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心第一个答案,居然是她自己。
毕竟,江言心才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承载了陈霞所有恶意的人。
看出她眼底近乎玩味的自嘲,祁屿澈只来得及将人越环越紧:“现在科技发达,就连江商禹他们兄妹自认为做事隐蔽,警察照样也将他们的底细扒得干干净净。”
警方最新消息,江揽月不堪重负,吐露了一些消息。
问就是都和她无关。
这件事,江言心现在甚至没有心思细想!
她怔愣地望着眼前那张手术室紧闭大门,眼中风暴肆意凌虐:“总有些人,是可以不顾警方存在,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从而翻云覆雨。”
江言心冷冷笑了一声。
她守在手术室门前,一步未挪。
得知消息的江和辰如今也顾不上推脱了,脚步踉跄地跑过来,扒在手术室门上就是一声声哭喊:“妈!”
“您从小将我们兄妹养大,吃尽了苦头,自己却没有机会享到任何的福,如今儿子出息了,好不容易能给到你更好的生活,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呐?”
他的喃喃,赢来了许多赞叹声。
都在夸江和辰有孝心!
而在一旁,满脸都是冷漠的江言心,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被无尽唾弃的存在。
所有人都在骂江言心心狠。
江言心只
是冷笑:“人还没死,就这么急着哭丧?”
江和辰就是那种标准的人后敬孝。
如果陈霞今天真因意外去世,他一定会把葬礼办得风风光光,可明明当初口口声声地说着自己贵人事多的人,也是他!
怎么可能觉得不讽刺呢?
江和辰被她眼底嘲讽刺痛,双眼猩红着,甚至径直无视了祁屿澈的存在:“你这个畜生!”
“江言心,你一直怨怪母亲和我们偏心,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这冷血冷情的样子,比得上揽月一根毛吗?说不准母亲这回遇害,是你这个亲女儿下得手!”
“我们江家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将你这个孽畜教养长大,甚至在关键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要偏帮家里!”
母亲出事、弟妹入狱,这段时间来,江和辰都快要被外界舆论压力压得喘不上气来,几乎是迫切地想要将一切罪名全部都安在江言心的身上!
他的巴掌高高扬起,最终却没有成功落下。
祁屿澈将他手腕禁锢,身高相近的两个男人站在一起时,却能让人高下立判:“江总,说话做事需要讲证据。”
“你的意思是,言心来这一趟成了错?反而是你们将罪名安在她脑门上的借口?”祁屿澈唇角微翘。
强大冷冽的气场,将江和辰压得
几乎快喘不上气。
他的神志蓦然清醒,疼得脸色发白:“祁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以后……希望这种跌倒是非的话不要从江总口中说出,好歹也是公司总裁,总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祁屿澈冷笑着,威胁意思明确:“除非,你是想让江氏从此不复存在?”
江和辰闭麦了。
有祁屿澈在,他永远不可能动江言心!
“屿澈,放开他。”江言心声音清冷中睥睨不屑:“人家的亲儿子都从外地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那我们也就不要再在这碍眼了。”
这时,手术室门打开。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口罩下藏着深深地疲惫。
江言心转身的脚步微钝,不受控地将实现凝固在了对方的身上。
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最终答案。
医生叹出了口长气:“哪位是家属?很遗憾的通知你们,伤口创面太深……人,已经没了。”
晴天霹雳砸在了江言心头上。
她不可置信。
陈霞是做过许多错事,但不可否认的是,陈霞能够独自将他们兄妹四人抚养长大,是位奇女子。
她或许不是个很好的母亲,但毕竟,给了江言心生命。
眼泪几乎不受控地从江言心眼眶中冒出,她心头五味杂陈,喃喃着唇
角:“没了?是什么意思?”
“医生,里面的人是叫陈霞吗?她的身体一直很好的,怎么可能会突然……”话说到一半,江言心无法继续。
她双脚都在打软,如果不是祁屿澈在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恐怕江言心已经跌倒。
无论怎么深呼吸,都无法缓解情绪。
而江和辰则比想象中的冷静许多。
他火速联系殡仪馆,顺便还给警察局去了电话。
母亲去世,江商禹兄妹有理由被保释出来参加葬礼!
他们每个人都围在陈霞的尸体边,或真情或假意地哭着。
江揽月更是晕厥了好几次。
而江言心只是冷冷在旁看着,并没有上前打搅他们一家的“温馨时刻”。
江言心回过神,与身旁的男人低语:“我们走吧。”
她没耐心再看这出好戏。
比起一味哭泣,她更想知道……
是谁害得她从此以后都没有了母亲?
祁屿澈垂眸扫过江言心的苍白脸色,坚定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没走出几步,就有一道身影将他们的去路拦截。
江揽月弱柳扶风,但脸上却透着股坚定:“姐姐,我知道你从我回到家里后,就一直在心中怀揣着不满。
可你有什么仇怨,完全可以冲着我一个人来,你为什么要对母亲
下毒手?”
江揽月咬紧牙关,恨意凌然。
她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帽子扣到江言心头上!
江言心来不及否认,就听江揽月趁热打铁:“医生、护士甚至包括监控上面都显示,你是最后一个进到母亲房间里的人,你前脚刚出来,母亲后脚就出了事,你怎么能够弑母?!”
病房内没有监控,只有走廊上。
声嘶力竭的话语,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江言心钉在耻辱柱上!
这个罪名一旦落绝,江言心将会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不仅仅是道德谴责,法律也不可能绕过她!
江言心眼底精光一闪,她一把攥住江揽月的手:“你说什么?最后一个进病房里的人,是我?”
“那个护工呢?”
她和陈霞谈话的时候,护工一直都在身边守着,从来没有离开过。
江言心力气很大,捏得江揽月生疼。
江商禹立刻充当护花使者:“你说话就说话,还想动手?你是觉得杀了母亲一个人都不够,要让揽月再赔上一条命吗?!”
“江言心,你是真的越来越没有人性了!”
无尽斥责,都被祁屿澈用高大身影挡了回去。
凡是他眼神所落之处,没有人敢再说江言心一句不是。
“你别跟我说,监控没有探查到护工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