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宜余光瞥见他嘴角的笑容,心中知晓谢靳舟是故意逗她的,她心中有些气愤,但却无可奈何。
沈初宜直接趴在谢靳舟的怀中,嘤嘤嘤了几声,便不再理他。
谢靳舟垂眸瞧着缩在怀里的一团,眼中有些好笑,说实话,沈初宜怀疑他的时候,他的心中确实是不太舒服的。
但想到今日他迟到,导致这小女子险些命丧黄泉,他便也不再追究,甚至乐意包容她在他面前耍小性子。
也的确是在哄她。
可当他察觉到沈初宜心底竟然对他有所防备,甚至是害怕他的那一刻,谢靳舟的心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说不清是什么,总归不是令人愉快的。
他从未哄过人,这小女子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本想着将她丢下马车,可沈初宜不按常理出牌,对着他撒娇,他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嗯,他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计较。
沈初宜感受到周围的气压瞬间降了下去,脑袋中绷着的那根线就此松懈了下去。
“夫君,可知道马车内的女子是谁?”
沈初宜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不是谢靳舟做的,一则心中好奇,二则是为了转移话题,缓和气氛。
谢靳舟看着她,“你问我,我如何知道。”
就算不是他做的,但沈初宜瞧见他说话的神情和语气,明显是知道的,她捏着他的衣袖晃了晃,“夫君,你就告诉初初,好不好?”
“你这是在撒娇?”
沈初宜老脸一红,随即理直气壮地对上他的视线,“不可以吗?”
谢靳舟看着沈初宜这番模样,果然还是这样看着顺眼,他勾唇一笑,“可以,初初就算是上房揭瓦,我也会替你兜着。”
沈初宜再次问道:“所以那马车里面坐着的人是谁?”
这边,
沈家的马车停留的地方正是一家买卖衣服的商铺,沈北阳就这样衣衫不整的回去,是不可能的。
于是,在沈初宜和谢靳舟说话的功夫,沈北阳所乘坐的那辆马车一直还停留在那,没有动作。
沈钟国派手下进去买了几件衣裳,男子女子的各有一套,在马车外等着人换好衣服。
沈北阳穿戴好后,从马车上下来,神情讨好地看着沈钟国,“大伯,我……”
“给我滚进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沈北阳被他的眼神吓到,目光扫到他手中握着的鞭子,身上的伤口又痛了,他赶紧缩着身子,一蹦三尺远,退回到马车里面。
谢家的马车刚好经过,沈钟国认出了上面的标识。
谢靳舟掀开车帘子,朝他行了个礼,“沈将军。”
坐在马车内的柳依依陡然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身体瞬间僵硬起来。
沈北阳是个欺软怕硬的,见柳依依眼神闪乱,时不时朝外面看一眼,又赶紧收回视线,像是不敢多看的模样。
以为她是在嫌弃他,在沈钟国那里受到的气,顿时怒火上来,直接一把扯住她的头发。
怕她尖叫惹的外面人的注意,他直接掐住她柳依依的脖子,威胁道:“你要是敢叫,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说着,沈北阳的手不断收紧,柳依依感觉胸腔里面的空气在逐渐消耗殆尽,又在最后一瞬,得以呼吸。
她忍不住咳嗽几声,瞥见沈北阳阴狠的眼神,连忙捂住嘴巴。
沈钟国并不知道沈初宜坐在马车内,也朝谢靳舟问候了一声,“世子,怎么会路过此处?”
沈钟国的语气中带着试探,毕竟丑事就发生在前不久,而谢靳舟又恰巧从此处路过。
将军府和荣王府能够结亲,其中利益牵扯极大,对于沈家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因此沈钟国很是看中这一门亲事的,不能因为任何一件小事,而破坏。
“今日去马场陪同初初骑马,沈大小姐和长宁公主也在场。”
马场在郊外,回京确实要路过此处,更何况眉庄也在,世子的话不疑作假。
只是,下一秒,谢靳舟视线突然停留在对面的马车上,“沈将军,里面坐的是哪位长辈?”
沈钟国心脏瞬间悬空,“不是什么长辈,是我那不中用的侄子,前些日子在衙役办事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这不请了台轿子将他抬回去。”
谢靳舟表示理解,便收回视线,不再多言。
沈钟国见此,松了一口气,让护卫给谢靳舟的马车让路。
“沈将军,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沈钟国怕他发现端倪,巴不得他赶紧走,面上带着笑容,“早晚会是一家人,世子不必客气。”
谢靳舟言语中客气了几分,谢家的马车便缓缓朝着前面走着,路过对面那辆马车时。
坐在马车内的柳依依屏着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车窗。
沈北阳听见了外头传来的说话声,见柳依依如此模样,他眼神闪烁,粗暴地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
“原来你这臭婊子,是念着谢世子啊。”
“我劝你别想,念着你有几分姿色,我会把你纳你进府里,成为我房中的一房美妾。”
他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随即朝她脖子后面闭着眼睛,吸了一口香气。
柳依依偏头躲开,沈北阳兴致来了,也不生气,就这么看着柳依依眼睛瞪大,里面满是恐惧。
她后悔了,不该逃婚的,嫁给李焕云至少是正妻,她不要成为这个魔鬼的小妾。
柳依依掀开窗帘,就要冲着外面喊叫,“表哥,救…”救我。
沈北阳脸色一变,在她喊出来之间,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柳依依朝他手上咬了一口。
沈北阳吃痛松开,柳依依就要朝马车上跳下去。
就在那时,沈北阳直接拖住她的脚,一把把她拽了回去,柳依依直接绊倒在地,对她拳打脚踢。
护卫听着身后马车的动静,他看了一眼身旁骑着马的沈钟国,“将军?”
沈钟国脸色变了变,“败家子,不用管。”
柳依依呼喊的时候,谢家的马车擦过只有一小段距离,因此一直关注这边的沈初宜听见了她的声音,
沈初宜神色不明,看向对面的男子,“夫君,所以马车内的人是柳小姐,对吗?”
“她如果不从庄子里面逃出来,就不会落得如此境地,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谢靳舟勾了勾唇,握着玉骨折扇扇了扇,语气平和,
“初初,我不是善人,我以为你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