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家庭啊!农女手持系统在荒年杀疯了!》 第1章 黑皮男大竟是我老公?! “救出来了!救出来了!” “快来个人搭把手!” 四周传来嘈杂声,陈子栖剧烈咳嗽,恨不得将自己的肺全咳出来。 浓重的烟雾让她立刻清醒,感受到身旁两道力量大桎梏,奋力挣扎后这才挣脱。 她睁开眼,看到站在自己附近的人,当即愣在原地。 什么情况?! 只见身边正站着一群瘦骨嶙峋的人,个个衣衫褴褛,看自己的目光充斥焦急。 “魏家小婆娘,你没事儿吧?!” 陈子栖刚想说话,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冲进大脑。 她穿越了?! 明明上一秒自己还在和恶后妈抢遗产,现在居然穿到了这穷乡僻壤! 穿到这里就算了,可同名同姓的原主居然是个十九岁带两娃的已婚妇女! 一旁妇女脱下自己外衫,披在陈子栖身上:“栖妹子,你不会被熏傻了吧!” 陈子栖摇摇头,想说话,可嗓子和脑袋都疼的厉害。 勉强说出没事两字,陈子栖目光落在一旁的老妪身上。 那老妪满脸乌黑,唇色无比苍白,如尸体般躺在那一动不动。 “哎呀……这赵香兰看起来是没救了” 陈子栖听到老妪名字,瞳孔猛缩,不顾虚弱身体,立刻冲上前对赵香兰胸口一阵按压。 赵香兰——正是自己的婆婆! 如果赵香兰死了,那她定会被按上大逆不道的罪,浸猪笼沉塘那可是分分钟的事! 村民看到陈子栖这样,顿时傻了眼:“魏家小婆娘快住手!你婆婆也不是故意要卖你闺女的!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陈子栖一愣:“卖闺女?” 混乱的记忆逐渐清晰,做心肺复苏的手不由颤动。 这赵香兰为了私欲,想把自己女儿卖了换钱,原主为保护女儿出手,结果失手点燃了茅草屋,差点引发大火。 “咳咳……” 重重咳嗽几声,赵香兰面色涨红睁眼,看到陈子栖不由一愣:“你——?”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嘈杂脚步声。 村长和一男人走来,见陈子栖横眉怒斥:“陈子栖你这贱妇,居然想烧死你婆婆!?” 见这么多人围堵在这里,村长气的直跳脚。 “谁告诉你我要烧死我婆婆了?!” 陈子栖立刻反驳,掸掉身上泥土起身,目光凌冽。 “我们只是不慎打翻烛台,这才引起大火,刚才我还救了赵香兰呢——!” 围观众人大写着两个字—— 不信。 魏家沟人谁不知道,赵香兰以欺负三媳妇为乐,陈子栖又怎会去救这恶婆婆? “村长,阿栖被烧糊涂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站在村长一旁的男人忽然开口。 陈子栖上下打量眼前男人,这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小麦色肌肤在阳光下显得健康,五官分明,一眼过去便让人移不开眼。 活脱脱的男大体育生! 就在她准备犯花痴时,脑海记忆再袭,原本勾起的嘴角一滞。 魏诚贺—— 黑皮男大竟是我老公?! 看陈子栖呆滞原地,魏诚贺也没说什么,把迷瞪的赵香兰背在身上。 村长看着魏诚贺点头,“罢了,反正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们收拾收拾,天亮就出发!” 人群散去,魏诚贺拉着陈子栖一路往屋里走去。 虽说是屋子,但一半屋已被烧成废墟,连个毛都没剩下。 陈子栖吞了一口口水,看向四周。 “抱歉——我没想到会成这样。”她小声说道。 这房子是魏家唯一的房产,原主一冲动烧成这样。 魏家沟有上百户人家,近乎三百多人,而魏诚贺一家是最穷的一户。 穷就算了,除了老三魏诚贺,其他几个堪称全员恶人。 老大夫妻懒惰贪小,老二夫妻自命清高,而作为婆婆的赵香兰,平日里更是出了名的爱找事。 陈子栖深呼一口气,心底不由骂起了娘。 老天真爱开玩笑,居然让她来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你没错,错的是娘,她不该卖孩子。” 魏诚贺的话让她不由大跌眼镜。 记忆中的魏诚贺就是个闷油瓶,哪里会说出这样子的话? “娘亲——爹爹——!” 思绪被孩童的哭喊声唤了回来,陈子栖循声回头,只见一个瘦的皮包骨的小娃娃正朝自己方向奔来,跟在后面的,则是一个拿着擀面杖的悍妇。 陈子栖心中咯噔,立刻上前抓住小娃娃的手:“思毅怎么了?!” 魏思毅抽泣,躲进陈子栖怀中。 “娘亲救我——大伯母要把我卖掉!” 陈子栖震怒,当即扭头和大嫂杨小芳目光撞上。 杨小芳握着手中擀面杖,凶神恶煞:“小畜牲,反正你们老三家只会浪费粮食,把你们卖了对魏家都有好处!你可别不识相!” “你敢——!”陈子栖暴喝,瘦弱的身子爆发出摄人的气势,“杨小芳我敬你是大嫂,这么多年一直忍着你,你居然敢对我孩子下手?!” 泥人尚有三分骨气,更别说陈子栖。 杨小芳见陈子栖这样,心中有几分忌惮,目光很瞪向魏诚贺,“魏老三,你这臭婆娘疯了!还不快给我管管!” 她话刚说完,下一刻便捂着脑袋痛苦哀嚎。 这一切发生太快,母子目光看去,只见杨小芳额间已沾染血迹,一颗石子嵌进肉里,而动手之人居然是始终没说话的魏诚贺! “我的儿女——什么时候轮到大嫂来做主了?” 魏诚贺言语阴森,目光阴骜。 看到夫妻两人剧烈转变,杨小芳忌惮更重,鲜血顺着额头落下,疼得她直抽气。 “你们两个等着——等你大哥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她说完话,捂着伤口狼狈离开。 陈子栖等杨小芳彻底离开视线,这才放松警惕,而小思毅则是满脸星星看着爹娘。 “爹爹娘亲好厉害!” 魏诚贺蹲下身,揉了揉他的脑袋。 “你妹妹呢——” 小思毅听到话,面上又浮现着急。 “爹爹,妹妹,妹妹被抓走了!” “什么?!” 陈子栖似是想到什么,扭头看向赵香兰。 “姓赵的!你把我女儿卖到哪里去了?!” 缓了这么久,赵香兰已经回过神,面对夫妻两人的目光,她撇过眼,声音依旧带着不满:“思婼是我们魏家人,和你陈子栖没有关系!” 第2章 杨小芳,我甘霖娘! 陈子栖听到这话只觉好笑,她眼神凶狠:“谁敢动我的孩子,我就要谁的命!” 眸中带着渗人杀气,赵香兰不由打了个哆嗦,眼神小心一瞟,下意识抿了双唇。 熟悉的记忆在大脑深处被唤醒,赵香兰的身影和前世那个女人合并在了一起! 前世那个无时无刻想害死自己的后妈,就有这样的习惯! 难道…… 陈子栖摇了摇头。 不可能,自己和后妈虽然都死在了车祸里,但不可能这么巧都穿越了过来! 魏诚贺看到赵香兰的样子就知道不能从她嘴里套出东西,眼下找到孩子是最要紧的事情。 想到此处,魏诚贺看向一旁的思毅:“思毅,妹妹被谁带走了?” “妹妹被大伯还有瞎子叔叔带走了!” “刘瞎子?!” 纵然心有不祥预感,但听到瞎子二字之时,魏诚贺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暗了下来。 刘瞎子年过三十,是村里有名的懒汉,平日里更是欺男霸女,没少做阴损事情。 脑海中的记忆闪回,陈子栖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当即开口:“思毅你带路,我们去把小妹妹带回来!” 思毅点头立刻迈开小碎步领路,陈子栖夫妻立刻跟随,更有不少还是群众一道跟了上去。 穿过小道,一行人迅速向刘家赶去,看着那好似随时会倒塌房子,陈子栖从路边捡起一根棍子,眼神中透露出浓重的杀气。 “大伯就把妹妹带到这里!” 当时小思毅和妹妹思婼就是在这里被大伯大嫂拆散,他亲眼看到妹妹思诺被带进了房子里面。 感受到陈子栖身上的杀气,魏诚贺微微皱眉,不动声色捡起路上两颗石子,跟在她身后一道推开了刘家的门。 刘家的门是虚掩着的,陈子栖刚把门推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下,刘瞎子正背对着他们,再看去,只看到床上正有一个纤瘦的身影被死死得压在那边。 “妹妹!”思毅大喊一声,思婼抬头目光对视,她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陈子栖心如刀绞,顾不上多想,大步流星地冲上前,抬手就是一棍子直接打在了刘瞎子的膝盖上。 刘瞎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正准备起身反击,可人还没起来呢,就听到头上传来了陈子栖如置寒冰的声音:“没出息的东西,老娘今天就替天行道!” 话音刚落,陈子栖动作迅猛,一棍精准地敲在了刘瞎子的命根子上—— “叫你管不住下半身!我现在就给你废了!” “看你还敢不敢对小姑娘下手!” 又是连着两棍子直接打在了刘瞎子的要害部位,刘瞎子痛得几乎晕厥过去,捂着下身在地上痛苦打滚,一股骚臭味在空中弥漫开来。 围观过来的众人看到陈子栖的样子一个个噤若寒战,谁能想到平日里的软柿子现在居然破天荒的反抗了,不仅如此,下手居然还如此狠辣! 魏诚贺从阴影中走出,眸中的思索微微闪烁,打量的目光在陈子栖发现之前及时收回,解开了思婼身上的麻绳,魏诚贺蹲下来轻言细语道。 “思婼不怕,娘来救你了,咱们回家。” 思婼紧紧抱住魏诚贺的脖子,转过小脑袋看着陈子栖,眼中满是崇拜。 “娘亲,你真厉害!” 扔掉了手中的木棍,陈子栖摸了摸她的脑袋,“走吧,回家,我们还要回去算账呢!” 两大两小回了魏家,还没跨进没看,就听到大嫂杨小芳的声音响起。 “这么多钱,可够我们花好久了!” “还好娘想了这个法子,不仅卖了那个赔钱货,还赚了一笔!” 魏诚贺在听到话的一瞬,顿时眉头紧锁,陈子栖脸色铁青,直接一脚把门给踹开。 院子里,大哥魏诚忠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木凳上,杨小芳手里还攥着几块碎银子,满脸的得意,四目相对时,杨小芳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眼底的恐惧闪过,但目光扫到自己男人时,心虚和恐惧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大哥,这么悠闲啊!听说你们赚了一笔?!”进门之前,她特地让两个孩子坐在外面,免得里面发生的事情少儿不宜。 杨小芳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已经梗着脖子:“你想干嘛?我和你讲,这里是魏家!还轮不到你陈子栖闹事儿!” 陈子栖冷笑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神如刀锋般锐利:“做得出卖孩子的勾当,还怕我闹事?杨小芳谁给你的脸,居然敢卖我的孩子!” 说完话,陈子栖看向了一旁的魏大春,他是魏诚忠和杨小芳的儿子,也就比思毅兄妹大了一岁,看到满脸嘚瑟的魏大春,陈子栖抬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衣服,还没等对面的杨小芳反应过来,就听到魏大春的哀嚎声响起。 “啊啊——娘!” “等等!”看到自己儿子被陈子栖带走,杨小芳可急眼了,立刻冲上去就要和陈子栖决一死战,结果人刚走几步,就直接撞在了魏诚贺的身上,顿时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陈子栖你这个贱人!你要把我儿子带去哪里!” 杨小芳连忙上前一步,想去抓她的腿,可是晚了一步整个人又踉跄倒地。 “哎呦喂快来人啊!偷孩子了!陈子栖卖自己侄子了!”杨小芳哀嚎起来,看向一旁的魏诚忠:“当家的,你愣在那边干啥子!你儿子要被这个小贱人抢走了!” 魏诚忠被一杨小芳一嗓子叫唤,立刻反应过来,他大喝一声冲向陈子栖,然而,还没等他迈出两步,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横空而出,紧紧扣住了他的肩膀。 这手臂的主人,正是魏诚贺! “老三你发什么疯!放开大哥!”魏诚忠像是被拎小鸡一样抓了起来,无比狼狈。 此时,魏诚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大哥,阿栖不会干傻事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魏诚贺嘴角却勾了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魏大春被陈子栖紧紧抓着,扑腾的样子像是濒死的鱼,看的杨小芳揪心,她连滚带爬站起来,大喝一声:“陈子栖,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干嘛?”陈子栖轻笑一声:“甘霖娘!杨小芳,我甘霖娘!” 第3章 后妈竟是我婆婆?! 杨小芳听到这话,气的面色如锅底一般乌黑,上下嘴唇直发抖。 “卖我孩子的时候一个个得意的不行!现在我抱抱你这大宝儿子,你就害怕了?” 她话语中满是讽刺,手上力道不减,魏大春被提得双脚离地,吓得面色苍白,不断地呼喊着杨小芳。 “小贱——子栖,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魏诚忠自知不是两人的对手,只能好言相劝,可陈子栖根本懒得搭理,拉着魏大春就往外面跑。 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突然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你们在这儿吵做什么!还不快住手!”随着声音的临近,一个老妇人缓缓步入院子,正是赵香兰。 赵香兰一到场,四周的氛围瞬间凝固,连杨小芳的哭喊声也戛然而止。 看到这死老登一副狐假虎威的姿态,陈子栖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猪鼻子上插葱,真以为自己是大象了!” 赵香兰脸色顿时难堪下来,她浑浊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陈子栖,好似要在对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小芳说的没错!你那两个孩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咱们马上晚上就要逃难了,卖了还钱也好!不然一路上还有多两张嘴!” 三人到现在还不知思婼也已经被陈子栖给带了回来,杨小芳看婆婆都支持自己,立刻有了反驳的劲头。 “就是!我不是都还你一个儿子了吗!那丫头片子本来就是个吃闲饭的,卖了的钱还能卖两顿饭吃1” “吃闲饭?”陈子栖冷哼一声,目光如炬,“你是什么品种的狗,不吃屎改吃饭?” “你!”杨小芳一时语塞,气的直跳脚:“婆婆现在还在这呢!你给我大春放了!” 一旁的魏诚忠也是点点头,“就是,你要是心疼那丫头,大不了以后再生一个就是了。” 魏诚贺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低沉道:“魏诚忠,你就是这么说话的?!” “魏诚贺!你想干啥子!我可是你大哥!” 魏诚贺平日里对赵香兰的要求唯命是从,他相信只要自己亲娘发话,就一定可以让魏诚贺乖乖就范! 指不定,还能再把那个小杂种也卖了! “魏诚贺!我可是你娘!你难道想要反了天不成!” 如魏诚忠所料一般,赵香兰指着魏诚贺鼻子破口大骂,一旁的陈子栖却是愣在原地。 一模一样扥叉腰姿势,一模一样的语调,就连脸上挑眉的懂动作都是一模一样? “宋岚?”陈子栖下意识开口。 赵香兰一愣,目光下意识看向陈子栖,一瞬间眼神在空中迸射出火花。 “小杂种——你也穿了!”赵香兰尖叫道。 陈子栖万万没想到,和自己一起车祸而死的后妈,居然和自己一起穿越过来了,而且还成为了…… 她的婆婆?! 呆愣的时间,被抓着衣服的魏大春挣开了陈子栖的挣扎,连滚带爬的爬到了杨小芳的身边,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魏诚贺感觉到气氛的怪异,看着陈子栖煞白的脸,直接抓着她的手臂就要离开。 “阿栖,我们走。” 陈子栖像个木头一样被拉走,等到回过神时,已经回到了那个被烧毁的屋子。 魏家三个儿子将大院子分成了三部分,老三魏诚贺最不受赵香兰喜欢,分到的屋子不仅小而且还是稻草房,被一把火烧完之后,四个人只能在后面的柴房暂时度日。 “吃点,暖暖身子——”魏诚贺将烤好的地瓜掰成三份给了三人:“晚点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就要走了!” 陈子栖接过地瓜啃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她不由皱眉。 地瓜在现代是外国流传来的,这个架空时代的地瓜,只不过是一个长相类似的平替而已。 “我们为什么要走?”静下来整理自己的记忆,陈子栖缓缓开口。 魏诚贺愣了一下,一旁的思毅开口:“娘亲笨!娘亲之前和我们说,要打仗了,所以咱们要去安全的地方过日子!” 一旁的思婼也是点点头,重复着思毅的话。 陈子栖看着手上的地瓜良久,终于将两世的记忆串连在了一起。 她和自己那个老登后妈因为车祸穿越到了一本书里面! 前世这本书因为女主的飒爽人设大火,而自己的代替附身的,则是—— 男主的……前妻? 陈子栖:?? 不是,自己和小说女主抢男人? 她不要命啦! 陈子栖看向眼前的男人,黑皮男大微微歪头,像小狗一样的眼神充满了疑惑,看的陈子栖不由流口水。 “饿了就多吃一点。”魏诚贺把剩下的一点地瓜皮也塞到了陈子栖的手里。 陈子栖吃不下地瓜,又推了出去. “魏家的!收拾好东西没有!咱们要出发了!” 气氛尴尬之时,外面传来声响,只看到不少人已经自发的往外面集合。 现如今正逢乱世,逃难已是家常便饭的事情,陈子栖还没回答呢,便直接把魏诚贺拉了起来,早在先前魏诚贺就已经收拾好了包袱。 茅草屋被一把火烧光,除了还有一些铜板和干粮,几人连一套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快步跟上了大部队的脚步,陈子栖在火把的照耀下,再次看到了自己的后妈——不,婆婆。 赵香兰与其目光所对视的一瞬,立刻就缩了缩脖子。 紧接着,一道声音在赵香兰耳朵边徘徊。 【你怕什么!只要夺了她的气运,以后你就再也没有对手了!】 “真的?” 这个声音已经在耳边回荡半天了,直到赵香兰确认自己不是幻听之后,才相信自己不仅是穿越了,还意外获得了一个金手指系统。 【当然是真的!你是我千挑万选找到的宿主,我怎么会骗你!】黑狸笑的阴险,隐匿在黑屋之中的红眼珠子死死的盯着陈子栖。 【我告诉你,你那个三儿子还有那个陈子栖身上有大气运,只要他们过得越不好,我就会越强大!到时候你就能成为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在黑狸的激励之下,赵香兰眼底也闪过了兴奋,贪婪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陈子栖,眼底满是欲望。 第4章 你上辈子属麻袋的是吧,这么能装? 乘着夜色逃荒,为了避免惊动人,一村子人全部都是抹黑前行,陈子栖一家加起来就几个饼可以充当行李,赶起路来也算轻松。 一直到天蒙蒙亮,众人才走到了隔壁的一个荒村,整个村子近三百人,不少男人则是提着家伙去了附近打猎。 而留在原地的妇人都自发性的生火做饭起来,陈子栖不擅做饭,干脆便主动承担了最辛苦的挑水活。 提着手中的扁担拎着水桶,陈子栖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杨小芳鬼鬼祟祟的躲在村长的包袱旁边翻着什么东西。 陈子栖脚步一顿,不由想到了书中的剧情,杨小芳偷了一大半的粮食藏在了自家,而村中人只以为是粮食被鸟兽偷了,导致路上饿死了不少人。 杨小芳这个死中登,竟然打起了公粮的主意! “大嫂,”陈子栖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吃什么呢?” 杨小芳手一抖,直接把干粮掉在地上。 “小贱人……啊不,是子栖啊……”杨小芳脸上满是尴尬,她伸手将一块饼塞到了陈子栖的手上:“大春喊着想吃饼,我知道村长这里还有公粮,就想着拿一点,反正到时候都要给我们吃的……” “你也知道是公粮啊?!”陈子栖故意抬高声音,不少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 “大嫂,我可不能收你的饼,这样不就是行贿了吗!我可不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偷鸡摸狗几个字重重的砸在了那些做饭女人的耳朵里,他们一个个看过去,就看到杨小芳手上拿着的正是用油纸包起来的公粮,一瞬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杨小芳!你居然干偷东西!” “你给狗娘养的玩意儿!这可是公粮!” 杨小芳见状也急眼了:“我知道是公粮!公粮又咋了!这里的粮食也有我们魏家的一份!” “闻言,陈子栖嗤笑一声:“你上辈子属麻袋的是吧,这么能装?” “你家那亩地都已经荒的长草了,这里的粮食哪点是你们的!还不是我家诚贺种出来的了?” “你!”杨小芳一时语塞,索性直接开始撒泼起来:“那有怎么样,我也是魏家人,魏家的粮食就是我的粮食!” 自己都把自己说动了,杨小芳的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别以为你人多势众就可以欺负老娘!我拿我自己的粮食关你们什么事情!” 杨小芳一边叫嚣,眼珠子在那边提溜乱转,见好言相劝没用,那些个妇人们也急眼了。 “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就把你赶出去!” “杨小芳你别想着私吞!” 几个脾气暴躁的顺势就伸手要来抢,杨小紧紧护住怀里的几块饼:“这是我的东西!你们再动我可就要咬人了!” 说着杨小芳张嘴就要往旁边一个女人的手上咬过去,好在女人眼疾手快把手给收了回来,但看到杨小芳这一幅疯婆样,还是不由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直呼晦气。 “都给我住手!”一阵浑厚有力的声音穿透了纷乱的人群,魏诚贺和村长儿子几人迈着步子跑过来,手上还拿着几只野兔业绩。 妇人们见到自家男人回来了,一个个犹如找到了主心骨,冲上去就开始说杨小芳的不是。 得知杨小芳居然想头公粮,村长可就不乐意了! “魏老大你婆娘怎么回事儿!” 跟在人群后面摸鱼的魏诚忠立刻跑了出来,他狠狠的杨小芳一眼,开始给村长道歉。 “死婆娘,还不快点把粮食还给村长!”魏诚忠一边说着,一边把杨小芳手上的粮食抢过来,恭恭敬敬的还到了村长的手上。 杨小芳心有怨气难以发泄,只能恶狠狠的盯着陈子栖! 要不是陈子栖这个小贱人!自己早就把东西带走了! 都怪她! 杨小芳眼睛都快要冒出火,咬牙切齿的看着对方,突然她脸色微变,只看到一旁草丛里面有一条长长的东西正在扭动。 “好了,散了散了——” 确认粮食没少,村长打发人群散开去做饭,趁着人群移动的时间,杨小芳悄悄靠近陈子栖,猛地一推,直接把陈子栖推向草丛! “小心!” 几乎是同时,魏诚贺他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伸手去抓陈子栖。 魏诚贺甩开了陈子栖,自己却踉跄踏空,整个人朝蛇的方向后倒。 去毒蛇被惊动,下意识露出毒牙,狠狠的在魏诚贺小腿上面咬了一口! “魏诚贺——”陈子栖还没反过来,就看到魏诚贺坐在地上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小腿,两颗毒牙留下的伤口清晰可见,正在不停往外冒着黑血。 杨小芳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她是想要害陈子栖没错,可没想害魏诚贺啊! 魏诚贺上赶着被蛇咬,和自己可没关系! 毒蛇已经逃得无影无踪,魏诚贺痛得眉头紧锁,声音因疼痛而显得低沉:“大嫂,你为什么要想推阿栖?” 杨小芳脸色一白,立刻反驳起来:“不是我!我只是…只是不小心绊了一下,是陈子栖这小贱人自己没站稳!关我什么事情!” 陈子栖目光锐利,正欲开口反驳,却被魏诚忠抢先一步。 他满几步跨到杨小芳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向众人喊道:“小芳根本没推人,老三,这事不能赖在你大嫂头上!” 杨小芳闻言,连忙点头,但两人心虚的腿都在直打哆嗦,几乎是互相搀扶的离开。 看这里两人的背影,陈子栖正准备上去抓人,可听到魏诚贺的声音,立刻回过来! 当务之急是给他解毒! 怒意难平,顾不得多说,她立即跪坐在魏诚贺身旁,迅速撕下衣摆,用力绑扎在魏诚贺小腿的伤口上方,以减缓毒素扩散的速度。 “你忍着点,我现在就去找草药。” 毒蛇出没的地方概率就有解药! 魏诚贺咬牙点头,额头上汗水涔涔,却不忘提醒:“那蛇有剧毒,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没事,小时候父亲教过我识别解毒草药,你相信我。” 陈子栖来不及多想,匆匆交代周围妇人照看魏诚贺,便顺着刚才毒蛇爬过的地方寻找。 第5章 松鼠吱吱为您服务 丛林里,陈子栖一边拿着手中木棍驱赶,一边四下寻找毒蛇的身影。 穿过稀疏的灌木丛,目光紧随着那条毒蛇消失的路径,她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能在这附近找到能够救命的草药。 突然听到背后有了动静,陈子栖不由警惕起来,放慢速度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突然跳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面! 陈子栖:?? 她差点失声尖叫,等定睛一看,才发现居然一只松鼠。 松鼠手里拿着栗子,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手上的松果突然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滚出了几个圈。 “吱吱吱!”松鼠双手摊开,一副着急的姿态,陈子栖见状,直接捡起栗子,还给松鼠。 小松鼠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即快速上前,用小爪子捧起栗子,咔嚓咔嚓地吃了起来,两只乌黑的眼睛里闪烁着满意的光芒。 就在松鼠吃完栗子的瞬间,陈子栖手腕上突现一串细微的光芒,一圈小巧的系统界面凭空显现—— 【系统绑定成功,我是松鼠吱吱!以后我们就要一起努力做任务啦!】 “系统?什么情况?”陈子栖惊讶之余,内是暗喜。 这都5章了!金手指可算是出现了! 【松鼠吱吱为您服务,当前任务,寻找三叶草!奖励:初级医术精通!】 一个清脆的电子音在陈子栖的脑海中响起,简单直接。 “三叶草?”陈子栖一愣,三叶草放在现代不是非常平常的东西,就这样的东西还需要系统帮忙?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吱吱的声音在脑海里想起。 【宿主不用疑惑,我来自一万年后的超时空,那个时代已经没有植物了!所以我们需要植物的种子作为培养,相应的也会给宿主各种奖励!】 陈子栖深吸一口气,压抑住了内心的喜悦。 这个地方其他的没有,但是花花草草几乎就是漫山遍野的! 这和上面送温暖有什么区别! 【宿主,已经检查到百米之内有三叶草的存在,可以跟随系统地图寻找哦!】 话音落下,吱吱就停在了陈子栖的箭头,额头中间的白毛一闪,一个地图直接出现在了陈子栖的面前。 直呼高科技的同时,陈子栖也加快了脚步,有了地图的提示,走了没多少步就已经看到了一颗大树下面的泛着蓝光的三叶草! 【成功收集三叶草基因!吱吱恭喜宿主获得奖励,初级医术精通!】 “初级精通可以解毒吗!”陈子栖立刻开口。 吱吱点了点头,不知道从哪里又捡到了一个松子,美滋滋的嗑了起来。 【可以定向解毒,比如说解蛇毒,解瘴毒,因为是初级医术,一旦选择之后,无法改变哦!】 “解蛇毒!”陈子栖毫不犹豫的开口。 吱吱听到后,直接就叫唤了一声。 【吱吱恭喜宿主,兑换成功!】 随后一整只大松鼠在陈子栖的肩膀上面消失不见。 按捺住心中的兴奋,在低头看去,发现不少治疗蛇毒的药草,甚至在自己视线以内对各种草药有了弹幕一样的备注,只要凭空点击,就可以知道草药的所有知识。 利索的采了需要的草药,陈子栖顺着地图导航回到了荒村,魏诚贺面色已经几乎铁黑。 她暗叫不妙,但还是作麻利地将草药捣碎,混合着唾液敷在他的伤口上,再用布条紧紧包扎起来。 魏诚贺的脸色虽依旧,但那黑血渗出的速度明显减缓,紧锁的眉头也略微舒展。 “你怎么样了?”看了眼魏诚贺,陈子栖眼底闪过忧思。 过了良久,魏诚贺的面色逐渐红润起来,他点了点头,眼底闪过宽慰。 “我没事了。” 陈子栖小心搀扶着魏诚贺,沿着小道回到了荒村的临时居所。 “慢点,别扯到伤口。” 陈子栖轻声叮嘱魏诚贺尽管脸色仍有些苍白,轻声道:“放心,小伤而已。” 他们刚踏入门,一阵尖细却带着几分狡黠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哎哟,这不是魏家老三吗,还没死啊?” 刘瞎子乐呵呵的站在不远处,看向两人的眼底满是得意。 闻言,陈子栖看了一眼他,随后视线往下转移,刘瞎子似乎感觉到某个部位一冷,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软肋。 “这么快就好了?” 听得出陈子栖的威胁,刘瞎子撇了撇嘴,当即开口:“别废话,我可不是来和你插科打诨的!你们魏家拿了我买媳妇的钱,要不把媳妇给我,要不就把钱还给我!” 一提起这件事情,陈子栖眼底闪过杀意。 “谁收了你的钱,你找谁要去!再来我这里,仔细你的皮!” 刘瞎子用唯一的完整的眼珠子恶狠狠的瞪了陈子栖一眼,正准备开口,就听到后面传来了村长的声音。 “刘瞎子,你怎么在这里?” 一看到是村长,原先耀武扬威的刘瞎子顿时傻了眼,陈子栖回头看去,只看到村长后面还跟着两人,正是魏诚忠和杨小芳。 “没,没啥。”刘瞎子缩了缩脖子,立刻走到了一边。 站在后面的魏诚忠咳嗽一声,村长拄着拐杖走上前,开口:“我是受了魏老大的委托,给你们魏家做一个证明。” “证明?”陈子栖一愣,眼底闪过狐疑。 魏诚忠咳嗽一声,看了一眼病弱不堪的魏诚贺,眼底闪过鄙夷。 “我们要和你分家!” 村长对这种家务事并不乐意插手,但碍于魏老大的面子,还是点头附和:“你哥说姨妈魏家孩子也都大了,是时候分家了,就自立门户各过各的。” “分家?”陈子栖闻言不由冷笑一声。 这魏老大都快奔三了,还拿着年纪大了做借口,分明就是害怕魏诚贺因为中毒以后留下病根成为拖累,说的倒是道貌岸然! 她刚要开口,却被魏诚贺轻轻按住了手。 “分家也无妨。只是,我希望此事能处理得干净利落,免得以后再生细枝末节!” 杨小芳没想到魏诚贺答应的如此爽快,脸上兴奋难以掩盖,立刻开口道。 “这可是你自愿分家的,先说好了!分家可以,但婆婆得让你们照顾!” 第6章 免得浪费粮食! 听到这话,魏诚贺的面色不由黑了下来,就连一旁的村长都咳嗽了两声。 “魏老大家的,做人可要适可而止啊!” 杨小芳听到村长的话,直接翻了个白眼,随后拉着魏诚忠去了角落里面,压低声音威胁起来。 “你娘那个废物,平日里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咱们多养一张嘴指不定就把自己个给饿死了,你要是还想和我继续拉伙过日子的,就把你那个老娘给这个冤大头,否则我们两也一刀两断!” 魏诚忠紧咬着牙关,目光在赵香兰与杨小芳之间徘徊。 作为家中章子,魏诚忠一向来受赵香兰宠爱,但如今面对杨小芳的威胁,心里的那杆秤也开始不平衡起来。 “婆娘,这…这怎么行,那个毕竟是我娘——”魏诚忠的声音微弱,几乎被村头的风声淹没。 “你要是心疼那几个破钱,咱们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杨小芳的语气冰冷,死死的戳了一下魏诚忠的脑袋。 “当家的,我是为你好!” 魏诚忠思考良久,终于做下了决定,转头看向了魏诚贺。 “老三,丑话我可说在前头,分家之后,娘就给你们照顾,咋样?” 魏诚贺闻言,脸色更加阴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缓缓开口。 “魏家的钱财大多都入了你的口袋,你现在连娘都不想管了?” 被自家弟弟一通羞辱,魏诚忠脸皮再厚也感觉自己面子上过不去,当即气的脸红脖子粗。 “反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家有娃要养,肯定养不了这么个老娘,你要是也不想养,就直接把她扔在这荒郊野外喂狼好了!” 说罢,魏诚忠转身就准备离开,却被闻讯而来的赵香兰一把抱住了大腿。 “丧良心的东西!老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居然压让老娘喂狼!”赵香兰说着,直接抱着魏诚忠就开始在地上嚎啕大哭,顿时吸引了不少村民的注意力。 眼见人围堵的越来越多,杨小芳暗叫不好,一脚踹在了赵香兰的腰上面,随后就拉着魏诚忠逃跑。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等到陈子栖几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跑出了几十米开外。 躺在地上痛的发抖的赵香兰只好就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魏诚贺:“魏诚贺,我可是你的亲娘,你可不能不养我啊!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陈子栖闻言皱眉,她可不想这辈子还和自己这个贪婪自私的后妈继续有纠缠,正准备拒绝,就看到魏诚贺扭头看向她。 “阿栖,这毕竟是我娘,我不能将她扔到荒郊野外,我知道我娘对你算不得好,若是我把娘带在身边——你会不会不高兴?” 赵香兰见状,手脚并用的爬到了两人面前,再次抱住了两人的大腿,满脸的讨好。 “是啊阿栖!我可是你婆婆,你可不能扔下你婆婆不管啊!这样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活了两辈子,陈子栖哪里会不知道她的手段,无非就是忽悠一个词。 纵然自己想拒绝,可又有什么理由? 这个时代以夫为天,自己若是拒绝了,保不齐会背上一个恶毒的名声。况且,若是赵香兰真有什么小心思,留在身边也闹做个防备,总比放任她肆意生长来得好。 “那是你亲娘,要和不要自然是你来决定的。” 过了良久,陈子栖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魏诚贺闻言,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在了地上,掩掉心头的酸楚,他点了点头。 而作为当事人的赵香兰得知消息后,也是喜出望外,满脸的激动。 眼看赵香兰要冲过来抱自己,陈子栖连连闪到了一边,随后看向了魏诚贺。 “时间不早了,我再去给孩子弄点吃食。” 陈子栖回了暂时住的屋子,将手中的大饼掰成了三份,留了一块大的,准备给魏诚贺。 走进来的魏诚贺看到她的行为,连连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可说完,他的肚子便不争气的打了个鼓。 陈子栖把饼塞了过去:“不饿也要吃,你可别死在路上了!” 魏诚贺看着大饼,点了点头,坐下来开始咀嚼。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人已经有点发虚,干巴的大饼入了嘴,甜味在唇齿中散开,让他多了几分力气。 一边吃着手里的饼,眼神却时不时打量陈子栖。 他也重生了。 前世的记忆已经格外模糊,只记得自在逃难途中自己的妻儿全部饿死,而他一直敬重的大哥大嫂却私下里藏了食物偷偷开荤。 等到了战事结束后,他意外相遇了以为高人拜为是师,又受了老师指点,寒窗苦读考取功名,最终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迎接来的的缺是一句老话。 功高震主。 魏诚贺眼底闪过狠厉,重活一世,他必须小心行事,绝不能让前世的事情再次发生! 次日,队伍再次启程,魏诚贺虽然解了蛇毒,但是行动还是非常不便。陈子栖只能搀扶着他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日上三竿,一村子人只能暂时找了个低仿歇歇脚,而魏诚忠趁着众人休憩的空档,悄悄拉过村长,低声说道。 “村长,你看咱们这速度,啥时候才能要去的地方?就公粮里那点粮食,可经不起这么拖沓!” 村长眉头紧锁,叹了口气:“难不成还能把人扔在这里不成?况且,公粮只要省着点吃,那肯定就是足够的,村里会帮衬着,不会让你们饿着。” “帮衬?哼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魏诚忠嘀咕着,眼珠一转,又凑近了几分,“村长,我有个主意,不如咱们……把老三赶出村子?” 村长闻言,脸色微变,正色道:“这话你咋说得出口!老三好歹是你的弟弟,你这么做,是要让村里人怎么看你们?” 没曾想,魏诚忠反而嗤笑一声:“村里的人知道我的想法只会赞同我!” “以前那魏诚贺的确是打猎的一把好手,但你看看现在,被毒蛇咬了之后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留在村里也是浪费!倒不如他们一家子都甩了,免得浪费粮食!” 第7章 脱离村子! 村长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摇了摇头,声音沉稳而坚定:“魏诚忠,你这是什么话!诚贺为村子做的贡献,我们可不能忘!况且你是他大哥,你这样可是丧良心的!” 魏诚忠脸色一沉,不甘心地反驳:“凉薄?老李头,这好赖话都让你说了?我这是为大伙儿考虑!老三现在成了累赘,只会耽误我们的速度,还不如扔了了事!” 正当两人争执时,一旁的陈子栖听到了动静,目光与魏诚忠四目相对,一瞬间魏诚忠就蔫了下去。 “魏诚忠,你可真是恶毒。”陈子栖冷笑一声,没想到这魏诚忠居然打着这样的想法,想把他们一家子直接赶出去! “有用的时候,叫我们老三一家,没用的时候就想法设法的把我们一家子赶走?”陈子栖冷笑,眼底的冷漠带着杀气,魏诚忠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目光不敢去看她。 一旁的老李头见陈子栖当真生气,也连连过来和稀泥,连带着被陈子栖也臭骂一通。 “老李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花花肠子,你明明知道昨天的分家不公平,所以故意转头走人,现在知道魏诚忠要把我们赶走,又心虚愧疚了在这里装好人!” 陈子栖一顿无差别攻击,把老李头的一些小九九全部给说了出来,一时间他也铁青着一张脸,满脸的窝火。 “既然你知道我们不欢迎你!那你就别在这里待了!”魏诚忠见状,直接破罐子破摔,指着陈子栖的鼻子便开始破口大骂。 ”不待就不待!”原书后面的剧情她大多都记得,只要跟着剧情走,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我好心劝你们,再过两天走的路上就会有瘴气,劝你们还是多休息两天,免得被瘴气毒死!” 原书中,原主陈子栖就是死在了瘴气里面,对后续的剧情,陈子栖也是记得十分清晰。 可没想到,那魏诚忠缺是对着她哈哈大笑起来,“陈子栖,你以为自己是老天爷吗,过两天的事情你都知道?!” 说到一半,他又看向了旁边的村长,“村长,你看到没——就这样撒谎成性的女人,你留着,恐怕就是咱们村子里的搅屎棍!” “我是搅屎棍,那你是什么东西?”陈子栖笑眯眯的看着魏诚忠。 原本还在嘲笑的魏诚忠,一张脸瞬就黑了下来。 懒得再去和两人掰扯,陈子栖转头便直接往自己屋子的方向奔去,也没有隐瞒,如实将事情全部告诉给了魏诚贺。 “大哥,真的这样?”魏诚贺眼底黯然,想到前世的事情之后,不由冷下了一张脸。 “你放心好了,我们过两天再走,再过两天前面就会有瘴气,一直要到开太阳,瘴气才会散去!” 陈子栖一边说着,一边在厨房里面烤着大饼,心中也在思绪万千。 看来自己还得找个机会,去找点食物来,光光手上这几个饼,哪里够吃啊! 但她没想到的就是,再说完话之后,魏诚贺居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眼底的狐疑难以掩盖。 “你是怎么知道,过两天有瘴气的?” 陈子栖一愣,没想到魏诚贺居然会问这个问题,她张嘴又合上,欲言又止。 “怎么了?” 似乎是看出了陈子栖的僵硬,魏诚贺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啊……没事……”陈子栖大脑飞速运转,在和魏诚贺四目相对之时,终于想到了好的说辞。 “你忘了,我们都是在山里长大的,平常不就是看云猜天气吗,这两天的云彩不对劲,我自然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魏诚贺眼底闪过狐疑,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完全满意,就在此时,厨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思毅和思婼探头进来,两双眼睛里满是对食物的渴望。 “爹,娘,我们饿了。” 陈子栖眼珠一转,正好借此机会转移话题。 “哎呀,看我这记性,孩子们都饿了,诚贺,你先去陪孩子们,我这就给你们做吃的。” 魏诚贺点点头,领着他们到外屋。 厨房里,陈子栖忙碌起来,一边烤饼烧水,一边心中盘算着。 仅凭手里的几块饼,难以支撑一家人度过难关。必须得找到更多的食物储备,以防万一。 “思毅,思婼,你们俩想不想吃娘做的野味?” 陈子栖突然提高音量,让外屋的兄妹俩眼睛一亮。 “想!娘,你还会做野味?”魏思婼兴奋地问道。 以前的陈子栖别说是做饭了,就连床都懒得下,现在居然主动说要做饭。 “当然了!”陈子栖故作神秘地眨眨眼,“不过——恐怕还需要你们爹爹一起帮忙!” “爹——”魏思毅拽着魏诚贺的衣角,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一旁的魏思婼也是点点头,眨巴着大眼珠子满脸恳求的看着魏诚贺,眼见两个小豆丁满脸期待,魏诚贺也不好意思拒绝,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夫妻两人悄悄向后山进发。 魏诚贺虽腿伤未愈,但多年的野外打猎经验让他在林间依然游刃有余。怕惊动了猎物,两人干脆就没有点火把,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前行,陈子栖手中握一根简易木棍,时不时与树梢上的吱吱交换眼神。 那小家伙灵活穿梭在树林里面,为她指引方向的同时不忘采集各类基因样本,每一次吱吱的停顿,陈子栖的脑海中便会有系统提示音响起。 【成功收集樟树基因!吱吱恭喜宿主获得奖励,初级医术精通升级——中级医术精通!可同时解除三种以上的毒素!】 【成功收集桂树基因!吱吱恭喜宿主获得奖励,初级厨艺精通!可制作增加食物的美味度,并加速身体体力恢复!】 【成功收集爬山虎基因!吱吱恭喜宿主获得奖励,初级武术精通!敏捷和体力大幅度增加!】 “诚贺,你看这个!”走在路上,陈子栖突指着地上一串细碎的足迹,“这个,是兔子的脚印吧?” “不错,我们悄悄跟上去。”魏诚贺点点头,两人顺着兔子的脚印而缓缓靠近—— 第8章 土匪进村,拼死抵抗! 里面的兔子好似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就在距离兔子洞只有一步之遥时,窝内兔子犹如离弦之箭一样飞奔出去。 魏诚贺凭借精准的箭术,在十米开完,直接射杀了那只逃跑的路子。 看着这几乎百步穿杨的技术,陈子栖无比赞叹的竖起了拇指。 狩猎进行得异常顺利,两人不仅猎获了几只野兔,更是还有两只山鸡,陈子栖则不仅收集了草药样本,还意外发现了几窝可食用的野蘑菇,收获颇丰。 正当他们满载而归时,陈子栖却不慎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去。 “小心!” 魏诚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但两人重心不稳,一同滚下了斜坡。 紧紧护住陈子栖,魏诚贺用自己的身体充当缓冲,直到两人停在一片草地上。 “你没事吧?”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询问对方,相视一笑,眼底闪过了羞涩。 “我没事……” “那……”魏诚贺顿了一顿,又开口道:“那你先起来。” 被魏诚贺这么一说,陈子栖这才发现,两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粘在一起,脸颊之间可是格外贴近,一眼过去,就让人感觉遐想连篇。 “哦…好!” 陈子栖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两人面色微红,各自整理好衣物,正欲起身,突然一阵风吹过,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低沉的交谈声。 “咱们今晚动手,肯定能捞一笔。”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早上我们可是看过了,里面还有几个漂亮娘们儿,嘿嘿……” 另一个声音透着不怀好意的笑声。 陈子栖与魏诚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叫不妙。 “现在该怎么办?” 在原书里并没有写过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一时间让陈子栖有些把握不住。 而魏诚贺眼底满是冰冷,他半眯着眸子,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现在还有月亮,等天彻底黑了,咱们再动手!” 听到了那几人的计划,魏诚贺与陈子栖目光交汇,随后悄无声息地退回到安全距离。 “接下来该怎么办?”陈子栖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转头看向了魏诚贺。 魏诚贺低眉思绪,良久回答道:“先回去,咱们静观其变。” 回到村子,两人直奔村长家,准备将此事告知。 “村长,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报告。” 魏诚贺敲响了村长家的门,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紧迫感。 门吱呀一声开了,村长疑惑地望着二人。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李伯,我们在山上到了山匪的密谋,他们今晚就要对我们下手!”陈子栖急促地说,眼中满是担忧。 老村长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和。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现在战乱,土匪早就逃走了,这里可不会有什么土匪!” “李伯,我们亲耳所闻,绝非空穴来风。” 魏诚贺坚定地说道,他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那是他准备用来防身的。 “这是从他们谈话的地方捡到的,上面刻有山匪的标志。” 老村长接过小刀,仔细端详,眉头渐渐紧锁,片刻后,他叹了口气:“不过就是一把普通的刀子,你们还是太大惊小怪了,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老村长依旧是那一副不相信的姿态,说着就要去关门,两人被直接关在了门外,气氛一时间有些许僵持。 “现在该怎么办?”陈子栖说这话,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已经逐渐被乌云遮住的天。 刚才那几个土匪说等没了月亮在动手,想着现在,估计也是差不多时间了! “我们先回去。” 想到家中还有两个孩子,魏诚贺的面色在一瞬间也严峻了起来。 两人快速往着家的方向跑,回去之后,直接将两个孩子藏在了柴房里面,而两人则在屋子外面开始布置陷阱。 院子的门半开着,在门框上面放了一盆黄土,只要门一打开,所有的黄土就会倾泻而下。两人在院子里面听着动静,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门刚刚被一推开,上面放着的木桶便直接倒了下去,将所有存着的黄土全部撒了出来,一时间屋子里面满是黄沙。 陈子栖和魏诚贺目光相撞在一起,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随机立刻动手。 “打!” 两个人直接捡起了地上的石头和土块往着人的身上去打,那走进来的土匪上半身被木桶套住,整个人只感觉天旋地转,又被两人当做活靶子一样去打,哪里还有挣扎的本事,没走出几步,就直接绊倒在了门槛上面,还因此掉了两颗牙! “哎哟——哎哟——”那人哀嚎的跑走,陈子栖两人再追出去,只看到已经火光冲天,除了自己这一家,不少的茅草房子都已经被点燃,哭嚎声音和尖叫声充斥着耳膜。 “先救人!” 不容陈子栖说话,下一刻魏诚贺就往外面跑去,他捡起地上被土匪扔掉的一根木棍,直接冲进了人群里面。 陈子栖也不甘示弱,她迅速从旁边拾起一根断枝,灵活地穿梭在混乱中,找准机会便对准土匪的腿脚猛击,手中的断枝如同毒蛇出洞,直取一名土匪膝盖,那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突然,一个身形高大的土匪从暗处跳出,手持锋利的匕首,直扑向陈子栖。 “小心!” 魏诚贺大喊一声,猛地转身,一个箭步挡在陈子栖面前,用尽全身力气将木棍掷出,正中那人的手腕, 匕首“当啷”一声落地,大汉痛呼着捂住了受伤的手。 “谢了,诚贺。” 陈子栖喘息着,感激地望向他。 那些土匪好似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反抗,他们这次动手属实临时起意,来的几个人都被陈子栖两人给打伤,为首的土匪警惕的看了一眼两人,随后一声令下,所有土匪快速离开。 看他们想走,陈子栖眼睛微眯,随后踱步就像去追,但下一刻就直接被魏诚贺拦住。 第9章 村长儿媳难产!狼群攻击! “我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小心中了他们的埋伏。” 思来想去,觉得魏诚贺说的也对,陈子栖点了点头,随后便站住了脚步。 “哎呦喂——我的粮食,我的粮食都被抢走了!” “孩子他爹!孩子他爹!” 回头看去,只看到原先就破败不堪的村子,现在已经是满目疮痍。 就在这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道凄厉的尖叫。 陈子栖猛地一惊,扭头问:“怎么了?” 魏诚贺一顿,下意识挡在她前面,随即开口道:“我去看看。” 魏思婼见危险没了,拉着哥哥跑到外面,心有余悸地躲进陈子栖怀里,魏思毅也紧紧贴着妹妹。 “娘亲,我怕!” 陈子栖轻轻拍着两孩子安抚。 “不怕,有娘亲在,爹也在呢。” 没多久,魏诚贺就已经赶回来了,对着陈子栖开口道:“村长家的儿媳妇难产了,现在接生婆和大夫都没,孩子卡那儿出不来,人已经快不行了!” 就在这时,陈子栖脑海中突然蹦出了吱吱的声音。 【宿主素质,在日常生活中除了寻找资源之外,也可以做好事攒福源获得积分!积分可以兑换任何想要的东西哦!】 陈子栖:! 还有这种好事! 心底喜不胜收,陈子栖立刻把孩子交给魏诚贺:“你看好孩子们,我去看看!” 李康平的媳妇确实情况危急,可能是因为被刚才的土匪给吓唬到,胎儿位置不对,提前早产不说,还难产了。 李康平的媳妇金红花躺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汗如雨下,脸色惨白,让人揪心。 “咋整,这可咋整啊!” 李康平蹲在地上,一个大男人已经开始急的流眼泪,他娘更是失态,坐地上嚎啕大哭。 “花!媳妇!你别死,你别死!” 陈子栖叹了口气,决定帮忙。 她上前拉住金红花的手,直接摸向她的肚子,一摸就知道情况紧急。 “陈氏,你要干啥?!”赵母抓住了她的手,哭哭啼啼的喊道:“你是不是想害我家红花!” “李婶子你别急,我以前看过几本医书,你要是相信我,就让我试试看?反正这荒山野岭的,总不能丢下嫂子不管。顺利的话,母子平安;不顺,至少我能尽力保一个。” 杨小芳在旁边看热闹,听了不屑地冷笑。 “就你?认得几个字就敢说看过医书?我跟你说,别听她的,小心出大事!” 李康平母子俩犹豫不决。 陈子栖皱眉,冷冷瞪了杨小芳一眼,“这样拖下去两条命就没了,大嫂是盼着人家出事?” 金红花伸手抓住陈子栖,喘着粗气说:“妹子,我信你,如,如果不成,保住,保住我的孩子!” 这次,李康平母子没意见了。 陈子栖看了李康平一眼,安慰地捏了捏金红花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 “我保证你和孩子都会没事。” 说完,她迅速行动起来,之前学的医术派上了用场,手里那套银针正好能用! “李康平,快烧热水,婶子去备干净棉布,找把新剪刀用酒消消毒拿来。” 说着,她手里的针一根根扎进了金红花的身体。 “嫂子,我扎的穴位都是助气的,等会儿帮你调胎位,可能会疼,你得忍住。” 最后一针扎下,金红花猛地吸了口气,眼神也亮了起来。 陈子栖没犹豫,手上抹了油摸到她肚子上,确定了婴儿头脚位置,立刻用力帮她调整。 “啊!”金红花痛呼出声。 杨小芳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看吧,准得出事,一会儿怕是要死人了!” 李康平的娘跳起来,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杨小芳你给老娘闭嘴,我们李家要是死了人,那就是你这个贱嘴巴说的!再啰嗦一句,我拿剪刀扎死你!” 说实话,她心里也慌,但现在只能信陈子栖。 杨小芳捂着脸,咬牙切齿,却不敢再说话,只在心里暗暗诅咒陈子栖害李康平家出事。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 过了好久,或者只是一瞬,陈子栖擦了擦额头的汗,终于松了口气。 “能生了。” 众人半信半疑,不敢相信她真调了胎位。 只见她迅速拔针,又换了几个穴位重新扎下。 大家虽不懂门道,但能看出陈子栖动作快、准、狠,毫不颤抖。 金红花感到肚子更疼了,孩子一点点往下移,她咬紧牙关,不安地看向陈子栖。 陈子栖对她点点头,“放心,你只需要用力就好,有我在一定保你平安!” 金红花按她说的用力,痛得忍不住尖叫起来。 陈子栖不停变换穴位,一顿饭的功夫,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村民们听见孩子的哭声,一起欢呼起来。 “嫂子,是个小子。”陈子栖看着亲手接生的孩子,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表的感觉。 她把孩子递给金红花,嘴角泛起微笑。 金红花又哭又笑。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家有后了!” 金红花擦干眼泪,真诚地向陈子栖道谢。 “要不是妹子你,我们母子今天就完了,以后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你的恩情。” 陈子栖刚要开口,耳边却隐约荡起了山林间的异响。 “那是什么动静?” “是狼嚎!狼来了!” “狼嚎?我们岂不是死路一条?” 一名村妇吓得浑身颤抖,一头扎进了丈夫的怀抱中。她曾听老人们讲过,狼群素来凶残,一旦有一只受伤,其余的便会疯狂报复,无论谁遇上,都是必死无疑! 话音刚落,远处又清晰地响起了一声狼嚎,紧接着,更多的狼嚎响应而起,仿佛狼群正一步步逼近…… “啥声音?” “狼嚎声!” “还愣着干啥,快逃命啊!” “逃?狼狡猾得很,我们要是四散逃跑,只会全军覆没!况且还有刚分娩的产妇,怎么逃?”陈子栖立刻高声喝止。 她心里估摸着,恐怕是分娩时的血腥味引来了狼群,听这阵势,数量绝不会少! 村民们闻声,顿时乱成一团,陈子栖眉头紧锁,未等众人商量出对策,山林间再次响起尖锐的狼嚎,一声接一声,四面八方皆有,仿佛整个荒村都已被狼群包围。 孩子们吓得浑身发抖,瘦弱的身躯紧紧依偎在大人身边,孩子们的哭喊声更是加剧了村民们的恐慌。 陈子栖意识到情况危急,这有组织的狼嚎,显然是狼群在采取某种策略接近! 第10章 兑换奖励抵恶狼! “魏诚忠,你往哪儿跑?” 随着村长的怒吼,众人只见魏诚忠提着一袋东西,独自往进村的路上狂奔! “狼都来了还不跑!你们就等着被吃吧!” 魏诚忠头也不回,抱着那袋公粮,速度之快无人能及! “你这个天杀的!逃命也不带上我和孩子,你怎么不摔死算了!” 杨小芳见状,啐了一口,大声咒骂,这番情景又让村里一阵骚动,不少人受魏诚忠影响,也开始收拾东西,各自逃命。 “谁让你们跑了?单打独斗只会成为那些畜生的目标!都给我回来!” 村长声嘶力竭地呼喊,但村民们被魏诚忠的行为吓得六神无主,哪里还听得进去? 眼见村民们不顾村长的命令四散奔逃,陈子栖焦急地环视四周,突然发现不远处一辆牛车上覆盖着一面铜锣。 她迅速揭开盖布,大步跃上车,用力一击,“铛”地一声,锣声响彻云霄。 “只要留在原地听我指挥,我保证大家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如果有人坚持单独行动,别怪我没警告,狼群正寻找的就是像你这样的落单者!” 陈子栖竭力呼喊,但村里早已乱成一锅粥,几乎无人理会她的声音。 “光说不练,你不跑怎么保证我们的安全?难不成拿自己喂狼?” “我看就是你引来狼群的!还听你的,村里人都不想活了吗?” “别听她的!与其在原地等死不如冲出去,这样还有一条活路!” 几个男人可不管这么多,带着家人沿着另一条路狂奔,边跑边回头谩骂 恐慌的情绪迅速蔓延,许多人不顾村长和陈子栖的劝阻,如疯了一般冲向另一条路。 不久,村里只剩下了半数人,除了村长一家,还有几户人家和魏诚贺夫妇走得挺近乎,剩下的大多是些老弱妇孺! “这事儿可咋整...我看咱们也收拾收拾走吧!” 老李头也怕的不行,正打算回家拾掇东西开溜,却被陈子栖一个急步给挡在了前头。 “不成!咱要是各跑各的,那不是明摆着让狼群更容易盯上吗?准没活路!” “那你有啥法子!总不能干等着吧!?” “趁着狼群还没靠拢,先点上火堆,狼它怕火!不管大人小孩,都得赶紧找些能用的东西防身,农具不够的话,锅碗瓢盆也顶上!” 陈子栖看向那一脸绝望的村民们,魏诚贺也抄起铁锨,和李康平几个分头去搜罗些结实牢固的树枝长棍子来当柴火烧。 先前那些年轻力壮的男人跑路时带走了不少农具,现在村里连自个儿防身的家当都凑不齐,这紧急关头,可真够呛! 陈子栖心里明白,这时候分秒必争,也来不及等魏诚贺那边会不会发现自己的异样,索性转过身往牛车那儿踱步,表面上假装在翻翻找找,其实背地里正偷偷和吱吱合计着应对的法子。 “吱吱,我刚才救了金红花,是不是有积分?!” 【是的哦!】 吱吱吃着手里的小瓜子,两只小手一划拉,陈子栖脑海里立刻有了声音。 【吱吱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任务,奖励100积分,可在商城中兑换物品哦!】 “别说这么多了,能不能给我换一点趁手的家伙!”她焦急开口。 下一刻,陈子栖面前就出现了商城,小到锅碗瓢盆,大到飞机大炮,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只不过那些个飞机大炮的积分让她望而却步,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找一些自己当前可以兑换的东西。 快速地在屏幕上面搜寻,眼睛飞快地扫过了锄头镰刀和铁锹,手指点击了几下,选中了常用的镰刀和铁锹,换好东西之后,就把这些农具分发给大家。 “大家一定要小心!” 周围的篝火已经燃起,而狼群的嚎叫声也愈发接近,陈子栖的手心不由得渗出了点点汗水。 【吱吱恭喜宿主,所有道具已经兑换完毕,本次总计消耗积分……】 还没等吱吱语音报完兑换的积分,左侧就传来了野狼的嘶吼和撕咬声。 陈子栖猛地听见李康平的惊叫,急忙转头望向那个方向,只见一团漆黑的身影猛地咬住了李康平的手臂,魏诚贺则挥舞着铁锹,对着那野狼的脑袋狠狠砸去,不知道敲了多少下,终于让那野狼带着血肉松开了嘴。 但就在这时,树林里又有几个黑影直扑向魏诚贺的脖子和手腕! 陈子栖心里咯噔一下:“小心!右边有狼!” 魏诚贺仿佛听到了她的预警,身体猛地往后一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只企图锁喉的野狼,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锋利牙齿在空气中咬合的咔嚓声。 然而,仅仅躲开这一只是不够的,其他几匹狼同时咬住了他的手腕和脚踝,拽着他的衣物就要往树林深处拖。 李康平见状,忍着痛赶紧上前帮忙,却也被突然涌上的狼群缠住! 陈子栖万万没想到,狼群的数量竟然如此庞大! 就在她奔过去的时候,一只体型庞大的狼猛然将魏诚贺扑倒在地,张开那血红的大嘴,直冲他的肩膀而去。 来不及多想,在那狼嘴即将合拢的刹那,陈子栖迅速将用积分兑换的匕首插进了狼的口腔,用力一扭,顺势将狼头甩向了一边! 刀刃从狼的嘴巴里狠狠一拉,滚烫的狼血如同泉涌,溅到了陈子栖的脸上,还把魏诚贺的衣服前襟染得一片鲜红。 “你没事吧?!” 陈子栖连忙扶起魏诚贺,却发现自己的整条胳膊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别靠近我!” 魏诚贺的胳膊和腿上伤痕累累,血肉模糊,没顾上回答陈子栖,他一边努力站稳,一边用力将陈子栖推到自己身后,用铁铲挡住了朝她猛扑过来的狼。 村里那些没了妇人和小孩哪见过这阵仗,个个吓得腿都软了,紧紧贴着村子的破篱笆墙,挤成一团,放声大哭。 “这样下去可不成!” 陈子栖急忙把刀递给魏诚贺,转身想去柴堆那边找些火把,好跟狼群对抗。 毕竟,这种野兽在骨子里对火更畏惧! 正当陈子栖扯下衣角,蘸上火油,正打算点燃木棍时,突然间,她听到村长他们近乎疯狂的呼喊声。 陈子栖握着火把刚一抬头,就猛然和一对幽绿的狼眼对视上—— 第11章 狼群离开? 一刹那,她仿佛能感觉到狼牙就要贴上她的脸颊和脖子,那种冰冷的触感让她心惊胆战! 这畜生怎么悄无声息接近自己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她往后拉去,魏诚贺不知何时已将胳膊横在她面前,挡住了野狼那张血盆大口—— 瞬间,他的胳膊就被咬得皮开肉绽。 “赶紧走!” 魏诚贺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沙哑,一面用短刀刺入咬住自己的狼的胸膛,一面拉着陈子栖往后撤。 这时,陈子栖才意识到,剩下的村民们已快支撑不住——有人被几匹狼瞬间扑倒,而狼群中的其他狼正借着这个空隙,疯狂地向后方妇孺那边冲去! 刚才出现在她眼前的狼就是从这里闯进来的! “思毅和思婼还在那边!” 陈子栖没多想,抓起已经点燃的火把就往篱笆墙那边奔去,赶在两只狼靠近之前,挡在老弱病残的前面,挥舞着火把对着蠢蠢欲动的狼群。 果真,原本兴奋的狼一看到火苗,立刻耳朵贴后,眼中的恐惧被陈子栖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魏诚贺带着李康平冲上前,一刀一个解决了两只狼,两只狼来不及哀嚎,献血便撒了一地,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样瘫倒在地上,没一会就成为了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李康平迅速填补了防御的缺口,尽管大家身上都挂了彩,但好在暂时无人丧命。 陈子栖见火把有效,连忙按照先前的方式,为老少妇孺每人制作了几根火把分发出去,不久大家手中都握有了火把,星星点点的火光照亮了树林,让蓄势待发的狼群开始收敛。 幽绿的眼睛在四周徘徊,寻找着机会。 “离天亮还早!”魏诚贺满是血迹的手举着火把,眉头紧锁。 陈子栖明白他的担忧,村民们临时凑的柴火毕竟有限,等不到天亮就会燃尽,这些狡猾的畜生就是在围困他们,等待火光熄灭的那一刻! 四周零零散散躺着不少狼的尸体,山里的狼仿佛杀不尽,村里仅存的三四十个汉字轮番防守了一波又一波,眼看村里的柴火也将耗尽,陈子栖心中的矛盾达到了极点。 眼下的状况,她应该从吱吱的商城里兑换柴火。 可是如果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变出如此多的东西,事后难保不会被村民当作妖怪绑起来烧死! 但若不兑换…… 陈子栖望着远处徘徊、蠢蠢欲动的狼群,最终下定决心,反正都是死,暴露就暴露吧! “吱吱,开启商城。” 【宿主,现在兑换,很可能会暴露你的身份哦!】吱吱满脸忧虑地趴在树梢,心中默默说道。 “换!” 正当陈子栖打开界面准备兑换的那一瞬间,李康平在一旁忽然咦了一声。 “这些狼怎么都跑了?” 跑了? 陈子栖抬头望向林中。 一片绿色的幽光如潮水般退去,不到一刻钟,林中再无狼嚎,只有遍地的尸体证明了之前发生的都是真实存在的! “不会有诈吧!”不少汉子被狼吓得不敢放松。 魏诚贺则微微放下手中的短刃,侧耳倾听山中的动静。 片刻后,他靠在山崖上,像是松了口气。 “那些狼是被狼王召回去了。” 可他心底也疑惑,好端端的,怎么会被狼王召回? 叫回去了? 村里其他人也竖起耳朵,果然,远处传来隐约的狼嚎声,狼群正是随着这声音的方向退去。 “那……它们不会回来了?”老李头的腿抖得像筛子。 “不会了。”陈子栖整个人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先原地休息,晚些再找些柴火,今晚应该是安全的!”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都瘫软下来,大口喘气,一天的奔波加上半夜的激战和提心吊胆,几个汉子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那些孩子们则是吓的止不住的啜泣! 陈子栖转头看向靠在崖边的人,他的衣襟已被血汗浸透,手臂虽临时用的衣服包扎,但仍渗出血来——那是救她时被狼咬伤的。 见她看过来,魏诚贺微垂眼眸回视,尽管他下巴紧绷,陈子栖仍从他眼中读到了几分轻松。 “我看看你的伤。”陈子栖提着即将熄灭的火把走向他,愧疚地看着他肩上的伤。 “没事,自己会好的。” 魏诚贺觉得这伤受得值,至少换回了她的命。 如果刚才自己没挡住,陈子栖是不是就要死在自己眼前了…… 一想到这,魏诚贺突然觉得这点伤不算什么! 但他越是不在意,陈子栖心里越是难受,“这样不行,我重新处理伤口!” 解开布料后,她才看清魏诚贺肩上的伤口有多深,抱着水壶,陈子栖扯了件透气的衣物撕成布条,一边为魏诚贺换药包扎,一边轻声安慰。 “诚贺,忍一忍,等天亮咱们就快点离开!” 魏诚贺感激地望着她,眼中满是温柔。 “阿栖,辛苦你了。” 陈子栖动作麻利,不到一刻钟,就将他身上的伤口用清水擦净,然后用布料代替纱布包扎好。 看着他身上沾满不知是人血还是狼血的衣裳,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动手,将他的上衣全部撕掉! “嘶啦——” 魏诚贺靠在山崖的身子一僵,那本已破烂的衣服彻底报废! “上面血腥味太重,不能再穿了。” “好,都听你的。” 魏诚贺低垂着眼,陈子栖只见他小麦色肌肤上大小不一的伤口,心里五味杂陈。 见魏诚贺又要挣扎着起身,陈子栖一把将他按下。 “刚包好,坐着别动!” 魏诚贺无奈地抿嘴,“地上的狼尸和血迹得赶紧清理,否则可能引来其他野兽。” “你这身体不能再折腾,我让其他人去!”陈子栖一把把他拉回了原来的位置,随后跑着去找村长。 老李头闻言,摆了摆手,转身动员换过劲来的那些妇人还有力气的孩子们将现场清理干净。 在食物短缺时,狼肉也是充饥之物,众人将狼的尸体堆在一起,放在后面的几辆牛车上准备一起带走。 第12章 一生平安,万事顺遂! 等所有东西收拾完毕,天也已经有了蒙蒙亮的征兆,终于缓过来的金红花紧紧抱着自己襁褓中的后厨,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对着陈子栖重重的氪了两个响头。 “妹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全部都得完蛋!” 李康平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完毕,他大力的点了点头,“是啊,诚贺家的,要不是你,我们估计就完蛋了!” 陈子栖摆摆手,嘿嘿一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子栖妹子,我孩子的命是你救的,不如,你来给这孩子起个名字怎么样?” “哪能让我起名啊!这是你用命换来的孩儿!”陈子栖把孩子还给金红花,“该你来起名。” 金红花看着怀里的婴儿,眨眨眼:“就叫平安吧,李平安,希望他一生平平安安!” 说完,她看了一眼陈子栖,“妹子,你觉得怎么样!” “好,平安好,希望这孩子一生平安,万事顺遂!” 不远处的魏诚贺看着陈子栖的模样,不知怎么的,脸色开始越来越沉重。 陈子栖先前帮金红花生产的手法,还有那个杀狼对战的气势,这怎么可能是一直以来他印象中那个一窍不通的妻子? 虽然记忆模糊,但她绝对没有这种本事! 陈子栖小跑回来,亲切地搂着魏思婼和魏思毅,笑声连连。 他望着这温馨一幕,眼神深沉,亲情是装不出来的,她对两个孩子的疼爱是真的。 难道,她也是重活一世的人? …… 第二天出发时,陈子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招待,搭讪的、聊天的、想跟她一起走的,让陈子栖有点应接不暇。 赵香兰看到陈子栖享受的这一切,心底可谓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由骂骂咧咧起来: “不过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可把这贱蹄子显摆的!” 金红花听到赵香兰说自己的救命恩人,顿时就不乐意了,指着她的鼻子就嚷嚷起来。 “赵香兰你还有脸说话?昨天你那个大儿子还有大媳妇带着娃跑了,你一个人和个缩头王八一样藏在牛车下面,要不是那些个野狼没看到你,不然早把你生吞活剥了!哪还有你在这里说话的份!” “我……我……”赵香兰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可半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开,只能灰溜溜的做到牛车上面去。 与此同时,魏诚贺刚从村长老李头屋子里出来,回来的时候,不由和陈子栖说道。 “刚才我和老村长说了,他只说往南边跑,但具体去哪里也不清楚,到时候我们在路上路过镇子,就去买张舆图看看!” “危险性太大了——”陈子栖闻言,神色不免凝重起来。“遇到好地方,咱们就安家;遇到不好的,恐怕要成流民。路上万一碰到敌军乱贼,说不定还会被抓去充军——” 男人顶多被带去军队当兵,可如果是妇人…… 一想到那样子的结局,陈子栖不寒而栗! 收拾完所有的东西,缩减了一大半人数的队伍再次整装待发,老村长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让魏诚贺暂时带路。 因为有着前世的记忆,虽然不清楚,但是魏诚贺也知道大致要去的方向,他看了一眼岑峦迭起的山,随后顺着自己的第六感,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山路。 “我们往那边走——” 一大队人马轰轰烈烈地往前走,可不知怎么的,空气中却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这味道越来越浓,走到一个转弯处时,几个先前探路的汉子猛然停下了脚步。 “诚贺,这是咋回事?” 老李头战战兢兢地望了一眼前方,只一瞬间,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 众人顺着望去,只见满地是血和残缺的肢体,猛然醒悟,原来昨天狼群撤退是因为它们找到了更唾手可得的食物! “如,如果我们也跟着逃跑,那……” 一个刚挤进人群的村民颤抖着声音问道。 魏诚贺的眼神暗了暗,坚定地说:“一个也活不成。” 村民们一听,个个吓得脸无血色,这才意识到陈子栖之前的决定是多么正确,如果当时她没有敲响铜锣,没有喊大家留下,他们肯定也会跟着逃! 想到这里,不少人感激地看向陈子栖,几个曾被她拦下的寡妇甚至直接跪倒在她面前: “魏家小媳妇儿,以前是我们不对,不该跟你家大嫂一起质疑你!以后只要你一句话,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子栖正要扶起她们,却发现旁边几个妇人也打算跪下,吓得她赶紧躲到一边。 这礼太大了,她可承受不起!会折寿的! 最后还是魏诚贺看不下去,上前帮忙把人拉起来,并逐一安抚大家的情绪。 见村民们心态调整得差不多了,魏诚贺率先迈出步伐。 “走吧。” 陈子栖望着那些被捂住眼睛的孩子,沉思片刻,终于想出了个好办法:“婶子们,咱们把车上的东西整理一下,腾出空间给孩子们遮住脑袋。” 大人还好说,村里的孩子还小,见到这种场面,恐怕会留下心理阴影。 鉴于上次的经验,村民们对陈子栖的话积极响应,争先恐后地把孩子送上牛车。只有赵香兰从头到尾赖在牛车上不动,见妇女们来催促,她双手紧紧抓着牛车,摆出一副要与牛车共生死的架势。 “欺负我一个老婆子算什么能耐,这山路这么难走,我就不下去!下去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别以为魏诚忠那小子跑了,我就没人管了,我还有老三呢!魏诚贺!魏诚贺!你个没心肝的,你老娘要不行了,快来帮帮我呀!” 几个妇女见赵香兰撒泼耍赖的样子,一时也不敢硬来,最后只好请陈子栖出马,把她拽下来。 可没想到,赵香兰索性抱住陈子栖的腿不放。 “你别想丢下我!这么多狼肉,你们的好日子来了,可别想甩掉我!我是你婆婆,你敢扔我,我就咒你不得安宁!做鬼也不放过你!” 第13章 给咱们魏家传宗接代! 两世的交集,陈子栖深知她的无理取闹,见赵香兰又拉又扯,干脆把她拖到地上,直接扔到路边。 “你真以为你那个没良心的大儿子跑得了?!先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 听到这话,赵香兰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直到看到满地的鲜血以及各种残肢断臂,顿时傻在了当场。 赵香兰一直以来都过着挺滋润的日子,哪里见识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她就随意的看了一眼,胃里面便开始翻江倒海,随即双手捂着嘴,连连干呕,停不下来。 陈子栖哪有心思跟她纠缠,一心忙着帮大家搭帐篷,安排年幼的孩童们进去安顿。 等孩子们都进了帐篷,门帘一拉上,村里的所有汉子这才放心地前去探路,没过多久离开的男人们也快步走了回来,只不过脸上都是带着些许的难堪。 有妇人开口问:路上还有狼吗? 没了,不过那边实在让人不忍直视,最好让女人和孩子们绕远点走。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于是男人硬拽着几辆牛车,壮着胆子踏上路途。 远远看着还没啥,一靠近那条血迹斑斑的恐怖路径,大伙儿才真切感受到“惨烈”二字的含义。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冲脑门,不论男男女女,不少人捂着胸口,跟着干呕起来。 而且越往前行,眼前的景象就越发触目惊心,女人们的尖叫此起彼伏,有人眼尖,发现了血泊中半袋被鲜血浸透的小米,忍不住上前拾起。 沾点血又何妨,死就死了,但是活人还得活下去! 就这样,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在队伍边缘的金红花猛然尖叫,一把扯住李康平的衣襟喊道:有,有狼在那边! 这一嗓子,全村人嗖一下,个个抄起手边的工具,齐刷刷转过身来! 别瞎嚷嚷,我咋没瞅见? 李康平被众人盯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拍拍金红花的肩膀,半是安抚半是询问地说。 那,那!石头后面,有对眼睛在盯着咱们呢! 金红花紧紧抓着李康平的衣角不放,手指向崖壁边一块土黄色的石头。 那石头的颜色和崖壁浑然一体,乍一看还以为是山体的部分,可仔细一瞧,竟是个被碎石堵住的山洞入口。 要不是金红花这一提,这秘密还真没人能发现! “这地方别是狼窝吧……咱们赶紧撤,万一里头藏着什么妖魔鬼怪,那不是自己往绝路上撞吗?” 一名妇人话音未落,山洞外的泥土石块突然蠢蠢欲动,伴随着“噗嗤”一声,洞口的石块塌落,尘土飞扬之后,里面的人影显露无遗! “别跑,别跑啊……我是魏诚忠,不是狼!” 魏诚忠一脸惊恐,几乎是用四肢并用的方式爬了出来,只见他全身上下衣服破烂不堪,几道血痕在他脸上显得特别刺眼。 而他的背后,竟然还藏着几个人! “村,村长?你们没事……带上我吧,求求各位,带上我们一起吧!” “狼,好多狼……它们把村里的人都撕成了碎片!我们几个躲在山洞里,狼的爪子都快伸进来了……” 这几个人明显吓坏了,连话都说不清楚,没有一点条理。 村长本以为不会有活下来的人,正要走上前,突然一个身影像疯了一样从洞里冲出来,在满地的残骸中不顾一切地翻找。 “大春,大春!……你答应娘一声啊,你去哪儿了?” 看着杨小芳几乎疯狂的样子,村民们纷纷叹气,一个村民战战兢兢地想上前拉住她。 “杨……” 话还没出口就被杨小芳用力推开。 “让开,谁敢耽误我找儿子——” “大春好像在那边。” 被推开的村民不仅没生气,反而神色凄凉地指着不远处的一滩血迹。 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几块破烂的布料,以及浸泡在血泊中,被狼啃得只剩下半张脸的可怕景象。 杨小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但在看清那半张脸的瞬间,她僵住了,随即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悲伤的情绪感染了周围的人,大家都低下头,默默无语。 只有洞前那几个人还在跪求村长收留他们。 “诚贺,你看这……能不管吗?” 虽然这些人不听指挥,遇到狼群袭击也有自己的责任,但面对这些幸存者,村长实在不忍心再次丢下他们! “带上他们吧。” 魏诚贺只看了一眼,就沉声说道,然后转身从牛车上拿下铁铲,走向杨小芳。 “跟上!再有这种情况,你们就别想再回来了!” 村长一声令下,魏诚忠一行人感激得泪流满面,对着村长连连磕头。 村长对他们表现出的软弱不屑一顾,转身继续前进。 另一边,魏诚贺已经走到杨小芳面前,难得地叫了一声“大嫂”,说: “大嫂,把孩子安葬了吧。” 说完,他在路边挖了个坑,当着杨小芳的面,把大春剩下的半边脸和衣物埋进了土里,再慢慢填土盖好。 最后,他捡起一根树枝插在坟头上,算是给孩子立了一个简单的墓碑。 做完这一切,他没再多说什么,扛起铁铲继续领路。 直到所有人都通过,魏诚忠才折回来,望着土堆,脸色凝重,一把拉起杨小芳。 “人都没了,你还在哭什么哭?你要是真有心,到时候就给我再生一个,给咱们魏家传宗接代!” 魏诚忠这么一说,神情呆滞的杨小芳猛地看向他,随手抓起一块石头就要扔过去! “你这个畜生,废物!该死的魏诚忠!如果不是你只顾自己逃命,不管我和孩子,大春怎么会死!” “我今天就要你的命,让你给大春陪葬!” 杨小芳说完,和魏诚忠在血泊中扭打成一团, 最后,几个妇女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两人拉开,坚定地催促他们继续前进。 “都什么时候了还闹!再引来林子里面的野兽,一个都逃不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杨小芳的情绪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只见她胸口起伏,站起身朝魏诚忠吐了一口唾沫,转身追赶队伍。 村里和她关系好的只有李婶,见杨小芳跟上了,想了想,凑过来想找点话说来安慰她。 第14章 灵泉已开启! 李婶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只能劝说起来:“人的生死是命中注定的,人活着就好了,孩子还会再有的!” “不只是你倒霉,魏家昨天也遇了大麻烦,你三弟妹差点被狼咬死!” 李婶这话一出,杨小芳这才转头,认真听起来。 “死了?” 杨小芳问得直接,语气中竟带着几分奇怪的兴奋,前面的村民听了都皱起了眉头。 李婶连忙压低声音,“你小声点——人没事,她男人给挡住了,你三弟妹就受了点伤,现在你三弟妹在村子里威望可大了,可别瞎说!” 一听没死只是受了伤,杨小芳的脸色立刻又暗了下来。 这算什么倒霉? 她儿子都没了,陈子栖一家却平安无事,凭什么? 如果不是陈子栖带他们走这条路,她的心肝大春么会这样惨死! 对,都是陈子栖的错! 杨小芳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到最后,吓得李婶也不敢再说话了。 自己一整晚被狼群追咬,林氏带着那些个女人崽子居然只受了点轻伤? 想到这里,她眼神冰冷地盯着前面陈子栖的背影,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 自那次教训后,村民们再也不敢大意,就连赶路时也记得捡些干枯枝叶扔上车,为未知的困难做足准备。 终于,在全村近乎拼命的疾驰下,一行人在黄昏时刻越过了山顶,抵达了一片位于山脚的开阔地带。 “村,村长,咱们这算是出山了吧?” 不少村民因为害怕,早早地点燃了火把,战战兢兢地前来询问,村长心里也没底,转头看向身边的魏诚贺。 魏诚看了山里的风向和环境,仔细研究了一番,随后迈开大步向前走。 “前面有水,到了那里再休息。” 众人一听,也不敢耽搁,拖着疲惫的身体紧紧跟随,直到一个不小的山溪映入眼帘,这才停下了脚步,原地休息。 一听说能休息,几乎所有人都瘫倒在地,有的渴得厉害,连忙跑到溪边边捧水喝。 魏诚贺则带着李康平几人,将村民们聚集起来,用路上收集的茅草和树枝在四周点燃了篝火,以防万一。 “娘亲,今晚不会有狼了吧——?” 陈子栖刚把孩子们从帐篷里领出来,听到魏思毅这么问,便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 “应该不会了,你和思婼跟村民们坐火堆边,别乱跑,娘亲去打点水来。” 魏思婼懂事地点了点头,陈子栖特地请金红花帮忙照看两个孩子,自己连火把都没拿,只拎着水壶,独自走向溪边。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陈子栖一伸手,松鼠吱吱立刻跳到了她的手上。 “你这个兴奋的样子,是遇到什么可以采集的东西了吗?” 【宿主宿主真聪明!在小溪上流有一种已经在我们那个时代绝种的水草,吱吱这里已经感应到了,我们快去吧!】 看到吱吱这个上窜下跳的样子,陈子栖不由忍俊不禁,两人快速往着小溪上流的方向走去。 虽然已经快要出山,但是接近傍晚,山中的天气也是带着些许的冷意,走到最深处的时候,陈子栖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但是下一刻吱吱的声音便在脑海中响起。 【宿主宿主,快看就在前面!】 看到他这副兴奋的模样,陈子栖只好加快了自己脚上的速度,没过多久就已经在。小溪边看到了吱吱日思夜想的水草。 【成功收集兮兰水草基因!吱吱恭喜宿主获得奖励,灵泉已开启!】 “灵泉?”陈子栖闻言,不由一愣:“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是解锁的新奖励哦!空间内的灵泉泉水是源源不断的,不仅可以治疗外伤,还能让植物加快生长的速度!】 听到吱吱的回答,陈子栖不由眼前一亮。 “加快植物生长,那岂不是以后可以在空间里面种东西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哦,只不过现在空间只有一块田地,后续的田地需要宿主做任务或者是用积分才可以兑换哦!】 虽然是这么的说法,但是灵泉的开启已经让陈子栖非常的高兴,见四周没有人发现自己,她意念一动,快速的进入了空间里面。 一进空间,陈子栖仔细的去观察了灵泉和田地,转头就从商城里面兑换了一点土豆的种子洒在了上面。 随后,她干脆在空间商城里面兑换了一个大浴桶,利用灵泉里面的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澡。 站在一旁的吱吱在看到她的行为后,傻傻的愣在原地,就连手上的松果掉在地上也没发现。 她一面清洗着自己的身体,盆里的水因为身体的起伏而倾洒出来,悄无声息地渗入土地中。等她把洗完,先前刚刚种下去的土豆,现在居然已经成熟了! 陈子栖:??? 尊嘟假嘟! 这灵泉,有点强的过分了吧! 这才洗个澡的功夫,没想到居然已经成熟了! 【当然啦!植物越是平凡常见,泉水对它们生长的提速效果就愈发好哦!】 这么一想,那她圣旨可以直接在商城里面兑换种子,到时候几乎就不会饿肚子了! 如果自己以后发现珍贵药材,是不是也能先播种下去,等它们长成一大片后再收获? 想到这里,陈子栖的脸上已经闪过了兴奋,没想到这个灵泉居然有这么好的效果! 等她离开空间之时,才发现,自己原先受伤留下的痕迹已经全部回复,就连脸蛋都变得细腻光滑! 9! 因为6翻了! 当陈子栖提着水壶回去时,魏诚贺已经在火堆旁将狼肉烤得差不多了。见孩子们狼吞虎咽,陈子栖也将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土豆用刀子切开串起来,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连续两天光吃肉怎么行,总得给孩子们弄点蔬菜?! “娘亲,这个是什么东西?” “是土豆哦,和稻子一样,吃了也可以饱肚子!” 上辈子她就是个实打实的土豆脑袋,土豆做什么都好吃! 烤土豆片也是绝绝子! 豆门永存! “哎,这个像石头一样的,也能烤吗?”魏思毅看着陈子栖的动作,好奇地眨了眨眼。 “当然,烤出来的味道可香了!” 将来有机会,她一定要一一尝试,给孩子们解解馋! 第15章 不宜久留 而在远处的一个角落里面,杨小芳看着这一幕,牙齿咬得咯咯响。 她这边家破人亡,魏诚贺那边居然还是一片和谐,居然还吃的有荤有素! 杨小芳实在看不下去,却听见牛车上的赵香兰哼哼道:“大媳妇儿,人家都吃上狼肉了,你快去给我弄点来!” “吃什么狼肉,狼不吃你就不错了!我家不吃这东西,想吃你自己去要!” 说完,她气呼呼地转身离开,自己摸黑到溪边洗脸去了! 昨晚狼群来得又急又凶,逃难的人们互相推搡,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为了活命,她不知推了多少人出去挡灾...现在浑身血腥味,自己闻着都觉得晦气,得好好清洗一番! 这么想着,杨小芳不仅洗了脸,还将袖子和衣襟浸湿,在冰冷的潭边用力搓洗起来,就在她洗得起劲时,猛然发现潭水中,月光映照之处似乎有什么动静! 正当杨小芳愣住的瞬间,背后的草丛诡异地晃动了两下,吓得她差点摔倒,拔腿就想跑。 “狼——唔!” 话音未落,就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巴,杨小芳一惊,这才意识到草丛后有人,于是更加拼命地挣扎起来。 “别出声,是我,刘瞎子!”他毫不客气地命令杨小芳,“给我弄点水来!” 杨小芳本想甩手离开,可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只能乖乖的用手舀了点水。 “你怎么在这里?” 杨小芳。满脸警惕地看着刘瞎子。企图找机会准备离开,可流瞎子虽然瞎。了一只眼,另外一只眼睛却看得清清楚楚,一把抓住了杨小芳的头发把她摁在了地上。 下一刻,杨小芳。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低头看去才看到。刘瞎子的小腿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外面渗着鲜血。 “刘瞎子,你怎么受伤了!” “那就要怪你们老三家了!”一提起这件事情,刘瞎子便十分窝火。 他哑着嗓子把魏诚贺夫妻两人的祖宗问候了一个遍。 “要不是他们两个,老子的腿也不会瘸掉!” 原先他就是和村长一行人准备逃跑,结果不小心被狼咬伤了腿,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那伤口深的很,不用看也知道,这条腿估计是保不住了! 但想到魏诚贺夫妻二人现在在村子里面有了威望,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毫不犹豫就把怨恨全部转移到了两人身上。 “那是他们夫妻两个的事情,可和我没关系!”杨小芳挣扎的想跑,结果还是被他给抓住了。 “你要敢通风报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听到刘瞎子的话,杨小芳不由打了一个哆嗦,随后乖乖的点头。 次日,天刚蒙蒙亮,魏诚贺便起身收拾行装,准备带领大家继续前行。 可没走几步,就被陈子栖拦住,一把拉了回来,“胳膊上的伤还没换药呢,急什么?” 陈子栖早已用木盆装满泉水,准备为他清洗伤口。 这泉水的神奇她亲自验证过,无论多深的伤口,只要不致命,两天内就能完好如初。 但这样的愈合速度太过异常,陈子栖只好掺入一些潭水稀释,免得引起村民猜疑。 想到这里,陈子栖心中暗自叹息,明明是好东西,却不得不遮遮掩掩,这逃难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因前几天中毒,昨日又与狼群搏斗,魏诚贺小麦色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不少地方还在渗血,看得陈子栖眉头紧锁。 而他本人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神中甚至还带着几分轻松。 陈子栖心里堵得慌,手下不由加重了力道。 “唔…” 魏诚贺正凝视着她那双迷人的眼睛,一时不察,不由自主地闷哼了一声。 “还知道疼?下次做事小心点!” 陈子栖嘴上虽严厉,手下却已轻柔许多,三两下就在他胳膊上打了个结,把布条缠好。 魏诚贺听出了她言外之意,一边掀起衣角,另一边手轻轻触碰她的额头,将散落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低沉地应了一声,听得陈子栖耳根泛红。 魏诚贺嘴角抿了抿,再次开口,“今天下午应该就能到镇上,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嗯。” 陈子栖心绪复杂,只低应了一声,叮嘱了几句便转头去看孩子。 众人得知今日能到镇上采购,个个兴奋不已,连赶路都充满了干劲,就连正午休息吃饭,村民们都不愿争着让村长带路,说到了镇上再休息。 陈子栖见众人兴奋的模样,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 果不其然,一望见远处的岱山镇,村民们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不顾一切地奔跑过去,只留下村长在原地徒劳地呼喊。 “这群兔崽子,见到个镇子就跑!我看他们是疯了!” 眼见村民们一拥而散,村长气得直喘,向魏诚贺抱怨:“集合的时间地点都没定,他们跑什么!难道要我一个个去镇上找人?” 魏诚贺望着众人融入镇中的背影,与随后跟来的陈子栖交换了一个眼神,神色复杂。 “人都走了,先去买完东西再说,傍晚时分在这榕树下集合。” 既然魏诚贺都这么说了,村长只能叹口气,赶着牛车与陈子栖他们一同进镇,随后各自散开。 远远望去,这镇子规模不小,走进来陈子栖才发现,岱山镇竟相当富裕。 沿街而入,迎面便是小贩的叫卖声和孩子们的欢笑声,他们在溪边追逐嬉戏,踩着石桥和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声响,宛如世外桃源。 “这岱山镇看起来挺安宁祥和的。” 一个小娃子奔跑时一不留神撞进了陈子栖的怀里,脆生生地道歉后,一溜烟又跑了,让陈子栖不由得笑了起来。 “不过咱们不宜久留。” 陈子栖注意到魏诚贺望着小镇时脸色凝重,说话坚定,便好奇问道:“这镇子有什么问题吗?” 问完,她四周环视一圈,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镇子是绕过关中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许多人经此地做买卖,富裕些也是自然。” 但也正因为这样,若乱军来袭,意图攻占京城,岱山镇便是首当其冲的目标。 第16章 京城小姐才配得起? 前世他权势显赫时曾路过此地,那时的岱山被称为鬼城,满目疮痍,空荡荡的镇子一片荒凉…… 陈子栖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心中却免不了有些疑惑。 尽管地理位置特殊,但乱军未必真能打到这里,魏诚贺说得如此笃定,仿佛事情已成定局…… 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绝对,魏诚贺抿了抿嘴,没再继续。 两人闲逛一阵后,决定分头行动,临行前,魏诚贺不忘递给陈子栖些十两银子,让她和孩子买些喜欢的小东西。 “那……晚上我们在那家客栈碰头?” 见他转身欲走,陈子栖忙指向旁边的客栈,只见高悬的招牌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同福”二字。 “直接订两间房吧。” 魏诚贺几乎确定今天难以集齐人马,便先进了“同福客栈”,预订了两间上好的客房,并干净利落地将一锭银子交给了柜台后的老板。 老板见魏诚贺衣衫虽旧却出手大方,立刻满脸堆笑,领着他们上了楼。 两个孩子从未见过如此宽敞明亮的房间,一见大床便兴奋地轮流跳上去,咯咯地笑个不停。 陈子栖见状,心软得一塌糊涂,“赶了几天路,你们俩先在屋里休息,晚上爹娘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见孩子们兴奋地点点头,陈子栖和魏诚贺这才关上门下楼,临走还不忘叮嘱老板多照顾两个孩子。 “哎呀,二位尽管放心!小店会尽力满足小主子们的需求。” 老板朝二人笑笑,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 鉴于上次狼群事件,魏诚贺离开客栈后直奔铁匠铺。 在这乱世中保护阿栖和孩子,他得先打造一把顺手的刀。 陈子栖则在客栈门口与他分开,先去各成衣铺子转转。 魏诚贺本就只有两套衣服,一套被狼群撕破,另一套因伤口渗血变得脏兮兮。 思婼和思毅就更不用提了,两个孩子从小到大没穿过几件新衣! 陈子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未及进门就被旁边的小二推了一把,言语间满是嫌弃! “我们这儿可是成衣铺,货色不比京城小姐穿的差,看你这穷叫花子样,快走快走,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她,被叫做叫花子? 陈子栖一愣,一时没回过神。 刚才在“同福客栈”,老板还一口一个主子,没走几步,自己就成了叫花子? “你说谁是叫花子?”陈子栖甩开他推人的手,皱眉望去。 “说的就是你,一身脏兮兮的,谁还来买衣服?”小二见她愣住,下巴微抬,言语更加尖酸刻薄。 “你们卖衣服还设门槛?”陈子栖冷笑一声,“这么有实力,怎么不去京城做生意?” 陈子栖这话一出,不少路人被逗乐了,停下脚步望向这边。 就连对面几家铺子,也有人探头出来看热闹。 “有钱?哈哈,你这叫花子要有钱,我早就是富甲一方的大老爷了!” 陈子栖平生最厌恶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闻言咬牙欲去找掌柜理论。可话还没出口,肩膀就被一位女子轻轻拍了两下,只听她语调轻快又热情地说。 “别理他,姑娘你貌美如花,他们家的衣服根本配不上你,不如来我们家,保证让你满意!” 罗皎皎在对面观察半天了,这女孩虽然衣衫破旧,但气质上却比镇上的千金小姐们高出一截,说不定真是个有钱的主儿。 反正夸夸人又不会少块肉,她才不像对面那么笨! “罗皎皎,你什么意思?” 陈子栖还没反应过来,原本躲着的老板突然红着脖子冲出店门,满腔怒火:“这个月你从我门口拉走的客人没有二十也有十五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话不能这么说,明明是您自己把客人往外推,还不许别人接手?您家店伙计说的话,您在门里可听得一清二楚!” 罗皎皎特意加重了“一清二楚”这几个字,陈子栖一听,不由得对她多了几分留意。 这话表面上是对对面那掌柜说的,实际上是在暗示自己,店伙计的行为多多少少得到了老板的默许。 罗皎皎说完,又转头热情洋溢地说道:“对面就是我的店,咱们别在这里受气了,我带你过去看看,要是有喜欢的款式,也算是有缘。” 眼见她边说边拉着那个叫花子往对面走,翠衣坊的老板忍不住冷笑一声,在后面讥讽道:“还貌美如花,那就是个连手帕都买不起的叫花子,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说完,他还真让店伙计搬了张躺椅出来,大咧咧地躺在门口盯着对面,一脸的不屑。 