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大人未回答晏昭,他诧异问道:“晏姑娘,竟早已经在暗中查探?”
何夫人的尸体被人在京都街头发现,瞬间尸体化作白骨之事,自也不出意外传到晏昭耳中:“原本我恐是妖物行凶作恶,想暗中查探……”
“没想到,何景初先一步主动寻到了我。”
何景初曾经就拜托过晏昭,她当时说或许将来会有件事情需要晏昭相助,她如今寻到晏昭,遇害的又是她的阿嫂。
“何景初邀我先去何将军府查探。”然晏昭并未有官职在身:“我便寻到刑部的应徇和子影与我同去,然而在何将军府我们并未有所发现。”
原是如此,小秦大人回答晏昭方才的问话:“经过何姑娘辨认,何夫人房内其他财物并未丢失,有一点很奇怪按理来说窗户被损坏成那样,当时的动静应该不小。”
小秦大人询问何将军府中下人以及何姑娘,未成想他们皆说。
“他们当晚,什么动静都没听见。”
“何姑娘与其兄嫂关系甚好,翌日见何夫人不见踪影,何姑娘甚是心急还亲自带人出去寻,但那时何夫人应该已经遇害。”
“何夫人的尸体被当街很多人亲眼目睹,目击者说的尸体瞬间化作白骨,白雾蔽日,凶手忽至半空又消失不见等事情都甚是诡异。”
小秦大人将仵作验尸的结果呈给沈怀卿,脸色沉重道。
“但其实此案最为诡异之处,还是仵作的验尸结果。”
待沈怀卿看完手中记录后,才明白小秦大人所说的此案最为诡异之处是什么,经验丰富如沈怀卿都诧异不已。
“经仵作验尸确定,死者死亡时间约在七年前,且属于自然白骨化?死者尸骨上未发现致命伤痕,有两处断骨愈合伤?”
怎么可能会是七年前?
沈怀卿抬起头,眼中的震惊都还未来得及收敛:“钟与青几日前,尚且还在自己府中。”
小秦大人又用同样诧异的眼神,望向沈怀卿:“沈大人怎么知晓何夫人的行踪?”
难道沈怀卿和晏昭一样,也早已经在暗中开始查探此案?
沈怀卿解释道:“我一直有派人暗中保护钟与青何景初,那晚我安排的人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却未察觉何府内有任何异样,也未曾见到有人出入。”
沈怀卿才想不通,钟与青到底是怎么出的何府?
当晚何府内发生了什么,沈怀卿没法知晓,但他肯定:“莫说七年前,就前几日钟与青都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得知钟与青遇害的消息时,沈怀卿心中被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占据过。
他与何景萧多年好友,好友惨死他追查真相还未有个结果,好友之妻也离奇惨死。
明明他已经安排了人保护钟与青,也时刻提防着京都其他人。
为何,还是让凶手得逞?
此事,与幕后真凶是否有关?
沈怀卿心中有些自责,若是他能快些再快些,是否就能阻止凶手......
“正因如此,此验尸结果才实在是离奇诡异。”小秦大人之所以头疼,也尽数是因为此事:“若何夫人七年前就已经死了,那这些年众人所看见的何夫人又是什么?”
“我听手底下的人说,坊间曾有些志怪故事,其中有个故事讲的,就是妖穿上人皮扮成人的故事。”
小秦大人听闻这个故事后是浑身发凉。
“加之京都最近有不少人都说,曾见到位无脸女子同他们哭诉,我就越发觉得此刻发生在我眼前的事情,与那志怪故事相似。”
面对眼前两人他没有忌讳,小秦大人尽数将他心中的想法告诉两人。
“我当时甚至都怀疑过,何夫人这些年是不是妖假扮的。”
“或者何夫人的尸体被那嫌犯动了什么手脚,嫌犯扒走了何夫人的皮,才造成尸体瞬间化作白骨的景象,可仵作的验尸结果又怎么解释?且何夫人又究竟是怎么遇害的?”
如果真有扒皮这回事,那扒皮的和杀人的,是同一个人或者妖吗?
无论何夫人是妖或者那嫌犯是妖,对小秦大人来说都太过天方夜谭,他毫无头绪。
小秦大人不知道从前沈怀卿面对这样离奇的案子时,都是怎么继续下去的。
“我是个人,我只能管得了人的案子。”
“若是人犯案,哪怕再难我也要将凶手缉拿归案,可此案......”小秦大人当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还好如今沈怀卿和晏昭来了。
钟与青可能是妖物假扮?
沈怀卿心中骇然,眼神自然落在晏昭脸上,同晏昭求助。
晏昭的脸色在小秦大人的话中逐渐变得复杂起来,沈怀卿只听晏昭说。
“这披人皮的妖,我并未听闻过。”
“妖和你们人想的其实不一样,那些志怪故事里的妖喜欢披人皮扮成人,但实际上的妖其实并不喜欢。”
晏昭对上沈怀卿的视线:“我先前同你说过,妖分多种。”
“身形高大的妖穿不下人皮,自也不喜欢人皮,如树妖这种简单的妖连挪动自己的位置都不做到,自然也伤不了人。”
“至于那些模样似人的妖。”
“他们自己生来就有皮,完全没必要去抢别人的,何况有些妖眼中的美丑与人是不一样的。”
反正根据晏昭回忆,没有哪种妖是需要杀人抢皮才能存活的。
“不过也不能排除,妖杀人抢皮的可能。”自从晏昭来到京都认识的人和妖多了,见过的事情也多了。
正如沈怀卿所言,在案子情形未明手中并未有任何线索之前,不可妄下定论。
任何的想法和怀疑,都可能是破案的思路。
当然,那种毫无逻辑满地乱跑的除外。
“或许,这其中有什么因果关系是我们还未发现的。”
“可如果小秦大人的怀疑是为真,钟夫人是妖,她都假扮了七年的钟夫人,她如今又为何要亮明身份逃走?”
“目击者证词中,这位身披斗篷之人,又与钟夫人是何关系?”
晏昭当时带着应徇子影从何将军府出来后,她就径直去了发现钟与青尸体的那条街上。
“街上还有不少人在讨论此事。”
“那嫌犯搭的木架子被旁人禁止靠近,我隔着段距离仔细观察了一番。”
“此位置靠近拐角处,木架子后面是堵很高的墙,墙体完好无损墙后是间酒楼。”
沈怀卿也已经去查探过,他知道那间酒楼:“那是宝祥楼,平日来往客人不少,但那堵墙远离后院和偏院,墙又砌得高寻常人无法从酒楼内翻墙而出。”
据目击者所说,那木架子是嫌犯现场搭起来的。
木架子搭好之时,上面什么都没有。
嫌犯用很大块的红布一盖,等他再次拉开红布之时,钟与青的尸体就出现在了上面。
“这位叫万愚的目击者说,他看见钟与青的腰间系着什么东西。”沈怀卿伸出手指,轻轻敲在写着万愚名字的那处:“这个过程时间很短,对方是怎么做到这么短时间内,将钟与青的尸体搬过去并将她捆在木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