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莹仍旧不说话,也是不知说什么。
她今日是头一次见这个表哥,甚至只在行礼时搭了句话,两人从头到尾便没再说其他,连眼神都没对上。
薛蕙脑袋越来越晕,走路的步伐也是深一脚浅一脚。
等回到屋里,芸香荷香赶忙叫人送了热水进来。
薛蕙爱干净,不沐浴过后是睡不着的。
待到薛莹离去,荷香一面小心扶着靠在浴桶里的薛蕙,一面小声同芸香说道:“我瞧着这表少爷还不错呢,若是三姑娘能嫁给他,有的是好日子过。”
芸香拿着帕子轻轻替薛蕙擦着肩背,听见这话,看了荷香一眼,沉了一口气,道:“姑娘说过了,不能以貌取人。况且咱们多年未见表少爷,他是什么脾性还不清楚呢。”
“都是姑奶奶教养出来的孩子,难道还能差了不成?”荷香轻哼一声,“我看表少爷十分不错。”
薛蕙脑袋沉沉的,听着她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蒋玉舟,她有心想说几句什么,却醉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而此时薛老太太屋里。
薛婧今夜特意来同薛老太太一道歇,一来是母女二人十几年未见,有许多话要说。
二来是薛婧也的确有很多事要向薛老太太打听。
二人洗漱过后便坐上床说话,帷帐放下来,屋里连个丫鬟也没留,只余了床头的两盏灯。
“这些年姑爷在任上勤勤恳恳做出的功绩,圣上都是知道的,否则这次也不会将她调回京。”薛老太太褪去了华丽的服饰与钗环,脸上的憔悴苍老便是一览无遗,可那双眼睛却仍旧炯炯有神。
说起这个,薛婧便笑了笑,握着薛老太太的手,说道:“虽说相公他的确这些年来朝廷考绩都是优,但他也同我说过,若没有王爷,只怕他这次调任,是要去山东的。”
薛老太太怔愣:“当真?”
“当真。”薛婧点头,“去年我们都做好了要去山东的准备,没成想最后调令下来,竟是将他调回了京城。后来打听过才知道,原是薛蕙被赐婚给了王爷。”
尽管没有明说,薛婧却猜得到,吏部那些人定是看在了摄政王的面子上。
“薛蕙那死丫头。”薛老太太笑道合不拢嘴,“当日我还同她说,让她与王爷去讲一声,将姑爷调回京城,她嘴比石头还硬,就是不肯。”
“她那性子自小就是个犟的。”薛婧笑道。
“如今可好了,咱们一家人终于是团聚了。”薛老太太欣慰地道,“等到姑爷去朝中领了差事后,就能办玉舟的婚事了。”
提起这个,薛婧就想到今日瞧见的薛莹:“阿莹虽比不上她姐姐那般的容貌,却胜在性子温婉,日后嫁来了蒋家,我与她也能和睦相处。”
“可是……”薛老太太微微犹豫了一下,“玉舟可同意娶阿莹?”
“他自然是同意的。”薛婧保证道,“回来前我便与他提过此事了,他没有异议。”
“我瞧着玉舟这孩子不错,你教的很好。”薛老太太道,“但如今的关键是要阿莹自己点头才行。”
薛婧微微诧异:“怎么姑娘家的婚事,如今还要她们自己愿意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