真是什么样的老板带出什么样的店伙计,陈子栖心里暗暗感叹。 想着,她转过身,在踏入罗皎皎店铺前,铺子里的衣服样式陈子栖在门口就能略窥一二,罗皎皎说得没错,她们家的衣服不仅不比对面差,反而更精致一些。 陈子栖每换一套,罗皎皎的眼前都会一亮,接着催促她换下一套,没换几次,陈子栖先吃不消了,连忙摆手拒绝。 “这怎么行,要选就选最好的一套!” 陈子栖听她这么说,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般从袖子里掏出三块银子,“不换了,罗娘子搭配的衣服我都喜欢,全都要了。” 她走了一天,实在太累了,换不动了! 银光闪闪的银子摆在柜台上,罗皎皎顿时像被定住一样,哑口无言。 一出手就是三块银子,这……这叫没钱?真是对面有眼无珠! “你这是……全要了?” “全要了。” 陈子栖点点头,转而看向那几件小孩的衣服,“这几件也帮我包起来吧,如果银子不够我再补。” “够了够了,小本生意,这两套就当我送的,咱们交个朋友。” 陈子栖听了心里舒坦,随即问道:“你这里有没有男装?” 她还要买男人的衣服? “有的,不过样式没那么多,姑娘如果不嫌弃,我拿几件出来给你看看。” 说着,罗皎皎小跑进内室,抱出一堆男装。 陈子栖根据赵诚的身高和性格挑了几件稳重的,又加了两块银子让罗皎皎包好,这才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转身准备离开。 “哎,姑娘稍等——小顺子,还不快来帮魏大娘子拎东西回去?” 第17章 村长的位置转交给她? 罗皎皎连忙叫出自己半大的孩子,跟在陈子栖后面帮忙提东西。 对面那位胖乎乎的老板坐在门口等了半天,没等到罗皎皎把人赶出门不说,反而看到一个清秀的小姐从店里出来,身后跟着小顺子,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 他喝的茶都呛在喉咙里,一时咳个不停。 “这,这……叫花子?” 旁边的店伙计看得目瞪口呆,先是一声尖叫,老板拍着椅子扶手站起身,满脸的难以置信。 “谁是叫花子,没礼貌!” 陈子栖还没开口,她身后的小顺子先开了腔,清脆地反驳。 怎么可能! 那乞丐脏成那样,怎么会…… 没等他深入这个念头,就见罗皎皎从店里出来,手里拿着闪亮的五两银子,在阳光下朝他晃了晃,甚至还故意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罗皎皎这……奸商!” 不仅是老板,连周围看热闹的路人都惊呆了。 谁能想到,穿得那么破烂的人会是个有钱人? 陈子栖不在意别人的议论,反正她买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出了店门就往客栈走,不过……路过那个店伙计时,陈子栖脚步停了一下,说:“首富?” 店伙计身体立刻僵硬,脸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见面前的女子沉思片刻,认真地说:“建议不错,我会考虑的。” 说完,她带着小顺子大方离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没眼力的家伙,谁让你拦下贵客的!少的那些个银子,你拿什么赔我!” 陈子栖不跟店伙计计较,不代表那老板不会把火气发在他身上。 只听他怒吼一声,开始对店伙计拳打脚踢,没过多久,就把他连同东西一起扔了出去,“晦气的东西,快滚!” 陈子栖与小顺子步入客栈门槛,大堂内魏思婼和魏思毅正围坐在桌旁,眼巴巴地望着门口,一见到陈子栖的身影,两人的眼中顿时闪烁起兴奋的光芒。 “娘亲,你回来了!” 魏思婼欢呼雀跃,小跑过来迎接。 陈子栖笑着摸了摸两人的头,从包裹中一件件取出新衣裳,轻柔地展开。 “看看娘亲给你们买了什么好东西。” 新衣裳色与之兄妹俩身上的旧衣形成对比,魏思婼接过自己的粉色花裙,眼睛都亮了起来。 “娘亲,这衣服真好看!” 魏思婼兴奋地转了个圈,一张小脸也因为激动变成了桃红色。 “谢谢娘亲!”魏思毅虽轻轻整理着衣襟,眼底也是说不出的兴奋。 “哟,三弟妹这是发财了?”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杨小芳走了进来,她的目光在魏思婼兄妹的新衣上停留片刻,随即化作一抹熊熊的妒火。 “你们老三家哪来的钱买新衣服,该不会是……”杨小芳阴阳怪气地说着。 陈子栖神色淡然,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杨小芳,关你屁事!” 看到对方的回答,杨小芳的脸色更加难看,尤其是看到两个孩子身上的一副,便想起自己儿子落入狼口的悲剧,心中的怨恨如同野草般疯长。 “哼,你别以为能过好日子,咱们骑驴看唱本!” 杨小芳丢下一句狠话,转身欲走,却又突然停下,回头望向魏思婼和魏思毅,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尤其是这两个小崽子,最好小心点。” 陈子栖闻言,眼神微冷,还不等她走人,转头便拿起桌上的一双筷子扔了过去。 筷子刚好打在了杨小芳的肩膀上面,虽然力道不大,但还是被吓了一跳。杨小芳气的跳脚,恶狠狠的瞪了陈子栖一眼,然后转头待离开。 等客栈内恢复了平静。陈子栖低头对孩子们说:“别怕,有娘亲在,没人能伤害你们。” “娘亲,我们不怕。”魏思婼坚定地回答,小手紧紧握住陈子栖的手。 “对,我们不怕。”魏思毅也附和道。 杨小芳离开客栈后,心中愤懑难平,她快步穿过走廊,直奔村长老李头的屋头。 “李村长,大事不好啦!您可得为咱们村想想啊!”杨小芳一进门,就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语气里满是焦急。 老李头闻言抬头,眉头微皱:“小芳,又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 “哎呀,您不知道——那陈子栖今天大摇大摆地在街上显摆,买了好些个新衣裳给孩子穿、”杨小芳一边说,眼里闪烁着嫉妒的光芒。 “不仅如此,我看那陈子栖说,您……”她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算了,我还是不说了,免得让你认为我是在嚼舌根!” 老李头听到杨小芳的话,顿时起了好奇心,立刻询问道:“陈氏说了什么?” 见他上钩,杨小芳眼底闪过得意,随后立刻开口:“也没说什么,就说你年纪大了,不适合继续带领村子了,不如把村长的位置转交给她——” 老李头闻言,一张脸顿时就黑了下来,但奈何杨小芳还在旁边,之后强装平静的开口。 “陈子栖一家不是咱们村子里面最穷的吗,怎么还有钱买得起衣服?” “可不是嘛,我这也是担心,这不明不白的钱财,万一是什么不干净的勾当换来的!”杨小芳故作忧虑,言语间却暗藏玄机。 老李头皱眉,显然被这番话触动了心思:“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得找机会和陈子栖谈谈。” “李叔英明!您可得小心,现在魏诚贺成了咱们村子里的大红人,指不定要给陈子栖那个小贱人撑腰呢!”杨小芳添油加醋的说着,老李头心中的怀疑更盛。 …… 村子里的人暂时在岱山镇上面驻扎了下来,虽然住的是客栈,但好在来的人多,客栈掌柜给的价格也是划算,只不过为了维持生计,不少人还是要出去找新的活计。 魏诚贺和李康平几人直接去了镇子附近探路,而陈子栖便带着两个孩子在镇子上面溜达。 当然,虽然看似在溜达,实则也是在寻找有用的信息。 带着两个孩子在集市上闲逛,靠近哪个摊位,陈子栖就随口问问那个摊位的情况。 【宿主,这种石头的基因不能采集哦!】 “那这个呢?” 第18章 陈子栖手脚不干净? 【那是麻雀的羽毛!已经不稀有了!】看着陈子栖什么东西都要问一问的样子,吱吱无奈扶额,随后小声说到。 【宿主宿主,只有稀有或灭绝的基因,收集成功才能兑积分,你刚刚看的那些,都已经不能用了!】 “好吧。”陈子栖脸上划过些许失望,放下手中那根好看的羽毛,正要转身离开摊位,摊主却急匆匆地叫住了她。 “夫人别急着走啊,您看看这!这可是穗珊雀的羽毛,稀有的很!可以入药,还能辟邪!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陈子栖本来对这些不感兴趣,正想推辞,却被他提到的一句话吸引,于是接过东西问道:“这鸟很稀有吗?” 摊主一听,连忙点头,“稀有得很!就算你在山上找上一整年,也不一定能找一只!但这鸟长全身都是宝贝!” 陈子栖立刻来了兴趣,连古代都少见的东西,在现代恐怕灭绝的可能性更大! “吱吱,这种鸟的基因链能换多少积分?” 【正在检测中……】 【检测完成,穗珊雀,古代已灭绝鸟类,可兑换1000积分】 一千分?! 听到吱吱的话,陈子栖差点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这也太好运了! “这我要了!”麻利的付掉了钱,陈子栖又开口询问道:“你在哪里找到的穗珊雀?” 一听陈子栖这么问,小贩自然是知无不言,指了指西边的方向,“一直往西走,在山里面发现的!” 那不正好是自己和魏诚贺准备继续行进的方向吗? 心里有了思量,陈子栖付完钱,准备先带孩子回客栈,人还没走进客栈,就听到了客栈里面传来吵闹的动静。 “怎么回事?”她下意识疑惑,心中不祥的预感缓缓升起,但还是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进去。 此时,客栈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只看到赵香兰坐在地上扭来扭去,旁边的人都差点被波及到。 “李村长,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我一个老婆子孤苦无依的,李村长,你可一定要把那个贼给抓出来啊!” 就在陈子栖刚刚把头挤进去时,坐在地上的赵香兰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哭嚎的更加卖力,随后指着陈子栖的鼻子便开始破口大骂。 “村长,我怀疑就是这个小贱人把我的东西全偷走了!” “什么东西?” 陈子栖听到赵香兰的话不由一愣,下意识的反问道,可没想到赵香兰的情绪更加的激动。 “村长,你看这个小贱人居然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你看看她身上穿的衣服,你看看那两个小崽子身上的新衣裳!” 众人的视线在听到了赵香兰的话后,都是不由自主的往着陈子栖和两个孩子的身上看过去。 只看到三人已经扔掉了原先脏衣服,换上了崭新的干净衣裳。陈子栖手上的几个包裹里面隐隐约约还露出了其他的布料。 原先众人都是秉承着质疑的态度,可是看到陈子栖三人变样的姿态,心中也是不由的怀疑了起来。 村子里面的人都知道这魏诚贺一家是整个村子里面最穷的,平日里连个三餐都吃不饱,哪里会有这么多钱置办新衣服? 村长老李头在看到众人的视线转移之后,脸上也是多了几分的凝重。 看到老李头久久没有说话,一旁的赵香兰赶紧催促的说道:“村长你可是明事理的人,你快点说一句话呀!” 众人的目光全部看向老李头,终于让老李头感受到了久违的村长威严,他看向陈子栖的眼神里面也是多了几分疏远。 “我觉得你婆婆说的对,你们家这钱来的不明不白的理应是该检查检查!”过了良久,终于开口说道,说到最后他还不忘补充了一句道:“如果你们家拿来的银子不干不净,那可就不要怪本村长不客气了!” 听到这话,陈子栖不气反笑,掸了掸自己身上莫须有的灰尘,拉着两个孩子开口说:“好呀,你们随便找,要是能找到银子,我随便你们处置!” 赵香兰听到这话,顿时就乐的不行,一轱辘的从地上爬起来,说着就开始动手去搜陈子栖的身。 可是找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找到半点不属于陈子栖的东西,赵香兰面露尴尬眼神,下意识看向了老李头。 老李头咳嗽一声,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去你的屋里搜一下吧!” “好啊,乐意奉陪!”陈子栖冷笑一声,带着不少人进入了自己客栈的房子。 老李头一声令下村中的几个汉子就在房子里面开始搜索起来,没过一会儿,赵香兰就从床边的角落里面翻出了一根小簪子,随即面露喜色地尖叫道。 “你们看你们看!我就说这个小贱人手脚不干净!” 众人的视线全部看了过去,只看到赵香兰手举着自己的那根簪子信誓旦旦的说道:“这簪子是我的,我的簪子怎么会在你这里?肯定是你偷的!” “指不定我其他那些少掉的东西,也是被你拿走的!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偷你婆婆的东西,村长这样子的女人留在村子里面只会是一个祸害,还是快点把她赶出去吧!” 赵香兰的声音无比尖锐,眼底满是恶狠狠的快意,她的目光对上了陈子栖,只看到陈子栖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淡然的笑意,似乎早就料到了赵香兰的行为。 “你确定是这一只簪子?”陈子栖轻笑一声说道。 “当然了!”赵香兰显然对于这次栽赃陷害的计划势在必得,脸上甚至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我自己买的簪子,我会不知道吗?” 就在老李头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陈子栖伸手从自己的怀里面掏出了另外一只簪子,一瞬间众人都愣在了当场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那么,这是什么??” “诸位乡亲们可是听清楚了,刚才我婆婆说她只有一根簪子,既然如此,那我手上的簪子又算是什么?” 陈子栖晃动着手中的簪子,众人的目光转移过去,就看到这簪子和赵香兰手上的是一模一样的! 第19章 有意陷害阿栖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香兰万万没有想到,陈子栖居然还有另外一只簪子,心下不由起了疑惑,她在内心暗暗的询问到。 “系统!你不是说只要诬陷那个小贱人就可以获得福源嘛!为什么她还有另外一只簪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藏在赵香兰身体里面的黑狸在看到陈子栖拿出另外一只一模一样的簪子后,也是不由到吸了一口冷气,同样也是满脸的疑惑。 【怎么会呢?这不应该呀,这簪子可是我从系统里面兑换的……】 与此同时,站在远处小树上面的吱吱也是悄悄开口,随即陈子栖的脑海中便想起了她的声音。 【宿主宿主,这个簪子是后代的产物,你婆婆身上指不定也有什么系统呢!】 在从吱吱口中得到这个答复后,陈子栖不由已经眼底闪过了些许的惊讶,但还是强装着镇定的开口说道。 “也有系统?你确定吗?” 【吱吱暂时还不能确定哦,因为按照系统位面规则来说,每一个位面只能拥有一个系统,但是步伐有一些野路子系统会和我们抢工作资源!】 说到这里,吱吱摆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姿态,圆溜溜的小黑眼珠子在提起野路子系统的时候是说不出来的厌恶。 陈子栖心下了然,对于赵香兰的姿态也是保持着些许的怀疑,但是还是正常开口的。 “告诉你吧,这簪子是魏诚贺送给我的,两只簪子刚好是一对!” 陈子栖眼神犀利,眼底的冰冷让赵香兰不由身体一颤,心中也是开始心虚起来拼命的寻求黑狸的帮助,可是脑海里面只传出了黑狸支支吾吾的声音。 “怎么都围在这里?” 就在这时,魏诚贺快步走了进来,再看到这么多人把自己的房间围着人山人海之时不由皱起了眉头。 在看到魏诚贺之后,赵香兰着急的大喊道。 “老三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个媳妇偷了我的东西,真是没天理了!” 赵香兰不由分说就把手上的簪子往魏诚贺的脸上晃了一晃,随即又询问到。 “刚刚那个小贱人说是你送给他的,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什么时候有钱送给她这个簪子的?!” 陈子栖在看到赵香兰的行为后,不由屏息凝神,这件事情事发突然,她可没和魏诚贺提前说过,心中只祈祷魏诚贺不要把这件事情给说出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陈子栖的眼神,魏诚贺看向那张纸细细打量了一番,随后点了点头:“这个就是我送给阿栖的簪子。” 原本兴致勃勃的赵香兰,在听到魏诚贺的话之后顿时变蔫了下去。 “怎么会呢?你骗人,这根本就不是这个小贱蹄子的簪子!”赵香兰气的火冒三丈,指着魏诚贺的鼻子便开始破口大骂。 “你这个蠢货东西,我可是你的亲娘,你就向着你这个媳妇!白白浪费我这么多年,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 “你亲娘都要被你这个贱人媳妇给欺负死了,难道你就不管管吗?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狼心东西!” 赵香兰骂起人来丝毫不加半点忌惮,可当她对上魏诚贺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时,心中也是不由一颤,随后心虚的闭上了嘴。 他目光冰冷看向了赵香兰,过了良久,终于开口说道:“娘,我看是你想有意陷害阿栖吧!” 那些不明事理的围观村民,在听到魏诚贺的话之后,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赵香兰的眼中也是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虽然知道赵香兰这人对待媳妇格外刻薄,但是没想到居然会做出泼脏水的诬陷手段。 “不是,我才没有呢!”赵香兰急的不行,连忙开口解释道:“我没有这么做,老三,我可是你的亲娘,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亲娘吗?!” 她先前已经从黑狸那边知道,这魏诚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自己可万万不能把他给惹急了! 目光飘忽之时,不由将视线转移到了老李头的身上。 “李村长,这件事情可是你让我怎么办的,你可得给我想想办法!” 众人本来还在鄙夷赵香兰,可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不由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了老李头。 老李头心中暗骂赵香兰,随后装出一副无辜的姿态:“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关我有什么关系?不是你说的你的东西被偷了,让我给你做主吗?” 赵香兰没想到老李头临了,居然把自己踹出来背锅,心中气急败坏,指着老李头的脸便开始破口大骂。 “畜生王八蛋,明明是你让我把东西藏在这再来诬陷陈子栖这个小贱人,想把她赶出去!” “你不就是害怕人家比你厉害了,到时候把你这村长的位置取而代之,现在东窗事发,你想拍拍屁股走人,我呸!” 秉承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赵香兰干脆把整件事情全部给抖了出来,老李头在听到这话之后,一张脸顿时气的铁青,而其他人看向两人的眼神里面也是充满了厌恶。 “没想到老村长居然是这样子的人!” “不是,这老李头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丢脸了!” “就是就是,亏我们还这么相信他,以后指不定还要给我们泼脏水呢!” 听到村民们的你一言我一语,老村长的心里面都已经凉了半截,赶紧看向村民们准备解释,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被陈子栖抢先一步打断。 “老村长,你既然害怕我因为民生威望超过你而取代你的位置,你想的竟然不是为村民们谋福利,而是想给我泼脏水?” 陈子栖看向他的目光满脸鄙夷:“你真恶心。” “我……我……” 老李头听到陈子栖这话气的是脸红脖子粗,他一个长辈何曾被晚辈这样子辱骂,心中的怒火难以发现,一张脸已经憋得青紫。 就在这时得知上面闹剧的李康平姗姗来迟,在得知自己父亲居然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时气的是直拍大腿骂骂咧。 “爹你糊涂呀!” 第20章 烧死?那都便宜你了! 老李头被自己儿子这么说,也是羞得脸红脖子粗,在李康平的坚持之下,这才对着陈子栖道歉。 “魏老三家的,实在不好意思!” 老李头毕竟是村子里面德高望重的人,让长辈给自己鞠躬,着实是有点折寿。 陈子栖也不愿意继续纠缠,点了点头,倒是看向了赵香兰。 陈子栖也不想多费口舌,点点头,目光转向了赵香兰。 “你呢?” “我?”赵香兰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不由得有点不自在,但仍冷冷哼了一声。 “我的东西不见了,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想让我接受道歉?门儿都没有!” 话音刚落,赵香兰猛地拉开门离开了。 人群散去,屋内只剩下陈子栖和魏诚贺夫妇。 魏诚贺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让你原谅我娘,是不是太为难你了……” “哪有的事。”陈子栖摆摆手,没再多说什么:“我先下楼看看孩子——” 陈子栖急忙下楼,却发现客栈异常安静,一股不祥的预感猛然升起。 她四处张望,却不见思毅和思婼的身影。 “思毅,思婼!”陈子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不易察觉的慌张。 “店掌柜的,看到那两个孩子了吗?” 陈子栖心急如焚地跑到店掌柜的面前,吓得店掌柜的一跳。 店掌柜的想了想,回答道:“这……两个小客人都在那,我刚才真没注意——” 店掌柜的边说边大声问店里的伙计:“谁看到两个孩子跑哪去了?” 孩子走丢可不是小事,况且人家特意拜托照看的。 “没看到。” “我也没瞧见啊!” “没留神!” 店小二们的回答让陈子栖心里更乱了,连忙跟着店掌柜的一间间房找,从三楼找到一楼,却仍不见孩子的踪迹。 “你们在找孩子?”这时,一名路过的客栈厨娘端着碗碟走出来,“我刚看到,有个男的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陈子栖心里一沉,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紧紧抓住了她的心。 “男人?” 厨娘闻言,抬头看向陈子栖,眼里满是同情:“就是那个外来男人,一只眼睛蒙着布,看着挺吓人的。他说是孩子的亲戚,急着带他们出去透透气。” “亲戚?!” 他们在岱山镇哪来的亲戚? 不祥的预感让她的血液几乎凝固。 独眼男人,三十岁左右…… 她迅速转身,对紧跟其后的店掌柜的说:“快,我们分头找,那男人应该没走远!” 店掌柜的看出她神情不对,边跟边问:“那独眼龙有问题?” 陈子栖点头,“那瞎子一直想带走我女儿,没想到这次让他钻了空子,店掌柜的你先派人去镇上的衙门报信!” 听到陈子栖提起衙门,店掌柜的不由苦笑。 “这位夫人,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这岱山镇四面环山,平常只有商路经过,根本就没有衙门,说白了……就是个三不管地带!” 店掌柜的这么一说,陈子栖的脸色更加苍白。 难怪魏诚贺先前表现的那么急着走,原来这里是这样的地方!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 纵然心底还有怀疑,但想到两个孩子下落不明,陈子栖只能暂时将其抛之脑后,转而看向一旁的厨娘。 “这位厨娘大娘子,知不知道他们往哪走了?” “他们往后院去了!”厨娘连忙指着不远处的后院小门。 陈子栖来不及道谢,快步走向后院。 刚走出去,就见沙地上有一道拖拽痕迹,一直延伸到后门,随即扭头看向了那个店掌柜:“掌柜的,你们客栈的后门通向哪里?” 陈子栖边说边走向后门。 “后门出去就是街道后面的民宅,是个小巷子,住的人不多。” 明确了方向,陈子栖顺手抄起火炉旁的拨火棍,冲进了小巷子里面,可进去还没多久,她就隐约间听到了孩童的哭声,随后就确定,就是魏思婼的! 不仅仅是就魏思婼的哭泣声,刘瞎子恶心的狞笑声也在随后响起! “你还敢抓我?等老子生米煮成熟饭,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陈子栖循声摸去,刘瞎子听到脚步声扭头,看到她的一瞬间顿时愣住了,脸上带着几分惊愕。 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 只见一个巷子死角,刘瞎子正骑在魏思婼身上撕扯她的衣服,魏思婼嘴里被塞了块抹布,双手也被刘瞎子用布条绑在头顶,而魏思毅则是被打晕在了角落里面。 见到陈子栖,魏思婼的眼泪更是汹涌而出。 “你这个畜生!” 陈子栖挥舞着烧火棍朝他脸上砸去,刘瞎子见她动真格,连忙缩身躲避,但他终究躲闪不及,火棍正中脸部,刘瘸子痛得哀号,连忙捂脸想躲,陈子栖眼神一凛,下手愈发狠辣。 她今天非得把这个祸害给斩草除根! 见他躲闪,陈子栖趁机又在刘瞎子身上烙了几个洞! “陈子栖,你疯了……啊!” 刘瞎子正欲逃跑,却被陈子栖一脚踹倒,原本燃烧的木棍经陈子栖这么几下,已烧得炭黑,仅剩几点火星。 见他倒地,陈子栖握着那黑中透红的一端,毫不犹豫地往他头上戳去,刘瞎子立刻求饶,像疯了一样滚到一旁! 只听“噗嗤”一声,木棍深深插入地面,火星引燃落叶,噼啪作响,距离刘瞎子的眼睛仅几寸之遥。 刘瞎子被这一棍吓得浑身冰凉,这…… 陈子栖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想置他于死地! “救,救命……杀人了!陈子栖要烧死我!” “来人啊!村长!救救我!快把这个疯婆娘拉出去!” 刘瞎子是真的害怕了,嗓子都喊哑了! “烧死?那都便宜你了!”陈子栖抽出断成半截的木棍,一脸冷漠:“魏思婼才多大,你也敢打主意!” 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 那样的后果,陈子栖不敢再往下想! 眼瞅着陈子栖棍子都打折了,还气势汹汹地要揍他,刘瞎子赶忙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往巷子外面的方向逃跑。 可他刚爬两步,脑袋猛然间撞上了个硬邦邦的东西。 第21章 让他自生自灭! 刘瞎子吓得浑身一激灵,抬头才发现原来是撞上了一双草鞋,再往上,是一对结实有力的大腿。 是村里的人! 刘瞎子想也不想,一把抱住面前人的裤腿,急切地求救: “救命啊,魏家的死婆娘,陈子栖要杀我,要烧死我!” 话音落,他才抬头看向这人脸,顿时身体一震,对上了魏诚贺那冷峻阴沉的眼神。 “啊——是你!” 没想到居然撞上了魏诚贺,刘瞎子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已经大难临头! 就在此时,村长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连忙松开抱着魏诚贺腿的手,想往村长那边爬。 可还没等他离开魏诚贺,就被魏诚贺一把揪住头发拽到跟前,声音冷得像冰:“你把魏思婼怎么了?” 他一进来就看见魏思婼衣衫破碎,勉强遮体,小脸哭得梨花带雨,不用多猜,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等刘瞎子开口,魏诚贺手中的刀一横,直奔他脖子抹去! “村,村长救命啊!” 刘瞎子见刀已架在脖子上,慌忙挣扎着大呼小叫,混乱中恰好抓到地上断了的焦木棍,不顾手被火星灼得剧痛,顺势挥起棍子把魏诚贺揪着的那撮头发烧断,不顾一切地滚到一边! 似乎没想到他能逃脱,见刘瞎子像杀猪般嚎叫着往村长脚边爬,赵城转身一刀刺入他的瘸腿,力道之猛,直接让他钉在地上哀号! “哎哟疼!别,别杀我,救……” 眼见刘瞎子在自己面前痛得话都说不清,魏诚贺却抽出刀,又要砍向他脖子,村长实在看不下去,几步挡在了魏诚贺前面。 “老李头,让开!” 魏诚贺脸色铁青,连看都没看老李头一眼,眼睛死死盯住身后的刘瞎子。 老李头也被他这副模样吓得腿发软,先前他有意诬陷陈子栖已经让人不服,若是让魏诚贺当众杀人,那自己这个村长还怎么当! “魏老三,事情还没搞明白呢,可不能随意做决断!” 陈子栖努力拍打着魏思毅的小脸,将人唤醒后,把两个孩子颤抖的身体整个护在怀中,语气冷淡。 “事情还不够明白?难道要让孩子说出来?” 就算全村子的人都拦着,她也要把刘瞎子扔出去喂狼! 这种人留在逃荒的队伍里,只会是一个祸患! 村里人见到刘瞎子所作所为,只感到荒谬和厌恶,哪还有人为他说话,就连小孩妇人也对他破口大骂。 刘瞎子一听,嚎得更厉害了,李康平见状脚将他踹倒,直接往他嘴里塞了块抹布。 “闭上你的臭嘴!” 老李头看出村民的意思,但看着魏诚贺手中沾血的刀还是心惊肉跳。 “就算是刘瞎子乱动手,但也不能杀人啊……”他瞥了一眼地上不成人形的刘瞎子,最后下定决心:“你打了也打了,气也出了,杀人咱们不做,既然咱们这里容不下他,那就把他踢出逃荒的队伍,让他自生自灭吧!” 至于他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但这对刘瞎子来说,却是要命的事,他也不顾腿上鲜血直流的伤口,连忙从地上挣扎起身,呜呜咽咽地想说什么,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陈子栖看他还想反抗,当即放出狠话:“呜呜什么,没当场结果你已经够仁慈了!要么,我直接给你个痛快吧!” 刘瞎子立刻僵住不敢动,泪流满面地胡乱摇头,李康平带着其他几个村里汉子,直接把刘瞎子如同大闸蟹一样五花大绑的困在了一旁的木头桩子上面,虽然嘴里塞了一块抹布,但刘瞎子依旧坚持嘶吼着,但换来的,只是众人离去的背影。 回去后,陈子栖找了件衣服给思婼换上,直到后半夜,魏思婼颤抖的身体才渐渐放松,双手紧紧搂着陈子栖的腰,许久才沉沉入睡。 陈子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心中满是疼惜,叹了口气。 第二天,外面刚有动静,魏思婼就猛地颤抖了一下,陈子栖连忙轻拍安慰,小女孩僵硬的身体这才松弛下来,紧紧拽着陈子栖的衣角不放。 “娘,天亮了吗?” 陈子栖点点头,魏思婼的小脸这才从她的衣襟里露出来,“那……刘瞎子呢?” “爹爹已经把他赶走了,以后不会再来了。” 听到这话,魏思婼那双杏眼微微垂下,带着些颤抖,然后拉着陈子栖想要起床。 魏思毅见妹妹和娘出来了,连忙小跑过来,端着烧好的温水放到两人面前,小脸上满是歉意。 “娘,你和妹妹洗洗脸吧。” 陈子栖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先让魏思婼洗,手轻轻抚摸着魏思毅的头,问道。 “怎么了?” 魏思毅看了一眼正在洗脸的妹妹,头埋得更低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都是我的错,娘说过要我一直保护妹妹,是我没有,不然也不会被那个坏瞎子……” “才不是哥哥的错呢!”正在洗脸的魏思婼抬起头,直接反驳道:“哥哥把我照顾得很好,刘瞎子是大人,他以大欺小,是他不好……” 眼看魏思婼又要回忆起昨晚的事情,陈子栖连忙拿帕子给她擦脸,“不是思婼的错,也不是思毅的错,都是那刘瞎子的错!下次遇到不好的事,不要总是责怪自己。” 魏思婼和魏思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娘放心,我再也不会让妹妹遇到不好的事了!”魏思毅不再纠结,直接拉过魏思婼的手,把她护在自己身边。 “饿了吧?我去外面给你们找点吃的。” 虽然魏家还有些余留的银两,但客栈的吃食匕外面偏贵,两个孩子现在受了惊,陈子栖还是准备借着出门买早饭的功夫给两个人带点系统里面的小玩意儿转移一下注意力。 但她刚拐进镇子的主街,就听见另一侧传来一阵骚乱,原本准备摆摊的人也不顾瓜果蔬菜,纷纷扔下东西往反方向涌去。 这事儿…… “快跑啊,有人抓壮丁了!” “乱军攻过来了!” “啊!杀人了!” …… 整条街瞬间乱作一团,陈子栖呆立当场,她虽料到魏诚贺的话可能成真,却没想到乱军来得如此之快。 第22章 你就是大夫? 陈子栖还没反应过来,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猛地一惊,转头看去,只见一群土匪打扮的男人从街对面蜂拥而至。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眼神中透着浓浓的凶狠,呼啸着就迅速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控制住了。 “这群人里大多是女人老骨头,我看没什么油水,也不像会有大夫。这样吧,男的抓回去充当我们的人手,女的就送去当苦力,至于那些上了年纪的,直接就地解决算了!” “对,别抓我!别抓我!”赵香兰也在被捆绑的人群里面,听到就地解决,还意外是要放了自己,顿时了乐得不行,立刻点点头。 那土匪络腮胡看她那副样子,还以为赵香兰是个疯子,举起刀就准备动手。 这下子,赵香兰傻眼了! 不是要放了自己吗! 原来是这么个解决的意思! “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有一个大夫!我知道有一个大夫!” 大刀在最后一刻,停留在了赵香兰的脑袋上面,络腮胡闻言挑眉,“哪里有大夫?” 赵香兰来不及松口气,立刻看向了旁边的陈子栖。 “是她!她会!她还给大肚婆接生过孩子!” 络腮胡的目光转向陈子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你就是大夫?” 看她这年纪轻轻的,能行吗? 陈子栖脑筋飞快转着,脸上却一点不露声色,“不敢欺骗好汉,我只是稍微懂点皮毛,算不上精通的。” 络腮胡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那就是你们这群人在糊弄我?既然不行,留你们的命也没用了!” 话音刚落,他就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刀,赵香兰尖叫起来,吓得屁滚尿流,“好汉,我真的没骗您啊,这丫头医术高明得很,只是她不愿意去!!” 其他妇女也都吓得呜呜直哭,不少人也开始求陈子栖和土匪一起离开。 金红花听到这话,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你们这不是硬逼着阿栖去送死吗?!” “呜呜呜,娘——”两个孩子也被扔在地上,思婼接连受到惊吓,小脸已经吓得煞白,眼看就要晕倒过去。 见到两个孩子这样,陈子栖几步走到络腮胡面前,“好汉,在下的确看过不少医书,疑难杂症,或许可以尽力一试。” 络腮胡一脸不悦,但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挥臂大喝一声,带着陈子栖离开了—— 前脚络腮胡刚带人走,后脚魏诚贺就带着几个男人探路回来了,看到客栈里的一片混乱,魏诚贺身上的杀气瞬间难以掩饰—— “是谁透露了阿栖?” 根本不必多问,心里已经清楚了答案,魏诚贺迈步向赵香兰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 这次赵香兰是真的害怕了,她可不想死在自己儿子手里,整个人怂得不行,缩着身子往旁边躲,“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我是你亲娘!!” 魏诚直接伸手揪住赵香兰的头发,硬生生把她拖到树边绑了起来,还堵住了她的嘴。 “如果阿栖能平安回来,我就把她交给你处置!要是她回不来,我就让你千刀万剐!” …… 那络腮胡带着陈子栖回到了他们的据点,一进门,师爷瞅见她就拧起了眉头。 “你咋带了个小姑娘回来?头儿不是让你们去逮个大夫回来吗?” 络腮胡挠挠头皮,先把自己出去这一趟的经历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好一通诉苦:“就这娘们还懂点医,没办法,只好将就着带回来交差了!” 要是空手而归,他们这帮人可都得挨罚! 络腮胡心里自然也不信陈子栖真有啥能耐,纯粹是拉个人来凑数,师爷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屋里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怒吼声。 紧接着,一声尖锐的惨叫过后不久,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扔了出来。 那人脖子几乎被砍断,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鲜血汩汩地往外冒,没挣扎几下就咽了气。 其他被抓来的人吓得脸都白了,两腿直打颤,生怕下一个被砍了脖子扔出来的就是自己。 “二当家的,新大夫找着了吗?!” 大胡子连忙点头:“找着了,找着了!” 师爷摆摆手说:“带她进来吧。” 陈子栖心里已经猜想过无数次,这位敌军首领得的究竟是什么棘手的怪病,直到亲眼见到本人,悬着的心才踏实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块隆起的包,那肿块又红又紫,显然已经有些时日。 将军见到陈子栖,先是一愣,语气不太友好地问。 “怎么派个娘们的来?!” 他嗓门大得像敲钟,震得耳朵嗡嗡响。 陈子栖二话不说,掏出银针走上前,自我介绍道。 “我是魏家村的,在我们村里算得上是妙手回春,将军的病症,我有办法治。” 将军也没显得多高兴,反而冷哼了一声,沉声问道。 “你知道本将军得的是什么病吗?” 陈子栖答道:“不过是痈疽罢了。” 罢了? 将军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几眼,脸上露出别样的神色。 “之前被扔出去的那人你也见到了,治不好,你的下场就跟他一样!” 陈子栖顺着话茬回答:“明白。” 在古代,疽病几乎是等同于绝症的存在。 有句话说,疽发背而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那只是对古人来说。 这病其实并不难治,只是因为在古代没有抗生素,无法控制细菌扩散,得了背疽的人最终多是因为血液感染而丧命。 但这难不住陈子栖,她有现代的物资,抗生素多得用不完, “将军忍一忍,我要切开您背后的皮肤,把里面的脓血放出来。” 陈子栖动作利索,迅速处理了将军背上的痈疽,清理完伤口后,用碘伏消毒,再仔细包扎好。 趁着空档,她用意念换来了抗生素,把这些药都装进瓷瓶里,假装从身上“找出”。 “好了,将军只要按时吃药,很快就能康复,饮食要清淡,不能吃发物,也不能动怒发火。” 她在每个瓷瓶上做了标记,当着将军的面,自己每种药都象征性地尝了一遍,然后倒出将军那份,示意他服用。 陈子栖治疗的速度太快,过程太简单了。 将军有点懵,“这就完了?” 这女子该不会是在糊弄他吧? 第23章 咱们老大到底摊上了什么怪毛病? 陈子栖微微一笑,道:“这病啊,我以前遇见过好多回了,大概明天过后,好汉您就能看到病情好转了。” 现在的医疗技术可是不含糊,治疗个感染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瞧她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土匪头子点点头,也没多问,服下药后便让她离开了。 “要是过了明儿还没好起来,你自己知道后果的,走吧。” 此时此刻,土匪头子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线希望。 万一真能好起来呢? 毕竟这姑娘敢动手试试,以前那些大夫,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外头的人没见陈子栖被绑着出来,见她好端端地走出来了,都惊讶得不得了,一个个好奇地盯着陈子栖。 “你进去以后到底干了啥?为啥我们老大不让别人进去治病了?” 陈子栖独自蜷在角落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显得有点儿无聊。 “我把他的病给治好了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咱们老大到底摊上了什么怪毛病?” “背上长了痈疽。” 这话一出口,大家再次愣住,脸上的严肃瞬间变成了嫌弃。 “切。” 嘲笑声四起,接着就是连珠炮似的冷嘲热讽。 真是天方夜谭了! “真能吹牛,我这大半辈子活过来,可从没听说过谁能把背上的痈疽治好。” “对啊,鬼才知道你一个女人家是不是用了什么诡计,把咱们老大骗得团团转——” 陈子栖的眉毛渐渐拧成一团。 这些人是不是都不正常啊? “能不能治好,过两天自然见分晓。我起码敢动手试试,你们这些光说不做的人,有本事自己去给老大治病啊!”陈子栖讽刺地说。 想搞性别歧视? 也得先瞧瞧自己有那本事没! 立刻,一个小弟脸涨得通红站了起来,冲着陈子栖破口大骂。 “小丫头片子,别以为我收拾不了你!” 陈子栖冷笑一声,懒得理会。 和这群人斗嘴可不是她的风格,保持精神饱满才是正经事,只有彻底治好土匪头子,她才有机会回家。 于是,在给土匪头子换的时,陈子栖顺带提了个小请求。 “我毕竟是有丈夫的人,和一群大男人住一起实在不方便,请好汉给我安排个单人的帐篷,再小都可以。” 土匪头子虽然看不见自己的后背,但感觉确实舒坦多了,之前背上疼得他心烦意乱,现在疼痛缓解了很多,只剩下偶尔的热辣感。 这让土匪头子对陈子栖多了几分信任,心情也大好,爽快地答应了这个小小的请求。 “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陈子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笑道:“也是凑巧,我对医术不算高明,但好汉这病我在书里见过。我最拿手的是妇科疾病,其他方面就不太在行了。” 她瞄了土匪头子一眼,见他没生气,便接着说:“跟着好汉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处,家里有孩子实在放心不下,只希望能治好好汉后,让我回家。” 这一次,土匪头子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端起大碗咕噜咕噜喝起水来。 陈子栖心里猛然一跳,感觉像是有个看不见的手把她的心揪到了喉咙口。 “你先回去吧,让我好好想想这事儿该怎么办。” 土匪头子摆了摆手,叫手下土匪护送陈子栖回去,并且特别吩咐要给她换一个更舒服的帐篷。 他看着陈子栖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转头看向后面的营帐。 “先生,您怎么看?” 这时,一位长相清秀,手里拿着折扇的军师慢慢走了进来,边走还边悠悠地扇着扇子,一副悠闲的样子,坐了下来。 “咱们带着个女的行军打仗,确实是挺不方便的。” “但她真能治好我这毛病,那说明她有真才实学。这样的大夫,不是想遇就能遇到的,要是她放心不下家里的老人小孩,大不了我这个将军发发慈悲,把他们都接过来就是了。” 土匪头子的话里透出几分迟疑,军师摇摇头。 “就算她真把将军治好了,可能也只是运气好吧。” 这么年轻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医术高明呢? 虽然有着那样的想法,但在军师那张巧舌如簧的嘴下,土匪头子还是被说服了。 在陈子栖连续两天细心地消毒和防感染处理下,土匪头子背上的伤口明显地,一天快似一天地好转起来。 到了第三天,其他大夫再来检查,声音里带着点紧张说:“老大,现在看样子,你的病确实是这位娘子给治好的了。” 竟然被一个年轻女子比下去,真是太丢脸了! 土匪头子高兴极了,马上叫手下重重奖赏陈子栖,还大方地送了她很多珍贵的首饰。 “这些都是从皇家陵墓里得来的随葬品,你自己用、卖了或者传家都成!” 陈子栖心里挺无奈的。 不想收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尽管心里这么想,但她还是接受了这些礼物。 “好汉,我现在能回家了吗?” “嗯,等我彻底好了,我自然会派人送你回家。” 土匪头子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所以并不急着这时候就放她走。 又过了两天,土匪头子背上的伤疤形成了土匪头子这才挥手让人准备,送陈子栖回家。 …… 爹爹,娘亲什么时候能回家呀? 魏思婼无精打采地瘫坐着,她那小巧的脸庞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惊慌与不确定。 这几天娘亲的失踪让她心里空落落的,外界的风言风语更是让她心神不宁。 魏诚贺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眉宇间拧成一团,满载着忧心忡忡。 “我们煮了汤,孩子们,去喝点吧。” 村长踱步过来,示意魏思婼和魏思毅先行离开。 魏思毅一看就知道村长有话要私下跟爹爹讲,便牵起妹妹的小手走了。 望着两小只的背影渐行渐远,村长深深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诚贺,咱们真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这都第五天了,再不走咱的粮食可就不够了。得赶紧找个新地方安家落户,种上庄稼,要不明年咱们就得饿肚子了。” 第24章 由大哥负责吧! 这话里行间,沉甸甸的都是担忧。 其实换做先前,粮食自然是够得,但只可惜因为那些个土匪毁掉了客栈,还杀害了百姓,整个岱山镇早已变成一片狼藉,实在是不能多留。 魏诚贺面不改色,语气平淡却坚定:“你们先走吧,我留在这儿等她。” 村长欲言又止,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默默离开。 “他还是一根筋,不肯走吗?” “他要留下等,我也没辙,给他留些粮食就是了。我还要照顾整个村子的人,不能光顾着他一人。” 村长烦躁地摆摆手,“你去通知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来人了!来人了!!” 魏诚贺猛地一惊,急忙站起身,目光紧锁向远处。 只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前头还有一队骑马的人开路。 他顿时神经紧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马车,直到陈子栖从车上缓缓走下。 “是陈子栖!陈子栖回来了!陈子栖回来了!!” 村民们激动不已,欢呼声此起彼伏。 魏诚贺板着脸迎上前,一把将陈子栖拥入怀中。 感受着怀中那份熟悉的温暖,还有她纤细的身姿,他那颗悬了数日的心终于找到了归宿。 “你回来了。” 陈子栖微微一怔。 魏诚贺的声音带着颤音,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一股暖流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感到无比欣慰,因为有人如此挂念她,为她忧虑,为她害怕。 这种被爱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她笑着回拥魏诚贺,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像哄小孩一般柔声细语: “不怕不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魏诚贺哭笑不得地松开她,正欲开口,魏思婼和魏思毅已哭喊着奔来,一左一右紧紧搂住陈子栖。 “娘亲,娘亲,你终于回来啦!” “娘亲,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人欺负你?” 陈子栖的心更软了。 她蹲下身子,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轮流亲吻着他们的脸颊。 “娘亲多厉害,哪能让人欺负呢?看,娘亲这不是好好的吗?” 魏思毅眼圈泛红,死死抱着陈子栖,仿佛再也不愿放手。 那几个土匪骑在马上,显得威风八面。 “陈大夫,您多保重,我们得赶紧回去汇报情况了!”话一落音,他们恭敬地拱手行礼,随即扬鞭催马,绝尘而去。 陈子栖洒脱地摆摆手,温柔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示意他们可以放松了。 她转向魏诚贺,问道:“我们也该准备出发了吧?” “没错,今晚就动身。”魏诚贺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继而补充道:“但在出发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说话间,他的目光冷冽地扫过那个仍旧被捆绑在树上,为寻项链而来的人。 “就是她吗?” 陈子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树上绑着个人。从魏诚贺的语气里,她心念电转,大致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她把孩子轻轻推向一旁,大步上前,毫不留情地给了那人一个耳光。 这是她应得的教训! “你这个恶妇,陈子栖,你敢打我!快放我下来!” 赵香兰脸上火辣辣的疼,面对陈子栖满是怒意的眼神,她被束缚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 “娘!我这个儿媳妇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赶尽杀绝?” 赵香兰再也装不下去,连忙辩解:“我只是随口一说,这事怎么能全怪我呢!” 魏诚贺的目光瞬间如寒冰般刺骨,直视着她! 赵香兰心中一凛:“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全村人的安危考虑,如果不是我让儿媳去,你们现在能平安无事吗?” 村民们闻言,面面相觑,最终在村长的带领下,纷纷低头,沉默不语。 赵香兰说的没错,他们的安宁确实是以牺牲陈子栖为代价换来的。 也因此,他们实在不好意思再干涉别人的家务事。 “简直愚不可及!” 想起陈子栖曾支持他赡养母亲的话,魏诚贺紧握双拳,既愤怒又嘲讽地指向她。 “好!既然娘您这么想,那阿栖这次以命相搏,就算是我们家报答您的养育之恩了!我们家可没能力再养您,以后您就由大哥负责吧!” 魏诚忠一听,立时急了。 “不对啊,之前不是说好了由你来照顾娘吗?大家都听见了,怎么又变了?” “是啊,你自己当着大伙儿的面说的,村长您也在场,您来说句公道话吧!” 杨小芳本就不与赵香兰和睦,一听这事儿要落到自己头上,本能地想要反驳。 赵香兰闻言,也转头望向村长,期盼他能替自己说句公道话。 村长老李头本想混在大伙里装看不见,可杨小芳这一指,让他进退两难,只好硬生生挺直腰杆,站到了前头。 之前他当众宣布赵香兰归魏诚贺照顾,大伙儿可都瞧得一清二楚。如今赵香兰闹了这么一出,就连魏诚贺自己,也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在众目睽睽之下,老李头走出人群,清了清嗓子,勉强开口。 “你们家分家那档子事,大伙儿心里都有数,” 话刚到嘴边,老李头和魏诚贺那越来越冷的目光一对上,心虚地转过头,话锋一转。 “赵香兰这做法虽欠妥,但也是出于为大家考虑。现在魏家二儿媳回来了,那就……” “魏诚贺向来孝顺,我看这样,赵香兰得给陈子栖郑重道个歉!陈子栖心胸宽广,不会跟老人家计较,这事,就这么过了!” 老李头这番话,无非是想息事宁人。陈子栖早预料到这结果,在这乱世,关乎生死的大事,大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子栖心里虽有不快,但也只能等着赵香兰如何赔礼。而魏诚贺,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乡亲们都在场,赵香兰毕竟是魏诚贺的母亲,她若真道了歉,事情也就罢了! 赵香兰一听,要她给陈子栖道歉?这不是明摆着让陈子栖抢她风头吗? 不行! 打死都不行! “让我给她道歉?我可是她婆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村里人,我怎么会有错!!” 第25章 哎哟,娘,您醒啦! 赵香兰见村民们纷纷低下头,只好扶着头哭喊起来,哭诉道。 “老头子走了,留下我这孤寡老人,连个依靠都没有,还要给儿媳道歉……” “老村长,我婆婆……”杨小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陈子栖一个冰冷的眼神打断。 只见陈子栖从袖中掏出一把来历不明的小刀,直接抵在了她的脸上,“大嫂不愿赡养婆婆也罢,等你落入那些土匪手中,我便是想让大嫂照顾,也无能为力了!” 刀尖紧贴下巴,一阵寒意直冲头顶,杨小芳浑身发麻,最终颤抖着闭上了嘴。 望着自家那位躲得远远的废物,她一咬牙,闭眼顺着陈子栖的话,恨恨地说。 “赵香兰,我们养,养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 “大嫂说话可得算数,全村子的人都听着呢。”陈子栖将那从系统换来的刀片收回袖中,对她温柔一笑。 “我和你大哥自然愿意赡养,但娘这身子,动不动就晕倒生病,怕是有问题。村里就你一个懂医,不如先放你和老三那里,待娘病好了,再接回来!” 说罢,她还不忘朝赵香兰使了个眼色。 接收到了信号,下一刻原本在坐在那边装模装样哭的赵香兰便捂着胸口,整个人软了下来,随后“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晕厥了。 陈子栖望着赵香兰那“昏迷不醒”的样子,心中冷笑,二话不说,从思婼手中接过银针包,径直走去。 “娘只是急火攻心,扎两针就好!” 陈子栖坐在赵香兰身旁,见她睫毛微颤,不由翻了个白眼。 “这针扎在身上常人或许会觉疼,但对娘这种昏迷状态正合适!” 见村民们好奇地围拢过来,陈子栖“热心”地大声解释,手指一转,正要下针! 就在这时,赵香兰竟奇迹般地自行醒来,不仅睁开了眼,还喃喃自语,生怕旁人听不见,“我这是在哪儿啊?” 算你醒得及时! 陈子栖故意做出一副特别吃惊的样子,手上的活儿都不由自主停了下来,“哎哟,娘,您醒啦!” 说着,她转过头看向魏诚忠一家,眼睛里闪着机灵的光,“我就说嘛,娘怎么可能有事,看吧,这不是好好的嘛?” “大哥大嫂家里粮食多得像座小山,娘跟着你们享福是天经地义的,对吧,娘?” 杨小芳心里却是一团怒火在燃烧,本想趁着老太太昏迷,偷偷把老太婆扔过去,谁知道她这么不争气,装晕了一会儿就醒了。 两个人以前同住一个屋檐下,就已经是矛盾不断,让自己去伺候赵香兰? 眼瞅着魏诚忠和杨小芳都站在那里,一点也没有上前照顾的意思,老李头这才像突然有了精神,挤到两人中间,开始和稀泥:“既然自家媳妇主动提出来要照顾赵香兰,总不能说话不算话,让村里人背后说闲话。分家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 老李头话刚说完,背后的乡亲们也打破了安静,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对啊对啊,魏诚贺自己两个娃都快养不活了!” “陈子栖这次差点把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了,他们家照顾个老人,还推三阻四的!真是太不孝了!” …… 面对乡亲们异样的眼光和小声议论,魏诚忠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推了推杨小芳,眼神里带着点责备。 “都怪你这张嘴,几句话就被唬住了,接了个棘手的麻烦!你去照顾吧!” “我?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媳妇被威胁,你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倒有脸怪我?” 杨小芳心里本就像揣着一团火,魏诚忠这话一出,简直就是往火药桶里扔了个火星,瞬间引爆了她的情绪,她对着魏诚忠又推又搡,像只发了狂的疯狗。 眼瞅着俩人剑拔弩张,老李头赶忙拽了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插在两人中间,脸上难掩几分不耐烦之色。 “吵吵吵!以前饿肚子的时候,你们哪还有劲儿吵架动手?” “麻溜儿的,都打包好东西赶路吧!万一那些土匪真的杀过来,谁还有空管你们的闲事!” 老李头“土匪”二字一出口,原本围观看热闹的几个也立刻散开,急匆匆回去打包行李。 见众人如临大敌般收拾行装,魏诚忠一家也顾不上别的,连忙加入打包的行列。 为避开可能遇到的乱军,魏诚贺手持地图,引领着全村人踏上一条较为隐蔽的小道,直至夜幕低垂,魏诚贺才寻了个相对开阔平坦的地方,让大家停下歇息。 随着家家户户升起炊烟,陈子栖将之前剩余的一点鸡肉加进汤里煮沸,又从随身携带的物资中拿出些干粮给孩子们配着吃。 附近的一些村民闻到肉香,纷纷探头探脑地凑过来,陈子栖便解释说是土匪治病给的东西,并慷慨地分给了几人每人两块。 “娘亲,你先吃。” 魏思毅望着陈子栖递来的那碗肉汤,小嘴馋得直咽口水,却先把碗推向了陈子栖。 魏思婼见状,也学着哥哥的样子,夹起两块肉送到陈子栖眼前,“娘亲辛苦照顾我们,娘亲先吃!” 望着两个孩子懂事的模样,陈子栖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将他们拥入怀中,轻轻抚摸他们的头。 “娘亲这儿还有呢,你们先吃,我再盛点,给你们爹爹送过去!” 两个孩子乖巧地点点头,随即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陈子栖的目光落在他们瘦弱的手腕上,心疼不已。 瘦成这样,这两个孩子之前的日子该有多苦,往后,她一定要让他们吃得白白胖胖的! 她从锅里捞出剩下的所有肉,盛在一个大碗里,又把村民们给的青菜和烙饼撕碎泡了进去。 魏诚贺带着大家走了一整天,她可不能让他饿着肚子! 吩咐了魏思婼和魏思毅几句后,陈子栖端着碗向队伍前方走去,远远望见魏诚贺正借着火光与老李头研究地图,眼神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火光映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陈子栖突然觉得,他那小麦色的皮肤透着一股阳刚之气! 还没等陈子栖靠近,魏诚贺便转头发现了她,没说两句就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过来:“怎么了?家里食物不够吗?” 第26章 你这是要害死大家吗? 记忆中,陈子栖来找他,总是因为孩子生病或是哭诉没饭吃。 但话音未落,他手中就被塞进了一大碗热腾腾的肉汤,上面还漂浮着青菜和泡软的烙饼。 “够了!!快趁热吃,别凉了!”见他愣在那里,陈子栖又把碗往他嘴边推了推,“吃啊,发什么呆,你带人走了一天,不累吗?” “不累,你吃。” 魏诚贺回过神来,拉着她到一旁,从碗里挑出肉喂给她。 陈子栖明白这是他的心疼,依顺着甜蜜地咬了一口,却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句轻柔的“对不起”。 什么? 这是哪门子的对不起? 陈子栖微微仰起头,眼神里全是不解,好一会儿,她冒出一句:“你是不是跟别的姑娘好上了?” 话音未落,她的额头就被轻轻弹了一下,魏诚贺似乎被她这无厘头的想法惹恼,沉声说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 “我是说娘的事情。”紧接着,他的语气柔和下来:“打从你跟我以后,就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我娘和我哥对你也不好,还差点把你逼上绝路。是我没用,眼睁睁看你被乱兵抓走……” 陈子栖理解他的内疚,但见不得他这样自责,叹了口气,双手轻轻贴上他的脸颊,硬是把他的脸转向自己,四目相对,认真地说。 “你瞎琢磨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嘛?我有信心才跟你一起去的,再说了——你是你,他们的错,你道哪门子歉?” 望着魏诚贺越来越深邃的眼眸,陈子栖面带柔情,一字一顿地说。 “咱们也算是老夫老妻了,这点小事你不用跟我道歉,我还不明白你的心意?” 说着说着,陈子栖没忍住,在他坚毅的脸上“啵”地亲了一口。见他瞬间愣在那儿,陈子栖的脸唰地一下红到耳根,转身就跑开了! 天哪!自己这是干了什么! 这种事情心里想想就好,咋还真的亲上去了! 边跑边想,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只见魏诚贺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那里。 陈子栖心里愈发觉得自己没皮没脸,想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国家接班人,居然有一天会栽在一个男人的颜值上,真是太丢人了! 背后,魏诚贺望着陈子栖那急匆匆逃跑的背影,他那平时刚毅的嘴角微微上扬,难得地露出了几分笑意。 “娘,你跑那么急干嘛,脸都红透了!” 陈子栖回到原地时,脸上那片火烧云还未散去,被魏思毅这么一问,她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瞎琢磨!”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陈子栖借着催两个孩子睡觉的由头把两个孩子哄了回去。 夜晚,灯火寂寥,大多人都已经入眠,只有作为领路人的魏诚贺和村长一家,还在琢磨先前从岱山镇买来的地图。 “天黑了,别忘了早点休息。”陈子栖将刚水轻放在魏诚贺手边,眼神里满是关怀地询问:“接下来的路程,你心里有谱了吗?” 她轻轻扯了扯魏诚贺的衣角,心头首次涌起异样的感觉——他身上散发的气质,哪里像寻常的农夫。 “我挑了几个地方,你看哪个更合适咱们。” 魏诚贺迎向陈子栖那温柔如水的目光,心中的波动渐渐平复,随即铺开地图在她面前。 他深知陈子栖已非昔日可比,却好奇她究竟蜕变到了何种境地? “这些圈起来的地方,都是你和老李头挑选的吗?” 陈子栖没有多想,翻动地图仔细查看,全神贯注地研究起来,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魏诚贺的眼眸越发深沉。 “寻山县、仓和郡、宜阳县……” 陈子栖手托下巴,逐一审视,不得不承认,魏诚贺标注的这些地点,各有千秋。 审视良久,她缓缓说道:“你觉得,宜阳县东边的天水县如何?” 魏诚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是他标注的,最遥远的一个县。 见魏诚贺凝视半晌未语,陈子栖误以为他有异议,抬头问道。 “那个县有问题吗?” “你为何偏偏看中这个县呢?” 陈子栖眨了眨眼,未曾料到他会反问:“这个小县虽然偏远,却背山面水,百姓生活较为富饶。而且,与宜阳县相比,它远离大江大河,不易受到洪水侵袭。” 依山傍水,进可攻,退可守。 但陈子栖心里明白,这样的话本不应出自“陈子栖”之口。 然而,仅凭这一点,魏诚贺已察觉到她与往日的陈子栖判若两人。 陈子栖从未接触过地图,怎可能一上手就能辨识方向,灵活地操作地图? “我说错了?” 见他迟迟没有回应,陈子栖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却被他轻轻握住。 魏诚贺的手掌似乎比她的温暖一些,指尖相触,一股暖意自掌心蔓延至脸颊,让陈子栖心跳不禁加速。 “你说得对,我也觉得天水县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也是他为何将这个偏远的县城纳入考虑的原因之一。 “不过我们现处此地,要到达那里,怎么说也得走上一个月。” 一个月…… 陈子栖也陷入了沉默,环顾四周,村民们衣衫破旧,脸上写满了愁苦与疲惫。 她理解魏诚贺的担忧,但从地图上,她同样意识到,此地不宜久居,周围的小镇亦非安全之地! “辛苦些,总好过一次次逃亡,就这么决定了。” “走一个月就一个月,大家相互扶持,总能熬过去的。” 陈子栖这话本是支持魏诚贺的决定,却不料被一旁经过的杨小芳隐约听见,顿时尖声喊道:“走一个月?娘这身子骨再走十天都撑不住,村里还有那么多老弱病残,你这是要害死大家吗?” 陈子栖显得有点无可奈何,她用手挠了挠耳朵,还没来得及放下手,赵香兰一听这话,立刻从牛车上坐直了身子,望着魏诚贺,眼泪和话语同时涌出。 还是大儿媳最知道心疼我啊!我这把老骨头了,老三啊,你娘我真的受不住这样来回折腾了。 第27章 想去哪就去哪,没人拦着 赵香兰的话音犹在耳边回旋,陈子栖手中的树枝便不经意地“咔嚓”断裂,成了两段。 她分明是算准了魏诚贺那忠厚孝顺的性子,连苦肉计都舍得使出来,对不对? “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大伙儿逃难图的不就是寻个安稳过日子的好地方?我看天水县就不错,依山傍水,百姓生活富足。” 陈子栖话音甫落,与杨小芳交好的李婶连忙接话。 “话虽这么说,可再好的地方,也得咱们平安到达才行。走一个月实在太漫长了,有些人家里的粮食恐怕不够这么多人吃这么久的!” “对头,咱们不是买了地图嘛?魏诚贺,你快看看附近哪个镇子近些,咱们直接走过去不就行了!” 一个魁梧汉子这么一说,周围好几个脑袋纷纷点头赞同。 村里的乡亲们走了这么多天,个个心急如焚地想找个落脚点,魏诚贺心里跟明镜似的,但周围的镇子,他实在是不敢涉足。 那些地方,可都是兵家必争的咽喉要地! 如果记忆没出差错,几年后朝廷和叛军就会在这里打得天翻地覆。 “附近的县城,咱们不能去。” 不等魏诚贺开口,一旁的陈子栖凝视着地图,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 “凭什么不能去?就你手里的地图你说了算,不顾大伙儿死活是吧?” 魏诚贺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向陈子栖,与他人质疑和嘲笑的眼神不同,他的眼里满是探究,还有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欣赏。 陈子栖那双清亮的眼眸,本就清新脱俗,此刻手持地图坐在篝火旁,整个人被温暖的火光映照得柔和温婉。 只见她指指点点,地图上的几个镇子及其周边地形在她口中变得鲜活起来:“现在北边几个镇子已经被叛军占领,如果朝廷要平叛,南下进攻,必然要经过这几个镇子,那里地势平坦,将来必然是军事争夺的焦点。” “就算现在战火还没蔓延到这,但只要北方的局势不缓解,不出三年,这里,绝对会陷入一片混乱!” 陈子栖讲毕抬首,眼中闪烁着火光。 那一刻,魏诚贺竟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她才是那个预知未来的智者,在地图上指点江山,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 魏诚贺的眼神太过深沉,陈子栖无法忽视,只好对他报以勉强一笑,装作若无其事。 旁人或许未曾留意,但魏诚贺是她的夫君,自己突然变得如此不同寻常,难免他会生疑,把她当成什么不祥之物。 可她也是情非得已啊! 大学时,她饱览史书,这几个县城一看便知不宜久居! 他们不能停滞不前! “什么军事要地,弟妹这么能耐,朝廷怎么不封你做将军啊!咱们每天一起种菜养猪,你不就多认了几个字吗?在这儿故弄玄虚给谁看呢?” 见乡亲们都被说服,四周一时寂静无声,杨小芳双手叉腰,满脸的不满与不信。 “李婶,你忘了?以前陈子栖啥事都要问东问西,你还帮她出过不少点子呢!她能有什么主见,大伙儿别拿一家老小的性命开玩笑啊!” 杨小芳最受不了陈子栖得人心,立刻拉拢亲近的李婶来煽风点火。 “是啊,你们不知道,以前陈子栖连怎么给孩子哺乳都要来问我……” “不愿同行就各走各路,没人强留你们!”李婶话未尽,就被魏诚贺冷淡的语气打断,顿时噤声。 魏诚贺压下心中的疑惑,几步走到陈子栖面前,接过地图。 “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们想去哪就去哪,没人拦着。” 魏诚贺这是要分道扬镳? 周围的村民面面相觑,脸上皆是惊异之色。 在这兵荒马乱之际,魏诚贺竟然有自信独行,前往那么遥远的地方。 难道,这里真的像陈子栖所说,不宜久留? 显然,众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刚才还热情高涨提议去邻近县城的那几位,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谁提的要分头行动?” 不待他人开口,老李头那略显急促的声音便从后方传来。 他才喝了两口水,就听见这边因地图的事又起了波澜,说什么要和魏诚贺分开,前往周边的县城。 纯粹胡闹嘛! 虽说他看不懂那地图,可魏诚贺拿着图给他讲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 他现在几乎可以断定,那些周边的县城绝非善地! “老李头,您总算来了,老三家里那位非要跟我唱反调,说远处的县好,要我们走上一个月,您快来评评理……” 杨小芳见老李头现身,连忙堆起笑脸迎上前,言语间添油加醋,意图让老李头给老三一家点颜色看看。 “评什么理,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尽在这儿瞎掺和,一天到晚不让人心安生!” 没等杨小芳靠近说完,老李头已显得有些不耐烦,一把将她推开。 这魏家的大儿媳妇,村里哪桩麻烦事能少了她,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典型! “村长,您看这……” 其他人一见老李头来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都眼巴巴望着老李头拿主意。 “别这呀那的了,路线的事魏诚贺已经跟我合计好了。” “诚贺和子栖说得没错,天水县最合适,远点就远点,我信得过他的判断,这事就这么定了。” 老李头这么一拍板,其他村民自然也没什么异议。 他们又不是魏诚贺,最怕的是被村里人甩下,只要跟着大部队走,去哪儿都成。 “喝口水,歇会儿。” 陈子栖感受到魏诚贺的维护,心里暖融融的,连忙递上了手中的水壶。 魏诚贺原本紧绷的脸庞在她的笑容中柔和了不少,两人并肩坐在篝火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未来一个月的计划。 杨小芳瞅着二人温馨的场景,心中的嫉妒不由自主地溜出了嘴边,“也不知道陈子栖最近走了什么狗屎运,等路上出岔子,有她好看的!” “你嘀嘀咕咕什么呢,老李头都发话了,你就少说两句!别让乡亲们笑话咱们家!” 第28章 让老三休了她? 魏诚忠端起那碗飘着几根干瘪青菜的汤,用筷子拨拉了两下,不满地回了一句,“管人家踩什么运,反正人家的婆娘能找着肉吃!” “你个没出息的,还来劲了?”魏诚忠这一开口,直接点燃了杨小芳的火药桶:“吃吃吃!人家魏诚贺在前头给全村人开路,你干了啥,你还有脸说我?你婆娘被人欺负,你屁都不敢放一个!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嫁给你这个穷光蛋……” 杨小芳一巴掌把魏诚忠的汤碗拍飞,魏诚忠没接住,连汤带碗“哐当”一声碎了一地,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 眼见这对夫妻又当众吵了起来,赵香兰脸色铁青,看向陈子栖的眼神里夹杂着几分怨怼。 她算是看明白了,魏诚忠一家子,不孝顺也就罢了,还没什么本事,跟着他们只有受苦的份! 她得想法子,让魏诚贺把她接回家! 至于陈子栖……没想到这继女还真有两把刷子,能把三儿子那个愚孝的傻子哄得团团转。 她得再想想别的招数…… 与陈子栖那边的甜蜜不同,魏诚忠一家的争吵持续到了深夜,直到周围几个被吵得睡不着的村民骂了几句,两人才渐渐停歇,各自睡去。 就这样,村里人在原地度过了一夜,次日一早,在魏诚贺的带领下再次启程,朝着天水县进发。 “思毅,去找妹妹玩吧。” 陈子栖正欲开口宽慰魏诚贺,没想到孩子突然冒出,连忙将他往旁边轻轻一推。 果然,转回头时,魏诚贺的脸色更加凝重了。 “娘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 说罢,魏诚贺的大手在陈子栖头上轻轻揉了揉,眼中满是疼惜。 陈子栖被这一揉,心里痒痒的。 就冲这句话,哪怕这人没什么大作为,只会埋头种地,陈子栖也认了! 哪怕是二十一世纪,她也不一定找得到如此懂得心疼妻子的男人。 陈子栖这么想着,脸颊不禁泛起了红晕,还没等她寻机掩饰,脸上忽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没事…怎,怎么了?” 魏诚贺长年务农,手掌上布满了薄茧,触在她脸上既痒又热,直挠到了她的心尖上。 “脸怎么这么红?” 魏诚贺好像完全没察觉,整张脸靠近陈子栖,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碰上了,陈子栖从魏诚贺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 “走得有点急,有点热了。” 话一出口,陈子栖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和魏诚贺拉开了点距离。她清楚感觉到他眼里藏不住的热烈。 “嗯。” 魏诚贺低沉的声音带了点沙哑,手指轻轻拂过她微红的脸蛋,好像在嘴角无意间停了停,然后收回了手。 “等会儿,我会让大伙走得慢点。” 陈子栖被他这突然的温柔弄得心慌意乱,只能胡乱点点头算是回答。 魏诚贺看着她微微颤动的嘴唇,想起那次有点冲动的亲吻,肚子不由得一紧。 以前,他和陈子栖之间没什么话说,对情情爱爱也不太感兴趣,但现在……他的眼神暗了暗,不自觉地握住了她的手,好让心里的波动平静下来。 他第一次觉得,周围的乡亲们真是碍眼极了。 这边,陈子栖和魏诚贺的感情悄悄升温;而在后面,魏诚忠一家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受惊的牛,看向赵香兰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满。 “老三得罪你,你跟牛较什么劲呢!” 魏诚忠数落了赵香兰两句,见她扭头不理,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倒了霉。 杨小芳和赵香兰并排走着,瞄了前面两人一眼,脑子一转,就开始给赵香兰出主意。 “那小子说得没错,娘你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该找陈子栖才是。” “找陈子栖?你没见她把老三迷得晕头转向,这样下去,哪天他连我这个娘都不认了!” 一提陈子栖,赵香兰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穷乡僻壤,天天粗茶淡饭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分了家,你还是老大和老三的妈,家里大事,还不是你做主?” 杨小芳心里打着小九九,想引导赵香兰按自己的想法来。 “我做主?我在家里还有半点说话的分量吗,我还能做什么主!”赵香兰气呼呼地在车上捶了一拳,杨小芳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这板车是两家合买的,要是被她砸坏了,最后还得自己掏钱修! 虽然心里这么想,杨小芳嘴上却换了个说法:“不说别的,娘——你儿子的婚事,你还管不了吗?” 她儿子的婚事? 魏诚忠和魏诚贺都已经结婚了,还有那个一直在书院里面读书的老二,也早就娶妻。 赵香兰一愣,看到杨小芳眼里的狡猾,这才恍然大悟。 “你是说……让我让老三休了她?” 赵香兰话刚说完,杨小芳轻轻咳了一声,好像刚才只是随便说说:“我就那么一提,娘别当真。” 见赵香兰认真考虑这事,杨小芳悄悄往后退,留她一个人在牛车上琢磨,自己则去找李婶聊天去了。 赵香兰觉得,赵大媳妇的话似乎给自己指了条明路: 按命理来说,她和陈子栖是生死相争,但陈子栖毕竟是老三的媳妇,她的日子能不能好过,还得看魏诚贺。 她和魏诚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问题就出在这儿…… 但如果陈子栖被休了,不再是老三的媳妇……魏诚贺也就不会偏向她了。 到时候,自己想怎么对付她,抢她的运气都行,也省得整天担惊受怕! 想到这里,赵香兰心里的憋屈散了不少。 只是要想让老三同意休了陈子栖,她还得再想个办法…… 一家人心事重重地走了半天,眼看村里人要停下来吃午饭,天上突然响起了雷,天色也变得有点红。 小孩们立刻躲到自家爹娘的背后,上年纪的人望着天色直摇头:“要下大雨了。” 魏诚贺在雷声响起的瞬间皱了皱眉,为了躲避叛军,他们在荒山里行走,如果雨下得太大,山石滚落很容易伤人…… 第29章 每样来四十份! “不能停在这里,大家快收拾东西,跟我继续走。” 魏诚贺看了一眼地图,选定了前面一个地形开阔不容易受灾的地方,连忙催大家出发。 村民们哪里懂他的意思,他们刚听老李头说休息,屁股还没坐热,魏诚贺就催着冒雨赶路,一时抱怨声四起: “眼看就要下雨了,还走什么走,就地休息不就行了!” “对啊,这边还有几棵树能挡雨,咱们又没有带雨具,要是再往前走,铺盖指不定都要淋湿了!那等晚上,还咋睡觉!” 村民们吵吵闹闹,魏诚贺只好板着脸解释,催促大家往前走。 队伍中的陈子栖听着大家的牢骚,看看天色,手托下巴陷入了思考。 这场雨肯定不小,可家里没有遮雨的东西,很多东西一旦淋湿,就真的没法用了。 “吱吱?” 陈子栖在心里默默叫了吱吱,没一会吱吱的声音就在脑海里面响起。 【宿主晚上好,吱吱吱!宿主好久没召唤吱吱了,有什么需要?】 “打开商城,查查看有没有防雨的东西,我想兑换。” 陈子栖身边都是忙活的村民,这时候自己打开商城看难免惹人注意,于是直接让吱吱查,告诉结果。 【好的,请稍等……】 【吱吱吱~吱吱已经查完了,现在商城里防雨用品类总共有四样商品,分别是雨伞,雨衣,帐篷和防雨布,宿主想兑换哪个?】 陈子栖乡亲们,心里有了主意。 “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积分啊?” 【宿主,只需要一个积分哦!超级物美价廉呢!】 “有睡袋不?”她想着既然价格实惠,不如多备些以防万一。 【有的,睡袋一样是一个积分一个。】 “那好,每样来四十份,就放在牛车后头的葛布下面吧。”陈子栖边说边向牛车走去。 【兑换成功,您已获得雨伞四十把、雨衣四十件、睡袋四十个、防雨布四十米、防雨帐篷四顶——检测到宿主位于古代环境,为避免时空秩序混乱,所有物资已自动调整至当前技术标准。】 随着吱吱的提示,葛布下原本空空如也的空间瞬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 陈子栖好奇地掀起葛布一角,随手抽出一把伞,竹制的伞骨,黑油纸的伞面,她撑开伞,发现伞面宽敞,做工优良,一个积分花得值。 “思毅,思诺!” 她唤来两个孩子,先从葛布下取出两件雨衣。 雨衣全青色,斗篷样式,还配有帽子,水珠一触即滑,防水效果显着。 “娘亲,这是什么?” 魏思毅好奇地摸了摸,随即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娘亲之前买的雨衣,你们俩先穿上,别着凉了。”魏思诺穿上雨衣,乐呵呵地戴好帽子,拽着魏思毅的袖子问道,她穿着雨衣,拉着魏思毅转圈,一脸的喜悦。 “思毅,你把这些雨衣分给村里的其他孩子!现”陈子栖边说,边从葛布下拿出雨衣,让思诺和思毅分发给村里的孩童。 而她自己,则取出了防雨布,亲自送到村中老人手中。 “陈氏,这是给我的?” “诚贺家真是菩萨心肠啊……” “这怎么好意思随便拿你们的东西!” 村民们见状,纷纷围拢过来—— “陈子栖,你那防雨布还有吗?眼看就要下雨,我家的被子都不够盖!” 李婶话音未落,就被身后的赵裁缝挤到一旁,不满地说。 “李婶这话,人家的东西是天上掉的?凭什么都得给你用!” 说罢,赵裁缝热络地凑近陈子栖,拉着她的手商量:“陈子栖,你也知道我们家是做裁缝的,一车的布料,要是湿了,我们一家老小吃什么?这样,我也不白用你的,我用一匹葛布换你三块防雨布,你看如何?” 她正计划给魏思诺和魏思毅做点衣服,这匹布正好合适。 见陈子栖稍作推辞后接受了赵裁缝的葛布,还额外赠了一块防雨布,村民们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 “我家也需要,我用家里的腌菜跟你换!” “陈子栖,给我换两张,我给你两串辣椒!” “我家有玉米棒子!” 一时间,闻讯而来的村民们争先恐后,纷纷拿着自家物产找陈子栖交换。 防雨布本就不多,大半已被她分配给了村中的孤寡老人。在村民的争抢下,陈子栖手中的防雨布迅速告罄。见仍有村民恳求,她似乎早有准备,揭开牛车上的葛布,拿出了雨伞和防雨帐篷,还给一些妇女和孩子分发了睡袋。 望着牛车后的一片喧嚣,以及半车村民们硬塞给陈子栖的果蔬布匹粮食,杨小芳的眼中满是嫉妒,几乎要溢出来。 “这不明不白的东西,大伙儿也敢抢!” 李婶因未能换到防雨布而不悦,见杨小芳也对陈子栖不满,索性站出来,在牛车旁高声说道。 尽管村民们心中疑惑重重,但面对即将来临的大雨,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见有人虽有迟疑,最终还是抢着上前接过陈子栖手中的物品,杨小芳也按捺不住,几步走到陈子栖身后,扯下一个防雨帐篷,质问道。 “李婶说得对,你这些东西哪儿来的?也没听你说过,不会招来官兵吧?” 杨小芳此言一出,一些拿了帐篷的人显得犹豫,回头等待陈子栖的解释。 怎么扯到官兵了,难道陈子栖的东西都是偷的? 正忙于分配的陈子栖闻言,哭笑不得,手上动作未停,答道:“这些都是逃荒前我在镇上面买的,大嫂怎会如此说?” “那些玩意儿都堆在牛车上,咱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一听陈子栖说是买回来的,乡亲们立刻安下心来,哪还理会杨小芳在一旁嘀咕什么? 有人看不惯,干脆帮着陈子栖回嘴。 “这话问的,你没瞧见也就算了,难道这些东西还能自己长腿,半路跳上车不成?” 这话一出,周围换东西的乡亲们都笑开了花,陈子栖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 这些东西确实是刚“溜”上车的。 第30章 你打了思毅? “哎呀,你就别在这儿装糊涂了,你们不是早和老魏家分了家吗?人家的家务事,你瞎掺和个什么劲儿啊!” “没错!纯粹是闲着没事找事儿!” 毕竟受了陈子栖的好处,那些和陈子栖交换过帐篷,平日里又看不惯杨小芳的人,也跟着起哄,说得杨小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陈子栖虽然换了不少东西,但耐不住乡亲们人多力量大,这家拿一点,那家取一些,没过多久,牛车上的物资就见了底。 陈子栖好不容易给自己家留了两顶帐篷、两条睡袋,外加一把雨伞。 见乡亲们渐渐散去,有的忙着铺防水布,有的穿上了雨衣,杨小芳气得直跺脚,转身就在牛车上翻找自家的东西。 “你这婆娘,不收拾好东西瞎翻腾什么呢!” 魏诚忠不知从哪儿晃悠回来,见杨小芳撅着屁股在车上乱翻,眉头一皱,骂了一句。 “看这天气,马上就要下雨了,咱家之前那把伞放去哪里了?”杨小芳斜眼瞥了他一下,半弯着腰问道。 “逃难呢,那伞破得不成样子,早扔了!” “那我们怎么办?” 魏诚忠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老三家的防水布都分给村里人了,你去要两张,都是一家人,她还能不给?” 杨小芳听了,直接翻了个白眼。 家里什么事他都不管,什么事都要她低三下四去求人! 还说魏诚贺木讷笨拙,他现在哪点比魏诚贺强? 气归气,一想到马上就要变成落汤鸡,杨小芳的目光不由得飘向牛车的另一边…… 因为前方路口宽敞,队伍似乎在魏诚贺的带领下缓缓停下。 眼看雨点开始噼里啪啦落下,陈子栖顾不上其他,匆匆交代了魏思诺和魏思毅几句,让他们先帮忙搭帐篷,自己则举着黑伞往队伍前头跑去。 魏诚贺还没带伞。 见陈子栖走开,魏思诺正要上车取帐篷,杨小芳连忙扯过葛布,一把夺过魏思诺手中的帐篷。 “大伯母?” 魏思诺愣了愣,小脸躲在兜帽下,显得有些不解。 “两顶帐篷,咱们一户人家一个,这个是大伯母的!”杨小芳抱着帐篷,直接下了命令。 “可是娘说要搭两顶,一顶给爹和娘,另一顶给我和思诺妹妹的!” 魏思毅毕竟是哥哥,不吃杨小芳这一套,伸手就要去拿帐篷,却被杨小芳“啪”地一声拍红了手。 “你们一家四口,哪需要那么大的帐篷,你忍心看大伯母和大伯淋雨吗?” “把我的帐篷还给我!” 魏思毅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背,气呼呼地又要上去抢,却被身后的妹妹魏思诺拉住,“哥哥,我们抢不过她的,大人的事我们说了不算,我们去找爹爹!” 说着,她抱着另一顶帐篷,拉着魏思毅就往队伍前头跑。 眼看雨势越来越大,陈子栖正要将伞递给魏诚贺,商量这里的地形,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孩子们的叫声。 她和魏诚贺同时转身,只见魏思诺和魏思毅顶着大雨,抱着防水帐篷气喘吁吁地跑来。 “下着雨呢,怎么过来了?是不是不会弄帐篷?” 雨声太大,陈子栖离得远听不清两人喊什么,直到两人靠近,她赶紧低头,把魏思诺湿漉漉的头发塞进雨衣帽子里。 魏诚贺随着陈子栖的动作接过伞,紧紧护在她头顶。 “不是,是大伯母抢了我们的那个帐篷,哥哥想拿回来,但大伯母打了哥哥,还把哥哥的手打红了。” 原本没觉得怎样,但在娘亲和爹爹身边,魏思诺忽然感到一阵委屈,说话都带上了哭腔。 魏诚贺听完,下意识顺着她的话看向魏思毅的手,果然,只看到魏思毅的手背上有一块明显的红印,显然是用了力气的! “我去看一看。” 不等陈子栖开口,他一把将伞推给她,自己一头扎进了雨中,脸色阴沉。 “别淋雨!” 陈子栖哪还顾得了那么多,连忙拉着两个孩子打伞跟上,心中满是自责。 她没想到杨小芳对孩子也能下狠手,她不该把两个孩子单独留在那里! 魏诚贺似乎真的动怒了,步伐飞快,等他走到魏诚忠一家面前时,他们还在雨中忙活着搭帐篷。 “老三来得正好,这么大雨,你赶紧帮我把帐篷搭起来!” 赵香兰披着防水麻布,坐在牛车上焦急万分,一见魏诚贺来,连脸色都没看就吩咐他做事。 “你打了思毅?” 魏诚贺仿佛没听见,一把揪住杨小芳的衣领将她拎起,声音里透着怒气。 “老三,你这是……” 魏诚忠没想到他会这样,话说到一半,就被魏诚贺的眼神震慑住,嗫嚅着把话吞了回去,“怎么说也是你嫂子,为了一顶帐篷,一家人不至于……” 魏诚忠的声音越来越小,杨小芳的腿却抖得像筛糠。 眼前的雨幕太密,她看不清魏诚贺的脸色,但光听他的声音,她就知道他生气了。 魏诚贺发起火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哪,哪能呢,怎么说也是我侄子,我只是轻轻拍了他一下……我真的没打孩子。” “老三,你这是干什么!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能对你嫂子这样!” 赵香兰显然不清楚情况,见魏诚贺不仅不帮忙搭帐篷,还要教训自己的大儿媳,连忙出声阻止! 陈子栖好不容易追上他,一来就看到这情景,吓得连忙拉住魏诚贺的手臂,接过了杨小芳的话茬。 “老三,你这是干什么……” 魏诚忠完全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话刚起了个头,就被魏诚贺那严厉的眼神堵了回去。 “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大嫂,为了一顶帐篷,咱们自家人可别闹得太过……” 魏诚忠的声音越来越小,而杨小芳的双腿抖得像秋风中的树叶。 眼前,雨帘密得像堵墙,她看不清魏诚贺的表情,但从那沉闷的声音中,就能感受到他心中怒火的升腾。 魏诚贺发起火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子栖悄悄拉了拉魏诚贺衣角,示意他先放开杨小芳。等了片刻,见他没动静,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温柔地将自己的手搭上他因用力而暴露出青筋的手臂,缓缓往下,轻轻按压着他的手腕。 魏诚贺仿佛从某种情绪中惊醒,随着她的引导,缓缓松开了紧抓不放的手,眼神中却依然凝结着寒意。 第31章 全看光了? 诚贺?陈子栖走到他身旁,主动十指交缠,紧紧握住他的手,轻柔地唤了一声。见他紧抿着嘴唇,下巴微点,心中的忐忑才稍稍平复。 她不禁暗自思量,是否自己过于敏感,但凡事情牵扯到她和孩子,魏诚贺的情绪就像风中的烛火,异常易动... 毕竟是顶着大雨赶来的,陈子栖依偎进魏诚贺湿漉漉的怀里,几乎能感受到他衣物下滴水的状态。 顾不得多虑,她连忙将伞举过他的头顶,为他挡去细雨,这才转过身,正面迎向魏诚忠一家人的目光。 杨小芳好似被魏诚贺猛然的一问给惊呆了,整个人还陷在懵圈的状态中没缓过来。 魏诚贺的手劲一松,她就顺着那力道,“噗通”一声坐在了泥地上,两条腿往后一蹬,跟他们拉开了段距离。 雨势愈发猛烈,赵香兰头顶那几块破布也开始漏水,见魏诚贺不仅不帮忙搭帐篷,反倒把帐篷扯下扔给了魏思毅,她赶紧调转枪头,数落起了陈子栖的不是。 “哎呀呀,老三啊!虽说家分了,你也不能对自个嫂子动手啊!说到底,这事错在陈氏,连顶帐篷都不愿分出来,心眼儿真是小得可怜,难道她是巴望着你娘淋雨病倒不成?” 在她眼里,今天魏诚贺会有这番举动,肯定是陈子栖在背后使坏! 魏诚贺最听娘的话了,怎么可能不顾娘的死活? “大嫂打思毅那会儿,娘也在旁边吧?” 魏诚贺闻言,侧头望来,眼神幽深,表情复杂,看得赵香兰心头一紧。 赵香兰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动作一僵。 这…… 杨小芳敲了魏思毅手背那下,她的确在场,但在村里,哪家教训孩子不是家常便饭? 况且杨小芳也没下重手,分帐篷时她也有份,所以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许是魏诚贺的眼神里带着不容辩驳的威严,赵香兰想到这里,不由得心虚起来。 正当她心中盘算着是否要矢口否认,直肠子的杨小芳却抢了先,堵住了话头: “我就轻轻拍了他手背一下,娘都瞧见了!您得给我做主,我那点力气哪算得上打孩子…” 以前她气头上打大春,那才叫狠,怎么到了魏诚贺家,这两个孩子就金贵得碰不得了? 杨小芳越想越觉得憋屈,却被魏诚贺那股气势压得动弹不得,只好躺在泥地上撒泼,指望赵香兰能为她出头。 虽然在赵香兰沉默时他已经猜了个大概,但亲耳听到杨小芳承认,魏诚贺的眼神还是逐渐变得冰冷。 最后,看向赵香兰的目光只剩下一片冷漠。 前世的诸多纷扰,很多都是因娘而起,他还以为经历了那么多,她总会有些改变... 没想到,她非但没有变,那份自私的本性反而更甚,竟然为了自己不挨雨淋,连亲孙子的安危都不顾了! “你若不对思毅客气点,阿栖自然也没理由把你当长辈尊重。这事上,阿栖做的一点没错!” 魏诚贺心意已决,连旁人的眼神都懒得捕捉,直接接过魏思毅手里的帐篷,牵起陈子栖的手,领着一家子人头也不回地走了,连多余的帐篷也没留给魏诚忠一家。 周围的村民见魏诚贺走来,纷纷自觉让路,等他一家老小渐行渐远,才像放下心头大石般拍着胸脯议论。 “我咋觉得魏诚贺变了个人似的,挺有派头啊?” “可不是,让人不自觉就想离远点……” 另一人也跟着附和,边说边偷偷瞄着魏诚贺的背影,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魏诚贺对村里的风言风语毫不在意,领着陈子栖和孩子们走在前头,直接把伞柄递给她,自己弯腰麻利地搭起帐篷,让俩孩子先进去歇息。 见他又准备搭下一个,陈子栖忙要帮忙,却被他轻轻一臂拦住。 “不用,你歇着,别让雨淋着。” “可你都湿透了。” 陈子栖望着他那紧贴肌肤、透出小麦色的粗布衣,心里一阵疼惜。 早该给魏诚忠一顶帐篷,让自家男人受了这份罪。 “没事,我身体壮,不易生病。” 见陈子栖满脸担忧,还想把伞递给他,魏诚贺赶紧又推了回去。 “我都湿了,你打着吧。” 陈子栖拗不过,只好转身从防水布下取了干净衣物,等她再回来,魏诚贺已搭好帐篷,连睡袋都铺好了。 “快进来躲雨吧。” 魏诚贺接过伞,护着她和衣物一同进了帐篷。 陈子栖还没开口就被他拉了进来,两人面对面站着,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眨着眼。 魏诚贺还没换衣服。 原计划是帐篷搭好后让他先进去换,她随后,可现在…… 人都进来了,总不能赶出去吧? “你……进来换衣服吧。” 终究不忍心让他继续淋雨,陈子栖一把拉他进来,手心全是他的温热。 两人一触即离,但那份热度似乎从陈子栖的手心蔓延至脸颊,连脑袋都开始发烫。 她单身这么多年,从未如此近距离地面对一个男人换衣! 等等,他全身湿透,那接下来……不是全看光了? 不敢深想,陈子栖急忙把怀里的衣服塞给他,自己飞快转过脸,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快换,别着凉了。” 魏诚贺接过衣物,心里本就温柔如水,听见她略带颤抖的声音,忍不住转头望向她。 这一望,不简单: 她不知何时已侧过脸,雪白的颈项和绯红的耳垂暴露无遗,似乎正沉浸在某种思绪中,睫毛不停地颤动。 “阿栖?” 魏诚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陈子栖以为是衣服有问题,连忙压下纷乱的思绪,猛地回头,嘴唇不经意间擦过了他的指尖。 “怎,怎么了?” 陈子栖没察觉魏诚贺何时靠近,只感到两人的距离,过分的近。 近到能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拂过颈间,近到她能清晰看见魏诚贺眼中翻滚着的,难以言喻的情感。 她的睫毛颤得更厉害了,魏诚贺那双带着薄茧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脸颊,食指轻柔地从睫毛上划过,最终仿佛不受控制,停留在了她的唇边。 第32章 许久没亲近 “咱们确实许久没亲近了。” 自从前世陈子栖去世后,他就没再靠近过任何女子。 更何况,他对男女之事本就不太上心。 但近来,他发现自己对那方面似乎并非毫无兴趣,特别是现在,这种感觉还挺强烈。 陈子栖从未见过魏诚贺如此模样,他声音低沉而沙哑,眼神里闪烁着暗红的光芒,仿佛她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心头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股怜惜之情,直到两人的唇轻轻触碰,陈子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竟然主动…… 没等她思绪清晰,魏诚贺的脸色一沉,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强势地反转了局势,让她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帐篷外风雨交加,而内里的温度却急剧升高。 不知过了多久,陈子栖几乎感到窒息,魏诚贺这才在她的嘴角留下几许温柔的吻,似乎是在释放她。 “你……” 陈子栖被他抱在怀里,头发因亲吻而显得有些凌乱,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魏诚贺本以为陈子栖会责备他的轻率,没想到她嗫嚅半晌,只憋出一句气呼呼的话。 “你衣服还湿着呢。” “觉得湿?” 魏诚贺正欲将她放下,却见她动手解开了他衣领的第一粒纽扣,闻言眉头微蹙。 “是担心你不爱护自己的身体。” “你自己换,快点。” “好,都依你。” 身后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陈子栖想起他古铜色的皮肤和粗布衣下坚实的肌肉,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偷窥的念头。 而且,他刚才的话,似乎格外温柔。 …… 这边两人情愫暗生,另一边,赵香兰在雨中徘徊许久,才找到村中一位老妪的帐篷避雨,此刻正因愤怒而满脸通红,大声咒骂魏诚贺一家的不敬不孝: “陈氏不孝也就罢了,外面雨这么大,老三竟连个帐篷都不给我留!”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结果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一旁的老妪见她又开始哭诉,忍不住递给她一块手帕,接着说道。 “也不是没地方躲雨,你现在不就在我这里吗……再说帐篷也是老三家的。” 这么一说,她也算是借了陈氏的光? 老妪这一提,赵香兰心中的怒火再次腾起,甚至不顾一切想要离开帐篷去找魏诚贺理论! 一同避雨的老妪和村民们连忙劝阻,赵香兰却越想越觉得憋屈。 这样下去,自己的福源岂不是都要被陈子栖那个小狐狸精吸走了? “黑狸,到底有没有办法可以再获得一点积分?” 【你的积分之前已经全部用光了,只有陈子栖或者是魏诚贺倒霉,你才能有积分!】 赵香兰闻言,心底也把那个黑狸系统也骂了个透透的。 魏诚忠一家不孝,老三也被陈子栖迷惑,现在这个系统居然一点忙都帮不上,再不想办法,那她可就真的完了!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把儿子夺回来,她的话现在不管用,但她作为母亲总该有办法吧? 按照老三的性格,如果自己生病了,他不可能不管不顾。 也许自己这一病,他才会意识到自己做了多愚蠢的事! 想到这里,赵香兰眼中闪过一抹狡猾,反而闹得更凶,直到半个村子的人都从帐篷里探头看热闹,赵香兰这才稍稍安静下来,在别人的帐篷里小憩,打起了盹儿…… “老三,诚贺?” 魏诚贺刚换好衣服,正拉着陈子栖的手准备说话,突然听到帐篷外老李头的呼唤,只好掀开帐篷,将人迎了进来。 老李头并未打算进来,只是站在帐篷口打着伞催促道。 “你娘那边闹腾了好一阵子,说你和陈氏不孝,连个帐篷都不给她留,现在在张婆子的帐篷里躺着喊不舒服,你快去看看!” 真是阴魂不散! 陈子栖在心中对继母翻了个白眼。 魏诚贺刚才明明要跟她说些什么,这下全被搅和了! “你别去,你又不懂医术。我和老李头去看看,不会让咱娘有事的!” 见魏诚贺刚换好衣服又要出门,陈子栖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拦下了他,自己则拿起伞,随着老李头向那边走去。 她可不愿魏诚贺去受那份闲气,谁知道赵香兰又要玩什么花样!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许多,等陈子栖跟着老李头来到帐篷前,赵香兰还在里面哼哼唧唧地喊着不舒服。 “来了来了,老李头把陈氏喊来了!” 帐篷里的人一见有人来,连忙拍拍赵香兰的肩膀安慰她。 赵香兰一听这话,哼哼声立刻减弱。 “陈氏?叫她来做什么,我一看见她胸口就疼,我才不要她来看我……老三呢,我要见老三,在我死之前,还有几句话要跟老三说……” 陈子栖在门外就听见这话,顿时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明智。若真让魏诚贺来,天知道她会说出什么刻薄的话来! “娘您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咱村就我一人懂医,自然得我来。您哪儿觉得不对劲,我来给您检查检查。” 陈子栖可不吃她这一套,进屋后自顾自地坐到她身旁,“哗”一下麻利地打开针灸包,将大小银针一排排展示在赵香兰眼前,那架势像是让她随意挑选。 “你的医术我清楚得很,不用你给我治病!我这是心里不痛快……叫老三来,我和他说说话就好。” “陈子栖医术咋样,村里人心里都有数,好歹是你儿媳妇,能害您吗?先让她瞧瞧,别老闹脾气了!” 老李头那边还一堆活计,自然不愿时间全耗这儿,见赵香兰还在胡搅蛮缠,便皱眉说了两句,示意陈子栖直接开始诊治。 “我不要她治!连个帐篷都不肯分给我,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陈子栖实在憋不住了,一把放下银针,一字一顿地说:“娘老说我不孝,说家里不分帐篷给您,今儿老李头在,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 第33章 山体崩塌有惊无险! “我家已经和大哥大嫂分了家,娘归他们管。今天是大嫂先抢帐篷和油布,后来还打了我儿子,要说不孝,也是大哥大嫂让娘淋了雨,又不肯拿东西换帐篷,错在他们,不关我们的事!” 陈子栖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乡亲们连忙跟着应和,有的情绪激动地跟老李头讲起杨小芳抢帐篷的经过,连神情动作都模仿得活灵活现,让人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杨小芳和魏诚忠跑哪儿去了?”老李头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替陈子栖感到一阵不忿。 他在帐篷里绕了一圈,却不见魏诚忠一家的踪影。 “嘿,他俩正和李婶子聊得热火朝天,瓜子皮儿都快堆成山了!”旁边一位婶子幸灾乐祸地插嘴道。 “赵香兰都病成那样了,他还聊得下去?赶紧把他叫回来!” 老李头话音刚落,转头望向赵香兰,脸色一沉。 “陈家媳妇做的是对的,你也别老揪着老三一家的错不放,你现在归老大管,别再缠着魏诚贺了。” “老大那家人谁管我啊,一个个的,没一个孝顺的!”赵香兰一听老李头这么说,忍不住顶了回去。老李头却瞪了她一眼,直言不讳:“要不是你对陈家媳妇做的那些事,魏诚贺怎么会不管你?你都五十好几的人了,就让陈家媳妇好好给你治病,别再村子里闹腾了。” 赵香兰见陈子栖又要按照老李头的意思给她治病,连忙往后躲,“不用她治,拖这么久,我这病都快自个儿好了,反正我不要她治!”说完,还摆手示意陈子栖快走,一脸的不乐意。 开玩笑,她才不让这丫头片子碰自己呢! 瞧她那拿银针的架势,准没安好心,说不定还想趁机折腾自己! “行了,你婆婆精神着呢,哪像有病的样子,你也忙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老李头本就不怎么待见赵香兰,见魏诚忠和杨小芳也被叫了过来,便挥手让陈子栖离开,让魏诚忠一家在旁边候着。 陈子栖出门时,雨已经小了许多。想起赵香兰刚才吃瘪的模样,她原本郁闷的心情倒是舒畅了不少。 如果眼前的婆婆真是魏诚贺的生母赵香兰,她绝不会这么做。毕竟那个人再怎么爱占小便宜、心眼不好,也是实实在在抚养魏诚贺长大的。 可赵岚对魏诚贺有什么功劳? 她凭什么仗着这个身份要求魏诚贺孝顺? 陈子栖越想越觉得自家那位受了委屈,可还没等她走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连脚下的土地都跟着颤了颤。 陈子栖猛地转身,只见不远处,雨水裹挟着山崖的泥土轰然滑落,恰好在他们所在的空地上留下了一片安全区域。 山体崩塌! 要是刚才魏诚贺没催促村民们转移……陈子栖不敢再往下想。 后面的村民们听见动静,也纷纷从帐篷里探出头来,望着后方的景象,脸色苍白如纸。之前想在山崖后避雨的几个,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呼魏诚贺是他们的大救星。 这里不宜久留,雨停之后,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陈子栖心中有了计较,转身往队伍前方走去,没走几步,就遇到了冒雨疾跑而来的魏诚贺。 “你……” 见他又是一身湿透,陈子栖皱起了眉头,正要开口,却被他一把拉到面前,先问道:“你没事吧?” “你巴不得我有事?” 陈子栖被问得一愣,但从他眼神中的焦虑和紧抿的下巴,她读出了担忧。 “没事,就是我们之前待的地方山体塌了。”陈子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握住了他的手,指了指身后。 “嗯,思毅也没事。” 思毅? 魏诚贺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转身与老李头一同去查看那边的情况。 陈子栖来不及多想,见魏思毅、魏思婼也穿着雨衣跑了过来,连忙帮魏思毅脱下雨衣给魏诚贺穿上,自己则撑着伞护着孩子回了帐篷。 还好,直到雨停,这里的山体没有再发生崩塌。 原本对魏诚贺有些微词的村民,现在只剩下满满的敬佩,加上之前从陈子栖那里换来的防雨用品,全村子的人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这场天灾,对魏诚贺一家的好感倍增! 魏诚贺和老李头检查完周围环境后,决定让村民们再原地过一夜。 山路湿滑,此时赶路可能会引发新的山体滑坡,不如等到明日天晴,土干了再出发。 “身上的衣服记得换掉,我帮你洗了!” 见魏诚贺回来,陈子栖连忙又递给他一套干衣服。 这家伙总共就三套衣服,这下好了,湿了两套。再来场雨怕要裸奔了。 “先别出去了,外面雨刚刚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见她要出门,魏诚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紧拽着。 见他不让,陈子栖只好点头,声音低了下去。 “那你先换衣服,换好了我再进来。” 仿佛猜到了她的想法,魏诚贺的目光掠过她的嘴角,紧绷的下巴松弛了一些,轻轻“嗯”了一声,松开了手,让她背对着自己站在帐篷外。 重生之后,他发现自己对对陈子栖的感情,似乎改变了不少,但具体哪里不同,魏诚贺自己也说不上来…… 帐篷外,陈子栖听着魏诚贺换衣服的声音,这次没有胡思乱想,她在盘算一家人的晚餐问题。 之前跟吱吱兑换的食物已经见底,两个孩子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她正打算借洗衣服的由头,再去跟吱吱兑换一箱,可惜家里的这位不让去…… 陈子栖叹了口气,目光转向牛车上的瓜果蔬菜。 之前用吱吱那边兑换的雨具和村里人兑换了不少,还能将就着度过一晚! 这么想着,陈子栖走过去,仔细检查了一遍牛车上的物品。之前来换防水布的村民太多,她没太在意,也没注意他们放了些什么,现在一看…… 真是五花八门。 三个玉米,四串辣椒,两颗冬笋,半颗白菜,还有……两本《四书五经》? 第34章 亲自下厨 陈子栖顺手捞起一本书,草草翻阅了几页,只见那上面爬满了繁体字,回想起魏诚贺曾提及要为科举考试做准备,这些书籍或许能助他一臂之力。 即便对魏诚贺无益,作为思毅和思婼学习的启蒙,也是极好的开端。 在这个年纪,她和孩子们已经开始啃那些复杂的数学难题,再拮据的生活,也不能亏待了教育! 思绪至此,她轻轻把书挪到一旁,视线随即被布料堆边的几束干瘪“杂草”吸引。 陈子栖拾起一把,凑近鼻尖,眨眨眼,确认无疑。 没错,这便是藏红花,尽管干枯得有些扭曲了形状。 记忆的碎片拼凑起来,这似乎是村里那位卖鞭炮的小贩用来交换的物件…… 清热解毒,活血通络,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大用场。 陈子栖细心整理好一切,又从角落里翻出辣椒和白菜,心中首次萌生了炒菜的念头。 陈子栖认真地点燃了火堆,准备做一顿像模像样的饭菜,用水盆里积蓄的雨水清洗了挖野菜的小铲,接着将铁盆置于火上,权充锅具。 起初,村民们各自围炉煮食,但不久,一股诱人的香气便如丝线般牵引着他们的脚步。 “这是哪里飘来的香味,好香啊!?” “难道是老李头家在炒菜?这村里头,也就他家还能奢侈得起油盐了。” “嘿,我咋隐约觉得这香味是从魏诚贺家飘出来的呢……” 陈子栖边忙活着,边瞅着那烤得滋滋冒油的花生,多出来的油她也不浪费,悉数倒进一个小罐里存着。 随后,她麻利地清洗白菜,手撕成片丢进铁盆,辣椒也被她利落地掰碎,一股脑儿扔进热油里,爆炒得噼啪作响,最后撒上珍贵的盐粒调味。 她心里清楚,这年月,盐巴可是金贵东西,特别是逃难时期,家家户户日子都不好过,唯独老李头家还算宽裕些,那点盐还是李老太拿过来的,代价是两顶帐篷和两张防水布,算是物物交换。 镇上换来的香料,可不能轻易露面,免得魏诚贺生疑。不过,正好趁着交换物资的机会,多在商城里换些日常调料回来…… 到时候若有人问起,就推说不知哪家换的,反正东西都混在牛车上了! “娘亲,好香啊,这是什么?” 魏思毅被香气勾引,忍不住凑近。 陈子栖笑眯眯地夹了一筷子白菜给他。 “试试,辣不辣?” 魏思毅嚼了嚼,辣白菜下肚,寒意仿佛从喉咙一路暖到了胃里。 “有点辣,但真的太好吃了!” “娘亲,我也要!”见哥哥猛点头,魏思婼也急匆匆跑来,小嘴微张,等着娘亲投食。 陈子栖望着她纯真无邪的模样,笑着也夹了一块给她。 “小馋猫,你俩去盆里把手洗干净,等小米粥煮好,就着菜一块吃!” 说罢,她将炒好的辣白菜盛入碗中,又利用锅里剩余的油,快手炒了个清脆的冬笋。 这几天,魏诚忠家就靠着几个干巴巴的窝头和寡淡的菜汤度日,赵香兰见陈子栖仅凭几样简陋的工具就能炒出美味,她暗自吞咽口水,心中既嫉妒又期盼,或许她家老三也能像往常一样,先给她端来一碗? 魏诚忠和杨小芳也紧盯着陈子栖,眼神里满是艳羡与不甘。 该死的! 陈家的运气为何如此之好,县城里买的那些破旧雨具,居然真能派上大用场,换来这么多东西! 若是当初去买雨具的是自己…… 魏诚忠闻着近在咫尺的香气,口水几乎要滴落。 不成! 杨小芳神色一凛,打定主意,今后陈子栖的行踪,她必须时刻留意,下次若有好事,绝不再错过! 至于陈子栖,哪里管得了他们的小心思。 眼见冬笋即将炒好,她眼角余光瞥见赵拐子慢慢靠近,便转头唤了声魏思毅。 “让你爹爹来吃饭。” 见魏思婼也要跟去,陈子栖连忙拦住她,“你先给娘亲尝尝,这菜咸不咸?” 魏思婼懵懂地点点头,用娘亲娘亲的筷子咬了一口冬笋。 “这些都是你自己弄的?” 远处,魏思毅拽着魏诚贺的手臂走来,未及近前,魏诚贺已停下脚步,眼中闪烁着几分笑意。 “今天村里人跟我换了不少好东西,我就用花生炸了些油,炒了菜去去湿气,快来尝尝!” 陈子栖边说边将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递到他面前,又搭配了两个窝头和两大碗菜,一家四口围坐在篝火旁,其乐融融地享用着。 “娘亲,太好吃了!” 魏思毅已记不清自己多久没尝过真正的菜肴,即便是在逃难前,娘亲也极少做菜,大多时候只是煮些菜汤,家境拮据时,连野菜都难寻。 见儿子狼吞虎咽,陈子栖忍不住轻拍了下他的额头,“慢点吃,牛车上还有好多菜,以后天天有得吃。” “你也别光顾着他,自己也吃。”魏诚贺端起碗,先给陈子栖夹了两筷子。 魏诚贺低头望着魏思婼那圆溜溜的小脑袋,语气柔和地说道:“今天你做得真好,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记得找爸爸帮忙哦。” 魏思婼心领神会,知道爸爸是在安慰她关于帐篷被抢的事。感受到头顶传递的暖意,她欢快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牢牢记住了。 这一温馨的画面恰巧落入魏诚忠的眼中,他撇撇嘴,不满地嘟囔起来。 “老三这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我身为大哥,凭什么他吃得比我好那么多!” “你嘀咕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你没本事!家里的米缸都快见底了,我们不吃菜汤,难道要饿肚子吗?” 魏诚忠这话一出,杨小芳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她重重地把碗搁在桌上,摆出一副不屑的模样。 两人你来我往,文斗很快就升级成为了武斗,周围的村民们听见杨小芳的叫骂声,纷纷端着碗围过来围观,几位看不过去的婶子连忙上前劝架。 可没想到,魏诚忠猛地抓住杨小芳的手臂,反手就是一巴掌! 第35章 阿栖真棒 “还没完没了了是吧?自从娶了你这个扫把星,家里就没过一天安生日子!还敢说我没出息……你看看陈家那娘们,不仅什么都不缺,老三还跟着享福!你呢?” “你除了会瞎抱怨,还会干什么?……早晚有一天我要休了你!” 魏诚忠啐了一口,嫉妒地瞥了魏诚贺一眼,随后转身离开,留下杨小芳蜷缩在地上,任由四周的村民指指点点…… 陈家的,又是陈家的!杨小芳狠狠抓了两把地上的土。 她才是那个扫把星呢! 不就是最近运气好,捡了点便宜? 等着瞧,不就是找点吃的吗,陈子栖能找到,她为什么不行? 心中这样盘算着,杨小芳盯着远处对着魏诚贺笑得灿烂的女人,慢慢从地上站起身,眼中闪烁着算计与怨恨的光芒... 按照老李头的安排,村民们餐后各自钻入帐篷或牛车,在原地休息过夜。 尽管白天的插曲让陈子栖回想起来仍有些羞涩,但经过一天的波折,她一碰到睡袋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魏诚贺见她这副疲倦的模样,哪里还忍心打扰? 他只是脱鞋躺下,自然而然地将她拥入怀中,两人相依入睡,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陈子栖醒来,身旁只留下魏诚贺的余温和整理得整整齐齐的被褥。 她咕噜一声从睡袋里爬出来,收拾停当后猛地拉开帐篷帘子,让晨光洒满脸庞。 她早就打算趁着洗衣的机会,再从系统里兑换些杂七杂八的生活必需品。 为两个孩子准备了蛋汤,又吩咐魏思毅照顾好魏思婼后,陈子栖抱着她那破旧不堪的木盆和满满一盆衣物,向前走去。 她记得裁缝赵师傅曾提起,附近有一条小溪。 有了溪水,岂不是可以尝试捕鱼? 想到这里,陈子栖脚步一顿,又在牛车后面翻找,抽出昨日天拿来炒菜用的铲子,打算到时候就用这铲子敲晕几条大鱼... 想象那个画面,陈子栖觉得有些荒谬——会不会太暴力了捏? 陈子栖挥舞了两下随即摇头,将工具放回原位。 就在她目光一转之间,忽然在杂物堆底部发现了一根拐杖粗细的木叉,似乎是男人们夜间守卫庄稼、驱逐野兽所用。 陈子栖拿起来掂量了一下,觉得可行,况且洗完衣服后,还能用它来晾晒衣物! 于是,她一手抱着一盆衣物,一手握着那根半人高的木叉,向小溪进发。 “吱吱?” 走着走着,直到四周无人,陈子栖这才轻声呼唤系统。 【宿主需要什么服务,吱吱这里应有尽有哦!】 “我想看看生活用品。” 魏诚贺这几天不知所踪,衣服上划了好几个口子,她本想帮他缝补,却发现自己家中连针线都没有! 更别提她昨天在裁缝赵那里换了一些布料,还打算给家里每个人做几件新衣,眼看天气就要转凉了... 陈子栖话音刚落,脑海里便响起“叮咚”一声,商城界面再次展现在她眼前。 虽然之前已见识过一次,但她仍然对其中物品的丰富多样感到惊讶,只是许多东西,以她现有的积分还无法兑换,比如那些高科技产品... 陈子栖迅速浏览了其他几个分类,然后将界面调整到了生活用品上。 仿佛系统了解她的现状,界面首页展示的都是积分不高,但当下可能急需的物品,如锅碗瓢盆、铲子、椅子、针线... “你们系统,是不是能监听我的想法?” 陈子栖看着手中几乎漏水的破木盆,微微挑眉。 这感觉就像网购一样,还能猜到她想要兑换什么? 【为了更好地服务于宿主,这是系统根据宿主当前积分、实际情况和身体状态做出的匹配建议】 原来如此... 陈子栖点了点头,觉得还挺贴心的。 她想到这里,随机后继续往下翻了两页,目光看了一眼调料。 如果她想兑换几条鱼来烤,至少需要一些烧烤调料,比如孜然之类的。 陈子栖的手指停在界面上,但在兑换的瞬间犹豫了,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村民们那边糊弄糊弄也就算了,可魏诚贺那边...陈子栖皱了皱眉。 但她总不能因为怕魏诚贺起疑,就把空间里的资源白白浪费吧。 况且,他对这些似乎接受度很高,对物品的来源也不多加追问。 村民们虽然不清楚,但魏诚贺应该明白,家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买防水布和帐篷,但他却从未问过她原因。 为什么呢? 陈子栖心头的疑惑如春笋般冒出,让她脚步不禁一顿。 “系统空间,现在还能进不?”她半试探半询问。 【只要主人您愿意,随时恭候大驾。】系统回应得颇为殷勤。 “这系统,就我一人能享用?还是我想带谁进去都成?”她好奇心更甚。 【抱歉主人,系统空间当前等级有限,唯有您独享其乐。】系统的回答略显遗憾。 这么说,将来等级上去了,魏诚贺和孩子或许也能同游此间? 陈子栖眸中闪过一丝光亮,“那怎样才能提升等级,把系统空间扩一扩呢?” 【扩充空间需以您的劳动成果兑换物资,目前积分不足,升级无望。】系统直言不讳。 原来如此,积分之路漫漫,还需上下而求索啊! 魏诚贺上午与老李头勘察完山体滑坡,得知陈子栖独自前往河边洗衣,心中始终悬着一块石头。 等待的时光格外漫长,想到山体滑坡的惨状,魏诚贺再也坐不住,正欲起身寻人,却见陈子栖抱着一堆收获,从林间小道悠然转出。 魏诚贺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接过了她手中串着的鱼。陈子栖一脸得意地展示着手中的几只野鸡:“瞧瞧,这些都是我在河边洗衣时顺手捕获的。运气真不错,还有几条大鱼呢!怎么样?” 陈子栖说着,身子不由自主地贴近,一副求赞的模样。 见她安然无恙,魏诚贺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空闲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发梢,语气柔和:“阿栖真棒,能干极了。” 第36章 杨小芳的小九九 陈子栖被夸得心花怒放,笑容愈发灿烂。 她意识到,无论她说什么,魏诚贺总是无条件支持,从不多问,那份全然的信任让她感到温暖。 魏诚贺接过木盆和衣物,主动承担起处理鱼的任务。 在取下鱼的刹那,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那根叉鱼的木杆—— 河中叉鱼,木叉上仅有的是血迹,不见半点泥土的痕迹…… 魏诚贺嘴角微抿,自然而然地将叉子在旁边的泥地上蹭了几下,让血与泥混合,不留破绽。 陈子栖并未察觉这一细节,径直将手中的野鸡扔上了牛车。 鱼是自家的口粮,而这些野鸡,她计划分给村里的乡亲们。 逃难的日子都不易,何况他们还要走上一个多月,但眼下,已有些家庭开始面临断炊。 只是,她还没想好如何合理分配这些意外之喜…… 说是打猎所得,一两次尚可,频繁了难免引人怀疑。 原身陈氏,一个足不出户的乡村妇女,偶尔好运说得过去,真说她擅长狩猎,谁信? 可让魏诚贺去分发,她又该如何解释? 正当陈子栖思忖之际,正欲与魏诚贺商议,转身之际,却听闻一旁的杨小芳高声呼喊:“我猎了不少东西,哪家缺粮的,快来领啊!” 刚“打猎”归来的陈子栖心中默默画了个问号: 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看着分明是陈氏拎回来的,怎么成了杨小芳的猎物?” “可我见杨小芳之前是跟着陈氏的,莫非是一同回来的?” “陈氏还没说话,我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这两家的关系也没好到一起去觅食的地步……” 村民们虽被杨小芳的话吸引,但因记挂着两家往日的嫌隙,态度显得迟疑。 陈子栖闻言眨了眨眼,杨小芳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那岂不是自己的自言自语,还有那空中比划的动作都被她尽收眼底? 最关键的是,自己闪入空间的那一瞬,她不会也目睹了吧? 不过,杨小芳这一嗓子,倒是替自己找了个分发物资的好由头…… 陈子栖停下脚步,决定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面对村民的质疑,杨小芳双手叉腰,开始反击: “什么陈氏猎的!那几条鱼是她自己叉的没错,但这几只野鸡可是我亲手捉的!不过是回来时让陈氏搭把手,先带回来了!” “真是不识好歹!你们要是不想要,就一边去!” 杨小芳连看都没看陈子栖一眼,径直抓起刚被放在牛车上的野鸡野鸭拔起毛来,若非陈子栖是当事人,怕是连自己都要被骗过去了! “我要我要!” 不待村民们向陈子栖求证,后面的一个汉子就一把推开人群,拎起一只野鸡便溜之大吉。 “真是饿鬼投胎,几辈子没吃过肉了?” 杨小芳骂咧一句,面上却装作大方,丝毫没有追赶之意。 反正东西是陈氏的,她才不在乎! 只要自己能分一杯羹,给家里那个不成器的吃就行…… 看他还敢不敢动手打自己,说她是丧门星? 今天就让他回来求饶,否则休想尝到肉味! 反正陈氏性子柔弱,只要自己嘴快,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杨小芳心里打着小九九,村民们见状,也纷纷围拢到牛车旁,央求杨小芳分些给他们食物。 望着杨小芳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陈子栖暗自思量,她大概还没察觉到什么异样。 否则,以杨小芳那急性子,早就把注意力从那几只野鸡上挪开了…… “她手里拿的,莫非是你打的那些野鸡?” 魏诚贺的目光锁定在正忙着分配物品的杨小芳身上,眉头紧皱。 他早就留意到陈子栖手中的猎物,但她没主动提起,他便也没追问。 不论阿栖是如何弄到那些东西的,都不该由杨小芳擅自做主分配出去。 “确实是我打的,不过我本就想把这些分给村里的乡亲们。村里老人孩子多,接下来这段日子怕是不好过,我担心他们受苦……大嫂乐意分,就随她去吧,我也省了事儿。” 陈子栖话说得委婉,但魏诚贺一听便懂,她口中的“麻烦”,所指何意。 “往后有什么难题,直接告诉我就行。” 见她并未太过介怀,魏诚贺自然不会揪着不放,他冷眼扫过那位冒名顶替之人,随后轻轻弹了一下陈子栖的额头。 “要不,你和思婼、思毅一起处理那些鱼如何?处理鱼这活儿,我实在是不在行。” 陈子栖捂着额头点头,心中却泛起一股暖流,安全感油然而生。 烤鱼她不在话下,但面对活蹦乱跳的鱼去鳞片,她实在下不了手! 见她打算自己解决,魏诚贺轻应了一声,不多问,牵起魏思婼的小手,继续回去对付那些鱼。 此时,杨小芳已将大部分东西分配给了村民,还四处宣扬说是自己狩猎所得,陈子栖不过是搭了把手。 “你们都没瞧见,那野鸡跑得有多快,若不是我眼疾手快,陈家哪能逮得住!” 杨小芳讲得绘声绘色,还配上了夸张的动作,陈子栖在牛车旁驻足,倚着车厢,仿佛在观赏一场好戏。 如今东西都分发完毕,杨小芳的谎言也被村民们信了大半。 不得不承认,这位大嫂别的本事没有,嘴皮子倒是挺溜。 然而,这仍抵挡不住村民们的好奇心: “那你究竟是怎么捉到那只野鸡的,总不至于是空手擒来的吧?” 一旁的大汉直接提出了质疑,听闻杨小芳之言。 要知道,即便是他这样的壮汉,在这荒郊野外想要徒手捉鸡,也是天方夜谭! 这些动物对林间太过熟悉,跑起来快如闪电! “这……” 杨小芳一时语塞,转而望向悠然自得的陈子栖,见她正从木盆中一件件取出衣物,眼珠一转,高声道:“还不是因为我机智过人!” “我一看那情况,脑筋一转,抄起陈氏的那个脸盆就扔了出去,你们猜怎么着?嘿,正好盖住了!” “那你真是好运……不过你们俩打了那么多,每次都这么准?” 第37章 杨小芳收买人心? 一旁的老妇顺着她的话感叹,目光却偷偷瞄向陈子栖。 从头到尾都是杨小芳在唱独角戏,陈子栖还没开腔呢! “哪有那么好的运气!有的野鸡盆子扣不住,是直接被我砸晕的!” “陈氏,你别在那儿闷声不响,大不了这只野鸡单独给你一只!盆子砸坏了就砸坏了,不然你那盆子没了,大家也尝不到肉,你说是不是?” “你可别那么小气嘛!” 陈子栖察觉到周围的目光汇聚而来,先瞅了瞅杨小芳,又低头看看自己身边那条裂缝明显的木盆,心中默默给杨小芳点了个赞! 这理由,她自个儿都编不出来,太离奇了! “陈氏都还没多嘴,东西谁打的谁说了算,哪有小气不小气这一说?” “再说了,大嫂你这么说,野鸡都是你打的,怎么最后东西全让陈家人提回来了?鱼、衣服还有野鸡,一样不落?” 陈子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金红花一脸不解地盯着杨小芳,显然是在为陈子栖打抱不平。 这话一出,周围的乡亲们交换着眼神,随即低声议论起来。 杨小芳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吝啬鬼,一毛不拔的主儿,真要是她打的野鸡,还能轮到其他人拿走? “怎么,不信?不信就别吃啊!得了便宜还卖乖,谁不信谁把分到的肉还回来,谁稀罕你们信不信!” 杨小芳早就对金红花总是帮着陈子栖说话不满,话音未落,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鸡肉! 其他人见状,连忙护紧了自己的那份,哪还敢有半点异议? 管她真假,肉进了自己肚子才是王道! 见金红花还想说什么,陈子栖上前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终于开口:“不管是谁的,东西本就是要大家分享的,天也不早了,大家赶紧回家做饭吧,晚上还要赶路呢。” 这话一出,村民们安心了,当事人都没意见,这野鸡自然是真分给大家的! 人群渐渐散去,金红花皱眉问道:“说实话,这野鸡是不是杨小芳硬抢的?” 之前金红花就见她欲言又止,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 “东西确实是我打的,但本就打算分给大家,谁分不都一样?” “那能一样吗?明明是你的东西,你大嫂倒挺会收买人心的。” 更过分的是,她还在乡亲们面前暗讽陈子栖小气,听得人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是几只野鸡,大家吃了就吃了。我还留了一只,你快拿回去炖了,刚生完孩子,补补身子。” 边说边轻轻拍了拍金红花的肩膀,陈子栖显得毫不在意,甚至直接将牛车上剩下的那只野鸡递给了她。 杨小芳虽占了便宜,但也怕做得太过分,惹恼了陈子栖,万一他们不顾一切揭穿自己,那就不好了。 因此,她才“好心”留下一只。 “这怎么行!这鸡分给我,你和孩子晚上吃什么?”金红花连忙推回东西,坚决不要,转身就想离开。 陈子栖真心感激她的仗义执言,拦住了她,指了指身后的魏诚贺。 “我家那位正忙着收拾鱼呢,孩子们都说想吃烤鱼。这鸡你拿回去,就算你不吃,也给你家那位补补,有力气做事不是?” 金红花顺着陈子栖所指望去,只见魏诚贺手持刮刀,正利落地刮着鱼鳞,一旁的魏思毅瞪大眼睛模仿着,时不时挠挠头,显然还没掌握诀窍。 魏思婼则是坐在小板凳上,托着腮帮子,一脸依赖地看着爸爸…… “以前没看出来,你家魏诚贺这男人还挺顾家的……” “康平对你也是上心,这不是,人都来接你了?” 金红花正沉浸在这家的温馨之中,听到陈子栖的打趣,忙转头,只见李康平大步走来,脸上带着几分不满,。 不是让你好好坐月子,怎么又从牛车上下来了?” “来得正好,把这野鸡拎回去炖了,给你媳妇补补!” 见她坚持不要,陈子栖把野鸡塞给了李康平,几人推让一番后,李康平终是向她道谢,提着东西护着自家媳妇离开了。 杨小芳见众人散去,心中的石头这才落地,开始处理起自己“猎”回来的鸡! 原以为陈子栖那丫头东西被分了会闹腾半天,没想到她竟一声不吭! 自从昨天那事后,她就一直留意着陈氏动静,见她抱着木盆往外走,哪能不跟上去瞧瞧? 可惜半路上一个疏忽,人就不见了踪影! 否则,自己或许还真能捞到点好处…… 杨小芳手上的活不停,眼神里却闪烁着精明,既然陈子栖这效果瞅瞅能在林子里找到野鸡,明天自己去,肯定也能找到!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陈子栖: 早知这小丫头的东西这么容易到手,前几天就该动手了! 也免得自己这些天喝着寡淡的菜汤,还白白挨了一巴掌! “听说你打了野鸡?” 鸡块刚下锅,魏诚忠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小跑着回来,看着锅里的食物,脸上乐开了花。 “什么野鸡,我就是个倒霉蛋,哪来的野鸡!” 杨小芳还记得他打的那一巴掌,边说边不满地把鸡块舀出来,浇上泛着油花的鸡汤,满满一碗。 魏诚忠伸手欲接,却被杨小芳一筷子挡了回去,“不是说要休了我这个倒霉蛋?吃什么吃!自己找食去!” 鸡肉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魏诚忠哪还顾得上脸面,“那不是我一时冲动,话赶话嘛!再不吃,鸡汤就凉了!” 他边说边又要伸手去抢,杨小芳却不屑地哼了一声,把碗藏到了身后,“那你倒说说,是我还是魏老三家的那位才是倒霉蛋?” 这事儿跟陈氏有啥相干嘛? 魏诚忠皱了皱眉,眼睛却离不开那碗汤,随口接了一句:“陈家那位!你也不瞅瞅老三娶了她后,这些年过的啥光景!” 分家前,他们家都快揭不开锅盖了! 听魏诚忠这么一说,杨小芳心中的火气算是找到了出口,猛地把碗往桌上一磕,又骂道:“正事不做,整天就知道吃吃吃,怎么不把自己撑死!” 第38章 香遍全村的调味料! “轻点儿,汤都洒了!” 见她终于把碗放下,魏诚忠立刻扑上去,恨不得把碗沿都舔一遍。 “你说你要是天天能打到野鸡,咱家还种啥田地!” 鸡汤一入口,魏诚忠心里那个美,难得正眼瞧了瞧自家婆娘,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 另一边,陈子栖送走了李康平夫妇,回到牛车旁挑拣出烤鱼的调料,这才转身走向魏诚贺和孩子。 “没事吧?” 见她回来,魏诚贺抬头便问。 陈子栖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吃亏,心里一阵温暖,摇了摇头。 “反正家里也吃不完,野鸡那些就分给村里人了,金红花帮了咱们不少,我就给了她一只完整的。” 陈子栖自己找到的东西,她想怎么处理,魏诚贺自然没有意见。 只见他点点头,把刮干净的鱼串在魏思毅准备好的木签上,递给陈子栖。 之前陈子栖就告诉他,今天要串鱼,给孩子们做烤鱼吃。 见鱼已处理得差不多,魏诚贺连火都生好了,陈子栖从袖子里掏出几小罐调料,一边把鱼架在火上烤,一边不忘撒点孜然提味。 “娘,好香啊!这是啥?” 魏思婼被香味吸引,搬着小板凳凑近陈子栖,边说话边帮忙一起烤。 不久,这边的香气飘散开来,弥漫在整个村子里。 就连那些正在吃肉的人都抽了抽鼻子,伸头往这边望! “魏诚贺家又做好吃的了,怎么比鸡肉还香?” “陈氏在烤鱼?” “她从哪儿搞来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是上次进城买的?” …… 有几个汉子抵不住香气,干脆放下手中的活计,凑到陈子栖面前打听调料! 反正他们家分到的鸡还没做,索性要点调料去,做烤鸡算了! “陈氏,你这些都是啥调料?我家婆娘闻着都快把脖子伸长了,你看,能不能匀点给我们……我不会白拿,我用东西交换!” 其中一人犹豫半天,才被众人推到她面前开口。 这还在逃荒,大家都缺东西,他也觉得开口向人要东西不好……可他家那位这几天正生病,啥也不想吃,好不容易今天有点胃口,他只好硬着头皮来讨。 陈子栖认得这个汉子,他在村里还算年轻,前两年刚娶了媳妇,两人感情好得让全村人都羡慕。 她记得,前几天他媳妇好像发了高烧? “就是些调料,不值几个钱,还换啥!你拿去就是了!” 说完,陈子栖从几个调料罐里挑了两个,单独把辣椒粉拿出来,“烤鸡用这几个正好,味道足!辣椒粉你别拿,妹子身子弱,这几天不宜吃辣。” 李康平没想到陈子栖这么爽快,原本拘谨的举止放松了不少,只是脸上还泛着红,“那嫂子,东西我先拿走了,用完马上还回来!” “那个陈氏……我们家能借点吗?孩子馋得直流口水……” “我们家也……” 眼见李康平借到了,其他人也有了胆量,一个个抓耳挠腮地求来,有的还拿了半碗豆子来换。 陈子栖没想到自己烤个鱼也能被围得水泄不通。 说到底,还是这个时代太匮乏! 不等陈子栖答应,外围一只手臂突然拨开围着陈子栖的几个汉子,沉稳中带着几分不悦,“东西在李康平那儿,你们自己去拿,别在这围着!” 听见魏诚贺发话,他们才意识到几个大男人围着个女人,确实不太像话。 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不到几秒钟就从陈子栖身边散开,转而围住了李康平。 “鱼还没烤好呢。” 见魏诚贺自顾自地在她旁边坐下,连串鱼的签子也拿过去了,陈子栖转头提醒。 “嗯,我来。” 陈子栖看着他紧绷的下巴眨了眨眼,他似乎,有点不高兴? 虽然已入秋,但正午的阳光仍带着几分热力,魏诚贺坐在火堆旁盯着眼前的烤鱼,只给她一个冷硬的侧脸,神情却异常专注。 “魏思毅能吃辣,多给他加点辣椒粉,魏思婼的少加点。” 陈子栖特地串了五条鱼,她们三人各一条,魏诚贺两条。 “嗯。” 魏诚贺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拿起装调料的小罐,分别在上面撒了些辣椒粉,一条多,一条少。 到了后面的三条,手却停了下来。 陈子栖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一顿,他都不看她了,他果然是在不开心。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陈子栖最不喜欢跟人猜心思。 她把小木凳往魏诚贺身边挪了挪,然后歪头过去,俏丽的小脸几乎贴到他眼前,十分体贴地问:“怎么了,有啥不高兴的事?” 魏诚贺没想到她会突然凑过来,捏着签子的手一颤,差点把烤鱼掉进火堆里。 他只是在想自己的情绪。 他刚才被老李头叫去商量路线,回来时却发现陈子栖被一群汉子围着,还笑着和李康平说着什么! 明明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心里就是忍不住翻腾,有些不痛快。他知道这是“嫉妒”,可前世陈氏无论做什么,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是这辈子的陈氏变了吗,还是上辈子自己太过冷漠没察觉? 正琢磨着,魏诚贺捏着竹签的手暗暗加了把劲,可紧接着,就被一股温柔包围。 陈子栖把自己的手指轻轻插进他的指间,缓缓与他十指紧扣,两人一同抓住了差点滑落的竹签。 魏诚贺感觉自己的心也像被什么紧紧握住,猛地颤动了两下。 “别担心。” 他怎能告诉她,自己自私地希望她少和李康平那些人少来往? 这里又不是京城,村里的乡亲哪个不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况且现在大伙儿还聚在一块逃难…… 想到这儿,魏诚贺终究是温和地抬起眼,抿着嘴对她摇了摇脑袋。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和他们说话?” 出乎意料,魏诚贺没开口,陈子栖却直视着他,一句话说中了他的心思。 魏诚贺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扭头避开她的目光,把两条烤好的鱼递给魏思毅和魏思婼,接着松开握着她的一只手,拿起那罐辣椒粉问道。 “你要辣的,还是不辣的?” “你自己吃吗?” “我吃。” 魏诚贺避重就轻,陈子栖问啥他就答啥。 “那我也要!” 陈子栖冲他笑了笑,没再纠缠之前的话题,只是松开交缠的手,转而帮他一起撒起了辣椒粉。 第39章 暧昧的吻 手上的温柔触感骤然消失,魏诚贺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望向正欢欣鼓舞地在烤串上撒着红艳艳辣椒粉的陈子栖,抿紧了嘴唇,似乎漫不经心地回应了她之前的询问。 “随心所欲去做你喜欢的事,想和谁聊天就聊,不必顾虑其他……” “你跟我来一下。” “有什么事吗?” 陈子栖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进了帐篷,魏诚贺还以为是要讨论狩猎的事,不料她从袖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直往他手中塞。 “这是我上次给人治病,那土匪头子给的一大笔,家里已足够使用。” 提到之前在土匪山寨的事,魏诚贺的唇角抿紧,眼神深邃,连藏于袖中的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这钱你留着,我用不上。” 魏诚贺一时愣怔,连忙将银子推了回去。 陈子栖看不得他那别扭又失落的模样,故而将他唤入帐篷,意图逗他开心。 可没想到,几句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神却更显黯淡。 “怎么了这是?” 陈子栖虽历经两世,却也少有哄人之技,见状直接贴近他,直言不讳地问。 见魏诚贺握着她的手,还想装作若无其事,陈子栖终是按捺不住,一把将他推倒,自己顺势压了上去。 不高兴就不高兴嘛,明明不是什么酸儒书生,何必学那些迂腐的老学究,把自己拧成麻花? “阿栖?” 前世,他为了攀至高位,硬生生将自己从一个田间汉磨砺成举止文雅的风雅儒士。 多少人在他面前不敢多言,哪有人如她这般…… “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什……” 不待魏诚贺撑起身说完,陈子栖不满地蹙眉,随即俯身,直接吻住了他的唇。 魏诚贺眼睛猛地睁大,欲言又止的话语被她尽数堵了回去。 她怎就没发现,这家伙还有动不动就自我反省的怪癖? 这要是在外头,岂不是任人揉圆搓扁? 陈子栖越想越不对劲,这习惯,非改不可! 若魏诚贺知晓陈子栖此刻的心思,定会忍俊不禁…… 前世他一句话便能掀起波澜,背后不知有多少人咒骂他手段强硬,是个奸臣…… 他怎可能被人欺侮? 但感受到胸前的温热,魏诚贺的思绪瞬间空白,他已许久未曾与人如此亲近。 单手环住她的腰,魏诚贺眼神一沉,反客为主。 “现在,还郁闷吗?” 良久,陈子栖嘴角微启,气息略显急促,魏诚贺却轻易从她的眼中读出了答案,眸中的深邃顿时翻涌…… 陈子栖察觉到他身体一紧,这才猛地找回遗忘的羞涩,推开他,心虚地咳了一声: “你自己说的,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希望你能直接告诉我你不喜欢什么,无需对我有所保留。” 哪怕是心中那些不甚光明、阴暗的念头,她也愿倾听并接纳。 “嗯。” 魏诚贺那通常坚毅的面容,此刻罕见地流露温柔,“但你再不出去,怕是尝不到鱼的味道了。” 这话里藏着另一层深意。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陈子栖的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 见她找借口,满脸绯红地跑向牛车寻调料,匆忙离开帐篷,魏诚贺的笑容更深。 主动的是她,害羞的也是她。 阿栖这样的性情,比那些大家闺秀更惹人怜爱…… 村民们确实没留意陈子栖的小插曲,好不容易有肉吃,谁还顾及其他,都沉浸于美食的享受中。 唯有杨小芳,目光紧锁二人,将他们间的每一次互动尽收眼底! “你不喝这鸡汤就给我!” 魏诚忠风卷残云般吃完一碗鸡肉,抬头见杨小芳一脸阴郁不知在瞅什么。 男人食量大,魏诚忠没吃饱,伸手欲夹她碗中肉,却被杨小芳一筷子挡回,满眼醋意,“想吃自己锅里捞!你看老三怎么宠老婆的!” 魏诚忠顺着她的视线一瞥,无所谓地撇嘴,“你怎么不说陈子栖那个小贱人本事大,什么稀罕物都能弄来?” 魏诚忠没留意二人的亲密,以为杨小芳又抱怨他不帮手,便回击:“你能捕鱼,再整点那香喷喷的调料来佐菜,老子也乐意给你打下手!” 回想起来,陈氏自那次落水后,似乎真变了好多…… 杨小芳哪管他想什么,只觉魏诚忠的话更添怒火,几句不合又吵了起来,打破了家中的和谐氛围…… 做在一旁的赵香兰听着两人的唇枪舌剑,立刻就感觉自己手中的鸡汤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这两个不孝的东西,除了吵架和内讧之后,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也不知道自己的那个老二—— 这么想着,思绪还没落下,突然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紧缩,连自己端碗的那只手都在颤抖。 【宿主,可不要忘了,一定要快点夺走他们的气运呀!】 【不然的话——桀桀桀,这只是一个小惩罚!】 黑狸的声音渐渐消散,赵香兰手紧捂胸口。 这样下去不行,她只有死路一条! 不能再拖,她得尽快想方设法,让老三这个蠢货快点休了陈氏…… 陈子栖浑然不觉周遭人心。 待她收拾好情绪,硬着头皮归来,魏诚贺已在篝火旁,将她咬过的鱼吃掉了一半。 她之前也没有太过的留意,现在才发现他进食不似那些狼吞虎咽的山野村夫,而是慢条斯理,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文雅气质,看上去倒想是出生豪门的贵族子弟…… 想到这,陈子栖摇头,将这些莫名的念头抛诸脑后。 真是疯了,自己在想什么?! 如果不是逃荒,魏诚贺或许连村都不出,何来文雅? 见陈子栖神色依旧有些不自在,魏诚贺轻抚她的头,递给她半条烤鱼,吩咐道。 “你先休息会儿,傍晚我们还得继续赶路。” 陈子栖嘴上应允,待魏诚贺一走,便让魏思毅和魏思婼去赵冬媳妇那玩,自己转身钻进旁边的林子,随意在地上搜寻起来…… 见四周草丛并没有可以拿来兑换积分的东西,陈子栖正准备转向另一边查看。 就在转身刹那,她似乎瞥见,一角衣摆在视线之内一闪即逝…… 第40章 成功获得天山虫草! 大嫂? 陈子栖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自然而然地拐过一处山崖,灵巧地闪身藏到一块碎石背后,目光警惕地扫向来路。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紧随而至,除了杨小芳,还能有谁? 察觉到陈子栖瞬间再次消失,杨小芳左顾右盼,小声嘟囔起来:“真是活见鬼了,早上就跟丢了,这会儿又来这套!她该不会真是妖怪变的吧?” 躲在暗处的陈子栖听到这话,眼神不禁暗淡了几分。 看样子,早上她确实跟在自己后头,好在自己和吱吱的聊天,她似乎并未察觉,否则,这会儿整个村子恐怕都已经在传她是妖怪了。 “大嫂,你跟着我干嘛?” 为了解除她的疑惑,陈子栖也不再躲藏,直接从碎石堆后现身,这一举动吓得杨小芳差点跳起来。 “从早上我洗衣服开始,大嫂你就跟上了,现在我来找药材,大嫂也是来采药的吗?” “原来你早上就发现我了?” 杨小芳闻言一愣,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是如何跟丢的——原来这丫头是故意甩掉自己的! “大嫂你动静那么大,我怎么可能看不见!” 看不见才有鬼呢!陈子栖在心里默默吐槽:真要看见了,哪还用得着演这场戏? “陈氏,你这就不太厚道了!咱们村的人都快被老三带得揭不开锅了,你打猎还偷偷摸摸的,难不成怕我们抢了你的猎物?” 望着杨小芳叉腰站定,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陈子栖对她的伶牙俐齿更是佩服得无以复加。 自己这个被跟踪的还没说话,她倒先数落起自己来了? “大嫂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农村妇女,哪有本事去打猎?不过是瞎猫撞上了个死耗子而已!” “再说,那只野鸡不是大嫂你自己打下来的吗?还把我们家的木盆给砸了。下次去镇上,大嫂可别忘了赔我们一个新的。” 既然杨小芳这么说了,陈子栖也不打算客气,坦白自己并无打猎之能后,还不忘讨回那个木盆。 说出去的话就好似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她先前在村里人面前撒了那么大的谎,冒领了功劳,要她赔个盆,应该不算过分吧? 说罢,陈子栖懒得再跟她啰嗦,转身继续在草丛中搜寻她的“积分”。 杨小芳原以为她又要故技重演,想支开自己独享成果,可跟了半天,只见她东翻西找,别说野鸡,连只鸟都没惊动! “就知道这里湿气重,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正当杨小芳在后面腹诽时,陈子栖突然直起身,声音中满是惊喜。 这丫头又找到什么好吃的了? 杨小芳没多想,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她前头,却发现陈子栖手里握着一根干巴巴的枯草,正两眼放光地对着阳光细细观察。 “就这么一根草,也就只有你这个蠢货当做宝贝!” 杨小芳满脸不屑,嘀咕了一句便转身欲走。她早料到这人没什么真本事,不就是山上的猎人设的陷阱嘛? 她自己去找! 让陈氏在这儿啃她的枯草根吧! 心念及此,杨小芳自顾自地钻进了旁边的林子里…… 而陈子栖则全然沉浸在发现的喜悦中,哪里还顾得上杨小芳的去留? 她手中的,可是珍贵无比的天山虫草,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极为罕见的良药,既能治发热伤津,又能缓解胃虚隐痛。 “吱吱,这玩意儿在系统里能换多少积分?” 【吱吱正在检测中,请宿主稍等片刻——吱吱恭喜宿主成功收集到天山虫草的DNA,可以选择兑换积分或者是升级技能哦!】 “积分可以兑换多少?” 【能兑换五百积分哦!】 只有五百积分? “这可是几乎绝迹的药材,怎么这么便宜呢?” 陈子栖轻抚着天山虫草的叶片,为它的“身价”鸣不平。 【不好意思哦宿主,天山虫草虽然是绝种草药,但和它基因相近的冬虫夏草在未来时代也没有彻底灭绝,DNA的基因链相似,所以相比之下价值就低了些。】 吱吱这一解释,陈子栖如梦初醒。 原来系统估价的标准不是药效,而是看它在未来时代的稀缺程度…… “这么说,我可以选择不兑换,直接种在我领地空间前的那片空地上?” 吱吱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有主人提出这种要求。 【宿主,这个行为在理论上可行的,但空间里是没有适合这种稀有草药种植的土地哦!】 “系统商店里也没有卖土壤的吗?” 【有哦有哦,宿主看看!】 陈子栖想了想,让吱吱直接跳转到商城页面,果然在“农耕种植”分类下找到了土壤选项。 这里有适合种水果的红土,还有能促进粮食蔬菜生长的黑土 【黑土每平方米七十积分,红土每平方米五十积分,请主人决定兑换的数量。】 “不就是买点土,怎么这么金贵?” 买一块土的积分,足够村子里的人吃一周的粮食了。 【商城里的土壤与主人所在世界的不同,对作物生长特别有助益哦。】 确实有点小奢侈。 陈子栖盯着仅剩的积分,咬咬牙道:“换四块黑土,两块红土,直接放到领地空间前面的空地上。” 【叮咚,兑换成功!兑换的土壤已放置于领地空间内,主人想不想进去看看?】 听着吱吱扣除积分的提示音,陈子栖感觉心在隐隐作痛。 “先不看了,等有空再说吧。” 魏诚贺即将带领队伍继续前行,她也该回去准备了。 再说……陈子栖扫视周围,不确定除了杨小芳外是否还有其他人暗中跟随,谨慎为上。 陈子栖用布细心包裹好药材,沿着来时的小径往回走。 “思毅,思婼?” 回到营地收拾好帐篷和炊具后,陈子栖这才去找孩子们,直奔李康平家。 “娘亲,弟弟睡着了呢。” 走近一看,两个小家伙脑袋挤在别人的帐篷口,小屁股高高翘起,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陈子栖还没出声,两个小家伙却先回头,对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第41章 我以前说的话,你都忘了? 一听到魏思婼提起弟弟,陈子栖瞬间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在帮忙照顾平安呢! “阿栖妹子快看,平安被这两个小机灵鬼哄得可乖了!” 洪金花踱步到陈子栖身边,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眼神示意帐篷里那三个小家伙,压低声音说。 “哪里哪里,该是我谢谢你帮我照看这两个小捣蛋呢。” “咱都亲如一家,别这么生分嘛!” 这话恰好落入走过的李康平耳中,他二话不说,拍着胸脯保证道。毕竟,自己的儿子是陈子栖救回来的,魏思婼也几乎是他的半个干女儿,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待陈子栖向二人致谢,领着孩子们返回时,队伍正好整装待发。 队伍已行进了一段,杨小芳却忽然从某个隐蔽的树丛中冲出,大声呼喊让大家稍等片刻。 “魏老大家的这是怎么啦?脸上怎么还带伤了?” “对哦,衣裳都扯破了,满身泥土,你这是钻哪儿野去了?” 村里人因曾受惠于杨小芳的食物援助,见她这副落魄样,都格外关切,围上来问长问短。 “还不是为了给大家找点吃的嘛!” “行了行了!谁家有针线借我应急,我的衣服都刮破了。” 杨小芳嘴上抱怨着,还不忘狠狠瞪了陈子栖一眼,让陈子栖一头雾水。 看她这样子,莫不是中了什么埋伏? 而另一边的杨小芳则是心底有说不出来的火气,原想着在林子里寻些野味,结果野味没找着,自己一个不留神滑倒,掉进了某个隐秘的陷阱里,好不容易才爬出来! 乡亲们闻讯,连忙去寻针线,杨小芳仅是匆匆瞥了陈子栖一眼,心中的不忿又多了几分。 真是邪门了,同样遇到陷阱,陈子栖就能捡到野鸡,自己不单摔了一跤,还两手空空? 她偏不信这个邪! 肯定是这片区域的陷阱都被陈子栖搜刮干净了,到了下一个地方,她非得抢先一步找食物不可! 众人见她无大碍,便转身继续随队前行,虽然阳光普照,路上的泥泞已多半干涸,但仍有几处因山石滑落而阻断了道路,魏诚贺不得不重新审视地图,引领众人另辟蹊径前进。 一众人马从晌午走到夕阳西斜,眼看着队伍里的娃娃和老人们腿脚渐渐沉重,魏诚贺这才招呼大家停下歇歇脚,自己则一马当先,前去探路,找个合适的位置搭帐篷。 “这儿不就挺好么,非得急啥?大伙儿谁还想挪窝啊?” 与赵香兰那般舒坦地坐在牛车上不同,杨小芳因心疼牛一路吃不饱,为减牛负,只能跟着大部队徒步。 好不容易盼到休息,她倚在牛车旁,擦了把汗,嘴里不禁嘟囔起来。 “要不是诚贺兄弟上次一句话,咱村不就埋在泥堆里了?多走几步能咋样,又不是走不动了!”一旁的赵裁缝听闻,立刻站出来为魏诚贺说话。 鉴于上次的教训,周围的乡亲们也纷纷附和,这让杨小芳的脸色愈发难堪。 这群人,一个劲儿地把魏诚贺那老实巴交的汉子夸上了天,等她下次打猎回来,看她还分不分他们半点猎物! 她正憋着气,前方不知谁喊了一声:“动身吧!魏诚贺说再走五百步就到了!” 话音刚落,原本或坐或躺的人群纷纷起身,稀稀拉拉地跟上了前行的队伍。 “大儿媳妇啊,走了大半天,我连一滴水都没沾唇呢。” 赵香兰嗓子干得冒烟,感觉身子骨越来越不中用了,忙回头向杨小芳讨水喝。 “这乌漆嘛黑的,连手都看不清了,我现在上哪儿给你找水去?别说您了,这一路下来,谁不是渴着?您等等老大回来,让他给您找水吧!” 自家那位不成器的,只知道和狐朋狗友瞎混,连赶路都不肯回来搭把手。 都指望她来伺候他娘? 她又不是冤大头! “你,你……” 赵香兰“你”了半天,最终还是被噎得说不出话,眼神一转,捂着胸口望向走在队伍前端的魏诚贺。 要是魏诚贺在场,哪敢这么对她! 好在五百步并不远,不久他们便从小径转到了较为宽敞的地方。 魏诚贺催促后方的村民往中间聚拢,生怕队伍拉得太长,出什么乱子。 正巧魏诚贺转身经过赵香兰时,她一把扯住魏诚贺的衣袖,另一手揪着自己的衣襟,显得呼吸困难。 “大儿子这是想渴死我这老太婆啊,你去给我打点水来!” 魏诚贺一怔,这才留意到赵香兰近来消瘦不少,眉头紧锁,目光转向杨小芳。 杨小芳虽在陈氏面前有些小聪明,但早被魏诚贺震慑住了,见他目光投来,也顾不上休息,连忙跑到牛车后解下水囊,不情愿地倒了一碗,递给赵香兰。 魏诚贺见状欲离开,不料赵香兰喝了口水,却拽着他的衣角不放。 “娘,我还要去前面一下——” 有几家人为了争块平整地儿休息,正吵得热火朝天,他得赶紧回去处理。 “老三,难道你还在因为陈子栖埋怨我?”赵香兰拉着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开始打起了感情牌:“我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魏诚贺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及此事,面色一沉:“娘,阿栖是您的儿媳。” 纵有万般理由,怎能牺牲她来避祸? “我以前说的话,你都忘了?” 见魏诚贺对此明显不满,赵香兰摇头,眼中满是忧虑。 “那道士说,家里有祸患!我这一路观察,就陈氏行为最古怪,和以前判若两人!” “老三啊,我知道你疼媳妇,可陈氏以前大门不迈,哪来的医术?竟能骗过大夫,这不是妖孽是什么?你别被她蒙蔽了!” 说罢,赵香兰抹了抹眼泪,心中却盘算着如何一步步离间这对小夫妻。 既然陈子栖和自己一样是外来者,行为自然与众不同,即便魏诚贺眼下不信,回去细想,总会察觉到异样。 她的目的,就是要在他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娘,别听那些瞎扯的,都是些假道士编的谎话来骗钱的!” 果然,魏诚贺恍若忽然被什么念头击中,脸色一沉,转身便离开了。 赵香兰见状,暗自得意于自己的这步棋走得高明,只等看好戏在陈子栖身上如何上演! 第42章 心软的阿栖 逃难的路上,人人紧衣缩食,陈子栖打回来的那点野鸡,家家户户都省着吃,连续两顿饭都算得上是难得的佳肴。 眼看着锅里的鸡肉快要见底,魏诚忠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杨小芳,“肉没了,你明天再想办法打些来吧!” “什么事都推给我,孩子要我照看,你娘亲也需要我照顾,这还叫逃难吗?不如直接把我累垮算了!” 魏诚忠最受不了她的抱怨,如果不是因为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或许他在家的日子还能更舒心些。 “这不正是因为逃难,没地方种地了吗?不然这家不还是我撑着!” 魏诚忠责备了一句,放下碗筷,嘴里嘟囔着:“不就是打个野鸡吗?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省得你啰嗦个没完,让人不省心!” 听了魏诚忠的话,杨小芳夹肉的筷子不禁一顿。 荒郊野外的,她自己都还没摸清楚打猎的门道,万一让家里这位白跑一趟,指不定又要挨批! 不过…… 说到底就是在山里找猎户留下的痕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 陈子栖洗个衣服都能捡到便宜,凭什么她就做不到? 这么一想,杨小芳心里多了几分底气,“那你可得瞪大眼睛找,别啥也没捞着,反倒让村里人看了笑话!” 陈子栖中午烤了鱼,晚上就没再炖鸡汤,而是拿出了之前用帐篷换来的南瓜,用剩下的油给两个孩子炒了个菜,就着窝头吃。 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均衡不能马虎! “魏老三家的,你之前在县城买的帐篷,还有多余的没?” 一家人刚吃完饭,一位大娘就凑了过来,指着旁边村民搭建的帐篷问道。 陈子栖这才意识到,这帐篷不仅仅能挡雨! 它还能解决村民们露宿街头的问题,至少晚上睡觉时能挡挡寒风。 而那些没能换到帐篷的,要么直接把睡袋铺在地上将就,要么就把她给的防水布拆了,铺在地上凑合…… “大娘,帐篷真没了,之前都分给大家了……这个多余的睡袋你拿着,免得晚上着凉了。” 之前那些来求雨具的人也看到自己只剩下了两个,如果现在又突然“变”出一个新的来,难免会被人怀疑。 不过——睡袋她还可以拿一个出来,毕竟之前自己只把睡袋放在了帐篷里面,也不会有人发现问题。 见到陈子栖递过来的温暖厚实的睡袋,张大娘的眼眶瞬间泛红,连声感谢后,这才拿着东西回去,自己铺好。 “张大娘也是个苦命人啊……” 不说父母早逝,中年又成了寡妇,连个孩子都没留下。 魏诚贺知道陈子栖是心软所以才出手,便也没有多言,默认让她把东西送了出去。 没有睡袋,光睡在帐篷硬邦邦的地面上,她晚上肯定休息不好…… “老三,李家的牛车坏了,你过去帮把手修一修!” 魏诚贺正打算从牛车上卸下备用的被褥给陈子栖铺上,一听这话,连忙放下手上的活,先去那边帮忙修牛车。 等魏诚贺回来时,陈子栖已经睡下了,望着那个全新的睡袋,魏诚贺的动作停滞了一下,脑海里回响着赵香兰的话语。 “回来了?” 陈子栖奔波了一天,又是做饭又是找草药,确实是累坏,再听到帐篷被掀开的声音后,也只是下意识的哼唧了几下。 “困了,我睡觉……困……”她半梦半醒间睫毛轻轻颤动,清秀的面容显得格外温婉。 魏诚贺忍不住在她眼角轻轻抚了抚,低语安慰。 听他这么说,陈子栖疲惫的意识彻底放松,翻了个身沉沉入睡。而魏诚贺在她身旁坐了好一会儿,神色复杂,良久,才仿佛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怎么就不懂得防人之心呢?” 他也没料到母亲会注意到陈子栖的变化。 连娘都察觉到她与以往不同了,其他人呢?会不会也误解,把她当成什么妖怪? 如果是前世的自己…… 魏诚贺的眼神暗淡了几分,恐怕他也会对她多加戒备,甚至遵从母亲的意思,慢慢疏远她。 想到这里,魏诚贺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眼神逐渐坚定: 说到底,自己才是村子里真正意义上的异类。 有谁能够重活一世? 不论是占据了陈氏的身体,还是其他什么变化,他都非常喜欢现在的陈子栖。 她善良,甚至不忍心看到乡亲们受苦,以至于自己常常陷入困境…… 魏诚贺感受到陈子栖的手指不经意间轻轻触碰了自己几次,他低下头,心中默默立誓——无论未来如何变迁,他都要守护她周全。 陈子栖对昨晚的记忆模糊不清,只依稀记得自己恍惚间对魏诚贺嘟囔了几句,随后便沉沉入睡。 再次睁眼,魏诚贺已不在身旁,取而代之的是一碗满满当当、个头饱满的红枣。 她轻轻咬了一口,清脆的口感让她不禁猜想,这是魏诚贺清晨特意去摘的吗? 陈子栖从帐篷里探出身来,四下张望,却不见他的踪迹。 “爹说他去前面探探路,让娘多休息会儿,晚些时候再启程。” 不知何时醒来的魏思毅见陈子栖出帐篷寻人,连忙跑过来,转述了魏诚贺的交代。 “这些红枣都是爹摘的吗?” 陈子栖将碗递给他,魏思毅点了点头,“爹早上在附近的林子里发现的。” 魏思毅接过后并未品尝,而是将碗递给了身后的魏思婼。 “娘子,我也饿了。” 家中添了赵香兰后,存粮已所剩无几。魏诚忠望着那日渐瘪下去的米袋,不由得又回味起昨日鸡汤的鲜美…… “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在家吃白饭!” 杨小芳不满地抱怨了一句,转身从牛车上翻找出一把铁锹。 “拿这干啥?”魏诚忠疑惑道。 杨小芳白了他一眼,满是鄙夷地说:“打猎啊,难不成拿老三家的洗脸盆?” 魏诚忠嗓门不小,没等杨小芳回答,周围的几个汉子便围拢过来。 “大哥大嫂若是去打猎,能不能带上我们几个。天天赶路没法种田,家里的粮食都快见底了……” 第43章 诉苦和恭维 年轻人也凑上前附和,“对啊,人多力量大嘛!我们虽然不懂打猎,但嫂子不是懂吗?真打到猎物,我第一个分给你们家!” 打猎?她一个妇道人家会打猎? 不过是跟陈子栖学的,去寻找猎户可能留下的陷阱。这么多人一起去,真找到了野物,怎么分得清你我? “那可不成,这么多人一块儿行动,鸟兽听见动静早飞远了,哪还有收获?” 杨小芳反驳着,拽着魏诚忠就要离开。旁人被她这一说,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但想到家中嗷嗷待哺的妻儿,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再次拦在二人前,语气中带着恳求: “我知道嫂子心善,我家也是靠着昨天那半碗野鸡肉勉强过活。可家里实在没吃的了,今早的饭还是魏诚贺给的一碗大枣……嫂子就大发慈悲,带上我吧!” “我家的小米也快没了,孩子还病着!我这几天上山,连根鸟毛都没见着。听说嫂子能找到猎物,打猎技术高超,你就带上我们家一个吧,真打到了,大头都给你们家,我们分点骨头汤都乐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既诉苦又恭维,把魏诚忠一家捧上了云端。 魏诚忠哪里受得住这样的阵仗? 见杨小芳还在迟疑,他一把将她护在身后,自己挺身而出,“既然这样,那就一块儿去吧!不过说好了,真有收获,你们可不能私吞!” “哪敢呢大哥,只要能让家人有口饭吃就好!” “没错,学会了嫂子的本事,以后天天给你们家送肉!” 几个汉子一开口,其他村民也蠢蠢欲动,家里缺粮的都推搡着自家男人上前,个个手持农具,都想加入魏诚忠的队伍。 “你说什么呢!我同意了吗,你就擅自答应!” 眼看事态愈演愈烈,杨小芳一把扯住魏诚忠的衣袖,将他拉到一旁,低声嘀咕: “这么多人一起去,能打到什么?原本那些属于我的猎物就被吓跑了!” “你个娘们懂什么打猎不打猎的!只要你教了,以后打到野鸡野兔,哪回不给我们家分一份?” “咱们以后就坐享其成,等着他们进贡!” 她要是真会打猎,还用得着这窝囊废说??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她根本就不会啊!她最多就是在林子里找找别人设下的陷阱…… 这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万一他知道上次的猎物并非出自自己之手,说不定又要指着鼻子骂她是扫把星,当众提出休妻! 她不能说实话! 杨小芳正为如何圆场而苦恼,魏诚忠却已沉浸在村民的吹捧之中,乐不可支。 这段时间老三在村里风光无限,他不趁此机会风光风光? “谁说要去打猎?” 然而,魏诚忠带着这十几个人刚迈出几步,魏诚贺便沉稳地挡在了他们的前方。 “二哥,我家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想请杨小芳带我们去她之前打猎的地方看看,学点打猎的技巧。” 与魏诚贺交好的邱家福,挠着头解释道。 魏诚贺正准备让众人出发,听说有人要跟杨小芳去打猎,连忙赶来。 这山头他早上已查看过,除了几棵酸涩的果树,便是荆棘丛生,哪有什么活物? 况且他大嫂和阿栖一样,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昨天的野味全是沾了阿栖的光,她根本不会打猎。 大家跟她上山,只是徒劳无功,浪费时间和体力,倒不如早点启程赶路…… “我家还有一些蔬菜和小米,你去跟你嫂子要点,先对付几天。” 魏诚贺轻轻拍了拍那人的手臂,示意他先去陈子栖那里取些食物。 他细细盘算过,按照目前的速度,大约十天左右,就能抵达下一个小镇,那时再安排乡亲们去镇上购置粮食,时间恰到好处。 魏诚贺本是一番好意,可这话传到魏诚忠耳中,味道全变了调! “天天清汤寡水,连肉味儿都闻不着,大伙儿还得跟着你走上一个多月,总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赶路吧!” “老三,你该不会是舍不得大伙儿过上好日子,才拦着不让去吧?咱家可从没教过人这么自私!” 杨小芳也看不惯老三一家出风头,正想着怎么推托,魏诚贺这一拦,她立刻站到了魏诚忠那边。 这些庄稼汉心眼儿直,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还在回味昨天那几口鸡汤呢!好不容易说动了杨小芳带他们去打猎,魏诚贺哪里拦得住? “没错,以前陈家出去打猎,你咋不拦?我记得陈家也带回了不少猎物,她行,我们怎么就不行?” “家里孩子都饿成这样了,就算去你家借粮,你能借几天?不让我们去打猎,难不成要饿死不成?” 魏诚贺清楚上次暴雨后,村里的状况不容乐观,却没料到大家反应如此强烈。几个急性子的已经开始往前挤,想要突破他的阻拦离开! 眼看场面即将失控,老李头这才匆匆赶来,两边一拦,好不容易稳住了众人! “老李头,现在咱们这里的情况你也清楚,鬼知道这魏诚贺是不是心怀鬼胎!要不是他非带我们去那么远,我们也不至于受这份苦!” 老李头还没来得及张嘴,后面就有几个汉子开始抱怨,似乎完全忘了之前是魏诚贺的坚持才救了他们。 望着他们手持农具激动的模样,老李头知道拦不住,只好拉着魏诚贺,答应放行。 “去就去吧,权当是让老人小孩歇息歇息。但你们务必在中午前回来,不然今天又耽误行程了。” 十几个汉子听了老李头的话,立刻簇拥着杨小芳向前,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林间,魏诚贺的脸色愈发沉重。 “这林子里除了蛇虫鼠蚁,哪有什么活物,连个人影都不见,哪来的猎物?” 老李头闻言,无奈地摇摇头,“随他们去吧,找不到猎物自然会回来,你现在拦得住吗?” 陈子栖见村里人跟着杨小芳进了林子,表面虽未显露出太多担忧。 若杨小芳真能帮大家找到猎物,也算做了一件善事。她心中盘算的是自己兑换的那些土壤—— 第44章 被蛇咬了? 反正现在不急于赶路,队伍里大多是妇孺老人,陈子栖只吩咐魏思毅看好魏思婼别乱跑,自己则去牛车上取了许多蔬菜、花生,还顺手拿了魏诚贺新摘的枣子,转身进了帐篷。 等等! 陈子栖刚放下东西,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去,提着那个破旧不堪的木盆一同带入。 拉上帐篷门,陈子栖心中默念一声“吱吱”,瞬间,她与手中的物品一同进入了空间。 一进入里面,陈子栖的目光便落在那几块新出现的空地上。 尽管这土价格不菲,但系统的服务还算周到,四块黑土和两块红土被铺设得整整齐齐,周围还用砖块围了一圈,形成了一个小型菜园。 远远望去,竟有几分当年自己偷菜时那农场的韵味。 “吱吱,你能帮我留意一下帐篷外的情况吗?” 她想趁此机会将这些东西全部种下,但难保不会有人这时来找她。 比如洪金花,比如魏诚贺…… 【放心吧主人,这事交给我】 毕竟是个合格的系统,若陈子栖的身份在此暴露,它也难逃干系。 有了它的保证,陈子栖这才舒展了腰身,准备大干一番。 她先取出手帕包裹的天山虫草,一股脑埋进黑土中,覆上土,随后在虫草旁种了几粒花生,接着是之前做饭剩余的冬笋,还有青菜和白菜…… 种好这些后,她起身用木盆舀了一大盆水,直接倾倒在新培的土上,看着泉水顺着盆底的裂缝潺潺而下! “没想到这破脸盆还能顶点用处!” 听陈子栖这么说,吱吱再次被她的奇思妙想所打动。 【宿主,其实商城里有好多农具可以兑换的!】 “那可不成,我的积分只剩下那么点儿,得省着花!” “这花生需要充足的日照,但这空间……“ 陈子栖抬头望了望,除了眼前的木屋和仓库清晰可见,四周一片漆黑,宛如置身于宇宙之中。 这里可是一丝光线都没有! 【若想扩大空间面积,需要主人增加积分兑换,届时主人可以自由调整空间内的季节和景象。】 “那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陈子栖仿佛看见自己的理想泡沫破灭。 【主人放心,商城购买的土壤能百分之百促进作物生长,无需阳光和水分。】 还有这等好事? 陈子栖的眼神猛地一亮,先前对土壤价格的那点小牢骚瞬间烟消云散。 这不就意味着,只要把东西往土里一埋就完事? 念头一闪,她顺手就把手里那颗不大不小的枣子丢进了红土堆里,覆上土后,打算放手不管,看看这土究竟有何神通。 【虽然商城换来的土壤不用浇水,但宿主用空间泉水浇灌作物,依旧能让植物长得飞快哦。】 这不是等于给作物加了双倍Buff? 不加白不加,陈子栖依葫芦画瓢,用水盆舀了满满一盆水,哗啦一下全浇了进去。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和自然吧! 搞定这一切,她在泉水中洗净双手,转身利落地离开了空间。毕竟还在逃难的路上,不宜久留。 说来也巧,陈子栖刚从屋里出来,就听见外面的吵闹动静,只见几个满身泥泞的大汉正抬着一个人,火急火燎地从林子里冲过来,与她目光相接后,大喊:“快让开,别挡道,让陈子栖来看看!” 只见那人紧抱着自己的腿,腿上一处伤口隐隐透着青紫,像是被什么动物咬了。 陈子栖心中有了计较,随即指挥几人将他抬上了自家的板车。 “哎呀,他这一身脏兮兮的,会弄脏我的被褥!”赵香兰整天坐牛车,见他们二话不说就抬了个大汉上来,立时不悦,想要驱赶。 “滚一边去!”陈子栖见那汉子腿上的青紫越发明显,脸色一沉,一把将赵香兰从牛车上拽下,转身检查那人的腿。 “被蛇咬了?”陈子栖一眼就从那两个不断渗血的小洞中做出了判断。 被咬之人正是之前向她讨调料的邱家福,此刻只见他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小腿,脸色憋得青铁青,嘴唇也有隐隐发黑的姿态。 “是蛇!魏老大家的领着我们走,连个活物都没见着,往回走时我听见邱家福大叫,回头就见一条蛇嗖的一下窜过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家福哥就摔了!” “中毒?” 不仅中毒,这蛇毒还挺烈,不赶紧处理,怕是有生命危险。 “当务之急是把蛇毒全部吸出来!”陈子栖按了按邱家福伤口周围的皮肤,见流出的血色发黑,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里没有现代医疗设备,无法引流排毒,只能靠人吸,但毒性太强,吸的人也有中毒的风险。 “这路可是魏老大家的找的!怎么没见到她啊!”众人看出她的为难,其中一个对杨小芳不满,直接喊道。 “就是,说好带我们打猎,结果呢?把我们都带进了蛇窝!我这腿上全是荆棘划的口子!” 另一汉子撩起破烂裤腿,露出里面纵横交错的血痕,显然是在林子里刮擦所致。 “之前说好,就算没打到猎物,她也教我们点技能。结果呢?魏老大家的自己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还差点把我们带去山沟沟里面,还是我提前标了印记,不然我们都得迷路!” “还说打了野鸡,我看那野鸡就是陈家拿回来的,她分明是冒名顶替邀功,真是不知羞耻!” 刚才的崇拜转瞬成了怨言,几个汉子见老李头来了,纷纷愤愤不平地抱怨起来。 “先别吵了!”邱家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魏诚贺瞥了一眼互相指责的几人,声音冷硬:“你们这么吵,我看不了病!” 【吱吱,我记得你说过,空间里的泉水能治所有外伤?】陈子栖趁着众人争吵,心中呼唤吱吱。 【是的宿主,但泉水只能治疗修复伤口,却不能缓解中毒哦——】 也就是说,她能用泉水治好邱家福腿上的伤口,却阻止不了毒血的蔓延。 “嫂子,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想见我媳妇儿……” 第45章 我们积分不足 见邱家福眉头紧锁,面色苍白地拽着袖子低语,意识逐渐模糊,显然蛇毒毒性强烈。 不容多想,陈子栖在心中紧急对吱吱下达命令: ‘立刻在商城兑换一粒万能解毒丹!’ 之前浏览商城时,她曾注意到:万能解毒丹,能解世间百毒。 她的手在袖中微抬,预备接过药丸,却听吱吱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畏缩: 【主人,万能解毒丹每颗需500积分,我们积分不足。】 这价格,简直是黄金打造!生死攸关之际,陈子栖愈发感到积分的紧缺。 ‘人命关天,先赊账行不行?’ 【系统规则,概不赊欠。】 可恶! 眼见邱家福口吐白沫,即将陷入昏迷,陈子栖顾不得多想,一把抓起他的小腿,侧身欲吮吸毒血。 尽管自己也可能因此中毒,但毒素通过血液传播的速度远不及经由消化道,她必须先保住邱家福的性命。 系统对于救人性命这类事情向来作壁上观,可一旦宿主自己陷入危机,它又怎能坐视不管呢! 正当她弯腰欲行,一股强劲的力量从腰间横扫而至,将她整个身子拎起,推向一旁。 “我来处理。” “别——” 陈子栖的制止声未落,魏诚贺已敏捷地俯身一吸,旋即转身,将口中黑血吐在了泥泞之中。 “你不要命了吗?” 见他还要继续,陈子栖急忙拽住他,哪还顾得上四周看热闹的目光? 魏诚贺却抹去唇边血渍,深邃的目光穿透她,似乎看透了她心中的忧虑。 她刚才皱眉的神情,已让他意识到此举凶险万分,果不其然……但这话,难道不该是他问吗? 她不顾一切,难道不是同样不要命了吗? 陈子栖被他这一眼看得心虚不已。 然而箭已离弦,邱家福的生命仍悬一线,魏诚贺无暇多虑,再次俯身继续他的救援。 每一次魏诚贺转身吐出一口黑血,都像针扎般刺痛着陈子栖的心。 她与他不同,她有系统的空间,她知道吱吱不会让她轻易有事,可他呢? ‘吱吱,先把空间里的天山虫草卖了,先欠几十积分,我保证今天就还!’ 【抱歉宿主,这是上级规定,别说几十积分,一分也不能赊。】 “我去寻些止血解毒的草药!” 见魏诚贺吐出的毒血已带红,陈子栖紧紧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神色坚定地冲入林中,魏诚贺想拦也拦不住,只抓住了一片空气。 他清晨才去过,林中哪能轻易找到草药? 万一她被蛇咬了,孩子又该怎么办? “哎,陈子栖!” “嫂子,那林子危险,全是蛇虫!” 老李头和周围的村民见状,连忙出声劝阻,但陈子栖只回头望了魏诚贺一眼,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转身离去,仿佛坚信自己能找到解毒之法。 “老李头,你带人把她拦下来。” 邱家福腿上的毒血尚未清理干净,魏诚贺无法脱身,只能求助于老李头,让他追回陈子栖。 尽管知晓她有些特殊能力,他仍旧担忧她的安全。 “哎,你们这些年轻力壮的,还不快跟上?” 魏诚贺都豁出去救人了,老李头还能说什么? 一声令下,他便领着几人向陈子栖消失的方向追去。 毕竟村里唯有陈子栖懂医,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村里的病患又该找谁? 林中空无一物,陈子栖早有预料,于是她一脱离众人视线,便闪身进入了空间。 “开启商城。” 陈子栖不多废话,直接在木屋前开启了商城界面,开始搜寻各类药丸……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陈子栖上下翻了个遍,皆未找到合适的药物,唯独那颗标价500积分的解毒丹,她负担不起。 陈子栖内心越是焦急,外表却愈发镇定,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魏诚贺吸出毒液后,尚有一段时间才会发作,如果林中真有现成的草药,她也能…… 慢着! 陈子栖手指一顿,直接在界面上切换了分类! 邱家福中毒太急,她来不及煎药,但她可以自己配制解药给魏诚贺! 只要有草药就行! 陈子栖心中默默祈祷,滑动到植物作物分类,脑中回想着昔日学过的解毒配方。 “这些草药全要,需要多少积分?” 鉴于上次的经验,陈子栖心中有些忐忑,她所需的草药中确有几味颇为稀有。 【计算中,请宿主稍等】 “快点!” 陈子栖首次失去了耐性,魏诚贺那边情况未知,她回去还需赶紧煎药,哪有时间等待? 【计算完毕,所需药材总计120积分,宿主是否……】 吱吱的话音未落,陈子栖已果断喊道:“全部兑换。” 话音刚落,她一把抓起几株草药,其余的则塞入袖中,转身离开了空间。 “陈子栖跑哪儿去了,怎么跑那么快?” “你媳妇儿若是有生命危险,你也跑得快!别啰嗦了,快找人!” 老李头带着几个汉子刚踏入林子,陈子栖的身影已不见踪迹。 无奈之下,几人只得小心翼翼地分头搜寻。 不到五分钟,其中一人便朝林子一侧招手,对着老李头喊道:“找到了,陈子栖在这儿!” 众人闻声转头,只见陈子栖手中紧握着几株不知名的草药,正飞奔而回。 包括老李头在内,众人皆是一愣: “什么草药,嫂子还真找到了?” “好事啊!” “哎,嫂子,等等我们!” 瞧见陈子栖不理大伙儿,一个劲儿往回冲刺,几个家伙非但没嘟囔半句,反倒乐呵呵地跟在后面屁颠屁颠走起来。 嘿,人家那可是忙着救人性命呢,谁不得把腿上的功夫使到极致,快马加鞭啊? 陈子栖赶回去时,邱家福虽说还迷迷糊糊的,可他那伤口流的黑血已然转成了红的,算是从鬼门关前绕回来了。 他老婆田云莲,本是在队伍尾巴上,照应着几位无依无靠的老头老太太。得知自家男人被蛇伤了,那叫一个心急火燎,撒开脚丫子就奔到队前头来了。这会儿正守在牛车边,哭得鼻子尖儿都泛红了。 “诚贺呢?” 第46章 你再不醒来,我可要乱来了哦? 陈子栖左顾右盼,没瞅见人影,声音都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娘亲,爹爹在这儿嘞!” 小家伙魏思毅从人群那头挤出个脑袋,赶紧冲陈子栖使劲摆手。 陈子栖三两步跨过去,只见魏诚贺被一圈人围着,大伙儿都围坐在一张木凳旁盯着他,而他脸色可不太妙。 贺正被众人团团围住,无奈地坐在一块简陋的木板凳上,面色难掩疲惫之色。 “老三,感觉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 “有没有哪里觉得不对劲?” “真是我们不对,不听你的劝,非要跟着你大哥胡闹!” “哎呀,你媳妇回来了!” 旁边突然响起的喊声,让魏诚贺猛地抬头,与满头大汗的陈子栖四目相对。 “药我找来了,先扶你回帐篷休息吧。” 陈子栖顾不上周围人的目光,径直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就想搀扶他起身。 魏诚贺的唇色略显苍白,但看向她的目光中却藏着一丝笑意,“我能自己走。” 说罢,他反过来握住陈子栖的手,连同她手中的草药一同包裹,两人并肩向帐篷方向缓缓走去。 见陈子栖手里有药,周围的乡亲们担忧之情稍减,纷纷主动让出道来。 “能帮上忙的赶紧去生火,帮不上忙的也别在这儿堵着路!” 老李头带着几个壮汉追赶一路,终究还是没能赶上,此时虽有些气喘,但话语中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闻声恍然大悟,煎药自然需要火,一时间,捡柴的捡柴,生火的生火,架锅的架锅,整个村子罕见地团结一致,生怕魏诚贺有个万一。 尽管魏诚贺嘴上说没事,但陈子栖看得出他步伐虚浮,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待到魏诚贺被她扶进帐篷坐下,还未及开口,便迎上了陈子栖那严厉的目光。 “等我把药煎好了,再跟你算账!” 望着她怒气冲冲转身煎药的背影,魏诚贺眼中闪过一抹柔情。 前世他权势滔天,却从未有人真心关心他的死活,即便是有,也不过是出于党派斗争,利益纠葛。 思绪至此,他眼前一阵恍惚,连陈子栖的背影都变得模糊起来。 不过是吸入了几口毒血,毒性发作竟如此迅速…… 陈子栖此刻无暇顾及他的内心世界,首要任务是保住他的性命。待她走出帐篷,村民们已将锅烧得滚烫,只等她下药。 陈子栖一边熟练地处理药材投入锅中,一边向帮忙的村民道谢。 趁人不备,她又悄悄从袖中取出私藏的药物加入其中。 在这荒郊野外,周围的林子早上已被众人搜了个遍,哪还有什么草药! 能找到一两株已是奇迹,而她短时间内拿出十几株,难免引人怀疑。 好在村中无人通医,更不知解这蛇毒需用多少药材,倒也容易蒙混过关。 待陈子栖按比例将所有药材加完,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转头望向魏诚贺。 可就在这一瞬,她发现身旁的田云莲正定定地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察觉到陈子栖的目光,田云莲鼓起勇气走上前,“嫂子,我知道诚贺哥是为了阿福才会这样。可阿福他……如果嫂子您有空,能不能去看看他,他到现在还没醒来。” 话未说完,她咬着下唇,泪水已在眼眶打转。 与村里那些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不同,田云莲与邱家福算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之前也是因为她身体不适,邱家福才来找她要调料。 不过几日光景,如今却是田云莲上门求助。 “毒血吸出后问题就不大了,没醒是因为体内还有余毒,等解毒药煎好,我也给你盛一碗,给他服下。” “我代阿福谢谢嫂子!” 田云莲闻言立即弯腰致谢,陈子栖连忙起身将她扶起。 “举手之劳。” 说着,陈子栖拿出装满水的袋子,倒出一碗水,又搓了些草药加入其中。 “这是治外伤的药,对他的腿伤特别有效,你先帮他清洗一下,晚些时候再来取煎好的药。” 田云莲不通医术,听她如此说,连忙端起碗,将药水混合后为邱家福清洗小腿上的伤口。 陈子栖远远望了一眼,随后提着水袋步入帐篷。 研碎的药材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疗伤的乃是她从空间中取出的泉水。 “放肆……” 陈子栖本想让魏诚贺起身喝水,不料刚进帐篷就被他冰冷的话语惊了一跳。 放肆? 陈子栖猛地掀开帐篷帘子,只见魏诚贺脸色苍白地躺在睡袋上,紧闭双眼,抿紧双唇,似乎正陷于噩梦之中。 魏诚贺意识模糊之际,仿佛再次回到了大理寺的牢狱,那个前世令他含冤而死的地方。 手脚被沉重的铁链锁住,眼前人影绰绰,不知有多少人从他面前走过。 有的人对他恨之入骨,落井下石;也有人为他感到惋惜,却反复说着明哲保身的话…… 他们的名字他已经记不清,只记得这些面孔曾是他的门生、仇敌、同僚……他们的声音忽远忽近交织在一起,让魏诚贺头痛欲裂。 “滚!” 魏诚贺的脸色阴郁,试图驱赶耳边挥之不去的噪音。 就在他伸手欲动之际,四周景象突变,他惊觉自己立于审判的石阶之上,脚下是不明真相、愤怒咒骂他是奸臣、乱臣贼子的群众。 他尚未能清晰辨认,空气中已隐约飘来太监尖锐的宣告,“时辰已到,执行死刑!” 冰冷的铡刀伴着寒风呼啸而过,魏诚贺意识到,这便是他前世的最终宿命。 孤身赴京,又孤独地迎接死亡,连一个为他收尸的人都没有…… 正当他准备阖上眼帘,迎接即将到来的痛苦,恍惚间,似乎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仿佛一股力量将他从高台拽下,贴近耳边急切低语。 “药怎么也喂不进去,你再不醒来,我可要乱来了哦?” “这样下去不行……” 魏诚贺混沌的意识瞬间清晰,未及他努力睁眼,唇瓣便被一阵温热覆盖,那人轻启他的牙关,将苦涩的汤药送入,那温暖自唇齿间直抵心底。 第47章 两个惹祸精 魏诚贺的眼睫毛轻轻颤动,彻底恢复了意识。 “你,咳,醒了?” 他睁眼的刹那,陈子栖心虚地咳了一声,急忙与他拉开距离。 魏诚贺因蛇毒昏迷,药物根本无法喂服,她只好采取了这个应急之策。 身为大夫,陈子栖的行为本无可指责,但她不知为何,在魏诚贺坚定的目光下,总想逃避。 然而,魏诚贺偏在她欲起身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如抓到了生命线,坚决地将她拉回。 “还没醒?还在幻觉吗?” 陈子栖少见魏诚贺如此阴沉坚决,连忙举起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悠,问:“我是谁?” 魏诚贺被她孩子气的举动驱走了心头的阴霾,只留下她手腕的余温与口中苦涩。 “阿栖。” 魏诚贺不经意地用舌尖轻舔唇角,陈子栖的耳根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 “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 见他声音嘶哑,陈子栖连忙倒了杯水递给他,“蛇毒虽浅,毒性却不弱,有致幻作用,你是不是做了噩梦?” 魏诚贺浑身仍感无力,接过分来的水喝了两口,眼神略显黯淡。 原来是蛇毒所致的幻觉,难怪…… “是很糟的梦吗?你额头都出汗了,还说了很多胡话。” 陈子栖又拿起一旁的布巾替他擦拭。 “我说了什么?” 魏诚贺稍作停顿,与她目光交汇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些‘胡闹’、‘无礼’的话,其他的断断续续,我没听清。” “只是个不太愉快的梦罢了。” 言罢,魏诚贺握住陈子栖手腕的手更紧了些,仿佛一旦松开,她就会消失不见。 陈子栖闻言不禁对他微笑,“你之前不是说要考取功名?梦里说话的口气像个官员,我看,将来定能做官!” 被陈子栖这般打趣,魏诚贺沉重的眼神柔和了不少,内心的不安随之消逝,情绪逐渐平复。 “娘亲,我听到爹爹的声音了,爹爹是不是醒了?” 为喂药方便,陈子栖拉上了帐篷,让两个孩子在外照看行李。 帐篷内传来魏诚贺的声音,魏思婼终于按捺不住,轻声向内询问。 “应该是醒了,我也听见爹爹说话了!” 一旁的魏思毅点头附和,话音刚落,帐篷就被从里面拉开,魏诚贺在陈子栖的搀扶下倚在帐篷边,转头与孩子们对视。 “爹爹,你还痛不痛,我给你呼呼——” 孩子们见他醒来,眼中立刻闪现出光芒,不顾一切地扑过来,围着他问东问西。 “老三终于醒了!” “醒了就好,还是陈子栖医术高超啊。” “诚贺大哥,你昏迷的时候,可把嫂子吓得不轻……” 村民们见魏诚贺醒来,纷纷上前问候,不少人还为之前的误会挠头道歉。 原本宁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空气中洋溢着一股热闹的气氛。 魏诚贺轻轻抚摸两个孩子的头,又回应了几句村民的关切,这才感到几分真实的生活气息。 “药还剩一半,趁热喝了,凉了效果就差了。” 趁着众人交谈的间隙,陈子栖将碗递到他面前,又吩咐魏思毅去拿勺子,准备慢慢喂给魏诚贺。 魏诚贺瞥了一眼几乎空了的药碗,忆起昏迷时唇边的那份温暖,眼底闪过一丝微光,最终直接端起碗一饮而尽,连勺子也没用。 “邱家福怎么样了?” 没听见村民们提到邱家福,魏诚贺目光一侧,向外望去。 “主要的毒血已被你吸出,还留有一些余毒,我分了为你熬的药给他一碗,大概今晚也能醒了。” 陈子栖理解他的担忧,边起身边对他细细解释:“你先陪孩子们聊着,我去查看一下邱家福那边的情况。” 话音未落,她端起魏诚贺空荡荡的碗往外走去,魏诚贺这才不情愿地松开紧抓她手腕的手,但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门外。 “早该听你的,早上就该加快脚步!不然也不会搞成这副模样!” “说到底,还不是魏诚忠一家的错?不会打猎就直说,装什么高手!害得咱们一群人一起吃苦头!” “没错,老魏家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还想打猎?倒是大嫂……这么快就找到草药,我看之前打到的猎物也是大嫂的功劳吧!早该信洪金花那番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题不知不觉转向了杨小芳。 “真是的,说起来,魏诚忠两口子跑哪儿了?怎么不出来给个说法?” 一旁的壮汉忽然若有所思,环顾四周,随即在人群中搜寻起来。他这一提,其他人也恍然大悟,自打邱家福被蛇咬后,这对夫妻似乎真的没再露面? “不会是心虚,一家子人跑路了吧!” “打着陈子栖旗号分食物,还把邱家福害成这样,他们大概是不好意思再和村里人同行了。” “不应该啊,他们的家当和老母亲还在呢……” 几句话间,几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不约而同地转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牛车上的赵香兰身上。 赵香兰下意识地往牛车后缩,心中暗自将大儿子一家骂了个遍!这两个惹祸精,自己闯了祸不算,还要连累她! “香兰婶,你大儿子和大儿媳上哪儿去了?” 见一人提着铁铲向她逼近,赵香兰吓得连连后退,却又猛然站定。她虽是魏诚忠的母亲,但也是魏诚贺的母亲!这事上,老三还算有担当,她有什么好怕的?这些人能把她一个老太婆怎样? “我哪知道!他们回来一句话不说就躲后面,我这半天了,饭还没吃上一口呢!” 周围几位婶子闻言,都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她们早看不惯赵香兰自私自利的做派,如今三儿子中毒如此,她竟还安然坐在牛车上,连下去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还抱怨没人给她做饭,真是岂有此理! 几个汉子也露出鄙夷之色,但想到她是魏诚贺的母亲,便没有与她计较,只是交换了眼色,一同朝队伍后方走去。 如果魏诚忠夫妇自行离开还好,若是还躲在队伍中…… “你干嘛,动手动脚的,放开我!” “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邱家福中毒又不是我家的蛇干的!” 第48章 你打我? 没过多久,村民们就目睹了杨小芳和魏诚忠被揪着衣领拽出来的场景,两人嘴里还不停地嘟囔,满脸的不服气。 “别以为装傻就可以把这个事儿一笔带过了!你们两个今天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 “幸好邱家福和魏诚贺没事,否则你们就是罪魁祸首……” 村民们本没那么愤怒,但听到二人毫无悔改之意的话语,纷纷围拢过来质问。 杨小芳最受不了别人指责,一听有人拿陈子栖和她比较,立刻不悦,转身一边推搡一边反驳: “道歉?我又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 “明明就是你们自己跟过来的,我可没求着你们来!” “放屁!明明是你和你那个男人答应我们的,现在你居然还想赖账?你哪里来的脸!” 手持铁铲的汉子是最早向魏诚忠提出要求的人之一,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再清楚不过。魏诚忠明明答应过,现在竟然翻脸不认账! “放屁!我啥子时候说过那种话?你别血口喷人!我还没怪你们搅和了我们的狩猎呢!就是因为你们这么多人在后面起哄,把山里的那些个野兔野鸡全部得都吓跑了,你们不赔我钱,还想让我道歉?!我呸!” 杨小芳这一说,瞬间点燃了周围村民的怒火。 “汪大兴可说了,你连东南西北都不知道,就只带着咱们在林子里瞎晃,差点连都回不来!” “就是!要不是你,家福小子也不会被中毒!你还敢撒泼?!” 只见一位婶婶凑上来想说两句,杨小芳毫不留情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痰,那股子泼辣劲儿,仿佛在说,自己斗嘴皮子,可从来没输过! “哼!邱家福那是自己不小心被蛇咬的,又不是我下的嘴!为什么我没事儿,一起去的其他人都好好的?还不是他自己粗心大意,这锅凭啥子让我背?我可不服!” 杨小芳越是辩解,周围的村民反而越是指责她。 邱家福自己大意被咬是事实,村里的男人们自愿跟着她去也是真的,只要杨小芳稍微服个软,道个歉,乡亲们也不会揪着不放。 可她这一副撒泼耍横、毫无悔改的模样,只让村民们更加恼火。 最后,大伙儿竟一致认定,这事儿全都是杨小芳一家的错! 而且她死活不肯认错! “这样的人留在村里干啥,说不定将来还会害我们呢!” “就是,以前她不就是为了活命,把陈氏那位推出去顶罪吗?天知道下次又会卖了谁……” “我可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瓜葛,村长呢?快叫村长来解决,干脆把他们一家赶出去算了!” 村民们义愤填膺,就连晚来一步想劝架的老李头,听了杨小芳的几句话,也是气得胸膛起伏,恨不得立时将她逐出门外! 见到老李头脸色阴沉,神情不善,一旁一直沉默的魏诚忠心里也泛起了丝丝惧意。 老李头不会真因为这事把他们赶出村子吧? 在这荒郊野外,若是真被遗弃,他们一家可怎么活? 偏偏这时,杨小芳还在那里“舌战群儒”,一心要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甚至扯出了分配食物的事情来狡辩! “你还好意思提食物,明明是你冒名顶替,拿着陈氏打来的猎物装好人,真是恬不知耻!” 这话一出,杨小芳心头猛地一颤。 村里人都知道了? 肯定是陈氏那个奸猾之徒趁她不在背后捣鬼! 但即便如此,杨小芳依旧自信满满,觉得自己能凭三寸不烂之舌“扭转乾坤”。 “我不要脸?如果不是我,你们以为能分到东西?陈氏早就把猎物藏得严严实实,你们能得到啥!不感激我也就算了,还骂我不要脸?你们就该饿死算了!” 杨小芳这一说,岂不是间接承认了自己冒名顶功的事实? 村民们一听,原本对她的一丝愧疚和同情瞬间烟消云散! “你对村里有这么大意见,不如你就和村里人分道扬镳——” 老李头实在听不下去,眼看就要发话,魏诚忠心中一紧,一反常态,在老李头话未落音时,转身就给了杨小芳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不仅镇住了村民,连杨小芳自己也愣住了。 “你打我?” 杨小芳被打得脸颊歪斜,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 为了解村民的怒气,不等她反应,魏诚忠又补上一脚,骂道: “你这个败家娘们,丧门星,连我都骗?” 说着,魏诚忠似乎还不解气,又狠狠踩了两脚,将她踹倒在地,“你这骗子,骗老子也就罢了,连村里人都骗!看我不教训你!” 魏诚忠平日虽懦弱,但对付起自家婆娘来,却是毫不手软。 村民们见他下手如此狠辣,几下就把杨小芳打倒在地,指责声顿时消散,个个惊愕不已。 “魏诚忠,你这是干什么!” 眼见他将杨小芳踹倒在地,老李头终是上前拉了他一把,皱眉呵斥。 “老村长,你别拦着!我今天就是要打她,给村里人出口气!逃荒路上,这丧门星什么坏事都干,今天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说着,他还作势要去抢旁边汉子的铁铲。 “哎呀!这可使不得,会出人命的!” 那汉子见状连忙后退,魏诚忠扑了个空,怒气无处发泄,气得直跳脚! 一旁看热闹的大娘亲都看不下去了,连忙催促坐在车边发呆的赵香兰去劝劝:“两口子吵架也不能这么打啊!香兰妹子,快去劝劝你大儿子!” 赵香兰一听,连忙皱眉往后缩。 “我劝?你看魏诚忠那火气,我劝有用吗!” “万一他收不住手打到我,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老李头不是在吗,让他去劝!” 别人不清楚,她心里明镜似的,这家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巴不得她早点没了。 魏家老大本来就谈不上孝顺,路上连口水都不给她喝,见她挨打,心里指不定多乐呢! 劝架这事儿吃力不讨好,电视上见多了,拉架不成反被误伤……想想都害怕,她才不去呢! 第49章 大哥和大嫂又吵起来了? 魏诚忠一家被村里赶出去正好,她也能名正言顺地跟魏诚贺过日子,到时候吃香喝辣。 哪像现在? 天天清汤寡水,还得看他们脸色! “难怪两家人容不下你,换我,我也不伺候!” 那大娘亲一听,立刻厌恶地扭头走开,不愿再与她多言。 “大哥和大嫂又吵起来了?” 帐篷里,陈子栖刚熬好药,正喂着魏诚贺,听见外面的喧闹声,魏诚贺终于按捺不住,起身欲出,却被陈子栖一把拉住。 “你现在连路都走不稳,逞什么强?先把药喝了,我去看。” 说着,陈子栖将药碗塞入他手中,自己起身走出帐篷,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一脸不悦。 好端端的,这一家人又在闹什么妖? 陈子栖挤进人群,还有汉子见状不妙,上前劝架,可村民们越劝,魏诚忠打得越起劲,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给村民们道歉,给陈氏道歉…… 瞥见瘫坐在泥地上的杨小芳,陈子栖眉头锁得更紧了。 