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院子里的孩子,她大步走到四海庄中央,敲锣打鼓把大家都叫了出来。
天这么冷,不少乡亲都躲在家里,见陈子栖这么火急火燎的,都好奇起来,但不少人脸上却是不满。
“大冷天的,把我们叫出来干嘛?冻死了!”
“就是……就是……我正在家烤火呢!”
陈子栖顾不得理会这些抱怨的人,“乡亲们,过几天就会有暴风雪,我们要提前准备!”
“暴风雪?!”
乡亲们听了陈子栖的话,不由得一愣。
抬头看看天,现在还是阳光明媚,一点要下雪的迹象都没有。
“村长,啥时候还会预言天气了?”
“对啊,村长,现在天气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有暴风雪?!”
陈子栖心里也急,总不能告诉大家这是吱吱预言的吧。
“我观察了这几天的天气,早晨很冷,云层又厚又低,还不时刮大风,这些都是要下雪的前兆!”
“我们村的庄稼都得提前收,要是今天就下暴风雪,恐怕都要冻坏了!”
不止是暴风雪,人们可以躲在屋里暂避,但那些庄稼咋办?
虽然有灵泉水的助力,但在这样的严寒下,恐怕泉水也撑不住。
看着陈子栖,大家不由得疑惑,私下里议论起来。
那些庄稼再过几天就能完全成熟,现在提前收割,可能会损失不少。
“陈子栖,你说暴风雪马上就来,不是骗我们的吧?!”
“就是就是,我在大遂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多大的暴风雪,下点雪怕什么?!”
陈子栖看着众人,真是又气又急,正要说话,赵香兰却抢先开了口。
“陈子栖,你不会是看大家的庄稼长得好,后悔给了种子,想来捣乱吧?!”
赵香兰的话尖酸刻薄,一时激起众人的猜疑。
瞬间,不少乡亲看陈子栖的眼神变了。
陈子栖一脸冰冷,有了杨小芳这个教训,她差点忘了赵香兰这个人精!
“赵香兰,不信你大可不必收,但在这煽风点火,你想拉着大家一起倒霉?”
被说中心事,赵香兰不由提高了音量,怒气冲冲地说:
“反正我不信,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啥时候成天气预报员了,说不定不安好心呢!”
听了赵香兰的话,旁边的几位老妇人顿时起了疑心,竟觉得赵香兰说得颇有道理。
几个长舌妇连番炮轰,那些原本摇摆不定的乡亲,一时没了主意。
“要不等几天再说吧,反正过几天庄稼就熟透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有人提议道,周围的乡亲纷纷点头同意。
陈子栖神情严肃,她不能透露自己能预知天气的金手指秘密,看着赵香兰那副得意的样子,她真想冲上去好好教训一顿。
“散了散了!这么冷的天,谁乐意跟你瞎闹腾!”
魏诚忠一边说着,一边往地上狠狠啐了口唾沫,被拖着的杨小芳有样学样。
“你们若相信我,就跟着我去收割庄稼;不信,就回家暖和被窝去吧!”
陈子栖话落,不少百姓见魏诚忠一家带头离开,也跟了上去。
他们不愿相信陈子栖,只是预知天气这事实在太过离奇。
要是连天气都能预测,那不成神仙了?!
一瞬间,人群只剩一半不到,陈子栖望着剩下的二十多人,再次开口:
“大家既然信任我,我们就快些收割庄稼,接下来两天多上山摘野菜,腌成咸菜备着,时间紧迫,不能耽误!”
陈子栖急切地说着,片刻也不敢耽误。众人跟着他向庄稼地进发,一个下午的功夫,田里的作物被尽数收割,虽浪费不少,陈子栖却暗暗松了口气。
邱家福夫妇大步走近陈子栖,小心问道:“阿栖,你能告诉我们这雪要下多久吗?!”
心里有些焦虑,自家田里的粮食并不充足,最多只够一周,若过了期限,恐怕日子就难熬了。
两人满脸忧心,陈子栖没有隐瞒:“我观察了云层,这暴风雪恐怕要持续一个月左右。”
这话一出,邱家福夫妇心中不禁紧张起来。
陈子栖见状连忙说:“别急,我家还有些存粮,分给你们足够了。”
“真的?那太好了!阿栖,这事真是太感谢你了!”
邱家福妻子眼里满是激动,一把抓住陈子栖,泪水夺眶而出。
“没事,你们愿意相信我,我已经很欣慰了!”
想到四海庄百余人,如今仅有二十余人愿意相信自己,陈子栖心头掠过一丝苦涩。
邱家福摆摆手:“阿栖,你以前救过我媳妇,你说啥我都信!”
