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闻琏二叔对大奶奶敬重有加,今日见了,果然不虚。】
秦氏在旁看了一会,这是她最大的感受。嫁进门一段时间,秦可卿算是对这两家人有了初步的认识。
东府西府,琏二为尊,这是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认可的事情。
当初被抢之事秦可卿没忘记,心里一直拿贾琏当作谦谦君子看待。自然不会多想他与尤氏之事。
尤氏主要是有点惭愧,这才特意请贾琏来说一说。要知道,边地的官儿想进京,尤其是武官,那可是难比登天。自己开口求情夫帮忙才办妥的事情,亲爹却不领情,还卖了个好价钱。这让尤氏内心不免生出浓浓的不满,也就是肚子里带着报答呢,不然都不好意思见贾琏了。
贾琏一番云淡风轻的话,尤氏只能连连道谢,即便是贾琏能办到,她也不会再开这个口。
秦氏此刻在一旁接了一句;“回头儿媳托人带点银两过去,也算是出一份力气,让老家人好安心养病。”
钱不钱的是小事,秦可卿这个态度就不错,从这点上来讲,贾母喜欢得意她倒是很正常。
红楼梦里有诸多矛盾之处,其中秦可卿身上就有好几处,面对贾珍的觊觎,秦可卿最应该找的是贾母,因为看上去只有贾母能压住贾珍。还有就是秦可卿是否知道自身身世真相的问题,也有矛盾之处。年轻的时候都是一扫而过,人到中年再看,疑问颇多。给人前后人设不同的感受。
PS:仔细想来,只能这么认为,这本书一直在改,没准曹雪芹也是借着别人的基础改出来的,还有观点认为不是曹雪芹的原着,只是因为曹雪芹作者是胡适考证的结果,所以他的徒子徒孙都人,因为人多势众,所以成为主流观点。作为吃瓜群众,看一乐得了。
贾琏起身告辞,尤氏要送被贾琏按住,还是银蝶打着灯笼送他。
至家中见桂香在书房里等着,想起尤氏,不禁暗暗感慨,这都是命啊。如此卖力气的桂香,迟迟没能怀上,如之奈何。
现代社会的年轻人都开始不结婚了,不生孩子了,这个时代的女人没个孩子,等同于没有未来。两个时代没法比,非要比就是关公战秦琼。
这一夜的贾琏格外的温柔,桂香颇为诧异之余也没来得及多想便被汹涌的波涛席卷。
早起的时候,桂香给贾琏更衣时回忆昨夜,忍不住说了一句:“爷变了,奴还是喜欢以前的爷。”贾琏哭笑不得,你还是更喜欢简单直接?
“想什么呢,只是听人说,昨夜那般女子更易受孕!”贾琏随口胡说,桂香听了喜不自胜,也不提什么以前现在了。
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平儿的耳朵里了,赶上她的日子,也要求与桂香一般的待遇。贾琏也只好放出温柔手段来满足她。
李亨那边动作很快,上奏承辉帝之后,确定了宗室联合互助公司的名称,并且搭建起了一个架构。
巧儿满月的前一天,李亨来到研发司,拿出五万两的央行票子,买下了治理及东北五省的代理权。至于此前一百个名额的事情,早就安排人跟着一起干活,算是给新公司培养人才,贾琏还得搭上月俸和奖金。
约好了今后公司来进货可以有三万两的赊账限额后,自觉里子面子都有的李亨满意而去。
承辉帝得知贾琏给宗人的新公司一干优惠政策后,很是满意的当着李亨夸贾琏,“那厮除了偶尔鲁莽了点,倒也是个知道为朕分忧的。”
至于说李亨与贾琏私下里有没有勾结的事情,承辉帝倒是没想过,两人的相处从以前看就没多少次是愉快的。甚至承辉帝觉得,李亨要不是皇子,多半给贾琏打好几回了。主要承辉帝还是有一个主观的认知,除了自个,没人能驾驭贾琏。
