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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初宜一回到院子里,就瞧见闺房蹲在门口的二人。

    翠萍睡眠浅 ,一听到动静就惊醒过来,“小姐,你回来了。”

    沈初宜看了一眼陷入沉睡的翠荷,她弯下腰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叫醒,见翠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方才起身。

    沈初宜看向翠萍,问道:“你们怎么还没有睡?

    谢靳舟不是派人来告知沈家人了吗?

    翠荷嘟囔着嘴巴,“小姐,你还说了,奴婢们都担心死你了,大小姐她们都回来了,可偏偏只有你没回来。”

    她接着道:“是后面大公子来了一趟,询问我们,你有没有回来,说要是你回来了,派人告知他一声。

    沈初宜微微张大眼睛,“将军府没有收到谢世子的信函吗?”

    翠荷跺了跺脚,“说到这个就令人生气,根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我这都是前不久从小林子那里得知的。”

    “小姐走失了,根本就没人在意,要我看来这四小姐也不是个好的,表面上看起来关心小姐,真遇到事了,连个屁都没放……”

    她还要继续说,就被站在身侧的翠萍打断,

    “翠荷,很晚了,还不快打水伺候小姐洗漱,你这嘴巴真是越来越碎了,也不怕某一天给小姐和你自身引起祸患。”

    翠荷本来就担心着沈初宜的安危,还有对沈家这般对大公子的不满,听见翠萍这般说她,脸上挂着生气的神情,

    “就你最聪明,别人都是傻蛋,行了吧?”

    翠屏见她这副不讲理的模样,皱起眉头:“无理取闹。”

    翠荷双手插着腰,“我怎么就无理取闹了,我说的不都是事实吗?”

    沈初宜怕二人生了嫌隙,连忙出声,“行了,翠荷,翠萍也是为你好,你就别与她置气了。”

    翠荷不是那种不明白事理的人,说完话方才觉得不对,但让她现在就认错,她觉得没面子。

    见沈初宜来缓和气氛,便顺着台阶下了,她抬高下巴,路过翠屏哼了一声,

    “我是听小姐的话,不是听你的,你别太得意。”

    沈初宜见两个小丫头的矛盾算是说开了,便提起了沈喻之来院子里找她的事情。

    听翠荷说完之后,沈初宜打算明日亲自去道谢,本来她和沈喻之是走在一块的。

    她突然走散,他还有心找她,而她当时只顾着自己,现在想来还是有点自愧的。

    翠荷眼里带着好奇,“小姐,我就说大公子心肠好,他来了我们院子两趟,一次是问你回来了没有,另一次是告知奴婢们你在世子爷那里,要我们不要担心。”

    “奴婢还从未见过大公子与谁这般亲近,想来大公子也是看清楚了四小姐和大小姐的真面目,不愿意与他们为伍。”

    见她什么都敢说的模样,沈初宜点了点她的鼻子,“你个死丫头,真该拿针线把你这张嘴给缝起来。”

    翠荷吐了吐舌头,“嘿嘿,小姐,奴婢只是私下同你们面前说,在外人面前,奴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哪里还敢说话啊?”

    沈初宜笑了笑,吩咐了几句就朝屋内走去。

    翠萍看着翠荷,冷哼一声,“说白了就是只敢在窝里横。”

    “你!”

    翠荷叉着腰一个人朝前大步走着,“我不跟你计较。”

    沈初宜在她们二人的伺候下,洗漱了一番,就安歇了。

    看着床帐,她的脑海中飘过的是拍卖会的那个女子,那一定是女主,不会错。

    接下来会怎么发展,还有放花灯时,谢靳舟说的那两句话。

    命运的确造化弄人,一切都得靠自己。

    荣王府,

    白敬安从厢房里背着个大大的药箱进来,“这姑娘,你从哪救来的?”

    谢靳舟手中执着一卷书册,没有抬眼,“情况怎么样?”

    “半死不活,吊着最后一口气。”

    谢靳安这才放下手中的册子,掀起眼皮看向他,“不管用什么药,把她给救活。”

    白敬安眼中带着促狭,“你这番认真的态度,让我严重怀疑那是不是你相好的,是移情别恋了?”

    谢靳舟淡淡吐出一个“滚”字。

    白敬安拍了拍胸脯,“放心,有我出马,那姑娘死不了,况且还是个命大的,受了那么严重的内伤,功力大半竟失,还能坚持到现在,足以证明命够硬。”

    “要你查的,查的怎么样了?”

    白敬安坐下来,将大药箱放在一旁,“已经查清楚了,那个山贼没问题,经常在那一路打劫,是有名的地头蛇,问题主要是出在沈家。”

    说到这里,他语气顿了顿,“沈家二房和大房都参与其中。”

    “这山贼是沈家大小姐找到。”

    白敬安眼里带着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根据查到的信息来说,沈将军一家对待沈初宜还算不错,衣食住行都与府中的公子小姐一般,而且沈大小姐似乎还对这个外来的表妹不错,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他看向谢靳舟,见他神情淡淡的模样,“看来你早就知晓了?”

    谢靳舟不置可否,他并不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也不会花费过多的时间去查这些事情,沈初宜是他至今为止唯一的破例。

    “沈眉庄是个引子,幕后主要的推手是二房。”

    白敬安看出了谢靳舟对沈初宜的不同,他朝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那要不要我?”

    谢靳安横了他一眼,“白敬安,才多久未见,你的胆子倒是愈发的大了,旁人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你可别给我荣王府惹上麻烦。”

    白敬安听着这话便不乐意了,“咱们是什么关系,什么叫我给你惹麻烦。”

    谢靳安懒得搭理他,白敬安的气愤像是打到了一团棉花上面,他只能与自己和解,陡然瞥见桌面上放着的谢靳舟缩小版的糖人,“算了,听说你昨夜与这沈三小姐去看花灯了?”

    “是又如何?”

    “不如何,”白敬安冷哼一声,直接从榻上将自己的大药箱给提起,大步朝外面走,“你别跟说你没察觉到,根据下头传来的消息,这沈三小姐,可是与从前大为不同。”

    白敬安走后,谢靳舟看向那糖人,想到那小女子捧着这个糖人说舍不得吃,要保存下来的期待神情。

    他伸手拿过来,直接丢进了烛火里面,糖人很快便融化了,化为一方糖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