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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处事公道,李亨得到了一批中层宗人的靠拢和支持。进而李亨提出,成立一个专门管理宗室贸易的买卖,名字待定。

    这样做的好处,可以完全绕开宗人府那帮虫豸,有效预防这帮人借着职权之便上下其手。

    要说心里服气,宗老们肯定是不服的,但这个事情比较特殊,皇帝关注,皇子负责,直接从中层宗人间招募人手,他们想使坏也很难有余地。

    折腾了两天,班底的初步框架确定后,李亨找到研发司,打着谈公事的幌子,请教该给新的买卖起个啥名字。

    “银行那边一切好办,约好了时间去银行直接签约付钱。目前熟手有限,先拿下直隶、辽东五个省的买卖,新买卖叫个啥,一直没确定。多数意见叫宗室商行,但是怕被人误会为与民争利。”

    上班时间,贾琏这里也只有茶水,给李亨倒一杯后笑道:“叫宗室联合互助公司吧,代理权好办,随时可以办。”

    “公司?这个名字好,每家每户都是股东,就这个名字吧。对了,今后如何管理,如何经营,这些章程你帮忙想点法子。我担心,宗人府那些人不甘心,将来还会在其中做手脚。现在有共同的利益把中底层宗人团结起来,同样会因为利益问题,宗人们会联合起来反对现行政策。这是人性!”

    贾琏是万万没想到,李亨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惊讶的表情让李亨多少有点得意了。

    “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是公司,那负责人就是经理,谁想当这个经理你不要决定,让大家推举,每人一票制度,一个任期五年,满五年后重新选举。另外,宗人府不能完全绕开,把监督审计的权力给宗人府,每年审计一次公司的账目,并且还要交一成利润给宗人府做管理费。再专设一个监督部门,让普通宗室有个匿名告状的地方。这个部门,有上奏天听的权力。”

    具体的细节贾琏就不去完善了,给个框架就行,古人智商足够,现代的各种制衡措施,都是从古代沿袭下来的。如何在效率与制衡之间找到平衡,古人玩了一千多年了。熟悉宋朝历史的都知道,所谓的三权分立,在宋朝那套近乎变态的制度面前,就是个底底。

    近代中国的落后导致全面否定的思潮,这很正常。女朋友没到手之前,都是最漂亮的。

    帮李亨解决了一点事情后,贾琏进入了短暂的无事可做的阶段。不是没事情做,想做事能累死你,无非是不想做。

    实际上就算贾琏想做事,除了五城兵马司和研发司两个衙门外,别的地方都不欢迎他,包括林如海的督察院。

    这还真不是什么灾星的名头在作怪,实在是年龄太吃亏了。就贾琏的品级,那些比他大十几岁甚至更多的官员,也不愿意他指手画脚。

    这也挺好的,反正贾琏也不着急,事情不是一天能做成的,该休息还是要好好休息的。

    午饭后贾琏就翘班了,带着随从去了林家。

    有日子不见的黛玉,头一个出来迎接。贾琏奉上一些补品,随口闲聊:“姑母身体如何,家里可找好了产婆。”

    能不能生一个儿子,对于整个林家都是大事。即便是黛玉,也很期待多个弟弟。毕竟娘家有没有人,对于古人而言很重要。

    “母亲身体很好,最近还在张罗着给父亲纳妾。”黛玉随口一答,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表哥居然没问身体如何。

    好在贾琏及时的找补:“对了,你身体如何?每日可曾坚持运动?”

    黛玉顿时高兴了,走前面时步伐带着点雀跃:“妹妹身体可好呢!”说完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收住了脚步,回到大家闺秀状态。

    贾琏在心里忍不住吐槽礼教吃人,黛玉才多大啊?虚岁才十一,正是爱玩的年龄。

    “前些日子,外祖母又来人请妹妹去贾府做客,母亲替我回掉了。”黛玉的话里有话,贾琏听的明白,忍不住问一句:“回了也好。”

    这时候贾敏被丫鬟扶着出来了,开口吐槽:“母亲的心思我最明白了,我看宝玉是个不争气,可不敢让玉儿过去,让人说闲话。”

    这话贾琏赶紧接过来:“说闲话?我看谁敢说表妹的闲话,我坑了他一家老小。”

    还真不是贾琏对黛玉有想法才如此激动,实在是辛辛苦苦救回来的林家人,便宜了宝玉算什么事情?