“哪有那么夸张?”
陈子栖轻笑,笑容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田里的活儿收拾停当,众人急忙回家,陈子栖将手中的部分粮食交给了邱家福夫妇。
趁天未全黑,她迅速前往青山镇,名义上是采购,其实是用积分兑换了不少粮食。
燕仁南从陈子栖那里得知即将降雪,心中虽有疑惑,但仍坚信她不会撒谎。
在燕仁南的指示下,主县各处加强了人手,严阵以待。
望着自家储藏室里的粮食,陈子栖微微放松。
这些存粮足以应对一个月的寒冬。
想到那些尚未储存粮食的乡亲,陈子栖神情一凝。
她已尽言尽责,是否相信在他们,大雪降临之时,他们唯有自求多福。
她从不是救世主,无法顾及所有人,也不会想去顾及所有人。
三天后果如陈子栖所料,夜幕中暴风雪瞬间覆盖了整个青山镇。
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风雨交加,雨雪交织,积雪仍高达半人。
农田全被白雪覆盖,不见半点绿意。
那些没囤粮的乡亲见到白茫茫一片,一时呆若木鸡。
心中悔恨不已,后悔没有听陈子栖的话!
“哎呀娘呀,这可咋整啊?!我本打算今天去收粮食的,这么大的雪,恐怕全给冻坏了!”
乡亲们来不及多抱怨,赶紧踏着半米深的雪,奔向自家田地寻粮。
魏诚忠家中,尖叫声划破天际。
赵香兰捂着屁股满院乱窜,魏诚忠紧跟其后。
“魏诚忠,你不能打我,我是你娘啊!”赵香兰近乎疯狂地喊。
话音刚落,一根竹竿便打在她背上,痛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魏诚忠听了赵香兰的话,气得又是一棍。
“让你爱出风头,让你出风头!要是你不乱说话,我也不会跟你过去!现在下这么大的雪,我们去哪儿找吃的?!”
魏诚忠本就懒惰,分得田地种下种子后便置之不理,赵香兰更是连锄头都不会使。
望着家中所剩无几的粮食,难道要坐吃山空不成?!
“滚出去!我没你这样的娘!”
魏诚忠说着推开门,把赵香兰直接撵了出去。
她慌忙逃出,跌跌撞撞,满嘴是泥,还未站稳,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面对紧闭的大门,赵香兰难以置信,年岁已高竟被亲儿扫地出门。
想推门进去,却发现门已被锁,赵香兰用力踢了两脚,反而踢痛了自己的脚。
赵香兰一瘸一拐地在村里盲目游荡,从早到现在粒米未进,早已饿得头晕目眩。
鞋袜早已被冰雪浸透,双脚失去了知觉,麻木地行走。
及膝的雪让她的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不知走了多久,最终“噗通”一声倒地不省人事。
待她醒来,耳畔传来树枝燃烧的响声,赵香兰一惊,抬头见旁边的金红花正注视着她。
“金红花?”她惊讶地喊,“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红花闻言站起,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在雪堆里倒着,我路过看到了,怕你冻死,就带回了家。”
即便不想理会赵香兰,但她昏迷不醒,金红花不能见死不救,于是背着丈夫李康平偷偷将赵香兰带回了家。
然而,赵香兰全没听见金红花的话,双眼紧盯着对方手中的烤红薯,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金红花也不吝啬,将半个红薯递给赵香兰,她满眼感激,点头接过就狼吞虎咽起来。
平时连红薯都看不上的她,现在饿极了,哪怕是生的也得吞下。
“红花,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就得冻死在外面!”
“别谢我,吃完就走吧。”
金红花起身开门,冷风灌入,她呼了口热气,搓着手。
“红花,好人有好报,你就发发善心,让我借宿一晚吧,就一晚上,我保证,明天一早就离开!”赵香兰边说边举起手做发誓的样子,“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发疯了,把我赶了出来,我现在无家可归,真的没地方可去了。”
看到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金红花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犹豫,虽然赵香兰平时不怎么样,但也不能就这么把一位老人丢在外面挨冻。
“红花,我回来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李康平的声音。
赵香兰听到李康平的声音,身体不由得一颤,求助的眼神投向了金红花。
金红花略显迟疑,转身抬脚去开门。
李康平一进门,就看见躺在床上的赵香兰,不由愣住,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望向自己的妻子。
“红花,她怎么会在这里?!“
金红花心里有点发虚,眼神闪烁不定,最后还是开口说道:
“朗子,刚才下雪,我在路上碰见赵香兰,她倒在雪地里,人都快冻僵了,我想着不能眼睁睁看人冻死,就带回来了。”
“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
听了金红花的解释,李康平恨铁不成钢地说,“这老太婆平时就没少给我们添堵,你现在还这么好心帮她,小心好心得不到好报。”
“不!不会的,我不会那样的!“
赵香兰急忙挥手辩解,眼里满是恐惧。
她来不及穿鞋,赤脚跳下床,一把抓住李康平的手。
“李康平,我知道你平时跟陈子栖他们家关系好,我已经变了,知道自己错了!我被魏诚忠赶了出来,就住一晚!就住一晚上行不行?!“赵香兰边说边涕泪交加,样子狼狈不堪,看向李康平的眼神满是敬畏和虔诚。
“不行,你不能留在这儿!“尽管赵香兰这么发誓,李康平就是不相信她。
赵香兰心中愤恨不已,自己都已经这样恳求了,这男人怎么还这么狠心!