闺女的满月宴席,贾琏很是热闹的大肆操办了一回,荣宁街再次摆上了流水席。大张旗鼓的结果,自然是人人都知道,闺女是贾琏心头肉。
时间进入五月初一(时间都是农历天干地支那套我都没整明白不在书里用了),早晨起来锻炼时能感受到开始热了,半个时辰下来,汗水淋淋的结束。先洗澡更衣,出来吃早餐时逗弄一下闺女,贾琏觉得这样的日子真不错,就是有点消磨英雄志气了。
这人啊,真不能胡思乱想,刚到五城兵马司例行巡视,就让宫里的内侍堵住了。贾琏只好跟着进宫,看看皇帝又要搞啥事情。
到了乾清宫才知道不是皇帝要搞事,而是新任的户部尚书宁克,在适应了环境之后,开始搞事了。
“宁尚书用了密匣子上的奏本,朕昨夜为这个都没睡好,你看看说说自己的看法。”承辉帝有点无精打采的,也就是今日不用上朝,否则还朕未必能起的来。贾琏看看时间,上午都九点半了,可见劳模皇帝昨夜确实没休息好,起的很晚了。
“陛下,事情是做不完的,龙体为重啊!”贾琏没着急看密奏,而是先说点关心皇帝话。还是真心实意的,毕竟这是最大的靠山,不能出问题。
承辉帝感受到这厮的言语诚挚,心头微微暖意流淌,忍不住上翘的嘴角摆手道:“朕也只是偶尔熬夜,昨夜情况特殊。”
贾琏这才看密奏,看完之后才知道,为何承辉帝昨夜没睡好了。
密奏里头,宁克认为,东西二王,麾下兵马名为朝廷驻军,实为用朝廷的钱养私兵家丁。如今两位王爷和手下的兵马停调不听宣,朝廷每年给他们的拨款,是不是该停了。其中还特意强调了一句,李逆遁入大漠,陛下虽下旨勒令草原各部擒拿移交京师,草原各部却迟迟没有消息。如果放任不管,恐生出李逆勾连东西二王并草原各部,以至北地糜烂的局面。
宁克说的很含蓄,通俗的讲就是草原各羁縻部落与李逆早有勾结,如今没有造反不能只看表面。万一哪天真的出现了草原各部皆反的局面,东西二王遥相呼应,西北,东北,草原连起来,整个北方都没了。
所以呢,不能被动等待,要主动出击,先停了东平王和西宁王的军饷,看看他们的反应再说。如果不造反,那省一笔钱,如果真造反,那剩下的钱花在哪不好呢。左右他们都是要反的,不如停了拨款了,朝廷现在的财政看着还行,实际上很勉强的。
核心思想就一定,主动出击,手段是停止拨款。这两家加起来,每年的拨款过百万两,没有这笔钱,这两家地处贫瘠和苦寒之地坚持不了多久。
贾琏看完后,对上承辉帝殷切的眼神,大概知道他心里所想了。于是便先问一句:“微臣斗胆请问陛下,彻夜难眠,所虑为何?”
承辉帝倒是没藏着,直接回答:“朕所虑者,此奏看似周详,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哪出问题了。”
善于纳谏这点,算是承辉帝的优点了,好面子不能算缺点,只能说人之常情。
所以呢,承辉帝私下里把贾琏叫来的原因清楚明了。
贾琏沉思了一番,组织语言,既要把问题说明白,又要让皇帝的面子不丢地上。
“陛下思虑周详,远非微臣能及。微臣也是听了陛下的意思,才陡然明白问题出在何处。宁尚书的折子问题不大,若是晚一年半载的再上来,便毫无问题了。微臣以为,陛下先入为主,身在局中,不免受到了折子的影响。”
承辉帝非常的聪明,立刻反应过来问题出在哪了,出在宁克对于当下朝廷格局的具体情况并没有摸透,而是就整个事情本身进行的谋划。忽略了整个事情之外的其他,比如,目前的朝廷格局还不稳定,需要时间来慢慢安定人心,又比如,京营主力还在山东,需要等山东地方驻军慢慢的恢复建制和战斗力之后,接手长期围困教逆的任务,才能逐步返回京师。还有,山东及运河沿岸的恢复工作,李逆案带来的各种影响还没尘埃落定。
总而言之,想法是好的,手段也是能及格的,推出的时间上却大有问题。一个字:急!