    打心底里,贾琏是看不上宝玉的。

    说起来,如今东府大不如前了,贾珍也没缠着秦可卿,宝玉午睡秦氏闺房的破事,也不会发生了,估计袭人上床也要延后了。

    我这都改变了多少事情啊?我自豪!至于秦可卿和贾蓉没孩子这个事情,贾琏倒是很好奇的,是贾蓉太早碰女人的缘故么?

    也许吧,不过这跟贾琏关系不大了。秦可卿确实是个美人儿,但对于贾琏而言,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

    扶着贾敏入内落座后,贾琏坐在对面告状:“这些日子,侄儿去督察院,姑父很不待见,侄儿吓的都不敢去了。”

    贾敏没有附和的意思,而是警告贾琏;“少在我这告刁状!”

    贾琏连连叫屈,引得母女二人发笑,开开心心的在这里休息半天,贾琏没吃晚饭就回去了。

    不料刚进家门,见到尤氏身边的银蝶站里头,一番招呼后,平儿跟着进去,伺候贾琏更衣时低声道:“说是尤大奶奶家里来了信,珍大爷不管事,尤大奶奶让银蝶过来请二爷去帮忙处置。”

    “嗯!”贾琏点头表示知道了,更衣之后出来对银蝶道:“事情着急么?不着急你先回去,晚一点我过去!”

    银蝶道;“不着急的,看二爷时间。奴婢告辞!”

    待银蝶去了,王熙凤见贾琏又把巧儿抱手里,这才忍着笑道:“爷自号女儿奴的事情,东西两府都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正所谓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女儿奴。让他们笑话去吧!”贾琏并不在意,依旧抱着女儿做鬼脸。

    还没满月的小人儿,已经会笑了,冲着战战兢兢的老父亲一个笑脸,差点给贾琏融化了。

    王熙凤见他手抖,赶紧让奶娘接过去,对贾琏说话:“老太太惦记亲上加亲,爷知道吧?”

    贾琏点点头:“听姑姑说了,就宝玉那个不成器的样子,想什么美事呢?姑父仕途正好,迟早入阁。二叔如今还是个五品,怎么都谈不上门当户对,即便是姑姑答应,姑父也不能同意。”这就是在打预防针了,贾家的门第是不低,非要较劲,跟二房没关系,门第这一块是大房的业务范围。

    贾母肯定是偏心宝玉的,但也不看看现在的形势。贾家这些年,在承辉帝那边其实一直是减分的,也就是贾琏撑得住,不然情况更糟。

    如今宝玉看似成了国舅,但这个身份对于林家而言,几乎没有任何价值。外戚的身份,对于仕途而言,在大周一直都是扯后腿的。

    没见周皇后是如何约束周家几个男丁的么?明明是书香门第,却一个比一个不接地气。眼界还高,好好的六品翰林当着不乐意,吵吵着要外放或者谋一个实缺。也就是周皇后一直压着不答应,不然承辉帝早给他丢外面去露怯了。

    具体到宝玉,那就更加不堪了。比黛玉还大一些呢,族学那边还隔三岔五的旷课。

    “二叔倒是要给宝玉寻个西席,老太太总替过世的珠大哥,担心孩子读书太苦把身子骨熬坏了,指望将来走蒙荫的官儿呢。为这事情,珠大嫂私下里哭了好几回。我听说,珠大嫂已经在教兰儿识字了。说起来,二房那边也就是珠大嫂有点志气,赵姨娘生的贾环,也能不是个好学的。”

    贾琏听着都想笑,忍不住道:“贾环才多大,你现在就给人下结论,不好。”

    王熙凤看不上赵姨娘这个事情呢,那是一点都不带掩饰的:“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死活要自己带孩子,我看那贾环要毁手里!”