李康平把目光转向金红花,“红花,我们等下把她送回去,家里不能留她。”
赵香兰立刻感到绝望,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救命啊,要冻死了!“
金红花见她这副凄惨样,也不禁心生怜悯,好言相劝旁边的李康平,
“她也是个老人,现在赶出去,在这冰天雪地的,怎么受得了?“
“是啊是啊,还是红花你心肠好,红花你会有好报的!“赵香兰连连点头,看向金红花的眼里全是感激。
李康平见金红花如此坚持,实在拗不过自己的妻子。
再者,他想了想,赵香兰不过是个老妇人,自己在家还能怕她闹出什么事来?
重重叹了口气,“只能留一天,明天就得送她回去,她在咱们家,我不放心。”
“放心,我绝对不添乱!“说着,赵香兰举起三根手指再次发誓。
她望向一旁的金红花,眼神里满是感激,“谢谢你,红花,如果不是你……”
“没关系,你先住一晚,明天就送你回去。“
金红花也不傻,自然知道赵香兰不是什么好货色,若非外面雪太大,怕冻死人,她也不会多管这闲事。
赵香兰点头,深知这种招数恐怕只能用这一次。
心底却开始担心起来,如果明天回去,魏诚忠会不会又对她一顿毒打?
夜幕降临。
李康平抱着怀里的红花,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
四处张望,没发现赵香兰的身影,他揉揉太阳穴,以为是自己过于紧张,随后便沉沉睡去。
清晨,趁着雪还没下大,他前往了陈子栖家。
陈子栖见到李康平突然来访,一愣。
“李康平,你怎么来了?“
李康平叹了口气,将昨天的事全盘托出。
“什么?赵香兰去了你们家?“
李康平点头道:“是的,她在我家……但她一个老妇人,我在家,应该……”
突然,他心中“咯噔”一下。
糟了!
两人四目相对,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升起不祥的预感。
“快,赶紧去看看!“
眼看雪快变大,两人火速往李康平家赶去。幸好两家离得不远,很快便到达。
门半掩着,李康平眉头紧锁,心里更加害怕。
匆忙推开门,只见院内一片狼藉。
“这怎么回事?!“
两人迅速冲进屋里,只见金红花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整个家仿佛被强盗洗劫一空,值钱的东西全没了。
见到这情景,李康平怒火中烧,从厨房抓起一把菜刀就往外冲。
陈子栖连忙拉住李康平,“别冲动!”
“娘的,这个赵香兰竟敢打我老婆,我要杀了她!“李康平眼中凶光毕露,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气。
“你先管红花!“
陈子栖说着给红花搭脉,还好,金红花只是昏迷,脉象平稳,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只是被打晕了。“
“今天我就要杀了赵香兰!这老太婆,我们红花好心救她,她竟干这种事!“
“别急,你知道她跑哪去了吗?“
听陈子栖这么一问,李康平像泄了气的皮球。
对啊,四海庄这么大,旁边就是青山镇,谁知道赵香兰能跑到哪儿?
“四海庄她应该不敢呆了,那她只能去青山镇了!“
想到这,两人的目标变得明确起来。
将金红花抱到床上,陈子栖赶紧去找汪大兴的媳妇来照看。
趁着中午雪停,两人急匆匆地赶往青山镇。
青山镇的主街区并不大,许多地方因战乱暂时空置。
唯独几间客栈像风浪中的小舟,孤零零地开着,想找赵香兰并不难。
在多宝客栈里,赵香兰随手扔下一两银子在桌上。
掌柜见状,乐开了花,连忙给赵香兰安排了一间上等房。
住在房里,赵香兰长长舒了口气。
吩咐旁边的小二送上洗脚水,整个人悠哉悠哉。
“没想到这金红花这么好骗!真是太笨了!“
赵香兰悠悠哉哉地边嗑瓜子边尝水果,生活赛神仙。
忽然,外头响起动静,她一惊之下,脚不小心绊到水桶,差点摔个人仰马翻。
还好反应快,一把抓住旁边的栏杆,赶忙把脚抽出来擦干,穿上鞋子躲到门边,竖起耳朵仔细捕捉门外的声响。
脚步声越来越近,赵香兰心里像敲鼓一样砰砰直跳。
糟了,难道是被逮着了?!
