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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九栓先动的,一拳头出去被拦回去半胳膊,又附送两拳头,王九栓被捶倒在地,恶狠狠的神情更加醒目。

    李桃花被眼前忽然转变的局势吓到,忙出来拦架。

    在她想法子的时候,王九栓早就从地上起来又扑上去。

    她本想插到两人中间止战,可看着两人互不留情的拳头,估摸一拳头能将她脑袋砸开,她是不敢插进去了。

    只能在边上拉架。

    对比一下两人的体形,李桃花果断对王九栓下手。

    他轻点,看着劲儿头也比不上江全,好拉!

    却不想,她这一拉,搅得两人更恼火了。

    王九栓感觉到胳膊上后扯的力气,无心关注自己似要被扯裂的胳膊,一心气愤李桃花的偏帮。

    江全则看着李桃花碰触别人的手,眼热头痛,身体像崩裂一般,挥出去的拳头拳拳带煞。

    王九栓又遭了几拳重击,越发不服气,控诉道:“你他娘的不地道!别以为小时候打赢老子,现在还能那么轻易打得过我!有本事叫李桃花别插手,我们再打一次!”

    李桃花一听,这还了得!竟然约架!

    还有,什么叫小时候打赢了他,她怎么不知道他们还打过架呢。

    江全的脑袋又开始泛疼,他止不住地狂躁,根本听不进去王九栓说什么,只有手还不放弃地挥出去。

    李桃花正对着江全,看着他赤红的眼睛,心脏一紧,再也不管王九栓,反去抓江全的手。

    “江全江全!停下停下!你看看!是我!我们不打了不打了!”

    江全看着眼前人紧张的脸庞,头痛竟是渐渐平复,没了刚刚要疯掉的感觉。,人也清明不少。

    “桃花?”

    “嗯!是我!好些了吗?”李桃花看着江全渐渐松散的眉心,赶紧乘胜追击。

    王九栓好容易逃过了江全的硬拳头就看见眼前两人情意绵绵的模样,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痛。

    他想起小时候每回找李桃花,她都在去找江全的路上,每回江全都不理她,可她明明话不多,可偏偏就能和江全唠叨许久,而他只能在旁边看着。

    长大了,李桃花不去找江全了,可他也长大了,不能和女子同处了。

    现在,他又大了,他能娶妻了,可他找来时,江全又先一步抢了李桃花身边的位置。

    他心很慌,总觉得要是这次输了,他真的一辈子都不能拥有李桃花了。

    想起陈福珠告诉他的最近村里的流言,他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不管现在身处何境,道:“李桃花,村里人都在传你和他之间有私情,女子清誉最是重要,若你与他在一起,定遭人闲话,但你嫁我!我爹是村里最有名望的,他们不敢说你什么,我会带你好!李桃花,你可嫁我的!”

    李桃花听着这话表示难以置信,几年不见,一见面就先当着她面干了一架,还没干赢,结果还说要娶她?

    他脑子还好吧?

    江全脑子刚清明就听到这话,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泛痛,对王九栓的怒气又升起来,刚歇下来的拳头又有了挥出去的冲动。

    李桃花察觉手上的臂膀坚硬起来,赶忙拉紧江全,侧步将人拦在身后,直面王九栓。

    “你既然亲眼看到了,又怎能不知,村里传的到底是不是只是流言!王九栓,你我也算作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无论有没有江全,我都不会选你。”

    王九栓听到这话却是满脸讥讽,“你别给我整什么高帽,我不懂!为什么不嫁我?”

    李桃花知道王九栓这是又开始赖皮了,她可不惯着他!

    “因为你爱胡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小时候桃源村和外面几个村子的群架都是你起头的!你起头不说还打不过人家!太丢脸了!你还很幼稚!明明比我大两岁,可遇事就会动拳头,和我吵架骂不过我,你还哭!”

    江全听着桃花教训王九栓,心里再多的不快都散了。

    可怜王九栓听到这话,却是越发委屈,他哪有那么不堪,他明明很厉害的,就是打不过江全而已……想着想着,委屈竟是控制不住,叫泪水湿了眼眶。

    感觉脸上有些湿,他摸了一把脸,结果就看到自己手上都是水。

    想起刚刚李桃花刺他爱哭,更气自己了,越气脸上泪越多,怎么也抹不干。

    李桃花看着抱头哭个不停的王九栓,整个人陷入寂静。

    不是!这么大了,还没改这毛病?

    李桃花有些嫌弃,男子汉大丈夫咋这爱哭呢!脑子里这么想,嘴里就止不住要说上一句。

    “你看!你吵不赢就爱哭吧!”

    说完,李桃花真想打自己一巴掌,咋见着王九栓这怂样儿就爱多嘴。

    而王九栓听了这话,更是气自己,可泪又止不住,留下只能更丢脸了,他赶紧捂住脸跑了。

    李桃花看着高高瘦瘦本该俊逸的背影如此慌乱地逃离,不客气地笑了。

    其实,王九栓还是很好玩的,当弟弟就很好!

    入夜,许是今日见到了清姨,李桃花竟梦到她回到了她刚见到清姨的时候。

    明明已过去七年之久,可那本该模糊的记忆偏偏还是那么清晰。

    那时,她娘刚去,棺木刚入土,她爹那时好一阵消沉,平日杯酒不沾的人,竟也学那街边酒瘫子去酒坊买醉。

    她虽害怕,可知道她爹是想娘了,就没那么苦了。

    可转眼,她向来敬重的爹爹却在妻子新丧未过之时带了满身酒气和一个貌美的女人回来。

    那女人满身纯白,连脸都是苍白的,可就是那般近乎冰冷如纸的苍白中镶了一双血红的眼。

    她那时不懂得分辨什么美与不美,只觉得这个女人和她曾在县里见过的一株被富家小姐踩过的白牡丹像极了,都是被夺了生气的。

    那一刹那,她是心疼这白衣女的,因为那时也在痛苦。

    可没等得及她显露她的心疼,她爹就告诉她,这是她的新娘,是他用全部家财娶回来的新妇。

    发妻尸骨未寒,便有新妇入门,这可真是她的好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