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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看来,这场酒最后的结果应该是不欢而散的。

    只不过,不论是我爹,还是那两个司机,都还在尽力的缓和着气氛,希望张伯伯跟着梅阿姨晚上回去能好好谈谈。

    梅阿姨也表现的非常成熟,一直笑容可掬的跟几个人打着招呼。

    但听到我爹让张伯伯跟着回去时,却马上来了一句:“地方太小,住不下那么多人。”

    随即喊上我和兰兰姐就要走。

    “梅虹,让小南跟我走吧,我不在的时候打扰你,现在我来了,怎么还能麻烦你···”

    我爹还想努力一下。

    梅阿姨停下了脚步。

    “我还不知道你们,一喝酒,晚上睡觉的时候呼噜打的一个比一个响,小南晚上怎么睡觉?”

    “就让他跟我回去睡吧。”

    “···”

    这理由一说出来,我爹和其他人都没法儿说啥了。

    “梅阿姨,我不怕我爸打呼噜,我想跟我爸回去···”

    毕竟可能是我将来的老丈人,我也想出一份力。

    “不,你不想···”

    “我真的想···”

    “我再给你个机会,你好好想一想,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不想”两个字,被梅阿姨重重的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估计我再说想,就会被梅阿姨眼神化作的利箭万箭穿心而死了,只能遗憾的看了眼张伯伯。

    “我不想···”

    “走,回家睡觉了。”

    梅阿姨就像一个得胜的将军一样,一手一个的拉着我和张兰兰,仰着头转身就走。

    晚上还是我跟兰兰姐一起睡。

    我问她知道他爸和她妈的事儿么,她说知道。

    我又问她晚上她怎么不帮她爸爸说话,兰兰姐说了一番话,让我开始深刻的认识到梅阿姨的智慧。

    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这种智慧让她无论是在商圈,还是在文艺圈,都无往而不利,真的成为了国内演艺界分量相当重女人。

    “我妈说···”

    “其实我爸这事儿,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叫事儿。从我爸当上副厂长,她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了。”

    “她说男人优秀了,肯定会有很多女人往上生扑,根本拦都拦不住。”

    “当年我姥爷就是这样。”

    “但是男人心里得清楚,哪些是鲜桃,哪些是烂杏,哪些能咬一口,哪些连沾都不能沾。”

    “我爸这回,就属于看着烂杏当鲜桃,咬了一口还吧唧嘴。”

    兰兰姐的姥爷,是建国前的大学生,太行厂原来的总工程师,现在已经退休了。

    我没想到晚上我跟兰兰姐的一番话,把他姥爷也给炸了出来,怪不得梅阿姨跟兰兰姐说她不在意。

    还有,吧唧嘴这事儿,我怎么没听说过,难道张伯伯跟我说的时候把这段儿回避了?

    “我妈还说,男人得顶天立地。不是不能犯错,但犯了错得认罚。不管是什么惩罚,都得能接得住才行。”

    “只想着吃鲜桃,被抓住以后连承认都不敢承认,不但想把责任推给别人,还想着逃跑的男人,没什么大出息。”

    哎,酒桌上没这段啊?

    难道是我爹把我拉走了之后,两个人在租的房子里时发生的事儿?

    “我妈说,男人和女人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但这个世界上,能做到这一点的男人和女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大部分的男人,在还没有征服世界,甚至才刚刚踏上征服世界的道路的时候,就想着去征服一个又一个的女人···”

    “可到最后既征服不了女人,也征服不了世界,甚至还可能摔断腿。”

    “我妈说我爹就是这种人!”

    完蛋了,在梅阿姨的心里,张伯伯已经被判定为渣男了。

    而且还是豆腐渣的那种,提都提不起来了。

    ···

    第二天,赶在老江同志他们走之前,我赶到招待所,把梅阿姨的意思跟他们说了一遍。

    梅阿姨最终还是决定回去一趟,不光是因为过年要看张兰兰的姥姥姥爷,还因为张兰兰的借读手续也得回去办。

    她已经把想让兰兰姐在京城借读的事情告诉了陆老师,陆老师十分高兴,表示会帮忙联系一个合适的初中。

    据梅阿姨说,前两天陆老师打了几个电话,就把这事儿问的七七八八了。

    对方学校一听来的是个能够上春晚表演的小演员,当即就表示了同意,甚至连借读费都不收了。

    这两天她要跟着陆老师再到学校看看,跟校领导见见面,该填的资料要填一下,基本上事儿就办成了,刚好不耽误春晚录制完毕后回家。

    不过,关于张伯伯和梅阿姨的关系,我一个字都没说。

    兰兰姐昨晚在被窝里,掐着我腰里的软肉,逼着我答应不能向她爸透露一个字。

    她说这件事梅阿姨有计划,我们掺和了可能会打乱她的计划。

    当然,具体的计划是什么,张兰兰没敢问,搞得我也一直心中忐忑。

    梅阿姨已经把张伯伯定义为渣男了,还会有什么计划?

    该不会在京城两个多月见了世面,干脆要借机蹬了张伯伯吧!

    我心里一直有这个担忧,看张伯伯的眼神就有点怜悯,好在张伯伯心神不宁,没有发现。

    好吧,如果最后我猜对了,就给你们写首歌来纪念好了。

    “小南,你不跟我们一块儿走么?不是说你的事儿都完了么?”

    “不了,柴导给我发了两张票,我跟梅阿姨要在录制现场当观众。我可以比你们提前三天看到春晚了,哈哈。”

    提到这个我就止不住的得意。

    虽然差不多已经看了一场完整的彩排,但是正式录制和彩排毕竟不一样。

    而且,虽然是观众,但是也还是有可能被摄像机扫到,到时候会在全国人民面前露一小脸了。

    最主要的,将来和无论是初中、高中、还是大学的同学吹牛逼时,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只要说一句,“某年春晚某某分钟某某秒出现在镜头里的那张脸,是我”,···

    谁不得掩面而走?

    知道我的理由之后,老江同志倒是没再说什么,撂下两句话就带着人走了。

    “那好吧,你到时候跟你梅阿姨和兰兰姐一块儿回来。”

    “这两天你没事儿,帮着你梅阿姨多干点活儿,别整天一甩手跟大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