那么腹黑吗？” 沈清衍点了点头。 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腹黑好吧！ 谢让反驳，转头看向谢灵儿想让她帮自己挽回一下形象，结果谢灵儿的头就跟小鸡啄米似的。 他岂止是腹黑，还特别记仇。 提起谢让小时候，沈清衍还是蛮感兴趣的，正愁不知道怎么打听谢让过去，这会谢灵儿就赶着送上来了。 迎来的是谢让的刀眼。 “怎么腹黑还不让说呢？”谢灵儿朝着谢让吐了吐舌头，没有沈清衍在她确实不敢这么放肆，但现在有大嫂撑腰，压榨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反抗一下了。 “怎么你怕清衍姐姐知道你的黑历史不要你？” 谢让冷眼看着谢灵儿，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顾严庭道：“你把我家小四好生管好。” 他也想管，但能管得到吗？ 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无能为力。”他都归她管不是吗？ 顾严庭也是凑热闹不嫌事多的，“其实我也很好奇，咱们这么威武帅气的谢世子竟然会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谢让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谢灵儿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权衡利弊她还是不敢说谢让的黑历史。 毕竟跟大哥相处了10几年他的性格她还是非常了解的。 “算了，我怕我大哥刀我，想要知道我下次悄悄给你说。” 谢让听到这话当即冒黑线。 “你最近是不是闲，要不分几个庄子给你管管？” 谢灵儿连连摆手，“不用，我很忙的，你看，我现在就准备烤鱼去了，你们聊，我先撤了。 见谢灵儿走了，顾严庭也跟着去了。 原地就只剩下沈清衍和谢让。 沈清衍抬眼看着谢让嘴角上扬，“其实我还蛮好奇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她和谢让第一次见面是在阳关，那时候沈老将军在阳谷外100里安营扎寨，粮草告急时跟镇南王借过几次粮食，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当时她13岁，谢让17，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一架，还被谢让欺负哭了，事后怎么哄都哄不好，这可把谢让急得团团转。 好在沈老将军出面才平息了。 这是一晃过去7年。 以前的小姑娘已经长得亭亭玉立有了很大的变化。 谢让跟之前比，身高上没太多差别，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体格上的变化。 以前比较单薄，现在看起很强壮隔着薄衫她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他隆起的腹肌。 想着想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清衍白皙的小脸一下子就红了。 直到烤鱼烤好魏婉瑜跟沈长风才姗姗来迟。 一行人玩到太阳落山才回去。 顾严庭送谢灵儿回了镇南王府，谢让送沈清衍回将军府。 魏婉瑜没马车，只得沈长风送。 他将人送回魏府回来后整个人就闷闷不乐，一个人坐在院子的亭子里发呆，沈清衍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大哥，我看你今日和魏家小姐相处得挺好，怎么回来就变成这副模样？” 沈长风欲言又止。 他听御林军有媳妇的兄弟说只要给姑娘家送礼物对方就会很开心，可是他方才送魏家小姐礼物时没有看到她们说的开心，反之一副惊恐。 难道是哪里不对？ 不应该啊，魏家小姐那么喜欢他大哥，送她东西应该很开心才对怎么会是那种表情？ 琢磨来琢磨去应该是送的礼物有问题。 ”大哥，你送魏家小姐什么了？”沈清衍认定是礼物出了问题。 “我送了她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沈清衍：“……” 她能说什么？ 人家送姑娘要么胭脂要么首饰要么布匹，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送人家兵器的，普天之下怕是只能揪出她大哥一个人吧！ “打住！” “大哥，我很想知道你在送魏家小姐匕首的时候怎么想的？” “你见过那家小姐出门带匕首的么？” 沈长风摇头，寻常人家他不知道，官家小姐出门一般都带着会些拳脚的护院，既能驾车又能保护主子安全。 “还好是魏家小姐，要是遇到其他小姐估计这会怕是报官了。” 沈清衍扶额。 “我算过尺寸了，匕首很小巧，还有刀鞘放在袖中刚好，紧要关头可以保命，所以我觉得没什么不好。”沈长风也有自己的打算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她竟然无法反驳。 “大哥，那你下次送礼物的时候能不能换一个？”沈清衍不反驳他的送礼思维，毕竟他说的确实没错，更甚至还有几分道理只能给他提一些建议。 比如女孩子喜欢什么东西，什么能让女孩子开心等等。 沈长风虽不善言辞，但心思缜密，是个一点就通的人，妹妹说的喜好全都记在心里。 “嗯，大哥知晓了，对了，母亲刚才找你，记得过去一趟。“沈长风说完起身，心里盘算，送花会凋谢看不了几天，那他就送她看得久点的。 ”去吧，我自己在院子里琢磨一会。” 沈清衍跟沈长风聊了一会天便去了肖氏的院子。 屋里桌上放着一个蜡台，上面放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红蜡烛。 “母亲你找我？” 沈清衍进门看到桌上摆了一碟账本好奇道：“拿这么多账本出来做什么？” “你来帮母亲看看这些账，有没有对不上的。” 沈清衍没多想走到肖氏跟前坐在她身旁拿起桌上的账本看了起来。 她能将齐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说明有些功底的不一会就将桌上的账本挨个看了一遍，有问题和没问题的各自放在一边方便后期查账。 肖氏坐在身旁满意的点头。 “我打算将手头上的酒楼，粮庄，钱庄，绸缎庄，当铺，珠宝首饰店……全部让你管。”沈清衍听肖氏细细数来，将军府的产业原比她想象中多的多，难怪太后指婚顾严谨不反驳，有这么一个大财主后盾不当皇帝都难。 第41章 二哥那般优秀 看来太后早就开始算计她们沈家。 沈清衍长长叹了一口气，心里五味杂陈。 她想起了上一世，顾严谨夺嫡沈家为了帮她去了半壁江山，两个哥哥也是付出惨痛代价，到最后得到什么？ 肖氏见她兴趣不高有些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沈清衍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快的事情。” 她不说，也就不再追问，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两个哥哥在朝做官，忙不来这些，他们说将名下的产业交给你打理很放心。” 母亲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能说什么。 “嗯，”沈清衍应下了，“等两个嫂嫂进门，我就把这些产业交出去。”沈家不仅温馨还团结，还有两个哥哥对她的无条件信任，想到这她的心就暖得不行。 “娘亲你知道大哥今天送魏家小姐什么吗？” 肖氏疑惑，“你大哥开窍了？” “开窍是开窍了，但你知道他送的什么吗？” “什么？” “匕首。” 肖氏听闻一拍大腿，“怎么能送姑娘家这种玩意呢？” “真是个木头，不懂也不问一下。” 沈清衍扁嘴，“大哥说问了，问的是他们御林军。” “都是一帮子大老爷们能出什么好主意？” “这事你记下，下次那魏家小姐来替你大哥准备一份。”肖氏叹气，“这两个儿子小时候倒是让她省心，这到了说终身大事的时候怎么反倒不让人省心了呢？ ”诶对了，你今天看见你二哥了没？” “这都过去一天了，晚饭也没见着。” “或许是在陪永平公主用膳吧！” 肖氏愣了一下，“你且细细跟娘亲说说，永平公主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看上你二哥呢？” “自然是我二哥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吧！