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心还在执拗。
江商禹索性从鼻孔中冷哼出声:“看来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哪来的什么护工?非要我把监控录像甩到你的脸上,你才能够甘心!”
“监控上清清楚楚地记录了,护工在十点过三分拿着热水壶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过病房……你和她前后脚到,而你刚走,母亲就出了事。”
“除了你之外,谁还有作案嫌疑?”
“江言心,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疯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更加畜生!”
江商禹原本是想,如果事情败露,陈霞接受不了他和江揽月之间的关系,他就把人送到国外疗养院安度晚年!
可江言心却直接杀人!
“我没有作案动机。”江言心喃喃摇头:“护工当时明明就在,一定是漏了什么。”
可不仅是江商禹兄妹。
刚刚警方过来调查取证的时候,祁屿澈顾及江言心的情绪不好,代替她去查看监控。
监控里的事实如江商禹所说,没有过剪裁合成的痕迹。
“作案工具呢?”江言心还不死心。
江商禹环胸冷眼看她:“那就得问你了,把弑杀亲妈的作案工具藏到了哪里!”
“江言心,事实就摆在面前,这次哪怕连祁总都没有办法护住你…
…一命偿一命,是你的宿命。”
江言心冷眼对上江商禹的凤眼。
甚至能从其中看到幸灾乐祸的神情。
“窗户呢?”江言心握着祁屿澈的手,甚至不稀得搭理那两个疯子!
她余光所至处,江揽月双拳微捏。
心虚了?
江言心没管她。
眼前的几个人中,她只相信祁屿澈。
而江商禹的讥嘲声还在耳畔响起:“你还不死心呢?妈的病房在十三楼,你以为是蜘蛛侠转世,飞檐走壁吗?”
江言心神情紧绷,依旧是紧紧盯着祁屿澈。
男人相信,江言心绝对不会做出弑母这种事!
哪怕陈霞伤她再深!
江言心的骨子里,也还是那个会不留余力将他从死境中拖出的善良姑娘。
“我一定会查到底。”
祁屿澈冷言保证。
而在江商禹身后,江揽月冷汗津津落下:“姐姐,你还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我发现,你最大的本事就是甩锅……矿山崩塌的罪名,你想要我和二哥帮你背,现在母亲的事,你也想要转移视线到别人的身上?”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江揽月声音中透着焦急,甚至自乱阵脚。
江言心只是深深凝视着她:“急了?”
“如果事情真的没
有任何悬念转机,那也只不过是替警方先走正常的调查流程,你们刚从警局被保释出来,应该比谁都明白这些流程呀……想要轻易给我扣上罪名,不可能。”
江商禹替江揽月挡住了她潋滟眸光,一声冷笑从他嘴里溢出,妖冶面容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揽月,你理她干什么?”
“有的人想要垂死挣扎,那就随她去吧。命案可不是那么好破的,这次,她就算不死也得死!”
警方来前,祁屿澈将江言心带回了车上。
停放陈霞尸体的太平间成为兄妹三人作秀的场所,他们应接不暇地表达着自己的丧母之情。
而江言心的眼神空洞。
祁屿澈给她递了瓶水:“言心,如果难过的话,你可以哭出来的。”
可江言心挤不出眼泪:“你会觉得,我是个很无情的人吗?”
“不会。”祁屿澈握住了她的手背,才发现她通身都是冰冷的:“比起他们只知道演戏作秀,我和你的看法一致,至少要先找出幕后真凶,才能够让亡者安息!”
江言心原本凉透了的心突然回暖。
至少,这个世上还是有人愿意无条件地对她交付信任!
她终于明白了祁屿澈之前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无论什么时候
,祁屿澈都能够是她无尽的底气。
“屿澈,那个护工一定有问题……如果我被警察带走,你一定要顺着这条线继续追查下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和我那位好妹妹之间或许还有些联系。”
“江揽月的身世,或许能够成为我们最好的突破口。”
江言心的声音泛冷,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能够爆发前所未有的冷静!
她从来都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既然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想要她能够背上罪名草草认罪,那她偏不!
无论是为了陈霞还是自己,江言心就算把天捅破,都要探听出一个真相!
祁屿澈手下办事效率很高。
甚至是抢在警方之前,叶柳就已经打来了电话:“祁总,窗台那边果然有点问题。”
“锁有松动,暂时无法判定是人为还是年老失修……而在楼下病房里,是位长期在医院疗养的老人,姓沈。”
沈玥玥的沈?
祁屿澈开得扩音器,江言心听到后,眼神之中立刻爆发出了一束光亮。
她的背脊都坐直了!
“而夫人提到的那位护工,我暂时没能掌握关于她私人身份的更多信息,只知道她曾经照顾过江二小姐,在医院里也算是常驻了,做事很到位,有钱人家
都爱请她来干活。”
“她姓陈。”
言简意赅地话语,在江言心脑海中炸开。
她突然想到了更多!
江揽月刚刚被接回到江家的时候,其实是不愿意叫陈霞母亲的,她总是一口一个陈阿姨的叫着。
而有一天的傍晚……
江言心亲眼看着江揽月走出江家别墅,扑到另一个女人的怀中,亲昵地叫着妈妈。
那个女人,和陈霞长得有七分相似!
当时江言心只以为是巧合,江揽月认错了人。
因为对方毫不犹豫地把江揽月推开了。
可现在想起来,却不一定是巧合。
陈霞疼爱并且坚信江揽月身份的原因,就是因为江揽月与年轻时候的她长得很像!
可江揽月明明不是江家血脉。
“我妈……陈女士在我小时候跟我提到过,她有一个妹妹,但我从小就没有看见过这位小姨。”
江言心头疼欲裂,却好像一切都有了串起来的理由。
她揉着太阳穴,不停地唤醒脑海回忆。
江言心在被送去国外的那段时间里,得过抑郁症。
经过药物干预治疗后,江言心得记忆里大不如前,想要想起回忆中的这些细节,她必须费更大力气:“你说有没有可能,江揽月不是我的亲妹妹,而是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