关键这个急,对上了承辉帝心里的急,什么急?急于求成呗。这份奏折本身是很对承辉帝胃口的,只是忽略了时间的问题。
昨天收到奏折的承辉帝其实是很动心的,但因为他了解全局的实际情况,所以才会生出不安的感觉,想了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如今贾琏一番话拨开迷雾后,与承辉帝心中的不安之感应合了,顿时心头豁然开朗。
心头郁结散去,承辉帝的瞌睡犯了,连续打了两个哈欠后,摆摆手:“爱卿先回去,朕补个觉。”
说着承辉帝径直走了,给贾琏丢在现场,弄的贾琏哭笑不得,裘世安还得陪着笑送贾琏出去。
承辉帝直奔皇后处,倒下就睡,搞的周皇后一头的雾水。这一觉睡的极为舒服,醒来时已经是午后一点多。
醒来后周皇后伺候皇帝梳洗一番,承辉帝中才对周皇后说起白天补觉的原因,顺便让皇后弄点吃的,真饿了。
面对周皇后,有些不好意思说的话,承辉帝也能说的出口:“朕还是急了,须知世上之事,哪有一蹴而就的。昔日在王府的时候,想上一份折子,都要思虑再三,瞻前顾后。生怕有照顾不到的地方。登基几年,朕执政虽有所得,却比以前急躁了。”
“太祖爷打下的锦绣江山交到皇上的手里,不在位置上的人,自然无法体会。皇上偶有瑕疵,不是还有臣子们拾遗补缺么?我看啊,那贾琏就做的不错。宫里都换上了透明玻璃,待屋里眼睛少受累。这么好的买卖,也没见他往自己怀里扒拉,能有这样的臣子,也是陛下圣明所致。”
周皇后很少点评臣子,贾琏的情况比较特殊,她的点评在承辉帝看来,突出一个中肯。当然了,如果不是自己主动提起,周皇后也不会提起。
承辉帝颇为认可的点点头:“贾琏有乃祖之风!”这里指的是急流勇退的贾代善,而不是贾家初代目。
周皇后没有接话,因为太敏感了。承辉帝倒是愿意继续说:“相比之下,王子腾倒是颇具野心,朕知道他不甘心。王家同为开国功臣,官做的不小,爵位上却远远不如贾家史家。要怪啊,就怪先祖没留下爵位,后人再怎么扑腾,父皇那会迟迟不肯松口。到王子腾这里,听了贾琏的权选择外放,一方面保全了自身,一方面省了朕的很多麻烦。另一方面,没了王子腾在京城,逆贼缺乏安全感才会迫不及待。”
这个时候承辉帝头脑清晰,分析的条理明白。感觉不错的承辉帝又补一句:“当初调贾琏去张家口,他二话不说就去了,家都没顾得上回。可见是知朕的,不如此,如何令勋贵们侧目,不敢造次?贾琏在当时未必是最强大的,却是最有战力的勋贵。”
承辉帝需要一个人来倾述自己的得意之作,周皇后就安心做一个听众,也不做任何点评。
等承辉帝说完了,肚子也吃饱了,起身擦擦嘴:“朕去了。”
晚一点,周皇后才知道,承辉帝给元春所生的公主赐号:和宁。
下午听了一耳朵的周皇后,当然知道这个赐号背后的涵义。她可是很清楚,自打贾琏走上仕途,为承辉帝做了多少事情。
回到贾琏这边,倒也没有太多计较,照旧是一天两个衙门走一趟,午饭后在研发司睡一觉,醒来直接下班了。
如此光明正大的迟到早退,居然没有御史弹劾他,也算是个例外了。估计是御史们也知道,弹劾不会有结果。
回到家中,王熙凤便拿出一封信:“大伯来信了,信使直接送来的。”
注意到信封上的火漆和印痕,贾琏知道这是一封密信。王子腾怎么想起来给自己写密信了,真是奇哉怪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