然后就对上眼了呗！” ”这孩子，”肖氏嗤笑了一声。 “难怪你回来这些日子这公主带着魏家小姐都来了两趟，还以为她们来找你的，结果是看上了你的两个木鱼哥哥。” 魏家小姐无论是家世还是长相都没得说，到处都是她的美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只是我担心人家看不上你大哥。” ”看得上，绝对看得上的。”沈清衍道。 “你怎么知道？”肖氏反问。 “我当然知道，私底下已经帮大哥打听好了，魏家小姐对大哥有意，现在就看大哥怎么表示了。” “这事，我找谢让帮忙出主意，他最会整些花里胡哨的。” “嗯，还是你们年轻人好说话些。”肖氏点头默认沈清衍的看法。 说完自家大儿子，自然也跑不掉老二。 那永平公主身性刁蛮在肖氏看来是个不好处的主，老二又是个斯斯文文的估计压不住，这要是娶回来不等同于找了一个祖宗进门吗？ 沈清衍摆手，”不会的母亲，你要相信二哥的魅力。” “魅力，他有什么魅力？舞刀弄枪他也只是会些皮毛，成天就知道看书，哪里来的魅力？” 沈清衍不然，“或许人家永平公主就喜欢他这一点呢，母亲，你看我二哥天生好相貌，又满腹经纶，在外多少小姐倾慕，被永平公主看上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者或许她嫁给我二哥就不刁蛮，就不烈了呢。” 听沈清衍胡诌八周的话肖氏嘴上虽然贬低，但心里着实笑开了花，这一辈子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孩子。 即便是妾室生的都对她如此亲近。 总归是肖氏大度教育得好，妾室感恩才有这么祥和的将军府。 说完两个哥哥后，沈清衍便提到两个庶妹，她们两人马上13了，再过两年及笄也是时候准备嫁妆了。 肖氏弯起手指头点了点她的头，这些不用她提她早就给这两个孩子备好了，虽没有沈清衍多，但嫁过去即便不做任何事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对妾室的孩子这般好，能做到这个份上的主母又有几人。 往后还要以嫡庶女的身份出嫁，就她们这家世嫁过去只能是主母。 所以姨娘才对肖氏感恩戴德。 不指望两个孩子以后能对沈家有什么大帮助，但愿她们平安幸福。 想到这肖氏便看向沈清衍，有些忧愁，谢让家世这般好，又是嫡子，未来的镇南王，身份比顾严谨还要尊贵几分，即便谢让不嫌弃，那镇南王妃可是个厉害的角色。 会不会嫌弃她女儿是个下堂妃。 原本高兴的心一下子就被扰了。 “儿啊，你的终身大事也该好好掂量掂量了。” 作为母亲哪能不为孩子着想。 肖氏之所以将手中产业一大半都交给沈清衍打理就是想让她有财富傍身，到时候才有追求幸福的资本。 若是日后嫁人了，她手中有这么多产业也不至于过得太难。 毕竟是过来人想得自然要多些，给一半产业给沈清衍，她们沈家还是富得流油。 谢家的家风很好，镇南王从始至终只有镇南王妃一人，这样好的家庭教出来的孩子必定也是专情的，如果两人真能在一起肖氏倒是很欣慰。 就怕这镇南王妃不同意。 夜晚娘俩聊了许久，直到爹爹回来才起身服了服身子出去。 沈伯仲能从边关捡一条命全靠女儿，得知女儿的死讯当场就晕死了，好在沈清衍还活着，休养了这么久也好到差不多了。 “都交代了吧？”沈伯仲问。 “都交代了，我们女儿很精明，这账本一看就分出来了，这天下太平了，以后啊，你就陪我出去走走。”肖氏想了一会，“就从我嫁给你第一次承诺开始，你要统统给我补回来。” 沈伯仲搂着肖氏，满眼全是歉意，抚摸着肖氏有些斑白的银发全是宠溺“好，那咱们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途。” “现在是孩子们的天下，咱们老了也该退出江湖了。” 他曾经许下的承诺，趁着自己还活着全部给妻子补回来。 第二日一早，交代好所有事情以后老夫妻便坐上马车开启了他们的旅途。 两个哥哥当值也就休假的时候回来住，沈清衍忙着打理铺子日子也算过得快。 平日里谢让隔三差五就来一趟。 这日子一晃就半月过去了，下人急匆匆跑进门，说是将军和夫人来信了。 第42章 顾严谨的军营就在她家庄子旁 信上说老两口游历到了江南，顺道又收了几家首饰铺，看来自家阿娘果然是个做生意的奇才，在外面游玩就顺带把产业做了。 信里还交代了一件事情，叫沈清衍这几人去西郊的庄子看看，免得那些仆人偷懒。 果然，娘亲就是个操心的命。 不过有爹爹陪在身边她应该很高兴吧，这么多年她都是独自一人支撑着这些产业，家里的柴米油盐，及每月的出纳，剩下的就是围着他们几个孩子团团转，这一辈子实属过得不容易。 想到这沈清衍垂眸有感而发，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 好在守得云开见月明，接下来的日子有人陪伴，不枉阿娘辛苦等了这么多年。 她做到了。 读完信件后，沈清衍写了一封回信叫两位老人放心玩，家中一切事宜皆好，叫他们不要操心，西郊的庄子她这就去过去看看。 写完后将信塞进信封递给春娇送了出去。 待春娇回来时又吩咐道：“去备马车趁着天气好，咱们去西郊的庄子转一转。 ”得嘞！”这些日子小姐除了待客以外其余时间都在整理账目的事情。 忙了这么久了也该出来转转。 “我这就叫人备马。” 临走前春娇还不忘帮沈清衍整理穿戴，尤其是看她腰间的玉佩，这玉佩是沈清衍出生时沈伯仲送的，这一戴就戴了这么多年，宝贝很。 “小姐都好了，咱们出门吧！” 随后一主一仆一马夫便去了郊外。 一路上沈清衍都闭目养神，管理产业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以前王府产业少，她倒是能闲情逸致，游刃有余，这会在她看来，产业多了也是一件麻烦事，好在大管家给力，她才省下不少事。 大管家是肖氏娘家带过来的今年三十有二，贴心贴杆的忠仆，一家人都在将军府当差，眼下有个女儿跟玉娥玉娇一般大，肖氏待她也是极好的，从没把他们一家当外人看。 这会正驾着马车带着沈清衍前往庄子。 城外绿油油一片，放眼望去是一片大好河山。 想到这，沈清衍不由得想到了战死边关的将士，要不是他们拼死抵抗镇守边疆，哪能换取着现在的祥和。 这一路与城里不同，没有喧嚣的街道，没有街边叫卖的小贩，只有勤勤恳恳的农民在田间劳作。 这个庄子还是沈清衍没出嫁前跟肖氏来过一次，一转眼都三年多过去了。 只能说这时间过得真快。 大管家一路走一路给沈清衍介绍，讲着城里最近发生的大事。 这一聊就聊到齐王头上。 大胜归来，顾严谨便带着大军在西郊10里地安营扎寨，这是历年来老祖宗立下的规矩。 不然谁能分辨你是得胜还朝，还是带兵造反。 没有战役的时候就卸甲归田男耕女织，待战役开始就穿上铠甲上阵杀敌。 不过沈清衍对顾严谨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她与他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 马车一路前行直到在一处庄子外才停下。 庄子的前面是稻田，后面是山林，山上有果树，还有温泉。 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 大管家一下马就有一个看起来很憨厚的仆人迎了上来，“您来了。” “嗯，今日带大小姐过来看看。”大管家道。 说话间沈清衍已经下了马车，那仆人赶紧上前服身子。 平日里沈家待人宽厚，一般的虚礼就免了。 “无需多礼，我自己一个人转转。 那人点头，“是。” “你若是有事也就先去忙吧！”沈清衍看向大管家。 “是，那奴婢就去处理庄子的事情去。”大管家服了服身子 ”对了后山的温泉还能用吗？” “能的，温泉每天都有打理，小姐若是想要去泡直接去便是。”仆人道。 沈清衍点了点头。 这里离齐王安营扎寨的地方不远，两家共用一个水渠就隔着一个田盖。 刚来的士兵不大会种粮食偶尔还会过来请教，一来二去两边就熟络了。 时不时也会来借他们的温泉。 当然人家借了也会给些银两，也不是白借的。 干了半天活那人才想起来，今日那位会过来用温泉，想到这，官家的腿一软，这要是撞见了这该怎么办啊！ 急得一拍大腿叫来一个婆子就往后山去。 好在没有出现他们想的那一幕，婆子赶到时沈清衍已经从后山回来了。 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春娇见到婆子的表情有些怪异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大管家叫奴婢过来看看需不需要服侍小姐。”她哪里敢说今日温泉有借出去，万一要是孤男寡女碰到一起他们岂不是罪大恶极。 这后果不敢想象。 ”这里有我伺候着，你先去忙吧！” “是。”