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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葛亦敏赌场败北

    这晚,葛亦敏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烙饼似的折腾。吴梅梅忙完棋牌室的活,到家已近午夜。见丈夫葛亦敏躺在床上眉头紧皱,翻来覆去就是唤不来瞌睡。她嗤笑一声,“睡不着,害怕了?瞧你那点出息,还没上战场,先就怂了。”她低头掀起被子一骨碌钻了进去,“赶紧睡觉,休息好明天才能精神抖擞地大战一场。”说罢她搂住丈夫睡下,不一会就传出女人轻微地鼾声。

    葛亦敏依旧无眠,他闭着眼睛数羊,数完了成百上千只羊,羊群一波又一波从眼前跑过,睡眠依旧不来。他心焦气躁,眼巴巴地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从黑夜熬到天空泛起鱼肚白。

    早晨,葛亦敏顶着黑眼圈起床,有些头晕目眩。他无精打采的洗漱,心里直打鼓:如此糟糕的状态,怕是应付不了今朝这场赌局!吴梅梅见状,也是耽心,若是丈夫玩不转输了,赔钱不说,名声也玩完了,以后这生意也没法做下去了。她看着丈夫垂头丧气的模样,无奈地摆摆手说:“白天你还是在家睡觉休息,养精蓄锐。咱们晚上进场,这样既安全,你又有了精神,赢得机会会更大。”葛亦敏疲倦地点点头,吃了两口早点,重新倒在床上。吴梅梅看他这样,很是不屑,她说,“这场赌咱可输不起,你把精神振作起来,不然咱们都得喝西北风。”

    与棋牌室里打小麻将、玩纸牌的娱乐行为不同,这种赌局以营利为目的,聚众赌博,且数额大,参赌者均是为了赚取更多钱财,当属犯罪行为,所以赌局开设并没有固定时间和地点,均是暗地里操作,临时组局,偷摸着赌博。吴梅梅是棋牌室老板娘与这些人多少有些联系,也知道些信息。所以怂恿丈夫葛亦敏也去这种地下赌场博一把,赢了,可以堵股市上的亏空,输了,反正是代理客户的钱,愿赌服输,自家不掏一分一毫。只是毁了他家葛老板的名声,这生意是没法做了。

    葛亦敏一整日都处在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中,吴梅梅没去棋牌室上班,在家里杀鸡宰鱼,做了一桌子菜,好吃好喝伺候着丈夫,只盼今晚的赌桌上丈夫能大显身手,凯旋而归。

    当晚刚过九点,葛亦敏穿戴整齐,搭上李梅梅朋友的小车直奔城乡结合部的一座废弃的仓库。空旷的库房里,中间摆了三张条桌,库房顶端斜拉钢架上间隔吊着三盏白炽灯,每张桌子上摆放不同的牌具,有分点数的骨牌,有麻将牌,也有纸牌。昏黄的灯光下人头攒动,却都默不作声,打牌的人紧紧盯着牌面,面部神经绷紧,一圈下来,有的人松懈下来,甚至面露喜色,而有的则脸部抽搐,眉头紧蹙。朝牌桌了上一眼,见脸色就知道谁是赢家谁是输家。

    葛亦敏来晚了些,纸牌与麻将已经开始,只有牌九尚未开张。葛亦敏只好坐进推牌九的那一桌。牌九,是以骨牌点数大小分胜负。牌九又分大牌九与小牌九,大牌九是每人四张牌,分为大小两组,分别与庄家对牌,全胜全败为胜负,一胜一败为和局;小牌九是每人两张牌,胜负立现。由于大牌九过程复杂,没有小牌九来的干脆利落,所以这晚大家选定玩推小牌九。开局由庄家切牌,使用骰子掷出点数,然后按顺序将牌分发至参与者,第一把葛亦敏运气实在好,发到手中两张牌,组合成最大的牌面:“至尊宝”,横竖都比庄家牌大,他潇洒地把牌翻过来,庄家立马脸黑了下来,第一把葛亦敏大赢。吴梅梅高兴地差点跳起来,而葛亦敏则面无表情地横了妻子一眼,吴梅梅赶紧闭嘴,佯装不经意地伸了个懒腰,继而慢吞吞地坐下。

    接下来依逆时针方向轮流做庄,参与者可以独自做庄,或者与组局者合伙做庄。葛亦敏的运气大概在第一把中用光了,接下来的几把拿到手的都是难以配对的杂牌,小牌,最终结果是赢得少输的多。面对这样的结局,葛亦敏和吴梅梅两口子心急如焚,表面上却表现的云淡风轻,似乎家有万贯,不在乎这点输赢似的。

    葛亦敏很礼貌地与牌友和对手打过招呼,便携妻子镇定自若地离去。

    两人走出作为赌场的仓库,黑暗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黎明前四处漆黑一片,夫妻二人的心情十分沉重,心里沉甸甸的,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吴梅梅是个不肯吃亏,不愿服输的人,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她一忍再忍,此时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她指着葛亦敏鼻子骂出一串串脏话,什么“笨蛋”、“蠢货”、“孬种”……,劈头盖脸朝葛亦敏砸来。葛亦敏漫不经心地走自己路,任凭吴梅梅如何地跳脚,怎样的谩骂,他一概不予理会。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平静的无波无澜。心里面早已是兵荒马乱,他担忧这场惨败的博弈结局,给客户尤其是给金维维带来的损失和麻烦。他思虑怎样才能弥补金维维的损失,解除她的麻烦。他知道当初金维维心心念念想要买上房子,是受吴梅梅的蛊惑,才将购房款拿出来让他代理投资。如今她丈夫催促她赶紧下单购房,可这笔钱却被他代理没了,他明天要如何面对金维维,怎样才能解除眼下的困境?

    他明白如今只要吴梅梅愿意出手,拿出他原先赚得钱财补上亏空,才能将金维维购房款退还与她。他私下里正盘算怎样让吴梅梅拿钱出来,解决燃眉之急。吴梅梅则还在喋喋不休地谩骂葛亦敏,葛亦敏嘴角一勾,轻蔑地笑笑,“既然我是如此的不堪,你干嘛牛皮糖似地黏着?为了把我捆在身边,你不惜代价毁了我的前程,又一步一步逼我进入你设计好的圈套,终于混成现在这副模样,与你成了一路货色。”吴梅梅一蹦三尺高,扬起巴掌就要朝葛亦敏脸上招呼,葛亦敏头一扭,躲过了这一掌。然后嗤笑一声,“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离婚吧!”说罢掉头就走。吴梅梅急了,上前抓住丈夫,“离婚?做梦吧你!”葛亦敏甩掉妻子的手,理了理衣领,扭身继续前行。吴梅梅奔到丈夫前面,伸出双手拦住丈夫。

    此时天空颜色变浅,渐渐有了亮色,不一会天色大亮。葛亦敏冷冷地看着妻子,眼眸里的冷意令妻子吴梅梅全身发寒。他明知丈夫不爱她,可她离不开他,舍不得他,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跟屁虫似的黏着他,尽管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可她就是喜欢他,无论他身上的优点还是缺点她都喜欢。后来他落难从煤矿回到家乡,机缘巧合两人成了夫妻。可就在她沉浸在喜悦与幸福之时,他考上大学,与她渐行渐远。她万念俱灰,却依旧不死心,不放弃。她费尽心机,一步一步地将他拉下象牙塔,让他心甘情愿与自己在一起,成了她真正意义上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