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逸简单描述了一下他的梦境,其实说来也简单,他单纯地以第一视角参与了一场诡异的送葬。
梦境开始时,赵天逸就已经身处送葬队伍中了。
周围人全都身披白衣,头戴草绳,一边洒着纸钱一边跟着唢呐的声音走。但是这声音却不对,它奏的是喜乐。
赵天逸以前不是没有接触过喜丧。有些偏远的地区会出于愚昧的思想给家中死去的人配冥婚,有时不一定是死人相配,甚至会出现拐卖别人家的活人逼其下葬也要促成这桩白色喜事的情况。
但那些情景中,往往当事人哭的凄惨,可仪式打扮一律也是按照红色婚服的婚嫁习俗来,没有见过以披麻戴孝为打扮进行的。
可如果只是单纯的喜丧,譬如高寿老人没有经历病痛的与世长辞,但那也不会在葬礼上吹奏如此喜庆的音乐。更何况这音乐虽说是喜乐,但是由唢呐声嘶力竭地吹出来,又太凄惨了些。
赵天逸很确定自己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他此刻又混在送葬的人群中,甚至一言一行都不受自己控制。仿佛只有灵魂浅浅地附身在了别人身上,充当一个旁观者一样。
一行人的队伍逐渐往山上走,赵天逸看到这条上山的路由石板铺成,很明显是人为修建过的,路边每隔一段距离就立着一盏石灯,里面燃着白色的蜡烛。
说起来天色虽然是阴天,但也还是属于白天的范畴,路边的石灯却都点燃了。与其说是为了照明,不如说是为了某种仪式。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人停了下来,然后人群依次往前围着站成了一片,最后所有人开始朝前下跪。
赵天逸附身的这个人也是非常诚恳地下跪叩拜,赵天逸只来得及飞快地用余光扫了一遍前方的景象,因为视野受阻他没太看得清,不过依稀能看到有一口巨大的棺材立在道路的一旁,而众人叩拜的前方则是一间很小的庙宇。
庙宇差不多只到一个成人胸膛那么高,里面的空间最大应该也只能躲进一个小孩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赵天逸听着前面传来一些碗碟落地的声音,猜测应该是主事在向庙宇里的东西供奉祭品。
除主事外的其他人全都埋着头跪在地上,除了声音赵天逸得不到其他任何线索。
他回想着刚刚看到的棺材,那棺材显然也不寻常,比寻常的棺材大了足足两三倍,而且如果刚才自己没有看错的话,棺材上还是以铁钉封了棺,四周也有贴一些黄色的符纸,可如果是为了镇压,符纸上又都沾染了红色的像是血迹一样的东西,怎么看怎么不详。
前方的主事摆放完祭品,开始悠悠地用一种奇异的语言祷告着什么。赵天逸不是这个地区的人,主事口音重,声音隔着人群传过来也小,不知道是不是受附身的影响,赵天逸感觉自己的听力也有下降。
总之他只能听到主事在前面念叨,可是关于说话的内容却一概不知。
差不多约有十分钟,主事终于念完了那一长串的祷告词。众人又朝着前方拜了拜,然后才起身,继续跟着队伍向前走,只不过这次是下山。
赵天逸看着前方山下出现了一个有些大的湖泊,也不知道是不是地下水源,湖泊水面非常寂静,整体呈现出墨一般的黑色。
湖泊的中央有几块石头露出水面,断断续续地连成一条面前供两人并排行走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对面,从这里能看到对面是一个巨大的山洞,但是山洞内的情景却无法具体望到了。
赵天逸附身的人和其他人一并站在这里等着,看着像是主事的人带着抬棺材的几个好手艰难地把那个大棺材运到了对面的山洞了,然后不知道他们在山洞里到底干了什么,总之一直到天黑,几人才从山洞中回来,带领着众人返程。
返程的路上众人依旧沉默不语,只是这次队伍的站位发生了变化,靠近道路两旁站着的全是一些身强力壮的人,赵天逸所附身的人也是其中的一员。
他们拿着点燃的火把,像是在恐吓什么东西一般,在空中一边挥舞一边行走,不时还从嘴里发出“吓”的声音。
赵天逸听到树林里偶尔会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时候人们就会开始格外地警戒,但是赵天逸看不到具体是什么东西发生的声音。而且这里毕竟是深山的范畴,虽然可能性很低,但是也不排除人们单纯只是为了恐吓山中的野兽。
队伍一直走到山下村庄里面才解散,不过人们也没有直接一哄而散,而是每人都上前领了一串捆好的草料,用它在身上各处拍了拍,这才零零散散地各自回家。
不过自始至终,所有人都没有发出过任何的交谈。赵天逸也没能获取到更多的信息。
梦境到附身的那个人领完草料在身上拍打完后就结束了,赵天逸醒来时才惊觉自己刚刚到底是做了怎样一个诡异的梦,而背后更是被冷汗全部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