婆子应声退下，腿都在发颤，拍着胸脯一路小跑回去。 春娇嘟了嘟嘴有些疑惑道：“明知道这里有我伺候着怎么还派一个婆子来看？肯定有事情瞒着咱们。” 之所以会这样判断是因为刚才那婆子的行为实在古怪。 “等会回去得问问那个大管家怎么一回事。” “那婆子慌的那般厉害。” 沈清衍也看出端倪来，温泉的水洗着很舒服，泡完澡以后顺带换了一身衣裳。 就在这时春娇惊呼，“哎哟，不好了，小姐，您的玉佩不见了，您先回去，奴婢这就上山去找。” 说罢转身就往山上跑去，沈清衍倒是不急，这里是她沈家的地盘，仆人也是沈家的，只要说自己的玉佩丢了肯定能帮她找回来，除非这玉佩凭空消失了。 春娇顺着原来的路，一路寻找，恨不得将温泉翻一个遍，可是依旧没找到，她家小姐就在这里待过也没去哪里啊，难道这玉佩飞了不成？ 寻了许久未果，春娇便抱着衣衫一路小跑。 此时庄子门口以大管家为首站了一排，个个都摇头，没见着玉佩。 现在就等春娇了。 “小姐。”春娇摇头，“没找着。” 沈清衍坐在椅子上转头看向大家，要是普通玉佩也就算了，但那是父亲送给她的贴身事物怎能丢得。 这事可大可小，遇到身子正的还好，要是遇到不正的一口咬定是定情物信物，那她的名声全毁了。 “除了我还有其他人来庄子吗？”沈清衍问道。 话音刚落大管家磁通一声跪在地上，从他的行为不难看出，应该是背着他们做了些事，“大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私自做主将温泉借给了一个贵人，想着给府上赚些银两，您的玉佩或许被那贵人拾了去。” 第43章 追着叫我嫁给他 春娇急了，借温泉赚银两是小事，丢失贴身物件是大事。 要是那人知道这玉佩的主人是将军府小姐拿玉佩换银两还好说，万一那人拿着玉佩坏她家小姐名声怎么办？ 不行得去找人。 此刻大管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庄子的仆人虽说没做什么错事，大管家跪着他们也跟着跪着。 神清衍倒是不急，她现在还有名声吗？ 整个京城都知道她是齐王府的下堂妃，传闻那是一个比一个离谱，说齐王宠妾灭妻，王妃死了都还要和离，连之前用的所有东西都送了回去，就这事京城传了好一阵子，至于这些风声怎么传出来的，这事怕是要问柳沅汐这个女人。 事实胜于雄辩，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 “你且细细说来。” 大管家给沈青衍磕了一个响头陈述道：“那日奴婢带人去后山打扫温泉，一群巡逻队伍忽然闯了进来，把大家伙吓得不轻还以为是惹了什么官事。” “领头的副将认得，他说要借用一下后山的温泉，奴婢本想不借，但又怕和对方起冲突，这些人狠起来比土匪还狠，到时候来个强硬的把整个庄子给占了怕是很难找人说理去。” 大管家说得在理，考虑得也很周全，沈清衍在边关呆过好几年，对这些人的做派太了解不过了，尤其是对经商的有钱人家，明着说借，实则就是硬抢，不给就杀。 “你且先起来回话。” 此刻大管家的心就如同自己躺在砍头台上，突然来了一个刀下留人。 “那副将也是个讲理的，说不白用温泉，每月给咱们50两白银，奴婢琢磨着这比咱们庄子种的粮食还发算所以就答应了。” “如果不答应对方硬抢咱们也没辙。” 看着一群老弱沈清衍也觉得是这么个理。 吩咐道：“该明儿那位贵人来了，你们寻着时机问问。” 一排人齐刷刷点头，“是！” 庄子寻了一遍确实没找到，好在还算打理得比较好，能主动提出给银子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小人，等人来了问清了就对了。 没什么事沈清衍便坐上马车回城了。 营帐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显得有些邋遢的男人拿着玉佩细细端倪了好一会。 样子虽然邋遢但他身形挺拔，四肢有力身材健硕一看就是年轻人，只是许久没打理罢了。 突然他猛的站起身子，原本面带煞气眸子突然有了光，他迫不及待的走出营帐，像是有什么急事，结果没走两步又退了回去。 一进营营帐便喊人端来一盆清水，男人低头看着水中面目全非的自己心头一紧。 这才几日怎滴变成这副鬼样子？ 就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从腰间抽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割掉许久未刮掉的胡子露出了本该俊朗的模样。 提刀进来的冷言吓了一跳，他家主子终于从阴霾中走出来了？ “来人，去庄子。” “她还活着。” 冷言疑惑，“谁还活着。” “王妃。” 刚才他还以为自家主子从悲伤中走出来了，听到这话，冷言摇头，不，这是比以前更严重了。 自打大胜归来后顾严谨就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他知道主子是在想王妃，但人已经死了才来弥补是不是有点晚？ 但顾严谨一直坚信沈清衍没有死，她一定还活着。 看着手中的玉佩他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冷言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他了解顾严谨的性子，只要做好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 俗话说不碰南墙不回头。 一盏茶后。 顾严谨来到沈家庄子。 看守庄子的管事吓呆了，更别说提玉佩的事，像他们这种出身的人，平日了都是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主子，哪里见过这么大阵仗。 更没见过这么大的人物，被官兵前拥后簇的肯定是什么公中的贵人。 站在原地两腿不停的打哆嗦。 顾严谨扫视一圈。 “这里可是沈家的庄子？”在战场上杀过人的身上都自带一股子杀气，尤其是像顾严谨这种本就身材高大，这人就是往那里一站便形成了无形中的威压。 平日里见个主子都得哆嗦，更何况是顾严谨这种自带杀气的大人物。 这会吓得舌头打结说不来半句话。 “你莫要害怕我们只是过来找人。”要不是冷言在一旁补了这么一句那仆人估计都得吓死！ “是……～” “你可认得这玉佩的主人？” 顾严谨掏出玉佩置于手心中。 “认……认得～” “这……这块玉……玉佩，是我……我家大小姐丢的。” 对上了，沈家，沈家大小姐，是她，她果真还活着。 顾严谨阴沉了许久的眸子终于有了光。 战场上她舍命救他难道不是对他情根深种吗？ 见仆人半天说不来一句话，顾严谨急了，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襟，“那人现在在哪？” “回……回城里了。”那人结巴得厉害。 得到答案顾严谨甩开那人，不悦道：“问了半天是个结吧！”随即转身大步流星走了。 冷言叹了一口气，道，“又开始发疯了～” 有些无奈，从怀里掏出1两碎银子给仆人压惊，把人安抚好也跟着离开了。 回城路上沈清衍坐在马车上依旧闭目养神，下午要去首饰铺，谢让得空要过来陪她。 这几日他也没闲着，被皇帝请去宫中好几次，听皇帝的意思是要给他说一门亲事，这一天天的净瞎操心。 回到府上已是午时，下人刚做好饭菜，这会看到大小姐进门赶紧吩咐仆人上菜。 家里一下子少了好几口人顿时没有那么热闹了。 “阿姐，我今天又把陆时谦给打了。”饭桌上玉娇道。 沈清衍手中的筷子一顿有些疑惑，“好端端的你打他干嘛？” “上次他娘说我这么泼辣长大没人要，陆时谦他说他要我，这会天天追着我叫我嫁给他，被他说烦了我就打他了。” “本来还以为他会回去告状，结果他同他娘说是自己摔的。” 上一世沈清衍对陆时谦还是有些印象的，长大后的陆时谦为人正直，官居三品，是陆家不可多得的正人君子。 那时齐王和太子对立，沈清衍是齐王妃那沈家自然列为齐王这一列。 反观陆家是太子一党，两家对立，即便陆时谦在喜欢，陆夫人同意，陆国公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后来指了一个吏部尚书家的小姐，没几年便郁郁寡欢去了，再后来他便在也没娶妻，连个后都没有，直到最后遁入空门想想也是可惜。 第44章 我大哥的银子多得很，千万别手软 “那你喜欢他吗？”沈清衍问玉娇。 “我也不知道，”玉娇摇头，“反正不讨厌就是了。” 姨娘坐在桌上没有出声。 夫人不在，大小姐最大，没有问话她基本都不出声。 也是一个不争不抢的人，跟自己母亲是一个性子，平日里帮忙打理府上的事宜也是很用心。 “姨娘，明日府上会到一批首饰，我会派人送到你的别院，到时候你给两个妹妹选选，不要的再送回到铺子上去。” 一般府上到了首饰，都是有先后顺序的，叫她们先挑？