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人听见晏祁这条疯狗开口,就愁眉苦脸:“此事是误传,我儿已经受到了惩罚,我并未包庇他。”
晏祁却不肯就此放过他:“那是因为沈怀卿秉公执法,于你孟大人有何干系,你孟大人不就是因为此事如今才处处针对沈怀卿。”
“你胡说……”孟大人这话说得甚是没有底气。
此刻也不知是谁又附议道。
“孟大人既然不让沈大人回来,那不如就让孟大人协助府衙调查此案。”
“此主意甚好,我听说此案似乎不是人为,孟大人想来没问题吧?”
“你们都在胡闹些什么,事关命案我府衙就是不敢马虎大意,才想请圣上派人相助我们,你们要举荐也举荐个适合的。”
“别什么人都举荐给我们,有些人还是算了,我府衙众人虽能力有限却也不是谁都能比的。”
孟大人的脸色甚是难堪,他想出声反驳却又害怕对面晏祁那条疯狗,最后只能先将这口气憋下去。
横竖最后,圣上也没让沈怀卿官复原职。
刑部尚书终是不忍,适时站出来。
“圣上,沈怀卿之前推荐过位晏姑娘,这位晏姑娘协助我刑部勘破不少离奇诡案,我了解此人的品行也信任此人的本事。”
“不如,就让这位晏姑娘先前去协助府衙查案?”
孟大人却又再次站出来:“圣上,事关命案怎可让一个女子参与?何况此女子还是沈怀卿推荐,若是她与沈怀卿勾结……”
不出意外,孟大人再次获得几道不算友善的目光。
刑部尚书气愤甩了甩袖子。
与尚书的好气度好修养不同,晏祁逮着机会就开口:“女子怎么了?”
“孟大人难道不是女子所生养?孟大人此言不仅是看不起天下女子,更轻贱了生养你抚养你的母亲,孟老夫人九泉之下恐都心寒。”
“圣上,孟大人此言不孝,简直大逆不道,还请圣上惩处孟大人!”
孟大人不甘示弱反驳:“我并无此意,倒是晏祁你是何意思,谁人不知那位晏姑娘,不就是你的亲妹子。”
“那是我妹妹怎么了?”晏祁特别骄傲自豪,挺直腰杆道:“我妹妹凭自己本事帮刑部破了不少案子,我这个兄长为她自豪!”
眼见底下众人各持己见,高座上的人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此案暂时继续由府衙查探,至于晏昭暂时不必协助。
瞥见孟大人那副小人嘴脸,不少人都想朝他骂上几句,若不是规矩体统束缚着他们,他们甚至都想朝他丢臭鸡蛋烂菜叶。
孟大人也没想到,圣上最近这般信任于他,他沾沾自喜甚至都有些得意忘形,欢喜之余就喜欢出去小酌两杯。
孟才也很高兴:“照爹所说,将那沈怀卿赶出京都岂不是指日可待?”
孟大人得意点头:“依为父看,此事可成,沈怀卿当初惩处你的仇,还有他断我们财路的仇,如今终于得报。”
两父子开怀大笑起来,孟才不忘扶着孟大人往孟府方向走去,最近街上只要有人认出他们,就会他们身上丢泥巴之类的东西。
唯恐再被人认出,孟才扶着孟大人往人烟稀少的小巷中走去。
孟才方才也喝了两杯,此刻也晕晕沉沉的,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他身后似乎有什么人跟着他。
他转过头去,巷子里又空荡荡并无人的身影。
他回过头来后,身后那脚步声又紧跟着出现。
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爹,好像有些不对劲。”
孟才拼命摇着他爹,终于将孟大人给摇醒。
“爹,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
“这光天化日,能有什么东西!”孟大人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头顶似有什么东西垂下来。
在孟才瞪得老大的双眼中满是恐惧,孟大人的视线缓缓抬起,这才发现从他头顶垂下来的正是女子那一头乌黑长发。
女子飘在孟大人头顶,惨白的双手朝孟大人伸去,关键是她并没有脸,连基本的五官都没有。
可她又似乎能发出声音。
整条巷子里,都是她的哭泣声。
“呜呜呜……呜呜呜……”
孟才实在受不了这样诡异的场面,他趁着女子注意力全在他爹身上时,起身拔腿就跑。
孟大人见状朝孟才伸出手:“孟才,快来扶爹一把!”
可前面的孟才不管孟大人如何求救呼喊,他连头都没回径直跑远,徒留孟大人在原地。
孟大人的腿已经被吓软,万幸头顶的东西并没有伤害他,只是孟大人狼狈爬走,她也紧跟着孟大人。
没人知道孟大人最后是如何脱身。
自那日后,孟大人就告了假整日待在自己府中,连同孟才也被关在府中。
不仅孟大人两父子见过此诡异之人,很快京都街上号称见过无脸女子的人越来越多。
“我昨日也见到那无脸女子了,但我和你们见到的似乎又不一样,她不仅哭,她还朝我喊冤来着。”
“她说,她夫君何将军死得冤。”
“何将军?那她不就是何夫人?”
“造孽啊,何将军夫妻惨死真相至今不明,真令人心寒。”
坪山关案原本就由沈怀卿探查,且沈怀卿在这快三年间从未放弃过此案,其中的情况和线索自是沈怀卿更加清楚。
圣上恢复了沈怀卿的官职,将何将军夫妻两人的案子都交给了他。
“坪山关案已经耽搁太久。”
“朕希望你此次能将真相查明,莫再让朕失望了!”
沈怀卿接下此案后,先是带着晏昭去了京都府衙,查看目击者的证词。
小秦大人负责协助沈怀卿,他将目前所查到的线索整理成册,一并呈给了沈怀卿。
“不怕沈大人笑话,我还去请教过秦大人。”
“这些目击者都说此案不是人为,可妖物之事实在无从查起,我也只能先从人查起。”
“我起初想着,何夫人遇害之事,是否是受到何将军牵连?”
“是秦大人点醒我,何夫人虽然已经嫁人,可她还是个独立自由之人,她并非定要围着夫君和府宅转,她也有自己的好友故人,这些人也都有嫌疑。”
“我查到,何将军从前在时,京都夫人们都还主动与何夫人交好,自何将军去后,那些夫人们就不爱和何夫人来往。”
“何夫人也不爱和她们打交道,兵部侍郎的夫人倒是还与何夫人能聊上几句话,但我已经查过,她与何夫人并无仇怨她也并无嫌疑。”
“至于何将军府……”
晏昭见小秦大人的话忽断在此处,似乎是在整理思绪,她便先主动接着道。
“何将军府内住着钟与青夫人何景初姑娘,还有几位下人。”
“我问过何姑娘,钟夫人遇害前晚还在何府,那晚钟夫人与何姑娘聊了几句后就回自己房间休息。”
钟与青性子脾气都好,待府中下人也好。
平常入夜后她都是让下人自去休息,并未让任何人留夜在她身边伺候。
所以,钟与青回房后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
“我找应徇子影勘察过钟夫人的房间,房内并无打斗挣扎痕迹,但是钟夫人房间的窗户坏掉了,且坏的很严重。”
晏昭同沈怀卿描述着。
“就像是,有重物飘在与窗户齐平的位置,然后一下冲出去,才能砸坏窗户并且留下那样的痕迹。”
小秦大人诧异望着晏昭:“晏姑娘,你是何时去的何府?”
晏昭示意着他安心:“我是在你们之后去的,你们当时在房中可有发现什么其他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