这又是哪一出戏? 周围的几位婶婶担心陈子栖不清楚情况,便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快速讲了一遍。 陈子栖望着魏诚忠起伏的胸口和转得飞快的眼珠子,立刻明白了他心里的小九九。 “正好,子栖也来了,你们家的家务事自己解决吧!” “如果你能求得老三和邱家福两家的原谅,这件事就算完了,大家也就散了。” 老李头见陈子栖人来了,这才控制住场面,板着脸发了话。 事情闹成这样,他再提把人赶出村子的话,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弟妹,之前打猎那事儿,全是我大嫂一个人的主意!这不吉利的贱娘们连我都瞒着,村民们都能作证,你看……” “打猎那事儿就算了,东西本就是要分给大家的,谁分不一样呢?” 陈子栖直接对上了魏诚忠,村里人一听她这么说,立刻在一旁窃窃私语起来,言语中满是敬佩。 要是这事发生在他们身上,魏老大拿自己辛苦猎来的东西做好人,他们可不会轻易放过! 况且现在家家户户都缺粮少油,诚贺家也不例外,在这种时候还能想着大家,诚贺媳妇真是个活菩萨! “那你这是打算原谅……” “我没有原不原谅这一说,大哥如果真觉得对不起乡亲们,就去向邱家福道个歉,帮帮他,也免得在这里白白消耗体力,我家当家的还需要静养。” 陈子栖这话一出,村民们恍然大悟,难怪她会从帐篷里出来。 原来根本不是来看热闹的,是嫌魏老大家太吵了! 杨小芳这两件事做得实在太过分,即便魏诚忠停手了,也没一个村民愿意上前扶她一把。 她只好趁着陈子栖和魏诚忠对话的空档自己爬起来,慢慢拍掉身上的泥土,看着魏诚忠那讨好的表情满是怨恨。 要不是她,他哪来的鸡肉吃? 他现在居然帮着陈子栖这个贱人说话,在这么多人面前打她,还让她给陈氏道歉?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杨小芳脸上实在挂不住,恶狠狠地瞪了陈子栖一眼,转身要走,却被老李头一把拦下。 “魏诚忠都表态了,你还跑什么!还不快去给邱家道歉?” “我道什么——” 眼见杨小芳那张嘴又要坏事,魏诚忠转身就给了她一巴掌,拉着人就往邱家福那边走去。 “快闭上你的乌鸦嘴,不想在村里待了?” 杨小芳脸上火辣辣的,但这巴掌让她清醒了一些。 她刚才只顾着和村里的妇女拌嘴,哪注意到老李头说了什么? 一听这话,她才反应过来,原本要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真被赶出队伍,他们一家不就等于等死吗? 她可不想死! 见魏诚忠像拖牲口一样拉着杨小芳去道歉,村民们这才收起了鄙视的目光,一个个转身议论着离开。 “好了,还看什么!事情闹了一上午,回去该做饭的做饭,都休息吧!你们也累了,魏诚贺身体这样也走不了,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再出发。” 老李头的语气透着疲惫,村里的男人们一听这话,却都面露难色。 做饭? 他们拿什么做饭! 之前连续下了几天雨,这几天的休息几乎掏空了家里的存粮。 这荒凉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活物都没有,真要有吃的,他们岂会被魏诚忠一家糊弄,跑去荆棘林打猎? 虽有难处,饭还是得吃,家里穷得叮当响的,只能找谁家条件好些,东奔西走地去借粮。 一时间逃荒队伍里乱哄哄的,陈子栖感觉像是走进了菜市场。 魏诚贺家肯定有余粮,之前兑换防雨用具时,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经过上午这一闹,大家还真不好意思开口去借。 看着一些村民犹豫的眼神,陈子栖叹了口气,先上前拍了几个人的肩膀,领着他们到牛车旁,主动分了些粮食应急。 “谢谢嫂子!嫂子真是活菩萨!” “什么活菩萨,大家都不容易,这一路上不就是得互相帮助嘛?” 陈子栖一边分给他们两个冬瓜,一边摇头说道。 “放心吧嫂子,以后诚贺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诚贺大哥每次说的都对,我再也不跟他对着干了!” 拿到东西的汉子感激不尽,立刻向她点头保证,还不忘朝帐篷里望过来的魏诚贺挥手示意。 一看陈子栖这边在借粮食,之前还在犹豫的几家人也凑了过来,陈子栖没说什么,同样把车上多余的青菜、玉米等分了出去。 虽然每家只能分到一两个玉米棒子,但省着点吃,这两顿不至于太饿。 魏诚贺背后被陈子栖垫了个枕头,正靠在帐篷里,透过未遮挡的门帘望着牛车旁那个忙碌的身影,脸上带着几分欣慰和赞赏。 虽然对前世的记忆有些模糊,但他隐约记得,诚贺媳妇私下里也是个爱计较的性子,常向他抱怨谁借了东西不还。 如今的诚贺媳妇却判若两人。 阳光洒在她忙碌的背影上,他甚至觉得她仿佛在发光。 另一边的陈子栖似乎有所感应,同时转过身望过来,与他对视,随即露出微笑。 第50章 即将成熟 车旁借东西的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立刻看到了魏诚贺那略显柔和、有些苍白的侧脸,不禁打趣道: “别动了,别动了,我们自己拿点就行了,免得让魏诚贺看见又要心疼!” 说着,这人上前接过陈子栖手中的东西,发现她被自己的话弄得脸颊微红。 “哎,大兴说得对,嫂子你休息吧,你说给我们什么,我们自己拿点。你没看到之前嫂子要给家福吸毒,诚贺大哥那一瞬间多紧张,一把就把嫂子搂到身后去了……” 他,这么担心自己吗? 陈子栖耳畔围绕着众人善意的戏谑,脸颊如同熟透的苹果,愈发绯红,就连偷偷与魏诚贺交换的眼神,也羞涩地收回了视线。 心中仿佛有只小鹿在乱撞,砰砰直跳。 “娘亲,爹爹说东西沉,让我和思婼妹妹一块儿来搭把手!” 不待众人玩笑开尽,魏思毅仿佛是来印证他们的话语,拉着魏思婼小跑至牛车旁,清亮的声音响起。 四周的人听了,笑声更甚,“我就说吧,这不是心疼自家的小媳妇儿吗?要不是他中毒动不了,这会儿早把人抱下来,亲自动手了!” 魏思毅和魏思婼一脸茫然,眨巴着眼望向陈子栖,陈子栖心间被这温馨的一幕暖得快要化了,从头到脚都染上了红晕。 他啊,真是…… 在众人的嬉笑声中,牛车上的粮食被借走了大半,但陈子栖倒不太担忧。 车上所有能种的作物,她在自己的空间土里都有备份,只是不知何时能破土而出。 “还剩两个冬瓜,娘亲给你们炖汤喝怎么样?” 人群散去后,陈子栖在剩余的物件中挑选了一下,抱起一个冬瓜。 “好嘞!” “我喜欢喝冬瓜汤的!” 两个孩子从小吃苦耐劳,有吃的就满足,从不挑剔! 他们反而觉得现在的生活比过去强太多,以前虽然住在村子里,但除了秋收时节,家里几乎日日都是清汤寡水。 如今虽然流离失所,却还能吃上肉,喝上冬瓜汤! “思婼,你去帐篷里照看爹爹,思毅跟着我来帮忙。” 望着两个孩子天真烂漫的模样,陈子栖忍不住在他们头上各揉了两下,柔声吩咐道。 知道自己能为娘亲和爹爹分忧,两个小家伙更加快乐,立时遵照陈子栖的指示行动,让陈子栖的心底更加柔软。 然而这份温馨的气氛,在她发现家中仅剩四个窝窝头时,陡然冷却…… 望着袋中四个干瘪的窝窝头,陈子栖愈发感到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牛车上所剩无几,若再过两日仍无法设法改善村民们的生计,必定又会有人忍饥挨饿。 她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不让村民们起疑,又能让大家吃饱喝足,继续前行…… 陈子栖思索之际,手中的活儿并未停歇。 先前为了煎药,村民们早已为她备好了柴火,此刻她只需将冬瓜切块,撒些盐、调料,再添些玉米粒…… 尽管材料简单,不久,锅中便悠悠飘出诱人的香气,惹得两个孩子直咽口水,眼巴巴地盯着。 陈子栖早注意到两人守在锅旁,估摸着火候正好,便先给两人各自盛了一大碗,又各分了一个窝窝头,叮咛道: “慢点吃,饿了锅里还有,自己添。” 言罢,陈子栖转身又取了一个窝头,端着碗走向魏诚贺。 蛇毒虽不深,但他手脚依旧乏力,不过估摸着下午就能自如行走,只是身子或许会虚弱些。 念及他之后还需引领村民前行,陈子栖眉头微蹙。 “怎么了?” 魏诚贺接过碗,目光却定格在她身上,未动筷子。 “我们买的地舆图在你身上吗?” 陈子栖一问,魏诚贺便从衣襟中抽出地舆图递给她。 “你想改路线?” 无需陈子栖多言,魏诚贺已大致猜到了她的意图。 “这样走下去不行,村里已有几户人家快断炊了,若之后的路上依旧荒凉,连猎物和果子都不见踪影,恐怕大家的反应会很激烈。” 但若改路线,就意味着要绕远,路程更长,且不一定更安全。 陈子栖摊开地舆图,凝视前方的岔路口,罕见地沉默了片刻。 “往前走还需五日方能穿越这片荆棘林,左侧有个岔口,地形狭窄,人迹罕至,但可能有野兽和药材。” 说到这里,魏诚贺的话语一顿。 “还有别的问题吗?” 陈子栖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并未察觉有何异样。 “我和老李头买地舆图时,顺便和当地人聊了聊。这地方曾是山贼聚集之处,近几年虽山贼少了,但……被山中野兽袭击的风险不小。” 野兽? 陈子栖一愣,“老虎?” 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武松打虎的场景,陈子栖连忙摇头,将这些念头驱逐。 魏诚贺觉得她的举动颇为可爱,嘴角微微上扬,“不止老虎,还有狼。” 确实得谨慎行事了…… 陈子栖叹了口气,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神色凝重起来。 她需要再三思量。 因上午的事情,村中的男人汉子皆消耗了不少体力,家家户户的余粮也不丰,整个下午,村民们都很安静地留在原地,没有大的动静。 黄昏时分,陈子栖正准备取出最后几株青菜煮汤,耳边忽然响起“嗞嗞”的提示音: 【宿主,空间内种植的作物‘天山虫草’已成熟,可进行采摘!】 “我昨天才种下的?” 陈子栖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旋即绽放出喜悦的笑容。 【宿主除了珍贵的‘天山虫草’之外,其他蔬菜也即将成熟,宿主要不要进空间瞧瞧?】 那还用说,肯定得去! 这两天她在商店里兑换了不少药材,积分正是紧缺之时。 况且,邱家福中毒的事情给她敲响了警钟,手头这点积分虽能勉强糊口,但实在是杯水车薪! “等我把饭菜做好就去。” 陈子栖将手中的小青菜投入锅中,又添了几片冬笋提鲜。 另一口锅里,几根玉米正咕嘟咕嘟地煮着。 之前的窝头已经吃完,今晚只能先让孩子们将就着吃玉米,毕竟玉米易于消化,不易积食,不过稍后还得去商店换些面食,免得孩子们饿肚子。 “李婶,不是我们家不愿意借,实在是家里余粮不多,自己都不够吃,您看,这不都摆在眼前嘛!” 第51章 富裕之路 陈子栖心中盘算之际,隐约听见邻近几家的交谈声,抬头一望,原来是村里的李婶,那位年迈的寡妇,手捧空碗,正向汪大兴家讨要点什么。 汪大兴的妻子胡大妮晃了晃自己那所剩无几的粮食袋,一脸无奈地表示爱莫能助:“您还是去别家问问吧!” 李婶闻言,脸色愈发难看,穿着满是泥泞且破洞的鞋,转身朝这边蹒跚而来。 “老三家的,你就可怜可怜我这老婆子吧,我已经一整天没进食了。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哪怕给我一口汤喝也是好的。” 李婶边说边颤巍巍地端着碗,朝陈子栖面前递了递。 一整天没吃饭了? 陈子栖下菜的动作顿了顿,中午分配食物时李婶不在场吗? “我的汤刚下锅,婶子您先坐下,汤好了我给您盛一碗。” 拉过一旁的板凳,陈子栖请李婶坐下,又往旁边的锅里添了几根玉米。 李婶没想到她如此爽快,坐了一会儿,竟抽泣起来。 “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家里只剩下我这个老太婆,田也耕不动,全凭那点积蓄度日,如今还要逃荒……这些年轻人都吃不饱,我一个老婆子,恐怕要饿死在路上了!” 一旁的思婼和思毅原本在帮陈子栖忙活,听了这话,连忙左右两边安慰起来。 而陈子栖因她的话抬起了头,目光缓缓扫过四周。 除了几个瘦弱却充满活力的孩子,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忧虑。村中的寡妇和老人带着孩子,更是满脸绝望地四处借粮,屡遭拒绝…… 陈子栖心头沉甸甸的,思绪不禁飘回了先前查看的地图上。 “思毅,你和思婼看着锅,东西熟了先给李奶奶送一些过去,如果还有其他人求助,也分他们一些。” 见食材已下锅,陈子栖忍不住叮嘱了魏思毅和魏思婼几句,自己则悄悄转身步入林间。 有了上次的经验,陈子栖在呼唤吱吱之前先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迅速闪身进入空间。 “这是我之前种下的那株天山虫草?” 一入空间,陈子栖一眼便望见了那株堪称“茁壮”的天山虫草…… 一株天山虫草几乎占据了整个地块,令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培育出了转基因的巨型植株。 陈子栖弯腰细看,发现这石斛不仅体型庞大,还分出了好几个分支,想必就是吱吱之前提到的增产效果。 “现在收回去,也能算作500积分吗?” 抚摸着天山虫草的茎叶,陈子栖难掩兴奋地问道。 【由于土壤的增产效果,尽管天山虫草目前仍为一整株,但按照新生的茎叶计算,可以按照四株的积分进行兑换】 吱吱以为陈子栖终于要兑换物品换取积分,便问道: 【宿主要兑换吗?】 陈子栖闻言一笑,“暂时不换。” 既然土壤和泉水如此神奇,能让原本干枯的天山虫草在短短一两天内变得如此茂盛,还能增产…… 那她自然要物尽其用,大量培育! 只见陈子栖弯腰,将天山虫草新长出的三根茎叶全部掰下,随后插入了旁边的黑土之中! 吱吱:【……】 基数越大,增产的倍数也就越大。 陈子栖学了那么多年未曾实践的插秧技巧,穿越之后终于派上了大用场! 目前还不急需那么多积分,她也不急于一时,不如先种下,期待翻倍的收获。 而且……陈子栖转头望向其他几块田地,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 之前栽种的白菜和青菜都比之前大了一倍有余,自己种下的花生和枣核虽未成熟,但也冒出了嫩绿的茎叶,生长速度堪称奇迹。 照这样发展下去,别说养活一家人,就是养活整个村子也不在话下! “青菜和白菜的话,如果只放入菜叶,也能催生新芽,增加产量吗?” 【……青菜和白菜是通过种子种植的,宿主不能随意插枝,但可以在商店购买种子。】 面对陈子栖难以抑制的种植热情,吱吱无奈地提出了建议。 对哦,商店里的种子应该不会太昂贵,即便现在种下在逃荒途中用不上,将来到了镇上定居,也能出售作物赚取银钱。 这般思量之下,陈子栖心意已决,直接让吱吱开启商店,在种植类别中寻找各式各样的种子。 茄子种子一个积分,玉米种子一个积分,还有豆角、黄瓜…… 等等,土豆种子,竟然要50个积分? 陈子栖愣了愣,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击,显得颇为不满:“为何土豆这么贵,就因为它好吃?” 这不合逻辑啊。 【并非如此,作物的口感并不在系统评估范围之内。】 “那是因为它很稀有?” 陈子栖刻意在“稀有”两字上转了个弯,语气里夹杂着些许逗趣的意味。 【信息检索中……】 【检索完毕,因当前环境中土豆尚未存在,兑换土豆种子所需的积分将相应提升】 吱吱这一解释,让陈子栖恍如醍醐灌顶,穿越后她在现实世界还真没见过土豆的踪迹! 带着一丝新奇,陈子栖继续在商城中探索,不出所料,发现几样日常作物的积分标价高得惊人,比如要耗费200积分才能换到的番茄苗,更有甚者,兑换一颗苹果树竟然需要400积分…… 刚开始,陈子栖觉得这简直难以置信,但越深入了解,心中的火花却越发明亮起来。 如果这些作物在当地尚属空白,那么自己若能成功种植并推广开来,岂不是有望依靠农耕走出一条富裕之路? 这个念头让陈子栖原本沉重的心情瞬间轻松不少。 然而,看着手中那屈指可数的积分,她决定先兑换一些能够应急充饥的作物。 “如果能在林子里轻易找到某些作物……” 陈子栖沉吟片刻,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首要之事是解决村子的温饱,让大家有足够的力气继续旅程。 尽管绕道而行风险更大,但沿途那些茂盛的山林,既然有猛兽出没,就意味着也会有野味、可食用的植物或果实等待发现。 何不尝试种植一些林间常见的作物,悄悄放置于林中,引导村民们自行寻找食物……这样既能避免重蹈杨小芳被猜疑的覆辙。 第52章 谁愿意走谁走 主意打定,陈子栖即刻在商城中兑换了黄瓜和茄子的种子,以及长在朽木上的蘑菇。 一切准备就绪,陈子栖这才松了口气,又在商城中兑换了窝头和小米,随后悄然退出空间,将兑换的物资置于牛车之后。 魏诚贺身强体壮,恢复迅速,陈子栖前一晚与他商议好路线,次日清晨,他便与老李头并肩走在队伍前端,引领村民上路。 至于他是如何说服老李头的,陈子栖不得而知,只见到老李头在前方稍作迟疑后,全队便转向另一条路径出发。 “娘亲,爹爹的伤都好了吗?” 魏思婼紧随陈子栖身后,不时探头向前张望,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休息了一整天,已经大有好转了。” 陈子栖边说边温柔地抚摸她的头顶,心中也不免有些无奈。 “可阿福叔叔还在牛车上躺着呢。” 魏思婼疑惑不解,望着父亲的背影,又回头望向躺在牛车上被拖行的邱家福。 “你爹中的毒比阿福叔叔轻,所以恢复得快一些。” “但现在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你们俩别给爹添麻烦,好吗?” 听了这话,魏思婼和身后的魏思毅懂事地点了点头。 “我保证不给爹爹添麻烦,今天我来负责生火做饭!” 魏思毅像个成熟的小大人,拍着胸脯保证。爹爹曾告诉他,如果自己不在,他就是保护娘亲和妹妹的小男子汉! 听着孩子们的话语,陈子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满心欢喜。 全村人原地休整了约莫一个小时,直到魏诚贺重新站到队列前端,老李头这才示意村民们起身,继续踏上行程。 遵循陈子栖的规划,魏诚贺与老李头引领着乡亲们不再直行,而是转向北方迈进。随着道路逐渐狭窄,有些地段牛车难以穿越,村民们不得不相互协助,一边扶持车辆,一边驱赶着牛儿前行。尽管如此,大多数人并未对这条新路线提出异议。毕竟,他们中的大多数不识字,看不懂地图,跟着走就是了。 然而,当夜幕降临,队伍中的老人和孩子渐渐感到难以支撑,前方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一些村民开始私下嘀咕起来。 “这山道越爬越陡峭,咱们这是往县城方向走呢,还是往深山里钻?也不让人喘口气,我这把老骨头都快颠散架了!” 赵香兰坐在牛车上,本就不停地索要这要那,眼见天色全黑仍不让休息,率先发起了牢骚。 “我们这些走路的还没抱怨,你在牛车上坐着,意见还挺多!” 杨小芳的心情越发焦躁,“冲我嚷嚷什么,想休息找你二叔去,他在前面和老李头走得正起劲,哪管我们这些老弱病残!” “你给我安静点,少说两句!” 魏诚忠生怕她再惹怒老李头,导致一家子被逐出村子,见她又开始抱怨,便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 前几天刚被魏诚忠训斥过的杨小芳身上还疼,听他这么一说,只好抿紧嘴唇,不再言语。几人的对话却激起了众人的不满。 眼见夕阳西下,前方队伍依旧急行,终于,有几个妇女忍无可忍,直接坐在地上,大声抱怨:“天都黑成这样了,连饭都不让吃,还怎么赶路!你们谁愿意走谁走,反正我走不动了,不走了!” “妈,我饿……” “家里的牛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 这话一出,其他苦不堪言的村民也都停下脚步,自发坐下,渴望短暂的休息。 老李头似乎察觉到了后方的异动,不久便带了几个人过来,逐一将坐在地上的人拉起。 “老李头,我们都走了一下午了,休息一下怎么了,真是走不动了!” 望着村民们疲惫不堪的模样,老李头心中也不免难受。但魏诚贺的话不无道理,按照原来的路线再走五天,恐怕有些村民会因饥饿而无法存活! 只是这条向北的道路,哪是那么轻易就能走通的? 想到这里,老李头狠了狠心,板着面孔下达命令: “山崩的事情你们都忘了吗?如果不是诚贺坚持,咱村里恐怕一个活口都不剩了!” “先辛苦点,我们连夜赶路,到了安全地带再安营扎寨,让大家好好做饭休息!” 老李头话音刚落,村民们一片哗然,有的仿佛认命般背起行囊继续前行,有的年迈体衰,实在无力行走,一副听天由命的态度。 “前面要是还找不到合适的露营地,我们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吗?” 赵香兰早就对这条路不满,此时颇有为这些老幼病残出头的意味。 “那你有什么高见?在这里等死不成?” 老李头一句话堵得赵香兰哑口无言,让她挑剔还行,真要她出主意,她还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 “老李头,留在这里确实不安全,但眼看天色已晚,前方情况不明,万一找不到露营地,再遭遇野兽,也不是长久之计。” 陈子栖早在村民们叫苦连天时就皱起了眉头,现在听老李头这么说,沉思片刻后上前一步,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如果前面真的有危险,村民们这种状态,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你说的我都懂,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老李头被陈子栖说得连连摇头,一脸愁容。 “乡亲们既然走不动,不如让他们原地休息,喝口水恢复体力。前面先派几个壮汉去探探路,看有没有野兽或合适的宿营地,您意下如何?” “老李头,就照陈家媳妇说的办吧,我们这些汉子还能动弹,可家里的老人小孩,确实是走不动了!” 一旁的李康平听了陈子栖的话,立刻点头赞同。 环顾一圈村民的状态,老李头终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休息也行,那去前面探路的事,谁愿意去?” 老李头这么一问,刚才几个随声附和的壮汉都沉默了。 他们的体力虽然比村里的妇孺强些,但也经不起这样的连续折腾!要在前面再走个来回,回来还得带着大家继续赶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况且前方情况未知,就这么几个人去,万一遇到野兽或是乱兵,岂不是白白送死? 第53章 我跟你走 老李头早已预料到这番情景,转头无奈地望了陈子栖一眼,正打算随意指派几人,却见魏诚贺从队伍前端匆匆赶来。 “不走了?” “走什么走,没听见你娘在那边喊,说骨头都要颠散了。陈家媳妇建议原地休息,找几个汉子去探路,你看他们,哪个愿意去?” 老李头看着这群胆怯的汉子,语气自然不悦。这话表面是对魏诚贺说,实则把他们挨个数落了一遍。 “地舆图在我这里,前面的路我熟悉,我去看看。” 魏诚贺洞察众人的心思,直接接过话头,主动请缨。 “这怎么行,你身上的余毒才刚清除,跟我走在前面都气喘吁吁,你去干什么!” 不等陈子栖开口,老李头都看不过去了,一口回绝了他的提议。 “我替大家去吧,我在车上躺了一天,身上的毒也清了,身体也好了大半……” “你走路都费劲,瞎掺和什么!” 没等邱家福说完,月如在他被咬的那条腿上轻轻拍了一下,邱家福当即痛得“嘶”了一声,不敢再多言。 这…… 村里其他汉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李康平先站了出来,“魏诚贺和朗子都争着去,我可不当缩头乌龟,我去!” “嘿,我也想跟着去,但我这人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得找个识字的,能看地图的带带我。” “这字我是认识,但这个啥子舆图,俺没碰到过!” 魏诚贺和邱家福这么一说,旁边的几个大汉跟着李康平站了出来,但一聊到前方的路,他们就开始支支吾吾,显得犹豫不决。 都说好了要去前面探探路,万一碰上个分叉口,谁能指得清哪条是正道呢? “要不,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 这地图村里就我和魏诚贺能看明白,魏诚贺身子还没缓过来,陈子栖左思右想,觉得自己责无旁贷。 毕竟这主意也是她出的。 “你去啥,你留下照看孩子,我跑一趟就成了。” 魏诚贺一听,立马摇头拒绝,掏出地图就要领着李康平他们往前闯。 “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呢!” 陈子栖与魏诚贺擦肩而过时,眉头紧锁,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满脸的不赞同。 “哥,要不你还是留下吧,嫂子这不是担心你嘛!” 李康平他们几个见状,在一旁起哄,有的还挺羡慕两人间的那份情深意重。 “担心?她要是真心疼魏诚贺,能选这条路?” 杨小芳看着二人互动,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听到众人的玩笑话,不禁小声嘀咕。 以前陈氏和魏诚贺相处,可不是这样的。 魏诚贺性子内向,陈氏心眼又小,心里藏不住事,虽然没动手打过架,但家里小吵小闹就没断过……谁知道陈氏现在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连魏诚贺这木头疙瘩都变了个人! 越想,杨小芳心里越是憋屈。 都是一家人,凭什么自己嫁给了魏诚忠就得挨打? 陈氏也该尝尝被打的滋味! “大嫂说得对!之前的路多宽敞,我看就是她昨天拿着地图瞎指挥,你媳妇懂啥,你可别听她的,把全村人都害了!” 赵香兰心底虽看不起杨小芳,但绝不会放过这个贬低陈子栖的机会。 她早就留意着牛车上的陈子栖一举一动,自然也看到了她和魏诚贺拿着地图在合计什么。 不管这主意是不是陈子栖出的,她这么一挑拨,足够让村里人议论纷纷。 果然,她话音刚落,村里不少人开始对路线产生了质疑。 “这荒郊野外的路又窄又难走,我看还不如原来的那条!” “或许这条路离目的地近些吧……” “我怎么觉得路越走越偏了?而且这里越来越荒凉,陈氏刚才还提到了野兽,要不咱们还是回头吧?” 村民们议论纷纷,还不忘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陈子栖。 “我说啊,就是魏诚贺太听弟妹的!她在村里还不识几个字,咋一出村就啥都懂了?” 杨小芳见村里人被赵香兰几句话煽动起来,还不忘添油加醋。 “桐桐看不懂,大嫂你能看懂?大嫂这么能耐,不如你和大哥去前面探路吧!” 魏诚贺早看不惯杨小芳处处针对陈子栖,这时一把将陈子栖拉到身边,转身把地图塞给魏诚忠,让他带人出发。 “哎呀,我可看不懂,我这身子骨也不行……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少说两句吧!” 魏诚忠接过地图如同接了个烫手山芋,想赶紧推回去,见魏诚贺脸色一沉,不敢再动,只好转手,把地图递给了老李头。 “老李头,这路是你和魏诚贺选的?” 旁边一个汉子还有些迟疑,见老李头接了地图,才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路是老三和陈氏选的。” 一听这路真是陈子栖选的,村里人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这一路上确实受了陈氏不少恩惠,但这路可不能随便挑,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如果杨小芳说的是真的,陈氏真的一字不识…… “桐桐识字,之前的路虽然近,但满是荆棘,她怕村里有人饿死,这才求我改道。” 魏诚贺平时不爱多解释,但见村民们怀疑地盯着陈子栖,难得地站出来为她辩解。 “这条路上能找到吃的?” 大多数人剩下的口粮都不多了,一听这话都沉默了,后面一个面黄肌瘦的寡妇闻言,急匆匆地问道。 “能不能猎到野物不确定,但这片林子里有些果子和野菜,应该能暂时充饥。” 陈子栖也不敢夸大,实话实说。 其实只要进了前面的林子,不管有没有野物,她都能利用商城给村民“变”出野物来。 她就怕村里人反悔,又要折返回去。 “那我跟你走!” 寡妇独自拉扯孩子本就不易,前几天雨水浸泡了仅剩的粮食,这几天的口粮都是从陈子栖家借的,自然更信任她。 听她这么一说,村里其他存粮不多的人也纷纷表示愿意跟随。 走得快是好事,但他们也不能光顾着赶路,把自己饿死在半路上啊! “那就继续往前走。” 第54章 有土匪 魏诚贺见众人不再怀疑,这才从老李头手里接过地图,低声对大壮说:“爹去前面探路,你在这里好好保护你娘和妹妹,好吗?” 大壮连连点头,一副小大人模样保证道:“放心吧爹!我一定保护好娘亲和妹妹,谁也不能欺负她们!” 魏诚贺欣慰地揉了揉他的头,然后把地图交给了陈子栖。 “哥,你不拿地图?” 李康平见他两手空空就要走,连忙停下脚步,一脸难以置信。 “舆图我已经记住了,你们只需要和我走一起就行!” 他又不放心地回头,“万一有啥事,你就拿着地图先带村里人走!” 陈子栖点点头,叮嘱他小心。 天色渐暗,星星点点开始显现,陈子栖展开地图,确认了自己的位置,心中总有些许不安。 “还说人家陈氏看不懂地图,人家看得可仔细了,也不知道是谁多嘴多舌乱嚼舌根!” 李寡妇瞅着陈子栖专心致志研究地图的样子,扭头冲着杨小芳冷笑了一声,随后抱着孩子走远了。 “咋回事,地图有啥不对劲?” 老李头见陈子栖脸色越来越凝重,便弯腰凑过去看她指的地方。 “这里距离大雁山很近,咱们要注意点!” “大雁山?那不是以前土匪窝的地方吗?” 老李头哪里看得懂地图,但一听陈子栖提到大雁山,就想起了之前县城里人跟他说过的事。 “老李头知道这事儿?” 陈子栖倒有些意外。 老李头点点头,“之前我和老三去买地图时,在县城里打听过,有人顺口提过大雁山。说那里以前是土匪的老巢,但这两年不知道为啥,他们都撤走了。” “既然如此,那——这条小路来往的人多吗?” 陈子栖手指在“大雁山”几个小字上点了点,老李头摇摇头说:“听说没几个人敢走,怕土匪卷土重来,而且山上有猛兽,后面的话我就没太听清楚了。” 猛兽,就是老虎。 既然如此,那还是小心为妙。 陈子栖心里盘算好了,三两下把地图折好揣进怀里,跟老李头商量起来: “之前魏诚贺跟我说过,山上的那些土匪都已经走光了,就是害怕山里面的野兽来找咱们的麻烦,你让乡亲们把那些个锄头铲子都拿出来,咱们得保护好自己!” 望着满地或躺或坐、一脸疲惫已入睡的人们,老李头感觉有点棘手。 “咱们这么多人,就算有野兽也是单枪匹马,应该不敢靠近。” 陈子栖大约明白了老李头的意思,也就没再坚持,转而在心里和吱吱聊了起来。 “吱吱,空间里种的那些农作物什么时候可以收获?” 【宿主,空间里大部分蔬菜都已经成熟,过了今晚就能收获了】 这样一来,明天进了林子,她就能悄悄给大家补充点食物,虽然数量不多,但至少不会饿肚子。 “那打开商城,看看还有没有能兑换的武器。” 毕竟这里以前是土匪的地盘,万一中了土匪以前留下来的那些陷阱,就实在麻烦了,在系统里面兑换点东西,总比两手空空来得好! “武器栏。” 陈子栖自己查看不太方便,万一真有村民看到自己在空中指指点点,恐怕会以为自己中邪了。 念头刚落,陈子栖眼前的面板瞬间变换,出现了一些刀枪棍棒。 往界面上方看去,陈子栖细细查看着,想知道这一百多积分能买些什么。 匕首三个积分,砍刀五个积分,还有一些匕首和长剑,还有……扇子? 陈子栖目光一顿,眨了眨眼。 自己又不会武功,这玩意儿还能当武器? 【唐门绘扇,看似扇子,实则内藏机关,能甩出银针和毒囊,算是暗器哦】 吱吱听到陈子栖心中的疑问,连忙热心地解释起来。 得知了用处,陈子栖心中一喜,眼底闪过难以掩盖的兴奋! 银针和毒囊,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不过要20个积分,陈子栖的目光从下方的积分上掠过,实在有些舍不得。 20个积分够让村里人吃上好几天呢! 罢了,等天山冬草种出来,她有了积分再说,反正暂时应该用不上…… 【宿主有什么东西要兑换吗!】 吱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仿佛在催促陈子栖,快换快换! 谁知陈子栖看完后,直接摇了摇头说:“看完了,关了吧。” 吱吱:??? 【宿主不兑换?】 “暂时不换,哪怕兑换完,这突然多出这么多东西,我怎么跟村民们解释?” 【不如就和上次一样,继续放在牛车下面?】 吱吱的声音透着失落,不死心不说,甚至开始帮她想办法。 “上次用过的招数,再用肯定会引起怀疑。” 况且杨小芳和赵香兰整天盯着自己,肯定不会放过这个疑点。 要说这雨具是还能糊弄过去,自己一个乡下妇人,逃难路上还买这么多刀枪棍棒?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不过这些东西,她可以等到下一个镇子上“采购”一些。 吱吱见她心意已定,只好无奈地离开了。 村子里的人原地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发现魏诚贺他们还没回来,有几个妇女开始显得有点坐不住了。 “老李头,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有啥事吧?” 她们家就靠这个顶梁柱,万一真出事了,她和孩子们该怎么办啊! “对啊,都过去这么久了,要不,咱们派人去前面看看?” 其他几个汉子的家人也忍不住围过来,脸上满是忧虑。 “哼,早就说别走这条路,你们偏不信,真出事了能怪谁!” 赵香兰听到几个妇女的话,双手一插兜,整个人蹲坐在牛车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眼看她又要发火,队伍后面突然一阵骚动,几乎所有村民像疯了一样往前跑,却被赵香兰的牛车挡住了大半路。 只听见村里裁缝一边拼命拍打着牛屁股让它让路,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土匪啊!有土匪下来抢东西啦!” 这话一出口,原本坐着休息的村民们嗖的一下全站了起来,有的拿东西,有的逃跑,场面瞬间乱成一锅粥—— 第55章 交出粮食,立马放你们走人! “哎!你们干啥,别打牛啊!老大,老大!” 赵香兰坐的牛车也被村民们打和挤吓得惊慌失措,眼看就要冲下山崖,赵香兰吓得脸色苍白,大声喊着魏诚忠的名字。 可惜魏诚忠一向惜命,一听有土匪来,别说牛了,连老婆孩子都不顾,自己先溜了! 杨小芳也在忙着收拾地上的东西,拉着两个孩子跑,哪还有空管她? “吁!” 最后还是陈子栖走上前两步,拉住了牛嘴上的缰绳,遮住牛的眼睛把它安抚下来。 看着乱成一团的村民和力不从心的老李头,陈子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把抓住了一个正要从她身边跑过的汉子,“看清是土匪了吗?有多少人?” 那汉子本就在逃命,哪管得着拉他的是谁? 见他不耐烦地甩手就想走,陈子栖再次扯住他的袖子,声音里带着几分严厉:“我问你话呢!” 汉子被她这一吼吓了一跳,这才回头看清陈子栖的脸,见她一手抓着牛车一手抓着他,威风凛凛地站着,他不由自主地镇定了下来,有些结巴地说:“没看清是啥人,一群汉子,从山上冲下来就抢粮食!至少有十几个人!” 十几个人? 那还跑啥!村里这么多人,谁抢谁还不一定呢! 两人说话间,又有几个人疯了似地从他们身边逃过,这汉子受到影响,急着也要脱身离开。 陈子栖却一把拉住了几个人,“咱们村三四十个汉子呢,跑啥跑,丢不丢人!上去把他们都绑了!” 绑土匪?陈家丫头是吓傻了吧! “你想啥呢!土匪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快逃命去吧!” 陈子栖瞥了他们一眼,拉着人掀开了牛车后面的盖子,拿出铁铲、铁锹之类的工具一个个扔到他们手里,语气坚定地说:“山路这么窄,往哪儿逃?还不拿着!” 陈子栖说着,还挥手给那边的老李头做了个示范,示意后面土匪不多,让村里的汉子组织起来,先把人抓了! “那可是土匪,咱们可没杀过人!” 老李头学着陈子栖的样子,给他们递过农具,好几个汉子连连后退,抓着农具边喊边还想跑。 “跑啥!咱们这三四十个汉子,加上婆娘孩子上百号人,还怕他们区区十个人?” “没杀过人,还没跟着杨小芳出去打过猎?把人当猎物就行了,打猎时啥样,你们现在就啥样!” “活捉了这十个人,一会儿就算再来更多的土匪,咱们也有俘虏可以谈判,这十个人要是抓不住,你们想过自己老婆孩子会怎样吗?” 陈子栖拿着铁锹,神色“凶狠”地站在牛车前,似乎谁再后退一步,她就要用铁锹招呼。 或许是因为陈子栖突然爆发的气势震慑住了大家,原本混乱的场面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下来,就连那些收拾东西乱跑的妇女脚步也慢了许多。 陈家丫头说得对啊! 那些土匪是什么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会儿他们跟过来可不仅仅是为了抢粮食那么简单。 一想到自己的媳妇和孩子也可能被这群畜生糟蹋,这些汉子逃跑的心思立刻打消了。 怎么说,他们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说得好,为了我家香草,就算是死我也得上!” “我们家孩子还小呢,绝不能让这些畜生糟蹋!” 几个有血性的汉子率先冲了出来,主动拿起农具站在陈子栖面前,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你不走我也不走!” 这汉子的媳妇一听马上急了,包袱一扔,也拿起旁边的叉子,准备和土匪“同归于尽”。 “人家陈子栖,香草都敢杀土匪了,你们还犹豫啥!探路不去,打土匪也不敢,还不如个娘们!这事过后,你们可别跟着队伍一起走了!” 老李头看着还在犹豫的那些汉子,举着木棍板着脸骂了起来! 要是不能跟着队伍一起走,就算侥幸在土匪手下活下来,那也是死路一条! 见状,村里的汉子不再犹豫,纷纷抄起身边的家伙,打算和土匪拼一拼! 耳听着山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子栖看了一眼旁边枝叶茂盛的灌木丛,灵机一动,转身拉了十几个汉子,让他们躲进去埋伏。 “这里后面都是孩子,魏诚忠你干啥!” 正当前面的人紧张地准备时,后面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几个妇女的声音,话语中充满了鄙夷。 不用瞅也知道,魏诚忠那个没出息的家伙肯定又躲到女人背后保命去了! “咋还不给大爷们留下点粮食?你们跑个啥劲儿呢!” 村里人还没来得及回头,拐角处土匪的喊声就肆无忌惮地飘过来了! “再跑,可别怨爷爷的刀不长……眼睛?” 后头那家伙嚣张的话还没讲完,一转弯正对上全村的人马,瞧见大伙儿手里不是木棍就是铁锨,个个凶得跟煞神似的,声音一下就蔫了。 这话听着不太硬气啊,陈子栖手里的铁锨攥得更紧了点儿,眼睛扫向这些自封的‘山大王’。 一看他们手里的家伙事儿,眼神猛地一顿。 这山贼窝里的土匪,都使着带红缨的砍刀? 村里人哪像陈子栖见多识广,哪儿经过这阵势?一听这几个家伙吓唬人,立时就有胆小的想举手投降。 他们手里的农具还没落地,就被老李头一眼瞪住,手脚都不利索了,手里玩意儿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场面透着几分好笑。 “咱要是不反抗,难不成等着老婆孩子让你们欺负了不成!” 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火气旺,一听这话,立马扛起铁锨顶了回去。 旁边几个听了这话,也都挺直了腰板,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你家媳妇?这跟我们有啥关系……” “瞅你们怪不容易的,我们寨子里姑娘多得是,只要交出粮食,立马放你们走人!” 他正想说啥,后面的小弟刚开口就被那位挥舞大刀的大汉挥手打断了,大汉抬起下巴,冲着村子里的人摆出一副格外开恩的架势。 这……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心里还真有点摇摆不定。 “还犹豫啥,难道命还不如粮食金贵?大家可别都让陈氏那伙人给糊弄了!” 第56章 逃兵? 第56章 赵香兰一看这情况,赶紧在后面张罗起来,先把自己家放在牛车上的粮食往前挪了挪,脸上还带着几分焦急,“几位大哥,我们家就这么点东西了,粮食你们拿走,可千万别为难我这老婆子啊!” “哎呀,赵香兰,你——” 村里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还没来得及阻拦,那几个山匪就像猫见了老鼠一样,发疯似地扑过来,把那点蔬菜和窝头抢走了。 “大哥,这里面还有南瓜和青菜呢!” “怎么没见肉啊!” 陈子栖看着他们这副贪婪的样子,脸上的疑虑更深了。 旁边的草丛轻轻晃动,陈子栖不动声色地转头,与草丛里几双眼睛对视,给他们使了个眼色。 草丛里的人立刻悄无声息地潜伏下去,偷偷绕到山匪背后。 “其他人呢!还有什么好东西,都交出来吧!不然——” 一个小喽啰见这村里有点油水,脸上露出了几分狂热,连吼人的声音都大了,甚至带着几个人往村民们面前逼近! “这位大爷,我们这村子也是逃荒出来的,大家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真的没什么吃的了,不信您看?” 不等老李头开口,陈子栖倒是很“热心”地凑上前,从车上拿起粮食袋子给他看了一眼。 袋子里确实只剩下一点点小米垫底,那小喽啰却像发现了宝贝一样一把夺了过去,“算你识相!其他人呢,赶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大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他还直接把刀架在了陈子栖的脖子上,一副杀鸡儆猴的架势。 “陈氏,你这是干啥!” “你怎么先投降了……” 提议抵抗的是她,最先妥协的也是她,村里人一时半会儿有点懵。 一见陈子栖受到威胁,汉子王大兴提着农具就要上去帮忙,却见她轻轻摇了摇头,最后向草丛那边瞥了一眼。 他猛然醒悟过来。 “你们别伤人,我们都去拿粮食!” 说着,王大兴带着村里一群人,都回自家取了粮食袋子,乱七八糟地堆在车前。 “这下能放人了吧?” 那小喽啰见村民们配合,这才满意地一笑,“这还差不多,兄弟们,过来把这些东西扛走!” 听到他这么一喊,后面的几个山匪立刻兴奋地冲上来,一个个扔掉手中的刀,先把东西抱在怀里。 “还不趁现在动手?” 没等他们直起身来带走东西,陈子栖一脚踢飞了几个人放在地上的刀,向另一边大喊一声。 紧接着,前面妥协的村民都拿着农具冲了过来,身后草丛里竟也跳出十几个大汉,拿着绳子和木棍包围过来。 一个个比山匪还要凶神恶煞。 “撤!” 见势不妙,旁边观望的大刀汉子大喊一声想跑,却被王大兴一铁锹打倒在地。 见他转身挥刀要杀人,王大兴心中一惊,后退已经来不及。 幸好后面包抄的人帮忙,一把用绳子勒住了那人的脖子,好几个汉子合力才把他按在地上绑了起来。 陈子栖没想到那大刀汉子武艺不俗,看到这惊险一幕也吓了一跳。 见村里人都安然无恙,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边大刀汉子被制服,另一边,他所谓的那些小弟也因为村里男女老少齐心协力,没几下就被全部绑了,脸上还挂了彩。 “你们,你们简直是——山匪!” 听着小喽啰的控诉,绑他的几个汉子忍不住笑了。 “这年头,山匪还叫别人山匪嘞?”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山匪。” 陈子栖从地上拾起一把红缨刀,在手中随意掂了掂,然后将刀尖对准大刀汉子的胸口。 “什么?他们不是大雁山的山匪?” “那他们是谁?怎么就来抢劫了!” 村里人的目光随着陈子栖的动作移动,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也不清楚她要做什么。 “那就得问问这位了,说,为什么要假冒山匪?” 陈子栖把刀刃抬高对准他的下巴,大刀汉子却冷笑一声,扭过头去不为所动,“没想到老子最后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哦? 陈子栖嘴角一扬,还真顺着他的意思,把刀刃往他胸口划去—— “陈氏,你要干啥!” “杀人啦!” 这一刻,村里不少人尖叫起来,甚至有人直接捂住了孩子的双眼,不想让他们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这是什么?” “软甲。” 更大的尖叫声没有出现,陈子栖虽然用了不小的力气,也只是勉强划破了那人有些破旧的外衣,露出了里面的软甲。 听到陈子栖肯定的话语,村里人再次惊讶,连那大胡子的眼神里都带着几分诧异。 这女人竟然认得软甲? “什么是软甲?” 王大兴也凑过来,对着他胸口的护甲摸了摸,显得很好奇。 “是专门给上战场的士兵准备的。” 而且一般士兵还没有这种装备,这大刀汉子在军队里应该也有点地位。 陈子栖解释着,目光这才与大刀汉子对视。 陈子栖这话一出,村里人立刻急了,“你是说,这些人都是当兵的?” 难道乱军又打过来了? “有军队在大雁山上驻扎?” 陈子栖没有回答村民的问题,反而对着大刀汉子反问道。 大刀汉子觉得自己败在一个女人手下太丢脸,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陈子栖只好转过身,扛着刀走向那个多嘴的小喽啰。 “你你你别乱来啊,我身上可没有软甲,一刀下去,人可就真没命了!” 见陈子栖把刀抵在自己胸口,那小喽啰连连摇头,身体都在颤抖。 “他不说你说,不然——” “没有没有!这荒郊野外的,哪有什么人来,我们也是饿得没办法,才装成山匪来抢点东西。” 见他表情不像撒谎,不仅是陈子栖,全村人的紧张情绪都缓解了不少。 附近没有军队就好,不然这一村的男丁,还真有可能被抓去当壮丁。 “你们是逃兵?” 陈子栖倒是把刀收了起来,心里多了几分猜测。 “什么逃兵!我们几个就是被强行征召入伍的,不愿当兵就得掉脑袋,谁愿意去当兵!” 第57章 大刀汉子 还没等这小伙子开口,旁边一人显然对陈子栖的称呼很不满意,索性豁出去似的大声嚷道。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他们的命本来就是跟着大哥捡回来的,多活一天赚一天! “你们不是逃兵,那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周围的村民起初还有些害怕,但听说他们不是土匪,好奇心便被勾了起来,纷纷围拢过来打听个究竟。 “上面征召我们去当炮灰,结果队伍里的人几乎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们几个!” “要不是大哥看不过去,冒死把我们救出来,我们也早就埋骨战场了!” 陈子栖听着他们的话,这才意识到,并非他们演技不行,满身漏洞,而是因为他们实在太年轻了,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那你们怎么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的?” 王大兴用铁锨轻轻敲了敲其中一人的头,虽然没全信他们的话,但语气已缓和许多。 “我们翻过了无数座山,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也不想下来抢东西,可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找不到村子,我们都得饿死在这里!” …… 听着这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恳求,村里的妇女儿童大都心生怜悯。 “我看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是啊,这种情况,换作是我,也可能冒险去抢粮食。而且,他们除了要粮食,也没对我们干别的坏事……” “要不,咱们就把人放了吧,老李头,权当积德行善了!” 村里几位年长的妇人看不下去,首先出来跟老李头商量。 “现在放了他们,万一他们回头再来抢东西怎么办?” 这群人饿急了眼,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就算抢,也绝对不会再抢你们的了!” 几个残兵一听老李头这么说,连忙争先恐后地保证,绝不再犯。 “这……” 老李头面露犹豫,看向陈子栖,显然也希望她能拿个主意。 不等陈子栖想好,旁边一直板着脸的大刀汉子却转过头来,打断了话题:“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们不是土匪的?” 他这是愿意跟她交流了? 陈子栖本不想理会,但听了那些残兵的话,觉得他有几分可敬,便一股脑儿地说出了自己的观察: “虽不能完全确定,但你们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 “这几个残兵不仅不够凶神恶煞,就连土匪的做派都模仿得不像样。” 大雁山以前也算是个土匪窝,里面的土匪什么宝贝没见过,怎么可能因为几把小米就感动得流泪? “最关键的是,你们的武器太过统一,这种红缨大刀通常只出现在纪律严明的队伍里。土匪都是有什么用什么,绝不可能统一装备!” 再加上他身上那套软甲,他们的真实身份不就呼之欲出了吗? 陈子栖的话虽简单,大刀汉子却听出了其中的深意,觉得自己这次栽得不冤。 这女人看似乡野农妇,但实际上村里的大事小情多半由她推动。 她很聪明。 大刀汉子心中下了定论,直接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你们知道怎么出山吗?” 看来那几个残兵说的是实话,他们是真的想离开山区。 陈子栖低头沉思片刻,随即抬头,轻轻点头。 “上个县城里,我们买了地域图,自然知道怎么走。” “那你带他们一起走吧!” 听陈子栖这么说,大刀汉子像是在发号施令。 让她带着这些人走? 陈子栖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山里虎豹豺狼多得很,你们自己走不容易,给他们点吃的,带他们一起,他们可以保护你们!” 见陈子栖在犹豫,大刀汉子立刻提出了带上这些残兵的好处。 “要是你能带着些孩子离开,我的性命,随你处置!” 这话倒是讲义气,陈子栖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不成!我们村打了他们,一旦放了他们,他们反悔,村里人怎么办?” 老李头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他们身上也没多少粮食,村里人自己都勉强糊口,哪还养得起这么多人? 陈子栖却有了别的想法。 粮食和生活物资她绰绰有余,但麻烦的就是山里的野兽。 这大刀汉子武艺不错,又曾在军营待过,如果他带着这些人一路护送村民,对大家也是好事。 如果以后真遇见了土匪乱军,好歹有抵御的办法! “村长,你怎么看?” “可以放了他们,但要赶他们走!” 陈子栖试探着问,老李头连忙摆手,赶人的意图很明显。 大刀汉子闻言眼神黯淡,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他们不认识路,就算放了,为了活命也会跟着我们。到时候饿急了,还不是要来抢我们的?” 陈子栖这么一分析利弊,老李头也觉得有道理。 “那你说怎么办?” “要么老李头把他们解决了,要么让他们跟着我们。” “山里虎豹豺狼多,以后还可能遇到真正的土匪,让他们跟着村子做护卫也是好事。而且这里还有个会武的,万一真遇到乱军,还能带着村民抵挡一阵,老李头觉得呢?” 陈氏说得有道理啊! 老李头沉吟之际,旁边的村民却坐不住了,“我觉得陈氏说得对,他们几个翻了那么多山,说不定真会打猎,还能给村里人改善伙食!” “就算这人十恶不赦,也轮不到咱们啊……杀人这事儿,咱们村的人可不敢做!造孽啊!” “杀还是放跟我们家没关系,只要不吃我家的粮食就行!我们家可是一粒米都不会出的!” 听着村里人七嘴八舌,老李头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正要说话,却隐约听到山里传来声响。 “这是什么声音……” “是老虎!” 不等老李头问完,旁边的大刀汉子一口断定,眼底顿时闪过了警惕。 “老虎?那我们岂不是死路一条?” “不一定——”魏诚贺安抚村民的情绪,随即看向了大刀汉子:“你既然要投诚,不如就带你的兄弟们,和我走一遭?” “行!” 第58章 有老虎! 陈子栖微微皱眉,虽然有不舍,但还是松开魏诚贺的手。 过了良久,离开的脚步声再次出现,众人的视线抬头看去,只看到魏诚贺一一行人已经回来了! 陈子栖注意到大刀壮汉肩上有一道明显的抓痕,鲜血正从衣衫下渗出。 “真的是老虎?!” 话说完,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划破了天空。 紧接着,一头肌肉发达的野虎从浓密的树林中猛然跃出。 它的尖牙间还叼着半截血肉模糊的手臂。 原本领头的人像疯了似地往回狂奔,森林里不断回荡着野虎的怒吼和凄厉的惨叫。 赵香兰尖叫一声,眼一翻,直接晕厥过去。 陈子栖被魏诚贺紧紧拽着,受伤的魏诚贺一边拉着陈子栖,背上还背着昏迷的赵香兰。 “得找个地方藏起来才行。” 魏诚贺渐渐感到体力不支,他喘着大气,额头渗出了冷汗,陈子栖四下张望,突然眼前一亮。 “去那边!” 十几米外有一处悬崖峭壁,峭壁上有个足以容纳两三人的大洞。 陈子栖三人赶到悬崖下,刚把吓得昏过去的赵香兰推上去,耳边又响起了一声可怕的嚎叫。 那野虎已经追上来了! 它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庞大的身体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猛地向他们扑来。 陈子栖一时愣住了,脸色变得煞白。 “快!上去!” 这时,魏诚贺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陈子栖感到腰间一紧,就被送到了洞口。 “嘭!” 野虎的爪子重重拍在崖壁上,坚硬的岩石瞬间裂开了一条黑缝。 “小心!” 陈子栖急忙回头,焦急地喊道。 只见魏诚贺身形一闪,躲在一块突出的岩石后面,避开了野虎的重击,并用一只手攀着岩石奋力向上爬。 “吼!” 野虎似乎被激怒了,血红的眼睛仿佛燃烧着红光,大嘴猛地向魏诚贺咬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缕白色粉末在夜色中闪过,刺鼻的辣味猛然扩散开来。 那是陈子栖的辣椒粉! “快抓住手!” 陈子栖伸出双手,用力拉住魏诚贺,将他拽了上来。而就在不远处,野虎痛苦地嘶吼着,用爪子揉着眼睛在地上打滚。 好险! 陈子栖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正想查看魏诚贺的伤势,洞穴下方又传来了惊恐而微弱的呼救声。 “姑娘,求求你也拉我们上去吧!” 陈子栖探头往外看。 悬崖下,几个人正紧紧抓着岩壁。 陈子栖看了看洞内,比外面看起来宽敞多了。 足以容纳七八个人。 她正要伸手,一只健壮的古铜色手臂却比她更快伸了出来。 魏诚贺脸色有些苍白,但他的声音依旧让人安心。 “你去休息,我来处理。” 转眼间,魏诚贺麻利地将所有人都拉了上来。 总算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大家都松了口气,心有余悸。 魏诚贺的手臂被老虎抓伤,刚止住的血又开始渗出,陈子栖带着不少药物,简单处理后,让魏诚贺闭眼休息,不久他就沉沉睡去。 陈子栖处理完一切,转向那几个人。 “你们在山里这么久,难道不知道这里有老虎?” 陈子栖有些不解,来之前她就听说这老虎的领地应该在西山的另一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小士兵听到陈子栖的询问,神色紧张,随即又沮丧地低下了头。 “那老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我们毫无防备。感觉它就像是专门在那里等我们一样。” “我们都分散了,也不知道头儿现在怎么样了。” 陈子栖见那小士兵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便从袖子里掏出半块饼递给他。 “先吃点东西,一切等天亮安全些再做打算。” 她把饼塞到他怀里,转身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进入自己的空间取了些泉水,又拿了一件厚实的雨衣,藏在随身携带的药包里。 刚走出隐蔽处,就听见几声惊慌的低语。 “又,又来了!” “怎么办啊!它不会一直不走吧!那我们明天怎么出去啊!” 几个军医蜷缩在角落里,吓得要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洞口那边。 有个小兵拿着根木棍,紧张地守在洞口旁,而魏诚贺则背靠着石壁,紧闭双眼,脸上写满了痛苦。 洞口下面,隐隐约约能听见大老虎烦躁的抓挠声,它一直在附近转来转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香兰醒了,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狠狠瞪了陈子栖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陈子栖生吞了一样。 陈子栖淡淡地回望了一眼,走到魏诚贺身旁,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非常烫。 可能是发烧了,陈子栖端着水凑到他嘴边,一点点喂他喝。 魏诚贺微微睁开了眼。 那老虎还没离开吗? 陈子栖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帮他按摩后颈的穴位,希望能让他感觉好一点。 心里不由得纳闷起来。 晚上应该已经有几个人被老虎咬死了,这老虎不缺吃的,而且它也上不了这个洞,为什么要守着他们不放呢? 可能是因为我身上有血味,刚才你又伤了它,所以这老虎就记仇了。 魏诚贺轻轻合了下眼,喝完水感觉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 陈子栖点点头,感到情况有点棘手。 能打的就只有魏诚贺和那个小兵,还都受了伤。 其他几个军医,看他们吓得魂都没了,根本指望不上。 自己力气又小,顶多算半个能战斗的,剩下的赵香兰... 这一屋子的老弱病残,怎么跟一只成年猛兽对抗? 她皱起了眉头,只能等到明天天亮再想别的办法了。 话音刚落,角落里的一个军医猛地站起来,尖声喊道:不行! 所有人都猛地转头看向他。 我们被困在这里,没水没食物,万一那老虎一直不走怎么办!难道我们要活活饿死在这里吗! 陈子栖冷笑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现在就出去?你去把老虎引开? 军医一时语塞,梗着脖子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所有人都走,你让他们俩走就行了。 他心虚地瞄了魏诚贺和小兵一眼,声音越来越小,我刚刚都听见你们说了,如果不是你们俩受伤了,身上的血腥味一直吸引着老虎,那老虎早就离开了。 第59章 是走是留,那是她的选择! “真是没良心!你忘了刚才是谁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吗?!” 余晓天怒火中烧,猛地朝那人挥出拳头,却被另一名军医及时拦下。 “晓天,我们说的也没错啊……你们俩都会点功夫,出去或许还有活路。万一老虎赖着不走,我们所有人都得玩完,能活一个算一个……” “你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陈子栖心里透亮,自己这回算是救了两条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我要是不愿意呢!” 陈子栖突然提高的嗓门让众人一惊,军医愣了愣,见她是个女流之辈,余晓天和魏诚贺又都带伤,脸上立刻露出了狰狞。 “不愿意也得愿意!这儿哪有你一个女人说话的份儿!” “你们赶紧滚,小心我一并把你们扔下去喂老虎!” 他们捡起地上的石块,哗地一声砸在陈子栖脚边,以此恐吓。 陈子栖又好气又好笑,面对饥饿和生存,人性的丑陋在这群人身上暴露无遗。 袖中滑过一丝寒意,陈子栖悄悄握紧了匕首。 突然,手心被一股力量紧紧握住。 魏诚贺睁开眼,声音嘶哑:“我可以走,让她留下。” “诚贺……”陈子栖愣了愣,魏诚贺这状态出去,恐怕跑不远就会成为老虎的盘中餐。 再看看堵在洞口,随时可能扑上来的四名军医,陈子栖咬咬牙,扶稳了魏诚贺。 “我和他一起走!” “阿栖……” “你闭嘴!” 陈子栖首次对魏诚贺发火,脸绷得紧紧的,显得极为愤怒。 魏诚贺愣了一瞬,抓着陈子栖的手更用力了几分。 余晓天咬咬牙,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陈子栖点点头,两人一同搀扶着余晓天向洞口挪动,魏诚贺腰部受伤,虽已简单处理,但仍十分虚弱。经过赵香兰身边时,陈子栖停下了。 “一会儿我会想办法引开老虎,争取时间,你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留在这儿?” 陈子栖冷声问道,魏诚贺也微微转过头来。 赵香兰抿了抿唇,她可不想死,虽然一直想拉拢魏老三为自己养老,但要她现在跟着去冒险,除非她疯了才会同意! “老三啊,娘这把年纪了,就不拖累你们了,你们自己走吧。”赵香兰假惺惺地挤出几滴泪。 经过这一番闹腾,大家对这话背后的含义心知肚明。陈子栖转头看向魏诚贺,洞内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走吧。”魏诚贺哑声说道。 三人走到洞口,身后还隐约传来讥讽和谩骂的低语。 陈子栖向外望去,只见那只老虎正虎视眈眈地守在不远处,发现三人后,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三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我去把这畜生骗走!”余晓天脸色苍白,但仍颤抖着向前站:“陈姑娘,你们趁机快逃。” “不必。” “你先帮我扶着人。”陈子栖对晓天安慰一笑,随即伸手探入药包。 既然这老虎是被血腥味吸引来的,那掩盖掉气味不就行了? 至于引开老虎的人选,并不一定非得是人! “吱吱,在空间换两只兔子!” “等我把斗篷准备好,直接把兔子放到洞外去。” 陈子栖边说边从药包里掏出预备好的雨披,撒上了辣椒粉。 “这……能成吗?”余晓天看着陈子栖拿出来东西,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终于还是开口问。 陈子栖将披风轻轻盖在三人肩上,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放心!” 紧接着,洞穴深处猛地传来几阵急促的翅膀拍打声和鸡鸣声。 老虎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朝那些兔子扑去。 “快走!” 见老虎被兔子吸引,陈子栖立刻领着余晓天和魏诚贺,沿着旁边的石壁溜下。 刺鼻的辣椒味掩盖了他们身上的气味,那只守了一夜、饥肠辘辘的老虎全神贯注于那几只逃窜的兔子,一时间并未察觉他们的行动。 然而,那几只兔子终究支撑不了太久。三人一落地,便玩命狂奔,直到跑到一个平缓的斜坡,再也看不见洞口,这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咱们真是福大命大!”余晓天心有余悸,庆幸地感慨道:“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兔子出来!真是谢谢老天爷!” 魏诚贺身体依旧虚弱,闻言轻轻抬眼瞥了陈子栖一眼,这一瞥让陈子栖心里有些发虚。之前赶路时,她能拿出那么多食物,甚至还有野兔这样的活物, 可西山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哪里还会有兔子存在?! 魏诚贺会不会……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天无绝人之路!现在安全了,小余,让我看看你的伤……” 陈子栖转了话题,既然魏诚贺没问,她也就索性装糊涂。 余晓天的伤都是些皮肉伤,简单包扎即可,反倒是魏诚贺,虽然服了退烧药,但高烧却迟迟不退。 手从魏诚贺滚烫的额头上移开,陈子栖眉头微蹙。 这家伙,该不会是染上了时疫吧? 迅速戴上口罩,陈子栖开始为魏诚贺把脉。 脉象稳定。 陈子栖松了一口气,应该是伤口太深,有些轻微感染罢了。 “把这个吃了。” 陈子栖又掏出一颗消炎药丸,解开魏诚贺腹部的绷带,重新处理了感染的部分。 魏诚贺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和专注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 他更加确定,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以前的陈子栖。 “我抛下母亲,你会不会觉得我……”魏诚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陈子栖挑了挑眉,“每个人皆是生死有命,是走是留,那是她的选择!” 魏诚贺微微侧过脸,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前世历经千辛万苦才爬到高位,他早已看透人间冷暖,深知人心险恶。 因此,当赵香兰也选择让他离开山洞时,他几乎没有犹豫,决定将她留在洞中,哪怕那是他的亲生母亲。 可是……陈子栖呢? 面对这样的自己,她会怎么看…… 魏诚贺猛地抓住陈子栖的手腕,黑眸中闪过难以捉摸的情绪,还不等开口,下一刻余晓天的声音响起—— 第60章 难道魏诚贺也是穿越过来的? “哎哎哎!陈姑娘,我找到药材了!可以给魏大哥治病了!” “快看!坡下面,一大片药田呢!” 余晓天兴奋地向他们招手,陈子栖和魏诚贺跟上,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只见坡下,隐藏着一片足足有操场大小的药田。 天边微亮,金色的阳光洒在这片荒凉的山林之间,仿佛给这片药田披上了一层金黄的外衣,如世外桃源般让人感到不真实的美妙。 “那边有条路,我们从那儿下去。” 陈子栖的眼神微微一闪,指向的小径曲曲折折,直通向那片药田。 三人毫不犹豫,沿着小路一步步往下走。 一踏入药田,陈子栖差点腿软。 哎哟喂! 这地里长的哪里是草药,分明是积分啊! 一眼望去,陈子栖已经发现了不下七八种现代已经绝迹的,只在书上或者是画像里面看到过的中药材! 陈子栖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正打算摘下一株看看。 突然,一道黑影嗖地飞来。 “啪!” 鞭子重重地抽在地上,扬起的尘土让陈子栖不由得眯起了眼,踉跄了一下,幸好魏诚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不花钱还想摘我的药草!你们好大的胆子!” 清脆的童声响起,陈子栖抬头一看,迎面撞上了一张放大版的牛脸。 老牛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鼻孔喷着粗气,背上驮着一个小女孩,圆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 “你是……谁?!”一旁的余晓天惊愕出声。 小女孩看了一眼三人,冷哼一声:“我还要问你们呢!你们来我的药田做什么!” 这小孩看上去才八九岁的样子,能种这么大一片药田? 陈子栖心中同样疑惑,刚才下来时还特意环视四周,根本没见到半个人影,这小女孩和牛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宿主,吱吱成功检测到高积分药材——牡丹灵芝。】 吱吱的声音响起,声音里面都带着兴奋! 牡丹灵芝在未来时代已经绝迹近千年,而这份无价之宝,此刻正绿油油地躺在老牛背上的竹筐中! 陈子栖的眼底掠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刚才,在这片药田里,并没有看到牡丹灵芝。 显然,不仅仅只有这一片药田。 “这些够不够?” 陈子栖说着,解开了钱袋扔了过去。 小女孩灵活地从牛背上坐起,稚嫩的小脸上带着不符合年龄的老练。 “没想到现在还能遇到你这样的大客户,你放心,只要给足了东西……” 话说到一半,小女孩突然停了下来。 她怪异地盯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脸色一下垮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拿走拿走!” 说完,将银子扔在了地上。 陈子栖闻言就蒙了,不是说给钱吗,自己那个可是银子啊,难道,这小女孩说的钱,指的是别的什么东西? “你你你,刚才可是你自己说的,给钱就行,你现在不要钱,难道是后悔了不成!!” 余晓天气得瞪大了眼,但小女孩面对他的怒火,毫不在意,哼了一声,又仰面躺回牛背上,悠闲地晃起了脚。 “没钱还来这里干什么!”小女孩挥动牛鞭,驱赶老牛离开:“走了!” “等等!” 魏诚贺忽然上前一步,掀开衣袍撕下一块,用手指蘸血在上面迅速写下几个字,塞到了小女孩手中。 “把这个交给你家大人。” 小女孩接过布条,只看了一眼,原先散漫的神情立刻收敛,从牛背上跳下,恭敬地对魏诚贺行了一礼:“请跟我来。” 陈子栖、魏诚贺和余晓天跟在后面,沿途的风景越来越别致,显然是经过精心打理,越往上走,小路甚至铺上了石板,两旁种满了耐寒的冬日花朵。 余晓天的表情越来越古怪。 “魏大哥,你刚才写的到底是什么啊?怎么那小孩一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刚才还趾高气扬地戏弄我们,现在却带我们来这里……” 陈子栖心中也有同样的疑问,余晓天不识字,但她刚才却看得清清楚楚。 魏诚贺写的是一句对联,但他是个乡下的农夫,长这么大都没出过村子,顶多认识几个字,怎么会写对联呢? 更奇怪的是,这对联比钱还好使! 陈子栖不由得多看了魏诚贺一眼,只见他神色淡然,对周围的变化似乎毫不惊讶,仿佛来过多次一般。 “累了?”魏诚贺察觉到视线,停下脚步,自然而然地背对着她蹲下:“我背你。” “不,不用。”陈子栖摇头拒绝,但话音未落已被魏诚贺轻轻背了起来。 魏诚贺的背宽厚坚实,给人以安全感。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魏诚贺的声音平静如无波的水面。 “放心,我们一定会出去的!”魏诚贺说,侧脸坚毅而英俊。 陈子栖心中一震,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一路上,从痛揍魏诚忠,成为逃难队伍的领头人,坚持岱山镇不宜久留,再到刚才的应对策略…… 一幕幕画面在陈子栖脑海中闪过,魏诚贺的脸庞与原主的记忆并无二致,但这一路上展现的一切,与原主记忆中的魏诚贺截然不同。 难道…… 陈子栖心中猛地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赵香兰都能穿越,难道魏诚贺也是穿越过来的? 不对不对—— 也许是重生的?! “到了哦。” 正当陈子栖沉思得入神时,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像一阵春风,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新雅致的小院子,里面种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花草,即便是在这冰天雪地的腊月里,也看不到一丝凋零的迹象。 院子门口,有一小片药田,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正握着锄头,弯腰在田里轻轻松土除草,他的动作温柔得仿佛生怕弄伤了那一棵棵娇嫩欲滴的灵芝。 “先生,你找到人来了!”小女孩慢慢走过去,凑近他耳边低语了一句,顺手把布递给了他。 这位青年生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打量了他们几人一会儿,突然直接走向了魏诚贺。 第61章 师承何处 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魏诚贺一番,脸上露出了欣赏的神色。 “七年了,从来没有人能解开我的那个残局,没想到今天遇见了高人。” “不知道您师承何处呢?” 魏诚贺微笑着摇了摇头,前世他因老师的救助,勤奋学习后虽然有所成就,但老师说他思维太过于死板,就安排他去朋友那里学习下棋。 就像今天这个残局,他就花了整整三年才解开。 只是没想到,今天见到小女孩,才发现他们原来隐居在西山。 青年人大加赞赏魏诚贺的天赋才华,热情款待,却完全没理会陈子栖和余晓天,陈子栖想跟着魏诚贺进小院,却被小女孩挡住了。 “先生没让你进去,你不准进去!” “我是他妻子。”陈子栖低头看了看,手痒得忍不住捏了捏小女孩圆嘟嘟的脸蛋:“你真不让我进去?” 小女孩脸唰的一下红了,愣了片刻,手忙脚乱地推开她,眼神四处躲闪,整张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西红柿。 “你……你想要草药的话,就和我来!我领你去!” 陈子栖摸了摸下巴,也行!反正她本来就是为了草药而来。 小女孩让余晓天留下等待,自己则带着陈子栖来到小院后面,简单交代了几句就一溜烟跑不见了。 后院这一片地势开阔,随风飘来的药香让陈子栖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仙境。 积分!我来啦! 陈子栖兴奋地振臂高呼,一头扎进了药田里。 【吱吱恭喜宿主!金英果DNA已收集,恭喜宿主获得五百积分!】 【吱吱恭喜宿主!牡丹灵芝DNA已收集,恭喜宿主获得三千积分,并获得一个技能点!】 【吱吱恭喜宿主!格桑竹DNA已收集,恭喜宿主获得一千积分!】 叮叮叮一阵响,陈子栖看着那串数字,忍不住笑出声。 【吱吱恭喜宿主!已成功达成成就点,成功开启基建功能!并奖励奖励10点天赋点!】 天赋点?! 陈子栖的眼睛猛地一亮! 这么说,她可以开始大搞建设了??? 透明的光板猛地换了个界面。 “水利风车,瓷砖烧制......” 面板上跳出了十几个选项,只是大部分都灰蒙蒙的,只有最底下的石材选项闪闪发亮。 她注意到每个选项下都有天赋点数,除了石材那一项,其他的都需要50点以上。 陈子栖轻轻皱了皱眉,“这天赋点怎么弄到手呢?” 【为了帮助宿主完成任务,系统特意向宿主免费赠送《基建福利手册》一本,宿主可以根据手册完成制作项目,每完成一个,就能得到相应的天赋点奖励】 陈子栖在随身的小包里一摸,还真多出了一本小册子,翻开第一页就是关于花岗岩的处理方法和用途。 “建桥墩,筑堤坝......” 陈子栖快速浏览了一遍,有总比没有强,现在四处战乱,能不能离开岱山镇顺利到达魏诚贺说的那个地方还是未知数。 这花岗岩肯定能派上大用场。 收好册子,陈子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自己能有系统,如果魏诚贺也是穿越过来的,说不定他也有! “吱吱,这个世界除了我和赵香兰,还可能有别的穿越者吗?” 【不好意思哦宿主,宿主的问题超出了吱吱的回答范围啦!】 好吧...... 既然从吱吱那里问不出答案,不如直接去试探一下魏诚贺。 反正从魏诚贺最近的各种反常表现来看,他绝对不简单。 陈子栖心里打定了主意,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准备离开药田。 算算时间,魏诚贺应该和那个年轻男子谈完了,可刚走了两步,药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陈子栖的注意。 “谁在那里!” 陈子栖警觉地喊了一声,见没人回答,就从空间里掏出一把匕首,悄悄靠近声音来源。 “哗!” 陈子栖猛地拨开草丛,眼前一晃,一张血盆大口就赫然出现在眼前。 陈子栖吓得一跳,下意识往后退。 这才发现,眼前竟然是一条墨绿色的大蟒蛇! 这条蟒蛇长达七八米,腹部盘旋着,两只眼睛泛着绿光,凶狠地盯着陈子栖。 陈子栖顿时心惊胆战。 这里怎么会有蛇! 但没时间多想,那庞大无比的墨绿蟒动作迅猛,像一阵狂风般向她扑来。 陈子栖心中大骇,连忙躲避。 可蟒蛇体型巨大,游动迅速,陈子栖根本不是对手。 很快,她的前后退路都被堵死了。 “砰!”蟒蛇尾巴一甩,陈子栖脚腕剧痛,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陈子栖勉强用手臂支撑住地面,心里涌上一股寒意。 难道这次,自己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吗? “嘶嘶嘶......” 蟒蛇的眼中凶光闪烁,显然已经把她当成了食物。 “主人,你身上有之前那只老虎的味道哦。”吱吱提醒说。 “吱吱,给我换瓶香水来!” 陈子栖急忙喊道,接着从包包里翻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小瓶子,对着自己全身上下一顿狂喷。 老虎的味儿被盖住了,本来准备再次发动攻击的大蟒蛇突然停下来,嘴里发出咝咝声,冷光闪闪的眼睛里带着点疑惑。 陈子栖一看这情况,手指一转变成了银针,轻轻一弹,一缕银光从指间飞射出去。 正中大蟒蛇的额头中心。 眨个眼的功夫,大蟒蛇就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了。 “呼……” 陈子栖长舒一口气,弯腰摸了摸蟒蛇的头,大蟒蛇温顺得像小猫一样蹭了蹭她的手。 还好早就在银针上抹了特制药膏,这药膏是她前世的科研老师研发的,带点迷幻和麻醉的效果,再凶的野兽用了也得变成乖乖的小宠物。 而且正好是大蟒蛇突然停下来给了她机会,要是像那只老虎一样疯跑起来,这银针可就不顶用了。 “你你你……” 耳边响起一声惊叫,刚才那个小女孩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瞪圆了眼睛,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草草怎么……会听你的话?” 草草? 陈子栖挑了挑眉毛,收手回来,巨蟒却黏糊糊地跟过来,亲热地蹭着她的裤脚。 第62章 见面礼 这一路上,陷阱、老虎,还有这条大蟒蛇,就算她运气差到极点,也不应该倒霉成这样全遇到吧。 除非…… “半山腰那只老虎,也是你们养的吗?”陈子栖直截了当地问。 小女孩立刻抿紧了嘴,脸涨得通红,就是不肯回答。 “一路上阻拦我们上山,到底想干什么?”陈子栖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大蟒蛇的头,“不说的话,我就把你们家草草的皮剥下来,蛇胆也取走哦。” “大蟒蛇可是难得一见,浑身都是宝,入药效果特别好。” “别别别!”小女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鼓起腮帮子说:“草草和花花都是先生养的,如果不是你们打扰了先生的清静,草草和花花才不理你们呢!” 说完,她又狐疑地围着陈子栖转了一圈。 哎,你身上花花的味道咋没了?前两天啊,花花偷偷吃了草草最最喜欢的野山鸡,所以一闻到你身上和那味道一样的味儿,他就赶紧跑过来了。” 原来如此! 陈子栖心里头算是明白了点儿,可疑问还是满满的。 那个男人到底是啥来路?养老虎,喂蟒蛇,还拦着他们上山,结果一见着魏诚贺,又热情得不得了。 陈子栖直觉这小伙子不简单,转头一看,发现小女孩正滴溜溜转着大眼睛,一个劲儿地盯着她手里的小瓶子看。 “这是什么东西?”小女孩满脸好奇:“我刚看见你摇了摇这个,草草就不冲你凶了。” 为了避免时间空间错乱,香水的玻璃瓶子变成了瓷瓶,喷头也被系统换成了木头制作的,里头吸香水的管子也改用了柔韧的草杆。 陈子栖故意把手举高,心里头玩心大起。 “想要?” 小女孩眼睛一亮,一张脸乐成了桃红色,狠狠的点头,可陈子栖却突然把东西往回一收,眯着眼睛笑起来。 “就不给你。” 话音刚落,小女孩立刻噘起了小嘴,蹦起来伸手就想夺。 “华眉!” 一声清亮的呼唤,在不远处小院的门口响起,一个站着的年轻人背着手,面无表情地向着小女孩招了招手。 “到这儿来。” 华眉全身一紧,狠狠地瞪了陈子栖一眼,然后垂头丧气、不乐意地走到了那个年轻男人身旁。 “抱歉,这孩子性子顽皮,让您见笑了。” 年轻人温和地说着,举止文雅有礼,完全看不出是能将猛蛇和凶虎这类凶猛野兽驯服并为自己所用的人。 陈子栖莫名感到一阵紧张,连忙四处寻找魏诚贺的身影。 见他慢了几步从院子里出来,她赶紧快步上前迎接。 “怎么样?没事吧?” 魏诚贺轻轻摇了摇头,但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尽管拥有前世的记忆,但他与那位先生对弈也只是勉强打了个平手。 可就在刚才那盘棋结束后,先生竟然告诉他岱山镇的气运已变,催促他赶快带陈子栖离开此地。 自己重活一世,才得以提前预知岱山镇的命运,而这先生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魏诚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位年轻男人身上,多了几分探究之意。 然而,那年轻男人却微笑着说道:“你们能找到这里,也算是与我有缘。” “这点小礼物,就当是见面礼吧,请姑娘收下。” 他递过来两个小瓷瓶,面容温和,陈子栖愣住了,下意识地望向魏诚贺。 “收下吧。” 魏诚贺对她点了点头,陈子栖这才放心地接了过来。 可刚拿到手,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 这是... 巨蟒和老虎的气味! 陈子栖眼睛猛地一缩,急忙抬头想要问个明白,却发现眼前的年轻男人和小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魏诚贺,你们...” 陈子栖不由自主地看向魏诚贺,从他与那年轻男人的互动来看,两人似乎并不陌生。 但话还没出口,腰部突然一紧,魏诚贺搂着她猛然弹开。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轰”的一声巨响,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已被一只巨大的爪子砸出了一个大坑。 老虎张着血盆大口,嘴里还叼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 陈子栖心中一惊,魏诚贺搂着她迅速后退。 但陈子栖却犹豫了。 “等一下!” 只见老虎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将叼着的人放在地上,甚至用头推了推那人影,示意其朝陈子栖的方向靠近。 陈子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个浑身是血的人竟是之前那军医中的一位! “陈姑娘,快逃!”余晓天踉跄着跑近,边跑边大声喊着:“老虎又追上来了!” 可陈子栖却稳如泰山,对着余晓天轻轻摇了摇脑袋。 “别担心,它大概不会伤我们的。” 按照小女孩华眉说的,既然老虎和大蟒蛇都是那位青年男子养的,那它应该是来带他们下山的。 陈子栖定了定神,给魏诚贺一个安心的眼神后,缓缓向老虎走去。 余晓天满脸惊慌,正要冲过去帮忙,连阻止的话都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只见陈子栖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老虎的毛。 老虎喉咙里发出了享受的呼噜声,接着就趴在地上,仿佛是在等陈子栖爬上去。 果然是这样。 陈子栖微微一笑,一脚踏在老虎的脚背上借力,灵巧地翻身骑上了虎背。 “陈姑娘,你……” 余晓天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 魏诚贺的眼底闪过一抹讶异,陈子栖身上究竟还有多少他未曾知晓的惊喜? “别愣着了,上来吧。” 余晓天愣了一下,连忙也爬了上去。 陈子栖倒是有些诧异于魏诚贺的沉默。这一路上为了赶路保命,很多时候她根本来不及在他面前掩饰自己。 别人看不出来也就算了,但魏诚贺对原主人的了解恐怕比她还要深。 可他却从未问过她什么。 “累了吗?”背后传来魏诚贺低沉的询问,同时他的手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让她靠得更舒适些。 感受到男人胸膛传来的温暖,陈子栖稍稍回过神来,凝视了魏诚贺一会儿,决定找个合适的时机探探他的底细。 第63章 华眉 太阳慢慢沉到了西边,天黑之前,一群人总算是走下了山。 突然间,老虎的吼叫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把熟睡中的几个汉子吓得猛然惊醒。他们迷糊地抬起头,只见昏暗的光线下,一个巨大的身影若隐若现,而那庞大的身躯上竟然还载着三个人。 领头的那个身材高挑,体态优美,竟是个女子! “别害怕,是我们!” 从虎背上响起了一阵清脆动听的声音,大家猛地清醒过来,只见那女子轻盈一跳,稳稳地落在地上。 大家惊呆了,这才认出,那位女子原来是陈子栖。 “陈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大刀汉子急忙迎上去,却又突然停下脚步,一脸惊讶地看着那只老虎。 陈子栖见状,摸了摸老虎的头,在它耳边悄悄说了句话,老虎随即发出一声长啸,消失在夜色之中。 …… 第二天清晨,走失的大刀汉子钟文龙和剩下的一行士兵,在陈子栖和魏诚贺的带领下,再次下山。 “他们都下去了?”陈子栖开口问着钟文龙。 钟文龙点点头:“还不是你那个婆婆说的,你婆婆从山里回来,也不知道和你大嫂说了啥子,一群人就认定你们两被老虎吃了,说着要下山,我们拦不住,只好让他们都走了,但我们不相信,所以特地在山里面等你们,没想到——” 说到后面,钟文龙也是红了眼眶,先前和那只老虎纠缠的一切,回想起来,还是让人有些腿软。 “两个孩子还在村子里面,咱们得快点下去!”魏诚贺闻言,微微眯了眯眸子,随后加快了脚步。 一行人下了山,山脚下就是地图上标注比岱山镇更繁荣的徐山镇,可一眼望去,镇上的大门敞开着,原本想象中热闹繁华的街道却显得荒凉破败。 陈子栖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同时猛地想起刚到岱山镇时,魏诚贺曾说这里不宜久留。 联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陈子栖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想。 说不定,魏诚贺真的可能是重获新生的... “诚贺,你...” 陈子栖转过头,正想着怎么试探魏诚贺,却发现他面无表情,一脸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心里有事吗?” 陈子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有。” “那你干嘛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陈子栖眨眨眼,微微靠近了一些。 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魏诚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望着陈子栖清澈的眼眸,喉结动了动,突然一把抓住了陈子栖的手,握在掌心。 “让大家原地休息一天,明天我们继续赶路!” 陈子栖灿烂一笑,“好。” 话音刚落,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只听见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动静,随后之间前面的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鬼魅的人影! 几个随行的汉子迅速围成一圈,但那个人影却停在路中央不动了。 魏诚贺举着火把上前,皱着眉头,一脸诧异地说道。 “是个纸人。” 纸人? 陈子栖嘀咕了一声,凑近一看,发现就是普通的纸扎人,在夜色中立在地上,看上去还真像个人影。 奇怪的是,那纸扎人的背后居然有一个犹如弹弓的东西。 “有人!在那边!” 魏诚贺猛然低喝一声,身形迅速向右前方掠去,不一会儿就从暗处拽出了一个小孩子。 “华眉?” “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陈子栖不由挑眉。 小女孩扭动了几下,从魏诚贺手中挣脱出来,一脸傲娇地拍掉了身上的灰尘。 “如果不是先生不见了,我才不会跟着你们呢!” “他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事?” 魏诚贺和陈子栖异口同声问道。 华眉似乎被问得有点泄气,脑袋一下子垂了下去。 “你们刚走,先生就不见了。临走之前只说让我下山去历练做锻炼!” 陈子栖摸了摸下巴,对那男子的身份又多了几分疑惑。 “那你鬼鬼祟祟跟着我们干什么?”魏诚贺皱眉问道。 华眉一听,眼神变得幽怨起来。 抬头看了看两人,她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又有些失落。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只好跟着你们了,而且...“ “你答应给我的那个东西,你还没给我呢!” 华眉气呼呼地叉着腰,目光灼热地盯着陈子栖,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裙子,摆出一副死也不走的架势。 这孩子,真是让人头疼,陈子栖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问:“你想跟着我们?” 华眉拼命点头。 陈子栖看着她那严肃认真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捡起了那个纸人装置。 “这是你做的?” “嗯!虽然比不上你那个小瓶子厉害,但只要给我时间,我也能做出来一样的!” 陈子栖挑了挑眉,顿时来了兴趣,没想到这小家伙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有如此天赋。 转头看向魏诚贺,没等开口,魏诚贺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都听你的。” 陈子栖会心一笑,接着拿出了之前的香水瓶,在华眉眼前晃了晃。 “这东西我可以给你,也可以让你跟着我们,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华眉的眼睛几乎粘在了那个瓶子上,陈子栖话还没说完,她就一个劲儿地狂点头。 陈子栖不得不怀疑,就算自己是个拐卖儿童的,也能把她骗走。 “先说好了。”陈子栖收好瓶子,揉了揉华眉的头,“不久我们就要离开这里,逃难的路上可不像你在山上那样悠闲。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离开!” 华眉却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可别小看了我!” “那当然不敢。”陈子栖笑眯眯地捏了捏华眉肉嘟嘟的脸蛋。 魏诚贺紧跟在两人后头,耳畔是她爽朗的笑声,眼前是她温柔的侧颜,不自觉地,他的嘴角就勾起了弧度。 进了镇子,陈子栖才发现城里好多店铺都变成了临时的避难所,许多逃难的乡亲们都聚在一起。 “思毅,思婼,你们在……“ 陈子栖推开门,目光一一扫视,却根本不见思婼和思毅的踪迹。 “他们人呢!去哪儿了?“ 第64章 这事儿就算了吧 魏诚贺脸色阴沉,眼里满是怒火。 屋里的村民们吓得不轻,一个个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老李头叹了口气,“去后院看看吧,你大嫂他们……“ 话还没落,魏诚贺一脚踹开门冲向后院,陈子栖也连忙跟上。 “哭什么哭!再哭我现在就把你卖掉!“ 杨小芳一巴掌甩在魏思毅脸上,恶狠狠地吼道:“小东西,快说!你们把粮食藏哪儿了!“ “那是爹留给我们的!“ 魏思毅的小脸被打得通红,说话都不利索了,但仍紧紧护着魏思婼。 “我娘说了!我们早就分家了!那是我们的粮食,你不准吃!“ 魏诚忠在一旁看热闹,听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伸出手指戳着魏思毅的额头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崽子!当初你家连饭都吃不上,要不是我给你剩饭,你早饿死了!“ “你爹说分家我答应了吗?再说,你爹娘说不定已经在山里死了,我吃点粮食怎么了?“ 魏思毅见他发狂,连忙抱住魏思婼,用瘦弱的背脊紧紧护着魏思婼,泪眼婆娑地说:“不可能!“ “我爹很厉害,才不会死!“ “嘴硬的小崽子,不说是不是,我揍你!“ 魏诚忠早就看老三一家不顺眼了,逃荒路上他们吃得油光水滑,自己却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越想越气,抬脚就向魏思毅踹去。 然而这一脚却踹了个空! 魏诚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 “哪个王八蛋敢阴我……“魏诚忠吐了口血痰,骂骂咧咧爬起来,看见眼前人一脸惊讶:“老三……你,你怎么没死??“ 魏诚忠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满脸惊恐。 魏诚贺面无表情,深邃的黑眸里却满是阴霾,浑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气。 “我去看孩子们。“ 陈子栖跟着魏诚贺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鼻青脸肿、满脸泪痕的思婼和思毅,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 一直强忍着的魏思毅见到陈子栖,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委屈地扑进陈子栖怀里。 “娘,我好疼啊!“ “不怕!娘来了!“陈子栖紧紧搂住两个孩子,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魏诚贺双眼赤红,猛地抓起魏诚忠的头发往墙上撞。 杨小芳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躲到一边求饶:“都是魏思毅不听话,我们也是看你们不在,帮你们教训教训……“ 但她得到的只有魏诚贺的沉默和一次次头撞墙的闷响。 “砰!砰!砰!“ 魏诚忠的脸瞬间血肉模糊,杨小芳吓得说不出话,周围的村民们也都惊呆了。 虽然他们都杀过鸡鸭,但没见过这么狠的,魏诚贺简直是想杀了他大哥! “魏老三家的!快让你男人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有人看不过去,小声对陈子栖喊道。 陈子栖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对华眉说: “帮我照看他们一下。“ 华眉很机灵,点点头,拉着兄妹俩去了外院。 陈子栖这才起身,没有阻止魏诚贺的意思,只是冷冷扫视了众人一圈。 “这是怎么回事?!“ “谁告诉你们我和诚贺死了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迟疑着不说话。 “是你婆婆。杨小芳说你婆婆回来了,还说你们都死了。“老李头叹了口气,似乎羞愧得说不下去,低头搓了搓脸:“你们家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所以……“ 老李头话没说完,门外传来声响,陈子栖眼角一扫,看到一个一瘸一拐正悄悄打算从后门溜走的身影。 除了赵香兰还能有谁! “站住!“陈子栖脸色微变,几步冲过去,紧紧抓住赵香兰的手臂。 “你……“赵香兰吓得一跳,整个人撞在门板上,呲牙咧嘴。 “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快放开我,我可是你婆婆!“ “你还知道自己是我婆婆,是孩子的奶奶!你就这么希望我们一家都死掉吗!“ 陈子栖眼神锐利,冰冷的气息让赵香兰浑身一颤,不由心虚地挣扎起来。 但陈子栖的手就像铁钳,牢牢锁住了她的手臂,赵香兰怎么也挣脱不开。 