赵香兰心里直呼不好,
连桌上的东西都来不及收,她手脚并用窜到窗边,拉开窗户就打算跳窗逃命。
结果一只脚刚跨出去,猛然想起这里是二楼,这一跳非骨折不可。
胆小的她赶紧把脚缩回来,门板再次被撞开,只见陈子栖领着李康平,两人怒目圆睁地瞪向屋里,眼睛直盯着她。
李康平挽起袖子就要动手,“我就知道你躲这儿!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竟敢打我老婆,老子今天非教训你不可!”
“救命啊——别打!别打!”赵香兰看着李康平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是阎王出巡,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躲到角落里,双手护住头。
李康平也不客气,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赵香兰脸上。
一巴掌下去,赵香兰眼冒金星,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头还磕在旁边的桌角上,痛得哇哇大叫。
“偷东西还敢打我老婆,赵香兰你胆子不小啊!”
李康平说着,一拳又狠砸在赵香兰后背上。
赵香兰疼得尖叫一声,随即弹起来,瞪着眼前的两人。
“我……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杀了我,那可是犯法的!将来要蹲大牢的!”
“蹲大牢?!”李康平闻言冷笑,“你打我老婆的时候,咋就没想过蹲大牢呢?”
看着李康平那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赵香兰心里懊悔不已。
自己怎么这么冲动?竟然想去教训金红花,万一那丫头有个三长两短,李康平岂不是要跟我拼命?
“赵香兰,我告诉你,今天的事咱们没完!”
他正要动手,却被陈子栖一把拽住。
李康平满脸疑惑,赵香兰一愣,以为陈子栖心软,感激的眼神投向陈子栖。
陈子栖没理会赵香兰,转而对李康平耳语了几句。
离得远,赵香兰没听清,只见李康平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她心中暗叫不妙,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今天我先不揍你,但你偷了我家东西,还打了我老婆,这事我得告到县里,让县令给我们主持公道!”李康平说着,转身欲走。
让县令主持公道?!
赵香兰一听这话,瞬间傻眼,眼里满是恐惧。
抢了人家东西,还把人打昏,这事儿真要传到县令那里,自己还不蹲大狱?!
“不行!不能这样……李康平,咱们怎么说也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又是陈子栖的婆婆,能不能……能不能看在陈子栖的面上?”
说到这,赵香兰脸色一变,眼神里尽是讨好,伸手扯住了李康平的衣袖。
陈子栖听了这话,觉得好笑。
给她面子,赵香兰这话怎么说出口的?
李康平哼了一声,赵香兰急忙求救地望向陈子栖。
陈子栖懒得理睬,可赵香兰却如饿虎扑食般冲上来,她连忙手指点在赵香兰的两处穴道上。
赵香兰身体顿时僵住,接着又哭又笑,最后倒在地上,手舞足蹈。
“哈哈哈,你对我做了什么!”
笑声未落,眼泪又夺眶而出。
一番折腾后,赵香兰变得疯疯癫癫,发髻和衣服都凌乱不堪。
一炷香时间后,赵香兰竟累得晕了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赵香兰,眼里满是厌恶。
这次赵香兰确实太过分了,如果不是她不会武功,金红花恐怕就不只是昏迷这么简单了!
“我们该怎么办?”
李康平的目光转向陈子栖。
她毫不迟疑,“这种人留在村里也是祸害。既然犯了法,自然应该依法处理。”
李康平原以为陈子栖会顾及旧情,但她如此决绝,心里也就踏实了。
“行,那我们就去禀报县令大人!”
两人合力把赵香兰交给了燕仁南。
得知赵香兰的所作所为,燕仁南也是气愤不已。
“放心,这个人我会好好看着,不会再让她闹事。”
忙完这一切,天已近黄昏。
两人望着越下越大的雪,急匆匆回到四海庄。
刚进村,就看见自家方向聚了不少乡亲。
众人议论纷纷,但离得太远,听不清楚说什么。
陈子栖眉头一皱,加快脚步走过去。
只见大约五六十名乡亲聚集在自家门前。
众人见到归来的陈子栖,纷纷投来求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