这不是坏了规矩吗？ “万万使不得大小姐，按照府上的规矩，无论是布匹首饰到了都得由您先挑选，哪能直接轮到这两个丫头，不行，这是历年来的规矩不能坏。”姨娘连连摆手。 她女儿是庶出，但夫人和小姐都当亲女儿，亲妹妹一样待她们，已经感激涕零了，这会还越规，这绝对是万万使不得的。 “规矩是人定的，好了就这么定下来了，如果都喜欢，那便全部收下，咱们沈家不缺这个，姨娘也莫要在推辞，在推辞我可要生气了。” 沈清衍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若是在推辞就不识好歹了，连连应下，“玉娥玉娇赶紧谢谢大小姐。” 两个小丫头乖巧懂事冲着沈清衍笑得可甜可甜，“阿姐最好，阿姐最疼我们了，我们长大以后定会护阿姐周全。” 听到这话， 沈清衍顿时红了眼眶，上一世她对两个庶妹有太多亏欠，也确实如她们讲的那般，沈清衍要帮齐王夺势，需要搂络人心，两个妹妹义无反顾毫无怨言。 这一世她一定要为她们觅得良缘，让她们两个好好的活着。 “阿姐你这是哭了吗？”玉娥赶紧从腰间扯下手帕帮沈清衍擦拭泪花。 那紧张的模样没有感情是装不出来的。 沈清衍当即接过玉娥手中的手帕擦拭着眼角，笑了起来，宠溺的捏了捏玉娥白皙的小脸。 ”是啊，我哭了，被你们两个小丫头感动哭了。” ”我吃好了，下午还要去首饰铺子，你们自己跟姨娘在家，若是有人欺负你们拿出爹爹教你们的本事狠狠打，打到对方怕为止。” 至于打架这一块两姐妹就没输过，“放心吧阿姐，现在这一条街的公子都被我们打得服服帖帖的，没人敢惹我们了。” 一旁的姨娘倒是有些急了，现在小还好，那万一长大后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那还怎么嫁人啊！ 不过在沈清衍看来，在嚣张在跋扈只要遇到中意的人，他是愿意宠着她的，若是性子软了，娘家底子弱了，这嫁过去百分百是要受欺负的。 与其被人欺负还不如欺负别人来得痛快。 刚吃过午饭，谢让的马车已经准时到了门外。 他是无时无刻都恨不得见到她。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看你这额头上的汗珠。”沈清衍抽出手帕踮着脚尖帮谢让擦汗。 “想你了，所以早点过来。” 这情话可是随口就来，要是他大哥能学上谢让一分也不至于那般尴尬。 哎！沈清衍叹气。 这人开窍有时候就在一瞬间，急不得，只能慢慢来吧。 京城的首饰铺有三分之一都是沈家的，剩下的就是太子和齐王和陆国公家的产业。 肖氏是商甲出身，祖上几代都是做生意的，又是肖家独女，外祖父去世以后，外祖母便把手中的产业全部交由肖氏打理，京城只是小打小闹，浙杭一代才是她们的主产业，几乎垄断整个行业。 下到种田收割，上到米铺卖米。 铺子里售卖的首饰都是沈家一条龙，从刚最初的绘图打磨，到出成品，在到铺子，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同等品质的首饰沈家的铺子要比别家便宜一些，生意火爆也是自然的。 这银子自然而然就如同流水哗哗进账。 当然也会惹得别人眼红，好在两个哥哥都官居要职没人敢上门闹事，不然这样做生意惹得旁人不满这是必然的。 沈清衍感叹，这年头开家铺子这背后都得有人，否则，不知哪天这铺子就没了。 马车上，谢让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这是铺子上出了什么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沈清衍叹了一口气，“已经命下人找了。 谢让是的心思缜密之人，通过观察他发现沈清衍配在腰间的玉佩不见了。 想来是因为玉佩。 要知道女子的贴身饰物可是紧要得很，稍微遇到心眼坏一些的就会想着法子干坏事。 这事他记下了。 不一会马车便停在了首饰铺子附近，因为铺子门口停着马车，占了位置，他们便把马车停到了别处。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老七给银子。” 两人刚进门就听见小四的声音。 顾严庭就乐呵的跟在后面，单手摇着折扇，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名流跟在后面付银子。 身后的两个侍卫负责搬东西，这会东西已经高得见不到两人的脸。 可想小四的购物能力。 若是许一个寻常人家怎么养得起。 “清衍姐姐，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难不成大哥也要给清衍姐姐买首饰？” “对，该买，必须买，不要客气，这家的首饰品质上乘又实惠，工艺还好，入手不亏。” “还有，我偷偷告诉你哦，我大哥的小金库银子多得很，几辈子都花不完，你千万别替他心疼，你不花，到时候有人会替你花。” 谢让一副你当我是聋了吗的表情，说话这么大声聋子都听到了，说他银子多得很几辈子都花不完这话他爱听，但后面有人替你花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膈应人。 “我的都是你的，不会有人替你花。”谢让斩钉截铁看向沈清衍。 这是沈清衍听到最好听的情话。 真诚朴实，发自内心。 此时顾严庭双手一合，收起折扇，用手肘肘了肘身边的谢让，眼里一副果然说情话还是你最在行的表情，要不是了解他，都会以为他骗过多少姑娘。 顾严庭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谢灵儿， 他家的小四哪天能像沈家小姐一样回应他，这日子就算熬到头了， 可是当他回头看去，看到谢灵儿那张天真烂漫不懂他的样子，好像还得熬上一段时间吧。 第45章 齐王扑了一个空 顾严谨去沈家送玉佩扑了一个空，亲卫叫了许久的门里面都没动静，那心情就像是在火上直接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显得十分无奈，只能将带来送沈清衍的礼物带回齐王府。 这头下人来报，说齐王回府带了好些金银珠宝。 柳沅汐一听，心里高兴得紧。 一旁的小乔道：“奴婢就说是姨娘多心了吧，王爷最近军营忙得很，您看这一得空就回来看您。” 这一番说辞，说得柳沅汐舒坦得很。 “快，给我梳妆打扮，等会王爷应该会过来，让他见着我这般模样岂不是要嫌弃了。” 铜镜中，柳沅汐看着自己发青的眼窝憔悴的脸，有些哀怨，这么多年过去，她何时这般慌过。 这心里着实膈应得很。 小乔一边给柳沅汐梳妆一边说些宽心窝子的话。 “没准王爷这次回来抬您为平妻也说不准。” 成为平妻，那她就是这王府真正的女主人了。 被小乔这么一宽慰，柳沅汐的心情好了许多，这一开心就赏了一些小首饰给小乔，虽说这些是柳沅汐看不大上的东西，对于丫鬟来说那就是珍宝，多少也是值些银子。 小乔高兴连连道谢，“多谢姨娘”后知后觉叫得不对连忙改口，“多谢夫人打赏。” 这一声夫人直接叫到她心坎里去了。 “奴婢去看看赵麽麽回来没有。” “打探一个消息怎会打探这样久。”服了服身子着急出门寻人去了。 柳沅汐坐在梳妆台前抿了抿嘴心里高兴得紧。 不一会小乔就回来了，她年轻脚力劲比较好，跑得比较快，赵麽麽跟在身后蹒跚跑着，那样子甚至有点搞笑。 “姨娘，王爷朝着这边来了。” 这会人多眼杂她不敢越了规矩乱喊，这要是被旁人听了嚼舌根她可是要掌嘴的。 柳沅汐自然是知道的，听到这句姨娘脸上并没太大变化，扶了扶鬓角的发饰问道，“今儿这身打扮可好？” “好，好得很，衬得姨娘就跟天仙似的。” 话音刚落，齐王已经带着冷言走到了门口。 刚才丫鬟来报王爷带了一大箱子的金银珠宝，怎么没瞧见，她巡视着后面还有侍卫，可是站了片刻后都没见着有人进门。 只看到冷言手中托着一个小锦盒。 柳沅汐心中疑惑，但她没说，笑着迎了上去，“王爷，累了吧，妾身这会给您沐浴更衣。” “不用。”顾严谨抬手，示意冷言将手中的锦盒递给柳沅汐，“这是本王这次剿匪皇帝赏赐的琉璃珠你收着吧！” 柳沅汐内心欣喜，但不露于色，皇帝赏赐的那可是好宝贝，接过冷言手中的锦盒递给小乔。 说着便要领着顾严谨回屋去休息。 “军营还有事，这次回来特意看看你，对了，你差些人将那芙蓉院休憩一下，该买的买，该添的添，银子不够就到福伯那里去支，尽量把院子打理得好看一点。” 听到这话，柳沅汐的嘴角都恨不得翘上天了。 这真是要抬平妻了吗？ 目送齐王离开后，小乔立马上去报喜，“恭喜夫人，终于如愿以偿了。” 想那芙蓉院是正室住处，这会叫她收拾意思还不明显吗？ 看样子自己的好事将近。 等她当了王妃，以前看不起她的人统统都要羞辱回去。 就连怎么报复她都想好了。 “王爷的话你们方才都听到了？” “都听到了，奴婢这就叫人去收拾芙蓉院，保证把院子打理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到时候让夫人舒舒服服的住进去。” 要是换作以前她多多少少会觉得膈应人，沈清衍住过的用过的她都不要，但现在不同，她要霸占她所有地方，这样才能满足她内心的占有欲不是吗？ “那还不快去。” 丫鬟小乔应道：“奴婢这就去，争取让夫人早日住进去。” 这会小乔前脚刚走，顾严谨又折了回来。 柳沅汐高兴的迎了上去，拉住顾严谨的手臂媚眼横生，但顾严谨接下来的话犹如一盆冷水直接浇在她的头上。 给她来了一个透心凉。 ”除了休憩院子，添置东西以外，王妃的所有摆件都不许动。” 不许动？ 什么意思？ 难道这院子现在不是给她吗？ 柳沅汐脸上神色变换很快，强压下怒火冲着顾严谨服了服身子。 目送齐王走远后回到屋子，情绪瞬间就失控了，抬手直接掀掉了放在桌子上的茶盏。 她深吸一口气，怒瞪着门口，咬紧后牙槽，正愁无处发泄时，小乔一脸兴奋的跑进了门。 谁说齐王打算将芙蓉院给她的？谁说齐王要抬她做平妻的？ 都是这个嘴欠的丫头害得她白高兴一场。 ”捡起来。” 小乔高兴的脸上一僵，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柳沅汐愤怒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捡起来听到没有。” “……是”小乔颤声，有些后怕。 跟着柳沅汐这么久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伺候着，即便她在生气也没拿她出气过。 想着拿扫帚扫了便是。 “我叫你捡不是扫，用手给我捡干净。” 要知道这些可是碎渣片，一不小心可是得弄出血的。 小乔蹲下身子用手指头一块一块捡起地上的碎片。 柳沅汐瞪着小乔捡碎片的手，越看越生气，胸口的怒火无处发泄，径直走到她跟前，抬起穿着绣花鞋的脚对着小乔的手狠狠的踩了下去。 一声惨叫从屋内传来，吓得屋外的丫头一哆嗦。 刹那间，地面上的碎片扎进了小乔的手掌，血流不止。 结果柳沅汐依旧不解气，甚至用脚踩在小乔的手背上还转了几下。 这一转不得了，简直要了小乔半条命。 手段残忍至极。 直到心中怒火消散些才松开脚。 碎片扎进手掌皮开肉绽，小乔疼青经暴起，额头全是细汗，除了刚才叫的那一声，后面咬着牙硬是不吭一声。 站在一旁的赵麽麽也跟着打颤但还是壮着胆子劝道：“姨娘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这万一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啊！” “都是小乔这丫头不懂事，没弄清楚就乱说，您看在她平日伺候得还不错的份上就绕她这一回，要是再有下回，重罚。” 第46章 活阎王 小乔跪在地上，疼得几乎差点晕厥。 脸色刷白，额头满是细汗，整个人吓得直哆嗦。 “姨娘有没有崴到脚？” “奴婢帮您看看。”赵嬷嬷上前道，紧接着转头看向小乔。 “你还处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退下去，这是要脏姨娘的眼吗？” 赵麽麽这话看起来好像在呵斥小乔，实则是在帮她解围。 没有柳沅汐的话，小乔不敢离开，压低身子跪在地上。 这会柳沅汐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垂下眼脸瞪了小乔一眼。 ”你退下吧，拿着我的帖子去找府上的大夫看看。”她的手要是废掉了到哪里去找这么忠心的丫头，“赵麽麽去从我的首饰盒里取一枚银镯子来。” 这叫什么，给人一巴掌吃一颗糖。 赵麽麽从盒子里取出一个银镯子递给小乔然后使眼色，让她去找府医。 看着那骇人的伤口，赵麽麽只得叹气，谁叫这丫头乱说话。 ”姨娘，那芙蓉院咱还继续打扫吗？“ 不打扫能行吗？ 她可是在顾严谨面前立的知书达理的好人设。 “扫，不仅要扫，还要打扫干干干净净的。”说这话时赵麽麽能清晰的感觉到柳沅汐故意压制胸口的怒气。 ”是！”嬷嬷道。 随后便弯着腰退了出去。 …… 出了首饰铺。 顾严庭让侍卫将今日买的东西全部送至镇南王府，他从来都不在乎银子，毕竟自己这个身子没准哪天双脚一蹬人就走了。 要是幸运能活下来，他便好好的～ 眼神间全是谢灵儿。 “还愣着干什么？上马车啊！还要我一个姑娘家拉你不成？” 小四爬上马车回头看向顾严庭，那张可爱的小脸直接落在了顾严庭的跟前。 柳叶眉，大眼睛，修长的睫毛微卷，紧接着就是如白玉一般的天鹅颈，除去之外还能清晰的看到那一份圆润，眼前这一幕看得顾严庭喉咙发紧，紧接着便剧烈咳嗽起来。 他不能在陪下去了，在陪下去怕是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对小四的喜爱。 抬手，身边的小侍卫名流立马迎了上来，“七皇子，咱们这是要回宫么？” 顾严庭点头，双颊绯红，一激动便咳嗽得更加厉害。 闻声，谢让和沈清衍也从铺子里走出来，有些不明所以问道：“这是怎么了？” 名流见状赶紧拱手，“我家主子怕是旧疾复发，今日没办法送郡主回去，就劳烦世子了。” 谢让见顾严庭咳得难受，心口一沉，“都这么多年了这咳嗽还没能治好吗？” 名流摇头：“太医院说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疾病不好治，这些日子皇子让太医加大药量……” “名流”一个呵斥声从马车上传来，是顾严庭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嗽声。 沈清衍模糊记得，顾严庭的病不是什么大病，后来在江南遇到一个名医给治好了，不过那都是多年后他出游时的巧遇。 沈清衍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上一世的思绪，没错是江南的。 “江南有名医或许能医治皇子的病。” 顾严庭听到这话，赶紧撩开帘子，从他的脸上不难看出惊喜，“真的吗？这世上真的有大夫能治好我的病？” 沈清衍点头，“我听府上的小厮说的，他老家的大夫可厉害了，就是不知道人家有没有搬走。” 只要有希望顾严庭就不会放弃，拱手道：”本皇子在这里谢过沈家小姐了。” “名流。” 后面的话顾严庭不说名流也知道，“是，七皇子，我这就去办。” 办正事保护顾严庭名流是绝对靠谱的，要是换作其他事情很多时候一根筋，皇宫里没人不敢妄议顾严庭，要是惹到了，名流才不管对方是谁那是要直接送去见祖宗的。 遇到这么一个活阎王谁还敢惹，再者顾严庭是皇帝的宠子，加上本就身子骨弱，即便是手下犯了事也是不了了之，这时间一久就没人敢招惹顾严庭，不然就他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早就被挤兑死了。 都说无情帝王家，皇子为了争权夺位暗度陈仓，手足相残。 皇子中顾严庭最得圣心，德才兼备，如果能当皇帝应该是好皇帝吧！ 不过他无心皇权，不争不抢，最后做了一个闲散王爷游历民间，在争权夺利的路上也是唯一幸存的皇室中人。 沈清衍看着顾严庭的马车离去后才回过神来。 一转头就对上谢让那能抽丝的眼神。 “走吧，我送你回去。”谢让见沈清衍有些疲惫，原本还想带她去醉仙楼坐坐，想想还是算了。 肖夫人和沈将军云游去了，沈清衍要忙着打理沈家的产业自然是操心的。 不过，她倒是乐在其中。 “今日也只能看到这了。”沈清衍抬头，天边已经染起一片红霞，若是再往下家估计还没走到怕是已经关门了。 “嗯，回去吧。” ～ 翌日清晨，一大早永平公主府的嬷嬷前来送请帖，邀请沈清衍去公主府一叙。 那日二哥很晚才回来，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问他发生什么事他也不说，刚巧今日公主邀请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在沈清衍看来，永平公主是极好的，但在其他官家小姐看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她骄纵残暴，喜怒无常，折磨人的手段更是让人汗毛倒立。 在沈清衍看来，她这是敢爱敢恨，直爽，见不得那些弯弯道道，见了使腌渣手段的人她会毫不客气。 这样的人儿你会说她残暴吗？ 沈清衍当然不会，还觉得她很好，是真性情。 收到嬷嬷的请柬后，沈清衍命下人将嬷嬷请到内堂用茶，自己则简单打扮一番准备去应宴。 不过这次不在皇宫，而是公主府，永平公主是皇室里唯一一个有封号，有自己府邸的公主，这足以证明皇帝对她的宠爱。 永平公主府邸比沈清衍想的要大很多，等她到道时候，门庭前已经放了许多马车，各家丫鬟都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家小姐下马车。 