她后悔极了,跟着陈子栖去了那个山洞! 那洞穴哪里是什么避难所,分明就是熊瞎子的窝,熊瞎子打猎回来见到他们,当场就咬死了一个军医,自己逃跑时心急,一脚踩空摔断了一条腿,好不容易逃下山,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原以为陈子栖肯定回不来了,这才放心地指使老大一家从魏思毅那里抢点吃的,谁知道,陈子栖竟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老三!你亲娘都快被你媳妇勒得喘不过气了!你真能忍心看着不管?”赵香兰急得大声叫了起来。 魏诚贺这才停下了挥舞的拳头,魏诚忠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脸上血肉模糊,完全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大伙儿一看这情形,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连赵香兰也停止了挣扎,心虚地把眼睛移向一边。 魏诚贺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紧攥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愤怒。 “妈做错了事,现在不仅不认错,还觉得自己受了冤枉?”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赵香兰吓得全身发抖。 “老三,你打算丢下娘不管了?”赵香兰心里凉了半截,连忙望向老李头和别的村民们。 “老李头,你说句话啊!我不是故意的,好不容易逃出来,那地方太危险了,我才以为……” “以为什么?”陈子栖冷笑一声,猛地甩开赵香兰的手臂,赵香兰又一次重重摔在地上:“以为我们都死了,你们就能随意摆布思毅和思婼了?” “还有你们!”陈子栖转头对着村民们说:“我和魏诚贺引开老虎是为了什么?我的孩子被欺负成这样,你们一个个却袖手旁观!” 陈子栖冰冷的眼神扫过每个村民,老李头搓着手直叹气,嗫嚅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大家也是没办法,你们家务事,我们外人不好插手……” “对啊,你们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思毅和思婼也没事,人也教训了,这事儿就算了吧。” 第65章 老三!你不能丢下我 “都是乡里乡亲的,别伤了和气……” 陈子栖彻底看透了。 只要不关乎自己的利益,这些人就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既然如此,她也不是非得依靠他们。 “魏诚贺,收拾一下东西,天一亮我们就出发。” 和魏诚贺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立刻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转身去整理行装。 “诚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老李头显得有些着急,连忙拦住魏诚贺,“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走了?” “一起走是想路上彼此有个照应,但现在这种情况,我看还是分开走比较好。”魏诚贺冷冷地说着,绕过老李头继续收拾行李。 老李头一听,顿时犹豫起来。 这一路上,魏诚贺的本事和陈子栖的医术大家都看在眼里,要是分开了,这一村子人能不能活着到达安全地带都是个未知数。 可今天这事,确实是他们做得不对! 看着魏诚贺冷淡地收拾行李,老李头想阻拦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避难所那扇破旧的门又被推开了。 邱家福和李康平刚刚把自己的媳妇从别的安置点接回来,就感觉屋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特别是瞧见陈子栖和魏诚贺板着脸收拾行李,邱家福他们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阿栖姑娘,城贺大哥,你们这是要……走吗……“田云莲轻声叫了出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俩。 邱家福和李康平两家和陈子栖他们关系挺好的,陈子栖想了想,停下手里的活,对他们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嗯,以后你们自己多保重了。“ 说着,她望向金红花,这几天担惊受怕的,还要照顾还没满月的小平安,明显消瘦了不少。 陈子栖从行李中掏出一些调味品和食物递给金红花。 “你刚生完孩子,小宝也需要母乳。这些东西你收着,没胃口时加点调料,身体养好了才有精神照顾孩子。“ 金红花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连忙推回东西,紧紧抓住了陈子栖的手。 “阿栖,你是我和我儿子的救命恩人啊!我不想和你们分开!“ 李康平急忙给媳妇擦眼泪,一看村里人各异的神情,心里也猜到了大概,低声和邱家福商量了几句,两人当下就表态了。 “这一路上,你们为了大家不知操了多少心,打到什么好东西哪次不分给大家?遇到危险不都是诚贺大哥冲在最前头?要是没你们,我们可能早就不知死在哪里了!“ “我儿子和媳妇的命是你们救的,你们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我和邱家福不像那些没良心的,我们要和你们一起走!” 两人的话坚定有力,屋子里顿时静悄悄的。 陈子栖望着他们真诚的眼神,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真心换真心! 这世上,并非全是自私自利的冷漠之人! “好!那我们就一起走吧!“陈子栖微笑着说。 催促金红花赶快带着孩子去休息,邱家福和李康平也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囊。 这下村里的人可慌了神,原本队伍里的青壮年就不多,先是失去了魏诚贺和陈子栖,现在连身强力壮的邱家福和李康平也要离开,大家更是坐立不安了。 “老李!你快劝劝魏诚贺啊!他们走了,我们这么多人该怎么办!“ “老魏家的,真是我们不对,我们认错,您就别气了,好不好。这么一大帮人里,就您懂医术,我那媳妇还怀着孕呢!您这一走,我们可怎么办!” “老李,你快想想办法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急得老李头直挠头。 瞧着这么多人指望着他,老李头一咬牙,又凑近了魏诚贺。 “咱村这么多人,你不能就这么撇下我们啊!” 见魏诚贺和陈子栖还是没反应,老李头狠狠搓了把脸,低声下气地说: “诚贺,是我糊涂了。我当着大伙儿的面向你道歉!以后有啥事,大家都听你的,我保证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事了。” 陈子栖和魏诚贺交换了个眼神。 魏诚贺抿着嘴,“都听你的。” 陈子栖点点头,脸色缓和了不少,朝老李头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杨小芳那边。 “一起走可以。” “但我有个条件,他们不能跟来。” 杨小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什么!我不干!” “凭啥丢下我们!不行!” 村里人一听,立刻转了风向,帮着陈子栖说话。 “杨小芳,你真不知羞耻!把人家孩子害成那样,还想跟我们一起走?做梦吧!” “就是!你们一家赶紧走!魏诚贺没赶你们就算客气了!还想我们带着你?快走快走!” 杨小芳心里一凉。 完了! 连忙拽住老李头的裤腿哀求:“老李头,你不能丢下我们啊…路上多危险,我们会死的!” 陈子栖没说话,冷冷瞥了眼几乎疯癫的杨小芳,再看看老李头,没出声,等着他做决定。 闹了这一出,老李头心里早就烦透了,看到杨小芳更是火冒三丈,猛地推开她,“少数服从多数,大家都不想让你们跟,你们就快走吧!” 老李头一发话,不少人松了口气,生怕陈子栖反悔,赶紧打包赵大一家的东西,连人带铺盖一起扔了出去。 门外是杨小芳的哭喊,赵香兰听得背后发凉。 看着陈子栖冷峻的表情,心想她不会也要丢下自己吧! 那可不成! 现在这把老骨头,别说跟着魏诚忠一家会遭嫌弃,要是独自一人被丢在荒郊野外,能不能活过明天都是问题! 顾不上别的,赵香兰一咬牙,冲上去抱住魏诚贺的腿,撒泼似的大喊: “老三!你不能丢下我!” “老大一家啥德行你清楚,就算娘这次错了,你忍心看娘死在这里吗!” 赵香兰捶胸顿足,不顾形象地哭喊。 又演戏! 陈子栖翻了个白眼,赵香兰的把戏她一清二楚。 要不是她占着魏诚贺母亲的身体,陈子栖早就想不管她了。 但见村民们犹豫又不敢出声的样子,陈子栖皱了皱眉,扯了扯魏诚贺的衣服。 赵香兰几次想置自己于死地,可同样穿越到这乱世,她不信赵香兰真那么傻,害死自己对她有什么好处? 除非,她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第66章 我不会让你失望 陈子栖眼神暗了暗,低声问魏诚贺: “你怎么想?” 魏诚贺低头收拾行李,没看赵香兰一眼,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听了这话,他抿抿嘴,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光。 “你决定就好。” 陈子栖愣了愣,随即安慰地捏了捏他的手心。 她不想让魏诚贺为难,也不想让他背上不孝的名声。 未来的路还长,赵香兰是个变数。 还是带在身边看着稳妥。 “你毕竟是魏诚贺的亲娘,我们做不出丢下你的事。” 陈子栖低头盯着赵香兰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可以跟我们走,但其他的我们就不管了!” 赵香兰噎了一下,似乎被陈子栖的强大气势震慑住了。 半晌,她泄气地垂下肩,不甘心地嘟囔:“不管就不管!以为我离了你们活不了?” 陈子栖冷笑一声,转身不再理她。 村民们见事情总算解决,也都松了口气,低头各自收拾行李。 陈子栖又检查了一遍东西,让吱吱兑换了厚棉被,抱着走向前院。 思婼和思毅受了惊吓,魏诚贺安排他们在偏房休息,自己守在门口。 听见动静,他立刻睁开眼,仿佛一直在等陈子栖。 陈子栖把棉被盖在魏诚贺身上,捏了捏他的手,冰凉一片。 “怎么不睡?” 陈子栖有些心疼。 魏诚贺揉揉眼,撑开被子也把她裹进去,拥着她进了偏房。 “今天的事。” “对不起。” 男人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陈子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屋里,思婼和思毅都睡了,华眉小家伙也睡得香甜,手里还抓着“香水”瓶。 陈子栖把魏诚贺拉到床边,暖了暖手,在他脸上揉了揉,这才压低声音说:“你忘了?我们是夫妻,没有谁对不起谁。” “今天这样的事,如果你有错,那我也有错。” “不,你……” 魏诚贺一把抓住她的手,急着想说什么。 陈子栖摇摇头,眼神制止了他。 “我现在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安家,让思婼和思毅健康成长,我们一家舒舒服服过日子,就够了。” 前世她全身心投入医学研究,回家还得应对赵香兰的勾心斗角,还要防着偏心的父亲。 虽然现在身处乱世,但这份来自家人的温暖,却是她从未有过的。 尝过这份甜蜜,就不想再失去。 陈子栖目光坚定,黑眸如夜空中最亮的星。 魏诚贺不由自主地屏息,握着她的手更紧了。 “阿栖,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次日清晨,一行人收拾好在镇口集合。 不一会儿,镇口聚集了一大群人,粗略一数,至少有六七十人。 陈子栖让老李头清点人数,男人们分布在队伍前后,老弱妇孺则夹在中间,正准备启程。 队伍缓缓地朝城外移动,秩序井然。 “我得去看看思婼。”这两个孩子这几天吓得不轻,陈子栖心里有些担忧。 她正四下寻找思婼和思毅的身影,这时,田云莲坐在板车上向他们挥手。 “子栖!诚贺大哥!孩子们都在这里呢!” 两人连忙上前,只见板车上搭起了一个小帐篷,金红花从帐篷里探出头来,笑眯眯地解释道: “天冷,康平怕我冻着,就给我搭了个帐篷。思婼、思毅还有平安都在里面玩呢,你别担心。” 陈子栖顿时松了口气,感激地望了金红花一眼,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别愣着了!快进来,暖和暖和。”金红花催促道。 陈子栖回头看了看,有些迟疑,而魏诚贺则一言不发,默默地走向板车前端。 “哎呀!你家男人心疼你呢!快进帐篷里待着吧。” 离开岱山镇后,一行人沿着山脚的小路走了两天。 入冬后,天气越来越冷,两边的山林也显得更加稀疏荒凉。 粮食本就不多,前方是望不到头的山路,手中捧着的米汤也越来越稀,队伍中的抱怨声此起彼伏。 按着堪舆图上的路线,过了前面那条河,应该就能到达一个县城。 那地方三面环山,仅有一座吊桥与外界相连,虽然偏僻,却相对安全许多。 魏诚贺当即决定,先去补充食物,再继续前行。 然而,当众人来到河边,看到断裂成两截的吊桥,以及河中随波逐流的断桥残木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还走什么走!天天喝米汤,再走下去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砰!” 有人把包裹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更有人直接扔掉东西,绝望地躺倒在地,哀嚎连连。 “等死吧!这大冬天的,真是要命!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徐山镇,总比现在饿死冻死强!” “谁说不是呢…我真后悔跟了陈子栖!” 有人跟着唉声叹气,还不时偷偷瞄向陈子栖和魏诚贺,完全忘了当初是如何恳求陈子栖带上他们的。 “真是些忘恩负义的东西!” 田云莲啐了一口,拉着陈子栖远离人群,免得她听到这些刺耳的话。 陈子栖倒没放在心上,她早已看透这些人的真实面目,但仍对田云莲的好意心存感激。 “娘亲…我有点害怕…”魏思婼也悄悄拽着陈子栖的衣角,小脸满是惊慌。 “别怕,有娘在。”陈子栖摸了摸魏思婼的头,迅速绕了一圈队伍。 恐慌的情绪迅速蔓延,整个队伍人心惶惶。 陈子栖将魏思婼交给田云莲照看,又轻轻拍了拍魏思毅的头,让他带着华眉去清点板车上剩余的粮食,随后走向队伍的最前方。 魏诚贺正拿着堪舆图,和老李头等人商讨对策,神色凝重。 见到陈子栖过来,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又朝队伍后方看了一眼,脸色更加严峻。 “有人闹事吗?我去处理。” “不用,我能解决。” 陈子栖拦住他,顺手接过堪舆图的另一端,低头看了一眼。 “接下来我们怎么打算?” 从徐山镇出来后,这一带是连绵不绝的山峦。他们旅程的前半部分还算平缓,大多是些小山丘,但后半段路却突然变得险峻,地形陡峭,道路难行,几乎是个无人涉足的地方。 第67章 修船过河 而这之间的分界,正是他们脚下的那条河流。 如果不渡过这条河去釜山镇补充物资,就得继续前行五六天才到下一个镇子。 如果选择绕开这条路,不仅路程会变得更远,还有可能遇到四处流窜的乱兵和强盗。 现在,似乎只剩下了一个办法…… “修船过河!”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这个主意。 陈子栖愣了一下,随即发现魏诚贺嘴角泛起了淡淡的微笑,她脸颊一热,连忙转开了视线。 老李头他们几个倒没什么意见,但把这个计划告诉大家后,反对的声音还是挺多的。 “修船?在这荒郊野外让大家停留,先不说会不会有野兽出没,万一遇到乱兵强盗,那可就惨了!” “说得对!大家本来就吃不饱,哪有力气修船,万一再招来野兽,恐怕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之前经历了山崩和野狼袭击,村里的人对这些危险心里都有数。 现在谁愿意留在这种荒山野岭? 男人们在前面冲锋陷阵,她总不能让自己的男人有后顾之忧吧? “食物的事你们放心,修船的这几天我会想办法解决,保证不让大家饿肚子。” “等船修好了,到了对岸的县城,大家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陈子栖冷静地说道。 现在的情况和刚出发时不同,天气越来越冷,如果随随便便找个地方停留,很可能就会有人冻死或饿死。 他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现在手里的积分足够换几天的粮食,关键在于……如何合理又不引起怀疑地拿出这些东西。 陈子栖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时,又有人叫了起来。 “修船那么辛苦,谁知道能不能修得好!如果你拿不出粮食,我们不都得饿死在这里吗!” 陈子栖冷冷地看了一眼,不出所料,是那个妇人身旁的赵香兰。 “是啊,陈子栖,你也考虑考虑大家的感受,我们的命也是命啊!” 赵香兰干瘪的脸上挤出虚假的笑容,这一路上她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好不容易抓到陈子栖的小辫子,哪里肯轻易放过! “当初我说分开走,是你们非要跟来的,如果不想留下,往前走或者回徐山镇,随便你们。”陈子栖笑了笑,但语气并不友好。 现在再和他们啰嗦,纯粹是浪费时间! 刚才还叫嚣着不愿修船的人都傻眼了。 妇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慌忙瞥了赵香兰一眼,才咬牙硬撑道: “往前走?粮食都快没了,你想害死我们吗!除非你把剩下的粮食都给我们!” 有几个声音零星附和。 “你们不修,我们来修!” 一个粗犷的声音猛然响起,众人一惊,紧张地四处张望。 只见后面的小路上,缓缓走来一支十几人的队伍—— 罗皎皎哎? “陈姑娘!” “罗掌柜?” 这不就是之前那个卖自己衣服的成衣铺掌柜嘛?! “你们也是逃难过来的?” 罗皎皎马上用力点头:“对啊,岱山镇那边打仗来了,我们费了好大劲才从镇子里逃出来,打算去徐山镇避难,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你们了!” 罗皎皎一边说,一边解释着情况,陈子栖扫视了他们这一行人,个个都显得挺狼狈的,队伍里大都是妇女和小孩。估计能从岱山镇逃出来的,肯定吃了不少苦。 想到目前的处境,陈子栖和魏诚贺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开口说:“前面不远处有个县城,我们正打算去那儿补充点粮食,但问题是通往县城的吊桥断了,想过河的话,只能靠修船了。” 罗皎皎连连点头,回头瞅了一眼身后早已饿得面黄肌瘦的老人小孩,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要修理船只过河,肯定缺人手,多个人就多份力量。只要你管饭管水,我们一定不偷懒!” 罗皎皎的目光落在旁边的板车上,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陈子栖心里暗暗感叹,罗皎皎不愧是做生意的料,虽然不清楚她躲在暗处听了多久。 但她提出的,正是陈子栖眼下所需要的。 她有粮食,罗皎皎有人力。 两人一拍即合。 旁边村子里的人有些坐不住了,脸色都有些微妙的变化。 原来就没剩多少口粮,现在凭空多了这么多人,哪里还轮得到他们! 不少村民眼底闪过不满,其中几个人刚刚准备开口,就看到魏诚贺冷冽的目光一扫,众人立刻像被冻住了一样,不敢出声。 之前都觉得魏诚贺老实好欺负,可亲眼见到魏诚贺是怎么痛揍魏诚忠的,他们哪还敢小看魏诚贺。 “老村长,您怎么看?”魏诚贺问道。 老李头尴尬地笑了笑,这粮食是魏老三家的,路也是他们自己要跟的! 这下真是理亏了。 “你们年纪轻,有主见,我一个老头子哪里知道什么,这些事情,还是都听你们的!”老李头搓了搓脸,直接转过头不去看村民们投来的目光。 这一路折腾,他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既然魏诚贺能掌控大局,只要不出大乱子,他也懒得管了。 见老李头这么说,村民们满眼幽怨地沉默下来。 倒是之前反对的那个妇女,周三婆狠狠吐了口痰,恶狠狠地瞪着陈子栖的方向:“小贱人!胳膊肘往外拐!自家人快饿死了,还装什么好人!” “哎老姐姐,你小声点说。我那媳妇可不简单,我家老三原本最孝顺,现在被她哄得连我这亲娘的死活都不顾了!” 赵香兰装模作样地擦着眼泪,一边从指缝里观察周三婆的表情。 这婆娘脾气冲又不带脑子,随便两句话就被自己当做枪使! “放心吧香兰妹子,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陈子栖没看到两人在角落里的模样,而是直接带着罗皎皎等人上车开始那口粮。 “娘亲!”一过去,魏思毅和华眉两个小孩跑了过来:”我们弄完啦!“ 魏思毅兴高采烈地向陈子栖报告数量,华眉却鼓着脸在一旁,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哭着一张脸做什么?”陈子栖好笑地问。 华眉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我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第68章 药粉 华眉看起来八九岁的样子,但说话的神情完全不像个天真的小孩。 陈子栖这才发现,两个孩子身上都脏兮兮的,像是在泥地里滚过一圈。 “你们俩打架了?” 陈子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没有啦,娘亲你误会了,是我,是我想变强,想要以后可以保护思婼妹妹和爹爹娘请,所以才让华眉妹妹跟我一起练习的。” 华眉冷哼一声,抱着胳膊扭过头去。 陈子栖倒是被逗笑了,揉了揉两人的脸,让他们先去找魏诚贺。 “陈姑娘,你家两个孩子可真可爱!” 罗皎皎见他们走远了,这才笑着说到,眼底闪过点点绯红,帮陈子栖把东西搬下来。 “小的那个,是在山上捡到的孩子,看他可怜就跟着我们了,那个大一点的,才是我儿子。” 华眉的真实身份她现在也不清楚。 不过想到之前遇见的神秘男人,陈子栖还是把话语的真实性隐瞒了几分,好在罗皎皎并没有多做怀疑。 “皎皎姐,你帮我叫几个人过来,孩子和老人都饿了,咱们可要快点做饭!” 陈子栖想了想,对罗皎皎说。 现在的天气越来越冷,虽然有了衣物,但是吃食上面的消耗也是提升了不少。 罗皎皎点点头,以她麻利的性格,很快就叫来了几个年轻人,在河边忙碌起来。 陈子栖件没人发现自己,心下一动,随后立刻转身躲进了旁边的小树林里。 “吱吱,先帮我换点调料…” 沉思片刻,她眼睛一亮。 “对了,吱吱,你那边可以兑换食物吗?比如说野菜什么的!” 【有的哦!】 “行,给我换几斤塌棵菜,还有地衣…” 话音刚落,陈子栖脚边多了两捆新鲜的野菜。 陈子栖摸了摸下巴,脸上有些犹豫。 现在的天气越发冷了,林子里的食物也是寥寥无几,如果筹集就拿着野鸡野兔回去,保不定会被其他人怀疑!但野菜就不一样了,毕竟野菜这种东西,在林子里面也是有不少。 可怎么跟魏诚贺说? “阿栖。” 正当陈子栖发愁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魏诚贺快步走了过来,看到她平安无恙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没看见你,还以为你……” 魏诚贺后面的话没说完,目光深沉地望着陈子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仿佛怕她就这样消失不见。 “我挺好。” “我捡了不少野菜,天也晚了,咱们赶紧回家吧。”陈子栖随手把野菜扔进背篓,推着魏诚贺往前走。 魏诚贺轻轻应了一声,眼睛扫过野菜,悄悄抓了把土扔进去。 两人回到河边,罗皎皎他们已经架好大锅,火烧得正旺,锅里的水已经沸腾,罗皎皎扔了几块红薯进去,香气四溢。 旁边还放着一大筐削好皮的红薯,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那筐红薯,陈子栖路过时还听见不少咽口水的声音。 “阿栖,你终于来了!”罗皎皎迎了上来:“孩子们都饿坏了,我就先煮了几个给他们垫垫饥。” 陈子栖点点头,侧头一看,队伍里的小孩子们正拿着小块红薯小心地舔着吃。 好,皎皎姐你休息会儿,接下来我来处理就行。” 陈子栖笑了笑,往锅里瞄了一眼。 清水煮红薯,味道估计不怎么样,但看那些孩子吃得津津有味,想必这一路饿得够呛,现在吃树根也能当山珍海味。 陈子栖从包里掏出几瓶调料,盐、胡椒粉和一瓶酱油,一股脑全倒了进去,最后又扯了些野菜,摘成段撒在上面,这才盖上了锅盖。 村里人都见识过陈子栖做饭,不觉奇怪,一个个都开始咽口水。 那小瓶子里的东西,尝过的都知道,是宝贝! 没过多久,锅里香气四溢。 罗皎皎一行人惊讶不已,在这荒山野岭,有吃的就不错了,陈子栖居然能把几个红薯做得这么香! 野菜炖红薯出锅,魏诚贺让邱家福分给大家,众人吃得津津有味,肚子填饱了,牢骚自然少了。 “阿栖?” 田云莲端着碗凑近,压低声音有些忧虑地问:“咱们剩下的食物不多了,这筐红薯分完,接下来怎么办?” 陈子栖理解她的担忧,刚才回来时,不少人看到那筐红薯的反应和田云莲相似,剩下的食物顶多只能维持三五天,船何时能修好还是未知数。 按原计划,他们本打算到前面的县城补充物资,虽然暂时解了饥饿的问题,但未来怎么办仍让人忧心—— “要修船,总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陈子栖安慰道:“放心吧,我在这附近找到不少野菜,真没吃的了,咱们还能下河捉鱼。” 田云莲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不远处的树林里,魏诚忠弯着腰死死盯着众人手里的大碗红薯,眼馋得直咽口水。 “呸!你看他们吃的是什么!红薯!每个人都那么大一碗!” “再看看我们!老子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越想越气,魏诚忠一脚踹在杨小芳肚子上:“没用的臭婆娘!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去惹魏思婼和魏思毅那两个小杂种,老子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快!想办法给老子弄一碗来!” 杨小芳捂着肚子惨叫一声,怒视着魏诚忠。 “王八蛋!你还怪我?” 若不是魏诚忠没用,被魏诚贺打得连哼都不敢哼,他们怎会被赶出来,现在只能一路偷偷摸摸跟着队伍,活得还不如狗! 她必须想办法回去! 否则等陈子栖他们把船修好,他们上不了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杨小芳眼珠一转,突然从身上摸出一包药粉,这是从前从别人尸体上顺来的泻药,本想留着备用,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哎,你看他们是不是又要煮野菜汤了?那臭丫头好像去打水了,走!拦住她!” 吃完炖红薯,陈子栖见还有些野菜,锅里还有热水。 打算再做一锅野菜汤,让大家喝了暖暖身体。 正忙活着,华眉走了过来。 “我刚在树林里发现了这个。”华眉递给她一张手掌大小的油纸,上面还沾着白色粉末。 陈子栖闻了闻,脸色微变,这味道,是泻药?! 第69章 终究还是斗不过她! “在哪发现的?” “那边——我看见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往水里加东西。” 华眉顿了顿,眉头紧锁,“魏思毅那小子说认识他们,已经去找魏诚贺了。” 陈子栖挑眉,魏思毅认识? 两个人... 在这荒郊野外,能偷偷跟在后面,还想下泻药的,除了魏诚忠两口子,还能有谁? “我知道了。你去叫上思婼,去找诚贺。对了,这事先别告诉别人,也不准乱跑。” 华眉冷哼了一声,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离开了。 陈子栖望着锅中蒸腾着热气的野菜汤,眼神一沉。 她正打算把汤舀出来倒掉。 不料,汤碗却被一只突然伸来的手夺了过去。 “你婆婆还没喝呢!你现在倒汤是什么意思?” 尖锐的声音直刺耳膜,陈子栖抬头,只见周三婆子一脸不悦,眼里满是鄙视。 而赵香兰则躲在她身后,显得左右为难。 “哎呀,老姐姐!我喝不喝真的没关系,一把老骨头了,喝了野菜汤也是浪费嘛。” 周三婆子一听,看向陈子栖的眼神更加厌恶了。 “不让你喝,你却要把野菜汤倒掉,哪有这样的媳妇儿对待婆婆的?” 周三婆子早就看陈子栖不顺眼,年纪轻轻就敢指挥村里的长辈,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说要去什么穷乡僻壤定居,自己的儿子也不会半路丧命。 “各位乡亲们,来评评理,陈子栖仗着自己现在能说上话,就这样欺负婆婆,还有没有天理?” 周三婆子越说越激动,甚至挽起袖子想要对陈子栖动手。 一时间,周围聚了不少人,但敢出声的没几个,周三婆子在村里的暴脾气和难缠是出了名的。 只有罗皎皎站了出来,直接挡在了陈子栖前面。 “你怎么说话的!事情都没搞清楚就在胡说八道!如果阿栖真有你说的那么坏,今晚别说这汤,连菜根都别想吃。” 罗皎皎嗓门大,眉眼间透着一股凌厉和不容侵犯的气势,周三婆子被噎了一下,气得全身发抖,甩开胳膊就要向两人扇去。 正在河边和几个懂木工的人商量修船的魏诚贺听到动静赶了过来,正好目睹这一幕——周三婆子头发散乱,被罗皎皎按在地上,不停地破口大骂陈子栖的名字,而陈子栖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 “三婆婶子,我娘那份我一会儿自然会送去。” 魏诚贺扫了一眼,大致明白了情况。 他低头用眼神询问陈子栖,陈子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只是看着周三婆子,她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被赵香兰当枪使了还不自知呢! 不过既然他们非要这碗汤,那也怪不得她了。 “三婆婶子,婆婆,这事是我做得不对。”陈子栖笑了笑,把汤碗递过去:“既然婆婆想喝,这一锅汤都拿回去吧。” “拿……拿回去??” 这话一出,赵香兰彻底懵了,原本准备好的哭诉都忘了。 不对啊,她可是深知这陈子栖,怎么就这么轻易的道歉了?! 他不会是在做梦吧! 还会主动把汤给她喝? 赵香兰呆立当场,连周三婆子也愣住了,脸上还挂着狰狞的表情。 “娘别闹了。” 魏诚贺瞥了一眼,接过汤盆递给赵香兰,淡淡地说。 赵香兰这才回过些神来,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看这边,汤碗也被魏诚贺递了过来,心中的得意渐渐压过了那丝疑惑。 哼! 陈子栖手段再多又怎样? 现在她这身体毕竟是魏诚贺的亲娘,魏诚贺怎能不向着自己! “既然你认错了,那我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这个汤——”赵香兰盯着汤咽了咽口水,已经饿了好几天:“我就拿走了!” 之前拿来的那些地瓜哪里填的饱肚子,自己现在拿了这么多汤,再不济也能撑到明天了! 什么陈子栖! 终究还是斗不过她! 赵香兰压下眼中的得意,生怕陈子栖反悔,连忙端走了汤,看着赵香兰有些忘乎所以的背影,陈子栖轻轻勾了勾嘴角。 既然这个家伙不肯安耽过日子,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皎皎姐谢谢你替我说话——” 陈子栖转身向罗皎皎道谢,罗皎皎为人爽快,相识不久却愿意为自己出头,这样的朋友她愿意结交。 “你放心,我一定带你们去河对岸,咱们到时候一起过好日子!” 罗皎皎听了这话脸红了,搓着手不好意思地笑了:“妹子,你这话太客气了,你能收留我们就已经很善良了。” “说起来我就来气,那么多东西就给出去了,咱们忙了半天白忙活一场,等下我再去煮一点,你也好好休息,别累着自己了!” 一边说着,罗皎皎往锅里添水。 陈子栖见状也没说什么,和罗皎皎简单的交代几句之后,便拉着魏诚贺进了帐篷里面。 “思毅有没有告诉你晚上发现的事?” “刚才那汤里……” 陈子栖有些犹豫,她知道赵香兰的真实身份,但魏诚贺应该是不知情的。 对他而言,那毕竟是他的亲娘,如果魏诚贺责怪她,她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正当陈子栖不知如何开口时,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嗯。”魏诚贺点头,帐篷里点着半截蜡烛,昏暗的光线让他的脸色显得有些阴郁:“他们若再有什么坏念头,我不会手下留情。” 前世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早已将他原本的柔软磨灭殆尽。 如今…… 见陈子栖愣愣的表情,魏诚贺轻叹了口气,大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他微微闭了闭眼,低沉地说: “我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你对孩子和我怎么样,娘对你怎么样,我都知道。” “对不起,今天的事,让你受苦了!” 陈子栖愣了愣,眼眶微微发热。 前世她生母病逝,第二天自己的那个渣爹就把养在外面的小三赵香兰接了进来,自己前世几乎每天都在和他们两人斗智斗勇,故作坚强的活了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感觉到泪水快要滑落,陈子栖急忙侧过脸掩饰,手却不经意碰到了一个硬物。 第70章 汤里放了泻药! 那是……吱吱给的建设福利手册! 定了定神,陈子栖想起还有一件事没确认。 听了魏诚贺刚才的话,她几乎更加确定,魏诚贺并不是原主记忆中那个老实沉默的农夫。 心思一转,陈子栖握住了那本手册。 “吱吱,这手册除了我,别人也能看到上面的字吗?” “行,就选魏诚贺吧。” 魏诚贺见她突然转头,加上手指间传来的温暖湿润,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慌乱了片刻。他连忙弯腰跟上去,却迎面撞上了那双泛红却满含笑意的眼眸。 “阿栖,你……” 话还没出口,魏诚贺的怀里就被塞进了一个东西。陈子栖笑眯眯地托着腮帮子,眨巴着眼睛,一脸诚恳地说。 “这是我在车上找到的,可能是谁落下的!我们不是要建桥吗?我发现这里面有造船的图纸,想着或许能帮到你。” 这本册子恰好包含了购买花岗岩后解锁的基础建设一级图纸,里面就有着简易木筏和小船的设计图,他们人数众多,仅靠几条小木筏显然无法确保安全过河。 鉴于魏诚贺之前的种种表现,他能想到造船的主意,肯定是胸有成竹,但这图纸,如果不是工匠,那就得是学识渊博的人才能理解了! 果然,魏诚贺一看到图纸,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但随即又故作镇定地压低了眼帘。 “我看不懂。” “不过今天新来的岱山镇人里好像有造船师傅,明天我拿给他们瞅瞅。” 魏诚贺轻轻合上册子,语气平淡无奇,让人听不出任何异样。 陈子栖微微有些失落,刚才太着急,竟把这个细节给忘了。正想继续追问,隔壁帐篷突然传来一声低呼。 是思婼的声音! 两人都是一惊,连忙冲出了帐篷。一看之下,只见魏思婼抱着被子蜷缩在角落,小小的脸上还挂着明显的泪痕。 陈子栖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一只手猛地揪住,痛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思婼,别害怕!” 陈子栖赶紧将魏思婼搂入怀中,魏诚贺则在一旁守着,脸色紧绷,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娘亲,我做噩梦了——” 魏思婼从她怀里探出头来,脸上还留着惊吓的痕迹,显然是做了噩梦。 “我有这个,华眉说这个会保护我的!” 魏思婼举起小手,陈子栖这才注意到她一直紧紧抓着一个竹编的竹子娃娃,小娃娃的头部还用泥巴画了个笑脸。 “是华眉给你的?” 陈子栖一眼就看出那个笑脸和之前见过的纸人出自同一人之手。 魏思婼怯生生地点点头,紧紧抱着那个竹人。 “华眉说,这个竹人能吸走所有的坏运气,这样我和哥哥、爹娘就再也不会遇到危险了。” 魏思婼天真地说着。魏诚贺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陈子栖的脸色也缓和下来,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那小女孩子,哪里学的本事! 不过环视一圈,她又感到疑惑,皱着眉头望向魏诚贺。 “华眉和思毅呢?他们怎么不在帐篷里?”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帘被猛地拉开,李康平一头大汗地探进头来。 “诚贺大哥!,快收拾东西!有土匪来了!” 哎呀! 陈子栖的眼睛猛地一缩,魏诚贺快如闪电,抱着魏思婼拽着她就往外冲出了帐篷。 外头吵闹声连绵不绝,一声比一声响亮。 远远地,能看见附近的树林里透出火光。 “这是咋了?” 魏诚贺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诚贺大哥!刚才有人瞧见树林那边有动静,家福已经带人拿着家伙事儿围上去了!” “咱们人多势众,不怕他们!” 李康平递过来两把砍柴刀,一脸的怒气,边说边领着两人急匆匆往树林那边赶。 陈子栖心里也紧张的不行,但听了李康平这话,再加上看到树林里层层叠叠的人影和越来越清晰的叫骂声,心里多少踏实了些。 这世道乱了套,要想活命,就得靠自己。 可越往树林深处走,陈子栖心里就越觉着不对劲。 等看清楚被村民们团团围在中间的那三个人,陈子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那不是赵香兰和魏诚忠两口子嘛! “早就让你们滚远点,还跟着我们干嘛!鬼鬼祟祟的,莫不是想来偷粮食的吧!” “偷啥偷!那是我娘省下来给我吃的口粮!” “再说了!这几条道又不是就给你们开的,凭啥我们就不能走!” 魏诚忠被邱家福揪着衣领按在树上,左右两边大腿分别被魏思毅和华眉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这会儿他一手提着裤子,两腿紧夹,脸都憋绿了,像是在拼命忍耐着什么。 一旁的杨小芳听见了,狠狠瞪了赵香兰一眼,接着又凶巴巴地冲陈子栖破口大骂:“说我们偷粮食,你们咋不提她呢!” “陈子栖!你居然在我婆婆熬的汤里放了泻药!我娘心疼我丈夫挨饿,特意送来汤给我们喝,结果……” 说到这里,杨小芳的声音颤抖起来,整张脸的表情也变了样,紧接着,一阵难闻的臭味从她身下飘散开来。 之前按住她的几个大汉都厌恶地扭过头,连连干呕。 看到这一幕,陈子栖心里也大致明白了,想必是魏诚忠夫妇下的泻药半夜开始起作用,赵香兰跑去树林里解手,正好撞见了这两人。 至于送汤那回事…… 赵香兰哪有那么好心,恐怕是魏诚忠夫妇不甘心计划失败,又饿得慌,就把剩下的汤都抢过去喝了。 没想到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杨小芳的话让原本指责他们的人也都沉默下来,不约而同地望向陈子栖。 毕竟,大家晚上亲眼见到陈子栖把汤交给了赵香兰。 “做什么事都要讲证据,我在汤里下泻药,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 陈子栖神情自若,目光转向一旁倒在地上的赵香兰,她已经虚弱得没有力气了。 赵香兰趴在地上,两眼无神,本就凹陷的脸颊显得更加瘦削,但当她看到陈子栖时,呆滞的眼神中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第71章 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陈子栖!” 她嘶哑地喊了一声,随后与魏诚忠夫妇交换了一个眼神,指着陈子栖大声指责起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个婆婆!你怪我当时没能保护好两个孙子……但我也是年岁已高,只想在儿子身边多活一天算一天。” 赵香兰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心中恨得几乎要咬碎牙齿。 魏诚忠那两个不争气的,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害陈子栖,结果还被陈子栖识破了! 不仅让她拉肚子,还想把她绑起来做人质! 现在引来这么多人围观,万一再出什么差错,恐怕她也会被赶出去和魏诚忠一起受罪! 赵香兰一边哭天抹泪,一边悄悄观察魏诚贺的反应。 见他面无表情,下巴紧绷,她便哭得更加卖力。 “老三家的,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让你看不顺眼,你说出来!我这老太婆自己找座山头埋了自己,再也不给你们添堵!可你真不该下药啊! “要是别的村民喝了那汤……罪过!” 望着赵香兰那副好像受了天大冤枉、歇斯底里的样子,陈子栖不得不在心里暗自感慨。 赵香兰这家伙,扮演无辜的本事十几年如一日,从未见减弱。 但现在,先得把罪魁祸首要处理了。 她冷冷地扫了赵香兰一眼,直接走到杨小芳跟前。 “大嫂,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个事儿。傍晚做饭那会儿,魏思毅在树林里捡到个小玩意儿,你猜是啥?” 陈子栖笑得温婉,周围的人一听都愣住了,不明白陈子栖怎么突然扯到这上面去了。 只有魏诚贺,悄悄攥紧了拳头,不动声色地移到了陈子栖身后两步远。 杨小芳脸上掠过一丝慌张,结结巴巴地回答:“你,你儿子捡到啥,我咋会知道呢!” 陈子栖笑笑,从怀里掏出那张沾着白色粉末的纸,在众人眼前缓缓晃悠了一圈。 魏思毅郑重地点了点头,小脸满是认真和愤怒。 “就是这个!我亲眼看到大伯把它倒进水缸的!” 四周静了一下,随即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不是泻药嘛!” “要不是那汤被赵香兰一个人全喝了,现在拉肚子的可能就是我们了,这家人的心可真够黑的!”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对着魏诚忠和杨小芳指指点点。 “你诬蔑人!我根本没见过这玩意儿!”杨小芳一看形势不妙,连忙否认。 可事实摆在眼前,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了,魏诚贺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眼神中透出寒意。 但看到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闭了闭眼,握住陈子栖的手,心中的怒火才稍稍平息。 “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赶紧滚蛋!” 话语坚定有力,吓得杨小芳脖子一缩,急忙向魏诚忠投去求救的目光。 而魏诚忠却闭上眼,扭过头去,一副不敢担当的样子。 杨小芳气得直骂街。 这可是他们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要是再被赶出去,以后要想回来,魏诚贺说不定真能把他们绑起来扔河里喂鱼了。 “娘!您说句话呀!诚忠也是您的儿子啊!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全家饿死吧!” 杨小芳手脚并用地爬到赵香兰身旁,紧紧抱住她的胳膊不放手。 赵香兰几乎要被杨小芳身上的屎尿味熏晕了。 这两个没用的家伙,还想把她也拖下水,这种关键时刻,要是帮他们说话,得罪了魏诚贺,以后她还能指望谁来养老? 赵香兰一脸嫌弃地想摆脱,但突然转念一想,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老三啊!你就让你哥他们留下吧!” 陈子栖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魏诚贺的脸色,发现他也不太高兴。 这赵香兰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当初明明说好了,要分开走,婆婆您这是要反悔?” 陈子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没想到赵香兰却一把抓住了魏诚贺的衣服。 环视一圈众人,眼中透露出一丝丝算计。 “诚贺小子,咱们刚好要修船,你哥他们也能帮得上忙。就让他们留下吧。” 说着,她看了看老李头和罗皎皎,“你看你都已经收留了这么多人,也不在乎多你哥他们两个了。” 这话一出,老李头的神色变得犹豫起来。 毕竟都是一村子的人,他难道真能看着魏诚忠一家饿死? 老李头说完,看了一眼魏诚贺。 陈子栖抢先一步,挡住了老李头的视线,随即冷冰冰的目光转向赵香兰。 “婆婆您做好人倒是轻松,可忘了当初他们一家是怎么对待思毅和思婼的?” 说着,她的目光逐一扫过在场的村民,冷得让人害怕。 “伤的不是你们的孩子,你们自然大方,我没有你们那么宽容,绝不会再让他们俩留下。” 陈子栖的话坚定有力,众人包括赵香兰的脸色都变了。 “你个臭娘们在这里叽叽歪歪干嘛,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杨小芳气急败坏地喊。 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又有赵香兰这个亲娘出面求情,她就不信魏诚贺有这个胆子继续赶他们走! 杨小芳心里打着算盘,没想到魏诚贺面无表情,连多余的一瞥都不给她。 “老李头,各位乡亲们。当初说好分开走,现在他们一错再错,我没有任何理由再留下他们。”魏诚贺深深地看了一眼魏诚忠,语气格外疏远:“大哥,你们以后自己想办法吧。” 陈子栖也有些惊讶,现在当着全村人的面,魏诚贺竟然主动开口,与魏诚忠一家划清界限,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一旁的赵香兰和魏诚忠夫妇彻底傻眼了。 “魏诚贺,你个小瘪三,我可是你亲哥!你是不是要反了天了!丢下亲哥跑路,你小子丧良心啊” “娘!您赶紧劝劝老三吧!他一定是被陈子栖这个小狐狸精给迷了眼珠子了!” 杨小芳和魏诚忠见魏诚贺态度坚决,毫无商量余地,干脆躺在地上,摆出一副死也不走的架势。 赵香兰的脸色也僵硬了一下,不由得多看了魏诚贺几眼,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她这三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果断狠心,简直像换了个人... 第72章 惹了水鬼? 杨小芳还在不停地哀号,拼命喊着赵香兰,想让她再帮帮忙。 赵香兰撇撇嘴,虽然她想多两个帮手,但看魏诚贺这态度,她再说多两句,恐怕被丢下的就是自己了。 那个蠢媳妇! 赵香兰装作没听见,躲到一边去了。 “好了,没事的人都散了吧。” 魏诚贺扫视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群,拉起陈子栖的手往回走。 魏思毅和华眉紧跟在后面,两个小脑瓜挤在一块儿,窸窸窣窣的,也不知道在嘀咕些啥。 “刚才没吓着你吧?”路上,魏诚贺问道。 陈子栖摇了摇头,有什么好怕的,看着魏诚忠夫妇自食其果,她都来不及笑。 可是一扭头,瞅见队伍尾巴那儿鬼鬼祟祟的两个身影,陈子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俩怎么还跟着!” 魏诚忠夫妇直接跟到了河边营地,往地上一躺,一副耍赖的模样。 陈子栖正盘算着怎么彻底赶走这两人时,耳边传来一阵惊呼。 “不好了!河水涨了!” “快跑啊!有人被水冲走了!” 只见夜色中,河水迅速上涨,没一会儿就卷走了岸边的几个人。 “快走!” 魏诚贺低喝一声,一手搂着陈子栖,另一只手拉着几个孩子,飞快地往高处跑去。 陈子栖也迅速冷静下来,挥手对着那些被吓呆的人喊。 “快点儿!往后面撤!往那边走!” 那些人终于反应过来,匆匆忙忙跟上了两人的步伐。 等到所有的人全都逃到了安全地带,陈子栖才放宽了心,靠在魏诚贺的怀里轻轻喘气。 看着河面还在猛烈地翻腾着浪花,心里头还是有点害怕。 前后也就几分钟的功夫,水面就涨上来一米多高。 “我过去数一数人都齐了没有,你听话待在这儿别乱动。”魏诚贺摸了摸她的头。 陈子栖点头,检查孩子们是否安好,这时有人开始嚎啕大哭。 “我丈夫...我丈夫被卷进河里去了!” “还有我的孩子!也被冲走了!” 不断有人焦急地说着,魏诚贺快速清点完人数,脸色有些沉重。 “少了四个人。” 但现在河水正汹涌,谁也不敢轻易下去救人。 “我去。” 魏诚贺一边脱衣服一边说。 陈子栖知道他绝不会见死不救,没有说什么,只是担忧地看着他,然后拿出一捆麻绳和一个空簸箕。 簸箕扔水里能漂着,说不定能顶点用。 平安回来就好,别硬撑。陈子栖牵着孩子,对魏诚贺叮嘱。 魏诚贺点点头,把麻绳绑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走向河边。 陈子栖的眉头越皱越紧,握着麻绳的手越来越紧张,说不担心那是假话,此刻水流湍急得吓人,被冲走的人情况不明,加上又是深夜时分,视线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如果魏诚贺有个万一... “诚贺哥,算我一个!” 两个坚决的声音同时响起,李康平和邱家福一同走来,各自手里握着麻绳,身后金红花和田云莲的眼眶泛红,却对着陈子栖勉强挤出笑容。 “有难同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 陈子栖微微一怔,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定了定心神,陈子栖高举起火把。 “大家有火把的都点亮,靠近些照亮河面,能救一个是一个!” 众人先是见魏诚贺几人决定下水救人,又听见陈子栖这么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不再那么慌乱,纷纷举起了手中的火把。 男人们紧握麻绳,女人们则在岸边帮忙寻找落水者的踪迹。 幸好河水没有继续上涨,他们所在的位置恰好是河道的拐弯处,旁边长满了灌木丛,落水的几人幸运地没有被直接冲走,而是全都被灌木挂住了。 没过多久,魏诚贺几人成功将人全部救了上来。 众人一瞧,心里面就犯起了疑惑。 “怎么是五个人?” “刚才不是数过,少了四个吗?” 陈子栖也皱起了眉头,看着多出来的那个人,总觉得衣服有些眼熟。 邱家福把人翻过来一看,原来是杨小芳! 想必是刚才清点人数时,忽略了突然出现的魏诚忠夫妇,其他几人还算幸运,呛水不多,被救上来后很快苏醒,唯独这杨小芳,脸色青紫,毫无声息。 陈子栖眉头紧锁,快步上前,却被一人拦住了。 定睛一看,竟是周三婆子。 “你过去干啥!她这模样,一看就是被水鬼缠上了,别靠近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水鬼?? 陈子栖愣了愣,随即意识到自己身处古代,村里人都迷信鬼神之说。 在她愣神间,周三婆子已喊来几个婆子,她们围在杨小芳四周,双手高举,面向天空,口中念念有词。 跳大神? 陈子栖一愣,没想到有生之年,作为无神论者,竟能亲眼目睹这一幕。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快步走向前。 生死攸关之际,还让他们跳大神,再拖下去,杨小芳恐怕就没命了! “你干什么!你想害死你大嫂吗!” 周三婆子气急败坏。 陈子栖头也不抬,俯身捏住杨小芳的下巴,从她喉咙里清理出一团团水草和杂物。 “到底谁是凶手?” 接着,陈子栖将人扶起,单手托住,另一只手用力拍打杨小芳的背部。 杨小芳吐出了不少水,但仍没有呼吸。 陈子栖拧着眉头,看这情况,恐怕得用上哈姆立克急救法了。 刚准备把人背起来,不料周三婶子猛地朝她推了一把。 “陈子栖!你瞎了吗?没见着我跟你那些婶子们正忙着祈福救人吗!你跑来又是拍又是扒拉的,到底安的什么心!” 周围的婆子们也复杂地看着陈子栖。 “陈子栖,杨小芳明显是惹了水鬼,你不让咱们帮她祈福,这是要触怒天神的!” 陈子栖急于救人,此时无暇解释。 “触怒就触怒,我不怕。” 说罢,费力地想把人扛起来,一只坚实的手臂替她接过杨小芳,抬头一看,是魏诚贺坚毅的脸庞。 “我为她担保,出了事我担着。”魏诚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第73章 年纪轻轻的懂什么? 众人才没了言语,但依旧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陈子栖。 “要怎么做?我来。”魏诚贺说道。 陈子栖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她喝了很多水,现在要先把肺里的水排出来。” “你把她扛在肩上,肩膀抵着她的腹部,在原地跑步,尽量颠她。”魏诚贺不假思索,立刻照做。 周三婆子不屑地哼了一声,这陈子栖年纪轻轻的懂什么? 等会儿把人弄死了就知道…… 突然,周三婆子等人猛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杨小芳趴在魏诚贺背上,在不断的颠簸下,猛然一阵剧烈咳嗽,一股水喷出,脸色的青紫褪去,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响。 陈子栖竟然真的把人救活了! “快把她放平。” 陈子栖连忙开口,快步走近,手中银针迅速在杨小芳的身体上轻轻点了几下。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检测着她的呼吸,感觉到那气息虽细若游丝却保持着一种坚韧的规律,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了地,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了。” 然而杨小芳仍未醒来,为防肺部感染,陈子栖赶紧让人将杨小芳抬进帐篷,又生了火,让里面暖和起来,又兑换了消炎药给她服下。 “魏诚忠呢?现在暂时没事,让他来守夜,有问题马上叫我。” 陈子栖站起身,众人对她既佩服又惊讶。 不一会儿,人群中推出来一个浑身湿透的人。 是魏诚忠。 此刻他全身湿漉漉的,显得狼狈不堪,尤其看到躺在床上的杨小芳,脸色一白,有些心虚。 陈子栖见状,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当时两人一同躺在河边,想必是一同被卷入水中,魏诚忠恐怕是把杨小芳压入水下才有机会逃脱。 “我照顾?这婆娘非要在河边躺着,还差点害死我,我为啥子要照顾!” 魏诚忠撇了撇嘴,看也没看昏迷的杨小芳,就要离开,但脚步一顿,眼珠一转,笑得像只狡猾的老鼠。 “或者——让我处理也行,但是你们必须让我留下,跟你们一起!以后不管怎样,都不许再抛下我们了!” “魏诚忠!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那可是你自己的老婆啊!” “如果不是你们之前犯错,诚贺大哥怎会把你们撵出去!现在还好意思提!” 有人直接大声责骂起来。 魏诚忠哪还顾得了那么多,现在,先留下来才是头等大事,不然在这荒山野岭的,没吃没喝的,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 面子啥的先放一边,毕竟活着才是硬道理! “这是我们老魏家自己的事儿!跟你们有啥关系!我媳妇儿掉进水里了,到现在还没睁开眼,可能是真撞上了水里的不干净东西!你们要是看不过去,行啊,你们来照顾,夜里也帮着守着啊!” 魏诚忠啐了一口,话虽糙,但刚才开口的几个瞬间闭嘴,有点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毕竟是古代,对鬼神之事坚信不疑,他们可不敢冒这个险。 “陈子栖!你们如果不同意,就只能眼睁睁瞧着她没了!” 魏诚厚不知羞耻地笑着,活像是个无耻之徒的模样。 陈子栖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猛然间也懂了为啥杨小芳会如此激动。 遇到这种只顾自己利益的家伙,不气疯那才叫怪呢! “你是不想救她了?!” 陈子栖冷冷瞥了一眼,双手一摊,无所谓地说:“行,现在带着你老婆,离开这儿。” 威胁她? 魏诚忠下辈子吧! 魏诚忠一愣。 不对劲啊! 这和他想的完全两码事啊!陈子栖能眼睁睁看着杨小芳死?刚才救人时可不是这样的... 魏诚忠愣着不动,魏诚贺身形微动,冰冷的目光扫向他。 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弥漫,魏诚忠只觉双腿一软,仅仅被魏诚贺盯着,就感到头皮发麻。 这人,怎么会有如此骇人的眼神! “要么留下照顾人,要么现在就离开。” “选一个吧。” 魏诚贺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一看到魏诚贺,魏诚忠立刻闭上了嘴。 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照顾就照顾!你们这两个没心肝的,就知道欺负我们一家!” 魏诚忠嘴上不认输,身体却很诚实,老老实实地走到床边,开始给杨小芳擦脸擦身。 他也不傻,这时候要是直接被赶走。 还带着昏迷不醒的杨小芳,恐怕真的要栽在这里了,留下来照顾人,至少还能混几顿饭吃。 众人见状,也都回去休息了。 只有赵香兰眼神幽怨,死死盯着陈子栖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陈子栖和魏诚贺两人越来越有默契,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之间的信任,这样发展下去,陈子栖的运气只会越来越好,而她自己,只能被陈子栖捏在手里! 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赵香兰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随即把周三婆子拉到一边。 “哎哟...老姐姐你也看到了,我家老三和他媳妇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后你还是别再和他们...“ 赵香兰搓了搓脸,欲言又止。 周三婆子狠狠呸了一声。 “窝囊!就你这样还当婆婆呢!我告诉你,像陈子栖这样的,就得狠狠教训一顿,让她知道厉害了,以后自然就知道怎么伺候你了!” 周三婆子看不起赵香兰这种软骨头,但现在她儿子死了,无依无靠。 魏诚贺现在是村里的领头人,如果赵香兰能控制住陈子栖,以后有好处还能不分她一份? “你等着瞧!明天我替你好好收拾那丫头片子!保证让她心服口服地伺候你!” “哎...老姐姐你可别太过分哦…” 周三婆子算盘打得噼啪响,哪里知道自己被赵香兰当枪使。 这边,见魏诚忠老老实实答应照顾杨小芳,陈子栖才终于松了口气。 魏诚贺担心再次涨水,带着邱家福等人去巡逻,陈子栖则带着几个孩子回帐篷。 忙活了半夜,魏思婼一钻进被窝就累得呼呼大睡,反倒是魏思毅精力旺盛,还拽着她的袖子,眨着大眼睛一脸邀功的模样。 第74章 女孩就不是人了? “娘!我今天表现不错吧!” “下午我就发现了大伯他们!晚上一听见动静就带着华眉他们去抓人了!” 魏思毅小脸上满是兴奋,滔滔不绝地讲述下午如何带人在附近的树林巡逻,又是如何偷袭抓住魏诚忠的。 “哼!得意什么!” “要不是我给你通风报信,现在拉肚子的就是我们了!” 华眉哼了一声,小嘴撅得老高。 陈子栖哭笑不得,不过魏思毅的话倒是提醒了她,队伍里像魏思毅这般年纪的孩子不少,平时也会帮忙干些活。 陈子栖目光落在魏思毅身上,忽然心中一动。 “思毅,今天是你带着村里的孩子们巡逻的?” “嗯!我们个子小!大伯根本没发现我们!” 对了,这是孩子们特有的优势,如果能培养... “思毅,这些糖你拿着。” “明天你把这些糖分给大家,以后大人们干活的时候,你们就在营地周围巡逻,看好粮食。” “一旦发现什么情况,千万不能硬上,先回来告诉我们。” 魏思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腰板挺得直直的。 “我一定做好!” 陈子栖满意地点点头,现在世道太乱,还是早点让他们锻炼起来为好。 余光一扫,见华眉也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陈子栖笑了笑,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 “小妮子,你这两天就乖乖跟着我。” 华眉这小妮子,她还有大用场。 第二天一早,陈子栖起床时,队伍里男女老少都忙碌起来,修船的修船,砍柴的砍柴,帐篷这边基本没人了。 让思婼和思毅帮着金红花照顾孩子,陈子栖则走向河边,清洗起锅碗瓢盆来。 她找了个空篮子放进水中,用石头压稳,再用绳子绑住提手,一个简单的捕鱼笼就这样完成了。 “等上一天,应该能抓到鱼吧?”陈子栖自言自语道。 这几天吃红薯吃得她都快反胃了,捞几条鱼来改善改善伙食,就是不知道这河里还有没有鱼存在…… 【宿主,这条河流通向地下水脉,昨晚河水上涨也是因为地下水脉的缘故。捕鱼成功的概率很高哦!】 突然,吱吱的声音响起,吓得陈子栖一跳,差点栽进水里。 【宿主目前的积分兑换食物绰绰有余,其实不必……】 吱吱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陈子栖甩干手上的水,眼皮都没抬。 “一万积分在你们那算什么水平?” 【下游哦!但是宿主可以这么快就能攒够一万积分解锁基建,速度已经非常快了,不必这么辛苦……】 “我看背包里还有很多未解锁的高级道具,能自己动手解决的事,何必浪费积分!” 陈子栖不假思索地回答,吱吱是她在异世生存的最大依仗,自然要尽量开发它的功能。 积分得来不易,如果后续找不到值得兑换的珍贵基因链,就算有一万积分也会坐吃山空。 现在还是能省则省吧! 陈子栖又照此方法做了几个捕鱼笼,这才停下来休息,这时她才发现,周围的风景美得让人窒息,而且因为是古代,环节都是没有被污染的,空气清新得无懈可击。 就是这天气实在是有点冷,她搓搓手臂往回走—— 由于昨晚难得饱餐一顿,大家都显得比平时更有精神。 陈子栖起床后就在炉边忙碌起来,将昨晚剩下的汤倒入锅中加热,又取出一个小锅,放入盐、辣椒酱,再加入切好的鱼肉和米饭。 虽然这里的条件比不上现代,但这些日子陈子栖也习惯了。不久,香气扑鼻的鱼肉炒饭就被端上了桌,众人忍不住咽口水。 陈子栖让金红花和田云莲帮忙分发饭菜和汤。 “今天就要开始修船,大家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别客气,敞开肚子吃吧。” “还吃什么吃!你做的饭现在谁敢吃!” 一声粗犷的呵斥打断了众人对陈子栖的感激之情,周三婆子“啪”地一声将金红花递过去的饭碗摔在地上,满脸不屑。 “昨晚大家都看到了!魏老大家那被水淹了,你偏要去帮忙,结果现在杨小芳还没醒!鬼知道是不是你身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到嘴的食物都有些难以下咽。 “哎呀…三婆婶子说得也有点道理。都说落水的人是被水鬼缠上了。” “三婆婶子昨天要祈福拜神,陈子栖却不让!你们说会不会是……” 众人相互看看,表情都有些怪异,有的甚至直接放下了碗。 金红花见状,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哪有什么水鬼!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如果不是阿栖,魏家大嫂现在还不知有没有命活着呢!” “你们别不吃啊!饭都做好了,难道要白白浪费吗!” 金红花心疼粮食,更心疼陈子栖的付出被误解,眼睛都气红了。 周三婆子瞥了金红花一眼,翻了个白眼,鄙夷地冷哼:“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赔钱货!你那个死鬼爹就是被你这个贱妮子气死的!” “你——你不准说我爹!”金红花紧咬下唇,眼中闪着泪光,抄起菜板就要冲过去。 “哗啦!” 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将周三婆子全身淋湿。 陈子栖把盆子一扔,冷冷地看着她:“你有什么资格说她?女孩怎么了?女孩就不是人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否则下次就不只是冷水那么简单了!”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陈子栖,平时温文尔雅的陈子栖突然变得严厉,让他们都反应不过来。 周三婆子更是目瞪口呆。 陈子栖这丫头还敢对她动手? “贱人!我就说你肯定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吧!现在连长辈都敢顶撞了!将来还得了!” 周三婆子骂骂咧咧,气势汹汹地扬手要打陈子栖。 但她的手还没碰到陈子栖,就被别人抓住了。 “老太婆!你想干什么!” 罗皎皎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厉声喝道。 她的力气出奇的大,周三婆子感觉手腕都要断了,疼得直冒冷汗。 “贱蹄子,快,快放开我!” 第75章 中邪的不是我,是我婆婆 “罗姑娘啊,我家老三媳妇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你三婆婶子正要帮她呢。” 赵香兰找准时机跳出来说,装模作样地当和事佬。 “不干净的东西?”罗皎皎疑惑地皱了皱眉,松开了周三婆子的手。 “我说刚才去分发食物,他们怎么都不接呢。” “怎么回事?”罗皎皎不解地看向陈子栖。 陈子栖耸耸肩,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些人从小受到封建礼教的熏陶,最迷信鬼神之说,不过赵香兰跑出来搅局…… 陈子栖眼神暗了暗,紧接着就听见赵香兰唉声叹气。 “罗姑娘,你是不知道,我这三儿媳之前就有些不对劲了。你说她以前大字不识一个,现在又懂医术又识字,简直像变了个人……而且啊,这一路上我们遭遇了多少磨难?这不由得人不多想啊……”赵香兰假意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涕之后,又对众人喊道:“麻烦大家把老三媳妇按住,这邪祟不除,我们今后的路也难走安稳……” 有了周三婆子的铺垫,现在赵香兰再推波助澜,众人原本还有几分犹豫,一听以后可能还会出事,脸色都变了。 一群人里猛地窜出几个大娘,直奔着要抓住陈子栖的手。 “你们想干什么!快住手!” 金红花和罗皎皎几乎同时飞奔过来护着陈子栖,和那几个大娘推推搡搡地较上了劲。 “慢!”陈子栖忽然大吼一声:“可能是大家误会了我婆婆的意思。” 陈子栖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她冷静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赵香兰身上,带着几分玩味。 “实际上中邪的不是我,是我婆婆。” 众人一时安静,随即像炸了锅一样议论纷纷。 赵香兰脸铁青,眼神阴沉地瞪着她:“这节骨眼上你还胡扯!” 陈子栖却猛地向前一步,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贴上了她的额头。 审视了一秒,连连摇头叹气。 “本来不想公开的,我婆婆在出发前就已经中邪,一直半疯半醒,这一路上,你们就没觉得她有哪里不对劲吗?” 陈子栖这么一说,有人恍然大悟。 “对哦,赵香兰跟变了个人似的,之前还让我给她买簪子衣裳呢!” “没错,以前香兰姨多勤快,现在整天好吃懒做,每天就想着使唤人,跟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似的……” 赵香兰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骤变,眼中闪着狠毒的光。 “陈子栖!你胡说!你才是中邪的那个!你什么时候会算命了!大家别信她!” “不信?”陈子栖面不改色,手掌轻轻往赵香兰额头上一拍! 紧接着,一根银针从另一只手指间滑出,飞快地在赵香兰手腕上一点,陈子栖迅速后退,神情严肃。 “大家都离远点,邪祟马上要现身了!” 话音刚落,众人惊疑不定,正想说什么的赵香兰身体一僵,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接着,她双腿一软倒地,整个人像条虫子在地上扭动,同时发出刺耳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我,我停不下来哈哈哈。” 赵香兰拼命捂嘴,想阻止声音,却无济于事。 这怪异的状况持续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惊叫,所有人都吓坏了,连连后退。 周三婆子也傻眼了,脸色苍白,呆立当场。 “真,真有邪祟!现在怎么办啊!” 众人不约而同望向陈子栖,刚才还躲她不及,现在全指望陈子栖了。 这群人认定她是不祥之人,解释再多也没用,不如换个方式——顺带,也让赵香兰尝尝百口莫辩的滋味。 算准了笑穴刺激的时间,陈子栖让金红花重新端来一碗汤,装模作样地摆弄了几下。 “这汤能驱邪,喝了就能暂时压住邪祟。” 陈子栖将汤送到赵香兰嘴边,看着她怨恨狠毒的眼神,微微一笑。 “婆婆,乖乖喝汤吧。” 赵香兰死死捂着嘴,绝不会让陈子栖得逞! 陈子栖见状并不着急,借着扶她的动作,指缝间又滑出一根银针,精准地扎入赵香兰的麻穴。 赵香兰立刻僵在那里动弹不得,嘴也张得老大,整个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陈子栖一点点喂她喝汤,嘴角上扬,靠近说道:“婆婆,你可记住了。下次再搞小动作,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忍一两次可以,每次都放过,赵香兰只会变本加厉。 喂完汤,陈子栖拔出银针,赵香兰瘫倒在地,剧烈咳嗽。 “咳咳,陈子栖你这小贱蹄子…竟然算计我!” “婆婆已经没事了,不过还在胡言乱语,这段日子还得麻烦各位乡亲帮忙照看。” 面对赵香兰怨恨的目光,陈子栖视若无睹,对众人微微一笑,经过这场闹剧,加上赵香兰“发病”的惨状,众人对陈子栖的话不再怀疑。 也不再提邪祟不祥,都安心地继续喝汤吃早餐,周三婆子则紧盯着陈子栖,满脸敬畏和恐惧,被人提醒后,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吃饭。 解决了赵香兰和周三婆子,陈子栖终于能坐下吃饭,金红花他们和她挤在帐篷前,回想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 “阿栖,刚才要是真让周三婆子闹起来,你现在怕是要被绑起来烧了!还好你反应快,不过……”金红花有些好奇,心里更是疑惑重重:“你怎么知道你婆婆中邪了?” 陈子栖比她早两年嫁到村子里,因为李康平和魏诚贺关系好,两家常来常往。 金红花自认为和她关系不错,也算了解陈子栖,但这一路上,陈子栖哪还有半点以前农妇的模样。 见多识广,又会这么多东西,说是京城的千金也不过分。 陈子栖看到她探究的眼神,想到罗皎皎和金红花刚才的维护,心里一暖,笑容格外真诚。 “红花,皎皎姐。刚才他们说我不祥,可能会害死村里人,你们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帮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把你当朋友,他们要抓你,我当然不让!” “至于不祥邪祟那些,我才不信呢!” 第76章 陈子栖,咱们才是一家人 罗皎皎嗤之以鼻,又拍拍陈子栖的肩,“放心,以后他们再敢拿这些莫须有的事欺负你,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骂到他们抬不起头!” “我也不信…” 金红花羞涩地笑了笑,低头小声说:“我嫁过来一直没生儿子,婆家差点因此休了我,也说我晦气,想把我绑起来烧了。所以我特别能理解你。” 陈子栖赞许地点点头。 这个时代,能有这样的觉悟已属难得,可惜几千年的封建礼教,岂是几个人能轻易改变的? 见二人仍是一头雾水,陈子栖拉过她们的手,按了按某个位置:“你们忘了我是大夫了吗?” “刚才也是为了教训他们,才故意点的赵香兰的穴。” 陈子栖解释,二人恍然大悟,看向陈子栖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 早饭过后,众人又各自忙碌起来,想到魏诚贺他们几个可能还没吃上饭,陈子栖就装了几张烙饼,打算给他们送去。 刚迈开步没多远,就听见河边传来一阵争吵声。 “嘿!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偷懒不干活,还有理打人了?凭什么?” “对啊!昨天谁没瞧见魏诚贺多嫌弃你,你现在跑来我们这里逞什么能!” 几个大汉围着魏诚忠,你一言我一语地叫嚷起来,眼神中满是厌恶和鄙视。 “哼!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他亲哥!他能真把我撵走?现在还不是乖乖让我留下了?我没干活,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哼!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吃的粮食都是我们魏家的,就得听我的!不然……” 魏诚忠双手抱胸,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手里还紧握着不知哪儿捡来的藤条鞭子。 听到魏诚忠那副有恃无恐的口气,几个大汉交换了个眼神,眼里闪过一丝迟疑。 魏诚忠说的是实情,大家吃的粮食确实都是陈子栖提供的,吃了人家的,嘴就软了,况且现在魏诚贺又带着人去伐木还没回来! 这时候,谁也不敢真的惹恼魏诚忠。 互相看了一眼,大家都决定先忍一忍。 见众人不再出声,魏诚忠更加嚣张,鞭子往地上一甩,一把扯下其中一个汉子脖子上的玉佩,傲慢地说。 “哼,这才对嘛!这个就当作是你偷懒的惩罚了!” “还给我!那是我爹留给我的!” 那汉子立刻火冒三丈,眼睛都红了,就要冲上去,旁边的人怕惹麻烦,连忙拉住他。 魏诚忠得意地笑着,把玉佩揣进怀里,狞笑着说。 “还给你?那你偷懒怎么办!不服就滚蛋!别想跟我们一起造船过河!” 憋了这么多天,今天终于能扬眉吐气了,反正魏诚贺不在,就算他回来,这些人也不敢去告状! 魏诚忠正得意忘形,想找地方休息一下。 突然,后脑勺一阵剧痛,一块石头猛地飞了过来。 “大哥,好大的官架子啊!”陈子栖冷笑着,手里还掂量着另一块石头,冷冷地看向魏诚忠。 魏诚忠猛地一惊,陈子栖不是该给魏诚贺送饭去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回来了! 摸了摸后脑勺,见陈子栖只身一人,魏诚忠立刻凶巴巴地低吼起来:“你一个女人,来这里干什么?老三没教你男人做事女人少管吗?” 魏诚贺又不在,难道他还怕一个女人? “看不起我是女人?”陈子栖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你刚才还打着我的旗号在这里耀武扬威?” 魏诚忠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你和魏诚贺都不在,我只是在帮你们管这些偷懒的!” 陈子栖冷哼一声,对他的辩解充耳不闻:“把他的东西交出来,向他道歉!” 魏诚忠眼睛猛地一瞪,怒火中烧,紧紧抓着那块玉佩不放:“道歉?陈子栖,你是不是糊涂了!他先偷懒,我凭啥给他道歉!” “我偷懒?明明是你冤枉我!”那汉子也是眼睛通红,低吼着,转头看向陈子栖,声音稍微低沉了些:“子栖妹子,我前两年摔伤了胳膊,干活自然慢些,周围人都能给我证明!” 陈子栖点点头,她当然不信魏诚忠能那么好心,帮他们监督工作,看来是看上了那汉子的玉佩,趁她和魏诚贺不在,起了歪念头! “你放心,大家都是逃难的,都想尽快修好船过河,我相信你。” 陈子栖平静地说完,走向船边。 船的基本形状已现,大家都在按照图纸修整船身两侧,每个人分工不同,这汉子正好负责甲板部分,陈子栖上去踩了踩,又用手按了按。 的确如他所说,进度慢了点,但修得很结实。 魏诚忠见状,不由得有些慌张,他凑近低声说:“陈子栖,咱们才是一家人,这玉佩我看成色不错,过了河卖了,肯定能换不少钱。” 魏诚忠一脸谄媚,眼睛眯成一条线,活脱脱一只狡猾的老鼠。 “一家人?” “对对对!以前的不提了,现在你和老三在队里说话算数,何必自己这么辛苦,让他们干,咱们舒舒服服等船修好不就行了?” 魏诚忠连连点头,陈子栖侧目,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要不是知道魏诚贺和魏诚忠是亲兄弟,她真怀疑魏诚贺是不是捡来的。 这俩兄弟的品性,真是天差地别! “大哥,我还想问你个问题。”陈子栖突然站起,魏诚忠愣了,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陈子栖走到老李头面前,要来今天的记工本。 昨晚魏诚贺和老李头商定,造船每人出力多少、修船多少都要记录,按劳分配食物。 陈子栖翻开一看,魏诚忠名字后面的数字明显比别人高。 “村长,据我所知,以大哥的体力,半天干不了这么多活。” 魏诚忠历来好吃懒做,以前就连家里的田都是杨小芳种的,她黑亮的眼睛盯着老李头,让老李头有些心虚。 老李头搓着手,为难地压低声音说:“子栖啊,他毕竟是咱一村子的人,外乡人这么多,虽说粮食你有办法,但总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咱们村里人也要吃饭啊!” 第77章 魏诚忠篡改工分? 陈子栖眼神一冷。 她明白了,这些人表面同意岱山镇的人加入,心里却不认同她和魏诚贺的决定,怕粮食不够拖累大家。 而魏诚忠,正好抓住了村长的软肋。 陈子栖没再多言,拿起笔划掉了魏诚忠后面的数字。 “哎哎哎!陈子栖你干啥!别以为现在大家都听你的和魏诚贺的,你就能无法无天了!” 魏诚忠立刻跳脚,急着来抢记工本。 陈子栖却灵巧一闪,躲开了。 “情况我清楚了,你伪造工分也就罢了,还诬陷人偷懒?” “大哥,诚贺同意你留下跟我们一起过河是好意,但你这样做,太过分了!” “把东西还给人家!” 陈子栖眼神冰冷,魏诚忠心虚地四处乱瞟,死死捂着那玉佩。 “我不管!反正我没错!你想让我还,做梦!” 陈子栖没想到魏诚忠竟如此厚颜无耻:“你不还也行,从今天中午开始,你休想从我这里分到一粒粮食!” 魏诚忠噎了一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村长脸色也不好看,低着头不敢看陈子栖的眼睛。 陈子栖不想多说,队伍里人多,又暗自分成两派,她若再像以前那样好说话,早晚要闹矛盾。 一开始就知道魏诚忠篡改工分的一村子人,这时也慌了,纷纷指责魏诚忠,魏诚忠顶不住压力,不情愿地把玉佩还了回去,临了还狠狠瞪了陈子栖一眼。 事态暂时平息,陈子栖准备离开。 但走了几步又停下,折回来盯着船出神。 “村长,这船和图纸上的怎么不一样?” 陈子栖摸摸下巴,皱起了眉,船的图纸魏诚贺给她看过,和基础建设手册上的差不多。 可眼前的船造出来,和图纸有些出入。 “哪里不一样?” “你个妇道人家不懂就别瞎说。” 一个大腹便便的马脸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满脸胡子,绿豆小眼眯着,不屑地看着陈子栖。 他是岱山镇的船匠,因修船经验丰富,魏诚贺请他来监督。 “喂!”衣服被拉了拉,陈子栖低头,华眉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这船不能下水,他改了图纸,造出来的船下水不久就会沉。” “你个小臭妮子胡说八道!”马脸男气急败坏,眼中闪过不耐:“我修了二十年船还能没数?你个小毛孩在这里捣什么乱!” 他半辈子修船,好不容易有了点名声,在岱山镇也算个人物,怎么会把这小孩放在眼里。 他冷哼两声,自负地扬起下巴说。 “那图纸我看了,按那方法至少要十天半月,所以我改了,最快两三天就能修好船。” 陈子栖越听眉头锁得越紧,倒不是不信马脸男,但这船是要载人逃命的,唯一的希望。 除了偷工减料,还有什么能让造船速度加快? 陈子栖心一沉,没有回应马脸男,而是摸了摸华眉的小脑袋:“华眉,你到船上,把你感觉不对劲的地方指给我看看。” 华眉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点了点头,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船。 一旁的马脸男却坐不住了。 “砰”地一声,他把手里的凿子往地上一摔。 “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反倒信这个小不点的?”他瞪圆了眼,脸上写满了愤怒两个大字,说完,他又狠狠地瞪了华眉一眼,“小鬼!你要是敢乱来,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 华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根本没理睬,小小的身影继续忙碌着。 相比之下,陈子栖显得冷静多了。 她没理马脸男的话,反而走到华眉旁边,见他小手拿着一把小木槌,东敲敲西敲敲,小脸绷得紧紧的,一脸严肃。 陈子栖的心慢慢沉了下来,虽然华眉年纪小,别人不清楚,但陈子栖心里明白,无论是那天纸扎小人背后的机关,还是在山里的时候,华眉这孩子绝不简单。 “怎么样?”陈子栖蹲下身问,华眉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沉重。 “和我想的一样,船底板太薄,这样下水不久船体就会承受不了重量,导致漏水。” 这话一出,陈子栖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关系到整个队伍,上百人的生命安全啊! “臭小子!你懂什么!我造了这么多年船都是这么来的,以前从没出过问题!” 马脸男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怒不可遏。 说着就要冲过去抓华眉,陈子栖眼疾手快,一把将华眉拉到自己身后护着。 “大哥,您经验丰富,造船的事自然要靠您。” “不过华眉说的也有道理,这船底板确实太薄了。” “哼!空口无凭!”马脸男是个固执的人,冷哼一声扭过了头:“乡亲们,你们说,造船本就是男人的事,她男人魏诚贺都没说什么,她一个女人来多嘴什么?” “真是疯了,居然还听一个小孩子的胡言乱语。” 众人一听,神色都有些犹豫。 不过马脸男毕竟是造船出身,大家渐渐偏向了他那边。 “子栖妮子啊,你别倔了,别的事我们都听你的,但这造船关乎大家的命,你就少说两句吧。” “对啊,刚才的事是我们糊涂,帮着魏诚忠没及时说实话。不过你也不要因此报复,这船也是大家辛苦修的。” 有几个一村子人的人出来劝,以为陈子栖是因为之前的事生气,故意找茬立威。 “正因为关系到大家的命,这件事才不能马虎。”陈子栖抿了抿嘴,决定不再和这些人争论。 说再多都不如亲眼所见。 “华眉,你确定刚才检查的没错?” 陈子栖再次确认,华眉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自信,陈子栖叫了几个男人,让他们帮忙一起把船推进水里。 “这船到底有没有问题,下水试试就知道了。” 那几个汉子犹豫了一下,觉得陈子栖说的也有道理,点点头都过来帮忙。 马脸男见状,脸色黑得像能滴出墨来。 “哼,看他们能试出什么名堂来!” 他这几十年的手艺和经验,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头发长见识短,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但笑着笑着,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陈子栖指挥这几个汉子把船推进了水里,自己也跳进了船里。 “搬几块石头过来。”陈子栖吩咐道。 第78章 甜吗? 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汉子们一个接一个地把石头搬上船,船体下沉,渐渐地船板处渗出了明显的水迹,而华眉之前标记的地方,果然都裂开了细缝。 “哎呀!还真被这小丫头说中了!这船真的有问题!” “还好先下水试了,不然等船修好了,咱们都得淹死!” 众人七嘴八舌,一脸震惊和后怕,马脸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时看华眉的眼神没了之前的轻蔑,反而流露出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以前也是这样造船的,从来没出过事!” 华眉冷哼,“岱山镇的船都是只能载几个人的小船,用你原来的方法造船,当然行不通。”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要把船全拆了重修一艘不成?” “又要拖?再在这河边多待一天,我心里都慌得不行!” …… 一群人七嘴八舌,全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如今已入冬,天气越来越冷,在这河边,昨晚河道突然涨水不说,荒郊野外既要防野兽,还得担心会不会有山贼突然出现。 “哎!诚贺他们回来了!” “魏诚贺那么厉害,说不定有办法。” 人群中一阵惊呼,众人满面喜色望过去。 只见魏诚贺等人从树林里回来,还带回了一大批木材。 “怎么了?” 见陈子栖表情严肃,魏诚贺让几人把木材放好,走过来低声询问。 陈子栖摇头,神色颇为沉重地把刚才的事告诉了魏诚贺。 “现在除了拆船重建,没有别的办法,只是……” 陈子栖扫视了一圈神色慌张的众人,这么多人,重建一条船肯定没问题。 但这样一来,只会打击所有人的积极性,恐慌的情绪一旦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魏诚贺一眼看穿了她的忧虑,捏了捏她的手心以示安慰,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随即走向华眉,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 只见华眉嘟着嘴,不情愿地拿出一张纸,上面显然是临摹的造船图纸。 华眉在上面涂涂改改一番,把纸塞进魏诚贺怀里。 “船不用拆,按照上面画的修补,就不会再有问题了。” 说完,他撇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再说话。 魏诚贺接过来看了一眼,没说话,直接带着几个人去修船。 众人微微睁大了眼,这小孩真有这么厉害? 不过有了刚才下水试船那一幕,加上魏诚贺带头,众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先按照小妮子的办法试试看吧。 华眉这小妮子可真是个天才。 照着她给的图纸,才半天时间,船漏水的地方就被修补好了,魏诚贺还顺便加固了船体。 再次试着把船推下水检验,连陈子栖在内的所有人都紧张得屏息以待。 结果没让大家失望,船在水上静了一会儿,随着一块块石头的加入,不仅没漏水,还稳稳地浮在水面上。 “成了!” 众人欢呼起来。 陈子栖眼中也闪过一抹惊喜,不由从魏诚贺手中接过那图纸看了看,比建设手册上的还要周全。 “小家伙!你真是个宝啊!” 陈子栖一把抱起小华眉,在他脸上亲了两口。 小华眉被亲得满脸通红,不自觉地扭动着身子,还使劲抹去脸上的口水。 “你怎么刚才不说呢?” 陈子栖笑着把他放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小华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谁让他们都看不起我呢?” 嘿! 还挺记仇的嘛! 陈子栖无奈地摇摇头。 忙活了一下午,船基本上修好了,再有两天应该就能彻底完工。 吃过晚饭,陈子栖先进了帐篷,刚在帐篷里生起火,身后帘子一响,魏诚贺巡逻回来了。 他一边解下披风一边问。 “怎么还不休息,你今天应该累坏了。” 魏诚贺在陈子栖身边坐下,一只手在炉火前取暖,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个黄澄澄的东西。 “给你的,我在树林里摘的。” 陈子栖愣了一下。 这是……橘子? 她之前也在树林周围转过,但一直没发现有什么能吃的,别说橘子了,连野菜都少见。 想到魏诚贺他们今天比前几天回来得晚些,应该是深入树林了。 “甜吗?” 陈子栖心头一暖,接过来边剥边问。 魏诚贺却沉默了一下,“甜。” 但陈子栖把橘子瓣放进嘴里,却愣住了,这橘子哪有半点甜味,明明又苦又涩。 看到魏诚贺迷茫的表情,陈子栖明白了,他根本没尝过。 也是,天寒地冻的,能找到几个橘子就不错了,魏诚贺可能都留给她们母子几个了。 这个男人平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心思却很细腻。 陈子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太好了! “饿吗,你晚饭吃得不多。”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陈子栖放下橘子,擦了擦手,起身走出帐篷。 板车上的食物确实所剩无几,陈子栖找了些烙饼放在炉子上烤,又用小锅煮了些小米粥。 趁四下无人,陈子栖心念一动,进了空间,与外面的寒冷不同,这里四季如春,一进来陈子栖就觉得全身暖洋洋的。 要是能把魏诚贺他们也带进来就好了—— 陈子栖伸手拂过草丛,一片翠绿,不由得小声嘀咕。 【宿主,不建议带外人进入空间,否则会受到系统惩罚。】 吱吱的声音突然在空间中回荡,陈子栖缩回手,摸了摸下巴。 “惩罚是什么?” “扣除相应积分。” 陈子栖眼睛一亮,如果只是扣积分就能带人进来,那这买卖太划算了,以后遇到危险,空间就是随身携带的避难所。 【……一个人扣除十万积分。】 吱吱略显无奈的声音再次响起,陈子栖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失望地叹了口气。 “一个人十万,四个人就是四十万!你们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这么多积分,她得攒到什么时候? 难怪吱吱说之前没人这么做,原来是积分太高了! 陈子栖收回手,一边惋惜一边走向小木屋后面。 木屋后的几个花坛里,草药都已经成熟,而且达到了增值的巅峰,陈子栖把它们全部收好,正打算种点蔬菜。 叮咚一声,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小船建造成功,获得20点科技值】 陈子栖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疑惑,船不是还没造完吗? 【宿主,只要完成图鉴的90%,即视为成功哦!完成进度后,宿主可以选择获得20点科技值,解锁新图鉴,或者选择在基础上进行升级。】 升级? 什么意思? 陈子栖皱眉,眼前却浮现出一块透明的光板,上面显示着建设手册的画面。 只见第一页原来画着小船的地方下方多了一个进度条,旁边还有一个二级的图标。 陈子栖犹豫着点了一下,小船图案瞬间消失又重现。 样子显然与最初的简易船体不同。 更大,功能更全面。 【宿主是否选择升级?】吱吱糯叽叽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子栖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 目前他们只需要船过河,升级的事,以后慢慢考虑也不迟。 陈子栖最终还是选择了科技值。 不过一级建设得到的科技值确实少了点,陈子栖瞥了一眼二级成功后能得到的科技值,足足有一百点。 过了河,也该考虑二级建设的事了,陈子栖从空间出来,烙饼和粥都热好了。 第79章 二哥魏诚恭? 端进去时,魏诚贺安静地坐在炉边等她,等靠近时,她顺着握着陈子栖的手感到一阵温暖,他的衣服也是暖烘烘的。 魏诚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垂下眼帘,却什么也没问。 有了小华眉的图纸,接下来的修船工作异常顺利。 成功下水那天,队伍里久违地发出了欢呼。 他们不打算在这里多留,连忙收拾好行李上船,船只在宽阔湍急的河面上起伏,向对岸驶去。 一路上,大家都憋着一口气,提心吊胆生怕船出问题,还好,船顺利靠岸,岸边不远处就是县城的大门,大家一拥而上。 陈子栖怀里搂着魏思婼殿后,魏思毅和华眉则紧紧跟着魏诚贺,帮忙提着行李。 难关算是过了河,但现在…… 望着前方紧闭的大门,陈子栖心头莫名升起一丝忧虑。 岱山镇被叛军攻占的消息恐怕早已不胫而走,这会儿,不知这县城里的人愿不愿意开门接纳他们。 众人刚欢呼着接近城门,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从中冲出十几个高大威猛的身影,个个手持各式兵器,见此情景,众人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刚才因获救而绽放的喜悦笑容,此刻凝固在每个人的脸上。 “他……他们好像不太欢迎我们啊……” “你们看,他们那么壮,咱们打不过的……” 身后是湍急的河流,面前是一群不知善恶的人,许多人慌了手脚,纷纷转头望向魏诚贺他们。 “老三!你快想想办法啊!” “可这过河是你主张的……” 魏诚贺和陈子栖几人却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 显然,他们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 “我们是从岱山镇那边来的,前面无路可行,只好过河想进城补充粮食。” “能否行个方便?” 魏诚贺走在最前,与那群壮汉保持一定距离后停下。 陈子栖趁他说话时,悄悄打量了对面的人一圈,那些人身穿粗布衣,手里或扛锄头,或持镰刀,还有人拿着菜刀和锅铲,个个皮肤黝黑,显然是常在田间劳作的模样。 在他们中间,站着一个略显瘦弱、身穿破旧灰袍的干瘪男子,脚踏一双脏兮兮的泥鞋,一脸憨厚不起眼。 听见魏诚贺开口,干瘪男子摆摆手,那些比他高出许多的农夫都停下了动作,这才缓缓抬起头。 “三弟,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活着!” 魏诚贺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被浓浓的惊喜所取代。 他快步上前,几乎要冲破那层无形的情感屏障,紧紧握住那魏诚恭伸出的手。 “二哥!真的是你?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我们找得好苦!” 二哥? 是原着里下落不明的男主二哥?? 陈子栖微微一愣,印象里,男主二哥是一个连背景板都算不上的角色,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了—— 她记得,书中分明把男主二哥写的尖酸刻薄心如蛇蝎,可看他这幅憨厚老实的模样——一想到这里,陈子栖心底也不由警惕起来。 周围的村民没有发现陈子栖的一样,听闻是自家村子的人,顿时眉开眼笑,赵香兰冲上去一把抱住了魏诚恭,眼底满是激动。 魏诚恭感受到赵香兰怀抱中的颤抖,他轻轻拍了拍赵香兰的背,柔声安慰道:“娘,儿子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老二,你可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你要给你娘我做主啊!”赵香兰抽泣着,声音里带着几分怨怼:“你不知道,你娘我日子过得不容易啊!你那个三弟妹,表面上温温柔柔的,实际上心机深得很,对我这个老婆子是各种打骂,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魏诚贺闻言,脸色一沉,正欲反驳,却见魏诚恭目光转向了陈子栖和孩子们。 “这位是三弟妹?” “哦,差点忘了介绍。”魏诚贺拉过陈子栖,“阿栖是我的妻子,这两个是我们的孩子,思毅和思婼,子栖,这就是我时常提起的二哥,孩子们,快来见过二伯伯。” 魏思婼和魏思毅乖巧地走到二伯面前,异口同声地说:“二伯好。” “哎,好孩子,真懂事。”魏诚恭摸了摸他们的头,心中满是欣慰。 陈子栖温柔一笑,对着魏诚恭行了一礼:“早就听诚贺提起过您,今日得见,真是荣幸之至。” “弟妹过誉了,是我们家诚贺有福气。”二哥回礼,眼中满是慈爱。 赵香兰看两队人居然还寒暄起来了,一时间有些着急,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魏诚恭快速开口:“娘,虽是第一次见三弟妹,但我相信三弟妹不是这样的人。但若真有误会,我们当面说清楚,一家人没有解不开的结!” 魏诚恭目光深邃,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咱们先进里面,我让人弄点吃食!正好今天我们猎了头野猪,正准备野猪宴呢” 原本还继续撒泼的赵香兰听到有吃的之后,当即挤出几滴眼泪,委屈地点头:“好,先吃饭要紧,我一个老婆子,不打紧的!” 魏诚恭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城:“高祥!还愣着干嘛!快让大家把工具收起来,有客人来了!” 那些农夫纷纷照做,原先凶悍的表情瞬间消失,都笑眯眯地迎上来。 有的帮忙搬东西,有的搀扶行动不便的老人。 魏诚贺抱着两个孩子,陈子栖将自己的包裹递给了农夫,反正里面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也不怕被他偷走,随后跟在了魏家两兄弟的后面。 “二哥,你不是去书院读书了吗,怎么会在这里?”魏诚贺提问。 “哎,说来话长。”二哥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还不是因为这战乱,书院被攻破之后,我全身上下的盘缠都被抢走了,就连你二嫂子——“ “我本来是寻思一路走回准字的,结果当不慎迷路,流落至此,釜山镇的乡亲们收留了我,我便留在这里,当时我还没少找人打听咱们村子,只知道村子那边的山全被乱军一把火放了,我以为你们……” 第80章 行尸走肉? “都过去了,现在咱们都在一起了,也团圆了!”魏诚贺宽慰道。 魏诚恭闻言,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对对对,咱们快进去,你们逃过了这么久,也累了!” 进城后,几位农妇模样的大娘领着他们去了住所。 据说叛军四起,釜山镇的县令早就带着人跑了。幸好私塾先生有远见,集中了粮食,又联合抵抗了几波山贼,才让城里的百姓生活如常。 “魏诚恭就是你说的私塾先生?”陈子栖推开窗户,新鲜空气涌入,驱散了屋内的霉味。 “没错!”大娘一拍大腿,胖脸上堆满笑容:“当时先生中山上摔下来,摔坏了脑子,啥也不记得了,还是俺男人给他取得名字。现在虽然脑子好使了,但咱们镇子上的人,还是喜欢叫他李先生,她可是我们全镇的大恩人!没有他们,我们早就饿死了!” 这大娘看似五六十岁,面色红润,与外面那些因饥饿而面黄肌瘦的人相比,精神饱满。 不用她说,明眼人都看得出这镇城日子过得不错。 陈子栖望着窗外热闹的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小摊,炊烟袅袅上升,不时有人坐下,悠闲地享用美食。 这样的生活气息,几个月前她在岱山镇也曾见过。 大娘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魏思婼和魏思毅两个孩子一路走来也锻炼了不少,陈子栖说话的工夫,两个孩子已收拾好了行李。 正缠着魏诚贺带他们下去玩。 华眉则像个小大人,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椅子,学着魏诚贺的样子给自己倒了杯茶。 没想到刚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呸呸呸!这水真难喝,有股怪味!” “不会啊,我怎么没尝出来?” 魏思毅好奇,也让魏诚贺给他倒了一杯,喝完眨着明亮的大眼睛,一脸真诚地反驳。 “反正我觉得苦……” 华眉苦着小脸,连忙推开茶杯,说什么也不肯再喝了。 陈子栖感到有些不对劲,魏诚贺也恰好放下杯子,乌黑发亮的眼睛望向她。 “先喝我们自带的水,看看情况再说。” 陈子栖从行李中翻出一只水壶,里面是她早前在空间里装好的泉水。 如果这茶水有问题,喝点泉水或许能缓解一下。 魏诚贺赞同地点点头,眉头微蹙,正欲开口说什么,却被一声大嗓门打断了。 “哎哟!老三家的,你们这房间真好!有个大窗户!住着多敞亮啊!” 五六位同村的大娘挤在门口,好奇地往里张望,满脸的兴奋和激动。 因为和魏诚恭沾亲带故,釜山镇的人对大家都非常热情,特意将他们一行人安排在一家大客栈里,说是为了弥补刚才出城时吓到他们,免费提供住宿,晚上还供应热水。 几十个人风里雨里,外宿吃了小半个月的苦,洗澡成了奢望,每天能填饱肚子就已经谢天谢地,这下总算找到个像模像样的歇脚点,一个个乐得跟过年似的。 “睡了几个月的地铺,我这老骨头都快散架了!多亏听了老三的,修船过河,现在能躺上软绵绵的床了!” “可不是!我看这里比岱山镇还强!听说桥没断时,也有人来过,结果都不走了。” “世道这么乱,留下也不错,至少安心,你看釜山镇那些人,哪个不是养得油光水滑,平时吃的东西肯定不差!” 几个妇女叽叽喳喳,眼神一对,齐刷刷看向魏诚贺。 “我说魏老三,要不你跟你那二哥说说,咱们也留下吧。” 陈子栖正给魏思毅他们喝水,一听这话,水壶往桌上一放:“婶子们别急,先待几天看看形势。” 几个妇女听着不太乐意,觉得这年轻人没眼光,这种时候还犹豫啥? “老三啊,你好好想想,你二哥说晚上有野猪宴,咱们去了也能分肉饼喝汤,想好了找机会跟他说说。” 她们没搭理陈子栖,倒是一致叮嘱魏诚贺,说完忙端着大盆走了,去晚了野猪肉可就没了! “你怎么打算?”陈子栖知道魏诚贺不会轻易留下,但还是想问清楚。 “先看看情况,这地方,有点不对劲。” 魏诚贺皱了皱眉,声音压低,显得有些沉重。 陈子栖点点头,想法和他一致。 原本计划进城补充粮食,陈子栖就预备好了高价买粮和最糟糕的打算。 乱世中,釜山镇的人热情得有些过分了。 “晚上的野猪宴,去瞧瞧?”陈子栖提议,魏诚贺没明确表态。 既然进了城,先摸清各方面的底细再说。 收拾一番,陈子栖带着孩子们出门了。 大客栈共三层,陈子栖和魏诚贺住在二楼,正要下楼,三楼传来动静,接着楼梯口涌下来七八个人。 打扮和釜山镇人相似,奇怪的是,这些人面无表情,眼神呆滞麻木。 像...行尸走肉? 陈子栖和魏诚贺立刻停下,让他们先下。 “他们好奇怪,看着真吓人……” “他们住在客栈,也是逃难来的?怎么全是男的?” 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准备去野猪宴,见到三楼下来的这群人,都吓了一跳。 田云莲抱着平安追出来,给邱家福戴上防寒的围脖。 “阿栖,我也给你做了个。” “你晚上不去?” 陈子栖感激接过,低头一看,小平安躺在她怀里,安安静静地啃着拳头,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田云莲点点头,“晚上冷,这小子睡得早,又爱闹。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放心吧媳妇!我给你端两碗热腾腾的肉汤回来!”邱家福拍着胸脯保证,笑嘻嘻地搂着妻儿。 陈子栖无奈摇头,本想调侃这对小夫妻,后背却猛地一紧。 回头,正对上一双浑浊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是个干瘦驼背的老头,因腿脚不便走在三楼队伍最后。 他面色苍白,透着不正常的死气,浑浊泛黄的眼直勾勾盯着陈子栖的方向,确切地说,是她旁边的——邱平安。 那眼神赤裸、直接,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渴望和饥渴! 第81章 都是一家人 陈子栖皱眉,迅速用身体挡住了平安。 侧目看魏诚贺,他也抱紧了怀里的魏思婼,拉着魏思毅和华眉往后躲了躲,他身材魁梧,脸庞黝黑坚毅,这时面无表情地瞪回去,那老头才移开视线,对着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随即一瘸一拐地下楼。 与魏诚贺交换了个眼神,陈子栖转头拉住田云莲的手:“要不,你带孩子和我们一起吧。” 这城里透着古怪,陈子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现在,至少不能放松警惕分开行动。 见陈子栖神情严肃,田云莲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 “行,都听你的。” 出了客栈,陈子栖才发现这大客栈建在一面笔直的峭壁前,黑压压地矗立着,显得几分阴森。 后面是峭壁,进出只有一条路,直通城中心的广场。 “新建的?” 陈子栖听到华眉嘀咕,仰着小脸打量客栈,手还在一楼柱子上按了按。 “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陈子栖弯腰凑近,华眉反常地没有像平时那样躲开。 小脸紧绷,摇了摇头:“别的倒没什么,客栈用的木头都很新,应该是今年刚建不久的。” “走吧。” 魏诚贺带着魏思婼魏思毅跟上,两个孩子倒是挺兴奋,东张西望,激动不已。 “一会儿看好孩子。”陈子栖压低声音。 “嗯,你也别离我太远。”魏诚贺点头,空出一只手紧紧握住陈子栖。 釜山镇,他毫无印象,但从踏入城门起,心里就有种隐约的不安。 釜山镇依山傍水,内部结构和岱山镇相仿,镇城中心是个圆形的大空地,四面各有几条街道相连,空地中央是个半米高的台子,零星摆着几张旧椅子,旁边还堆放着十几根断裂的棍棒,看来曾是官差行刑之处。 现在架了一口大锅,里面是浑浊不清的汤水,两个大汉光着膀子用力搅拌,锅底柴火旺盛,不断有浓郁的肉香飘散。 不少人早早赶来,闻到这香气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肉太香了! 他们从未闻过如此诱人的肉香! “大伙儿奔波劳累,我们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这些都是平日里晾晒的肉干,加上刚宰的野猪肉一起炖的,大家如果不嫌弃,就尝尝鲜吧。” 魏诚恭带着几个大汉走出,脚上还是那双沾满泥巴的鞋,身上是破旧的灰色长衫,整个人显得不修边幅。 他们身后的大汉们衣裳上沾着血迹,手里还提着剔骨刀,显然刚处理完野猪。 他热情地邀请众人品尝肉汤,大家早就馋得不行,争先恐后地端起碗去盛。 李康平兴高采烈地端了两碗汤回来,一碗给了月如,自己则猛地喝了一口,发现魏诚贺和陈子栖没动,便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诚哥,你和嫂子咋不去盛肉汤呢?这汤可香了,肉还特别多!” “我们待会儿再去。” 魏诚贺瞥了一眼肉汤,从包裹里掏出烙饼,分给了三个孩子。陈子栖也没动,眼睛紧盯着那肉汤。 这肉汤,真是香得不得了! 放到现代,有各种调料帮忙调味不稀奇。 但在古代,最多就是撒点盐巴提味。 而且这味道,也不像是野猪肉的味道…… “老三,三弟妹,你们怎么不吃,是不是觉得这汤不合口味?” 陈子栖正出神想着,迎面走来魏诚恭他们几人。 “孩子们肯定饿了,这几碗我特地让他们多放了肉,,千万别客气。” 魏诚恭笑眯眯地让人送来了肉汤,他长相憨厚,说话又客气,让人很难对他产生防备。 “就是啊!现在还吃什么烙饼!思毅快喝汤!长身体!” 李康平迎上去,要把手中的汤递给魏思毅,却被魏诚贺不动声色地挡了下来。 李康平轻轻咦了一声,陈子栖都是一家人迅速上前两步,将几个孩子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现在兵荒马乱的,釜山镇还能喝上肉汤,二哥果然是有本事。” “不过我家这几个孩子最近肚子不太舒服,总是拉肚子,只能先喝粥吃烙饼调养一下。” 这汤里有什么还不清楚,乱喝容易出问题。 陈子栖嘴上敷衍着,心里却有些紧张。她这话一出,魏诚恭身后的大汉脸色微变,手里的剔骨刀也握得更紧了。 “原来如此,没关系,我这里还有些肉干,你们带回去,等孩子病好了再吃也一样。”魏诚恭脸上笑容未减,让人送来了两块肉干。 肉干呈深红色,表面裹着厚厚的盐,闻起来不如锅里的香,陈子栖和魏诚贺对视一眼,这次没有拒绝。 见他们收下了,魏诚恭身后的汉子似乎松了一口气。 “哎呀,魏家老二真是个好人!把镇城管理得井井有条,还有肉吃,我们这一路上净啃树根野菜了,到这里才喝上口热乎的。” 周三婆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端着汤碗,面色红润。 赵香兰和魏诚忠跟在后面,看样子也是饿极了,脸几乎要埋进碗里。 “还是二弟厉害哈哈哈!”杨小芳附和。 魏诚忠也是喜滋滋的点头,好像大家夸得是他一样:“不愧是我魏诚忠的二弟,果然有出息,哈哈哈!” 听到几人话,赵香兰满嘴油光地抬起头。 “可不是嘛!老二你不知道,我跟着你那哥哥弟弟,这一路就没吃过几顿饱饭!” 说着,她朝陈子栖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她已经看明白了,魏诚贺是不会帮她的,继续跟着陈子栖他们,不用她动手,自己就会饿死。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釜山镇什么都好,特别是自己这个素未谋面但脾气又好二儿子,是个好对付的! “我这把老骨头,能活着走到这里就算幸运了,现在乱军四起,就希望能有个安身之地……” 赵香兰故作姿态地抹了把泪,周三婆子反应也快,两人二话不说抱头痛哭,好不凄惨。 周围围观的人见状,纷纷围了上来,将魏诚恭团团围住。 “是啊,魏家老二,如果您不嫌弃,就让我们留下吧!” “人多力量大,将来有贼匪来也不怕!” 众人七嘴八舌,生怕魏诚恭拒绝,眼巴巴地看着他。 第82章 邪门得很! 陈子栖心中叹了口气。 这些人还怎么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 从目前来看,魏诚恭放他们进城,还安排住宿、提供肉汤,怎么看都是个大好人。 她虽然觉得不对劲,但一切都是直觉,没有证据。 “各位别急,你们想留下,我怎会不同意。我们釜山镇三面环山,外有大河天险,易守难攻,乱军来了也不怕。” “乱世之中,大家都想活命,人多也好相互照应。” 众人一听这话,算是松了口气,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不过嘛...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大家想留下,一会儿还得登记名册,便于日后分配食物。” 魏诚恭拿出小册子,让人逐一登记。听说以后还能领食物,众人喜出望外,纷纷拥过去,生怕漏掉自己的名字。 登记后,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张小纸片,上面画着奇怪的图案。 陈子栖一行人也领了几张回来。 城里的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不想太过显眼,以免招惹麻烦。 “咦,爹娘的纸片怎么和我的不一样?” 魏思婼嘀咕着,把纸片递给了陈子栖。 几个孩子的纸片上用朱红笔画了个圈。 陈子栖自己的则是个黑色的横杠,再看看魏诚贺的,也不一样,是个黑色的叉,外面同样画了个圈。 这感觉,怎么这么像猪肉检疫标签... 野猪肉分完后,大锅被撤下,火堆中添了几块木柴,围成了一个小篝火。 一群人围着篝火热闹到深夜,倒也没再出什么状况。 回到大客栈,因为晚上只吃了烙饼,几人都饿得慌。 陈子栖拿出小锅,魏诚贺在外面捡了两块砖,搭了个简易炉灶。 将军给的东西还剩些肉干和土豆。 陈子栖烧开热水,加入调料,一整罐辣椒都撒了进去,还悄悄让系统兑了些红油,趁大家不注意时加了进去。 锅里的油汤咕嘟咕嘟冒泡,香气不断飘散。 魏思毅闻得直咽口水。 “娘...你在煮什么呢!” 陈子栖夹起一片肉,往热气腾腾的锅里一涮。 “吃火锅啦!” “简单得很,东西扔进去煮熟了捞出来就能吃。” 几个小家伙馋得直流口水,有板有眼地模仿陈子栖涮肉的动作。 唯独魏诚贺没怎么动筷子,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模样。 “不饿吗?”陈子栖凑近问道。 魏诚贺摇摇头,瞥了她一眼,拉着她走到门外。 关上门后,他压低声音说: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那些人不对劲。”魏诚贺神色凝重,“刚才的野猪宴,除了我们自己人,你看到其他釜山镇的居民了吗?” 确实一个也没见到。 除了魏诚恭身边的几个壮汉,这片空地上就只有他们带进来的人。 就连下午领他们来客栈的那位大娘也不见踪影。 大家都沉浸在终于能安定下来的喜悦中,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恐怕我们不容易脱身。” 陈子栖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他们人数众多,且不说还不清楚魏诚恭他们的底细和目的。 就目前的情况,突然提出让这么多人一起走,他们未必会同意。 况且外面的吊桥已毁,即便有船,没有食物补给,又能逃多远呢? 真是进退维谷。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突然魏诚贺猛地将陈子栖拉入怀中,拔下她头上的发簪向黑暗中掷去。 “谁在那里!” 魏诚贺厉声质问。 黑暗中隐约传来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诚贺,阿栖,是我!”罗皎皎从角落里转出来,两人心中的石头这才落地。 “皎皎姐,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 陈子栖问,打量着罗皎皎一脸神秘,甚至有些惊慌失措。 “这地方邪门得很!” 罗皎皎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回头紧张地看了一眼楼梯,凑近低声说:“我去了三楼一趟。” “三楼?” 陈子栖立刻警觉起来。 下午那些古怪的人还历历在目,而且晚上的猪肉宴上,根本没见到他们的身影。 “我刚起夜,听到外面有孩子的哭声,是从三楼传来的。出于好奇想去看看,谁知道……” “上去发现有个房间门开着,里面没点灯,借着外面的光线,我看到地上躺着一排人!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 罗皎皎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眼中满是恐惧。 那个房间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声响,里外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我们还是快走吧!我这就去告诉大家……” 罗皎皎见陈子栖脸色凝重,顿时慌了手脚。 “等等。”陈子栖拦住她,“这事先别声张,万一引起恐慌,到时候更难走。” “你下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到?” “应该没有,我当时吓得魂都没了,隔壁房间门响了一下,我就赶紧下来了。” 罗皎皎这时稍微冷静了些,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 现在确实不能这么快告诉其他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今晚的事情你先别声张,看好孩子们,尽量别让大家单独外出。” “至于其他,等我和魏诚贺查清楚再说。” 陈子栖显得格外镇定,罗皎皎心中暗暗佩服,同时也感到庆幸。 还好遇到了陈子栖和魏诚贺这对夫妻,遇事沉稳,不慌不忙,换成别人,这会儿可能已经在打包逃跑的路上了。 又叮嘱了罗皎皎几句,陈子栖才放心让她离开。 转向魏诚贺,她抿了抿嘴:“你还记得魏诚恭送的那块肉干吗?” 魏诚贺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暗色。 “你是怀疑……” 后半句没说出口,陈子栖盯着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块野猪肉用盐腌过,不仔细看很难察觉。 但颜色深黑,加上那肉的纹理确实不像野猪应有的。 下午她只觉得奇怪,并未多想。 但现在…… 陈子栖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现在仅凭一块肉干还说明不了什么。” “明天再看看,如果真如我所料……” “他们肯定等不了太久!” 热情款待他们这群人,毫不吝啬地分享肉汤。 陈子栖暂时不想去细想那肉汤里究竟有什么。 如果真如猜测,釜山镇剩下的粮食肯定不多了! 否则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急切地想让他们留下。 陈子栖眉头紧锁,神情异常沉重。 第83章 魏诚贺不见了? 釜山镇透露出的种种怪异,让她也不免有些紧张。 乱世之中,流离失所的人比比皆是。 同类相食的事情时有发生,人性早已被残酷的现实吞噬殆尽,剩下的只有本能的掠夺与杀戮。 他们,真的能平安离开这里吗? 手心突然被握住,男人的手掌宽厚温暖,陈子栖抬头,迎上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 “放松点。” 魏诚贺说着,手轻轻加力,让她莫名感到安心。 回到屋里,几个孩子都已经吃完,锅碗瓢盆都收拾干净堆在一旁。 桌上扣着两个大碗,里面是涮好的、还温热的肉片。 “吃点吧,孩子们特意给我们留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陈子栖长舒一口气,对魏诚贺展露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魏诚贺也笑了笑,摸了摸陈子栖的头,端起碗,低头吃肉。 他们的房间很宽敞,靠墙放了一张大床,魏诚贺又在床边并排放了三把椅子,五个人横着睡都绰绰有余。 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陈子栖悄悄睁开眼,心意一动,进入了空间。 二话不说,她打开了光浮面板。 “吱吱,商城里有现成的武器可以兑换吗?” 魏诚贺在徐山镇打造了几把铁刀,但显然不够用。 魏诚恭看似憨厚老实,实则狡猾得很,真要遇到危险,还真不好说。 【可以的宿主,不过价格有点小贵哦。】 【考虑到宿主所处时代的特殊性,推荐兑换这款弓弩,强度和韧性都是当前时代的五倍,而且弓弩整体较轻,女性和孩子都能轻松使用。】 确实非常适合。 他们的队伍里大多是老人、小孩和妇女,真正能打的青壮年,在这一路的颠簸后,面对魏诚恭手下那群身强力壮的庄稼汉,明显显得力不从心。 “那换个这个吧,要多少积分……” 陈子栖话音刚落,眼前的光板上就出现了弓弩的图像,和军营里见过的弓弩相似,但更为精致小巧。 然而…… 一千积分! “你这是抢劫啊!” 陈子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是升级版,所以价格贵一些!】 吱吱无比称职地用它那贱兮兮的语调回答,陈子栖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办法,贵也得换! “不过,我换一个就够了。” 【一个?你确定?】 “嗯,换吧。”陈子栖点头同意。 叮咚一声,兑换完成,看着积分栏里瞬间消失的一千积分,陈子栖心疼不已。 离开空间前,他又灌了几壶泉水,兑换了十块土地,每块土上都撒上了蔬菜种子。 一番操作后,积分还剩下八千六百多。 还不错,积分还够用。 退出空间,周围一片寂静的黑暗。 陈子栖握着弓弩,心里总算踏实了些,不经意间向旁边看了一眼,却发现魏诚贺的位置空了。 魏诚贺不见了? 陈子栖呼吸一滞,脑子一片空白,她定了定神,正准备起身去找人,房门吱呀一声轻响,一个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 见他缓缓靠近床边,陈子栖屏住呼吸,紧握着弓弩,月光照过那人的脸庞,陈子栖愣了一下。 坚毅而棱角分明的脸庞,深邃漆黑的眼眸,除了魏诚贺还能是谁? “阿栖?” 魏诚贺轻手轻脚地上床,动作很轻,看到旁边被子鼓起一块,愣了愣,压低声音轻轻唤了一声。 陈子栖连忙闭上眼睛装睡,弓弩也被她藏到了背后。 魏诚贺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他出去干了什么? 刚才岂不是看见她凭空消失了? 陈子栖心里五味杂陈,生怕魏诚贺这时叫醒她询问,她决定装傻装睡到底。 不过等了一会儿,魏诚贺那边也没什么动静,陈子栖眯起眼睛,悄悄想看看魏诚贺现在在做什么,没想到那家伙依旧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而悠长。 这就睡着了?他什么也没问? 【或许……他没注意到宿主刚才消失了呢?】吱吱的声音悄咪咪的响起。 或许……有这个可能…… 算了,他不问,自己也就当不知道。 陈子栖闭上眼睛,决定以后再说这件事。 第二天,天还没亮,一阵刺耳的铜锣声硬生生把还在梦乡中的人们唤醒。 陈子栖打着哈欠,带着几个孩子在走廊排队漱口。 听到隔壁的抱怨声。 “真是要命!这么早把人吵醒,天气又冷!这是要干啥呀!” “哎呀,你小声点!没看到一楼的魏家老二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吗?被他听见,万一不让我们留下了怎么办?” 陈子栖嗤笑,这魏诚恭真有手段,一夜之间就差不多收买了人心。 一群人洗漱完毕下到一楼,魏诚恭已经带着几个汉子在等候。 他们身后还站着一大群人,正是三楼的那帮人,只是今天多了些妇女混在其中,那天带陈子栖到客栈安顿的老妇也在。 奇怪的是,这群人不再死气沉沉,仿佛突然焕发了生机,个个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大家既然决定留下,就是我们釜山镇的人了,我们釜山镇不论男女老少,都是一条心,劲往一处使。” “入冬了,城里的粮食不多,又增加了这么多人口,今天我们一起去山上,猎几头野猪回来!” 众人一下子炸开了锅。 “猎野猪?不是说粮食管够吗?怎么还要去猎野猪?” “天寒地冻的,山上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那人话音刚落,魏诚恭身后冲出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狠狠推了他一把。 “让你去就去!别废话!” 那人被推倒在地,手肘擦破了大片皮肤,鲜血直流。 他的妻子连忙冲过去抱着他哭泣。 “你们怎么动手推人!” “高祥,不许动粗。这些都是自己人,弄伤了你负责赔。” 魏诚恭低声训斥,名叫高祥的汉子脸色一白,立刻低头退了回去。 “这位兄弟别介意,怪我没解释清楚。留在我们釜山镇,粮食确实管够,我能保证你们每天都有肉吃。” “但再多的粮食,也不能坐吃山空对吧。总要为将来打算,如果人人都不出力,那干脆大家一起饿死算了!” 第84章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魏诚恭俯下身,笑眯眯地向那人伸出手。 他笑容可掬,态度温和,说话时语气轻松,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那人慌忙点头,不敢再多言,其他原本有疑问的,也都纷纷闭上了嘴。 陈子栖皱眉,这不是典型的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 稍微落后几步,陈子栖给罗皎皎使了个眼色:“让孩子们都走在一起,你多费心照看。” 罗皎皎点头,刚招呼孩子们聚在一起。 魏诚恭的目光扫了过来:“孩子们不用去。山上太危险,孩子们留在客栈就好。” 魏诚恭微笑着,走过来摸了摸思婼的头,语气中隐隐透露出一种颤抖的喜悦。 “好久没见过这么白白嫩嫩的小孩了。”陈子栖心中警铃大作,猛地将魏思婼拉进怀里。 魏诚贺也两步跨过来,他健壮高大的身躯挡在陈子栖他们前面,显然是故意撞开了魏诚恭。 几乎同时,哗啦一阵响,釜山镇的男人女人们整齐地朝陈子栖的方向迈出一步,表情都变得冷漠。 “陈子栖,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二哥觉得你家女娃娃可爱,亲近亲近都不行吗?” “就是啊,魏二说得没错,让孩子留下挺好的,山上那么危险,我们大人去就行了。” 不时有人出声附和。 赵香兰见状也跟着唉声叹气,“我说老三家的,好不容易找到个落脚的地方,你就安分点吧。” “老三以前多老实一人啊,自从娶了你,现在也变得这么不懂事!” 陈子栖立刻瞪了过去,这会儿已经够头疼了,偏偏赵香兰还要来添乱。 现在和魏诚恭硬碰硬不太可能,陈子栖想了想,说:“二哥,孩子们留下需要人照顾,要不就让皎皎姐和云莲姐她们几个留下吧。” “孩子们还小,这样我们也更放心些。” 魏诚恭立刻同意了,随即让大家准备一下,准备上山。 孩子们都被安排在了一楼的大房间里,里面生了火炉,暖洋洋的。 “皎皎姐,孩子们就拜托给你们照看了。” 陈子栖压低声音,认真地对罗皎皎和田云莲说。 罗皎皎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就是拼了命我也不会让孩子出事的!” 田云莲抱着平安,听着两人的语气,又看看陈子栖严肃的脸,心里也有些忐忑。 “阿栖,不会有真的什么危险吧……” 陈子栖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地捏了捏,想起刚才在人群里没见到那个瘸腿的老汉,脸色更加凝重。 “你们就守在这里,不管釜山镇人给什么东西,都别碰也别喝,万一觉得不对劲,就带着孩子们跑!” 说到这里,陈子栖又沉默了。 城门关着,她们两个女人带着孩子又能跑到哪里去? “出了客栈往西走两百米,有个米铺,院子南边的柴火堆下面有个废弃的谷仓。”魏诚贺轻声说道。 陈子栖惊讶地望过去,对上了男人深邃的眼眸。 魏诚贺抿了抿嘴,“昨晚出去时找到的。” 陈子栖明白了,原来他昨晚出去是为了这个,被看得有点心虚,陈子栖连忙转过脸。 正好魏诚恭那边催促,陈子栖抓紧时间再次叮嘱了罗皎皎和田云莲,然后又拉过华眉,把工具塞到他怀里。 “这个能快点做个一模一样的吗!?” 华眉看了一眼,眼睛都亮了起来,拿着翻来覆去地看,根本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有样本,我就能做出一样的!” “好!有多少材料就做多少!”陈子栖拍拍他的头,语气温和下来,“照顾好自己。” 安顿好孩子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向东面的大山出发。 每个人都被要求把之前发的纸片贴在胸口,说是便于清点人数。 这座山非常陡峭,走了不到一个小时,不少人就已经体力不支。 “大家别走散了。” 魏诚贺和陈子栖停下脚步,等待后面掉队的几人,大家都气喘吁吁,但都咬牙坚持,生怕落后就分不到野猪肉。 魏诚忠不知从哪儿找了根木棍,一边撑着一边大口喘气。 “老三,你别摆架子了!现在大家都决定留在釜山镇了和老二一起过日子了,谁还听你的!就当了几天领路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魏诚忠毫不客气地讽刺,昨天晚上他去找了自己这个二弟,好说歹说之下,魏诚恭这才同意让大家一起留下,自己和杨小芳自然也是在内的,既然已经可以留在釜山镇,从此以后粮食不愁,他还怕魏诚贺做什么! 这么一想,魏诚忠腰杆都挺直了! “大家还是要保持警惕。” 魏诚贺没理魏诚忠,转而对众人淡淡提醒。 没有确凿证据,直接说出猜测恐怕会打草惊蛇,魏诚贺只能含蓄地提示。 “没错,世道乱了,我们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千万不能放松警惕。”陈子栖点头表示赞同。 赵香兰却阴阳怪气地说: “话可不能这么说,老二好歹也是你们的哥哥,你怎么能把人想得那么坏呢?” 赵香兰过了几个月猪狗不如的日子,现在终于能睡暖和的床,吃上热腾腾的肉汤。 她才不想走呢! 至于陈子栖,要是能把她赶走就更好了! “哼!看看老大家的,到现在还没醒呢!” “你在这儿瞎说,给大家添乱,别再破坏了大家的好心情!” 陈子栖冷笑,赵香兰这是到了釜山镇,有吃有喝就不怕自己了,现在就开始嚣张了? 赵香兰还想说什么,却见陈子栖笑了:“婆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要我给你扎两针?” 陈子栖拿出两根银针,夹在指间,银光闪闪,赵香兰一听,脸色猛地一变,往后退了两步,虽然没说话,但眼神还是狠狠瞪着陈子栖。 “娘。”魏诚贺上前一步,将陈子栖搂在怀里,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看着赵香兰:“你少说两句吧。”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赵香兰虽然刻薄,喜欢折磨原主,但表面上掩饰得很好,上辈子也是在陈子栖死后,他才发现这些,哪像现在,隔三差五找陈子栖的茬,演技还拙劣得很! 第85章 这个诱饵,只能我来做! 被魏诚贺这么一问,赵香兰顿时心虚地结巴起来:“什么不一样!我是你娘!还能有假?” 赵香兰气急败坏地喊起来,试图用大声掩盖自己的心虚,随后嘟囔了几句,赶紧远离了魏诚贺。 “哎,诚哥,嫂子,你们也太警惕了吧。”李康平从旁边冒出来,摸着头不好意思地劝说。 “咱们没钱没粮的,人家能图我们什么?昨天还给我们喝肉汤,这不是赚大了吗!” 李康平显然被洗脑得不轻,其他人也差不多,对魏诚恭赞不绝口。 陈子栖叹了口气,万一真出什么事,要带他们离开这里,恐怕要费不少劲。 “总之,你们别单独行动,别走散了。” 陈子栖和魏诚贺对视一眼,再次叮嘱,大家不以为然,休息片刻后又紧跟队伍上山。 深冬时节,这片林子荒凉得很,树叶几乎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曳,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听起来格外凄凉和恐怖。 “二哥,我们走了这么久,怎么连野猪的影子都没看到?”陈子栖环顾四周,别说野猪了,这一路上连野兔野鸡的踪迹都没有。 魏诚恭停下了脚步,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微笑:“三弟妹别急嘛,打猎嘛,最需要的是耐心。” “现在虽然静悄悄的,但这山里野猪可多了!” 魏诚恭话音刚落,那些釜山镇的怪人也跟着停了下来,他们露出古怪的笑容,直愣愣地看着这边。 “没错,我们一直靠吃野猪肉过活呢。” “最近野猪生了小崽,那小崽子的肉最嫩了!”高祥嘿嘿笑着,说着说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陈子栖被看得心里发毛,暗暗召唤了吱吱,再次兑换了一把弓弩放进了背包。 万一魏诚恭突然发难,至少有个自保的工具! 她正小心翼翼地往包里放东西,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天空。 “啊!” 这尖锐的叫声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惊恐地抬头望去。 “什么声音!好像...是人...” “不会有野兽吧!” 众人惊疑不定,魏诚恭他们却显得异常镇定,他微微一笑,一脸了然。 “别怕,可能是野猪踩到陷阱了。” “高祥!去,带几个人把野猪抬回去!” 众人一听这话,立刻松了口气,心也放了下来。 “不愧是魏家老二,这么快就搞定了野猪?” “我们还没动手呢!真是太厉害了!留在釜山镇果然选对了!” 不少人露出了崇拜的眼神,有几个甚至围了上去,一顿天花乱坠的夸赞。 魏诚恭显然很享受这种感觉,脸上洋溢着得意,但陈子栖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刚才那声叫,虽然远听不清。但确实不像是野猪的叫声。 她的手被紧紧抓住,魏诚贺凑到她耳边低语:“少了两个人。” 魏诚贺压低声音,拉着陈子栖往后退了几步,指着一片灌木丛:“那儿,有走动的痕迹。” 陈子栖心头一紧:“谁不见了?” “陈家的老三和老四!”魏诚贺说,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陈子栖记得这两人,二十出头,年轻,个子不高也不算壮,他们胸口贴的纸上画的都是一个黑色的叉。 陈子栖脑子飞快转着,照这样看,按照他们这群人的体格和年龄分。 思婼、思毅这些孩子身上的红圈意味着最好解决,也是最优的,女性的黑圈次之。而他们现在首要解决的,就是陈家老三老四这类体型较弱的男性。 至于魏诚贺、李康平这种体格健壮,看上去不好对付的,恐怕是想留到以后招揽,加入他们的行列! 陈子栖脸色变得严肃,魏诚贺的脸色也不好看。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陈子栖压低声音说,目光扫过走在最前头的魏诚恭等人,故意和魏诚贺落后了几步。 如果任由魏诚恭他们分批解决他们,他们恐怕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队伍里老人小孩太多,仅靠魏诚贺几个,风险太大。 “我去看一下。”魏诚贺点头,眼神闪过一丝阴霾。 “不行。”陈子栖摇头,“你目标太明显,魏诚恭也知道你的本事,他们现在一定防着你。” 魏诚贺眉头紧皱,猛地握住陈子栖的手,低沉地说。 “我不能让你冒险!” 男人的眼睛漆黑深邃,紧紧盯着她,满是担忧和反对,陈子栖心里也紧张,撇开头,咬着牙轻声说。 “既然他们今天决定动手,只抓两个显然不够。得让他们放松警惕。” “这个诱饵,只能我来做!” 最后,她捏了捏魏诚贺的手指,露出一丝轻松的笑:“你在暗中保护我,我不会有事的。” “我相信你。” 陈子栖坚持己见,魏诚贺拗不过,最终同意了。 一行人继续前行,林中的雾气越来越浓,人群散开,几步之外就看不清人影。 突然,一声惊呼响起,陈子栖捂着脚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嫂子,你没事吧?我这就去找诚哥过来。” 李康平急忙跑过来,旁边也有一些村民停下脚步。 “不用。你们继续往前走,紧跟大部队,千万别走散了。我休息一下,就在这儿等你们回来。” 陈子栖摇头。 李康平面露犹豫,看了看前方的浓雾,魏诚贺走得快,此时已不见踪影,但如果就这样留下陈子栖,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老三家的!你不会是想偷懒故意装的吧!”周三婆子冷言冷语,旁边的赵香兰也点头附和,一脸为难。 “到了釜山镇可不比路上,你想偷懒也不能找这么烂的借口啊?” “你们怎么说话的!嫂子怎么可能想偷懒!”李康平看不下去,大声反驳。 陈子栖对李康平笑了笑,“我没事,你带大家往前走吧。这里离山下不远,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就行。你们要是陪我在这儿,一会儿分不到猪肉就不好了。” 听了陈子栖的话,不少人点头赞同。 李康平也面露难色,在陈子栖的再三催促下,终于离开了。陈子栖松了口气,坐在原地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第86章 别妄想了,逃不出去的 不出所料。 草丛里窸窸窣窣一阵响,突然钻出几个人影。正是那些釜山镇人,此刻都直勾勾地盯着她,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嘿嘿,抓到个落单的!” “看她这张脸,细皮嫩肉的,肯定好吃!” “把她抓回去,今晚咱们又能多分一份肉了!” 几个人从草丛里走出,一边向陈子栖靠近,一边不停地咽着口水。 陈子栖低着头,脸上没有丝毫恐惧。 果然如她所料! 釜山镇人和魏诚恭口中所谓的“野猪”,其实就是像他们这样进城求援的难民。 陈子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后背冷汗直冒。 眼看几个釜山镇人越靠越近,她大喊一声。 “魏诚贺!快来!” 话一说完,旁边就响起破空的声音,接着是几声凄厉的惨叫。 几个釜山镇人随之倒下,胸前还插着坚硬的竹箭。 腰间一紧,魏诚贺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没吓坏吧?” 陈子栖摇摇头,低头一看,魏诚贺手里拿的正是她从空间兑换的弓箭。 吱吱说过这箭威力不俗,装了减阻装置,能大幅减少拉力,就算是小孩子使用,也能轻松达到成年人的效果。 但看那些釜山镇人,无一幸免,箭矢都精准地插在胸口,竹箭深深陷入,只露出半截箭头。可想而知,魏诚贺的力气有多惊人! 陈子栖心中暗暗惊叹,和魏诚贺一起把这些釜山镇人绑好扔进草丛,快步朝刚才惨叫声传来的地方赶去。 “这猪看起来挺肥,没想到身上肉这么少!这怎么够分!” 浓雾中传来几声抱怨,陈子栖和魏诚贺伏身藏在灌木丛中。 视线里,名叫高祥的农夫带着几个同样健壮的男子,正呼哧呼哧地抬着一个五花大绑、昏迷的女人下山。 陈子栖眼睛微缩。 不是陈家两兄弟! 这男人她记得,是和罗皎皎一起来的,妻子被乱军的马活活踩死,平时沉默少语,在队伍里不太显眼,但做事却十分勤快。 想必是落了单,和她刚才一样,被这群人抓住了! “哼!你就别抱怨了!冬天到了,我们的猪也没剩几头了。要不是这些人来,我们都得饿死!” “就是,有吃的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 几人一口一个“猪”,嬉笑着往前走,一脸的理所应当,显然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 陈子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以前只在历史书上读到过,但简短的文字描述远远比不上亲身经历和亲眼目睹。 魏诚贺握了握她的肩膀,盯着那几人走进一个隐蔽的山洞:“我们跟过去看看。” 高祥他们很快就从山洞里出来,又匆匆忙忙往山上赶,魏诚贺和陈子栖等到他们走远,这才小心翼翼地摸向山洞口。 洞口湿漉漉的,覆盖着杂草,入口处还有凌乱的脚印,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哀嚎声。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魏诚贺拨开杂草,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人瞠目结舌。 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男女老少皆有,有的躺在地上无声无息,像死了一般,有的还在喘息。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瘦骨嶙峋,面色如土。 见到两人,他们没有丝毫惊讶,只是微微抬起眼皮,又重新合上,似乎对这种情景早已习惯。 陈子栖喉咙发干,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这显然就是一个活人仓库,魏诚恭把这些人都关在这里,当作储备的食物。 陈子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魏诚贺搂着她的肩膀,轻声说:“你先到外面去,这里我来处理。” 陈子栖却没有说话,沉默着往里走。 洞穴不大,陈家两兄弟还有刚才那个男人都被放在洞口附近,双手被反绑,已经昏死过去。 陈子栖为他们把了脉,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只是被打晕了,没什么大问题,我扎一针就能醒来。” “不过陈家老三和老四应该是用药弄晕的,醒来可能需要点时间!”陈子栖一边对魏诚贺说着,一边取出一根银针,分别刺入几个穴位。 没过多久,男人悠悠转醒。 “我……我在哪里!” 男人迷茫又惊恐地环顾四周,显然被洞穴里的景象吓得不轻。 他只记得自己发现草丛中有动静,以为是野兔或野鸡,兴高采烈地想去抓,结果跟在魏诚恭身边的几个男人突然出现,然后后脑一痛,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些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怎么……” 陈子栖紧紧握住她的手,深吸一口气,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解释。 “那些釜山镇人有问题,这些人应该和我们一样,之前逃难过来被关在这里的。” “可是他们这几天对我们很好,还给我们肉吃,没想到他们……”男人有些难以置信。 陈子栖叹了口气:“你以为那些肉是什么?” 男人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转头干呕起来,眼中满是恐惧,颤抖着想要站起身。 “我的孩子!我闺女还在城里!我要回去救他们!” 魏诚贺眼疾手快将她按住:“城里有皎皎姐她们照看,已经提前吩咐过了,暂时不会有事。你现在回去,只会打草惊蛇。”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坐在这里等死吗?”男人眼中含泪,绝望地捂住了脸。 “你别急,我们会想办法的。”陈子栖安慰道,随即从空间里兑换了一些干粮。 假装从背包里摸索,把水和食物塞进女人怀里。 “那些人暂时应该不会再过来,你现在体力最好,给洞里这些人喂些食物和水,让他们恢复些体力,等我和魏诚贺的消息。” 陈子栖看了看周围气息奄奄的众人,压低声音叮嘱。 洞里这些人不知遭受了多少折磨,即便她和魏诚贺引开魏诚恭等人,这些人也未必能逃出去。 空间里面的泉水能缓解疲劳,恢复体力。 “别妄想了,逃不出去的。”角落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漠和嘲讽。 第87章 秘道?! 陈子栖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满头白发、身形佝偻的老妇人靠在石壁上,衣衫褴褛,但仍能隐约看出她不同寻常的气质。 她眼睛微眯,浑浊的眼中没有丝毫情感色彩,整个人如同雕像一般坐得笔直。 在一群麻木的人中,显得有些特别。 “逃跑,我们又何尝没试过?” “可你瞅瞅,这些人早没了求生的念头了。” 老奶奶手里的拐杖重重一顿,眼神冷冰冰地扫过地上的人。 陈子栖没说话,确实,这些人活得像没了魂的尸体,一点活力都没有,简直就是活死人。 “哪怕希望渺小,我们也得拼一把试试。真要是放弃了,那才真是一点活路都没了。” 陈子栖看了看地上依旧无动于衷的人们。 心想这位老奶奶可能还算清醒,于是又上前,轻声温和地说。 “老奶奶,我和我丈夫会想办法带大家出去,就请您帮帮忙,让这些人振作起来吧。” “至少,有力气一块逃。” 老奶奶抬眼瞅了她一下,又望了望她身后的魏诚贺。 见两人都挺年轻,跟之前那些信誓旦旦、自信满满说能救大家出去的人差不多。 可那些人呢? 女的为了口吃的,成了魏诚恭他们手中的玩物;男的被洗脑,和那群恶魔一起折磨人,彻底变成了没心没肺的野兽。 这两个年轻人,又能有什么不同? 不过看着陈子栖那双明亮而坚定的眼睛,老奶奶的表情有些触动。 没言语,却扬了扬下巴,示意陈子栖把食物拿来。 陈子栖松了口气。 又再三叮嘱了几句,才和魏诚贺急急忙忙地下山去。 夕阳西下,釜山镇城里灯火通明。 但比起昨天的热闹,此时却静悄悄的,安静得让人害怕。 “那些人呢?” 两人摸黑走到客栈附近,弯腰藏在草丛里,发现原来安置孩子们的房间黑漆漆一片。 两人又连忙赶到约定的地窖,一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陈子栖的心顿时凉了大半。 “按时间算,魏诚恭他们根本没下山!” “皎皎姐绝不会随便带孩子乱跑,难道……” 望着空空如也的地窖,陈子栖猛然记起,早上上山时,釜山镇的人是一同出发的。 但在人群中,少了之前那个猥琐的老头。 陈子栖攥紧拳头,和魏诚贺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忧虑。 陈子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急,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釜山镇的人都一起上山了,就算有没去的,人数也应该不多。” “况且皎皎姐她们手里有枪,应该不是被抓了。” 魏诚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把将她推进地窖。 “魏诚贺!你……” 陈子栖吓了一跳,正想爬出来,地窖门却被魏诚贺从外头砰地关上了。 魏诚贺的声音透过木板传来。 “外面危险,你先待在这儿。” “我会把孩子带回来的。” 陈子栖愣了愣,拼命拍打着地窖门,但门纹丝不动。 半晌,陈子栖没了力气,坐在地上,眉头紧锁,心里一团乱麻。 这算怎么回事! 把她一个人关在这里…… “哐啷……”一声轻响,一颗石子滚到了陈子栖脚边。 陈子栖猛地坐直,警觉地望向角落。 “谁在那里!” 陈子栖背靠着墙,迅速从空间里换出一把枪握在手中,紧紧盯着石子滚来的方向。 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一个人影一瘸一拐地从暗处走出。 “你,你别怕,我,我不是坏人。” 那人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结结巴巴地说。 借着地窖门缝透进的月光,陈子栖这才看清,不远处站着一个衣衫破烂的男人。 男人瘦得皮包骨头,一米八几的个子就像一副骷髅架子,一件破旧的兽皮松垮垮地挂着,裸露的皮肤呈现出近乎透明的苍白。 嘴唇发紫,眼睛布满血丝,整个人仿佛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浑身散发出一种神经质的气息。 靠近时,陈子栖还闻到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这人,一直被关在这里? 陈子栖没有放松警惕,举起枪对准了他。 “你是谁!” 男人见到枪,几乎是本能地抱住了头,一脸惊恐地看着她,眼里还闪着泪花。 “别,别打我!” “我可以带你出去!” 出去? “这里有别的出口?” 陈子栖眼睛一亮,连忙上前几步。 男人轻轻点了点头,只见他在墙上摸索了一阵,似乎碰到了什么,哐当一声响。 一扇门在陈子栖面前轰然打开。 “这里……” 门内是一条黑漆漆看不到尽头的通道,陈子栖的脊背猛地一僵,这里居然还有秘道。 不由得多看了这男人几眼,难道这人也是釜山镇人? 但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被折磨成这样? 陈子栖心中疑云重重,正想问清楚这人的来历,以及秘道的事。 贸然进去,天知道会遇到什么麻烦。 “你……” 她刚开口,地窖口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该死!那两个人怎么不见了!” “那些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 “把地窖打开,下去找找。” 是魏诚恭的声音! 陈子栖的心猛地一紧,他们这么快就下山了! 难道留在洞里的食物被他们发现了? 陈子栖暗叫不好,眼看地窖盖就要被揭开,紧握着手中的枪。 手臂却突然被猛地一拉。 神秘男人把她拽进了秘道中。 “快!快走!” “不然会被抓住的!” 他在黑暗的通道里拉着陈子栖狂奔,陈子栖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看来这男人和魏诚恭不是一伙的。 想必也是受害者之一。 至于这秘道通往何处…… 两人狂奔一阵,眼前突然出现了点点亮光。 陈子栖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看到眼前的葱郁山林,以及不远处半山腰的洞口,瞳孔微微颤抖。 这条秘道,竟然直接通到了山脚下! “傻小子!你怎么才来!” 一声中气十足的责骂传来,灌木丛中探出一个人影,举着木棍往男人头上敲了一下。 “婆婆……” 陈子栖愣了愣,这人不就是洞穴里那位气势非凡的老奶奶吗? 闻言,老奶奶这才注意到儿子身边多了个人。 “丫头?你怎么……” 第88章 要怪就怪她 可一瞧见站在陈子栖边上的高大汉子不见了,她立刻明白了过来。 “那李家小子按捺不住,动手了吧?” “对,我们回去时,留在客栈的小孩都不见了,他把我关在地窖,自己去找人了。” 陈子栖轻声解释,心里不由得泛起了隐隐的忧虑。 魏诚恭带着人回去了,诚贺、思婼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呢?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婆婆,我留给您的东西没被发现吧?” “你走后,李家那小子又送了些人来,倒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婆婆警惕地环视一圈,这才领着陈子栖和那男子走向山洞。 路上,陈子栖才知道,老妇人姓孙,是商山镇。 商山镇作为陆路交通枢纽,战乱四起,是最早被攻占的城镇之一。 孙阿婆带着自己的傻儿子逃难,好不容易来到釜山镇,原以为能安定下来,没想到却碰上了李诚恭这群吃人的恶鬼。 “多亏我这儿子傻乎乎的,平时就爱乱跑。那时李家那小子露出了真面目,把我们都抓了起来,他发现了地道躲起来,才逃过一劫……” “这两个月,都是他在山里找吃的送进来。今天你给了吃的,我就省下来想给他尝尝,没想到你和他会遇上。” 孙阿婆语气平和,完全不像经历过这般非人折磨的人。 陈子栖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同时又对孙阿婆的冷静和坚韧感到佩服。 这种境况,这种事,人能不疯掉就已经很不错了! 摸黑进了山洞,里面满是各种哭喊声。 陈子栖从包里掏出火折子点亮,哭喊声瞬间静了一下。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洞内的景象,只见狭窄拥挤的洞里,横七竖八躺着一些人,其中不少是今早一起上山的村民。 此刻都被五花大绑,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 他们一见到陈子栖,仿佛看到了救星。 特别是看到陈子栖安然无恙,都拼尽全力往她这边爬。 “魏老三家的!你还活着啊!” “快救我们出去!那魏诚恭根本就不是好人,说要把我们绑起来,当作以后的食物储备!” 众人哭喊着,脸上满是悔恨。 更有听到“食物储备”几个字的,哇地一声干呕起来。 都被绑到这里了,昨晚吃的那些肉汤是什么,他们还能不清楚吗? “都别吵了!想把人引来吗!” 陈子栖皱眉,冷冷喝止。 众人立刻闭嘴,但仍有人小声嘀咕。 “都怪赵香兰,路上非要和他那个死鬼儿子魏诚恭套近乎,还让大家分散找野猪,要是不分开,也不至于被抓!” “就是!早就说赵香兰不是好人!每次都拖后腿!这次害惨大家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责备的目光投向角落。 陈子栖目光一扫,果然发现赵香兰缩在角落,一脸心虚。 难怪…… 陈子栖眼神一冷,明明她和魏诚贺已经提醒过,虽然没明说,但这些村民以前在村里打猎,单独行动的危险肯定明白。 “怎么能全怪我!” 赵香兰嘴硬,突然指向陈子栖。 “要怪就怪她!如果不是她坚持来这里补充什么粮食,我们会落到这步田地?” “你给我闭嘴!”有人呵斥,转头讨好地看着陈子栖。 “子栖,大家都知道你和魏诚贺有本事,你快想办法带我们离开这里!” “子栖,你是我们村最后的希望了,别听你婆婆胡说,我们都是跟你一心的。” 众人热切地望着陈子栖,眼中充满求生的渴望。 这时,即使对陈子栖和魏诚贺有不满,也不敢表露半分。 现在全指望陈子栖能救他们出去! 陈子栖皱眉,没有说话,看了看重伤的李康平,旁边的陈家老三和老死虽没动静,但脸色已好了许多,田云莲正在照料他们。 听到这话,田云莲也泪眼汪汪地抬头,期盼地看着陈子栖。 “孙阿婆,那地道除了您和大柱子,魏诚恭他们发现了吗?” 片刻后,陈子栖抿嘴走到孙阿婆旁边。 孙阿婆正把陈子栖给的饼掰开给周大柱子,母子俩蹲在洞口,画面竟有几分温馨。 显然对刚才的争执习以为常。 闻言,孙阿婆点点头,但深深地看了陈子栖一眼。 “地道只有我和我儿子知道,带这些人过去藏起来是可行的。但是……” 她顿了顿,语气沉重起来。 “你想清楚,我们从这里离开,魏诚恭一定会搜查整个釜山镇。如果想不出办法对付他们,等待我们的也只有同一个结局。” 陈子栖点头。 孙阿婆的话她都明白,但如果不把人藏起来,今晚魏诚恭他们必定还会带人出去大肆捕猎。 很明显,入冬后,他们的粮食储备已经不足。 否则也不会这么急于对他们下手。 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晕的晕,伤的伤,能战斗的几乎没有。 不如搏一搏,先去地道藏身,找到机会再行动。 “那我们先去地道。” 陈子栖当即决定,带着一群人转移到了地道。 地道隐蔽,算是个安全的藏身之处。 众人不由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不时有人低声抽泣。 周大柱子熟悉地道情况,孙阿婆让他去地窖看看外面的情况。 陈子栖趁人不注意,从空间取出些泉水。 “云莲,把这些水分给大家,尽快恢复体力。” 田云莲点头照做,小心翼翼地分发着水。 也不知道陈子栖在水里放了什么,刚才她还觉得浑身无力,但这水一喝下,全身似乎都充满了力量,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陈子栖注意到她疑惑的眼神,轻轻抿嘴解释。 “这水里我放了补气养血的草药,大家喝了能恢复体力,到时候对付魏诚恭不至于吃亏。” 赵香兰正喝水,闻言猛地抬头。 “你想带着大家对付魏诚恭!?你疯了吗?他们人那么多,一个个高大威猛,我们去了不是送死吗!” “还不如想想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赵香兰刺耳的声音在地道里回响,原本庆幸安全的村民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一片死寂。 好一会儿,才有个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魏老三家的——你婆婆说得也没错。硬碰硬不行,还不如悄悄找机会打开城门溜出去!” 第89章 我们有救了! “老李,您说句话啊!” 老李头脸上挨了一拳,正龇牙咧嘴地疼得厉害,一听陈子栖这么说,他也犹豫起来。 那些人下手太狠,他们哪里是对手? 田云莲猛地扔下东西,哭腔中带着咒骂:“你们这些自私鬼!只想着自己活命,孩子们呢!那么多孩子还在客栈里,你们不管了吗!” 老李头一愣,抿了抿嘴,叹了口气。 “田云莲说得对,孩子是咱村的未来,我们跑了,孩子们咋办!” “就听陈子栖的,跟他们拼了!” 见老李头发话,想到自家孩子还在外头,几个村民纷纷站起,攥紧拳头,激动地喊着要冲出去。 李康平这时也醒了,脸色苍白地撑起身,走到陈子栖旁边。 “嫂子,我和你一起去!” “红花还在客栈,我不能丢下她......” 李康平眼圈泛红,看了一眼陈子栖,愧疚地低下了头。 赵香兰看不下去了。 这可是玩命的事!那几个孩子跟她有啥关系! 保住性命最重要! “孩子没了还能生,趁着魏诚恭那个家伙还没找到这儿,派个人出去探探情况,城门要是没人,咱们就逃!”赵香兰也不遮掩了,急忙说道。 魏诚忠也跳起来附和:“你们要去救就去救,我娘年纪大了,我得留下照顾她!” 这话一出,隐约有几个人随声附和,都是没孩子的,不愿冒险。 陈子栖眼神一冷,看透了魏诚忠的心思。 不就是想躲在后面,趁乱逃跑吗? “行,你们不想跟大家在一起是吧?”陈子栖微微一笑,爽快答应:“那现在就从地道滚出去!” 话音刚落,陈子栖的眼神冷得吓人。 魏诚忠愣了下,被陈子栖锐利的目光盯得打了个寒颤。 随即恼羞成怒地叫起来。 “凭啥!我们不走!”魏诚忠一副无赖样。赵香兰躲在他背后,紧紧抓着地道壁。 “老三家的!魏诚贺不在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我可是魏诚贺的亲娘,你现在赶我出去,是想害死我吗!” 两人撒泼耍赖,无所不用其极,还不停咒骂陈子栖。 但周围人都冷眼旁观,没人帮他们说话。 陈子栖没说话,给李康平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上前,假装要架着魏诚忠往外推。 这时,周大柱子突然慌慌张张地从地道另一端跑来。 “不好,不好!抓了好多人!他们抓人了!” 陈子栖神色一紧。 不好!是魏诚贺他们! 同时,釜山镇西边的一家店铺被人群团团围住。 魏诚恭带着十几个大汉堵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十几个孩子,个个拿着胳膊粗的弓弩,全瞄准了自己,他们身后还绑着几个釜山镇人。 其中包括三楼那个猥琐老头。 魏诚贺面无表情,手里握着柴刀,最先冲上来的高祥已被他打得半死,血肉模糊地昏倒在地。 魏诚恭冷笑,没想到这次遇到的竟是个硬骨头! “老三,咱们兄弟之间就不说那些客套的话了!我是真心欣赏你。像你这样的人才,不该被这群废物拖累,不如跟我,保证你吃香喝辣。” 魏诚贺脸色阴沉,魏诚恭他们是地窖那边来的,那阿栖...... 手中的柴刀握得更紧,魏诚贺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子栖呢!你们把她怎么了!” “你老婆嘛......”魏诚恭笑得阴险,“好弟弟,我们釜山镇不留废物,特别是孩子和女人!” “不过你若愿意跟我,我可以考虑放了......” 话未说完。 “噌”地一声,一道寒光划破夜空,一把柴刀深深插在魏诚恭脚边的土里。 魏诚恭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已传来剧痛,魏诚贺不知何时已贴近,一拳击中他的前胸。 “啊......” 魏诚恭发出凄厉的惨叫,双眼圆瞪,整个人像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噗”地吐出一口血,魏诚恭狼狈趴着,脸色苍白地捂着胸口,看着眼前如地狱恶鬼般浑身杀气的男人,满眼恐惧。 万万没想到,魏诚贺出手如此迅猛狠辣。 这样的人,不能为己所用,将来必成大患! 魏诚恭脸上闪过狠色,沉声道:“把他们都抓住!” “特别是魏诚贺!现在就给我弄死他!” 话音刚落,十几个大汉立刻围了上来。 “爹爹小心!” 魏思毅尖叫一声,立刻举起弓弩,向最近的人射去。 那人吓得后退,箭矢擦身而过,叮地一声钉在墙上。 其他孩子纷纷效仿,箭雨纷飞,大汉们躲避不及,衣服被割得破烂不堪。 但双方实力悬殊,箭也不是无限的。 渐渐地,魏诚贺一行人招架不住,边打边退。 “皎皎姐,你带孩子们进屋去!” 眼看魏诚恭他们步步逼近,手里都提着大刀,一副要斩尽杀绝的架势。 魏诚贺眼神微冷,沉声对罗皎皎说。 罗皎皎心里有点犯嘀咕,要是他们走了,魏诚贺一个人咋办! “爹!我不走!我要留下帮你!” 魏思毅小脸绷得紧紧的,奶声奶气的声音里透着不服输的倔强,坚定地站在那里不动弹。 “爹,我也不想走……” 魏思婼怯生生地说了一句,虽然害怕但也学着魏思毅的样子,坚决表示要留下。 连一旁的华眉也没挪窝,小脸板得平平的,全神贯注地应对着不断靠近的魏诚恭等人。 魏诚贺嘴唇微微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 突然“咔嚓”一声,魏思毅手中的木棍被一个悄悄摸近的大汉一刀劈断。 那人眼睛通红,像恶鬼一样一把拎起魏思毅的衣领,狠狠地把他摔在地上。 魏诚贺眼睛一缩,猛地向前跃去。 可是距离太远,眼见魏思毅就要摔在地上,一道火光在夜色中划过。 一支燃烧的火把重重地砸在大汉的脑袋上。 黑暗中一个人影飞扑而出,稳稳地接住了魏思毅。 “娘,娘亲……” 魏思毅惊喜地抬头,一看见陈子栖,小嘴立刻瘪了下来,眼泪差点掉下来。 魏诚贺的脚步一顿,呼吸都微微停顿,望着不远处的女子,愣住了神。 她没事…… “是阿栖!她来救我们了!孩子们别怕!我们有救了!” 第90章 魏诚恭自食恶果! 罗皎皎激动地大喊。 金红花带着几个年龄小的一直躲在屋里,听见这话也急忙跑了出来。 只见不远处,魏诚恭等人背后,一束束火光举着,快速向他们这边逼近。 冲在最前面,挥舞着斧头如同猛兽般战斗的正是李康平他们。 “是,是村里的乡亲们!他们来救我们了!” 金红花的眼泪夺眶而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魏诚恭一行人虽然厉害,但能打的也就那十来个。 陈子栖这边虽然单兵作战能力不如,但人多势众,而且个个都抱着豁出去的决心。 有刀的拿刀,没武器的就用拳头,甚至捡起石头不要命地冲上去往魏诚恭他们头上砸。 前后夹攻,魏诚恭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再怎么强壮也经不起这轮番的攻击。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打斗声才渐渐停了下来。 魏诚恭等人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他们总共十八个人,全被打得半死不活,有的重伤昏迷,有的断手断脚,全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呸!你们这些混蛋!看你们还敢欺负我们!” “打死你们!” 有人气愤不过,又朝魏诚恭身上踹了几脚,一口浓痰吐在他脸上。 “多亏了陈子栖,带我们冲进来,不然我们哪还能见到孩子?” 几个妇女抱着孩子痛哭,说着就要给陈子栖跪下。 “要是真听了魏诚忠他们的,先跑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妇女们心有余悸,脸上满是后怕。 谁能想到,这釜山镇表面上宁静安详如同天堂,实际上却是吃人的魔窟! “只要大家以后团结一心,什么难关都能闯过去。” 陈子栖微笑着摇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还好来得及时,大家都平安无事。 那几个妇女还想对陈子栖说些什么,魏诚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陈子栖身后,脸上沾着血污,样子很狼狈,但那股阴郁的气息却掩盖不住。 几个妇女互相看了一眼,识趣地走开了。 “你没受伤吧?” 陈子栖回头,看到魏诚贺身上的血迹,吓了一跳。 连忙拉着他检查伤势,还好只是些皮外伤,并不严重。 陈子栖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给你包扎一下……” 话还没说完,腰间一紧,被拥入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中。 魏诚贺的手臂紧紧环绕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低沉地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 陈子栖脸一红,正想推开他。 “我以为你出事了……” 陈子栖一愣,心脏猛地一抽,明显听出魏诚贺声音里隐含的颤抖,似乎在害怕什么。 “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我没事……” 陈子栖轻声安慰,不停地抚摸着魏诚贺的后背。 魏诚贺没说话,只是紧紧抱住她,很久之后才终于松开。 “你没事就好。” 魏诚贺低声说,头微微低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放在身侧的手却缓缓握紧。 以后,他绝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众人稍作休息,便自发地分工处理魏诚恭等人。 李康平、邱家福几个力气大的把魏诚恭手下壮汉绑了起来。 魏诚恭则单独被绑着带到陈子栖和魏诚贺面前,等待他们的发落。 “杀了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把这群废物救出来,除了浪费粮食还能干啥?” 魏诚恭吐了一口血痰,破口大骂,狠毒的目光扫过那些曾被囚禁在山洞里的人。 那些人被他的眼神一扫,都不由自主地往后缩,恐惧不已。 “废物?”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陈子栖怒不可遏,魏诚贺则狠狠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 “哼!等你们粮食吃完,就知道我做的对不对了!”魏诚恭捂着肚子,表情痛苦,但很快又狰狞地笑了起来。 “这种乱世不就是人吃人的吗!弟妹,你实在是太天真了!天真的可笑!” “你以为我是怎么从外面逃出来的?要不是吃了你那个又胖又懒的二嫂子,我可都活不到釜山镇!” “人饿起来,可是什么都吃的!等你们快饿死了的时候,就知道我……” 死不悔改! 陈子栖觉得没必要再和他废话。 “魏诚恭这个畜生罪孽深重,就交给大家处置了。” 陈子栖转头看向那群被关在山洞里的人。 闻言,他们都愣了一下,呆滞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但之前受尽折磨,现在还是不敢动弹。 “别怕,他不会再对你们怎么样了。” 陈子栖轻声安慰,随后目光又回到魏诚恭身上,逐渐变得冰冷。 “魏诚恭害了这么多人,死不足惜。他怎么折磨你们的,你们尽管还回去!” 听到陈子栖的话,那些人终于有了动静,先是一个人,接着,两个,三个…… 一起扑向魏诚恭,用尽全身力气把拳头砸在魏诚恭身上,发泄这段时间以来的怨恨和愤怒。 魏诚恭的惨叫声一阵接一阵,没多久就没了声息。 众人看着,只觉得解气。 解决了魏诚恭一行人,剩下的釜山镇人也就容易对付多了。 孙大柱子对釜山镇城的地形了如指掌,带着魏诚贺在城里转悠了一圈,没多久就把那些人给逮住了。 这些人被关进了县衙的地牢里,大家伙的心这才踏实下来。 罗皎皎带着孩子们东躲西藏时,在县衙里意外发现了几斤粮食,可能是魏诚恭偷偷藏的。 陈子栖从中挑出一袋面粉,和几位妇女一起煮了锅面条,分给大家吃。 大伙儿受了惊吓,这时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下肚,感觉舒坦多了。 经历了这事,大家都不敢再走散太远,就地生起一堆篝火,围成一圈坐着,脸色都有些沉重。 “诚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老李头端着面汤,心里七上八下的,吃不出味道。 这一路遇到太多危险,好不容易找到个落脚点,又出了这档子事。 “我们的粮食不多了,釜山镇城里也没地方补充,接下来怎么打算,你给拿个主意?” 老李头叹了口气,其他人也都不约而同地停下吃面,望向魏诚贺和陈子栖。 第91章 魏诚贺,你真是没良心! 经过这些事,魏诚贺和陈子栖显然成了大家心中最有本事,也最可靠的,不少人在心里默默决定,以后就跟定陈子栖和魏诚贺了。 “先暂时留在釜山镇吧。” 魏诚贺说这话时,眼神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 他们从魏家村出发时已是深秋,为了行囊轻便,都没带多少冬衣。 那时还以为走不了多远就能重新安家。 只有陈子栖一家准备了足够的过冬衣物。 这会儿不少人冻得直哆嗦,一个劲儿地往篝火旁挤,想取暖。 “就在这里待着,先熬过这个冬天再说。” 众人愣了愣,互相看了看,点头表示同意。 陈子栖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留在釜山镇,至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而且釜山镇的位置特殊,万一有乱兵土匪,也比在荒郊野外安全。 但粮食问题怎么解决,是个大难题…… 陈子栖皱着眉头,突然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抬头一看,黑暗中有两个人影扭打在一起。 “魏诚忠你个混账!你还敢回来?把老子的面汤吐出来!你不配吃!” 魏诚忠被刘少光狠狠按在地上,手里还抓着两把面条,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边吃边含糊不清地反驳:“老子都快饿死了!你们倒好,吃着面条!” “我吃两口怎么了!” 魏诚忠一口气把面条全吞了下去,紧接着一脚踢向刘少光小腿的伤口,趁着刘少光痛呼的空当,一骨碌爬起来,跑得远远的。 “我们在前面拼命对付你那个弟弟,你倒好,躲起来藏着,现在又来抢吃的!你还有没有脸啊!” 刘少光的媳妇白小蝶吓得怀里的孩子大哭起来,她连忙哄着,眼里却满是怒火,死死盯着魏诚忠。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藏起来了?我是去城门口查看情况!万一他们还有同伙,咱们一伙人不完了吗!”魏诚忠一脸无赖相。 大家根本不信他这套! 魏诚忠在地道里说的话,他们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陈子栖的表情却有些不对劲,怎么只有魏诚忠一个人? “赵香兰呢?” 按照赵香兰的脾气,她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魏诚忠一边吃着手里的东西,随后嘴里脱口而出:“我什么都不知道,釜山镇的事解决了,大家心里的石头落地了,看这是你们家里的事,也就散了。” 魏诚贺冷冷地瞪了魏诚忠一眼,眼神深邃莫测。 “阿栖,你先带大柱子和思毅回去休息,我去找赵香兰。” 他终究还是担心陈子栖。 忙活了一整天,陈子栖到现在还保持着警惕,脸上的疲惫也掩饰不住。 “那你身上的伤…” 虽然魏诚贺的伤不重,只是皮外伤,但陈子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没事的,你先去,我很快就回来。” 魏诚贺轻轻抬起手,整理了一下陈子栖鬓角的碎发。 他的指尖轻轻滑过陈子栖的脸颊,她的耳朵微微泛红,小脸也红扑扑的,仍旧感到害羞不已。 沉默片刻,陈子栖不忘叮嘱一句。 “那你小心点儿。” 魏诚贺郑重地点点头,迎着陈子栖的目光离开了。 在釜山镇里转悠了好一阵,魏诚贺确实找到了一副狼狈不堪模样的赵香兰。 她无力地坐在路边,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此刻一动不动地靠着墙,双眼无神。 当她看到拐角处突然出现的魏诚贺时,赵香兰才恍然回过神来。她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狂喜的神色。 “老三!你总算来了!” “你不知道老大那个没良心的!看到镇子门口有人守着,竟然把我推出来当炮灰!他自己跑了!” 赵香兰捶胸顿足,恨不得把魏诚忠千刀万剐,但也不忘留意魏诚贺的脸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看着赵香兰这副惨样,魏诚贺皱了皱眉,脚步微移,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娘,你原本是打算丢下所有人,跟着大哥一起逃跑吗?” 赵香兰哀嚎的动作一顿,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在她接收到的记忆里,魏诚贺分明是个愚孝之人,以往赵香兰做错了事,只要撒泼打滚一番就能不了了之。 但这会儿,看魏诚贺的表情,赵香兰总觉得魏诚贺不会轻易放过。 赵香兰咽了咽口水,讪笑着解释:“老三,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罗皎皎那群人根本不让我吃饭,还阴狠毒辣地把我赶了出来!”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想着离开。 “儿子啊,娘这么做是不想让你为难!也是想为你们另寻出路。” 眼看魏诚恭那边没了动静,魏诚贺又独自出来找她,赵香兰再笨也能猜到应该是陈子栖他们摆平了魏诚恭一行人。 魏诚贺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罗皎皎赶她走? 魏诚贺的眼神冷淡,看向赵香兰时,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没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吗?” 经历了这么多事,魏诚贺对赵香兰的心思很清楚。罗皎皎能在危急关头站出来保护村里所有孩子,而赵香兰却自私自利,时时刻刻只想着自己的好处。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老三,你肯定是误会了,我毕竟是你亲娘,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想着他? 魏诚贺的态度很冷淡。 “娘,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你就跟着大哥一家过,不用我来养。 如果赵香兰不再处心积虑地害陈子栖,魏诚贺或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管是魏思婼曾经受害,还是赵香兰公开诬陷陈子栖,魏诚贺早就忍无可忍了。 “魏诚贺,你真是没良心!你难道忘了,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赵香兰气得咬牙切齿。 “早知道你现在这样,当初生下你的时候就该把你扔了!”她指着魏诚贺鼻子大骂,说的话很难听。 魏诚贺却毫不在意,他不想和赵香兰浪费口舌争执,淡淡地说:“回去吧。” 赵香兰还没反应过来,魏诚贺已经递给她一根拐杖,“村里人都住以前的客栈,天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第92章 全被糟蹋了! 说完,魏诚贺转身就走,显然没有要扶赵香兰的意思。 “魏诚贺!”赵香兰狠狠瞪着魏诚贺的背影,愤怒地喊道:“你真要把你老娘丢在这里不管不顾吗?魏诚贺!你可真行!” 之前陈子栖并不知道赵香兰失踪的原因。 好不容易哄几个孩子睡下,陈子栖突然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魏诚贺回来,只披了件外衣去开门。 但看到面前的人是罗皎皎,陈子栖有些惊讶。 “皎皎姐,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来了?” 之前,罗皎皎确实和其他姐妹一起赶走了来偷东西的赵香兰,但后来想了想,毕竟赵香兰是陈子栖的婆婆,她还是有些顾忌。 罗皎皎脸上露出歉意,“我来其实是想跟你道歉的。” 陈子栖没想到罗皎皎的来意,有些愣,抬头望着她。 “皎皎姐,这是怎么了?坐下慢慢说吧。”罗皎皎从没跟陈子栖提过自己家的事,但想到赵香兰竟然想偷她的传家宝玉,她握紧拳头,不再隐瞒。 “阿栖,我爹娘走得早,留给我一块传家宝玉,我一直把它当作最重要的东西。今天我煮完面回屋,却发现你婆婆偷偷进了我房间,想偷我的传家宝。” 当时罗皎皎和金红花一起回去,正好撞见赵香兰偷东西。 证据确凿,罗皎皎一时冲动,带着姐妹们教训了赵香兰一顿,之后又把人赶了出去。冷静下来后,罗皎皎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些鲁莽,于是主动来找陈子栖道歉。 “阿栖,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 陈子栖没等她说完就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替赵香兰向罗皎皎道歉,“皎皎姐,你没错,是我婆婆手脚不干净做了这种事,希望皎皎姐不要因此对我们村子或我有偏见。” 虽然陈子栖从未提起这事,但她很清楚,如果因为这个问题争吵,罗皎皎带来的那些人和从村子里逃难来的村民们,表面上和和气气,一旦涉及利益,就会闹得不可开交。 陈子栖想了想,回屋拿了小包裹出来,“皎皎姐,这事确实是我婆婆不对,这里面有我烙的小饼,你带回去给孩子吃吧。” 不管她和魏诚贺、赵香兰之间有多少矛盾,在外人看来,赵香兰终究是一家人。 饼还是温热的,散发着香气。从县衙搜出的粮食大家都分了藏起来备用。陈子栖能拿出来,道歉的诚意十足。 罗皎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阿栖,你婆婆那边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 陈子栖点头,目送她离开。转身却迎上魏诚贺平静的目光,他不知何时回来,靠在门边静静等待。 见他脸色不对,陈子栖心里一沉,“找到你娘了?” 魏诚贺没否认,点点头,一边开门拉陈子栖进屋,一边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 陈子栖听着皱起眉头。她了解赵香兰的底细,这身体里早已换了个人。但对魏诚贺来说,那是他的生母,一次次被她连累,心里肯定不好受。 “你娘那边你先别管,你只管带领大家到安全的地方安顿。” “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你不用担心。” 陈子栖温柔地说,暖黄色的烛光映照着她柔和的脸庞。 看着女子清秀温柔的面容,魏诚贺紧锁的眉头忽然舒展,一直紧绷的脸显露出疲惫。 他轻叹一声,头靠在陈子栖肩上,“阿栖,还好有你。” 男人的声音低沉,透着疲惫。 陈子栖心里一紧,有些心疼。她伸手想抚摸男人的背安慰几句,但还没开口,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娘亲,你怎么还不来睡觉呀!” “不是说要给我们和哥哥讲故事吗?小红帽最后得救了吗?” 魏思婼抱着被子,像小鹿一样水灵的眼睛眨巴着,歪头好奇地看着两人。 “咳,我,我马上来!” 陈子栖急忙推开魏诚贺,脸蛋羞得通红,拉着魏思婼快步往床边走去。 她感觉到背后那道火热的目光一直粘着自己,差点连路都走不稳了。 还好大床离得不远,陈子栖像逃跑一样钻进了被窝,心神不定地给魏思婼讲起故事来。 魏诚贺嘴角微微上扬,眼睛跟着那纤瘦的身影移动,直到被魏思婼挡住了视线。 他转移视线,突然停顿了一下,看到床的另一边,魏思毅和华眉挤在一起,正偷偷对着他笑。 “爹爹别再看娘啦!孙阿婆说的,一直盯着女孩子看,女孩子会害羞的!” 魏诚贺板起脸,两个孩子立刻躲进被窝,不敢再出声。 魏诚贺摸了摸鼻子,指尖还留着女子身上的淡淡香气,让他心里感到一丝安宁。 经过这几天的惊险风波,大家终于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日上三竿,陈子栖才被外面渐渐响起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吵醒。 “魏老三家的!来瞧瞧!我们发现好东西了!” 几个妇人兴冲冲地推开门,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气。 “你不知道,你家那位带着李康平他们在县衙的地牢里找到了不少粮食,这个冬天咱们不用愁了!” 陈子栖正给魏思婼梳头,听到这个消息眼睛不由得一亮。 昨天还在愁怎么解决这么多人过冬的粮食问题,今天就找到了? 随即带着魏思婼几个孩子跟着妇人们去了县衙地牢。 地牢里湿漉漉的,一路上点了许多火把,尽头一群人挤在一起,魏诚贺和村长被围在中间,但脸色并不好看。 “哎呀,那个魏诚恭真是该死!这么多粮食全被糟蹋了!” “看看!都是上好的面粉,要是能留下,够咱们这么多人吃一个冬天了!” 众人七嘴八舌,个个痛心疾首,甚至有人坐在地上,一脸绝望。 魏诚恭虽然解决了,但没有粮食,还是等于等死! 陈子栖皱了皱眉,拨开人群走进去。 “怎么回事?” 她看着满地狼藉,阴暗的地牢密室里,堆了一整面墙的麻袋。有几个已经打开了,里面全是大米和面粉,但无一例外全都被水泡了。 第93章 骨折优惠 魏诚贺神色凝重,抿着嘴摇了摇头。 一旁同样脸色难看的孙阿婆用拐杖重重地敲了地面,愤恨地说。 “我早该想到的!那魏诚恭不是好人!昨天被打了一顿扔进地牢,没想到他竟然逃出去了!” 孙阿婆有些内疚,声音低了下来。 “就是从大柱子发现的秘密通道逃的。” “逃跑前还放开了水闸!地牢里存的粮食他带不走,所以也不让我们得到!” 陈子栖的眉头越皱越紧,孙阿婆说话间她已经发现了地牢墙上被破坏的机关。 “诚贺!魏老三家的!你们俩最有主意了!快想想办法吧,我们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难道要饿死在这个破地方吗?” “都怪那个魏诚恭!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弄得这么狼狈!想害我们不说,现在连我们最后的活路都要断掉!”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望着魏诚贺。 魏诚贺抿着嘴不说话,眉头紧锁成了“川”字,显然在思考对策。 见他迟迟没有答案,有人急得乱投医,大声喊道:“马上要过冬了,没有粮食我们一点活路也没有!我看,就把那些釜山镇的家伙关起来,扔进大锅里……” “反正他们也是死路一条……” “不行!” 魏诚贺和陈子栖几乎是异口同声。 “他们不把人当人,难道你也要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恶棍吗!”魏诚贺面色冷峻,原本深邃的眼中此刻怒火闪烁,锐利的目光扫向那人。 那人顿时觉得腿软,被魏诚贺突如其来的强大气势压得喘不过气。 “我,我也是为大家考虑……”他心虚地看了看四周,见周围人都不赞同地皱眉,声音越来越小。 “粮食确实是个大问题。不光我们的人要吃饭,扣押的那些釜山镇人也有十几张嘴呢。”村长叹了口气,烟斗在手里敲了敲,倒出一团皱巴巴的烟草,“我都吃了两天的烟草团子了,再这样下去,大家怕是要饿疯了……” 魏诚贺眉头紧锁,目光一直停留在地牢里的粮食上,陈子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角落里散落的几包作物种子。 心思一转,陈子栖有了主意。 “我有办法。” 众人眼睛一亮,紧紧盯着陈子栖的动作,接着就见陈子栖走到那几袋麻袋前,伸手进去掏了掏,抓出一把湿漉漉带着水渍的种子。 “这里有土豆种子,种下去最快一个月就能收获。” 话音刚落,众人一片哗然,不少人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失望。 “魏家老三的,我们都是种地的,你说的这些我们能不知道?种子泡了水,怎么可能种得出东西来!” “就是!那玩意儿当柴烧我都嫌弃!” “还不如把这些大米捡起来,晒一晒或许还能撑几天。” 眼看寄托厚望的陈子栖和魏诚贺也没办法,大家都只好把剩下的大米捡起来,一时间,地牢里叹息声此起彼伏。 “可是想到办法解决种子泡水的问题了吗?” 魏诚贺却没有动,低头轻声问陈子栖。 陈子栖只是笑笑,没说话,摸了摸华眉的头,微笑着说:“小家伙,手痒吗?” 华眉本来不耐烦地转开头,抬头看到陈子栖那略带狡黠的眼神,和那天让他修理船只检查时一模一样。 华眉动作一顿,沉默着任由沈栀领着他离开了地牢。 “吱吱,烘干机的设计图需要多少科技值兑换?” 【总算想起我来了!】 吱吱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同时一块半透明的光幕出现在陈子栖眼前。 【烘干机图鉴需要50点科技值才能兑换,鉴于宿主表现优秀,解锁基础设施手册的速度超过全位面99%的宿主,可以享受一次骨折优惠哦~】 吱吱略显做作的机械音让陈子栖忍不住想翻白眼,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的华眉,见他没发现自己异常,才咬牙催促道。 “别扯别的,就说我现在科技值够不够换东西的。” 吱吱这系统挺会意,立马又摆出那副正儿八经的模样。 【宿主当前科技值是30点,绰绰有余。】 “行,那我现在就兑换。” 陈子栖二话不说,片刻之后感觉随身携带的小包沉了沉,图纸到手啦! 之前刚解开基础设施手册时,陈子栖就仔细研读过一番。 基础设施福利手册上的设计图都属于初级水平,比如他们过河用的小船,都是最简单的那种。 只有先解锁初级,才能一步步升级,也就是解锁更高层次的基础设施设计图。 如果不想一级一级慢慢解锁,就可以用科技值直接兑换。 虽然现在看起来不太划算,但如果能让各个基础设施项目相互关联,以后还能得到额外的奖励。 “你到底想带我去干什么呀?” 华眉望着周围陌生又安静的环境,又看到陈子栖一个人对着空气愣愣站了好久,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看陈子栖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 “不说我可要回去了哦!” 华眉抱着胳膊,小嘴撅得老高,嘴里说着要走,身体却老老实实没动弹。 这女人对他还算不错,但她可是先生唯一的孩子,怎么可能轻易被这女人指使呢! 而且,老摸她头算怎么回事,会长不高的! 陈子栖回过神来,拿出图纸塞到华眉手里。 “看看吧,你会感兴趣的。” 华眉好奇地接过,低头一看,圆溜溜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这,你从哪儿弄来的?” 小家伙仰起头,肉嘟嘟的小脸满是激动,陈子栖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这哪里是什么累赘,分明是老天爷送来的天才萌宝。 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笑眯眯地说:“这个你就别管了,想按照图纸做出来吗?” 华眉连连点头,小手紧紧抓着图纸,像宝贝一样护在胸前,生怕陈子栖再收回去。 “能做出来吗?” “当然能!” 陈子栖又问了一遍,华眉挺了挺胸膛,小脸上洋溢着自豪和自信,不过很快就蔫了下来。 “不过...这东西工艺复杂,需要十几种材料,这里恐怕......” 第94章 谁稀罕你那破玩意儿? “图纸既已给你,材料的事我自然已经替你准备好了。”陈子栖神秘一笑,往后退了一步。 华眉起初还有点困惑,看清沈栀身后的东西后,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嘴巴微张,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在陈子栖身后,是一个十来平米的木匠工作室,里面各种工具一应俱全。 “你,这里......” 华眉语无伦次,简直移不开视线,这里简直就是自己的天堂! “战乱爆发前,釜山镇可是全国最大的木材集散地,这里木匠众多,自然不缺这些玩意儿。” 陈子栖笑着解释,把呆若木鸡的华眉推进了工作室。 釜山镇三面环山,周围是连绵的山脉,这里的气候适宜,各种坚硬的木材都能找到。 外面还连着一条大河,所以尽管釜山镇位置偏远,但靠着木材和这条与外界相连的河流,生活还算过得去。 只是他们逃难到这里,一开始又遇到魏诚恭那些破事,才把这个关键点给忘了。 现在看来,倒是误打误撞,便宜了她。 换个地方,还不一定能找到这么齐全的工具和材料呢! 烘干机的制作交给华眉,陈子栖暂时放下了心,让小娃娃自己一个人在工作室里研究研究,正打算回头去找魏诚贺商量怎么解决这几天的粮食问题。 最好能找到个理由,让她名正言顺地从空间里拿出东西来。 “娘亲!不好了!” “奶奶和皎皎姨姨打起来了!” 陈子栖刚走到县衙门口,魏思婼和魏思毅就急匆匆地朝她跑来,魏思毅头上还肿了个大包,青一块紫一块,看着就疼。 “怎么回事?你的头怎么又受伤了?” 陈子栖心里一紧,连忙把魏思毅抱进怀里,从空间里掏出膏药贴上,心疼得不行。 “是奶奶打的!哥哥不让奶奶惹事,奶奶不听,就推了哥哥......” 又是赵香兰! 陈子栖眼神一冷,抱起魏思毅,一手拉着魏思婼,快步向前走去。 陈子栖一到地方,就远远望见山脚下聚着一群人,圈子里正相互揪着头发的,正是赵香兰和罗皎皎两位。 两个人边打边骂,口不饶人:“黑心婆娘!快把我家传家宝交出来,不然我非得扯烂你那张脸不可!” 罗皎皎眼眶泛红,死死拽住赵香兰的发丝不放。 赵香兰也不服输,低头猛然用力朝罗皎皎腹部一顶,嘴里还啐了声。 “谁稀罕你那破玩意儿?” “如今吃没吃的,喝没喝的,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拿着你那宝贝有啥用?能换饭吃还是能救命?” 赵香兰瞅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眼珠一转,突然坐地撒泼起来。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咱俩的队伍早就合不来,现在没了吃喝,你倒好,开始挑事儿,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是不是就盼着大伙儿打起来才高兴?” 赵香兰话音刚落,不少人都跟着附议起来。 这两队人从头就不对盘,平时摩擦不断,要不是为了过河,早就翻脸了。 这下可算找到理由爆发了。 一时间,人们纷纷指责起皎皎姐,皎皎姐脸色难看,原先支持她的人也纷纷抄起家伙,不甘示弱地对骂起来,气氛一触即发。 陈子栖带着孩子赶到时,眼前就是这幅情景。 魏家村的那些人见到她,腰杆瞬间挺直了。 “魏老三的媳妇来了!这下咱们可不怕了!” “都是同村的,陈子栖难道还能胳膊肘往外拐不成?” 魏家村的人眼神中满是期盼,唯独赵香兰脸色比墨还黑,见了陈子栖还偷偷啐了一口。 罗皎皎见到陈子栖,则是一副欲言又止、左右为难的样子。 “阿栖,我知道你明白事理,若不是有人亲眼目睹赵香兰偷了我的传家宝,我也不会跟她闹成这样!” 陈子栖对她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处理这事,随即转向赵香兰。 只见她模样狼狈地趴在地上,眼神闪烁,脸色透露出一丝心虚。 陈子栖心中大约有了谱。 但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向金红花。 “红花,我家里还有些剩粮,你带几个人去拿过来分给大家吧。” 金红花一听,愣住了。 现在哪家哪户的粮食都不富裕,陈子栖他们虽然有余粮,但这么多人分也不够啊。 而且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陈子栖怎么还想着分粮食呢? “阿栖,你这是干啥……” 陈子栖轻笑一声,“你先去把粮食拿来,不然的话,这架怕是要打起来了。” 陈子栖压低声音一解释,金红花这才恍然大悟。 这一路上,两边的矛盾积累已深,如果不是因为人多力量大,早就动手了。 这次新仇旧恨一起算,陈子栖分粮食这主意,倒是缓和局势的一招。 金红花连忙答应,带着几个年轻的妇人去了。 有几个婆子靠得近,听了这话,脸上立刻显露出不乐意的神色。 “魏三媳妇,罗皎皎她们本来就不是咱们村里的人,半路才加入咱们的,这几天除了分粮食,啥忙也没帮上。” “这回你可别再袒护她们了啊!” 婆子们不敢对陈子栖说重话,却连着对罗皎皎翻了好几个白眼。 陈子栖虽一直知晓两边有矛盾,但这次亲身经历,才知道已经紧张到了这种程度。 瞄了一眼地上的赵香兰,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这会儿却一声不吭,装起了隐形人。 真是妙啊,这一招嫁祸于人。 陈子栖在心里冷笑着,面上却依然和颜悦色,温柔地安抚着众人的情绪。 “我知道现在粮食短缺,大家心里都不痛快。但要是没有这么多人,我们也无法成功击退魏诚恭那帮人。” “我承诺过,粮食的问题我会解决,大家没必要为此事动怒。” 陈子栖语气温和,不少人慢慢平息了怒气。 陈子栖这才转向罗皎皎:“皎皎姐,这一路我们共患难,有什么误会还是当场解开为好。你说我婆婆偷了你的东西,可有什么证据?” 罗皎皎一愣,站在她身后的年轻人更是皱起眉头,不满地打量了陈子栖几眼,脱口而出:“我和皎皎姐亲眼所见的!怎么,你以为我和皎皎姐是随便诬陷人的人吗?我们即便再无情无义,也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 第95章 杨小芳疯了? 那个年轻人满腔怒火,一脸愤怒,看陈子栖的眼神都带着异样。心里琢磨着,这陈子栖平时说话和和气气的,怎么突然就不讲道理了呢? 陈子栖脸上倒是很平静,只是对着罗皎皎挑了挑眉毛,再次向她确认情况。 罗皎皎也不傻,愣了一会儿很快就明白了陈子栖的意思,便一五一十地将上午的事情全盘托出。 “魏诚贺让我们在附近的山脚找找野菜,正找着呢,就看见你婆婆鬼鬼祟祟地从山里出来,我一看就觉得不对劲,回家一瞅,我家的祖传的宝玉真的不见了!” “臭婆娘!