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芷闻声,也愣了愣。
不由得朝着雕像一望,穆芷的眼眸中逐渐有了些温柔的深情。
“乖徒儿,那,那就是蕴臻坊的第一任主人。
“也是归元堂的开创之人。”
穆芷说着说着,眼神竟有些躲闪。
抿着唇瓣,穆芷撇下景云便独自朝另一侧走去。
“师父?”
景云朝着穆芷追了两步。
好奇地回头朝那座金身雕像一望。
景云眉头一皱。
怎么那雕像,眉眼看起来还有些熟悉?
并未多想,景云兀自朝着穆芷追去。
与此同时。
景云脖颈上的玉纹章,正藏在衣领之内,发出着不起眼的微光。
玉纹章仙子传来一阵低声啜泣般的呜咽声……
【玉儿,你怎么了?】
景云在心里默默问道。
玉纹章像是回过神来,光芒骤然黯淡。
【没,没什么……】
【臭小子你快跟穆芷那个女人去吧,别,别在这逗留了……】
景云不明所以,【知道了,玉儿,那你先好好休息。】
等景云追到了另一侧。
便见穆芷正启开着一块雕制精美的锦匣。
耀眼的光芒夺目而出。
不多时。
穆芷手捧着一枚乌黑发亮的器物走来。
“乖徒儿,来,这个给你。”
景云伸手接过。
端详着手中的器物,斧钺一般的形状,通体漆黑精亮,却轻若无物。
“师父,这是?”
穆芷微微一笑,道:“这是殷墨宗门的无上神器。
“逊刑天。”
穆芷说着从景云的手中取来,躬身下去。
一抚臀瓣的裙衫,穆芷蹲在景云的身旁,悉心地逊刑天系在了景云腰间的革带上。
“逊刑天玄妙通灵,可随意变换大小,若是你遇到棘手的危险,自会助你灭敌。”
穆芷叮嘱了一句,“有了这件神器,莫说是汪岳,就是殷墨的开山祖师来了,也不是你的对手。
“喔对了,殷墨的掌门柳无涯已经被你杀了,对吧?”
穆芷站起身来。
景云道:“是柳无涯自视甚高,未出全力,龙拳刚猛,柳无涯没来得及躲避,徒儿取巧了。
“不过柳无涯不是徒儿杀的,是殷墨的长老柳元华用花斑弩放冷箭,误杀。”
穆芷蹙眉,道:“柳无涯那个老家伙,从来没用正眼看过人,活该!
“乖徒儿,有了这逊刑天,汪岳的淬火千金绦压根不是威胁。
“为师现在教你灵活驾驭逊刑天的心诀。”
殿内烛火闪动。
穆芷耐心传授着,两人人影隐约。
不知不觉,暮色已降了下来。
……
景云从蕴臻坊独自出来,已是月色渐明。
穆芷要在蕴臻坊亲自扫洗雕塑,不许旁人入内。
景云便识相告退。
走在归元堂的抄手游廊里。
景云感知着体内蓬勃融汇的各种真元。
脑海中则不断回想着《观花十五重》的窍诀。
果然灵窍清明,神思通达。
方才所阅的几本秘笈,仿佛走马观碑一般,字字分明地映现在眼前!
景云心满意足,快步而走,腰间系着的逊刑天随之摇动。
景云顿时觉得心安无比。
好好修炼!
强一些!
再强一些!
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才能护住宗门的安危!
这是自己作为典军少掌门的责任!
景云回想着这些时日以来,自从气海封闭真元隐藏之后,所遭遇的横眉冷眼。
秘境结界里的生死倒悬,那些想致自己于死地的狠辣暴徒……
一切都是虚无的……
唯有实力,才能证明一切!
在这片看似太平祥和的真元大陆,其实与弱肉强食的蛮荒之域并无差别!
弱必受辱,强者方生!
……
倏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暮色的宁静。
景云抬头一看。
只见几个男子正快步而来。
为首的一个衣着华贵,气势汹汹的模样,看着来者不善。
男子身旁的几人像是其随从。
而在最后,则跟着几位归元堂学子,呼喊劝阻着。
“刘波少爷!你们快停下!”
“那是归元堂的内院,外人不得入内啊!刘波少爷!”
景云随即停下脚步,立在原地等候着刘波等人走到近前来。
刘波指着景云恶狠狠地说道:“你就是龙兴?!”
景云耸耸肩,道:“正是,说吧,什么事求小爷?”
对待无礼之人,景云向来从不客气。
刘波闻声大怒,破口大骂,“你他娘的,谁给你的勇气跟老子这么说话的?!
“你他妈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什么鸟样,也敢对菀心公主痴心妄想?!
“戴个你奶奶的面具,一定是个又丑又蠢的废物!”
赶来的几个归元堂学子,闻声则是一愣,纷纷看向景云。
对菀心公主痴心妄想?
难不成这个龙兴还跟菀心公主有什么?
“好像不是无迹可寻啊,自打龙兴来到归元堂,菀心公主好像一直都跟着他。”
“还有菀心公主的那个女卫木翎,对龙兴也很殷勤,好像还叫他什么,师父?”
学子们议论的话语顿时让刘波怒火更盛。
“别他娘的撵老子了!老子既然来了就不会走!
“老子非得把这个骚扰菀心公主的废物宰了不可!
“你要是不想死也可以,自己废了真元,跪地上学几声狗叫再说!”
刘波傲慢叫嚣着。
随从们闻声哄然爆笑起来。
景云冷声道:“呵,你走不走不重要。
“从你口出恶言开始,你就注定不可能活着从归元堂出去了。”
景云懒得废话,干脆抬手,朝下招了招五指。
刘波一见景云挑衅的样子,瞬间勃然大怒。
“废物!你找死!”
说着刘波便朝景云的心窝踢去一腿。
“咚——”
一声响动。
景云的胸口印上一块醒目的脚印。
刘波正纳闷,景云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朝后弹了出去!
随即故意装作踉跄了几步,景云才止住。
“哎哟哎哟,好厉害的腿功,疼死小爷了。”
景云装模作样地喊了两声。
刘波见状登时傻了眼。
什么玩意这是?
汪岳不是说龙兴那小子还有点实力的嘛?
老子就随便踢了一脚,就这个反应?
纯纯的废物啊这是!
周围的学子们见状,也有些愕然。
龙兴怎么变得这么弱了?
这还是那个一人击败三门阁老的龙兴吗?!
正当所有人懵在原地时。
景云随即脸色一变。
恢复了原本的冷峻神色。
景云伸手解开腰间的革带,将外袍褪下,仔仔细细地叠好安置在旁。
刘波见状,疑惑道:“你,你个废物,要做什么?”
景云拍了拍叠好的衣裳,笑道:“这上面,有你的脚印。
“这是你闯入归元堂殴打学子的铁证。
“自然要保护好咯。”
刘波闻声,脸上的表情乍然僵住了。
“你,你说什么?
“什么证据……你小子想干什么?”
景云不发一言。
带着一抹鬼魅般的笑意。
刘波看得瞬间有些不寒而栗。
景云鞋履踏动在地。
清脆的脚步声宛如催命的铃音……
刘波的双眼之中。
景云正徐徐朝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