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扑过来的,急得不行,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只顾自己纾解。”
“才刚歇下,便又要了。水房里日夜烧水,仍是供不应求。”
“他......只想着那档子事,根本不管人是方的,扁的,还是圆的,也根本不管人死活,喊疼喊停一点也不管用。”
“你若是想自己宽松些,需得用些活络手段。”
......
带着这些口授与心得,凌照水进那密室前,豪饮了两坛子酒。
酒壮怂人胆,密室铜墙之内,坦诚相见之时,凌姑娘想着要将从勾栏里彻夜旁观学到的那点把戏和技能,不管不顾全都运用到了肃王武瑛玖的身上。
她将外衣除尽,只余了一件银红绣花肚兜和一件宽薄见肉的纱衣,在那暗无天日的密室里摸索了半天,才寻到通往内室的路。
室内有物,凌姑娘被绊了两下,正倚靠到桌角,兀自揉搓着撞红的膝盖,突然听见高处传来一阵浓重的喘息声。
少女吓了一跳,本能地环抱自己,却在须臾之间被男人抱上了桌案。
她被圈在男人的两臂之间,半边香臀挨着桌沿,吃力地对抗着男人近在咫尺的喘息声。
那喘息声愈发浓重,渐渐不受控制,偏那男人胸膛肌理隔着外衫一阵剧烈起伏后,厌恶至极地吐露出一句:
“怎么是个酒鬼?”
彼时,肃王武瑛玖是个药罐子,自然忌酒忌辛,乍闻凌照水身上这股浓郁的酒味,直觉便是厌恶。
他微微远离了些,却被怀中人仓促地勾住了脖颈,浓郁的酒气与糜乱的呼吸在咫尺间猝不及防地来回碰撞,横生出一股子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的暧昧。
凌照水那时神志尚且清明,满脑子想的是,长痛不如短痛,速战才能速决,她把自己迎前一送,强行送到了男人洛铁般的怀中,牙关啃磕着唇舌,咬牙切齿道:
“酒鬼配色魔,不是天经地义吗?”
肃王之病,说来也简单。邪气入了阳脉,致经脉不畅,表现在儿时,是久病成灾,及至弱冠,阳气茂盛,便成了欲壑难填。
若无纾解,便会盛极而亡。
可纾解综归都是暂时的,不能治本,是以天下名医断言,
肃王武瑛玖,活不过弱冠。
慧妃本不信,却几度被儿子汹涌的病症击溃,也因此听信了一位术士之言:
极阴之躯,处子之血,月圆相合,能解至阳之症。
那术士为了使慧妃相信,列出了许多条目,几乎便将慧妃的目光框定在了凌照水身上。
梅仙之女,降生于寒梅时节,生来体弱不经风。是以闺阁藏娇极少出世,是以烈酒常伴驱寒疾。
此事旁人不闻,慧妃却心知肚明。
若这世间真有什么术士所言的“极阴之处子”存在,那一定是凌照水无疑。
即便是有了这份猜测,云定论韶宫中当慧妃与凌姑娘核对过各种条目和八字,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感叹:
造化果真弄人。
何止是造化弄人,凌照水其人,也足以叫慧妃在往后岁月里千百次反省自己当初做出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饮鸩止渴,与毒发身亡,究竟哪一害较轻?
很显然,肃王武瑛玖的选择是,饮鸩止渴。
酒气飘扬在空中,柔弱无骨的少女到了怀里,肃王武瑛玖呼吸急促、难以自持;
今夜的病症似乎比往日来得更为汹涌,分不清是月将圆还是女人香的缘故。
肃王武瑛玖只觉头疼,只觉得口干,身体里四处着火、汇于一处,如同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他冲破了自己一根筋脉,意志才勉强与身体的本能对抗。
可那终究是暂时的,怀里的女人越往里探寻一寸,肃王的意志便丧失一分。
肃王俊眸晦涩,凝眉深吸,竟在酒鬼身上浓郁的酒气里闻见了一缕清雅的香气。
这个时节,应有梅香。
只是被关在铜墙铁壁的房间里多日,几度在生死间徘徊,为了求生做下许多身不由己之事,衣衫难整、不人不鬼的少年已经许久不曾附庸过这等风雅了。
他贪婪地吸吮着,深恐那股梅香消散了。
幸运的是,随着怀中女人的起伏,那股香气似乎愈发浓烈了。
几乎可以与酒气对抗。
“你,身带异香?”
肃王武瑛玖在灼热和克制中分出一缕心神,放在了女人身上。
却发现怀中的女人已经完完全全攀附在了自己的身上,
似一摊扶不起的烂泥。
她的双手交织在自己的颈项后,头也半靠在自己的一侧肩头,身子更是不自持地匍匐在自己的胸膛上,并且还在下意识地努力朝上拱。
山峦因此受阻,平地因此起高楼。
肃王武瑛玖不曾在旁的女人身上,感受过这般寸步难移的热情。
他往后撤了一步,她便索性将两条腿也搭在了他的腰侧,两条垂落的小腿晃晃悠悠,一下又一下敲打着他坚硬如铁的身躯。
肃王等待克制许久,她不曾用言语回应他,却在肢体上用尽了缠绕的手段。
如同,一根寄生的藤蔓。
肃王武瑛玖在疼痛欲裂之际,想起了这个女人的来历:
母妃说,她是出身妓坊。
母妃说,她是她千辛万苦为自己寻来的良药。
母妃说,她是这纷繁尘世上,同自己最为契合的人。
肃王武瑛玖下意识想去看一眼女人的脸,一偏头,便感觉到女人的头颅不受控地从自己肩头滑落了下去。
她在酣醉中觉知了黑暗中的危险,手脚并用,匍匐向上,将肃王武瑛玖抱得更紧了,口中喃喃,竟是:
“酒色,性也。”
肃王在那一刻恍然:
酒鬼陪色魔,果然是天经地义。
他费了些劲才将酣醉的女人从自己身上解下,翻转至桌案上,便再难自抑了。
一番动作,汹涌如潮,既不怜香,也不节制。
但因为身下女人的酣醉,让所行之事变得不那么难以启齿了。
那一夜,肃王武瑛玖感受到的畅快,由内而外。
他甚至有余力在事后收拾残局、将女人抱上床榻,让酒鬼一觉酣睡至天明。
凌照水回想她与肃王武瑛玖的初夜,是在暗室里诸多女人的盘问下:
“怎么样,那人很生猛吧?”
“说说嘛,我们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一下下,奴家觉得天打雷劈也不过如此了。”
“你羞什么,长年累月,终归是要习惯的啊......”
诚然,凌照水也想和诸多姐妹分享一下侍寝的心得,不过除了一夜好梦之外,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自己挂在了那人身上,然后便人事不省了。
醒来的时候,腰很痛,腿很酸,却有一种奇怪的直觉:
这一夜,酣醉如泥的她被人照料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