这算哪门子证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拿的?” 赵香兰不甘心示弱,一听罗皎皎没有实打实的证据,立刻态度嚣张起来。 “老三家的,做事得讲证据,光凭这个婆娘的几句话就想定我的罪?门都没有!”赵香兰下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陈子栖心里冷笑着,直接问罗皎皎赵香兰是从哪个方向鬼祟离开的,没再多说,转身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吱吱,你能探测到吗?” 陈子栖边走边问,眼睛四处搜寻着。 “西北方向,大约二百米。” 吱吱回答,陈子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原本只是想试试,系统能不能像探测草药那样对传家宝这样的稀罕物件也有感应,没想到还真管用! 陈子栖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赵香兰见状完全坐不住了,慌慌张张地追上来,一把抓住陈子栖的衣袖。 “你给我站住!我可是你婆婆,难不成我还会骗你不成?”赵香兰着急了,冲到陈子栖面前,压低声音拼命给她使眼色:“咱俩虽有仇,但毕竟都是现代来的,咱俩的关系难道还不如那罗皎皎?等糊弄过去罗皎皎,这传家宝咱俩对半分,怎么样?” 陈子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和赵香兰的关系,哪是简单的“仇人”二字能说清的。 平时赵香兰不惹事,她都懒得理她,但这回赵香兰自己撞枪口上,就不能怪她了。 “对半分?你想拖我下水?”陈子栖冷笑一声,“我跟你不一样,没必要做那种腌臜事。” 陈子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很快来到一棵大树下,树下的土明显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不少人对陈子栖突然进山感到困惑,也注意到了赵香兰的异样表情,都好奇地跟了上来。 显然,大家也都注意到了那块被杂草特意遮掩的泥土,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罗皎皎神色焦急地走上前,用力挖了几下,果然挖出了一个小黑盒子。 “我说我没撒谎吧!就是她偷了我的东西!” 人证物证俱在,赵香兰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嘀咕了几句,想要溜之大吉,不远处却有人急匆匆地喊着陈子栖的名字跑来。 “不好了,老三家的!你大嫂醒了,现在哭天抢地要跳河呢!” 赵香兰一听,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拉着那人就走。 “哎呀,这可不得了,我们快去看看!” 话音刚落,一阵风似的没了踪影。 陈子栖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不禁冷笑,但也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传家宝,能让赵香兰动了这么大的歪心思。 正在这时,旁边的罗皎皎感激地开口: “阿栖,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帮忙找回东西,我可真是吃大亏了。” 罗皎皎一脸感激,越看陈子栖就越觉得佩服。看陈子栖比自己年轻不少,模样顶多十七八岁的少女,但遇事冷静,心思细腻,她真心地欣赏陈子栖。 “没事,东西找到就好。” “不过……” 陈子栖沉吟片刻,才低声说道:“皎皎姐,我婆婆虽然平时不讲理,但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就拿你的东西。她是怎么盯上你的传家宝的?” 赵香兰在现代也是过着富贵日子,家里古董一套接一套,价值连城。 如果是一般的宝贝,还真入不了她的法眼。现在,还不如一碗白面肉汤能让她眼睛放光。 罗皎皎闻言也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我的宝贝平时都藏得好好的,只有我知道,不可能被外人看见……” 说到这儿,她猛地一拍大腿。 “对了!我想起来了!” 前天金红花抱着小平安来我家玩,一不小心把我藏宝贝的布包给拽了出来。 我当时寻思,孩子嘛,况且红花这姑娘也不错,就没太往心里去…… 金红花?陈子栖拧了拧眉头,远远瞅了金红花一眼,心里泛起了嘀咕。 只见金红花笑眼弯弯,一脸和善温柔,回想这一路上的互相帮助,她实在不愿相信金红花会对皎皎姐的家传之宝动什么歪念头。 陈子栖皱皱眉,决定先去瞧瞧杨小芳那边发生了啥事。 一群人急匆匆从山脚赶到了大客栈。 杨小芳正被四五个大汉按住,全身湿漉漉的,显然是刚从河里捞起来。 “真是作孽!好不容易醒过来,咋又成了这样?” “我早说要驱邪!老三家的偏不让,这不,老大媳妇疯了。” 赵香兰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魏诚忠则守在杨小芳身旁,假模假式地抹眼泪。 “媳妇啊,你为咱老魏家生儿育女,逃难路上不离不弃,如今却让老三家那个狠心的女人害成这样,这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老三家的!我媳妇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你说,这事咋办吧!” 魏诚忠转头恶狠狠地冲陈子栖说道。 陈子栖皱了皱眉,只觉脑仁疼。 这风波未平又起一波,魏诚忠一家能不能消停点?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不料身边的魏思婼开了腔。 “才不是我娘的错呢!” “明明是大伯把大伯母丢水里的!娘亲救了大伯母!大伯现在还怪娘亲,真是白眼狼!” “对对!白眼狼!不许说我娘!” 魏思毅挥舞着不知哪儿捡的木棍,怒视着魏诚忠,两小孩左右护着陈子栖。 陈子栖心头一热,摸了摸俩孩子的头,让他们退到身后。 随即,她锐利的目光扫向魏诚忠和赵香兰。 第96章 你怎么能找到那么多物资? “照你们这么讲,大嫂怕是命不久矣,正好我知道个起死回生的法子,就拿大嫂试试吧。” 陈子栖冷笑一声,目光悠然落在地上的杨小芳身上,发现她除了脸色苍白,胸口有细微的起伏,连睫毛都在轻轻颤抖。 显然是装的! 这对夫妻,不知道憋了多少坏水! 陈子栖眼神一寒,从随身包里抽出几根银针。 二话不说,拉过杨小芳的手臂,一针扎了下去。 “啊!” 一声尖叫划破天际,杨小芳猛地睁开眼,满脸恐惧和惊慌。 “陈子栖你个……” 骂人的话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咽下,只能狠狠瞪着陈子栖。 陈子栖毫不在意,笑眯眯地扎下了第二针。 “看来这法子真有效,一针下去效果立现。” 一针接一针扎在杨小芳身上,哀嚎声不断。赵香兰和魏诚忠都看呆了,本想借机狠敲陈子栖一笔,哪知陈子栖根本不吃这一套。 “老三家的!行了行了,别扎了,人好了就算了。” 魏诚忠生怕陈子栖真把人扎死了,以后没人服侍他,连忙制止。 赵香兰则躲到一旁,不敢再吱声,心里却懊悔不已。 同样是穿越来的,陈子栖的日子越过越好,自己却一天不如一天! 她不甘心! 凭什么! 赵香兰眯起眼,目光里闪着恶毒的光芒,在陈子栖身上来回打量。 总能找到食物,还有那么多物资。 她不信,这些都是陈子栖一个人搞来的。 一番闹腾后,魏诚忠两口子肠子都悔青了。 “哎哟哎哟,你这贱人想干啥?”杨小芳刚才还一副濒死状,此刻猛地坐起,一脸凶相。 “大娘想对娘干啥?” “娘亲。” 两小家伙异口同声。 魏思毅心想,爹不在,作为小男子汉,必须保护好娘亲。两张黑乎乎的小脸,眉毛紧紧拧着,满是袒护之情。 陈子栖随着魏思婼的动作后退,避开了杨小芳如鸡爪般的手。 她摸了摸魏思婼毛茸茸的小脑袋,以示安慰。 娘亲做得对,大伯和大娘就是坏人。 屋内众人交头接耳,让魏诚忠脸上一热。 “老三家的,你今天无论如何得拿出些粮食来。我媳妇都被你扎成这样了,得在床上好好养着。”魏诚忠咬咬腮帮子,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说着,他就哼哧哼哧地挽起媳妇的袖子。 陈子栖见杨小芳强忍痛楚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 众人也都瞪大了眼。 只是袖子湿湿地粘在皮肤上,魏诚忠手脚笨拙,一时半会儿扯不上来。 赵香兰在一旁看不过去了,猛地上前一步。 对这个愚蠢的儿子没啥感情,但要是能坑到陈子栖。 赵香兰瞪大了眼睛,眼底的每一条细纹似乎都藏着疑惑。 只见杨小芳的胳膊,别说流血,凑近了连针孔都找不到。 屋内除陈子栖外,所有人都惊得合不拢嘴。 “大嫂,弟妹既然把你治好了,我们就不再打扰了。” “阿栖,真神了,刚才杨小芳还起不来呢,你几针下去就没事了。” “没错没错。” “大伙儿赶紧回家去吧。” 天色眼看就要暗下来,众人也没多停留,很快便四散离开。 陈子栖也不理会还处在惊讶中的三人,带着孩子急匆匆地往家走。 “老三家的。” 刚要踏出魏家老大家的院子,赵香兰的声音就从那扇破旧木门后传出来,喊住了她。 “乖孩子们,奶奶和你们娘说两句话,你们先往前走一步。”赵香兰装出一副和蔼的模样。 两个小孩抬头看了陈子栖一眼,见到母亲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才不太乐意地向前挪了几步。 赵香兰拽住陈子栖的袖子,往远离孩子们的方向走了几步。 陈子栖皱着眉头瞧了瞧被扯皱的衣服,心里盘算着该添置新衣了。 “咱们都是从现代来的,你怎么能找到那么多物资?” 陈子栖冷冷地盯着原形毕露的赵香兰,整理了一下刚才被弄乱的袖子,淡淡地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自己做人不行,穿越了没有金手指还能怪别人? “另外,别打思婼和思毅的主意。否则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平日里,陈子栖总是显得温婉可亲,随和宽容。可一旦认真起来,眼神里的警告让赵香兰心头一颤。 即使赵香兰不来找茬,陈子栖也会给她提个醒。 这两个孩子虽不是自己亲生,却聪明可爱,是她穿越至此得到的最珍贵的“宝贝”。 赵香兰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陈子栖的底线,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陈子栖懒得和她多费唇舌,天色已晚,再不快点就赶不上晚饭了。 赵香兰嫉妒地眯着眼睛,望着陈子栖那从容离去的背影,心中的嫉妒瞬间达到顶点。 凭什么! 第二日,陈子栖打算再和华眉商量制作烘干机的事情。 “娘要去找华眉哥哥,你们俩要不要一起去呀?” 昨晚才警告过赵香兰,带孩子们一起出去更保险。 “好耶!” “可是,跟着娘亲会不会耽误娘亲做事呢?” 魏思毅那小大人般的模样惹得陈子栖一阵笑。 她轻轻拍了拍魏思毅那虎头虎脑的小脸,温柔笑道:“不会的,娘亲有你们俩这么懂事的乖宝宝。” 赵香兰今天早上也出门了,她去找老李头询问粮食的事,正好瞥见陈子栖一家出门。 她吊梢眼一亮,加快脚步,连忙去找魏诚忠。 “娘,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魏诚忠昨晚刚吃了瘪,听到老娘说陈子栖家里藏了个密洞,里面藏着粮食,一时半会儿还真不信。 毕竟自己的兄弟魏诚贺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但老娘坚持说弟媳嫁过来后弄出了这个洞穴,他心里便动了念头。 赵香兰只是想找个人帮她放风。 便宜儿子魏诚忠不就是最佳人选吗? 两人一拍即合。 赵香兰在现代时生活奢侈,根本不需要从小说中寻找满足感,但她也曾涉猎小说,敢打包票,陈子栖这小滑头绝对有某种特殊能力,说不定就是这房子里的某样东西。 即便找不到那东西,让魏诚忠扛回一袋粮食也值得跑这一趟! 第97章 娘,你在做什么? 两人避开村里人的眼睛偷偷来到陈子栖家,恰好陈子栖知道魏诚贺午前就会回来,所以门是虚掩着的,这反倒方便了赵香兰二人,轻易就进了陈子栖家中。 “娘,你快点儿,万一老三中午回来了。” 魏诚忠有种不妙的预感,毕竟这种事不是没干过,但头一回对自家兄弟下手,心虚得很。 “知道啦,你这蠢货。” 赵香兰激动地翻找着屋里那些看似不寻常的物品。 暗自嘀咕,这小滑头手里有不少好东西,很多东西一看就不属于这个时代,她拿了一些塞进自己的袖子里,继续搜寻。 找了半天没找到,赵香兰也失去了耐心,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人也开始越来越焦躁,翻找的动作也越来越粗鲁。 在这种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没有金手指帮忙,难道要一辈子做个粗俗的乡野老太婆吗? 越想越不甘心! 魏诚忠的呼喊声她也没听见,只顾着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娘,你在做什么?” 魏诚贺冰冷刺骨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老三,你回来了。我……我……” 赵香兰自从这老太婆身上苏醒,最忌惮的就是魏诚贺,更何况魏诚贺用这种充满压迫感的眼神盯着她。 几秒钟内,赵香兰就出了一身冷汗。 魏诚贺看着原本整洁的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自己珍视的东西也被丢在地上,心中怒火越烧越旺。 “杨小芳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我不能让人家在咱们老魏家受委屈。咱魏家不能亏待了她,娘过来拿点药。” “就是就是,釜山镇比咱们咱们村还破败,一家人互相帮助怎么了?”魏诚忠假装一脸义愤填膺。 别说杨小芳,就连作为亲儿子亲孙子的大春,也没见他们这么上心过。 两人的心思,魏诚贺心知肚明,但这么久以来并未揭穿。 “大嫂以前在地里割庄稼不小心被镰刀划伤,那伤口恐怕比这严重多了,也没见大哥和娘关心。” 听到魏诚贺那如同寒冬腊月的语气,二人也不敢再闹腾了。 “既然没有药,娘就不找了。我先走了,去照顾大嫂了。”赵香兰怎么都想不通,以前那个愚孝的儿子到底哪去了。 心里一边咒骂,一边将这笔账算到了陈子栖头上。 “对对对,老三,大锅饭别忘了给家里多留点儿。” 魏诚忠看赵香兰四处翻找也没找到一丁点粮食的踪迹,自己也趁机转了一圈,结果同样一无所获。 他心里那份贪念当然没那么容易放弃,心里明镜似的知道现在全村人都服魏诚贺。 哪里有好处他就往哪里凑。 话音刚落,赵香兰那蓬乱的黄发下,紧锁的眉头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对对对,听你哥的,一家人互相帮助才能共渡难关嘛。” 眼见自己不出声两人又开始来劲,魏诚贺眼神中透出的寒意让人不敢直视。 “再不走,我就请老李头来,问问分了家还能随便闯别人家,这该咋解决?” 他那冷若冰霜的样子看得二人心里直发毛,连忙离开了魏诚贺家。 说什么来拿药,魏诚贺一个字都不信。 清澈而严肃的眼神望向赵香兰,不由得想起自己和魏诚忠小时候磕磕绊绊,也没见过母亲这样上心。 想到这里,越发觉得自己前世真是心盲眼瞎,愚蠢至极,居然对母亲的话言听计从。 午时将近,咱们村的男人们纷纷把自己家的东西送到约定的地点。 女人们则负责准备吃的。 吱吱给的图纸比较偏向现代,陈子栖一心二用,边问吱吱边给华眉简单解释了几句,这烘干机的图纸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思毅、思婼,你们带华眉去村里吃大锅饭的地方,我去家里找些吃的来。” “哪用得着他俩带,我带他们还差不多。” “对对对,华眉说得对。” 陈子栖轻轻一笑,忍不住捏了捏摸了摸孩子的脸颊。 那清新脱俗的样子十分动人。 华眉刚从繁忙的工作中抽离出来,对陈子栖的敬佩与崇拜更甚。尽管被风吹得小脸通红,却依然毫无异议地跟在陈子栖一双儿女后面。 她和华眉讨论烘干机事宜的地方正是釜山镇原材料丰富的区域,也是镇上较偏远之处,于是她迅速进入了空间。 毕竟上次逃难太惊险,家里的食物她都存进了空间里的小仓库。 她取了些调料,还有面粉,用小瓦罐装了温泉水,加快脚步向大锅饭的地点赶去。 经过这次逃难,咱们村的男女老少身心俱疲,存粮也不多,她也不敢多拿以免引起怀疑。 大家都蜗居在这里,远离了近期的纷扰,反而找回了往日的活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温泉滋养心肺,强身健体,虽不能说能治疗绝症,但对于一些小病和外伤却是绰绰有余。 空间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冰箱,自打发现存进去的东西不会坏后,她就放了很多东西进小仓库。 走前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肉,有点馋肉了。 下次进空间试试能不能把肉做成腊肉,找个理由把肉拿出来。 到达大锅饭的地方时间恰到好处。 离午时只剩三刻钟,正巧赶上女人们商量做什么吃。 “阿栖,快来。”罗皎皎身边站着金红花,笑眯眯地看着匆匆赶来的陈子栖。 “皎皎姐,我们打算做什么呀?” “你男人那么能干,你就少干点呗。”顺着皎皎姐的目光,陈子栖正好看到赵裁缝旁忙碌的魏诚贺。 只见他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麦色手臂,认真地堆放着柴火。 “我带了些家里的面粉,咱们做个面疙瘩汤怎么样?”陈子栖收回视线,强压着脸上的热意,清澈的眼睛望着罗皎皎。 “跟我想一块儿去了。”皎皎姐话还没说完,旁边一群姑娘媳妇婆子已经附和起来。 “我带了些蘑菇。” “我这里有干豆角。” “哦哦,还有我家的,我家咸菜味道绝了。” “我家那位喜欢吃葱,我家葱多得很。” 陈子栖主动承担了看锅的任务,等到出锅时趁加调料的机会把温泉水放进去。 第98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魏诚贺一转眼就看见小巧的妻子站在大锅旁,两条纤细的手臂握着大勺子不停地搅拌着。 魏诚贺二话不说赶紧把自己的活干完,就向这边赶了过来。 正好面疙瘩汤好了,魏诚贺也到了。 四周蒸腾的水汽让陈子栖的耳朵悄悄地红了一大片。 “怎么了?这么快就饿了?” 魏诚贺高挑的身材,不容忽视的存在让陈子栖心里泛起涟漪,但表面上仍然装作平静。 “那边忙完了,过来帮你。”小两口眼神乱飘,就是不看对方。 要是旁人看了,怕是还以为这是新婚不久的小两口呢。 “我看啊,哪是魏诚贺忙完了,分明是不想让媳妇被我们这群糙汉子围着。吃醋了吧。”汪大兴嘴上没遮拦,直接开起了两人的玩笑。 汪大兴也没说错,上次不过是陈子栖给大家盛饭被团团围住,魏诚贺就不乐意了。 “去去去,你少说两句,就你能说。人家干完活,心疼心疼自己媳妇怎么了?” “你这小子,我看你是羡慕魏诚贺有个这么能干的媳妇吧。” 再厚的脸皮也经不起这样逗,汪大兴老老实实地收拾起地上挑拣出来的坏菜。 “你去歇会儿,忙了一上午了。” “好嘞,你自己多留点神。”陈子栖柔声细语的模样,让魏诚贺心里像被小猫挠似的,痒痒的。 他感觉自己更有动力了。 陈子栖在一旁默默观察着魏诚贺,越看越满意。 这顿集体的大锅饭是众人难得的安宁时光,陈子栖实在不忍破坏这份宁静。 于是,她也跟着大家一起嬉笑打趣。 只是,咱们村当前的状况,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 魏诚贺忙完了手头的活,来找陈子栖,两人目光交汇,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心有灵犀一点通。 “你听说了?” 找了个机会,魏诚贺对着陈子栖轻轻开口。 陈子栖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两人说的是什么,点了点头。 “岱山那边,有瘟疫了?” 前世书中就写到了岱山瘟疫的一个情节,虽然作为男主的魏诚贺在最后力挽狂澜,但还是造成了尸行遍野,这里一段的剧情,陈子栖记得很清楚。 “我们本就想前往青山县,一直窝在这里终究不是办法。”魏诚贺先开了口,眉宇间透露着难以抹平的忧虑。 毕竟青山县距离釜山镇不远,如果继续赶路,不过几日就能抵达。 但是现在的村民不知道瘟疫的存在,也还没意识到瘟疫的严重性,就算有人想帮忙,可哪那么容易? 然而,陈子栖和魏诚贺不同。 他们俩,一个是穿越到古代的现代医学高材生,一个是前世权势滔天的朝廷重臣。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两人都不能袖手旁观。 即使平安通过釜山镇,若岱山那里的瘟疫扩散,谁都逃脱不了! 况且在这乱世之中,他们这群逃荒的村民走到哪儿都不需要“通行证”,同样,瘟疫患者也不会受限。 沉默片刻后,陈子栖开口:“如果我说我能治瘟疫,你信不信?” 陈子栖直直地看着魏诚贺,眼神中充满了坚决。 “我相信,”前世的魏诚贺或许会对陈子栖这样的人不屑一顾,但不知为何,此刻陈子栖坚定的眼神让他毫不犹豫地信任了她,“但我能做什么?” “我需要你悄悄出去,查清疫情源头,特别是要仔细检查釜山镇的水源。” 空气传播实在是没有办法阻止,唯一能做的,就是严查现在釜山镇的水源! “好的。” “小心点儿,我马上给你准备些防护用具,戴上再去。” 陈子栖通过吱吱在医疗物品栏兑换了五十个古代版的口罩。 总共只花费了五个积分,给了魏诚贺十个口罩,魏诚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在咱们村,再也找不到比魏诚贺更适合的人选了。 治疗瘟疫首要明确病原体,如果是细菌感染,可用抗生素治疗;如是病毒感染,则需抗病毒治疗。 陈子栖又进了空间,无论哪种类型的瘟疫,对症下药,再加上散瘟汤,应该能大大缓解病情。 她花费了一百五十积分,兑换了药材,幸好这些药材在现实中并不稀有,否则还真换不到。 她还把药方写在纸上,一切准备就绪,只待魏诚贺的归来。 申时四刻,魏诚贺回来了。 “阿栖,你先别靠近我。我得先用热水和烈酒擦洗身子。”魏诚贺远远地对着陈子栖说。 陈子栖挑了挑眉,有些诧异魏诚贺从未出过咱们村,怎么会懂得消毒的意识。 等着魏诚贺放下防护装备,完成消毒才靠近她。 “阿栖,你真是料事如神,河流上头已经有不少岱山人的尸体了,估计现在水源有可能已经被污染了——” “那事儿就棘手了。”虽然陈子栖有所预料,但情况依旧严峻。 釜山镇的水养育着釜山镇人,他们人力有限,要彻底消除瘟疫谈何容易。 “今晚我们怕是要找老李头商量一下,这事拖不得。” “好的。” “阿栖,这个,是釜山镇的水。”魏诚贺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小黑药瓶,神情凝重。 递给陈子栖时,他犹豫了下,下巴紧绷,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地交给了妻子。 “小心点。” “你放心去找老李头吧。” “好,只是——要想安全离开釜山镇,就得等这瘟疫解决了。不然……”魏诚贺目光低垂,眼中满是隐忧,“后果不堪设想。” 魏诚贺走后,她呼唤系统:“吱吱,能检测这水中的病原体吗?” “当然可以。” “需要积分吗?”等了一会,见吱吱没提积分的事,陈子栖忍不住问。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吱吱的松鼠载体蹦跶了两下,随后已经开始主动做检测。 【好的。开始检测。】 【检测进度30%,80%,100%。】 【釜山镇的疫情由细菌感染引起,建议宿主使用抗生素治疗。】 陈子栖有些感叹,古代致命的疾病在现代能够治愈,只是其中凝聚了多少人的努力,无人知晓。 自己现在站在前人的基础上,却感觉肩上的责任丝毫未减。 她又花了十积分兑换了足量的抗生素药粉,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第99章 烘干机 “老李头,现在外面的瘟疫不容小觑。如果我们置之不理,恐怕也会连累到我们。” 魏诚贺讲了半天,老李头只是一言不发地剥着玉米粒。 “诚贺,不是我们咱们村的人不想管,是我们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的庄稼汉,你说的那些我们不懂啊。” “我媳妇家传有治瘟疫的良方,是神医亲笔所写的方子。釜山镇离青山县近,如果放任疫情不管,到时候只会闹得更不可收拾。我们从釜山镇出来也会被拦截,被视为疫民。” “老李头,这世道已经乱套了。咱要是不自个儿挺直腰板,自个儿管好自个儿,那可真要被这乱世甩一边儿了。” “这一路咱们这群人连个通行证明都不用掏,您心里还没数吗?” “那咱们该干点啥呢?” “咱们先去找釜山镇的县衙,跟他们好好商量,先把得了瘟疫的隔离开,治病的事儿咱们再从长计议。” 魏诚贺瞅着老李头脸上那松动的神情,心里就有了底,这事儿算是成了大半。只要把老李头说动了,其他乡亲们估计也就没问题了。 魏诚贺为保险起见,又特意去了一趟安置幸存者的地方,专门找了孙大柱子,毕竟,孙大柱子对釜山镇可是熟悉得跟自家后院似的。 上回也是多亏了孙大柱子,这回又是如此。没有魏诚贺他们领着,孙大柱子自己也不敢在釜山镇的大街上随便溜达。 孙大柱子虽不是本地人,却对釜山镇门儿清,原因是他刚到这儿就认识了小脑袋。小脑袋虽然是个街头混混,但却热情好客得没边儿,俩人熟络之后,小脑袋常约他见面。 不知不觉,孙大柱子领着魏诚贺到了小脑袋家附近。巧的是,刚到那儿就见一个穿着破烂、面黄肌瘦的汉子鬼鬼祟祟地从一所破屋出来。 屋顶上乱七八糟的草堆显然是已许久未清理,远看院子也是凌乱不堪。 孙大柱子眼尖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哥们儿,正要惊喜地喊出来,却被魏诚贺猛地捂住嘴,一行人迅速躲进了旁边一条僻静的小巷。 大家都屏息观察着那贼眉鼠眼的家伙。 “没想到老子的好运气来得这么快。”那汉子吸着冻得通红的鼻子,激动自语,全然没注意到身边小巷里藏着四个人,其中一个正是他的铁哥们儿孙大柱子。 “你是想找他?”魏诚贺眼神坚定,不置可否。 “是。”孙大柱子从不撒谎,眼神中满是疑惑地看着魏诚贺。 “你不觉得奇怪吗?”魏诚贺摸着腰间的刀,直愣愣地问。 “小脑袋咋了?”孙大柱子也听见了小脑袋刚才那句话。 “谁出门会鬼鬼祟祟的?再说釜山镇热闹的地儿都见不着几个人,这里更是偏僻,人更少,你那小脑袋在这熟悉的路上还东张西望,你不觉得古怪?”,说到这里,魏诚贺故意顿了顿,目光从孙大柱子转向小脑袋离去的方向。 “而且他那样子不像在害怕,倒像是很兴奋。” 以前或许不算什么,但现在釜山镇已经被黑雾笼罩,简直就是人间炼狱。魏诚贺原以为易子而食已是极恶,没想到釜山镇的恐怖程度,让经历过朝廷纷争半生的他也心惊胆战。 最恐怖的是,像魏诚恭这样直接将同类当作食物,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你的意思是……”孙大柱子话没说完,但现场四人心照不宣。 “去查查那些像小脑袋一样,没跟着魏诚恭,却又活下来的,不必查出他们的名字,切记,别打草惊蛇。” 魏诚贺背着手,转身对着他那两个蓄着大胡子的手下吩咐, 吩咐完,两拨人便分头行动。孙大柱子一脸沉重,全没察觉到魏诚贺对他反应的微妙观察。 两名手下则继续执行魏诚贺的命令。 魏诚贺送孙大柱子回到安置点,并未离开,而是悄悄躲在了一个隐蔽之处。 两刻钟后,本该午休的孙大柱子趁人熟睡,又悄悄溜了出来。 上午魏诚贺的话他还耿耿于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自然没注意到背后悄悄尾随的魏诚贺。 孙大柱子脚步飞快,左转右拐,最终来到一处看似釜山镇郊外的地方。 不久,里面就出现了晃动的人影。 孙大柱子耐心等了一炷香时间,只见小脑袋的身影出现。 他手里拿着沾血的白纱布,但一看到孙大柱子,那白纱布就掉落地上。 “大柱子,你没离开釜山镇?”小脑袋先开口。 早前釜山镇还没陷入绝境时,孙大柱子就想走了,没想到孙阿婆生病,他便留了下来。 结果…… 孙大柱子的脸色比小脑袋还要憔悴,毕竟他被魏诚恭关在洞里,受尽折磨。小脑袋感觉孙大柱子看起来仿佛老了不止五岁。 “小脑袋,你老实告诉我,你最近都在干啥?” “能干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混日子的。”小脑袋挠头,这动作他在孙大柱子面前做了无数遍,但孙大柱子此刻看着却感到有些陌生。 “你走吧,釜山镇现在不安全。”小脑袋显得有些紧张,边说边用身体遮挡着背后的树屋。 “那我先走了。” 小脑袋瞅见孙大柱子一脸沮丧,握紧拳头,啥也没说。 魏诚贺悄悄跟在孙大柱子后头到了安置点,等确定孙大柱子不会再出门,才转身回了大旅店。 趁着今天魏诚贺出去调查的机会,陈子栖跟在华眉后边去了一趟烘干机的制作地点。 把那十台烘干机取出来后,老李头就把咱们村的乡亲们都召集起来。 大伙儿开心得不得了。 毕竟要是能让魏诚恭祸害的粮食挽回一些,哪怕只有百分之八十,也足够咱们村的村民乐翻天了。 事实上也确实这样,烘干机能恢复百分之八十的粮食。 老李头乐得头一遭拿着烟叶不知如何是好,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这才高兴地安排了十个手脚麻利的村民去操作烘干机。 起初还有些妇女不太瞧得起,毕竟陈子栖再能干,也比她们少吃十几年的盐。 第100章 万全准备 一个小媳妇,能搞出什么名堂。 反倒是咱们村的男人,对陈子栖的话坚信不疑,愈发羡慕魏诚贺的好运气,娶了个贤惠的媳妇。 几乎全村的人都跑来看陈子栖演示烘干机的使用方法,毕竟这事关每个人的切身利益,除了牙牙学语的小娃娃,没有人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盯着烘干机看,谁知道才一盏茶的工夫,效果就显着了,原本泡得有点儿发霉结块的粮食,一下子就被烘干分开。 老李头伸出满是老茧的大手,用指肚捻了一撮,手感滑溜溜的。 接着又闻了闻指肚上的粮食,味道也正常,虽比不上刚打出来的新鲜,但对咱们村而言已经足够。 “老李头,咋样啊?”后边有几个心急的村民忍不住问。 老李头激动得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老李头,俺急死了!到底咋样啊?” “就是就是,俺自己闻闻。” “好,好,太好了!”老李头很少夸奖咱们村的乡亲们,这回一连说了三遍,足见老李头有多惊喜。 “咱们的口粮终于有着落了。” 乱世里,有时千金难换一斗米,大家这么激动,陈子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如果自己没有吱吱,估计反应也会和村民们一样。 “要是十台烘干机一起开动,不出三天,咱们的粮食就能恢复到八成。” 陈子栖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句刻薄的声音。 “嘁,我以为多厉害呢?居然不能全恢复,得意啥呢?” 赵香兰见不得陈子栖风光无限,忍不住讽刺起来。 只是她没想到,大家都在静静听,她不算大的声音在烘干房里就显得特别响。 这一下,大伙儿的目光都从粮食上移到了赵香兰满是皱纹的脸上。 干瘪的老太太有点慌,使劲儿想让自己保持镇定。 “赵香兰,你酸啥呢?”这次老李头开了口,威严的眼神一瞪,赵香兰立马就怂了。 赵香兰敢得罪陈子栖,却不敢得罪老李头,否则她在村里还怎么待。 “行了行了,大伙儿别堵这儿了,粮食能恢复,大家就先散了吧。”老李头大手一挥,人群很快就散开了。 陈子栖也回到二楼的房间。 正巧魏诚贺也回来了,把自己和大柱子发现的事都告诉了陈子栖。 陈子栖有点吃,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积分不能省着用。 毕竟有条件,就得做万全准备。 以后建设时有些工具也只是阶段性使用,可以租借。 但现在不能马虎,眼下有一件趁手的武器最重要。 “吱吱,商城搜索。” 【好的,宿主,请输入关键词。】 “朴刀,流星锤。” 【宿主,朴刀一个10积分,流星锤一个6积分。】 “我要兑换一个朴刀,四个流星锤。” 【兑换成功,共花费34积分——】 这边魏诚贺刚把短刀放到桌上,一转身,突然看见陈子栖旁边凭空多了一把朴刀和四把流星锤。 “阿栖,你……”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些武器凭空出现还是让魏诚贺惊讶不已。 “这朴刀给你,四把流星锤给汪大兴、刘少光、李康平、邱家福。” 陈子栖提到的是咱们村里年轻力壮的,是咱们村战斗力的代表。 “很多怪力乱神的事没法解释。”陈子栖大致猜到魏诚贺是重生的,所以也不避讳。 反正她没有正面回答,没有暴露吱吱。 “确实。”魏诚贺眼神深邃,却对陈子栖的话深表赞同。 “弩箭一共二十五支,主要给妇幼。”魏诚贺接着说。 两人想到了一块。 “我们人虽多,但妇幼也多,一旦让敌人找到破绽,我们可能就全完了。” “钟文龙他们手里有红缨枪。阿栖能不能再找些红缨枪?” “可以。” “需要多少?” “不多,十把就够了。” “吱吱,兑换十把红缨枪。” 【好的,宿主,红缨枪一把5积分,消耗50积分——】 刚才只是隐约看到那些武器凭空出现,但这回是亲眼看着十把红缨枪真的出现了。 就算是上辈子见过不少世面的魏诚贺,也忍不住心里惊了一下。 “我已经找到了魏诚恭的藏身处。到时候阿栖你和钟文龙守在大旅店,行吗?”魏诚贺说着,上前把陈子栖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 理完头发也没马上松手,反而用略显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陈子栖的耳垂。 魏诚贺这安抚的动作,让陈子栖内心翻涌,心跳不由自主加速。 “好了,你去找老李头和钟文龙他们商量吧。” 陈子栖实在是憋不住了,她那双纤细的手轻轻推了推魏诚贺的胸口,用不费吹灰之力的力气,就把人推开,让自己有了空间。 虽然那人已经离她远远的,确保了安全距离,但陈子栖心里还是涌上了一丝莫名的空落落的感觉。 再一抬头,魏诚贺那矫健、高大又魁梧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看起来非常可靠,跟以前的印象大不一样。 要不是这次逃难,恐怕村民们一辈子也不会卖掉养育了他们祖祖辈辈的土地,现在的男人们都展现出了男子汉气概,咱们村年轻一代,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顶天立地的硬汉。 每个人为了亲人能过上好日子,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因此,魏诚贺分配武器,制定作战策略时异常顺利。 此刻,不仅是咱们村,中途加入的钟文龙等人,还有罗皎皎一行,全都紧密团结在了一起。 大家为了将来能过上安宁快乐的日子,为了不再受颠沛流离之苦,共同奋斗。 钟文龙一行人和邱家福留在这里守护妇女儿童,而魏诚贺则带着赵猛、李康平、汪大兴和魏诚恭等人正面迎敌。 这一场连战役都称不上的战斗,却让魏诚贺格外重视,每一步都力求完美。 这时,魏诚恭还在给小脑袋描绘美好的未来,毕竟他在釜山镇经营多年, 虽然这些年看似吃喝不愁,但他却在釜山镇偏僻之地秘密储藏了许多粮食, 而这地方正好靠近小脑袋家。 第101章 为民除害,干得漂亮! 这些年,魏诚恭一直掌控着釜山镇,因此小脑袋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甚至把他那些混混朋友也拉了进来。 他们以前也是街头的恶霸,在釜山镇各条街道横行霸道。 后来,正是凭借着这股本事,他们在釜山镇几年的混乱中没有饿死。 尽管魏诚恭只对小脑袋的慷慨激昂回了几句,但小脑袋的号召力也不容小觑。 很快,他就调动起了众人的积极性,让大家心甘情愿地为魏诚恭所用,当魏诚贺带领众人冲来时,看到的是魏诚恭挺直他那干瘦身躯的样子。 街头恶霸和小混混的名号不是白来的,混战中战斗力不容忽视。 “我很欣赏你,你可别不知好歹。”魏诚恭努力瞪着不算大的眼睛,眼里满是算计。 毕竟村里的人手头只有农具起初,小脑袋带领的混混恶霸暂时占了上风,给了魏诚恭嚣张的资本,但在魏诚贺勇猛的领导下,逐渐占据了优势,形成了压倒性的局面。 很快,那些恶霸和混混就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魏诚恭的脸色也从开始的胸有成竹变成了此刻的面如土色,勉强观战了一会儿,心中暗骂废物。 魏诚恭鼓起勇气,正要逃跑。 没跑几步,魏诚恭满脸皱纹,满是恐惧。 “三弟!别杀我,我,我……” 魏诚恭被魏诚贺手中的大刀吓得结巴,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但脑子转得飞快。 “我知道哪里有粮食!” 即将割破魏诚恭颈动脉的大刀稳稳收回。 电光火石间,魏诚贺从腰间抽出匕首,依然架在魏诚恭的颈动脉上。 眨眼间,魏诚恭的脖子就见了血,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他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带路。”魏诚贺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你这样,我……” “啊——” 锋利的刀刃又深入了些,鲜血汩汩而出,魏诚恭彻底不敢讨价还价了。 “别玩花样,否则命丧当场可不是开玩笑的。”魏诚贺眼神凌厉,如同从地狱爬上来的修罗。 魏诚恭第一次后悔把藏粮食的地方选在这里,还没想出逃脱之策就到了藏粮食的地方。 本想趁着魏诚贺检查粮仓时偷偷逃跑,但这人似乎对粮仓里的粮食并不感到惊讶。 随意扫了一眼,目光又回到了他身上,冰冷的眼神像极了刺骨的剔骨刀,魏诚恭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在釜山镇作威作福多年,弄得乌烟瘴气的地头蛇,最终倒在了魏诚贺的刀下。 当大家看到魏诚贺拿着魏诚恭的头颅归来时,没人觉得害怕,所有人都感到了这场斗争胜利的喜悦,他们完完全全地赢了,魏诚贺随手把魏诚恭的头颅扔进尸堆,众人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笼罩釜山镇多年的阴霾散去,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往客栈赶,急着把凯旋的消息告诉家人。 几个年轻人脸上洋溢着憨厚的笑容,笑得合不拢嘴,就这样回到了大客栈。 陈子栖早已安排好妇女们准备了大量的热水,还奢侈地做了一顿丰盛的菜肴,等待着为勇士们接风洗尘。 老娘们原本担心的表情在见到亲人们安然无恙,反而是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时,忧虑全部化作了无奈的笑意。 她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掏出手帕,小心地折了个小角,装作优雅地轻轻擦了擦微湿的眼角和眼尾。 一转头,她迎上了魏诚贺那双意味深长的眼睛,顿时脸颊发烧。 满屋子的笑声仿佛都消失了,只有你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牵动着我的心弦。 “我把魏诚恭的脑袋砍下来了。”魏诚贺忽然开口,眼神炽烈。 “啊?李康平和我说过了。” 陈子栖刚说完就感到羞愧,人家分明想让她夸赞,她却把气氛弄尴尬了。 “为民除害,干得漂亮!”陈子栖想了想,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夸夸这个男人吧。 这种像是教科书式的夸奖,小学生都能随口说两句,确实有点尴尬。 陈子栖不敢直视他的脸,索性平视过去,这样就不会尴尬了。 忽然,她感觉到头顶上传来的温暖,有人轻轻地揉了两下,接着,对方迅速低头,呼吸吹在她异常敏感的耳边。 “嗯。”那低沉而又诱人的尾音让陈子栖的耳朵更红了。 大锅饭结束后,男人们带着孩子们,围观年轻人玩斗鸡游戏。 钟文龙一行人也加入了咱们村小伙子们的行列,乐此不疲。 如果不是因为没酒,他们早就像誓不罢休一样摆开阵势。 但即便没喝酒,他们满脸通红的模样也丝毫不逊色于真喝醉的场景。 华眉顶着一张超级可爱的小脸,跟着魏思毅和魏思婼玩着他们幼稚的小游戏。 女人们聚在一起聊着家长里短。 陈子栖和魏诚贺一分开,罗皎皎就把陈子栖拉进了妇人堆里,对她一番调侃。 魏诚贺平时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没人敢上前惹他厌烦,于是陈子栖就成了所有话题的焦点。 魏诚贺离开老李头那里后,汪大兴等人便围着老李头不放,眉飞色舞地向老李头描述他们的英勇。 “咳咳,大家别吵了。”老李头的声音淹没在人群中,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别聊了,老李头还有好消息要宣布呢。” “老李头,还有什么比咱们的粮食得救更让人高兴的?” “就是就是,老李头快说吧,我家狗蛋困了。我家翠芬也快回家了。” …… 几个嗓门大的男女大声喊了两声,人群才安静下来。 “魏诚贺在杀了那魏诚恭前,找到了魏诚恭藏粮食的一个仓库。” “诚贺哥,不够意思啊,瞒着大家。” 经历并肩战斗后,大家成了生死相托的关系,也开始敢拿魏诚贺开玩笑。 魏诚贺没有表态,只是示意大家注意听老李头说话。 “如今釜山镇已是一座空城,在这乱世之中,粮食比黄金还珍贵。我们离开釜山镇时带上这些粮食。” 所有人听到后都兴奋地叫了起来。 “今天太晚了,我和老李头先去看看仓库里有什么。明天再分配。”魏诚贺提高声音,对大家说。 第102章 别玩花样 “行啊,你去大家都放心。” “对啊对啊,你尽管去,大家不会添乱的。” 魏诚贺带着钟文龙他们和老李头前往魏诚恭藏在釜山镇郊外的仓库。 而陈子栖则早早地带孩子回到了二楼。 今天给魏诚贺烧水时,陈子栖也给自己留了一些热水,毕竟在这种条件下,洗澡实在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陈子栖平时最多在空间里用温泉水擦擦身体。 她也问过吱吱了,现在的积分等级还不够,温泉水还不能用来洗澡,如果循环不畅导致水质污染就不好了。 因此,陈子栖通常只取温泉水出来,从不直接在泉眼洗洗涮涮。 陈子栖提着木桶进屋,往两个孩子的窗口看了一眼,看到了孩子们熟睡的红扑扑小脸蛋。 他们累得沉睡的模样让陈子栖心里软软的。 她进去给孩子盖好被子,检查了一下门窗,这才开始准备沐浴。 逃荒时捡到的野玫瑰正好用来泡澡。 躺在浴桶里,陈子栖从未感到如此悠闲的时刻。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洗完头发,洗净身体后,陈子栖将薄薄的秋衣当作内衣穿上。 刚忙完,就听见外面轻轻的开门声。 陈子栖一惊,眼睛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圆睁。 来人一转身,陈子栖被水汽笼罩的柔和眉眼映入了魏诚贺的眼中。 既纯又诱惑。 心脏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 陈子栖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她身上还没全干,质地优良的秋衣紧贴在身上,与肌肤亲密接触。 “我先躺下了。”陈子栖率先放弃抵抗,含糊地说了一句,就躲进了床铺最里面,用被子裹住了自己。 “嗯嗯。” 隔着屏风,陈子栖清晰地听见了魏诚贺拨水的声音,她的眼睑微微颤动。 直到魏诚贺占据了另一半床位,他那熟悉、好闻且让人安心的气息传来,陈子栖才有了睡意。 次日 大家都起得很早,后来加入队伍的人大多不是农民,村民们热情地将自己的粮袋、葛布袋等慷慨地分给了这些人。 “幸好跟着诚贺兄弟,否则我们这帮人还是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钟文龙手下一名年轻士兵由衷地说。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李婶刚好拉着赵香兰,站在那小伙子旁边,忍不住插了一句。 赵香兰本来就意识到赵老三不再那么唯命是从,所以低调了一阵子,可一旦有人奉承,赵香兰的虚荣心就开始作祟起来。 魏诚贺洗完澡,头一件事就是把粮库的事告诉了老李头,好消息一个接一个,老李头半天都愣着没缓过神来。 再抬头一看,老李头眼角的皱纹都笑开了花,满脸褶子都露出来了。 他那双像蒲扇一样糙糙的手,不停地拍着魏诚贺结实的手掌,一遍遍地说着魏诚贺是个好青年。 直到老李嫂子实在看不下去,推了他一把,老李头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人家的手。 接着,老李头转身冲着大伙儿喊:“今天大家敞开肚皮吃,不够再煮一锅!吃完告诉大家个好消息。” 汪大兴刚从陈子栖那里接过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笑着说道:“老李头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是啊是啊,好久没吃上米饭了,得趁这个机会多吃几碗,不然下次就没机会了。” “老李头,啥好消息啊?” “你小子,先吃你的。”老李头说着,解下头上的汗巾,往那小伙子身上一扔。 正好扔中,那小伙子故意夸张地喊了一声,惹得众人一阵苦笑。 陈子栖正乐得合不拢嘴,眼角瞥见一个男人挤开她身边的魏思毅,厚着脸皮蹭到了她边上。 “生我们诚贺那会儿,我可受了不少苦。”赵香兰仰着扁平的头,皱巴巴的脸上满是傲慢。 魏诚恭建的粮库里存了不少吃的,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粮食不吃,偏要去吃那“猪肉”。 粮库里大多是米面,还有玉米、藜麦、大豆和腊肉。 一看到腊肉,大伙儿眼睛都亮了。 之前魏诚恭让大家吃的那“猪肉”,差点把人恶心死,但大伙儿逃荒许久,确实好久没沾过肉腥了。 赵香兰浑浊的眼睛一转,拍开了旁边半路加入咱们村队伍的年轻寡妇的手。 “去去去,一边待着去,大媳妇过来。” 赵香兰手上已经拿了一小块腊肉,瘦弱的身体搬不动第二块,就使唤起离她最近的杨小芳。 杨小芳忙不迭手脚麻利地把肉搬起来,抱在自己怀里。 “赵香兰,你还要不要脸?”胡大妮是个直性子,直接开骂了。 周三婆子听见胡大妮直呼赵香兰的名字,心里暗叫不好。 “胡大妮,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这种瘟神也配当长辈?呸!” “咋回事?”陈子栖见胡大妮气呼呼的,也凑了过来。 “阿栖,你看你婆婆怎么欺负人家的。” 魏诚贺放下工具袋,一眼瞥见一群人围着赵香兰和陈子栖,也放心不下,上前查看。 如今他看清了老娘的真面目,总不能让赵香兰老欺负陈子栖。 闹了半天才明白,赵香兰和杨小芳打着他的旗号想占点便宜,这才打起了胡大妮的主意。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魏诚贺从杨小芳怀里抢过了那块腊肉。 老李头因魏诚贺杀了魏诚恭有功,多分了一块腊肉给魏诚贺一家,那多余的一块腊肉,魏诚贺转手就给了那胡大妮。 “诚子,你这是干嘛?”自打魏诚贺一出现,赵香兰就心虚地缩起了脖子,这时为了面子,她底气不足地张开了干裂的嘴唇。 “大家逃荒都不容易,既然加入了一起,就要互相帮助,别玩花样。再有这事,就请出队伍。”魏诚贺说完,下巴绷得紧紧的,脸色十分难看。 “老三。”杨小芳还想说什么,一看到魏诚贺犀利的眼神,就怂了。 “行了,行了,大家继续吧。都散了吧。”陈子栖适时开口,这一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 魏思毅也跟着来到粮库,原本跟着父亲认真装粮。 等魏诚贺一走,魏思毅继续干活,一抬头就看到了几袋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 第103章 你的决定是—— 一眼就看到了娘亲俊俏的身影,他一蹦一跳地跑过去,打算问问娘亲。 “娘,我刚刚那边看到三包牛皮纸包着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娘看看。” 陈子栖接过手,想想粮库里应该不会装什么毒药,便放心地小心打开了牛皮纸袋。 样子很像是作物的种子,还没等陈子栖问吱吱。 吱吱就主动开了口。 “宿主,这是番茄、土豆和苹果的种子。” 吱吱明显的电子嗓音也掩盖不了其中的疑惑,但这份疑惑很快就被陈子栖的喜悦所取代。 这三种作物在后世虽稀松平常,但在许多物种未被发现和引进的古代,这些可是闻所未闻的东西。 光说土豆,在后世饥荒时发挥了多大的作用。 陈子栖沉重地看着土豆种子,要是釜山镇人早点发现土豆,这场大规模的饥荒几个月就能结束。 釜山镇不至于变成人间地狱,那么多人就不会丢掉性命,魏诚恭也不会枉死。 陈子栖越想越感慨,甚至没注意到魏诚贺的接近。 “这是什么作物的种子,我怎么从未见过?” 魏诚贺本是农民出身,就算后来成为进士,闲暇时也没丢下年轻时种田的手艺。 因此,底下的人都搜罗了不少作物种子供他挑选,可陈子栖手中的几种种子他前世从未见过。 “这是土豆、西红柿和苹果的种子。” “听都没听说过。”魏诚贺难得一脸迷茫。 魏诚贺这模样让陈子栖觉得好笑极了,于是便一本正经地给他科普起来:“土豆,也叫做马铃薯,那块状的根茎是可以吃的,能当主食来吃,炒、蒸、炸、煮都行。” 一听到“主食”二字,魏诚贺的眼睛瞪得老大,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这竟然能当主食替代品?! 陈子栖对他的反应见怪不怪,继续扮演着活百科全书的角色:“西红柿呢,通常是微微扁圆的形状,底部有个小凹陷,果肉厚实,酸甜可口,汁多爽滑。” 其实就是现代社会里家家户户都知道的西红柿。 “那最后那种呢?”魏诚贺和陈子栖相处越久,越是惊喜连连。 “最后那种是来自果树的种子,名叫苹果,果实红彤彤的,口感清甜,十分爽口。” “那我们种点苹果吧。”魏思毅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让两人都有点哭笑不得。 “行,等苹果结果了,娘亲第一个给你尝。” 陈子栖用力捏了捏魏思毅软绵绵的小脸,温柔地笑着。 “魏诚贺,还有弟妹,快点儿啊,我们都忙活着呢。”罗皎皎远远地对着他们三人催促道。 “阿栖,累不累?东西不多了,我一个人能行。”魏诚贺边说边挽起了袖子,露出结实有力、隐约可见青筋的小手臂。 “我不累,思毅都帮忙,我怎么能偷懒呢。” “思毅帮娘亲做事就不算偷懒。” “小机灵鬼,啥都明白。”陈子栖宠爱又无奈地瞥了儿子一眼。 魏诚贺平日里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转瞬即逝。 “我和思毅一块儿来,你休息吧。” 魏诚贺一把夺过了陈子栖手里的袋子,陈子栖看着父子俩默契十足的动作,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魏诚贺和魏思毅抬头一看,只见到陈子栖端庄温婉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情景只是错觉。 “吱吱,这几个玩意儿我要是拿到空间里种,能换好多积分吧?” “是的宿主,果实相对于种子,积分可是要翻十倍的。” “你没开玩笑吧?”陈子栖确实吃了一惊。 这三种作物在古代的基因序列里根本不存在,所以它们的种子本身就价值不菲。 土豆和苹果的种子在商店里都要500积分兑换,而西红柿需要200积分。 把这些种子一撒下去,等收成后,陈子栖兑换积分怕是要兑换到手软。 谁能不动心呢? 很快,陈子栖又追问道:“这么说,这些种子就不能种在现实世界里了?” 【是的宿主,这三包种子出现,吱吱也没预料到。但至今为止,世上还没人种过这三种作物。所以它们的基因非常珍贵,可一旦在现实中种植,世上就会有它们对应的基因链存在,这样一来……】 吱吱还没说完,陈子栖就接上了话:“那这三种作物就变得普通了,只能换很少的积分,甚至连之前千分之一都不到。” 【对的。】 “这不是坑人嘛,简直是杀鸡取卵!” 【那宿主你的决定是,如果需要,吱吱现在就能为你种上这些作物。】 “让我考虑考虑吧。”陈子栖满眼挣扎。 基建工程马上就要开始,如果自己达不到足够的积分,解不开科技体验卡。 那基建福利手册怎么继续用呢。 但这些作物如果能种植成功,可是能惠及几代人的大好事。 “吱吱。” 【在的宿主,你要种到空间里吗?】 “不。” 正准备问种在哪里的吱吱愣住了,紧接着就听到宿主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还是向现实低头了。” 陈子栖觉得自己心如刀割,基建大计只能延后了。 吃了好久的大锅饭后,老李头挥手让大家各自回家,自个儿做饭。 陈子栖一家带着华眉,趁着魏诚贺拿着地图去找老李头时,陈子栖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现在不用避开别人,陈子栖手脚都利索了许多,几个孩子馋得几乎没心思干别的,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坐到餐桌旁,眼巴巴地盯着桌上那些诱人的美食。 所以当魏诚贺回来时,迎接他的是一双双幽怨的小眼神。 “好啦好啦,可以开动了。” 陈子栖话音刚落,餐桌上立刻热闹了起来。 饭后,几个孩子也主动帮忙收拾。 好不容易能单独和陈子栖相处,魏诚贺提起了今天发现的三包种子。 “阿栖,我今天去找老李头商量去青山县的事,”魏诚贺欲言又止。 “然后呢?”陈子栖的眼中映出了他的身影。 “我们把那三种作物种在青山县怎么样?” “当然可以!” 看着陈子栖清澈的眼睛,魏诚贺就知道两人想到了一块儿。 “阿栖,种这些东西,可能得我们多费心了。” “不费心。” 反正有吱吱兜着底呢! 第104章 一村人智斗野猪! 叮咚—— 【宿主,黑土上的种植物可以收获啦!】 “收获。” “顺利采集结束,请问宿主,您是要存进仓库,还是换成积分呢?” “一半换积分,一半放仓库吧。” “好的,现在仓库里有五棵明党参,十棵龙舌草。龙舌草和明党参每份都是600积分,总共兑换9000积分,你还剩下17156积分哦!” “吱吱,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没发现的呀?” 陈子栖轻轻挑逗了一句。 “吱吱还为主人争取到了科技值翻倍的机会呢。” “能翻几倍啊?”陈子栖搓了搓手,满怀期待。 “十倍哦!恭喜主人,您已获得100点科技值体验卡,成功解锁新功能界面啦。” 陈子栖话音刚落,眼前就浮现出了半透明的光幕。 屏幕上真是琳琅满目,有各种石材、粗砂细砂,甚至还有现代才有的添加剂。 陈子栖忍不住亲了亲手里的玉扳指,心里充满了希望,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未来基础设施建设成功的辉煌时刻。 这时,魏诚贺正好瞧见了平时羞涩的小妻子,正抱着玉扳指猛亲好几下。 他不由自主地用深邃的目光紧紧盯住那晶莹剔透的玉扳指。 第二天早晨, 家家户户还是各自吃早饭,一时间没有了往日那种热闹的场景,大家都有些不习惯。 早饭过后,老李头把大伙儿召集到一块,商量起去青山县的事情。 因为粮食实在太多,用牛车运不走,魏诚贺只好又去找了孙大柱。 自从魏诚恭去世后,釜山镇剩下的幸存者也加入了赵家沟的队伍中。 那些牲口早被釜山镇的人吃光了,只剩下空车。 但总比啥都没有强。 陈子栖一直没注意到,现在已经进入冬季了。 还是孙婆婆提醒了大家。 有人不太在乎:“不就两周的路程嘛,之前咱们连两个月的苦都吃过,这两周算什么。” 说这话的人不在意,只是因为釜山镇的经历让他对那些幸存者没什么好感罢了。 “对对对,入了队就得服从安排。” “青山县在釜山镇北边,地图上看挺近的,但路线弯弯曲曲,所以得多花点时间。”魏诚贺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 大伙儿有点迷糊,这时陈子栖开口说明:“这儿的天气跟咱那边不一样,咱们村在南方边儿上,不熟悉这儿变得快的天气情况。” “对头,俩星期就能让初冬变严冬。要是没抗寒的衣服,咱们这些人想到青山镇恐怕得吃不少苦头。”魏诚贺一脸沉重,接着说。 “哎?那…那咋整?”老李头一脸迷惑。 不光是老李头,其他人也跟他差不多,没辙。 那些钟文龙的家伙直接骂开了,火气大的连别人都离他们远了点。 “真是见鬼,釜山镇都成鬼城了,非要把老子困死在这里。靠!” “阿婆,您有没有啥法子?”陈子栖刚想喊吱吱,脑子一闪想到了孙阿婆。 人群也静了下来,刚才还惹人厌的阿婆这会儿成了大家眼中的宝贝。 就连刚才找孙阿婆麻烦的人,现在也把她当成了救命绳索。 在魏诚贺和陈子栖的目光下,孙阿婆缓缓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原来孙阿婆的邻居以前是釜山镇最大的裁缝铺,灾难还没来之前, 有钱人家就早早预订了过冬的衣物,虽然成衣不多但材料齐全。 现在邻居一家都不幸遇难了,但东西还在,裁缝铺里都积灰了。 “那太好了。”陈子栖心想过积分的事儿可以省了。 “做冬衣我拿手。”一说到自己的老本行,孙二娘自豪地从人群里探出身。 “我们也能干。”几个年长的大婶也出声了。 “我家二花绣花可好了,也能搭把手。” “还有我家蝴蝶也能来帮忙。” …… “大柱子,你带魏三哥他们去看看吧。” “带他们一群大男人去干啥,裁缝铺里工具齐全,他们能懂啥。”胡大妮突然插话。 一句话说得在场的男人脸都红了。 陈子栖接着说:“会绣花的姐妹们,都跟着大柱子兄弟一块去吧。” “带上我,我们可专业了,”罗皎皎连忙找机会说,“啥样式我们都精通,咱们做最保暖的那种,保证路上暖烘烘的。” 要不是乱世逼人,罗皎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逃难奔波。 罗皎皎和随行的成衣铺姑娘们嘴巴都甜,让人不得不带上她们。 农村人家一年四季难得添几件新衣服,缝缝补补是家常便饭。 妇女们大都精通针线,所以她们大多跟着孙二娘和胡大妮去了釜山镇的裁缝店。 这次可不一样,男人们负责起大锅饭的烹饪。 没了那么多女人们的身影,周围确实清静不少。 虽然路上耽误了点时间,但既然问题有解决的办法,大家也就都不着急了。 一路上欢声笑语,气氛相当活跃。 那裁缝店规模不小,囤积了大量棉花,这样一来,陈子栖倒省去了换购棉花和解释棉花来历的麻烦。 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特意来看看孙阿婆说的这些棉花,能不能让大家过个暖冬。 一检查,发现棉花质地确实优良,量也足够大家做冬装。 于是,他才闲得开始胡思乱想。 【宿主。】 “嗯?” 陈子栖遇到了自己完全不擅长的事,索性安静下来,听孙二娘他们安排分工。 【宿主对这些棉花就没点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这东西在古代基因链里又不稀奇,换不了积分,还不如充分利用,全做了冬衣,安安稳稳过冬。” 【鉴于宿主的良好表现,物资兑换系统再次升级,仓库和温泉都扩大了,而且……”】 吱吱越来越像人了,还学会了卖关子。 “而且什么?” 【虽然没有棉花种子,但宿主可以让吱吱分析棉花基因,提取棉花的DNA,然后种到空间的土里去。】 “吱吱,这是你们那个时代的科技吧!” 【没错,宿主。】 “那就麻烦你提取棉花的DNA,复制后再做成种子,种到黑土里吧!” 【好哦,宿主。】 陈子栖也被分配了任务那就是负责大锅饭。 吃过男人们煮的大锅饭之后,大家尝过陈子栖帮忙做的大锅饭,就不让陈子栖再来裁缝铺了。 陈子栖身上的东西多,趁着妇女们忙着做冬天的衣服时,她就开始单独给两个小孩做好吃的。 没几天,俩孩子就胖了好几斤,小脸蛋圆乎乎的,看着特别招人想捏一捏。 而魏诚贺呢,因为裁缝铺里有棉花,他受到启发,带着钟文龙把釜山镇翻了个底朝天。 结果发现釜山镇除了缺粮食,别的啥都不缺。 最大的收获是铁匠铺。 魏诚贺花了一天的功夫,就把釜山镇所有铁匠铺的工具搜集到了一块儿。 不知道给华眉许了啥好处,华眉就带着魏诚贺和钟文龙他们一帮人。 大家利用做冬衣的那一周,还做了不少武器,小刀、短刀、长剑、长枪,样样都有。 虽说这些武器不是顶级的,但自卫足够了。 人太多,没法保证每人一件,魏诚贺也让华眉做了很多木剑,差不多人手一把。 所以,女人们缝制衣服时,男人们就跟魏诚贺和钟文龙练武功。 虽然都是干农活长大的,但练武和干农活毕竟不一样。 这么练了几天,又帮忙做集体饭,有些男人累得灰头土脸。 这些汉子也没少被自家媳妇笑话。 仅仅五天,冬衣就做好了,他们在釜山镇暂时安顿的日子也就结束了,再次启程上路。 这次,大家的心情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满心期待着去青山镇的美好生活。 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即将到来的事情铺路。 果真,就像魏诚贺预料的那样,往北去青山镇的第二天,大雪就纷纷扬扬地来了。 陈子栖赶紧让吱吱找了个大山洞,大家在雪下大之前就躲进了山洞。 这场大雪连下了三天,幸好大家穿着暖和的冬衣,又有火堆,用大石头堵住了洞口。 这么一来,这三天也没觉得太难熬。 雪到第三天才小了些,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魏诚贺和老李头商量好了,如果第四天雪停,就继续出发,大家都没意见。 午饭后,大家都午休了,毕竟雪大不好赶路,只能窝在山洞里。 三天躺得人都快散架了。 正当大家都以为第三天会平静度过时,意外发生了。 像前两天一样,午睡时,山洞里只有呼噜声,没什么其他动静,大家都迷迷糊糊的。 突然,洞口传来了轰隆隆的震动声,洞里开始掉石头。 刚被震动声惊醒的人们,被落石砸了个正着。 随着一次次震动,还夹杂着奇怪的动物叫声。 大家都慌了神,一脸惊恐,所有人,连老李头,都看向了领头的魏诚贺。 只见魏诚贺缓缓望向洞口,神色凝重地说:“应该是野猪。” 紧接着,魏诚贺就从背包里抽出了大刀。 其他几个血气方刚的汉子也学着他,拿出了各自的武器。 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出声,屏住呼吸,脸上的红润渐渐退去,变得苍白。 大雪不仅困住了人们,也让野猪无路可走,好不容易出来找吃的,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山洞。 眼看洞口的大石头在晃动,不用多久野猪就要闯进来了。 饥饿已久的野猪越来越狂躁,撞击石头的力度越来越大。 “大家别怕,男的上前,老人、小孩和妇女往后退。”魏诚贺紧紧握住陈子栖的手,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之前一直跟随着魏诚贺他们练武的人们,迫不及待地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而陈子栖则拉着妇女们往后撤,确保她们退到安全的地方。 接着,她吩咐那些之前带了防身器具的妇女们准备好来自卫,同时,她的左手紧紧抓住了一把锋利的短刀,右手则稳稳举起了弓弩。 思毅和思婼这两个孩子,也像其他小家伙一样,紧紧躲在娘亲的背后。 “大家别害怕,我们人数多,手里还有武器,那野猪饿了很久,又费了不少力气撞门,早就疲惫不堪了,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魏诚贺一番话,果真让大家的士气高涨起来。 “一只野猪而已,堂堂男子汉有什么好怕的!” “有魏三哥在,我们一定能把野猪赶跑的。” “不就是野猪嘛,不过是家猪放大了一号,怕什么怕。” 山洞的布局像个“7”字,所以野猪撞开门后,并没有伤到任何人。 “兄弟们,后面是我们的老娘、媳妇和孩子们,我们可不能怂,一起上吧!”汪大兴首先喊了一句,随即跟着魏诚贺冲上前对抗野猪。 魏诚贺和汪大兴的先发制人策略奏效了,他们用朴刀和流星锤再次把野猪赶出了洞外。 野猪被魏诚贺一朴刀砍中了腿,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淋漓,它怒吼一声,显示出被彻底激怒的状态。 慢慢地,魏诚贺发现野猪的防御力惊人,皮肤又厚又硬,除了陈子栖提供的武器能伤到它,先前准备的武器对野猪毫无作用。 “汪大兴、李康平、邱家福,你们几个上,其他人退后。”魏诚贺用朴刀挡着野猪的獠牙,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野猪猛地一摇头,魏诚贺的胳膊顿时挂了彩。 “野猪的弱点是两眼之间,打它的额头。”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 这只野猪大得惊人,身长接近三米,高度几乎等同于一个成年男性的身高。 其他壮汉大概也意识到手中的武器对野猪无效,便进洞寻找更趁手的工具。 刚进去,就被陈子栖一把拉住,几个妇女围上来询问情况。 “野猪皮糙肉厚,寻常兵器对付不了这个畜生,我来找点好用的工具。” 话音刚落,赵香兰就哭喊起来:“难道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吗?” 她这一说,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陈子栖也顾不上那么多,拿着弓弩就往外走。 刚出洞口,就被野猪庞大的身躯吓愣了,整个人呆立当场。 “阿栖,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去。” 魏诚贺声嘶力竭,转眼间汪大兴的腿就被野猪咬了一口。 “啊——”汪大兴的惨叫声震天响,几乎在野猪下口的同时,魏诚贺就往它额头刺去。 不料没刺中额头,只刺瞎了野猪的一只眼睛。 野猪发出痛苦的嚎叫,右眼鲜血直流。 野猪松了口,感觉这几个汉子不好惹,于是转而寻找新的目标,毕竟它今天的目的是找吃的。 陈子栖脑子迅速转动,想起了大学解剖课时,教授曾讲过野猪的致命弱点在额头。 她努力镇静下来,随即用弓弩瞄准野猪的额头,然后果断扣动了扳机。 “阿栖,快躲开。”魏诚贺心急如焚,眼看着野猪如风一般冲向陈子栖。 只见那箭的速度比野猪快了好几倍,强大的后坐力直接将陈子栖瘦弱的身子撞倒在地。 再看那箭,竟直接穿透了野猪的额头。 野猪在距离陈子栖仅一米的地方倒下,那未被刺瞎的眼睛瞪得滚圆,布满了血丝。 陈子栖吓得连连后退,手脚冰凉,刚才那股勉强镇定的劲儿全然消失。 魏诚贺一把搂紧了陈子栖,这位硬汉的眼眶竟有些湿润。 陈子栖不由自主地感到后怕,全身颤抖,感受到魏诚贺紧紧抱着自己,她情不自禁地回抱,试图从他身上获取一丝安慰。 “野猪死了!”一声呼喊传来。 洞里的人纷纷走出,胡大妮连忙抱住他的胳膊,看着他的腿,泪如雨下。 月如带着小向笙扑进了丈夫的怀抱。 每个人都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喜悦中,哭泣声不断。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陈子栖从魏诚贺的怀抱中挣脱开来,一睁眼就瞧见魏诚贺那本来就已经破旧的衣服上,还沾满了自己鼻涕和泪水的痕迹。 这让陈子栖感觉有点难为情。 众人没去动那野猪,先回到洞穴处理伤口,忙着包扎,一番手忙脚乱之后,天色已晚,大家这才开始吃晚饭。 思毅和思婼虽然早已经困得不行,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守在父亲身边,盯着母亲给父亲敷药。 最开始,陈子栖用温泉水帮魏诚贺清洗伤口,还好野猪没有咬到骨头,不然情况就棘手了。 那野猪还没来得及狠狠咬住汪大兴,就被魏诚贺刺痛,痛得松了口,因此汪大兴的伤口看起来虽吓人,实际上也没触及骨头。 陈子栖拿出内服药,撒了个谎说是从魏诚恭的粮仓找到的草药,能安神定心,煮了一大锅药汤,并加入了一整瓶温泉水。 这样既能让大家暖暖身子,又能加快几位受伤大汉外伤的恢复速度。 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了。 同时,大家也实实在在体会到了习武的好处。 如果大家没有一起经历过这么多,恐怕这次都要成了野猪腹中的餐点。 哪还有机会捧着碗筷吃饭呢? 由于有人手部受伤,老李头决定再在洞穴里多留两天,让大家好好养伤。 结果这才第一天,魏诚贺就坐不住了,陈子栖一眨眼的功夫,就发现魏诚贺不见了。 直到魏诚贺坐在老李头一家不远处,向陈子栖投来了一个安抚的眼神,陈子栖这才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接着忙自己的活儿。 “咋了?”魏诚贺用没受伤的胳膊轻轻拉了拉陈子栖的衣袖。 陈子栖心软了,却嘴硬地说:“没事。” “这些都是皮外伤,不要紧的。”魏诚贺干巴巴地解释着。 “你去找老李头说啥了?” “那野猪虽然讨厌至极,但它浑身都是宝。所以我跟老李头商量,把野猪肉分给大家。” “野猪肉味道野性十足,鲜嫩可口,而且猪胆、蹄子、猪毛都能入药。” 一聊起这个,陈子栖就忘了之前对野猪的恐惧,明亮的眼睛里满是灵动。 毕竟前世里野猪肉也是难得之物,陈子栖如此稀罕也就不奇怪了。 魏诚贺很少见到陈子栖露出这样如同小孩子吃到糖果般的表情,忍不住用手刮了刮她挺翘可爱的小鼻子。 “老李头怎么说?”陈子栖心里已经盘算出了几百种野猪肉的烹饪方法。 “老李头说,午饭后就开始烧水褪毛。” “成。” 陈子栖也打算利用野猪肉熬制一些猪油,毕竟野猪肉熬的猪油应该比普通的更香。 “今晚咱们来个红烧野猪肉怎么样?剩余的再做成腊肉和腊肠,方便路上携带。” 没等魏诚贺开口,来找魏诚贺的钟文龙抢先说道:“好啊,弟妹,好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 钟文龙声音洪亮,他一开口,洞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陈子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开口解释:“这是大家的事,我只是提个建议,具体还得大家商量着来。” “小媳妇害羞啥,咱这一路上,都被老三家的的美食惯坏了,我还愁到了青山镇吃不惯自家婆娘做的饭菜呢。” 憨厚的汉子说了一大堆话,抬头一看,小媳妇和其他妇女都在望着他,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阿栖,别谦虚了,我们都认可你的,况且这野猪你们夫妻俩功劳最大,你们说咋吃,我们就跟着咋吃。” 胡大妮听说了丈夫的话,如果不是魏诚贺那一刀刺瞎了野猪的眼睛,恐怕他的腿早就废了,自然对魏诚贺一家感激不尽。 大家一起动手,大锅煮水的效率很高,不一会儿,滚烫的热水就准备好了。 魏诚贺和钟文龙首当其冲,开始给野猪剥皮放血。 猪的血、头、肺、肝,还有排骨、猪脚和内脏, 小朋友们被送进山洞嬉戏,大人们则热热闹闹地忙碌着。 陈子栖家分得挺丰盛,一根猪蹄、一块排骨、一大片猪皮、一大块野猪肉,加上满满一桶新鲜猪血,还有没人要的猪内脏全归了他。 猪胆和猪毛自然落入陈子栖手中,毕竟在人群中,只有他会医术。 胡大妮领着一群妇女熬猪油,按家里人数分配好,同时也不忘带上些米,负责起大锅煮饭的任务。 陈子栖则继续从空间里面拿出鲜蘑菇、料酒、味精、细盐、酱油和胡椒粉,还用刀细细切了葱段和姜片。 罗皎皎和村里其他年轻媳妇也不甘落后,把野猪肉先在滚水中焯了焯,再交给男人们去切块。 陈子栖将这些野猪肉块下锅翻炒,加了调料和水,慢炖至肉质酥软。 由于野猪肉质更硬更韧,陈子栖多炖了一会儿,最后放上鲜蘑菇,调了味,这野猪肉才算是出锅了。 第105章 来到青山镇! “野猪肉能治疯癫,补身体。大家好久没吃新鲜肉了,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正该补补。这鲜蘑菇能提神、开胃、理气、化痰,还能补虚弱,大家今天尽管吃,强身防病又美容。”陈子栖一边盛肉一边不紧不慢地说。 “阿栖,你懂的好多啊。”罗皎皎觉得陈子栖年纪虽小,知道的东西却比自己多多了,简直是自己这辈子的贵人。 “是啊是啊,这猪肉真的能养皮肤?” “真的假的?我走了这么久的路,别说养皮肤了,这脸能隔三差五洗一次就算不错了。” “那我得多吃点了。” “少找借口,馋肉想多吃还扯上养皮肤,羞不羞啊。” “你给我闭嘴,哼!” …… 红烧野猪肉的香气充满了山洞,每个人都配着米饭,大口大口地吃着肉。 “我上回这样吃肉还得追溯到小时候在村里的时候。” “知足吧你,我家穷得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么好的肉。” “悠着点吃,你家婆娘可做不出这么美味的肉了。” 外面雪停了,但气温陡降,冷风刺骨,吹到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李康平和邱家福重新堵好了洞口,冷风被挡在外面,洞里燃起了篝火,众人吃得热火朝天,心满意足。 晚饭后,大家都早早睡下了。 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只想把一切都留到第二天去解决。 陈子栖趁着夜色昏暗,直接进了那个秘密地方。 现在有了魏诚贺帮忙掩饰,陈子栖甚至都有点懒得再去隐藏什么了。 “吱吱,野猪皮毛和胆拿去换积分划得来吗?” 【宿主,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野猪都很常见,尤其是近来年在我们这个时代的数量更是激增,也就是说,在古代和现代,野猪的基因并不珍贵。】 也就是说换不了多少积分,还不如留在现实世界里使用。 “好吧,那我就放在仓库里,当作药材吧。” 毕竟野猪毛能止血、愈合伤口,适用于治疗出血和烧伤烫伤。 野猪胆清热解惊,对于癫痫、产后中风、疔疮肿毒和烧烫伤而言,是难得的好药。 看了看黑土中种植的大虫草、龙舌兰和人参,再看看自己种的辣椒、黄瓜、冬瓜和冬笋, 虽然都还没成熟,但长得很好,等这一批收获后,陈子栖计划种些其他的作物。 “对了,吱吱,除了积攒积分外,还有哪些方式能得到科技值呢?” 【宿主,你也可以通过建设成就来获得。】 陈子栖问了个不怎么有趣的问题,现在还没到青山镇,即便问了也是白搭。 忙碌了一天,陈子栖也感到疲惫,逛了一圈自己的秘密天地后,便从中退了出来。 魏诚贺忽然感觉到背后传来呼吸声,吓了一跳。 心想如果不是自己胆子大些,恐怕会被陈子栖这种无声无息的出现给吓得够呛。 不过,自家媳妇自家疼嘛! 魏诚贺等到陈子栖从那个空间里出来,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听着陈子栖轻轻的呼噜声,自己也渐渐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因为睡得早,大伙儿自然醒得也早。大家纷纷忙碌起来,有的忙着做腊肉,有的忙着制肉干,这样半路上就有吃的了。 每家人忙活每家的事,两个小孩和华眉也终于找到了事情做。之前做饭时不让小孩靠近,思毅和思婼可委屈了。现在能帮娘亲做事,他们都使出了浑身解数。 而华眉呢,虽然喜欢吃野猪肉,但对处理野猪肉这件事可是嫌弃得很。 陈子栖知道他不擅长这个,也没勉强,就让他在一旁看着。 确实,那味道挺冲的,陈子栖在处理猪血块时,就看到魏诚贺皱着眉头,带着几个孩子清理猪内脏。 野猪肉如果不做成腊肉、香肠或是肉干,根本存放不久。大家干劲十足,很快就把事情搞定了。 在洞穴待了四天后,天气转暖,行囊也在空闲时收拾好了,提起就能走,省了不少事。 华眉特别多做了些雪橇,有牲口的人家用牲口拉着,没牲口的就直接拖着行李,不过也轻松多了。 有了魏诚贺一直拿着的地图指引,大家顺利找到了去釜山镇再到青山镇的最佳路线。一周后,众人平安抵达了青山镇。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青山镇的城墙,城墙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青山镇”。 城墙高大坚固,四周还有瓮城和隐蔽的藏兵洞,典型的易守难攻,可惜的是,城墙显得有些破旧,多处出现倒塌、鼓包和裂缝。 青山镇显得更为正规,有士兵要求出示路引。 大家都不出声,全神贯注地看着魏诚贺和士兵的交流。大家都有些紧张,毕竟这里是终点,再也不用四处漂泊了。既兴奋又害怕被拒绝进入。 陈子栖和魏诚贺事先商量好了出示路引的对策,因为这个时候的岱山镇还没变成荒城,过关卡相对容易些。 他们拿出的是岱山镇罗皎皎的路引。 “你们都是岱山镇来的?” “官爷,我们是从岱山镇来的,全村迁移来这里讨生活。” 罗皎皎机灵,几句话就把士兵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还引来那些年轻媳妇羡慕的眼神。 士兵打量着人群,看到老弱妇孺不少,警戒心少了许多。再看看他们的衣着,尽管不太干净,但质地不错,还带着粮食,连孩子身上都挂着食物,不像难民。商量一阵后,士兵还是让他们进了青山镇,可能是猜到了他们是迁徙的百姓。 就这样,他们正式踏入了青山镇的领地。 奇怪的是,在釜山镇那样的地方进城还能遇见人,但在青山镇,除了城墙门口的两个士兵,竟再没看到其他人。 走了半公里没遇到人,大家还没觉得不对劲,再往里走了两公里,才发现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听说青山镇富裕,但眼前的情景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正当这时,大家在距离城墙两里的地方,发现了废弃的村落。 村口有个用稻草堆砌的小门,稻草上贴着一张破旧的纸,纸的一角垂下,刚好遮住了字迹。 魏诚贺扯下纸条,费力辨认了半天那模糊的字迹,才知道这村子以前叫“孔雀村”。 这一发现让大家喜出望外,意味着他们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村里虽然破败,物品也被原主带走了,只剩下一栋栋孤零零的房子。 虽然觉得奇怪,魏诚贺还是安排老李头给大伙儿分配住所。 安顿好大家后,魏诚贺带着钟文龙向青山镇中心进发,希望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孔雀村,一个被遗忘的角落,灰尘满布,好久不见访客的踪迹,却迎来了一群新面孔。 大伙儿齐心协力,把孔雀村收拾得焕然一新, 趁着魏诚贺外出的空当,陈子栖带着华眉和思毅、思婼,把分给他们的小屋打扫得亮堂堂的。 “吱吱,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 【宿主,吱吱找到了优质土壤。】 “在哪儿?”陈子栖感到自己与吱吱越来越默契了。 【孔雀村本身就有些土地,现在村民们走了,那些地也没人打理了,就在村庄后面。】 陈子栖觉得,自己打算在现实中播种的那些种子,这次总算能派上大用场了。 不过,一行人抵达青山镇才过了晌午,眨眼就到了下午,要是这时再出去,天色就要黑了,晚饭可就来不及准备了。 干脆决定,明儿再去探查。 魏诚贺和钟文龙是在晚饭后归来的,带回来的消息有喜有忧。 喜的是,青山镇确实像传闻中那样富饶;忧的是,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常有“土匪”出没,这也是村落空荡荡的原因。 “老三,这可咋整?” “我们今晚不会真遇着土匪了吧?” 杨小芳这话一出,人群果然开始躁动,恐惧情绪蔓延。 “魏诚忠家的,你就少说两句吧,乌鸦嘴不吉利。” 魏诚贺细细回想,前世记忆里,青山镇可没听说过有土匪横行。不仅是现在,直至自己被害,青山镇都平安无事,未曾发生过大灾大难。 否则,当初魏诚贺也不会选青山镇作为最终的落脚点。 这里面定有古怪。 “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先在这儿待着,静观其变。” 魏诚贺安慰众人,打算明儿单独去找青山镇的县令打听情况,再作打算。 陈子栖心中也有疑惑,但有魏诚贺在,她铁了心要在孔雀村那片地上种土豆、苹果和红果。 夫妇俩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时,陈子栖提出了想跟着魏诚贺去趟青山镇。 魏诚贺本就计划让钟文龙留守,自己一人前往。 现在陈子栖主动要求同行,魏诚贺自然不会拒绝。 清晨,魏诚贺惊讶地看着穿着男装的陈子栖,一时语塞。 “男装做事方便,走起路来也利索。” 魏诚贺耳根微微泛红,因为陈子栖穿的是他少年时代的衣服,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找出来的。 想到那衣物被陈子栖穿上后,会沾染上她特有的体香,魏诚贺一时间竟难以平静。 尽管集市上的摊位不多,显得有些冷清,但比起之前那个仿佛人间地狱的县城,已经好了许多。 到了县令府门前,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彼此眼中都流露出诧异,因为堂堂县令府,怎会如此冷清? 放眼望去,只有一位守门的士兵,再无他人。 “这位官爷?” “来者何人?” “劳烦官爷通报一声,小的初来乍到,不知如何办理户籍,特来访求县令大人。此外,小的还带来了一些非同寻常的种子。” 那守门的捕快望着个头稍矮的人,心中不解,为何旁边那位看起来年长些的高个儿,反而不是做主的人,而是这位皮肤白嫩的小公子。 最后,捕快还是规规矩矩去通报了。 魏诚贺望向陈子栖,猜想她要送的就是那种叫做“土豆”的作物。 很快,县令出现了。 让魏诚贺和陈子栖意外的是,县令竟然看起来极为年轻。 年纪似乎比他俩还小上一两岁。 圆润的娃娃脸,自从到了这个世界,陈子栖还没见过比青山镇县令更显稚嫩的人了。 “二位,请进。” 青山镇曾经确实富饶,但早已不复当年之盛。 否则,燕仁南身上的官服也不至于磨损得这般厉害。 走进堂内,陈子栖暗自思量。 “不知二位所说的种子是何种神奇之物。”目前最让青山镇县令头疼的,莫过于道路不畅、粮价飞涨、粮仓告急。 若只是寻常种子,这两人也不会专程来找他。 再说,这二人有求于他,断不会欺骗于他。 毕竟,要在青山镇落户,还得看他这个县令同不同意。 “此种子世间罕见,来自远方异域。” “哎?”燕仁南那粉嫩的嘴唇自然地微微上翘,眼神里全是好奇。 “这叫‘土豆’的种子,生命力特别强,不挑环境,产量高,还能当饭吃呢。”陈子栖慢条斯理地说着。 说完,陈子栖就闭上了嘴,她的“表演”到此为止了。 但不得不说,陈子栖讲完感觉自己有点像年轻人在炫耀,突然间懂了以前世界里那些中二少年的心情。 “真的假的?”燕仁南激动得跳起来,小脸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位……” “我姓燕。” “燕大人一试便知晓。” “好吧,那我先给你们办迁户口的事。”燕仁南眼珠子一转,目光立刻被那包牛皮纸包着的种子吸引了过去。 “不过,我们有个要求。”陈子栖开了口。 魏诚贺静静地望着妻子,听到这话也看向了陈子栖。 “我们想在孔雀村的地里种土豆。” 燕仁南一听,想起了孔雀村搬迁的事,连忙摇头拒绝。 “不成!” 一点犹豫都没有。 “为什么?”魏诚贺轻轻挑了下眉毛,深邃的眼眸盯着燕仁南。 燕仁南的心脏猛地震了下,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 这人虽然没怎么说话,但气场很强,让人不得不注意到他的存在。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仿佛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峙。 燕仁南干脆破罐子破摔。 “你们新来的肯定也纳闷,为什么青山镇里面和外面差别那么大吧?” 两人都缓缓点头,燕仁南皱着眉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天下大乱时,青山镇的军队都被调走了。” “大家都以为青山镇既富裕又安全。实际上,青山镇曾发生过动乱,加上本来就兵少,现在更是稀少。” “不过,青山镇地理位置和地形易守难攻,没什么人敢惹事,再加上过去的名声在外,所以安稳了好些年。可是……”“但近几年,周边的县可能察觉到了青山镇的实际情况,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空城计,于是常有人假装商人,其实是来抢劫的。”魏诚贺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燕仁南,慢慢地、坚定地说。 “是的。”燕仁南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和苦涩。 描述得一点没错。 “所以孔雀村就是因为频繁遭外县人抢劫,才搬走的。”有了魏诚贺的解释,陈子栖也明白了燕仁南的意思。 “这么说,燕大人在青山镇里并不受人爱戴?”魏诚贺话音刚落,在场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陈子栖惊讶地看着魏诚贺,他刚才那番话与他平时形象不符,却还能如此镇定。 “放肆!”燕仁南看似年轻,性格也跟年龄一样,挺孩子气。 魏诚贺随口一句话就能把他惹火。 “燕大人请冷静,不知您是否信任我们,愿不愿意大家共同守护这片广阔的青山镇?” 魏诚贺主动示好,燕仁南明显一愣。 没等燕仁南反应,魏诚贺又接着说:“燕大人不必着急,来日方长,我们会让您愿意与我们合作的。” 这一趟跑下来,魏诚贺心里多少有些失落,青山镇的县令太难搞定是个问题,太容易搞定也是问题。 这样一来,青山镇令能给予的帮助就很有限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哥俩就……”陈子栖觉得想问的都问完了,就想告别了。 “等等,我让人把你们的户籍拿来。” 这位年轻的县令似乎从这件事中找回了作为领导的自信心,脸上露出几分少年不服输的倔强。 拿到户籍证明,两人并肩走在街上。 “那我们现在是留在孔雀村呢,还是……”陈子栖突然提问。 “我们就留在孔雀村就好。” 魏诚贺虽然不知道陈子栖为何对孔雀村的土地这么坚持,但他也知道孔雀村土地的重要性。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总有解决的办法。 “行,就这样定了。” 回到孔雀村后,两个人把实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每一个人。 那一刻,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重了。 “青山镇已经是我们能找到的最理想的地方了,不可能再有更好的选择了。” “没错没错,而且青山镇实际上并没有土匪之患嘛。” “诚贺哥教会了我们这么多,我们这些普通人如果还害怕,那咱这一路的辛苦不就白费了吗?” “对对对,况且孔雀村还有地呢,上哪儿找这么美的事,房子免费住,地皮都不用买。” 这壮汉说的是实话,曾经人人抢着要的孔雀村,现在竟成了没人敢住的空地。 “城墙远近能有多大差别,青山镇一旦失守,咱们谁也逃不掉。” “别胡说,有我们在,外头那些人休想得逞。” “其实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反正住哪里都是住,还不如找个咱住着舒心的地儿。” 经历了这么久的流离失所,大家都变得豁达理智多了,遇到问题也会仔细琢磨对策。 于是,大伙儿一致决定在孔雀村安家。 事情讲清楚后,魏诚贺领着一群汉子主动去清理孔雀村房后那片杂草丛生的地。 陈子栖倒是趁机又钻进空间,想寻摸些加固城墙的法子。 “吱吱,城墙加固有什么门道?” 【宿主,城墙加固得看具体情况。】 吱吱一开口,陈子栖就知道它心里有谱。 “那你们那时候有没有加固城墙的例子?” 【宿主,有的。】 “打开基础设施福利手册。” 半透明的光幕立刻显示出手册的电子内容。 “这页是八达岭长城的城墙加固?” 【对,这个案例很出名,作者也把它收录进手册里了。】 古今案例兼备,这本宝典真是无所不包! 晚饭时,陈子栖做了火爆肥肠、玉米排骨汤、冬笋丁,还有一碟凉拌黄瓜。 餐桌上,孩子们大口吃着,辣得满头大汗也不肯放下筷子,小脸蛋一个个红扑扑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陈子栖原以为魏诚贺今天一定会问起种土豆的事,连回答都打好了腹稿。 可谁知道,魏诚贺直接抱着基础设施福利手册,翻开了白天陈子栖问过的那一页, 正是关于八达岭长城的维修加固。 “阿栖,你看这张图上的问题,和青山镇的一模一样。” 陈子栖没直接回答,反问道:“你不是去清理孔雀村的地了吗?” 言下之意是,你什么时候看的,怎么跟我的进度一样? 这家伙今天明明没停过,哪来的时间看这本手册。 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普通的农家汉子,真不知道魏诚贺藏着怎样的身份。 “刚看完。”魏诚贺宠溺地望着陈子栖那多变的神色,忍不住又笑又无奈。 “孔雀村并不是离青山镇城墙最近的村子,这个高山村才是。我让钟文龙去看了看,城墙北面的石墙有点向城里倒塌,有少许碎石和渣土掉进了高山村农户的院子里。” 陈子栖惊叹,这执行力,放到现代也是大人物的做派。 魏诚贺又接着说:“阿栖,我们得尽快准备好修缮所需的所有材料。” 魏诚贺认真起来的样子特别迷人,更不用说陈子栖本身就喜欢他的长相。 “行。”陈子栖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对这样的魏诚贺动心不已。 听到陈子栖坚定的回答后,魏诚贺仔细地收好了手册,接着才迎上陈子栖清澈无邪的目光,走到了床边。 一夜未曾合眼。 第二天天还没亮,陈子栖就听见外面传来嘈杂的声响。 陈子栖皱着好看的眉头,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对着床上留下的凹痕发了会儿呆,这才回过神来。 魏诚贺很快就带着两个孩子走进了他们的卧房。 “出什么事了?”陈子栖揉着眼睛,嗓音有些沙哑地问。 “外面来了土匪。” “你说什么?土匪?” 第106章 修建城墙 陈子栖连忙伸手去摸枕头下的刀,却感到一只关节分明的大手覆在了自己的手上。 “没事,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估计是昨晚宵禁前混进青山镇的,选在这个时机动手,没想到遇上了我们。” 魏诚贺望着陈子栖难得显露出的可爱模样,耐心地多解释了几句。 “那外面情况如何?” “你俩孩子先等等,不确定有没有其他同伙。” “去吧去吧,有的话就一举解决。” 之前去过县衙,了解到所谓的土匪不过是外地流窜来的。 打着土匪的幌子,实则不必承担抢劫粮食的罪名。 可能因为大家都明白土匪事件的真相,所以并未对此太过紧张。 “吱吱,打开科技值兑换界面。” 【好的,宿主。】 一个半透明的光屏显现出了科技商城的界面。 快速浏览了一遍,加固城墙所需的科技值并不多。 沙子一科技值一筐,石灰一科技值十袋,瓦刀一科技值二十把,撬棍一科技值十把,镐头一科技值五把。 既然需要的科技值不多,意味着这些工具容易获取。 “吱吱,这些东西古时候都有吗?” 【是的,宿主。】 确实如此,科技值和积分兑换的原理相似。 陈子栖抱臂而立,眼神中闪过满意的光芒。 考虑过后,虽然青山镇的城墙和基础设施福利手册中的示意图相似,但为了准确起见,她决定亲自去看看,现场勘查地形,再绘制一份图纸。 一想到要画图纸,陈子栖眼睛一亮。 她急忙从空间里取出一些白糖和腊肠,追问魏思婼和魏思毅华眉的去向。 陈子栖成功用这些东西哄骗小孩充当免费劳力,带着他们一起去勘查地形,准备画图。 陈子栖向吱吱索要了一份详细的八达岭长城修复城墙的图纸,自己先看了一眼。 随后轻轻放下,心中暗自感慨隔行如隔山。 然而当她把图纸给华眉看时,只见华眉眼前一亮,小脸兴奋得不行。 孩子再次沉浸在了知识的海洋里。 陈子栖一看,便知加固城墙有望。 “吱吱,我能开放让另一个人查看基础设施福利手册的权限吗?” 【宿主,可以的。上次你升级时,就已经获得了这项权限。】 “那你咋不早点告诉我?” 【宿主你也没问呀?】 即便通过吱吱机械的声音,陈子栖也能听出一丝心虚。 毕竟是将来要搞建设的人,看不懂建筑图纸怎么行。 陈子栖硬着头皮勉强能看懂一点,但比起华眉的水平还差得远。 【宿主别担心,当你的科技值突破200时,系统会自动为你加上基建增益效果。】 “吱吱,我现在有多少科技值?” 【目前有110点科技值。】 数量不多也不少,不知道修理加固城墙是否足够。 趁着小孩研究图纸的空档,陈子栖翻出了许久未动的银子。 还剩下一百二十两。 陈子栖琢磨着,要不试试众筹吧。 正好趁这个机会,把青山镇的底细也摸清楚。 毕竟,虽说没钱也能活下去,但金钱毕竟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是维持生活的源泉,这是什么时候都改变不了的真理。 至于众筹的事儿,还是等魏诚贺回来再商量,毕竟这关乎到栖霞全县百姓的利益嘛。 魏诚贺领着几个人去找了燕仁南,让他们把这几个人关起来,好给其他人敲敲警钟。 这乱世里,不反抗就意味着没法活,对于一座城池来说,更是如此。 燕仁南是军队撤走后不久上任的,早就想修缮加固城墙,可这种事按老规矩都是交给驻军来办。 现在军队没了,天下又乱成一团,朝廷没拨款,百姓还不待见,可真把燕仁南给愁坏了。 一听魏诚贺提起这事,就知道他有主意了,顿时心里那个激动啊。 燕仁南瞧见魏诚贺那张冷冷的脸,也把自己的情绪收了起来。 “这事容我回去合计合计,再向县令大人汇报。”魏诚贺拱手行礼,那深沉内敛的模样,让燕仁南愈发觉得此人不容小觑。 回到村里,魏诚贺久违地听见了老娘的数落。 “老三家的,不是我说你,你掺和什么呢。修城墙是官府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说,咱们村的爷们儿,上哪儿找个懂行的?”赵香兰叉着腰,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对陈子栖说道。 “对啊,弟妹,别充大个儿,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杨小芳紧跟着,哪能放过看陈子栖吃瘪的机会。 魏诚贺知道陈子栖嘴上不吃亏,几个人被妇女们围着,他也不便上前,打算万一老娘和大嫂真动起手来,他再出来劝。 “你俩嘴里跟抹了蜜似的,之前占了陈子栖家的便宜也没见你们吱声,”汪大兴媳妇还想数落,陈子栖轻轻拍了拍她肉乎乎的手背,这才住了嘴。 “我们虽搬到了青山镇,可也不是万事大吉。前有周边几个县城虎视眈眈,后有乱兵如麻。如果我们不加固城墙,最终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 陈子栖话音刚落,妇女们静了下来,连男人们也停下手中的活,聚到了魏诚贺身边。 原来是陈子栖提出了加固村子城墙的事。 赵香兰就看不惯她那股子傲气。 而且城墙要是建好了,陈子栖的好运气岂不是更强了,自己的霉运不就越发厉害了? 所以,不管怎样,她都要和陈子栖对着干。 本来嘛,那么大个城墙,说加固就像说笑一样。 又不是前世,扔点钱就能解决的事。 因此,这次赵香兰对自己的反对意见很是自信。 却不料,陈子栖几句话一出,周围都安静了。 以往,种地糊口,本分得不能再本分,但这一路上,陈子栖的话何时错过? “我把那些土匪送去县衙时,也见了青山镇令。青山镇确实像阿栖说的那样,外表平静,底下暗流涌动。” 魏诚贺话音一落,男人们也打开了话匣子。 “咱们咋加固城墙啊?我就只会围猪圈鸡窝,城墙咋弄啊?” “大家别急,诚贺说有办法,那就肯定有。”留着钟文龙的汉子站得稍远,笃定地向众人喊道。 老李头抽完最后一口烟,看了看魏诚贺坚定的眼神,插话道:“先吃饭吧,吃饱了再聊。” 照着陈子栖的想法,青山镇要守住,就得偷偷发财,明着展示武力。 屯田养兵,先从加固城墙做起。 从陈子栖第一眼看到青山镇城楼上藏兵的洞穴,她心里就有了成熟的计划。 强大起来,才能开始其他利于民生的基础建设。 一步一个脚印,他们在古代的生活条件才能慢慢改善。 “魏诚贺,你看这张图纸,我按这个样式给你们画了张青山镇的大致图纸,能不能用来加固城墙?” 正所谓瞌睡遇枕头,陈子栖这话如同甘霖,魏诚贺黑亮的眼睛在夜色中看着她,连忙点头。 刚才那股冷漠深沉的样子瞬间消失了。 自从跟了那位隐世大儒,魏诚贺把他好几间屋的书都翻了个遍。 这张图纸比手册上的详细百倍,有的符号虽然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明白。 有了这张图纸,他自信能带领大家少走冤枉路。 “嘿,想什么呢?”陈子栖轻轻戳了戳那男人的胸口,魏诚贺这才恍若从梦中惊醒。 “是阿栖给的图纸太精细了,我不由自主就看入迷了。” 这话里带了点微妙的情愫,陈子栖没接茬,只顾着找工具准备画图去了。 手里握着炭笔,陈子栖琢磨着如何搞到合适的纸张,是用系统兑换,还是明天一早去青山镇的市集看看。 正犯愁呢,魏思毅就拿着一张不明材质的纸来了。 “娘,您看这纸行不行?”魏思毅问着,眼睛却紧盯着陈子栖脸上的表情。 这目光太过明显,陈子栖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 只好无奈地说:“去跟你爹说一声,我没生气。” 拿到那细腻好用的纸张,陈子栖彻底安心了。这已是古代技术条件下最适合绘图的纸张了。 尽管心里多少还有些不踏实,陈子栖还是拿着炭笔和纸找到了华眉。 自己凭记忆画不知要耗时多久,既然能直接用上现成的,哪有不用的道理? 小孩手稳,陈子栖记忆力超群,两人一合计,画出的图纸竟毫无瑕疵。 