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华带晋王一行前往的正是那一处她们来时的密道。
她能够准确地找到这一处密道,还要多亏了朱迟墨来时的指点。
若不是发生了这些事,今日她们姐妹恐怕已经护送着哝哝姑娘踏上了这条路。
再次踏上这条密道,兰华挺感慨的,晋王挺惊讶的:
“原来竟是有密道!”
他先前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慧妃与肃王究竟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在鸣金山主峰上,任他放出线人无数、翻遍了整座京都城及四下郊野都遍寻无果。
如今见了这密道,晋王才恍然大悟。
几个侍卫入内查探了一番,同样是没有发现人踪。
不过他们也并非徒劳无功,在一块巨石脚下,他们发现了些金光点点,兴奋不已,以为发现了高祖宝藏所在。
禀报时,几个人兴奋得口齿都在打架:
“晋王殿下,我们找到高祖的宝藏了!”
从朱迟墨身上,他们已经窥见了高祖秘籍,于是更加笃定那传闻中的高祖宝藏也很可能是真实的存在。
晋王闻言浑身一震,兰华在一旁纳闷:
“这就是条下山的路啊,从没听过有什么宝藏啊!”
兰华说这话时,亦不慎笃定,晋王一个凌厉的眼神递过来,她便立时改了口:
“不过婢子上山时,眼睛是被黑布蒙着的,兴许是没看清。”
她这般解释过,四下搜寻无果的晋王一行更加肯定了那高祖宝藏定是藏在那隐秘的密道中。
那密道本就被山林包裹着,从外面看,根本看不清其占地几何。
既有密道,又何妨还有密室?
晋王命侍卫头前带路,亲自屈尊进了那密道。
他倒要亲眼看看,那密道里是否真的藏着黄金万两。
待那几名先行的侍卫把那巨石下藏着的点点金光指给晋王看,他凝视着周边石块看了许久,突然反应过来:
“不好,快撤!”
他自己忙不迭往后撤去,可密道便只有那么大,晋王着急往后退时不知道踩中了哪个护卫的脚,左绊右磕又耽误了不少功夫。
在这稍许功夫中,晋王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头又痛了起来。
那些头痛欲裂、神志不清致自相残杀的情景一下子又回到了晋王的脑海里。
晋王第一次上鸣金山主峰时,被困石阵,人马折损无数,历历惨状记忆犹新,故而此番追随他上山的亲信中,只有零星几个,是前一次便来过的。
纵使万两黄金的诱惑,再来的人也十分有限。
这会头刚开始痛,他们便也都反应过来了:
“不好,是乱石阵。”
有脑袋活络的,当即挑明:
“上一次我们好像也是见那些石头上似乎有金光闪闪,才在那石阵内流连摸索了许久,却不曾想那些石头竟像是有鬼附体,能在须臾间乱人心智......”
一回生,二回熟,晋王一行这回算是有经验了:
“快跑,离这些石头远一些。”
“这定然又是慧妃那个毒妇设下的陷阱。”
“抓住那个兰华,别让她跑了,她定然是慧妃派的人,先前编的那套说辞就是故意要将我们引到此处。”
一阵兵慌,区区两块乱石,便将晋王大队人马惊吓至此。
更有人在溃逃时,不慎将身上的火石引爆,在狭小的空间里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不待活着能动的人全都逃出密道,晋王立马下令:
“快,快把那口子封上。”
晋王数千之众,折于朱迟墨,损于密道,剩下不过千余。
更为可怕的是,山风呼啸中,晋王想明白了一件事:
有那怪石在,若是肃王有心置他们于死地,这鸣金山头可以处处是他们的埋骨地。
“这不可能。”
兰华姑娘被晋王手下掣肘,动弹不得,连带着她的姘夫也被五花大绑着,扔在了密道口一处。
逃出密道的晋王喘平了一口气,便要拿此二人泄愤:
“砍下这二人头颅,找个至高处挂了,权当本王来过了。”
晋王命令刚下,军师也有了谏言: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速速返回鸣金寺吧,待与大队人马会合,殿下可再图长计。”
他们此次上鸣金山主峰,山路险阻,大队通行有碍时速,在带了几大筐火石球和几千兵士后,晋王命几万兵士留守在鸣金寺,以待命令。
军师又道:
“想来鸣金山主峰上这些古怪,那鸣金寺住持定然知晓。他若不说,咱们将他这鸣金山上的庙与和尚一锅端了,又有何难!”
主意一定,晋王一行逃也似的下山,同时晋王下了命令:
“令大队接应,将鸣金寺住持绑来见本王。”
信号放出了许久,对面的鸣金寺却毫无动静,狼烟未起,暮鼓不奏,原本商议好的接应信号,都化为了云雾和鸟鸣。
一而再,再而三,令晋王胆寒:
“鸣金寺那边莫不是出事了?”
军师虽难以相信,但也已经开始害怕:
“咱们所有的兵马,都已经倾巢而出了呀,这要是万一......”
诸王争斗,兵马为重。
这万一军师未敢言明,但晋王的脸色已是铁青一片。
墓道中,慧妃沈晚棠打了好几个哈欠。
招人惦记,被人扣上了“毒妇”、“贱人”的罪名无数,慧妃沈晚棠早已习惯,这还只是背后骂的,纵使是当着她面指摘的,她沈晚棠也没带怕的。
不过,这一回,沈晚棠是给人背锅的。
凌照水的手触碰到兰叶姑娘的手背,触感与先前多有不同,兰叶立马便反应过来:
“你受伤了?”
凌照水闻言一愣,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兰叶一把夺过去。
细细抚触下,兰叶果然发现那上面有个硕大的口子,兰叶急道:
“怎么回事?到时候主子怪罪,好像我没有照顾好你似的。”
从兰叶姑娘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中不难发现,肃王对哝哝姑娘的关心,诚然已经给看顾者造车成了不小的压力。
顶着重压,兰叶在凌照水身上到处摸索检查:
“还伤哪了?到底是怎么搞的?”
凌照水一面躲着兰华毫不顾忌的手,一面灿灿推辞:
“没什么,没什么,擦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