    不能不说王熙凤有一定的先见之明,尽管这是偏见。

    没事在家逗女儿,顺天陪着王熙凤一起吐槽,这种生活气氛贾琏挺喜欢的。现代社会忙忙碌碌,夫妻即便在一起,没说上两句不是吵架,就是没有继续聊天的兴趣。这个时代没那么多娱乐和信息渠道,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能够做到更深入。孰优孰劣,看个人体会吧。

    只能说,每个历史阶段的婚姻的底层逻辑不一样。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人不论性别,只要被资本看上了,都会不自觉的被物化。

    舔狗经济崩溃了不要紧,不是还有男性觉醒经济补上来么?总而言之,不论个体是否愿意,在时代洪流面前,都会自觉或不自觉的卷进去。

    晚饭之后,贾琏一个人打着灯笼往东府去,也没让人陪着。

    东府的近况,贾琏还是知道一些的。贾蓉基本控制了他老子的货源,在父子对抗中占据了上风。受到多次教训的贾珍,如今更关心的是烟。尽管依旧色心难改,但已经不敢机遇秦氏。最近更多的是拢了几个清秀族人少年在跟前。

    尤氏身体不方便,已经不住主屋,搬到西北角的一处僻静院子,靠着围墙开的角门也就是百步路。

    刚穿过圆门,银蝶打着灯笼在等着呢。见了贾琏,这妮子眼波流转道:“爷有日子没来看大奶奶了。”

    贾琏咳嗽两声掩饰尴尬道:“男人在外面很辛苦的,你不懂。爷但凡要在外面混不开,这东府的门都不怎么敢进来。”

    为了安心养胎,尤氏身边只带了两个粗使婆子,两个小丫鬟,还有就是银蝶了。

    这些个都是尤氏的绝对信任的人,嘴都挺牢靠的。现在尤氏看着不管家,但秦氏很懂规矩,每日都会抽空来汇报大小事情。

    加之东府这边素来有个印象,昔日琏二爷年幼时,大奶奶没少照顾,留下了不小的情分,琏二爷很是敬重大奶奶的印象深刻。

    尤氏在东府的地位,实际上有增无减。秦氏管家的手段颇为了得,上上下下都还算服气,如今东府的风气要好很多,除了贾珍依旧。

    贾琏也没想到,秦氏居然在尤氏跟前陪着说话,见贾琏来了,秦氏赶紧起身见礼:“见过二叔。”

    贾琏微微侧身抱手:“不必多礼!”接着冲尤氏笑道:“珍大嫂相招,不知有何差遣?”

    尤氏听了很高兴的笑了起来,秦氏站一旁,好奇的看着两人的交流。

    “你一个四品大员,妾不过区区无知蠢妇,哪里当得起差遣之说。”尤氏说着起身,秦氏赶紧去扶着。

    招呼贾琏落座后,尤其取来一封信递给他:“父亲回信了,身体不好,不便远行,怕死在路上呢。依我看啊,都是那后娘的意思,她在西北做官太太,可以作威作福,来京师即便升七品,也不过是个芝麻大小的官儿。”

    从这话里可以看的出来,尤氏是希望娘家能起来的,一个女人嫁人后,娘家没人是真的很受欺负。尤氏如今的地位,完全是靠自己“争取”的。

    尤氏和秦氏站在一起的时候,比较一下不难看出,尽管颜值有优势,但不过十六岁的尤氏,怎么看都青涩未去,风情是远远比不了尤氏。

    只能说,古人审美上更看脸吧,身材方面穿衣决定了很难看出太多端倪。

    贾琏只是一眼后,专心读信。信上的字笔力虚浮,可见写信的人手上力气不足。

    信的内容,大概就是尤氏的父亲接到了兵部的调令后,因为身体不适,活动了一番后,把凋零与本地一个七品官互换位置,具体如何运作的没说,反正人家肯定是有路子的,对方还给了尤父一笔钱作为补偿。再三感谢贾家的帮助后,表示身体养好了,一定找机会进京谢过。

    调动尤氏的父亲进京的事情是贾琏办的,内情当然知道的很清楚。当时也没花太大的力气,就是找京营那边出个文到兵部,也没人给他使绊子,事情就办下来了。如今看来,尤氏的父亲真的有病啊。贾琏看出来也不能说啊,只好安抚尤氏的情绪。

    “有我在朝中,以后伯父想进京也不是什么难事,回信告知,安心养病,以后随时可以办进京,这点能耐我是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