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喻宁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他试图踮起脚去看里面的尸体,但警方的人将尸体围得严严实实,法医验证完后就准备将尸体装袋封存了。
不行,他来得太迟了,得不到第一手消息。
喻宁瞄准了刚才赶过来的两人,那个高个子的男生应该有朋友较早来到这里看到了一切。
他还发现了一个关键问题,警方围的区域旁边正是他昨晚闻到臭味的地方,所以昨晚那股臭味并不是死了几只鸡,而是死了人?!
喻宁心里生出一阵后怕,胃里此时翻江倒海,他差点要当场吐出来。
他揉了揉肚子,蹲在一旁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好受些。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金覃在向警方提供消息时称昨晚和他一起过来的人是自己,那自己后续不也要时不时去警局做客了?!
不行,绝对不行!警局里时常会有市联的人提供合作,被他们认出来怎么办?!
喻宁急得开始咬自己的拇指指甲,还好昨晚没有心急过去找臭味来源,金覃的阻止是正确的,否则他昨晚就不得不去警局做客了。
在心中感激金覃大恩的同时,喻宁也在想办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有冷静才能思考出对策。
他转念一想,其实没必要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这学校里的能力者又能有多少人?而且歧城大学和市联很明显有合作关系,大学每年有多少觉醒者都会第一时间与市联通气,学校里的能力者不会傻到还用天赋作案,排除的目标多,他们就是活靶子。
所以往好处想,市联根本不会介入此案,雾元检测什么的就更是无稽之谈,他喻宁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只需要从容面对即可,太过紧张反而会引起警方怀疑。
所以一个普通人现在应该做什么呢?
他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喻宁穿过人群,来到刚才那两个男生身边,重新戴上兜帽和口罩,敲了敲高个子男生的肩膀。
这两人身边多了个人,应该是目击死人现场的另一个室友。
“你是谁?要干什么?”高个子男生的眼神明显很警惕,如果是普通同学,喻宁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打个招呼,说同学你好,想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为了不吓到对方,他只能戴上这些遮掩面目的工具:“学长好...我有一位室友早上来这里许久未归,听说这里发生了命案,我担心他的安全,想问一下学长,那...死者是谁啊?”
他的这些话打消了高个子男生大部分的疑虑,不过喻宁以这副打扮出现在现场,确实有种犯罪嫌疑人的即视感。
人们总是会对相貌不太好看、又或者面相不佳的人投去不善的目光,他们会常常对其进行一系列的主观臆断,包括但不仅限于“他一定很暴力”“看上去就娘们唧唧的”“是农村来的吧”诸如此类的不实判断。
比如现在,虽然未见喻宁全貌,高个子男生还是会觉得喻宁是个性格很烂且极有可能会报复别人的那种性子坏人。
当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会故意刁难喻宁:“我们也是刚来,暂时还不知道死者身份...听先来的人说应该不是今天早上死的,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他自然知道不是今早死的人,那尸体被搬出来时,整块区域都充斥着一股恶臭。
只是因为掌握一手消息,又想起警方说不能随便散播消息,所以开始有些自满,学着警方的话,保留了大部分的真实信息,只是朦胧的讲个大概。
“好的谢谢学长。”喻宁能感知到那学长不善的眼神正盯着自己裸露出来的皮肤看,再想向他打听什么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了,他嘴皮子再好使,也禁不住自己这张脸败坏的好感。
喻宁识趣的退了下去,他找了个没什么人视野又不错的位置独自待着。
那是操场的二楼主席台,台子很大,一直延伸到道路附近,登上去正好可以看见整个排球场的全貌。
只不过现在尸体已经被封进黑色的储尸袋里,细心的喻宁发现当人们抬着尸袋时,那具尸体的头部很鼓,不像一般人头在鼻子和额头部分稍微有点凸出,那几乎呈现一种圆形,喻宁甚至怀疑里面装了一颗球。
也有可能是警方用什么半圆形的东西护住了尸体的头,大概是因为围观的人多,所以临时遮盖了面貌。
值得高兴的是,待警方的人走后,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从麻姨家后院默默走出来,正是脸上没什么气色也没有梳洗打扮的麻姨和喻宁的室友金覃。
金覃看上去肤色惨白,看来正如喻宁猜想的那样,是他第一个发现了尸体,这胆小鬼肯定被吓得不轻,尽管在白天,但尸体放置了很长一段时间,面目应该会愈发骇人。
可能因为年长的原因,麻姨看上去要尽可能镇定,但金覃就跟一个做贼心虚的小偷似的,从里面出来时就丢了魂魄,竟迷了方向,连几步路的距离都要慢悠悠趟半天。
要不是喻宁叫住金覃,这家伙还在神游。
等到了安全的地带,喻宁抚慰他坐在空旷的草地上,这里是操场,这个时段快要上下节课基本没什么人。
“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喻宁没有责怪他弄丢早餐的事,实际上他确实给喻宁买早餐了,只是后来在排球场发现尸体时慌慌张张的把早餐丢在现场,自己还没忍住吐了一地,呕出来的全是刚吃进去的小米粥。
“还不都是你害的!”金覃赌气般的推开喻宁,此时他终于稍稍清醒了些,坐在那里抱着双膝,把脸埋在里面掩面哭泣。
喻宁意识到本该这茬子事轮不到像金覃这样胆小又不爱管闲事的人身上,可现在的事实是,金覃帮他挡下了一切,包括最致命的警方的怀疑和询问。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里竟然死了人,要不然昨晚我也不敢去啊...”喻宁心情也很复杂,如果他早知道那里有死人,昨晚必不会想那么多,肯定一股脑冲上去看了,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他轻轻抚着金覃的后背,希望这么做能让金覃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