接着空中传来一股子扑鼻而来的香气。 本以为她会和其他小姐一样要在大门口候着，结果嬷嬷领着她直接进了后堂，这就是特殊待遇～ 第47章 我当太子正妃 沈清衍自嫁给齐王起，她的名声就被毁得一塌糊涂，这里有嫉妒她嫁给齐王的，也有因为挑拨离间讨厌她的，还有一些因为权贵不得不站队的都有，总之一句话就是喜欢她的人没多少。 不过她完全不在乎，干嘛要去在乎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看着沈清衍被嬷嬷领着先进了大门，这些人的脸上又是嫌弃又是羡慕。 “不是听说她死在战场了吗？怎么还活着？” “是啊，当时听说沈家那边都准备奔丧了，结果灵堂撤了，原来她真没死。” “不过没死又怎样齐王还不是跟她和离了，这是有多讨厌她。” 沈清衍旁若无人，看来她的传言越来越离谱，怎么到了她们口中她成了被和离对象了，抬起的脚突然顿住，仅仅一个回头便吓得那些人直哆嗦。 哆嗦的原因是因为害怕，京中传闻沈清衍在边疆单枪匹马杀了两百多个匈奴敌军，这是什么概念，要知道那些蛮子可是个个人高马大，她一个姑娘家怎能？ 仅仅一个眼神那些小姐只觉得脖子一凉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 嬷嬷站在门口看向那些嚼舌根的小姐冷言道，“这几位小姐你们可以回去了，咱们公主府不欢迎你们这样的人。” 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小姐亚麻呆住了。 什么？ 叫她们回去？ 她们又没说错什么？ 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沈家小姐，您且等老奴一下。”嬷嬷说完朝着门外领头说闲话的小姐走去。 胆敢在公主门前嚼齐王舌根这是不想活了是吧。 当着众小姐的面一巴掌扇在那位小姐的脸上。 小姐被这一巴掌扇懵了，有些不敢置信。 一个公主府的奴才竟然敢打她薛家二小姐。 她爹爹可是户部尚书官居要职，嫡姐是太子侧妃，就她这身份来公主府也算是贵客，让她在门外等着不说，还敢动手打她？这让薛家的脸往哪里搁。 “薛家小姐在公主府门口妄议齐王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是破坏我家公主名声？”老嬷嬷一改方才对沈清衍的和善，横眉冷目瞪着那薛家二小姐，她既然敢打她便知晓她的身份。 不就是仗着嫡姐是太子侧妃吗？ 这会太子失势，势力都往齐王一边倒，太子正急得焦头烂额，她这会找事不仅讨不到好，还会拖累薛家。 老嬷嬷可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这宫里的弯弯道道她通透得很，太子自顾不暇，作为太子侧妃这个节骨眼你猜她会为了一个庶女为太子树敌？ 爹爹虽说是户部尚书，帮皇帝掌握钱袋子，但也得看什么事。 这光明正大在公主府门口嚼舌根要是换作其他小姐早就掌嘴二十启是一巴掌这样简单。 只能说这薛家二小姐还是太单纯了。 像这种单纯的容易成炮灰。 薛家小姐当着众小姐的面被打脸，这面子是挂不住的，不撵她走也待不下去，捂着发红肿胀的脸恶狠狠的瞪着沈清衍。 这事由她而起，要不是她她会被打？ 绕过嬷嬷阴沉道：“走着瞧，今日这一巴掌，我薛家定当讨回来。” “我告诉你，我嫡姐是太子侧妃，得罪我就如同得罪了太子，到时候有你受的。” 她不拖出这层关系还好，这拖出来沈清衍倒是来几分兴趣，毫不吝啬怼了回去，“你说你嫡姐是侧妃，那我不介意去弄个正妃当当，反正我现在也和离了，是个自由身，到时候压你嫡姐一头，我看你还得瑟。” 薛家二小姐愣住了。 她不是应该怕吗？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气得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样怼她了，支支吾吾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不要脸。” 沈清衍：“是啊，我不要了，全给你好不好？” 薛家二小姐被气得急火攻心两眼一翻直接晕了。 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是一怔。 以前这沈家小姐参加宴会都是小透明，以为她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对象，没想到口舌这般灵敏，句句诛心。 这大婚当日被齐王丢弃都能镇住场子的人果然非同凡响。 待沈清衍目光扫去，那些官家小姐个个都低下了头。 没人在敢非议。 老嬷嬷一路上和颜悦色，和刚才教训人的样子判若两人，“公主已经在里屋等着了。”老嬷嬷服了服身子退下。 沈清衍回了一个礼，踏进门，这是她头一次来公主府。 屋内的摆件小到一个茶盏，大到墙上的壁画哪一件都价值连城，从这里就能看出皇帝对她的宠爱。 水晶珠帘下坐着一个人影，不用说也知道那人是谁。 “你来了，快进来坐。”永平公主欢喜的声音从珠链后面传来。 珠链被丫鬟撩开，沈清衍走了进去，今日永平公主穿着一身劲装，看样子是要打什么比赛。 “公主。”沈清衍躬身行礼。 哪曾想直接被永平打断，“以后没有其他人不用整这种有的没得，你快过来选一套。” 沈清衍直接被永平公主的丫鬟给扶了进去。 “过些日子匈奴大皇子会带着公主前来进贡，这个公主好像叫别姬，名字可真怪，匈奴杀了我大周这么多人势必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谁说公主只知玩乐，皇帝宠她不是没来由的。 说起匈奴大皇子沈清衍便有些担忧起来，上一世匈奴大胜，大周和亲，大皇子点名要永平，这一世虽说局势不同，若是匈奴皇子求娶永平公主皇帝也不好推辞。 沈清衍长吸一口气，额头有些肿胀，她原本以为自己改变了了上一世的结局，没想到还是要来。 “这个大红色配你特别好看。” 在丫鬟看来，永平公主亲自帮忙挑劲装这是何等荣耀，一个个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沈清衍肌如白雪，配上这大红色的劲装看起来很飒。 听了许久，她算是明白了永平公主的用意，自己组一个马驹队，要去给那个别姬一个下马威。 可是这整个京城放眼望去马驹打得好的没几个小姐。 别说打了，就连骑马都没几个会。 第48章 你二哥，他很会 “所以啊，我想着今日选几个合眼缘的把她们集中在一起练一练。” “你就不用说了，骑马射箭样样精通，但其他小姐可不好说。” 说到这永平公主摇头。 不过是骡子是马还的出去遛一遛。 此时魏婉瑜也被领进了门。 紧接着就是其他小姐，不过不是让她们去花园，而是每人丢了一套劲装去马场，这可把人直接给整蒙圈了。 马场看马她们还成，换劲装是几个意思？ 难道还要骑马？ 果然如同她们所料。 来到马场，小姐们被永平公主分成一排站着，挨个挨个叫上马。 能上马的站一边，不能上马的，或者害怕马的站另一边。 所有人看到这个都吓得瑟瑟发抖，难道永平公主又想到整人的法子拿她们来取乐？ “能骑马跑上两圈的出来一步。” 经过层层筛选最后只留下5个人。 一局下来直接让永平公主放弃希望。 这5个也只是能勉强骑着马跑上一两圈，就连拿杆子都拿不稳，其他的更是想都不要想。 就这个队伍别说上场给人家下马威了，拉出去丢脸还差不多。 这还打什么嘛。 魏婉瑜坐在场边上搅着手绢，这心都提到嗓子眼，尤其听到永平公主说出去丢人，她想了想咬着牙道：“要不，我也跟着一起练练？” 就她这拿笔的手她们还真不信她能抓稳缰绳。 “你还是算了吧，给我们扬威还成。”永平公主直觉拒绝了她的请求。 魏婉瑜从小体质弱，碰都没碰过这些，平常走路快了都得人扶着，叫她来练不知道要练到猴年马月。 “若是匈奴派来文绉绉的公主，到时候你上。” 就在永平犯难的时候沈清衍想到三个人，两个是她的庶妹，还有一个是谢灵儿。 两个庶妹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马射箭也是样样精通，绣花写字不行，这个她们两个还真行。 至于谢灵儿沈清衍见她骑过马，也是一个会骑的，而且骑得还不错。 “公主臣女有3个合适的人选。” 永平公主正在犯难听到沈清衍这样说，刚才消沉的俏脸上立马来了光，“你说说是谁？” “臣女的两个妹妹，玉娥玉娇，年芳13，虽说年纪小，骑马射箭一样不落下。” “还有一个是镇南王府的郡主。” 永平公主想了想，如果真能将人叫来，那么5人就够了。 前两个倒是好说，永平公主一句话的事，但这镇南王府的郡主未必会卖她这个面子。 且听传闻说这个郡主也是一个刁蛮任性的角色，喜怒无常难伺候得很。 “我倒是想请，但人家未必肯来帮忙。” ”这事好说，臣女去请。” 有得玩谢灵儿比谁都跑得快，哪里有请不来的。 沈清衍轻而易举的事情，别人就不好说了。 才跑了小一会，剩下的几个小姐就开始打退堂鼓，她们是来拉关系不是来送死的。 这万一要是从马背上掉下来还不得折一条腿？ 要是瘸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不敢玩了。 之前就是有小姐陪永平公主玩把自己给玩废了，有了前车之鉴她们都怕啊！ 个个借故要么说家里有事，要么说自己身体不适，反正离开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 走就走吧，这样的人上场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与其被笑还不如不要。 所有人都走了就剩下她们三个姑娘，自然也就没了打马驹的兴趣。 将马交给一旁候着的司马，随后便领着两人去到一旁的凉亭稍作休息。 丫鬟端来打湿的手卷，永平公主接过丫鬟手中的手卷擦了擦手丢给丫鬟后转头看向沈清衍，“你二哥还真有趣，我甚是喜欢。” 沈清衍眨着大眼睛好奇，“怎样个有趣法？” 永平转了转眼睛抿了抿嘴想说点什么但又咽了回去，高贵的脸上闪出一片红霞，“算了，当我没说。” 她越是不说，沈清衍越是好奇，这两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就冲着他二哥回府的表现他们两个肯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永平公主不说也没人敢问。 接着，话锋一转，将话题成功的引到了魏婉瑜身上，“倒是你和沈统领发展得怎样了？” 魏婉瑜拿着茶杯的手一顿，脸上露出一副看不明白的神态。 他们？ 沈统领有送她东西。 但她万万没想到送的是一把匕首。 这话该怎么说呢？ 不好说。 “公主莫要拿臣女说笑了，沈统领是个很好的人。” 魏婉瑜说着，叹上一口气，要说有进展好像又没有，要说没有，好像又有。 毕竟人家送了她东西，可这东西有点慎人。 沉默一会后摇了摇头，“我感觉沈统领好像不是很喜欢我的样子。” 说完这话沈清衍从她脸上读出了落寞。 “怎么可能，我大哥可是跟我有点过头的。”沈清衍立马否决了她的说法。 “我大哥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对感情这块有些木讷。” “他要是情商高一点也不至于到现在也没个通房。” “什么？”魏婉瑜有些惊讶，“他连通房都没有吗？” 沈清衍点头，“不仅大哥没有，我二哥也没有。” 永平公主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他没通房？谁信？” 反正她是不信，哄起女孩子来一套一套的，而且……还很会好吧。 永平公主抿了抿嘴唇，掀了掀眼皮盯着沈清衍，半晌后才继续问道：“你二哥真没通房？” 就他们这个时代，有钱人家的公子哥10几岁家里就给安排了通房，随后便会陆陆续续纳妾，直到家里说亲才会娶妻回家做主母。 这样洁身自好的男子换做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大宝贝。 听完这话，魏家小姐一下子便满血复活。 两人中最兴奋的还属永平公主，她把吃定他这几个字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提着裙子从凳子上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且跟我回公主府，本公主有礼物送给他。” 至于送的是什么沈清衍没看见。 就这样又是半月过去。 强强联合马驹队伍也是有模有样。 一早， 宫里来消息说，匈奴使臣已经到了驿站，老祖宗历年留下的规矩，使臣不得入驻京城，怕的就是他们进来，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 沈清衍早早的被邀请去了公主府商量要事。 永平打算先去会会这个匈奴公主。 第49章 没脑子的薛家二小姐 “这大周的衣裳真是，别扭死了，这脚都抬不起来，也不知道这些姑娘家是怎么活过来的，穿这身走路都费劲，别说骑马了。” “以前都说大周小姐娇气，这哪里是娇气，妥妥的束缚好吧！” “我不穿了，累得慌。”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诶！大皇子交代过叫您好生在驿站待着，您这是闹哪样诶！” “您这是要把老臣给折磨死才罢休是吗！”跟在别姬身边的使臣急得直拍大腿。 “我要你死还需折磨，一声令下你马上就可以去死，而且还可以让你死个痛快。” “你要在阻拦我，我现在就把你摸了。” “你要是跟我走，这会就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你自己选。” 老臣：“……” 算了还是多活几年吧！ 大皇子，只能对不起你了，“走，公主，咱们快些，臣听说这大周好玩的地方可多了。” “比方说什么楼。”里面的美女成群。 刚才还要死要活不出门，这会比谁都跑得快。 果然，这人啊～ 身体才是最诚实的。 别姬换了一身大周服饰，找来一辆马车潇潇洒洒进城去了。 大周的京城与匈奴不一样，到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粮食布匹也是应有尽有，喧嚣一片，如果能用牛羊和大周通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打仗？ 若是能像大周一样建立巍峨的城墙，我们的子民就不会居无定所，也就不会想着去抢别人的东西。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被逼无奈。 马车上，老官本想嘱咐公主几句，没想到刚一进城就被里面的姑娘给迷得七荤八素，这里的姑娘个个细胳膊细腿，面如白雪，骨子里透露出柔美。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堂。 别姬也被眼前的景象给迷住了。 “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啊！”扬手拍了拍一旁跟着的老者道，“前面停车，我要下去走走。” 见对方没有反应，别姬回过头盯着他。 老者看着街道上如花似玉的姑娘嘴角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说不让来？ 这会比谁都看得爽。 看就看嘛，露出一副猥琐样，50几岁的人了还流口水害臊。 嫌弃，特别嫌弃。 “诶！注意形象。” 就当马车上的两人看得正起劲的时候，马车来了一个急刹车。 “哎哟，撞得老脸生疼。” 紧接着就听到侍卫的声音，“启禀，公……小姐，前方有两马车挡住了去路。” “你叫他挪开。” “好生说话，别起冲突。”毕竟她是偷着跑出来玩的不能将事情闹大。 “是” 这一等就是一株香的时辰。 而且对方一直说等一下等一下。 别姬最后的好脾气都被磨没了。 一把撩开帘子。 道路中间停着一辆豪华马车，一看就是达官贵人。 “怎么回事，到现在都没动静？”别姬不悦道。 侍卫躬着身子回道：“对方说且等着，一会就走。” 好吧那就在等一下吧！ 老臣连连道，“不急，不急。” 他倒是不急，一路看美女。 随后又是一炷香过去。 别姬再也没了耐心，撩开帘子跳下马车，接过侍卫手中的鞭子走到马车前。 明明马夫就坐在车上不给让这是何等嚣张跋扈。 这性子一上来扬起手就是一鞭子狠狠的甩在马屁股上，这一鞭子抽得结结实实，马儿吃疼发了疯的往人群中冲过去。 不是说没人吗？ 这马刚跑人就出来了。 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丫鬟跑了出来，一拍大腿道，“二小姐咱们的马车被那疯女人给打跑了。” 喊话的是薛家二小姐的大丫鬟，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方才侍卫找人挪马，她见人穿得朴素，又抬眼瞅了瞅马车，一不是官家小姐的马车，二不是皇宫贵人的马车，那就得先等着。 半月前她被永平公主家的嬷嬷扇了一巴掌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让她好生没有面子，她以为是哪家小姐瞧不起她故意出来挑事，完全没意识到是自己占用道路不挪车把人家惹急了。 “大胆狗奴才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丫鬟企图用身世压倒对方。 ”你立着耳朵听好了，我家小姐是薛尚书之女，嫡姐是太子侧妃，你敢打薛家的马，就不怕被抓吗？ 别姬冷笑，还以为是个什么东西，原来是个庶女，狗仗人势，你家嫡姐要是知道你这么在外面找事不得把你弄死，还自报家门让人上门寻仇啊！ 这脑子真是被屎糊了。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傻的。 “哼，我还以为是谁呢，一个庶女也敢这般蛮横无理。 “你马车站道你有理？” 别姬可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这会惹到她了，对方休想走这干净路。 “放肆，好大的胆子，你怎敢这般跟我家小姐说话。” 呵！ 自己占了道还有理由了？ “你是不是还想我给你赔马？”别姬打趣。 “算你识趣。” “今日赔我1000两这事就算过了。” “哈哈哈！”别姬别逗笑了。 “天子脚下还真敢啊，不知道还以为这天下是你薛家的。” “你，修的胡言乱语。” “来人给我好生教育这个狂妄无理的女人。” “叫她见识一下什么叫理。” 于此同时，繁华喧闹的街道上迎面走来一辆襄着精美装饰的马车，车身镀金，光彩夺目，不用说也知道这宫中哪位贵人的马车。 永平公主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马车内，永平公主正和沈清衍聊天，她们正在聊这别姬会是怎样一个人，话音还未落，就听到前面的侍卫来报，说街道前面有人吵架把路给拦住了。 “你且去听听是怎么一回事。”永平垂眸声音不带任何一丝情感。 一会侍卫便折了回来，将铺子外面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给永平公主汇报了一遍。 又是这个薛家二小姐。 看来上一次那一巴掌还不长记性，这是要把她嫡姐从侧妃的位置上拉下来才善罢甘休，那薛家小姐也真是倒霉，遇到这么一个会找麻烦的庶妹。 ”传本公主的话去，谁要是敢动手一下，本公主把他发配到边疆去。” “是，公主。”侍卫服了服身子带上一群侍卫上前解决问题。 薛家小姐吃瘪，咬着牙，又是这个永平，怎么三番五次都能遇见她！ 等哪一天她当上太子妃成了皇后，定把她弄死。 第50章 他好想要她，立刻马上。 这薛家二小姐一天天的也真会作死。 正是因为有她的存在，薛家才败得快，都是一些炮灰罢了。 沈清衍坐在马车里撩开帘子，她的视线扫过街道。 马车前的少女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眼球。 记忆告诉她，这个少女好眼熟。 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紧接着她便开始在记忆里搜寻。 沈清衍今日穿的是一身紫色琉璃长裙，不是去打架所以穿得淑女一些。 这薛家二小姐也是的，人家有这个身份都知道避嫌，她到好使命的蹦跶，是不是担心嫡姐的位置坐得太稳。 前些日子还传出太子要纳那薛家二小姐为妾，这要是真娶回去怕不是娶了一个祸害。 这还没进门就仗着嫡姐的身份到处耍横，那要是嫁进去还了得。 皇家是万万要不起这样的人。 前日那一巴掌，还有今日的事，永平公主即便在得宠也不能这样糟践人。 薛家，薛老爷子听闻女儿有些歪曲的描述，当即就摔掉了手中的茶盏。 她家女儿好歹也是薛家手心里的宝贝，被打一回也就忍了，这会当着满大街的老百姓欺负人算什么？ “来人，备轿去太子府。” 这边沈清衍跟着永平扑了一个空，驿站那头说公主水土不服在屋子里休息，实际上是不知道人去哪里了，又怕大皇子怪罪只能撒谎。 待永平公主走后，使臣慌了。 大皇子进宫面圣，公主不见了，这可怎么是好？ 个个急得焦头烂额。 不对还有一个人也不见了。 奈何这就是他们这些做奴仆的命，主子的事管不得，这人不见了还得背锅。 无论哪个时代底下这些人都是最难混的。 永平公主将沈清衍送回将军府后便离开了。 一进院子，就看到谢让一个人站在门口不知等了多久。 这些日子她每天早上去练球，下午回府忙着处理账本，谢让来了好多次都是一旁干等。 看他呆呆的站着那眼神就如同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沈清衍快步走了上去，当他看到来人是沈清衍后，整个人立马就满血复活了。 “我以为今日你又出门办事去了？”谢让扁了扁嘴，神情落寞俨然一副受挫的模样。 他有些气愤，但更多的是委屈，那永平公主把人给他拐跑了，这一拐就是半个月，换做谁，谁受得了？ 谢让一副求安慰的模样和平日里形成了超强的反萌差。 沈清衍踮着脚上前抓住谢让的手腕，谢让闻到了她发间的清香，喃喃道：“难道你都不补偿我一下吗？” 那声音低沉并且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很难想象他一个大男人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沈清衍抬头，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恍惚，脱口而出，“那你想要怎样的补偿？” “我想要你。” 谢让声音低沉，如同带着钩子一般，沈清衍被他这么一撩面上发烫，这么羞耻的话他怎会说得出来？ 抬头看去，果然谢让正愣愣的看着她。 说这话他也是鼓起很大的勇气的，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绷得住。 不过他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下一秒他的脸颊便红到了后耳根。 谢让不知道沈清衍会不会正面回复他的感情。 见沈清衍沉默不语，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 沈清衍踮着脚故意凑到他跟前，小声道：“其实我也很想你。” 这话就如同魔咒一样，直接让谢让红到了脖子上，他好想要她，立刻，马上。 但他不能这样唐突。 等沈老将军回来他要第一时间来提亲。 本来还以为他可以在等等，但他发现，自己对沈清衍的喜欢已经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和她在一起。 激动得一把抓住沈清衍的手。 他觉得自己唐突，又赶紧松开。 “那个，王府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桌上给你放了一封请柬。” “明日我生辰你会来吗？” 见沈清衍点头，谢让高兴得像个孩子。 傍晚，徐徐微风带着一股子花香被吹入房中。 床榻上，沈清衍翻着身子，她在想，明日谢让生辰应该会有很多宾客吧，想着该送点什么？ 就他这身份，什么都不缺，那他就亲手做一些糕点吧！ 小九也爱吃，那就多做一点。 与此同时镇南王府，凉亭中谢让和谢爽同时打了一个喷嚏，接着后脊一凉，汗毛倒立。 一股不好预感油然而生。 谢灵儿见两人同时愣住，疑惑道，“大哥，这大半夜的你把我们叫出来做什么？” “明日我生辰。” 谢灵儿和谢爽点头，“我们知道，已经叫下人开始准备了。” “不，你们明天全部出去。” 谢灵儿：“……” 谢爽：“……” 没听错吧，刚才他大哥说了什么？ 叫他们明天出去？ 去哪？ “你们爱去哪就去哪，反正不能在王府待着。” “不等天黑不准回家。” “听到没有。” 谢灵儿眯着眼眸，见谢让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低声道：“看来大哥已经沉不住气要对清衍姐姐动手了。” 撤撤撤。 大不了明天找老七玩去。 谢爽心想，你们到好都有地方去，他是有家不能回，要是自己明天赖在府上不走会不会被大哥修理得很惨？ 要不赌一把？谢爽心想。 不过最后他还是放弃挣扎，毕竟他大哥惩罚人的手段那可是极度凶残。 记得10岁那年，他打碎了大哥收藏的一个泥人，不就是一个泥人吗，大不了找师傅做一个就是了，硬不。 他就要原来那个，还罚他扎马步，扎马步就扎吧，屁股下还放一个铜盆，铜盆下放两根蜡烛，这腿稍微要是偷一点懒，这屁股就被烫生疼。 还有一次把他藏着的枯花给丢了，结果谢让生气，一点都不念及兄弟之情直接把他倒掉在马背上，硬是在马场跑了3圈。 被放下来后他整个人都快死了，就连三天前的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 如果明天不按他说的办，不知道又会怎样惩罚他。 算了，惹不得。 明眼人都看出来他明天要跟未来大嫂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