魏诚贺一拿到图纸,就立刻去找了燕仁南。 按陈子栖的盘算,大家伙儿一起干,咱们技术入股,自然该让他们掏腰包。 刚到青山镇,谈归属感太早,所以众筹的主要对象还是得是当地人。 燕仁南也不是傻的,特地找来青山镇手艺最好的工匠鉴定图纸。 那工匠握着图纸手抖个不停,嘴上念念有词,虽说得语无伦次,但总之是在赞美图纸的完美。 图纸传阅一圈后,他揣着燕仁南信誓旦旦的筹款保证,喜滋滋地回家了。 魏诚贺顺利完成了陈子栖交办的任务。 没想到一回来就被两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家伙拉住,说是去帮娘亲的忙。 魏诚贺这才知道,陈子栖已经把种子分发出去了,家家户户都有了种子。 大家热火朝天地种起了土豆、冬小麦、大豆、胡萝卜、黄瓜、大白菜、油菜、大蒜和辣椒。 这些都是初冬适合播种的,陈子栖计算过,用温泉水灌溉,任何作物一个月内都能成熟。 不适合当前季节种植的种子,陈子栖暂未拿出,等这批收获后再种下一批,就可以种初春的作物了。 陈子栖心里美滋滋的,见到赵成回来更是乐开了花。 不用猜也知道他是带着好消息回来的。 小两口一碰头,没过多久陈子栖就干得更起劲了。 要不是魏诚贺心疼,非让她停下来休息会儿,她可能连喘气都不愿意。 燕仁南虽资历尚浅,但他那份年轻的热情也赢得了青山镇乡亲们的认可。 因此,不仅是资金筹集到位,人手也组织起来了。 壮劳力自然是多多益善,村里的青壮年看着青山镇忙活着修缮城墙,也都纷纷行动起来。 日常的农活用不完他们的精力,于是各家有力气的都参与进去了。 城墙的修缮工作就这样展开了。 华眉和陈子栖并没有每天都去看城墙的修复进展。 钟文龙一行人和青山镇的士兵组成了班次,日夜轮值,确保城墙修缮的进度。 这城墙是开国皇帝特邀隐世工匠设计建造的,青山镇的工匠不敢轻举妄动。 万一不慎破坏了内部机关,可就糟了。 华眉和陈子栖虽没有大力气,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每天去城楼转悠。 果然没过几天,二人就发现了城墙中隐藏的秘密。 这藏兵洞下方布满了复杂的机关,华眉一见便眼睛一亮。 又找到了喜爱的新玩具,他一头扎进去研究。得益他瘦小的身材,把下面的机关研究了个透彻。 陈子栖也不甘落后,利用系统把那些机关的构造画了个明白。 首先阅读这两份图纸的自然还是魏诚贺,上次见识了二人的本事,这次倒是平静了许多。 以前这里频繁受到“匪患”的骚扰,使得城墙周围几公里内的村民生活不安。 因此,不仅仅是孔雀村,周围等地也都人去庄空。 陈子栖琢磨着得从燕大人那里拿到地契。 陈子栖心里琢磨,实在不行就先欠着,抓紧时间先把作物种下去再说,反正之后总会有办法赚些银子回来的。 没想到的是,魏诚贺只用了几句话,就让那位余姓小县长心甘情愿地把地给了他们。 她准备抛出的诱人条件还没来得及出口,事情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我向您保证,我的这些种子种下地,一个月内就能收获,而且产量是普通品种的十倍。” “这话当真?”燕仁南一脸惊喜,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让他几乎抑制不住少年的冲动,身子不由得向前探,想要离陈子栖更近些询问详情。 谁料,半路上手腕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握住,放手的那一刻,细嫩的皮肤已是一片青紫。 “魏诚贺,快放手。”陈子栖眉头微皱,忍不住出声。 看着燕仁南那白白嫩嫩的手腕,倒让她想起了家中的小娃儿。 “燕大人,在下和内人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了。”魏诚贺依旧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语气,但“内人”二字却是咬得极重。 在场的二人都愣了一瞬,随后同时瞪大了眼望着他。 “是……是嫂子?”相比之下,还是燕仁南的反应更为强烈。 陈子栖不好意思地笑了,对那受惊的孩子说:“还请县长大人见谅,我只是觉得男装更方便些,并非有意欺瞒。” 魏诚贺不动声色地挡在陈子栖娇小的身前,阻挡了燕仁南打量的目光。 “没事,没事。”燕仁南摆摆手,完全没把魏诚贺那一捏当回事。 县衙门外 “魏诚贺,你是不是……” 不待陈子栖说完,魏诚贺已加快了脚步。 “这么不禁逗呢?”陈子栖见他耳根泛红,自己也觉得再逗下去不好,便停了下来。 陈子栖腿短,跟不上魏诚贺的步伐,还没等她说让他走慢点,他已经自觉放慢了脚步,等她并肩同行。 尽管这些地荒废已久,但出乎陈子栖意料的是,土质和环境居然相当不错,非常适合种植她的种子。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陈子栖空间里的植物都已经收割了两轮,终于等到了现实世界中作物的成熟期。 城墙也将近竣工,燕仁南不放心,每天都得去看看。 正好赶上了村里人来收获的时候。 燕仁南也想亲眼验证陈子栖所言真假,即使面对着魏诚贺略带嫌弃的眼神,也没有退缩。 而这些刚搬到孔雀村的人种植的作物,仅一个月就收获的消息如同野火一般在青山镇蔓延开来。 毕竟连县长都亲自到场了,消息的真实性一下子从两成涨到了九成。 当地居民急急忙忙地放下手头的工作,赶到他们曾经避之不及的孔雀村。 “哎呀——” “真的一个月就收获了?” “我这冬小麦可是今年十月种的,最早也得等到明年五月才能收啊。” 那人看着金黄色的麦穗,惊讶得张大了嘴。 “还有冬瓜,至少也得一个半月吧,怎么就长这么大了?” “这就是能当主食的土豆?”燕仁南的手不算大,如今手中拿着的比成人拳头还大的土豆,就像孩童拿着心爱的大玩具。 “没错,这就是我们村种出来的土豆。”老李头本来开心地忙着收割,见到燕仁南这一身行头过来,心想不能怠慢,这才迎了上去。 燕仁南并不介意这些,他的目光像火炬一样,盯着那些拳头大的土豆。 接着,他又看到了汪大兴不遗余力挖出的大土豆,眼眶湿润了。 碍于县长的身份,他没有流泪,但内心激动不已。 不止土豆,胡萝卜、大白菜、油菜、冬瓜等也都长成了。 燕仁南不由好奇,也顾不得新换的靴子,直接踏入田间寻找魏诚贺的身影。 转了一圈没找到,却发现魏诚贺正跟在林家……嫂子身后,准备去下一个地点。 他连忙小跑过去,口中喊道:“嫂子!” 陈子栖耳力好,一扭头就看到了这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小县长。 “民妇见过县长大人。” “不必如此多礼,嫂子。” “请问县长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我是想问下嫂夫人,你们是如何做到让这些成长周期都不同的菜一同成熟的。” 陈子栖心想,其实也不算一同成熟,比如,大白菜,大半个月就成熟了。 “我祖上有研习过耕作之术。” 这话一出,燕仁南也知人家不愿告知,也一脸的善解人意,继续道:“无论如何,多谢各位。” 燕仁南话音刚落,重心就低了下去,做了个郑重一揖。 “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说。” 城墙也要修好了,这种土豆屯着,无论以后外面发生什么,他青山镇的子民绝对不会被波及。 燕仁南当然怎么感谢两人都不过分,再抬眼就觉得两人是自己的恩人了。 就当魏诚贺以为要分道扬镳之时,燕仁南一句话又叫住了陈子栖。 “嫂夫人可还需要田地,”燕仁南一双水润润的眼睛看着陈子栖,“是我家的田地。” “需要的。” “我租给嫂夫人如何?”燕仁南本想直接送给他们,想了想陈子栖应该不会收,这才改成了租,少收些租金不就行了。 “那我们收完后,就去县衙寻大人,商议此事如何?” 燕仁南看着魏诚贺面无表情的脸,然后点了点头,目送两人远远的没了人影都迟迟没动。 若说以前的青山镇勉强可以温饱,那如今燕仁南就非常认真的肯定,他青山镇的百姓人人都能吃饱饭。 燕仁南一转头又看见了在初冬暖阳下发着光的小麦,凑近就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麦子独有的味道,虽然味道不浓,但是胜在沁人心脾。 他过去抓了一把,颗颗样子饱满圆润,放进嘴里尝了尝,嘴里一股麦子独有的香浓味道。 纵然魏诚贺早有预料,还是被陈子栖的独有品种的粮食给惊到了。 一个月后就熟了,而且哪种作物都是其品种里的佼佼者。 本想着一日就可以收完的众人,不妨第二天还没收完。 燕仁南很上道的派了不少人来帮魏诚贺等人,终于是在第二天的下午收完了所有作物。 大家久违地吃起了大锅饭。 依旧是陈子栖被推到了掌勺的位置。 想了想,陈子栖决定蒸馒头,做一道猪肉炖粉条和一道冬瓜汤。 即便这两日收成有点暖阳,但是初冬的天还是很冷的。 一碗热乎乎的冬瓜汤下去,暖人心肺。 两天的疲乏一瞬间就被赶跑了。 猪肉炖粉条里面放的是腌的肉味的腊肉,瘦而不柴,香而不腻,腊香满口,熏香扑鼻。 直教众人吃了还想吃。 燕仁南也正好赶上了大锅饭,人看着不大,胃口倒不小。吃得一点不比村子的壮汉们吃得少。 夜以继日的修缮,不只是魏诚贺一行人,还有青山镇的人们。 没过几天,城墙就加固完成了。 陈子栖还带着华眉和魏诚贺,以及青山镇的工匠,将藏兵洞下的机关进行了完善和创新。 第107章 四海庄是一家人 陈子栖心想,也该研制火药了。 以后不只可以利用机关放,断刃,乱矢和巨石,还可以直接放火药。 火药本就是古代发明,所以陈子栖打算不依靠系统直接先试试自己研制,魏诚贺帮她寻到了蜜,硫磺、硝石,实验了三天,陈子栖终于试出了最佳的比例。 百分之七十五的硝石,百分之十五的硫磺以及百分之十的炭粉,做出的火药威力最大。 陈子栖制作出火药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又断断续续研制出了霹雳炮,震天雷。 这两种都是铁皮火炮,外壳是铁皮,点燃火药之后,蓄积在火筒里的气体压力增大,和外界形成巨大的压力差,增强爆炸时的威力。 众人见识到了火药就觉得极为神奇,所以当霹雳炮和震天雷横空出世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幸亏自己是友方而非敌方。 毕竟粉身碎骨也莫过于此了! 测试这两种火炮那天,燕仁南特地下令帮忙空出了一条大湖。 魏诚贺魁梧精壮的身躯抱着霹雳炮的时候,本来在陈子栖身上显得笨重不堪的铁皮火炮瞬间显得娇小起来。 陈子栖带着众人走的远了些,到了安全距离,就见魏诚贺丝毫不惧地发动了火炮。 只听砰的一声,简直要把人的耳膜要刺破,众人害怕又刺激的闭眼,一睁眼水汽弥漫在上空,还有被弹起来的死鱼。 等到动静终于下去,魏诚贺稳稳地站在湖边,湖里已经一片死鱼了。 众人此后看陈子栖的眼神都变了,魏诚贺也越来越觉得陈子栖不同寻常起来,但是陈子栖的喜欢与日俱增。 而同时,燕仁南也听从了魏诚贺的意见,在青山镇中招青壮力,同村子的青壮力组成精兵以便于以后的抵御外敌。 一个月之后,基本全县的人都沉浸在收获的喜悦当中,这时钟文龙的一个部下火急火燎地来禀报,城墙外面有乱军来袭。 村子的众人下意识看向魏诚贺和陈子栖夫妇。 “阿栖,你的火炮发明还没试过。今日倒是可以一试。”虽然魏诚贺表面上一本正经的,但是陈子栖长久地跟他相处下来就知道魏诚贺憋着坏呢 “别贫了,快去吧。”陈子栖确实想看看实战效果。 于是,村子的青壮力还有燕仁南一行人都来到了城墙的瓮城之上。 对面的乱军应该是经过青山镇,兴起想要挑衅,不然城门口的将领也不会骑着高头大马,饶有兴味地盯着瓮城上方的众人了。 “等来等去,竟让本首领等来个女人。还是两个。”那首领见燕仁南小脸白嫩,长相清秀,竟也把他当做女人。 “啊呸,哪里来的大老粗,竟敢挑衅我青山镇。” “嘿,小姑娘挺火辣啊,我喜欢这味儿。”那首领一脸猥琐,看得燕仁南怒火中烧,简直不想多看一眼。 “来者何人?若不自报家门,咱们青山镇可不拿你当客待。给你半柱香时间撤兵,我们就既往不咎。” 魏诚贺沉稳而严肃的声音响起,音量适中,不失威严。 “你以为我们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那首领嘴上功夫了得,话音刚落,便下令用木头撞击城门。 “我数三声,若还不悔改,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三——” 那首领远远瞧见一个铁桶似的玩意儿,便腆着首领肚,放声大笑起来。 “这是个什么……啊哈哈哈哈。” “二——” “一——” “轰隆——” 如雷贯耳的炮声炸响,刚才举木撞门的六名士兵连同木头被炸得粉碎。 那首领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懵了,胖脸上表情凝固,半天回不过神。 “妖法,妖怪啊!” 混乱的军队中突然传来惊恐的喊叫,让首领猛然回过神来。 “撤——” 他嘶声力竭地吼了一嗓子,整支乱军顿时乱作一团,哪里还有半点军队的样子,四散奔逃。 “哈哈哈哈哈哈……”城墙上的人再也憋不住,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满是得意。 看到形势逆转,魏诚贺却一脸平静,好像刚才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陈子栖觉得好笑,看着魏诚贺被一群年轻人围着显得有些不自在。 这些年轻人望着不起眼,甚至有点丑的铁皮火炮,没想到竟有如此威力。 清澈的眼里闪烁着好奇,一副想上前摸摸又不敢的模样。 “嫂子,太震撼了。” “过奖了,县令大人。”陈子栖见燕仁南乐得跟孩子一样,忽然觉得燕仁南和这些年轻人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那身官服了。 从瓮城下望去,全是被吸引过来的青山镇百姓。 不费一兵一卒就击溃了乱军,这消息传播得飞快,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大家无不议论纷纷,说一行人如何神秘厉害,把他们传得神乎其神。 魏诚贺招募并经一个月严格训练的新兵也初见成效。 一些大胆的百姓越过中间的新兵,嗓门响亮地问:“刚才的巨响是不是咱们的武器大师发明的无敌武器?” “咱们青山镇以后不用再害怕乱军了吧?” …… 现场乱糟糟的,交流不易,众人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着,一心只想先脱身。 陈子栖正暗自思量刚才魏诚贺开炮的缺陷,手背忽然感到一阵温暖。 赵成诚的大手紧紧握住陈子栖的手,干燥而温热,莫名消解了许多紧张情绪。 陈子栖心中一暖,转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研发的霹雳炮老老实实趴在汪大兴的肩上。 汪大兴见陈子栖望向他,不好意思地在新偶像面前羞涩一笑,颇有些憨态可掬。 回到村庄,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再只是梦中的景象。 这一切正逐渐变为现实,人们纷纷上前。 对家人嘘寒问暖,一片温馨和谐。 此时氛围正好,人群中不知谁冒出一句:“要不是陈子栖是个女的,换领头人哪还轮得到你老李头?” 一听便知说话人心情激动,音量没控制好,这话被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嫂子为什么不能当村长?谁能造出这么厉害的武器?” 李康平口无遮拦,他只知道,从今以后,他最佩服的人从魏诚贺变成了陈子栖。 “我是后来的,虽然我不是你们村里人,但如果选,我也选陈子栖。”此人是钟文龙手下的小兵。 “可她是个女的啊?”村里人从小接受的观念里,从未听说女人还能当头领。 在他们看来,男人管外,女人持家,才是天经地义。 但陈子栖这么久以来,作出的贡献最多,还能带着大家种植神奇的作物,制作威力强大的武器。 即便是魏诚贺这般厉害,恐怕在对村庄的贡献上也不及陈子栖。 “每位村长在位时都会举办大会。在此之前,村长会提前选定人,方便之后的选举。”魏诚贺细心,见陈子栖一脸茫然,耐心解释。 “你又不是村长,胡说什么,村长怎能选个女的?” “可陈子栖懂医术,厨艺好,让大家填饱肚子,会画复杂的图纸,能制造武器,女人会的她全会,男人不会的她也会。你说呢?” 方脸大婶一开口,那汉子便哑口无言。 “吵吵闹闹什么呢?”刚清点完粮食的老李头忙于统计粮仓数量。 进仓门再出来,城墙外的乱军挑衅到逃跑,一步之遥。 谁料刚出门就目睹了这一幕。 “村长,前几天就说要办换人大会。我们在这儿商量呢。” “村里历来有推举的传统,我就是这样被推举为村长的。” 老李头年岁已高,逃荒耗尽了他的力气,再加上之前他有意陷害陈子栖的行为,哪怕老李头被人原谅,但依旧是他心里的一块疙瘩。 往后余生,在青山镇安度晚年才是正道。 “三天后,大家好好想想,我们考虑人选,再行推举。”魏诚贺最终拍板决定。 青山镇内平静无事,栽种的植物也在茁壮成长。 大伙儿心里反复琢磨这事,最后敲定了个目标。 三天后,交接大会如期而至。 “我也一大把年纪了,该退到幕后了,这交接大会是非开不可。” “咱们离了祖祖辈辈的地儿,到这里重新扎根,收留了不少人,经过不少风浪,现在大伙儿就跟一家人似的。今天我做主,咱这村子以后不叫‘孔雀村’了,改叫‘四海庄’咋样?” 他话一出,大伙儿也都点头同意。 毕竟,罗皎皎他们这些人虽然被村民们接受了,但平时总听人说“不是咱村里的人”,心里总有些隔阂。 “废话不多说,现在有四个候选人,魏诚贺、李康平、汪大兴、李康平,每人一票,可以弃权或者选一个,得票最多的就是新村长。” 陈子栖其实对当村长没什么兴趣,但如果能省去什么事都要和村长商量这一步,倒也方便。 于是,陈子栖投了魏诚贺一票。 投票是匿名的,公平又少了很多麻烦。 也就两三个人放弃了投票。 除了赵香兰、杨小芳和李婶子这几个女人外,其他女人们几乎都投给了陈子栖。 陈子栖的火炮不仅让她收获了迷妹,还让小年轻们都快把她当神了。 投票结果很快出炉了。 老李头看着结果,下意识地说:“这——女人怎能当村长呢?” 他以为陈子栖只是来凑数的,毕竟他最看好魏诚贺。在他看来,女人就该远离这些正事。 他的不满刚露出苗头,就被赵香兰逮住了机会。 人群中的赵香兰挤了出来,用她矮小却精干的身躯推开人群,杨小芳和赵七婶紧随其后。 陈子栖一脸无奈,眼神中闪过明了。她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赵香兰的一举一动。 赵香兰声音尖锐,满脸刻薄,差点让人忘了王婆子以前的样子。 “肯定是陈子栖用了什么邪法,她一个种地的粗俗农妇,怎么配当村长?” 凭什么她儿子那么厉害,自己在四海庄却没地位,反倒是陈子栖这个小人,被捧得这么高。 连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古人也抛开了对女子的偏见,选陈子栖当村长。 “赵香兰,你说什么?你说谁是粗俗妇人?”胡大妮直接撸起袖子,像是要教训多嘴的婆子。 还好汪大兴知道场合重要,不能乱来,拉住了媳妇,才没让两人打起来。 “我既然是四海庄的一份子,就得为阿栖说句话。这一路她为我们付出了多少,大家都有目共睹,农妇怎么了?咱们不都是平头百姓,凭本事吃饭什么时候丢人了?” 这话一出,抓准了赵香兰话里的漏洞,大家看赵香兰的眼神更加厌恶了。 赵香兰脸一阵红一阵白,硬着头皮接着说:“大家不觉得陈子栖现在很古怪吗?” “你是魏老三家的的婆婆,干嘛容不下她?” “哪有你这样的婆婆,无事生非,冤枉阿栖。” 听见大家维护陈子栖,赵香兰一急,脱口而出:“原来的陈子栖早死了,现在的陈子栖是个孤魂野鬼。” 众人面色一变,齐刷刷看向沉默的陈子栖。 “你再说胡话,我真的撕烂你的嘴。”罗皎皎也出言警告,她吃过鬼神传言的亏,尽力阻止赵香兰。 “罗皎皎和陈子栖交好,她这么大反应,肯定是心虚了。”杨小芳也找准时机插嘴。 “大伙儿没发现,我三儿媳妇醒来后变得很不一样吗?” 魏诚贺眼里像结了冰,直勾勾盯着赵香兰。 赵香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但这时的赵香兰已顾不上这些。 她受够了! “她以前什么都不会,咋突然就什么都会了。又会做饭又会打猎,还有那些神奇的种子,甚至做出了火炮这样的东西,”看众人愣住思考,赵香兰赶紧火上浇油,“性格也大变,还让我儿子性格大变。我三儿子以前什么样,大伙儿不清楚?一下变这么多,说不定我儿子也被这孤魂野鬼害了。” 说完,老太太不带喘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嘴里不停哭喊着“我的三儿子”,好像三儿子真的死了,她白发送黑发。 这次赵香兰还真不是无中生有,众人对着魏诚贺和陈子栖夫妇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 眼里满是怀疑、惊讶、害怕和紧张。 在古人眼里,一旦沾上神鬼之说,就像被钉死了一样,无法摆脱,更别提自己身为女子。 陈子栖这次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赵香兰说得没错,而且自己为自己辩解,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陈子栖全身发冷,就像前世一样,后妈夺走了一切,自己无家可归,孤立无援。 她苍白的脸色让大家以为她是心虚了。 村长脸上神情凝重,开口却是商量的语气,想先定下第二名的魏诚贺当临时村长,再作商议。 谁知还没说出来,就被主角打断了。 魏诚贺本想握住陈子栖的手,见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心疼极了,大手一拐,直接把陈子栖娇小的身子搂在怀里。 “阿栖是不是孤魂野鬼,我这个枕边人最清楚。之前只是我太平庸,才显得阿栖平凡。其实阿栖只是有本祖上传的书罢了。” 大家听了这话,恍然大悟。 “不过是从书上学了点东西,用到实际中,就被谣言这么中伤。那照这样说,以前从没种过田的人丰收了,也得当妖怪处理了?” 魏诚贺几句话,轻松扭转了局势。 话音刚落,邱家福一家就开口了。 “阿栖一家害过我们?我媳妇和孩子是陈子栖救的。你能说没得到过陈子栖的好处?要是陈子栖是妖怪,先把你这没良心的赵香兰吃了。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嚼舌根,胡扯八道?” 刚才对陈子栖有过怀疑的人,脸上明显露出了心虚。 陈子栖抬头,望向魏诚贺坚定的下巴,刚才空荡荡的心瞬间填满了。 魏诚贺低头,继续用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安慰她。 “阿栖为村子做了那么多,大伙儿都看在眼里。” “我罗皎皎只认陈子栖一个村长。”罗皎皎虽是后来的,但很有人气,几乎一呼百应。 她话音刚落,大家都嚷着要村长正式宣布陈子栖为新村长。 村长在台上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哑着嗓子,不太情愿地宣布了陈子栖为新村长。 村长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甚至有几个小伙子,连连叫好。 即便如此,陈子栖还是感受到了大家刚才对她的怀疑,当选为村长的喜悦也减了几分。 她更是被魏诚贺无条件的支持深深感动。 这场交接大会就这样结束了,连陈子栖都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从此,对魏诚贺的心更加赤诚和热烈。 陈子栖顺顺当当地被选成了村长,可说到底,她是个女的,村里一些人对她还是持着等等看的态度。 邱家福使劲地在村里上上下下做工作,但仍然有不少人对陈子栖当村长这事儿,心里有点不太服气。 院子里,陈子栖和罗皎皎正忙着摘菜,邱家福推门进来,瞧见陈子栖,几步就跨了进来。 “子栖妹子,总算找到你了。” 陈子栖放下手里的活,抬头看向邱家福,“家福大哥,你这么急匆匆的,出啥事了?” 邱家福边说边挨着陈子栖坐了下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还不知道呢,老李头病了。” “老李头??”陈子栖有些吃惊。 这老李头平时身体还挺硬朗的,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邱家福也没多想,自顾自地说起来:“打从你当了村长以后,老李头就觉得这儿也不舒服那儿也不对劲,老李头那婆娘本想找你,但村长身体实在需要人照应,就派我来找你了。” 听了邱家福的话,陈子栖点点头,刚要起身,却被罗皎皎一把拽住了。 “皎皎姐,咋了?” 见罗皎皎拉住自己,陈子栖有点不解。 罗皎皎站了起来,冲陈子栖使了个眼色。 “阿栖,咱们还是别管那老李头了!以前他对你就当村长这事儿就不乐意,指不定就是为这气出的病,我看这是老天有眼。” 自从罗皎皎加入了逃难的队伍,见到的都是陈子栖和魏诚贺在忙活,这村长可是一点忙没帮上,心里自然对他有几分意见。 罗皎皎这么一说,陈子栖也不例外,她拉着罗皎皎的手,摇摇头,“老李头虽然优柔寡断了些,但当初也是一起带着大家逃难的,咱们自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逃难,陈子栖早已将村子上下当作了一家人。 从前世到今生,也只有现在,她才真正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当然,除了赵香兰和魏诚忠夫妇。 “走,我们去看看老李头。”陈子栖说着,跟在邱家福后面出了门。 罗皎皎本想劝阻,但又不放心,放下手里的活,也跟着去了老李家。 还没进院子,就听见了粗重的喘息声,陈子栖眉头一皱。 这喘息声可真不小。 推开门,她大步走向屋里。 正在照料老李头的老李头媳妇听见动静转头一看,见是陈子栖,不由愣了下,随即脸上满是惊喜, “陈子栖?你可算来了!” “听说老李头病了?” 陈子栖关心地问道,眼睛不时往屋里瞄。 似乎听到了外头的响动,只见老李头扶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 他穿着单薄的衣服,握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 与陈子栖四目相对,老李头开了口。 “子栖,我只是受了点风寒,吃点辣椒面,捂一捂汗,睡一觉就好,不用吃药的。” 老李头说到这里,还重重地咳了几声。 他知道,现在大伙儿刚在青山镇安顿下来,虽然生活逐渐步入正轨,但这会儿已是十一月的寒冬,草药难寻,自己这把老骨头,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老李头,听你这嗓子,怕是咳了好些天了,前阵子肯定还发过烧,是吧?” 老李头点头,他知道陈子栖能治病,但没想到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问题。 “村长,您别担心药草够不够,您是长辈,我们四海庄是一家人。” 陈子栖拉着老李头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我作为晚辈,自然要好好照顾您,您的病我能治,再拖下去,就算侥幸好了,也会落下病根的。” 第108章 老二家的女儿 看老李头这样子,应该是有了肺炎的迹象,只是不知道严重不严重。 在古代,一场小小的风寒都能要了一个壮年男子的命,更别提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了。 老李头见陈子栖答应得这么干脆,连忙点头,每天被病痛折磨,实在是苦不堪言。 “那就麻烦阿栖了。” 两人进了屋,陈子栖伸手给老李头号脉。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刚才她只觉得老李头可能有肺炎的迹象,但不敢确定,直到现在搭上脉,心里才有底。 “确实是有点肺炎的苗头,老李头这几天就别出门吹风了。”陈子栖平静地说着,假装从袖子里拿东西,其实是悄悄召唤了吱吱。 【宿主要兑换什么?】 “普通的止咳药和消炎药就行,要中成药。”陈子栖默默想着。 止咳药和消炎药价格不菲,但对现在的陈子栖来说,万贯家财在手,这些已经不算太贵了。 【恭喜宿主,成功兑换消炎药*1,止咳药*1,共消耗积分200,剩余积分16956】 兑换成功的提示响起,陈子栖的手瞬间就抓到了两包药。 老李头身体还没到太糟糕的地步,简单几味中成药调养就行。等老李头瞧见时,原来的药瓶子已经变魔术般换成了油纸包。 老李头不明白陈子栖搞的什么名堂,只见陈子栖麻利地解开包裹,倒了热水,为老李头冲泡药粉。 “这是消炎的,这个是止咳的,按说明服用就好。”陈子栖细心地将两种药分开讲解。 老李头手里握着药包,轻轻点头,眼神却难掩激动。 送完药,陈子栖也没打算久留,和邱家福一起告辞离开了村长家。 老李头媳妇端来了热水,老李头泡了止咳药喝下,没多久,呼吸就平稳了许多。 “子栖真行,这药真见效,刚才我还难受着呢,这会儿跟没事人一样!” 见老伴好转,老李头媳妇心里乐开了花。 “咱刚安顿下来,等以后条件好了,得给阿栖送些心意,这么冷的天,人家来回跑,多不容易啊!” 回到家里,陈子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头钻进屋子里,忙活了起来。 门外的邱家福看陈子栖这般神秘,连忙上前敲门。 “阿栖,咋了这是?怎么把自己关房里了?有啥事咱们一块儿商量嘛!”罗皎皎焦急地拍着门喊道。 俩人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陈子栖才急急忙忙出来开门,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纸包。 小纸包散发着药草的香气,陈子栖望向二人,“皎皎姐,家福哥,这是我弄的东西,你们来看看。” 陈子栖像宝贝似的抱着小纸包,小心翼翼地搁到桌子上。 “这是啥玩意儿?” 邱家福和罗皎皎虽不太懂,但见陈子栖如此珍视,也跟着认真起来。 “现在已经入冬,咱们初来乍到,还不清楚这里的气候。”陈子栖边打开香囊边解释。 “咱们体质都弱,这是我配的防疫香囊,里面装的是我之前备的药材,专防病驱虫,免得受风寒。” 听了陈子栖的话,二人惊讶不已,没想到这草药还能防风寒。 “那这得挺值钱的吧?”邱家福犹豫地说。 陈子栖摆摆手,“家福哥,你说哪去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别提钱不钱的。我做了不少,到时候每家每户分一分,冬天来了,也让大家都少遭点罪。”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古代,一场风寒就能要人性命,陈子栖不禁感慨生命的脆弱。 邱家福和罗皎皎连连点头,“阿栖,你心眼真好。” “对啊,以后咱们不怕瘟疫了!”邱家福搓了搓手,一脸兴奋。 “虽说能预防,但它毕竟只是防备之物,真要是病了,还得及时治疗。” 陈子栖连忙纠正了邱家福的想法。 三人带着香包迅速分发给了四海庄的每家每户。 尽管陈子栖被选为村长,但村里不少男人都不服气,更有人因为村长是女性而感到丢脸。 不过现在,收到这防疫香包,吃人嘴软,那些人也不敢再多抱怨。 “多谢!多谢!” “阿栖真是个大好人,现在阿栖当了我们的村长,真是咱们的福气啊哈哈!” 新官上任三把火,陈子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在这个男女界限分明的古代,她的性别成了软肋,但她坚信,只要她做得够好,谣言自会不攻自破。 “魏牡丹,快来这儿!”陈子栖三人走着走着,看见不远处正玩泥巴的魏牡丹。 听见呼唤,魏牡丹站起来小跑到陈子栖跟前,“三伯母,三伯母!” 眼前一路小跑过来的,正是魏牡丹,正是老二魏诚恭的小女儿,只能说那个牲口实在是没有良心,在除掉魏诚恭之际,众人也发现了被囚禁当做口粮的女儿。思毅和思婼没有玩伴,刚好就把牡丹养在了身边,但杨小芳得知之后,几次想把这孩子抢回去,美鸣其曰是给老大一家留后,反正老二家一家绝户了。 杨小芳的心思显而易见,陈子栖自然不想让孩子过去,可耐不住村民之间的猜忌,只好让孩子两家轮流照料。 魏牡丹平时沉默寡言,性格文静,只因逃荒和灾难,身子骨瘦弱得如同皮包骨。 陈子栖一向疼爱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绣工精细的香囊,这是给自家孩子准备的,多做了一个,索性就送给了魏牡丹。 “三伯母给你个香囊,你要挂在身上,这样,外面的妖魔鬼怪就不敢来找魏牡丹了!”陈子栖笑得甜滋滋,又叮嘱道:“千万别告诉你大伯母哦。” 倒不是陈子栖舍不得给魏诚忠一家分东西,实在是物资有限。 虽然她现在还是万元户,但吱吱说过,一万积分在众多宿主中只能排在中下游。 不久后就要真正入冬,开春还得播种,陈子栖担心若再挥霍,积分怕是不够用了。 “吱吱,查一下我的账户里还有多少物资。” 【宿主,您的账户现有:科技点110点,银子120两,积分17140。】 这数字看似不少,但只有陈子栖明白,对于当前需求来说远远不够。 魏牡丹自从被自己亲爹囚禁过之后,就总是愣愣的,魂不守舍,听了陈子栖的话,她紧紧捏着那个小香囊。 “谢谢三伯母。” 望着魏牡丹离开的背影,罗皎皎忍不住说:“阿栖,我总觉得魏牡丹不对劲,整天恍恍惚惚的,不会跟她爹一样……” 也是疯了吧。 最后那几个字没说出来,陈子栖却也猜得出个八九不离十。 “牡丹是个乖孩子。”陈子栖望着她的背影默默说道:“就希望魏牡丹没被她爹给带偏了。” 拿着陈子栖送的香包,魏牡丹一蹦一跳地往魏诚忠家走。 孔雀村的房子全都是空荡荡的,加上接二连三的灾难,房屋也都破败不堪。 魏诚忠一家也就凑合找了个能暂时安身的小房子,尽管破旧,好歹还能挡挡风避避雨。 正坐在外头晒太阳的赵香兰听见脚步声,睁眼一看,只见魏牡丹双手紧紧抓着什么东西,像宝贝似的。 难道是啥好吃的? 赵香兰一下子来了精神,跟着魏诚忠一家,她几乎没怎么吃过一顿饱饭。 “牡丹,你手里拿的是啥?”赵香兰喊住了魏牡丹。 魏牡丹听见赵香兰的声音,立马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把香包藏到了背后,这下更勾起了赵香兰的好奇心。 “是不是藏着啥好东西呢?快把吃的拿出来!” 赵香兰说着就伸手要去夺,魏牡丹哪是赵香兰的对手,刚拿到手的香包还来不及暖热就被抢走了。 赵香兰盯着那香包,眉头一皱,像丢垃圾一样扔在了地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一个香包嘛?” “这是三伯母给我的!”魏牡丹急着想解释,“三伯母说能防病,能保佑牡丹不生病。” 赵香兰只听见了“防病”二字,心里乐开了花。她当然清楚陈子栖的本事,给魏牡丹的东西肯定错不了。 也顾不上那玩意儿刚被自己踩过,直接捡起来揣进了自己的衣兜。 “还是牡丹孝顺,知道把好东西给奶奶。”赵香兰笑眯眯地说。 魏牡丹见东西被抢,小脸憋得苦兮兮的,想去要回来,“那是三伯母给我的!” 魏牡丹边说边伸手去抓,结果一个踉跄,“扑通”一声摔倒在了赵香兰身上。 瞧着整天泥里滚爬的魏牡丹,赵香兰吓得立刻站起来,一把推开她,拍掉了身上的尘土。 “你这闷葫芦!往我身上撞什么?脏死了!”赵香兰气得直瞪眼。 魏牡丹一屁股坐地上,一副狼狈样,正要大哭,却被赵香兰突然捂住了嘴巴。 “你要是敢哭,奶奶就打你屁股开花!”赵香兰瞪着魏牡丹威胁道。 魏牡丹只能忍着心中的委屈,偷偷坐在地上抹眼泪。赵香兰压根没想到李魏牡丹自己走进了屋子里。 吃晚饭时,魏牡丹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到了晚上竟然发起高烧来。 睡在一旁的赵香兰发现魏牡丹高烧不退,心里害怕极了。 “我的娘呀,该不会是染上瘟疫了吧?!”想起下午从魏牡丹手里抢的那个香包,连忙从裤兜里掏出来,随手扔到床底下去,只觉着晦气。 但现在,魏牡丹烧得这么厉害,赵香兰也没那个胆量去告诉魏诚忠两口子,想着万一真是瘟疫,便捂着鼻子,拉着魏牡丹的胳膊,直接把她扔到了院里。 “既然发烧了,吹吹冷风或许就好了。”赵香兰自我安慰地说。 “农村的孩子命硬,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说着,她心虚地关上了房门。 一早起床的杨小芳正打算把昨晚剩的两个馒头热一热吃,刚出院子就看到了躺在外面的魏牡丹。 魏牡丹不停地打着寒颤,小脸热得发紫,杨小芳一看这情形,立时慌了手脚。 “他娘的,这是谁干的?!”杨小芳叉着腰,在院子里大声骂起来,“赵香兰魏牡丹咋睡外头了?!” 赵香兰早就醒了,一直在屋里装睡,听见杨小芳的怒吼,这才推门出来,畏畏缩缩地迈步。 “我哪知道,我一觉醒来她就不在身边了。” 赵香兰叉着腰,狠狠瞪了她一眼。 “大媳妇儿,牡丹可是你的亲侄女,你这当娘的都不心疼孩子,也别怪我这个老婆子操心了。” “你——!” 听了赵香兰的话,杨小芳气得差点发狂,一旁的魏诚忠也被动静惊动了出来,看见躺在地上的女儿,连忙把她抱到了椅子上。 “哎哟我的天,烧得这么烫,别给烧坏了啊?!”魏诚忠摸了摸魏牡丹的额头,脱口而出。 杨小芳听了这话更加火冒三丈,冲过去就要和赵香兰拼命,一把揪住赵香兰的衣服,两人就在地上扭打起来。 赵香兰本来就年岁大了,加上原来的赵香兰也不是个擅长打架的,只能被杨小芳按在地上揍。 “你这老泼妇,你就这样当奶奶的!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杨小芳气得几乎要失控。 “你知道吗,如果魏牡丹有个三长两短,将来谁来替咱家赚彩礼啊?!” 杨小芳其实并不在乎魏牡丹,她只巴望有个乖巧的侄女,好将来嫁出去换彩礼! 天刚蒙蒙亮,魏诚忠一家就把四海庄闹得沸沸扬扬,吸引了不少人围观看热闹。 罗皎皎一瞧见椅子上坐着、脸色红得吓人、只剩一口气的魏牡丹,心里就慌了,“你们大人怎么搞的?!孩子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赶紧带她看大夫?!” 魏诚忠平时就不待见罗皎皎,“看大夫?咱们这村镇里也就陈子栖一个土大夫,她能给我侄女治病?!” 一想到魏诚贺家日子过得舒坦,而他自己每天醒来就得面对这些糟心事,魏诚忠心里那个气啊,一脚就踹向了魏牡丹。 魏牡丹坐的椅子本就不稳,这么一踹,魏牡丹直接摔到了地上,头撞着地,痛得昏迷中的魏牡丹哼了几声。 “这还得了!大人不顺心,就拿小孩撒气,你们就是这样当长辈的?!” 罗皎皎实在看不下去,挽起袖子上前一把拉住了正和赵香兰撕扯的杨小芳。 杨小芳本想反抗,可之前揍赵香兰已耗尽了力气,这下被罗皎皎逮个正着。 “放开我,放开我!”杨小芳像条疯狗似的狂叫。 红花见状,连忙去找陈子栖,连带着把魏诚贺也喊了过来。 “阿栖你快过来,魏牡丹怕是真的不行了!”红花焦急地拉着陈子栖的手说。 这时,魏诚贺也紧跟着陈子栖,两人脸色都是难看得不行。 这还是人吗?! 陈子栖恨不得把杨小芳痛打一顿,走到魏诚忠院前,只见魏牡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罗皎皎见陈子栖到了,立刻放手,“阿栖,你总算来了!” “让我看看牡丹!” 陈子栖看着魏牡丹的样子,心里已经凉了大半。 “不成,你不许碰!” 这时,杨小芳和魏诚忠一起冲上来拦在陈子栖前面。 “你们俩是不是被野狗咬了,疯了不成?!”陈子栖怒斥道:“我也是牡丹的三伯母!” “我怎么知道你是想救牡丹还是害牡丹?!”魏诚忠瞪着陈子栖恶狠狠地说,“老三,管好你家婆娘!大清早的,衣服都不穿整齐就往外跑!早晚被野汉子勾走!” 陈子栖这才想起,俩人正躺在一起,转身红花就敲门闯进来,两人匆忙换了件简单的衣服就出门了。 因为一路焦急,陈子栖的扣子都开了两颗。 魏诚贺一脸严肃,挡在陈子栖前面,用自己的身躯筑起一道人墙。 她扣好了扣子,随即对两人说:“让开,这是救命的事,我不收钱!” “那我怎么知道你没安好心呢!”杨小芳脱口而出。 好嘛。 收钱看病怕被骗钱,免费看病又怕有阴谋! 合着她陈子栖怎么做都不是人了! 可事已至此,顾不上那么多了! “魏诚贺,你快来,把牡丹抱进屋,我要给她看病!” 陈子栖一声令下,原本挡在前头的魏诚贺身形一闪,立刻抱起魏牡丹进了屋,凭着他魁梧的身板,魏诚忠夫妇两人拦都拦不住。 “别管了!”杨小芳咬牙切齿,“我看魏牡丹那脸色,烧得发黑,恐怕是治不好了!” 她贴近魏诚忠耳朵,“到时候魏牡丹要是死了,我们就说是陈子栖那丫头治死的,再要点钱,就算不行,骗个十斤粮食总行吧。” 杨小芳美滋滋地盘算着,仿佛魏牡丹的死已经是注定的,魏诚忠也被说动了,甚至有些希望魏牡丹早点烧死算了。 屋子里。 魏诚贺把魏牡丹放到床上,魏牡丹浑身滚烫,脸色难看极了,还不停抽搐,瘦削蜡黄的小脸扭曲得厉害。陈子栖立刻伸手去摸脉,但脉象已经乱得辨认不清了。 她有些警觉,从怀里掏出两个口罩,分别给自己和魏诚贺戴上。 生怕魏牡丹染上了瘟疫,可她明明给魏牡丹准备了香囊。 难道香囊不管用? 陈子栖皱着眉,继续检查魏牡丹的身体。 “吱吱,能帮我看一下牡丹的情况吗?” 【可以】 【检查完毕,魏牡丹,女,六岁,父母……】 听着吱吱报出的一大堆数据,陈子栖头都大了,“告诉我是什么病。” 【高烧、破伤风】 破伤风? 陈子栖一惊,魏牡丹好端端的,怎么会得破伤风?! 她急忙查找魏牡丹身上的伤口,摸遍四肢也没找到什么,最终在魏牡丹的屁股上发现了一根钉子。 钉子就扎在魏牡丹身上,陈子栖眼眶都红了。 杨小芳这个不尽责的长辈,孩子身上有钉子,她怎么就没发现呢!? 魏诚贺眼睛紧紧盯着陈子栖,当他看到陈子栖掏出那颗钉子时,怒火中烧,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把魏诚忠夫妇撕碎。 “钉子生锈,魏牡丹应该是得了破伤风!” 她不确定这个时代有没有破伤风这回事,只好这样跟魏诚贺解释。 “你去外面守着,我会尽力想办法。” 高烧她能治,但破伤风在现代才有预防疫苗,现在发作了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正想着,突然吱吱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宿主,吱吱提议搭配使用高端的退热药品、抗生素,还有破伤风治疗针。】 破伤风治疗针?陈子栖一愣,那是什么玩意儿? 【在我们的世界里,大多数有记录的病症都有治疗方法。要是人类得了破伤风,用破伤风治疗针就能治好。】 吱吱这话正好戳中了陈子栖的心窝子,她现在正缺这样的高科技帮手,换这些东西要多少积分? 【退热药300分,抗生素200分,破伤风治疗针1000分。宿主要是想要,吱吱能帮你申请八折优惠。】 陈子栖只觉得太阳穴那儿的神经轻轻跳了一下。 八折优惠,那就是1200积分,说多不多,但绝不是个小数目。 兑换。陈子栖一声令下。 【恭喜宿主成功兑换退热药*1,抗生素*1,破伤风治疗针*1,剩余积分15940】 【为了避免麻烦,这三种药物已自动变为注射液,没有任何副作用,请宿主放心使用】 她抬起头向外望,魏诚贺果然像门神一样,把所有人都拦在了门外。看着外面越聚越多的人群,她拿起治疗针就对着魏牡丹扎了下去。 比大拇指还粗的针管不停地往魏牡丹身体里输送药液。 药效很快,针头一拔,魏牡丹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着魏牡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转,陈子栖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魏诚贺,让他们进来吧。陈子栖望向守门的魏诚贺。 魏诚贺立刻松开了手,原本推推搡搡的人群顿时挤了进来,最前面的是魏诚忠两口子。 见到牡丹躺在床上,魏诚忠的话直接蹦了出来。 我亲侄女死了,赔钱! 魏诚忠,你这个当大伯的眼睛没瞎吧! 陈子栖差点被魏诚忠的话气晕,人家女儿好好地躺在那儿,他进屋就说是魏牡丹死了。 真是猪狗不如! 两口子被骂得又气又急,抬头一看,却发现女儿正好好地躺在床上,脸色红润,沉睡着,嘴角还带着笑。 杨小芳见状,顿时傻了眼,推着魏诚忠往前走,可两个人还以为见了鬼,根本不敢靠近。 一旁的罗皎皎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摸了摸魏牡丹的呼吸。 第109章 大春不是早就没了? 活着,活着呢!魏牡丹好了,阿栖给魏牡丹治好了! 在场的人都围了过来,看着熟睡的魏牡丹,大家看陈子栖的眼神里满是崇拜和信服。 这……这不可能啊!杨小芳大声喊。 刚才魏牡丹都那个样子了,怎么可能救得回来! 怎么不可能,孩子不是已经被救回来了嘛!你们还不快谢谢魏诚贺他们! 有人出言反驳魏诚忠两口子。 两人脸上满是不愿意,嘟囔着说:又没求你救…… 陈子栖懒得跟两人啰嗦,你们把香包藏哪儿了? 夫妻俩一惊,面带疑惑地看着对方,什么香包? 不是他们拿的? 陈子栖眼皮一跳,四处看了看,没见到赵香兰的身影。 赵香兰呢,赵香兰去哪儿了? 围观的周三婆子子立刻大声喊道,赵香兰不就在隔壁屋子睡觉吗,我刚路过还看到她在打呼呢。 看到陈子栖的样子,杨小芳立刻感到不对劲。 虽然她不喜欢魏牡丹,但也还指望着将来嫁出去多要点聘礼,难道这事真是赵香兰那个老泼妇干的? 陈子栖行动比她快,直冲进了另一个屋子。 屋子的门被紧紧锁着,陈子栖敲了几下没反应,看了一眼旁边,魏诚贺心领神会,一脚踹在门上,大门顿时砸在地上,灰尘四起。 赵香兰!陈子栖怒喝:人在哪儿,给我出来! 躲在被子里的赵香兰打了个寒颤,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吵什么吵,没看见我在睡觉嘛!赵香兰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小声嘟囔着。 偏偏这话被陈子栖听得清清楚楚,她大怒,伸手掀开了赵香兰的被子。 赵香兰吓得不行,连忙用手捂住了脸。 别打我别打我! 见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陈子栖忍不住笑了,你现在知道害怕了?! 我问你香包呢,我给魏牡丹的香包到哪儿去了! 赵香兰腾地坐起来,不少乡亲都在门口看热闹,陈子栖两人站在她面前,眼神同样凶狠。 什么香包?我不知道,你可别冤枉我!赵香兰装傻充愣,魏牡丹那丫头自己丢的东西,难道还要怪我? 赵香兰一边说,手悄悄往旁边被子下面摸。 之前想着那个香包可能染上了疫病,她顺手就把东西藏在了床垫下面,万一被陈子栖发现了…… 赵香兰不敢往下想。 陈子栖立刻察觉到了赵香兰的不对劲,抓着她的手往被窝下摸去,从中掏出一个香包,正是自己给魏牡丹的那个。 杨小芳听见陈子栖的话,本来还半信半疑,可看到香包是从赵香兰床底下搜出来的,整个人立刻火冒三丈。 赵香兰!你这个老不死的!魏牡丹是你孙女,你把你孙女扔在外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如果不是陈子栖出手救魏牡丹,那她岂不是少了份聘礼钱?! 魏诚忠夫妇心思一致,看向赵香兰的眼神都带了些恨意。 什么香包?!我不知道!赵香兰暗自咬牙,干脆一口咬定这事与自己无关。 知不知道,打开香包就明白了? 陈子栖冷哼一声,接着顺势打开香包,检查里面的草药。 看着陈子栖,赵香兰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慢慢地在床上挪动身体,往旁边角落移去。 我在里面放了一种特制草药,名叫藿香,经过我的特制,藿香就会散发一股特别的香气,只要碰过的人都会在身上留下气味,而且很久都不会消散。 陈子栖收回视线,眼睛紧紧盯着一旁的赵香兰。 “各位如果不信,就瞧瞧自己手里的香包,或者嗅嗅衣裳上有没有草药味儿。” 陈子栖朝着外面围着看热闹的乡亲们大声喊道。 百姓们向来爱看热闹,巴不得事儿越大越好,不少揣着香包的都赶忙打开检查,还有人凑近别人身边去闻那草药的香气。 陈子栖给老人小孩的香包里头放的药量足,所以他们身上的味道更浓,更容易认出来。 杨小芳也闻到了那味儿,她猛地扯住了正想溜的赵香兰。 “你慌啥呢?!”话音刚落,杨小芳就闻见赵香兰身上那草药味儿,气得直哆嗦,顺手抄起边上的笤帚就朝赵香兰抡了过去。 “你这个没良心的,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你个老不中用的,竟然害人?!” 杨小芳在后面追着赵香兰,赵香兰年岁大,腿脚又不利索,没跑几步就跌倒在地。 紧跟其后的杨小芳一点不心疼,举起笤帚就往赵香兰背上拍去,那干竹条做的笤帚抽在身上,疼得赵香兰龇牙咧嘴。 “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赵香兰此刻懊悔不已。 这都摊上啥事儿了! 香包没弄到手,倒先挨了一顿打,赵香兰心里那个委屈啊,疼得在那儿直叫唤。 她的眼神四处乱飘,最后落到了魏诚贺身上,连忙呼救起来,高声喊道: “老三,老三,快救救我!”赵香兰冲着魏诚贺求救。 魏诚贺站在一旁,脸色不太好,魏牡丹那孩子平时文静得很,他特别喜欢,之前魏牡丹差点就没命了,多亏陈子栖及时出手,转危为安,不然魏牡丹这会儿怕是没了。 “娘,这次真的是您不对。”魏诚贺听着赵香兰的哭喊,脸上却依然平静。 魏诚忠瞅着自己媳妇追着老娘打,真是觉得脸上无光,再加上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乡亲,心里更是火冒三丈。 “你们围在这干啥呢?赶紧走,赶紧走!” 魏诚忠边说边动手驱散人群。 “没见过婆婆和媳妇吵架吗?别赖在我这儿了!还想在我家蹭饭是咋地?” 魏诚忠这么一吼,大伙都被撵了出去,门一关上,里头就传来了赵香兰那跟杀猪似的叫声。 陈子栖和魏诚贺俩人对视一眼,如今魏牡丹安然无恙,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自然不愿多作停留。 人群慢慢散开,魏诚忠家的吵闹声也随之渐渐平息。 赵香兰身上穿得厚实,杨小芳虽然力气大,但也不想真伤了赵香兰,出了口气就算了。 她可不愿意被人骂作虐待婆母的恶人。 夫妻俩进了屋,发现床上的魏牡丹已经醒了。 杨小芳没想到魏牡丹这么快就起来了,连忙倒了碗水递给魏牡丹。 “小家伙,还不会自己喝水啊?!” 魏牡丹没接碗,一双眼睛平静地看着杨小芳,两人之间仿佛隔着陌生的距离。 “瞅我干嘛?赶紧喝啊!” 杨小芳实在是没那份耐性,随手把碗放在桌子上,转身就想走。 毕竟刚安顿下来,家里还有很多事要收拾,以前有赵香兰帮衬着,现在这个赵香兰却是懒得出奇,指望她帮忙,简直是做梦。 “大伯母,在你眼里,我就只是将来能卖出去的人吗?”魏牡丹紧紧盯着杨小芳,仿佛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什么。 杨小芳心里一颤,显然意识到魏牡丹可能听见了自己的话。 她一脸无所谓地说:“不然你还有什么用?” “不就是个女孩儿嘛,难道还能为我们魏家延续香火?!”杨小芳满脸嫌弃地说道。 …… 天色已晚,在陈子栖家,陈子栖正在厨房里忙活。 虽然家里存了不少食物,但如果突然拿出来太多,肯定会招人疑心,所以就简单做了点饭菜对付一下。 看到旁边的山鸡,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这是魏诚贺一大早就去附近山上打来的野味。 “娘——牡丹妹妹来了!”魏思毅拉着魏思婼进屋喊道。 陈子栖一惊。 牡丹来了?牡丹才刚醒,怎么这会儿就过来了? 陈子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跑出门外。 只见魏牡丹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魏思婼给的手帕擦拭着眼泪。 “牡丹,你怎么来了?”陈子栖上前,关切地问。 她伸手摸了摸魏牡丹的手腕,烧已经退了,脉象显示身体还很虚弱。 “三伯母,我从家里逃出来的。”魏牡丹也不隐瞒,把事情原委都告诉了陈子栖。 听完魏牡丹的话,陈子栖眉头紧锁。 哪有这样猪狗不如的爹娘,竟然能说出这么过分的话?! 陈子栖胸口起伏,一想到魏诚忠一家,气就不打一处来。 “牡丹,你就住我们家吧,你身子刚好,得好好补补。”陈子栖握着魏牡丹的手,细心安慰着。 魏牡丹听着陈子栖的话,吸了吸鼻子,连点头。 饭桌上多了双筷子,陈子栖索性炖了一整只野鸡,野鸡肉营养丰富,三个孩子吃得特别香。 屋子还没彻底收拾好,三个小孩只能暂时和陈子栖挤在一起睡,好在一夜都睡得很踏实。 三个娃儿一睁眼,太阳已经爬得老高,陈子栖早就预备好了早饭等着。 昨晚剩的那只山鸡,热腾腾地回了锅,加了许多新鲜蔬菜,三个小家伙吃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别藏了,我知道你们在里头!”杨小芳的声音忽然从门外炸开。 陈子栖在屋里一听这声,不由得愣了愣。 杨小芳的声音? 这天冷得紧,门是关着的,陈子栖上前推开一条缝,就瞧见杨小芳一股脑儿闯了进来。 只见杨小芳双手往腰上一叉,立在门口,那气势跟母夜叉似的,凶巴巴的。 “陈子栖,你果真在家!牡丹那个小妮子不是让你给拐了!”杨小芳脸面也不顾了,张口就骂:“下半个月可以轮到我们家照顾牡丹的,你可别想贪!” 被点名的陈子栖冷笑一声,三个孩子听见响动也凑了过来。 魏牡丹一见杨小芳,立马躲到了陈子栖背后。 杨小芳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拽魏牡丹,魏牡丹左躲右闪的,哪是成年人的对手,一下就被杨小芳拎了起来。 陈子栖皱眉,一巴掌拍在杨小芳手腕上,正中穴位,她整条胳膊都麻了,下意识缩了回来。这边陈子栖趁机把魏牡丹搂进了怀里。 “这是我亲侄女,陈子栖,你放手!”杨小芳吼道,想再动手,却想起手腕还麻着,只好狠狠瞪了陈子栖一眼。 魏诚忠听见动静也赶了过来,见魏牡丹被陈子栖抱着,他也加入了这场骂战。 “好你个魏牡丹,偷偷跑出去吃香喝辣,把你大伯和大妈扔家里不管不顾了?!”魏诚忠连珠炮似地骂着,眼神里满是嫉妒。 他一进门就瞅见桌子上的大鸡腿,那么大的鸡腿,老三家怎么这么有福? 凭啥他没有这福气! “快跟我回家,别在外面丢人现眼!”杨小芳瞪着赵魏牡丹,恶狠狠地说。 魏牡丹虽害怕,但在陈子栖怀里,似乎有了点胆量,声音虽小,却在辩驳。 “我不回去,你们要卖了我,你们是坏人!” 说罢,魏牡丹竟不自觉地鼓起了勇气,对着俩大人喊了起来。 住在隔壁的罗皎皎听见动静赶来,听到魏牡丹的声音,心里一阵心疼。 魏诚忠夫妇气得不行,冲上来就想动手,陈子栖顺手抄起旁边的扫帚,重重敲在魏诚忠身上。 魏诚忠痛得直跳脚,连连后退,杨小芳的脸更是涨得通红。 “牡丹乖,快跟我回去。”她强压怒火,挤出个难看的笑脸,“三伯母家已经两个娃了,再多你一个,只会拖累!” 陈子栖拉着魏牡丹,魏牡丹显得有点犹豫。 “牡丹,不想回去就不回去。”陈子栖说。 她希望魏牡丹能有自己的选择权。 虽说魏牡丹年纪小,但这个时代的孩子成熟得早,陈子栖相信魏牡丹能做出自己的判断。 魏牡丹迟疑地站在那儿,小手紧张得直冒汗。眼看杨小芳要没了耐心,她终于开口。 只见魏牡丹松开陈子栖的手,乖乖走到杨小芳身边。 见状,杨小芳乐得合不拢嘴,看向陈子栖的眼神满是得意。 “这才像是的乖孩子!” 她难得摸了摸魏牡丹的头,眼里全是赞许。 魏牡丹到底还是个孩子,被杨小芳几句话就糊弄得晕头转向。 “陈子栖,你瞧见了吧。”杨小芳得意洋洋地说,拉着魏牡丹的手,“魏牡丹哪那么容易听你的。” 找回了魏牡丹又挫了陈子栖的锐气,杨小芳显得格外得意。 望着魏诚忠家三口离去的背影,陈子栖眉头微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阿栖,我总觉着,那魏牡丹,有点不对劲。”罗皎皎在一旁说。 她的话让陈子栖回过神来。 陈子栖一时没明白罗皎皎的意思,有些困惑。 “你没感觉到吗,那魏牡丹身上就有她爹的影子。”罗皎皎解释说:“有这样的爹,现在又和这样的大伯大伯母在一起,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以后会不会……” 陈子栖听了这话,不由觉得好笑,轻轻笑了一声,摆了摆手。 “皎皎姐多虑了,我觉得魏牡丹是个好孩子,好好教育,将来也会是个好姑娘的。” “你刚才也说了,要好好教育。”罗皎皎接口道。 说到这里,陈子栖脸色凝重了几分,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瘦小的魏牡丹夹在中间显得格外扎眼,她意味深长地望向远方。 “但愿,魏牡丹不要被人带坏了。” 初冬已过,真正的寒冬到来,青山镇覆上了一层薄霜,景色格外迷人。 县令府里,魏诚贺和陈子栖并肩而站,对面坐着的则是县令燕仁南。 “燕大人,我的提议您觉得如何?”魏诚贺问道。 燕仁南手托下巴,眼底闪着思考的光芒,眉头紧锁。 “接纳难民,但现在是不是过于冒险了?” 他问。 魏诚贺二人面面相觑,陈子栖开口:“现在战火连绵,许多人无家可归,正是良机。” “良机?”燕仁南显然有些不解。 魏诚贺二人相视一笑。 “正是招募人才的好机会。” “之前青山镇的百姓为求生存纷纷逃离,县里需要重建,我们需要人才,做生意的商人,教书的先生,重新开办学堂,开设店铺,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 陈子栖解释道。 青山镇是由几个小村庄加上本县的机构组成的,因为战争的原因,这里几乎变成了一座空荡荡的城镇。孔雀村现在已经更名为四海庄,但其他村庄依旧荒无人烟。 现在,正是重建家园、振兴民生的大好机会。 燕仁南点点头,表示认同两人的想法,“你的意思是接收难民,让他们帮忙建设村镇,以此来恢复民生吗?” “燕大人真是太机智了!”陈子栖赞道。 “要是上级知道了,我们该怎么解释呢?”燕仁南问,“现在到处都在打仗,我们还招揽百姓,外人可能会以为我们是想……” 他为人实在,可不敢做这种出格的事。 魏诚贺接着说:“燕大人应当以当前大局为重,百姓因战乱流离失所,想必也不是大人您愿意看到的。” 旁边的陈子栖也跟着说: “没错,燕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没做亏心事,即使上面的大人物有猜疑,那也得有真凭实据才行,仅凭无端猜测,岂能毁了我们的好事?” 夫妻俩合力劝说,原本就有些动摇的燕仁南更加坚定了。 “你们说的对。” 他点头同意,“待会儿我就贴出公告,告诉所有人青山镇愿意接纳难民,不过粮食方面……” “大人不必担心,粮食我们有办法解决。”陈子栖自信满满地说。 青山镇周围都是山,到时候她会找个机会从吱吱那里买些活鸡活鸭就行。 【吱吱:......】 有了陈子栖的保证,燕仁南很快贴出了公告。 青山镇附近也有不少其他县,消息只用了两天时间就传到了好几个县。 外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那青山镇四周都是土匪,早该被洗劫一空了,现在怎么还能提供粮食给难民? 公告贴出去几天了,这几天里,陈子栖等人也没闲着。 孔雀村……不对,现在应该叫四海庄了。 四海庄后面有大片废弃的农田,吱吱提醒,这些地都是难得的好地。 陈子栖现在是四海庄的村长,自然要带个头,开始着手开垦农田。 “开垦没问题,但土地怎么分配呢?” 乡亲们被召集起来,听了陈子栖的话,立刻有人提出疑问。 “而且这些地以前都是孔雀村的,我们没有地契,万一将来孔雀村的人回来了怎么办?那我们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大家纷纷点头,没地契不说,万一秋收时他们正好回来,那不是白忙活一场? 陈子栖站在石桌上,乡亲们的想法,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大家别急,我已经跟县令燕大人商量过了,只要我们分完地,他会统一给我们发新地契,到时候这地就是我们的了,不管是出租还是自己种,都可以!” 陈子栖的话无疑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见没人再提问,她拿出昨晚已经分配好的图纸。不论老少,每人都能分到一块地,按人头算,也算公平。 一旁的魏诚忠看着自己分到的几块地,不乐意了,开始抱怨起来。 “陈子栖,这怎么回事,我们家怎么才这么点地?” 大家都好奇起来,往图上看去,上面整整齐齐只有四块地,魏诚忠夫妇、魏牡丹,连懒散的赵香兰都有份。 “这有什么不对吗?!”有人不解,连忙追问。 魏诚忠一听这话,立刻大声嚷嚷起来,“对,这哪里对了?!” “我们家大春的呢?!”杨小芳也在一旁帮腔,“大春的份呢?” 众人一听,都愣住了,就连陈子栖也微微皱眉。 “大春?” 魏诚忠夫妇是不是糊涂了? 大春不是早就没了? 众人都带着浓厚的疑惑,像是在看两个莫名其妙的人。 可魏诚忠夫妇却坚持说地应该是五块,而不是四块。 “为什么不算我们家大春?!” “大春?”陈子栖闻言,气得想打人,“你儿子大春不是被你自己扔给狼群了吗,现在想起来,还想给他争地?” 魏诚忠没想到陈子栖会这么直白,心里有点发虚,尴尬地看向杨小芳。 而杨小芳根本不理会这些,“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家大春!陈子栖,你什么意思?!” 第110章 三个外乡人? 陈子栖不想再和这对夫妇纠缠,继续分配土地,几乎除了魏诚忠夫妇,没有人对分配结果不满意。 不分年龄性别,就连小孩和老人都从陈子栖那里拿到了土地,唯独魏诚忠两口子在那里纠缠不清。 旁边的乡亲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劝阻: “你们俩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阿栖不是已经给你们四块地了吗?你们家那个赵香兰平时连床都不想起,这不正好嘛?!” “对啊!阿栖就算给你们五块地,你们忙得过来嘛?!” 邱家福嘟囔着说,这对夫妻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魏诚忠两口子顿时说不出话来,这话确实戳中了要害。 以前不分家的时候,都是魏诚贺魏诚贺在那里辛辛苦苦干农活,魏诚忠差不多是个懒汉,就秋天收获时才勉强应付一下,家里全靠魏诚贺撑着。 “我们家的事……你们管不着!”杨小芳嘴硬地说。 乡亲们一听就火了,“莫名其妙少了我们的地,你们家算老几啊?!别以为跟村长沾点亲就当自己是土皇帝了!” 乡亲们早就看不惯魏诚忠两口子,这下逮到机会,一顿痛骂。 两人原本还想顶两句,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跑了。 “行了,大家别吵了,我带了好东西来,大家也都分一分。” 魏诚忠夫妇一听到“好东西”这三个字,立刻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陈子栖没注意到,从怀里掏出了种子。 “这是我从山上捡的一些种子,应该是鸟儿留下的。” 陈子栖边说边把种子摊开来。 荒地已经开垦完毕,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种庄稼,虽说现在是十一月,但陈子栖手里有泉水,就算是隆冬时节,种子也能顺利发芽。 周围的乡亲听了陈子栖的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感觉特别新鲜。 “陈子栖,我们没听错吧,现在种庄稼?这么冷的天,怎么可能长得出?”有乡亲问道。 “是啊,大冬天的种子怎么发芽,村长,你别是在骗我们吧?” 陈子栖笑着回答:“是不是骗你们,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她爽朗一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笑容十分亲切,旁边的乡亲心里不由得有些动摇。 “大家先拿着吧,过几天咱们在庄稼地旁边挖口井,浇水也方便些。”她说着,一边把种子分成几份,分发给大家。 这些都是陈子栖从系统里换来的,种子并不贵,一积分一箱,五积分就能用好久。 但她也不能一次拿出这么多种子,就拿出一部分来应急。 乡亲们半信半疑,但想到种子是陈子栖白给的,也没多犹豫,各自接过种子。 “我们的种子呢?!” 魏诚忠拉着杨小芳挤进人群,可桌子上的种子已经被分完了,根本没有留给魏诚忠一家。 夫妇俩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眼睛里透出冷光,像饿狼一样盯着陈子栖。 “陈子栖,你不能这么偏心,说给大家发种子,怎么没给我们留?!” 陈子栖真没想到,这夫妇俩能这么厚颜无耻。 “你们俩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乡亲们也看不惯他们俩。 两人站在那里,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魏诚忠更是干脆耍起了无赖。 “回不回来是我们自己的事,我想怎样就怎样!” 魏诚忠瞥了一眼乡亲们,眼睛却紧紧盯着手里的种子。 每年春天买种子都要花不少钱,现在陈子栖免费送,他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陈子栖懒得再理会,又从怀里掏出一份种子,放到桌子上。 两人立刻冲上去一把抢过,看到数量后,两人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怎么就这么点儿,根本就不够用啊?!”杨小芳大声喊,“我们家可是有四块地,这点种子顶多只够种一块地!” 夫妇俩眼里闪着贪婪的光芒,把“贪得无厌”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要不要随便你,不要拉倒!”陈子栖没耐心跟他们纠缠,伸手要去抢种子。 魏诚忠哪里会让陈子栖得逞,眼明手快地把种子塞进了怀里。 “给了我就归我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乡亲们的眼神中满是鄙视,真是看不起魏诚忠两口子,他们俩也早习惯了,根本不在乎。 虽然种子不多,但毕竟是白送的,两人相视一笑,乐呵呵地快步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种子分发完后,第二天陈子栖就让魏诚贺带着几个乡亲去附近选合适的地方打井,她也想过直接用灵泉水,但如果庄稼长得太茂盛,反而会引起怀疑。 干脆陈子栖每天倒点泉水稀释着用,虽然麻烦点,但却是最安全的方法。 她可不想到时候被当成会魔法的妖孽捉走。 耕地播种的工作很快就推进了,魏家村的乡亲们都勤劳肯干。 正如陈子栖预料的那样,即便天气寒冷,种子依然茁壮成长,不出三五天就发芽长出了幼苗。 “咚咚咚!” 天冷得厉害,陈子栖搂着两个孩子正躲在被窝里打盹,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拽回了清醒。 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麻利地披上外衣,跳下床,一开门,就瞧见邱家福在门口喘着大气。 “家福大哥?”陈子栖见状,一时呆住了,“咋这么火急火燎的?” “有人来了,咱这儿来人了!”邱家福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手还朝着远处指了指。 陈子栖顺着那方向望去,正是青山镇主镇的方向。青山镇由多个村庄组成,最热闹的自然还是那主镇。 “青山镇出啥事了?”陈子栖好奇地问。 邱家福的呼吸总算平顺了,“前几天不是在外头贴了布告,说今天会有人来嘛。” 陈子栖脸上闪过一抹惊喜,布告发了好几天,本以为无人响应,没想到... “魏诚贺呢?魏诚贺在哪儿?”陈子栖急切地问。 得知魏诚贺此刻就在主镇内,陈子栖也连忙赶了过去。 “趁热吃吧。” 青山镇城墙边,魏诚贺戴着口罩,放下三碗面条,随即又关上了城门。 远处的三人连忙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陈子栖和邱家福来晚一步,立于城墙上,看着外面的三人,眉头微皱。 “就三个人?”陈子栖转向旁边的魏诚贺问道。 魏诚贺和燕仁南都点了点头。 好吧,苍蝇腿儿也是肉啊。 “就来了三个人。”陈子栖自言自语道,“也不错,毕竟还是有成效的。”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口罩,“等会儿开门,我得给他们检查一下,别万一有疫情带进来就麻烦了。” 穿上外套,陈子栖全副武装地出了城门。见到陈子栖这身奇装异服,正在吃面的三人不由得有点紧张。 “别怕,我只是给你们做个检查。”陈子栖简单地搭了搭脉,确认无误后,向城墙上的二人招了招手。 城门大开,三人被陈子栖迎进了青山镇。 “谢谢...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很明显,这三个难民是一家人。女子怀里搂着女儿,男子见到魏诚贺他们,感激涕零,差点跪倒在地。 魏诚贺迅速扶起他,但目光始终停留在那男子身上。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男子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有些嘶哑,“我们是一路逃难过来的,原来住的地方都被毁了。” 陈子栖眼底掠过一丝同情,“大哥,到了我们这儿就安全了,这儿很安全。” 这一家三口被陈子栖带回了四海庄,四海庄有许多空房,随意找了处安顿了下来。 有了粮食吃,还有了住处,这对夫妇感动得不得了,正要跪下致谢。 陈子栖连忙扶住他们,眼里满是安慰,“别这样,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好好调养身体,别再累了。” 收容难民,重建青山镇的第一步,已初显成效。 苏杭一家搬进四海庄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村子,乡亲们大多没太在意,但赵香兰得知后,脸上满是不满。 她捂着自己,正和几个老妇在河边洗衣服,心里越想越觉得憋屈。 自从魏牡丹那事儿发生后,赵香兰在魏诚忠两口子那里就更不受待见了。 现在甚至还逼她出来洗衣服,杨小芳更是放话说,要是洗不干净,就不给她饭吃。 赵香兰不情愿地抱着一盆脏衣服来到河边,蹲在周三婆子她们旁边,学着她们的样子,但这衣服好像故意跟她作对似的,怎么也洗不干净。 冰冷的河水冻得她直哆嗦,前世她好歹也是个富太太,哪干过这些粗活,寒风吹过缝隙,让她冻得直打颤。 听见周三婆子她们说起陈子栖收留了难民,她冷笑了一声。 “陈子栖那是在做好人?分明是想害死我们!” 洗衣服的几个人一愣,疑惑地望向赵香兰。 似乎找到了久违的优越感,赵香兰轻咳一声,开始讲述缘由。 “这些难民从外面逃进来,身上说不定带着什么瘟疫,万一传染给我们,陈子栖能治,我们咋办?”赵香兰越说越激动,“我看,她就是想害死我们!” 周三婆子她们听了赵香兰的话,脸色骤变。 这些人本就是四海庄的长舌妇,平日里最爱的就是聚在一起嚼舌根,听了赵香兰这猛料,心中五味杂陈。 “赵香兰,你怎么知道陈子栖是这么想的?”周三婆子开口问。 一旁的孙二妹也连忙追问,“对啊对啊,你该不会是胡编乱造的吧?” 赵香兰一脸不屑,冷哼了一声,语气异常坚定,“我能骗你们?我会骗你们?” “你们真好笑,我好歹也是陈子栖的婆婆,她那点心思,我还能不清楚?” 她煞有介事地胡诌乱扯,几个老奶奶被她弄得晕头转向。 “照你这么一说,陈子栖根本就没安好心呐?把生病的人往这儿送,难不成想害死我们全部人不成?” 赵香兰立马点头,心里早乐开了花。 真没想到这几个大娘这么好糊弄。 “你们别看陈子栖装得这么像模像样,她肚子里的坏水可多着呢。”她接着煽风点火。 众人脸色难看得像猪肝,显然是信了她的鬼话。 “不成,这事儿我们必须跟陈子栖说个明白!” “就是,不安好心的家伙,竟然想害死我们全村子的人!” 几个人站起来,就要去找陈子栖讨个说法。 赵香兰一看这阵仗,暗叫不好,起身就想拉住旁边的周三婆子。 结果自己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栽进了小溪。 衣服眨眼间湿透了,冻得她直哆嗦。 “哎哟喂,赵香兰你这是闹哪出啊。” 几人正要走,见赵香兰这副惨兮兮的样子,赶紧伸手把她扶起来。 她冻得直打颤,瞥了众人一眼,说话都有点心虚了,“咱不能就这么冲去找陈子栖啊。” “为啥?”孙二妹追问道,“陈子栖要害我们,难道我们还不能说了?” “哎呀——”赵香兰气得不行,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哪有那个胆子造陈子栖的谣,不过是想发泄发泄情绪,可万万没想到,这几个大娘居然真要找陈子栖算账。 要是被陈子栖知道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赵香兰心里顿时像翻了五味瓶。 “咱们……咱们手里刚拿着陈子栖给的种子,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到时候说不定就有人戳咱们脊梁骨了!” 她心虚地解释着,也不管这话顺不顺耳。 几个大娘也是缺根筋,想想似乎也有道理。 见状,赵香兰松了口气,“这事儿咱们私下说说就算了,别往外传,大不了往后离那家人远点。” 几个人听了赵香兰的话,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她总算是放下了心,差点把自己都给绕进去了。可一想到陈子栖现在风生水起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梦。 两人水火不容,相生相克。 那声音又在脑海响起,赵香兰不由打了个寒颤,冷风吹过,她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夜幕降临,陈子栖把刚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开门一看,只见老李头被自家媳妇搀扶着站在门外。 陈子栖一愣,“老李头,您怎么来了?” 冷风吹得老李头直打哆嗦,他咳了一声,说:“阿栖,你有空吗?” 她扶着老李头进屋。 “外头冷,您还是快进来吧。”边说边给盛了碗饭,放在老李头面前。 老李头被陈子栖这番模样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望着桌上丰盛的饭菜,他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阿栖,其实这次,我们来找你,是有事儿商量。”老李头犹豫半天,终是开口了。 她放下碗筷,满眼疑惑地看着老李头,“不知道赵叔说的是什么事?” “我听村里几个人说,你从外面带回了三个难民?”老李头说道,摸着头想了想,“叫什么来着……苏杭?” “是的。”陈子栖没有辩解,点点头回答,“确实收留了三个人。” 老李头脸色有些难看,陈子栖正要问,却见老李头媳妇抢了先。 “子栖,你现在是我们四海庄的村长,做事怎能如此冲动!”老李头媳妇抱怨道。 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气势汹汹。 一旁吃饭的两个孩子吓得一愣,魏诚贺皱眉,马上伸手安抚孩子。 感觉到魏诚贺责备的眼神,老李头媳妇缩了缩脖子,有点害怕。 陈子栖则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老李头媳妇这唱的是哪一出。 “你出于好心留下了那一家三口,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村子的状况。”老李头媳妇不满地说。 她皱着眉头,一副陈子栖不给出个合理解释誓不罢休的样子。 “姨,你这是……” 强压下心中的怒气,陈子栖看向老李头。 她可以给老李头留面子,但这并不代表会惯着老李头媳妇,特别是这个上门兴师问罪的女人。 老李头当了这么多年村长,自然看出陈子栖心里不痛快,连忙拉住自家媳妇的手。 “阿栖,你姨子性急,你别往心里去。”他说着,情绪有些激动,又咳了几声。 一旁的老李头媳妇立刻上前,拍着老李头的背,不满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陈子栖身上。 “陈子栖,你能不能替村子里的人考虑考虑?”终于,老李头媳妇忍不住开口了,“村子里有那么多老人和小孩,万一这三个人身上带着什么瘟疫,传染给我们可怎么得了?” 陈子栖一听这话,当下就笑了。 “姨放心,那三个人我都检查过了,身体没问题,我才让他们进来的。” “那也不行。”老李头媳妇连连摇头,“我没文化,我知道你会医术,但你能保证天下的病你都懂吗?” “万一这人身上的病,是你不了解的,你该怎么办?你拍拍屁股走人容易,我们村里的老老少少,万一染了病,那该怎么办!?” 老李头媳妇句句话都咄咄逼人,丝毫没打算给人留面子。 听完二人的说辞,她眉头紧锁,拧成一团。 “反正这些人也没住多久,阿栖,为了我们村子的人考虑,还是把他们赶走吧!”老李头媳妇说道。 “不成。” 陈子栖毫不犹豫地说。 “不能把人撵走。”她望向两人:“我不能打包票说天下的病我全会治,但我能保证,他们全家没病!” “有没有病,哪是你这个赤脚大夫能断定的?!” 老李头媳妇不甘示弱地反击。 真是有病! 陈子栖心里暗想,觉得这老李头媳妇简直是故意找茬。 两人的音量越来越高,两个孩子显然被吓到了,筷子都拿不稳。 一旁的魏诚贺听着这番争执,眉头紧锁。老李头媳妇见状,还以为魏诚贺也不赞同陈子栖的做法。 “魏诚贺,你能不能管管你媳妇,女人见识,女人见识!”老李头媳妇不满地嘟囔。 “你又何尝不是女人?”陈子栖反驳道,“咱俩同为女子,何必非得对立起来。” 老李头媳妇听不懂什么是对立面,但能感觉到陈子栖在嘲笑她,心中更添几分怒气。 “人不能赶走。”魏诚贺沉声说,“村里正要整修建设,急需人手。” “再说,即便我们现在不收难民,以后也会有难民找上门,你是希望遇到讲理的人,还是一群凶狠的匪徒?” 魏诚贺冷冷地说,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意。 老李头媳妇哪懂这些,只听说那三个人身上可能带着瘟疫。 瘟疫谁不怕,谁敢拿生命开玩笑! 两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引来了周围的乡亲。听见陈子栖和老李头媳妇的争执,众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 “别吵了,别吵了。”老李头站起身,想去拉妻子,可刚一站起,身体一晃,直直地摔倒在地,当场昏迷过去。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就连陈子栖也没反应过来。老李头媳妇一愣,随即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当家的,当家的!”她哭喊着:“你怎么了,当家的!你醒醒啊!” 陈子栖连忙蹲下检查,却被老李头媳妇用力推开。 “你滚远点!”老李头媳妇怒吼。 “你这个丧门星,我们老李命苦啊!”老李头媳妇坐在地上,不让陈子栖靠近,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嚷嚷。 围观的乡亲们见老李头晕倒,心中暗叫不好,许多人涌进院子查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李头怎么就倒了!” “快找人来看看啊!” 几个乡亲见到老李头的样子,更是惊慌失措。 大家都是爱惜生命的,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陈子栖趁机想要查看老李头的状况。 老李头媳妇死死护着自己的丈夫,不让陈子栖接近。 “就是你,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三个外乡人,如果不是他们,我们老李头也不会这样!” 老李头媳妇瞪着陈子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果然是村里的传言没错,你和那三个外乡人必定是一伙的!” “我就说,那三个外乡人身上绝对有问题,赶紧把他们赶走吧!” 看到倒地不起的老李头,乡亲们心中不免动容,纷纷附和起来。 听着众人的议论,魏诚贺强压着内心的怒火。 “你们既然说那三人带病,那你们有跟他们交流过吗?”陈子栖反问道。 第111章 探虚实? 一时间,众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 确实,没有人真正接触过这几个外乡人,那么所谓的瘟疫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城墙外的山上就有土匪,人家大老远来投靠我们,我们却要把人家拒之门外,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死活?” 陈子栖质问众人,眼里满是厌恶。 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这些乡亲实在是愚蠢至极。 听到陈子栖义正言辞的质问,围观的乡亲们脸上泛起了红,大家的表情都显得有些尴尬。 局势再次发生了反转。 老李头媳妇听了陈子栖的话,心中生疑,甚至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 但一想到倒在地上昏迷的老李头,她的眼神瞬间狠厉起来。 “那你说,现在我当家的倒下了怎么办?!不就是那三人来了之后才这样的吗?”老李头媳妇恶狠狠地看着陈子栖,大声责骂。 陈子栖听到老李头媳妇的话,觉得有些好笑。 “嫂子,你是不是误会了?” 陈子栖看了她一眼,“如果不出现意外,老李头他是晕倒的,不是病倒,是饿晕的。” 趁着刚才的混乱,她已悄悄摸了老李头的脉,确认无疑后才这么说。 “我不知道你在家里给老李头准备的什么吃的,但能让当家的饿晕,你这个做妻子的可真是本事!” 老李头媳妇被陈子栖咄咄逼人的话说得一阵红一阵白,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就在这时,人群中赵香兰忽然冲了出来。 “陈子栖,别以为你现在是村长,就可以随意糊弄人,小心遭天谴!” 赵香兰盯着陈子栖大声呵斥,“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觉得自己当了村长,身份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高贵,做事完全不顾我们这些百姓的感受。” “你为了在人前显摆,竟然拿我们的命开玩笑!”赵香兰越说越激动,“你这女人真是天底下少有的自私!” 旁边,乡亲们听了赵香兰的话,看陈子栖的眼神都带上了些异样的色彩。 大家只是想凑个热闹,哪里想得到赵香兰嘴里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你说这话前,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呢?”陈子栖边说边看向赵香兰。 这些年,赵香兰干的坏事多了去了,随便拎几件出来,就够人瞠目结舌的。 “你当年就为了捉弄我,让我半夜上山砍柴,连根蜡烛都不给。” 陈子栖说着,眼泪跟真的一样掉了下来。 演戏嘛,谁还不会呢! 她心里暗暗发笑,把一个常年受气的可怜妇人形象演绎得活灵活现。 以前的赵香兰就好这一口,没事就来找陈子栖的茬。 可那时候的陈子栖性格软弱,即使遭受不公平,也只能乖乖听话。 一旁的乡亲想起赵香兰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舆论风向又偏向了陈子栖。 “那是你自找的!” 她记忆力有限,加上年岁已高,早把原主做过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只能随口编造。 魏诚贺听了赵香兰的话,眼神锐利如同鹰隼般扫过去。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魏诚贺忽然出声。 陈子栖一愣,惊讶地看向魏诚贺,正要张嘴,却被魏诚贺拦下。 他的目光盯着赵香兰,赵香兰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惧意,那凶狠的目光让人不由自主地害怕。 “娘,平时你对陈子栖是什么态度我们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不待见陈子栖,大哥提出分家,我们也同意了,但现在你为何还要陷害陈子栖呢?” 魏诚贺说得情真意切,一时之间竟让大家挑不出毛病。 赵香兰一时语塞,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三儿子竟能说出这番慷慨陈词。 “真是养了俩白眼狼!”赵香兰又气又急,但又不是夫妻俩的对手,“你大哥不是什么好人,现在老三你也在这儿违抗我,一心袒护你家这个笨女人,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娘吗!?” 她最擅长的就是用道德绑架,说到这儿,更是声泪俱下。 明白局势已无可挽回,她干脆坐地上号啕大哭,就连昏迷的老李头都被这声音引得皱起了眉头。 “你再闹,信不信我拿扫帚打你!” 事已至此,陈子栖也不介意和赵香兰撕破脸皮。 赵香兰见陈子栖当着众人的面拿起扫帚,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 她也不敢再撒泼,咕噜一下爬起来,匆匆往外跑,因太过匆忙,脚下一滑,在门槛上绊了一跤,摔了个四脚朝天。 也顾不上身上的疼,赵香兰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望着赵香兰那狼狈的背影,陈子栖冷哼一声,将扫帚丢到一边。 一旁的乡亲们自觉碍眼,纷纷匆匆散去。 很快,原本热闹的院子变得寂静无声,倒在地上的老李头眉头依然紧锁,像是陷入了梦魇。 “陈子栖,我家老……老李头怎么办?!” 老李头媳妇见陈子栖如此强悍地赶走了自家婆婆,心头不由得一紧。 她刚刚那番无理取闹…… 眼睛瞥向了那把扫帚。 难不成她也要被打?! 陈子栖看了看昏倒在地的老李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巧克力,迅速塞进他嘴里。 温暖的口腔立即将巧克力融化,甜味直入心脾,老李头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 没过多久,昏睡的老李头终于醒来,一旁的老李头媳妇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满脸都是对陈子栖的感激之情。 “子栖,真没想到……多亏了你,刚才的事都是一场误会,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夫人,老李头媳妇在处理人际关系上也是有一套。 家里这些日子没米下锅,夫妻俩只能靠吃之前的稀糊糊勉强维持,结果老李头居然饿得晕倒了。 刚才看到那情景,她真是吓得不轻。 老李头在妻子的搀扶下站起身,冲陈子栖点了点头。 “子栖,这次真是多亏你了。”老李头说着,又咳了几声。 因剧烈咳嗽而面色泛红:“老李头我也信任你的医术,不过……那三个外地人还是要仔细检查,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老李头显得有点拿不定主意,可毕竟陈子栖刚才救了他一命,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见自己的事没个结果,两个人也不想再待下去,告别后急急忙忙离开了魏家。 第二天一早,陈子栖去看苏杭夫妇,却发现原本好端端的房子,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大窟窿。 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陈子栖走进屋里,只见院子里全是垃圾和石块。 那些东西散落在院子里,看样子是被人丢进来的,地上砸出了好几个坑。 “苏杭,姜秀妹,你们还在吗?!”陈子栖探头焦急地问。 过了会儿,屋里有了动静,姜秀妹捂着头,慢慢开了门,见来的人竟是陈子栖,不由吃了一惊。 “陈子栖村长,你怎么来了?!”姜秀妹勉强笑了笑,“进来坐吧,外面冷得很。” 陈子栖点点头,但眼睛一直盯着姜秀妹的伤口不放。 伤口的样子很吓人,像是被人硬生生砸出来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陈子栖一看屋里的景象,愣住了。 “这……这到底是咋回事?” 只见屋里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全被石头砸烂了,烂菜叶和泥巴到处都是。 苏杭身上也有不少伤,特别是眼睛肿了一只,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特别狼狈。 “村长,小事……小事。”苏杭摆摆手,显然不想跟陈子栖细说。 陈子栖哪能这么算了,拉住苏杭连珠炮似的追问。 “这到底是咋回事?谁干的?!” 他叹了口气,“也不清楚是哪个干的。” 旁边的姜秀妹插话说:“昨晚我们俩正睡得好好的,不知道咋的……外面就闹腾起来,然后……” 说到这儿,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陈子栖心里有数了,估计是村里那些人干的好事,趁黑干坏事,还以为她查不出来呢! “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讨个说法!”陈子栖喊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可刚走出去几步,就被姜秀妹一把拉住了。 两人都摇头,脸上带着歉意的笑。 “村长,算了吧。”苏杭开口道。 姜秀妹点点头,“是啊村长,您肯收留我们就已经是我们莫大的福气了,我们知道,现在这年头过日子都不容易……” 听了夫妻俩的话,陈子栖只能叹气,“你们俩就是太好说话了!” “没事的,村长,慢慢就会好的。”苏杭抱歉地笑笑,“反倒是让村长为我们担心了。” 听着苏杭客套的话,陈子栖摆摆手,“别叫我村长了,叫子栖就行。” “你们是从哪个镇子来的?过些时候我们要出去买东西,如果方便,就帮你们去老家那边打听打听。” 一听“出去买东西”,夫妻俩的脸色骤变,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 姜秀妹是个温柔的女子,她抓住陈子栖的手摇了摇。 “买东西?不……别出去。” 陈子栖看到姜秀妹说话时嘴唇都在抖。 “这是咋了?” 难道外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心里顿时好奇起来。 姜秀妹显得特别害怕,她看向了丈夫苏杭。 苏杭上前看了看屋外,确认没人后,才压低声音对陈子栖说:“我们一路赶过来,半路遇到了山贼,听山贼们说……山里头有人得了瘟疫。” “瘟疫?”陈子栖眼神一紧。 恐怕又是不知道什么种类的瘟疫。 “我们一路上看到不少尸体,大多数是逃难的难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抢光了,有的……连衣服都被扒走了。” 姜秀妹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我们一家眼疾手快,藏在草堆里,才没被抓走,可惜的是,当时在我们前面的那几个人……” 苏杭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 “其实我们那时候也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收留难民的,是前面的乡亲告诉我们的。”姜秀妹接着说。 苏杭跟着补充道: “听说孔雀村这里能收难民,所以我们一家三口才逃过来的。” 原来如此,听着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陈子栖的脸色越来越沉。 没想到,山上的土匪居然也染上了瘟疫,如果这些土匪把目光转向青山镇…… 陈子栖想到这儿,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从怀里掏出一些吃的,递给了夫妻俩。 两人本不想收,可陈子栖坚持要给。 “拿着吧,让你女儿多吃点,这么小的年纪,不能跟着我们一起受苦。”陈子栖笑着说,目光落在了里屋熟睡的小女孩身上。 说到孩子,姜秀妹显得有些迟疑,最后两人还是收下了东西。 告别了苏杭一家,陈子栖去找魏诚贺。 一路走到青山镇,陈子栖在城墙边看到了魏诚贺。 “魏诚贺!”陈子栖满心欢喜,朝他招手喊道。 听到陈子栖的声音,魏诚贺转头看过去,看着她灿烂的笑,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今天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魏诚贺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 陈子栖撅了撅嘴,“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他笑道,“当然可以。” “魏诚贺,我想帮助更多的难民!”陈子栖坚定地说着,她的声音响亮有力,直击魏诚贺的心房。 陈子栖把今天从苏杭一家人那里听来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魏诚贺。魏诚贺原本舒展的眉头,在听说山里的土匪染上了瘟疫后,紧锁了起来。 “那你有什么打算?”魏诚贺望着陈子栖问道。 陈子栖在来的路上,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山里土匪的事,我们不能坐视不理。”陈子栖语气坚决,“现在他们染上了疫病,如果不及早处理,怕是要扩散开去,到时候……万一传到我们青山镇……” 她没再说下去,但结局不言而喻。魏诚贺点头表示赞同,正如陈子栖所言,山上疫情若置之不理,最终遭殃的只会是他们青山镇的百姓。 “苏杭他们说这些土匪见人就抢,咱们不如将计就计!”陈子栖边说边自信满满地挥了挥拳头。 “你做事,我总是放心的。”魏诚贺望向陈子栖,眼里满是笑意和溺爱,“明天需要我帮忙吗?” “当然要一起上!”陈子栖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我们一起努力,争取一举端掉土匪的老巢!” 第二天清早,陈子栖二人早早来到四海庄门口,天还未亮,就见两个男子小跑过来。来者正是汪大兴和邱家福。二人摩拳擦掌,眼中燃烧着斗志。 “都准备好了吗?!”陈子栖环顾众人,“带上这些东西,我们到时候就趁机抓住土匪!” 说着,她把自己包裹里的东西一一摆在地上。 地上这些新奇玩意儿引起了众人的好奇。 魏诚贺蹲下身,看着地上的物品,不禁问:“这些都是什么?” “捕兽夹!”陈子栖指着那个铁制的捕兽夹说,“是我之前在地里找到的,收拾了一下,还能用。” 她一边介绍,一边指了指其他几个东西,都是常用的陷阱。为了避免引起三人的怀疑,陈子栖特意从吱吱那里租了一些旧物。 见到三人反应,陈子栖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明智,没有买全新的。 “这东西拿好!”陈子栖说着,给每人分了一包药包。 汪大兴刚要打开,就被陈子栖制止了:“别打开,小心撒了!” 那些是从吱吱那里特别买的高效迷魂药,为了方便使用,还让吱吱进行了特别处理。 接着,三把弹弓分别交到了三人手中。 “这是我用山里草药配的药,打到人身上就能让人沉睡,到时候遇到土匪,找准时机把他们都弄睡着。” 每天要想不同的理由掩饰吱吱的存在,陈子栖感到有些疲惫。 “吱吱,你什么时候能自己找个好借口呢?” 【……宿主还是不要为难吱吱了。】 趁着天未大亮,四人迅速接近了土匪所在的山脚下。按照苏杭夫妇的描述,目的地应该就在附近。 虽然范围不算大,但四人搜寻起来还是挺费劲的。 “应该就是这里了!”陈子栖审视着眼前环境,想起了苏杭之前说的地方。两者相差无几。 “陈子栖,确定是这儿?”汪大兴望着这片荒凉之地,有些犹豫。手中的宝贝若是布错地方,岂不是白忙一场? 陈子栖肯定地点点头,“把我们带的陷阱都布置在这里,然后就等着他们上钩吧!” “你怎么知道土匪一定会来?!”邱家福好奇地问陈子栖。 陈子栖轻笑一声,顺着来路指了指。 “这是什么味儿?!” 汪大兴嗅觉敏锐,立刻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为诱人的香甜气息。 “这是草花酒。”陈子栖解释道,同时举起手中的小酒壶,“草花酒是这些土匪最爱喝的,但酿制麻烦。正好我手里有一部分存货,只要沿途撒上酒香,那些土匪自然会知道这里有人。” 话音刚落,魏诚贺连忙捂住陈子栖的嘴。陈子栖一惊,惊恐地看着魏诚贺,魏诚贺却示意她别出声。 众人立刻静默下来,竖耳倾听,果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嘈杂的谈话声。 “我的天,草花酒!多久没尝过这口了?!” “今天肯定是个大丰收!” 声音粗犷,脚步声正朝他们这边逼近,看来是土匪无疑。 四人交换眼神,迅速躲到角落。陷阱已经全部布置完毕,就等着猎物上门。 就在这时,另一侧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陈子栖一愣,与魏诚贺眼神交汇。 四人屏息凝视,只见两个人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是难民,快把东西收起来!”陈子栖看到那些人,心里顿时焦急起来。捕兽夹威力巨大,万一不小心踩到,后果不堪设想。 魏诚贺点了个头,弯腰溜进了草丛里,趁人不备,把地上的陷阱一个接一个地收回了。 刚回到原地,身后就传来了土匪的喊声。 “在那边!” 土匪只瞅见那两个衣衫褴褛的难民,立马以为是自己要找的目标。 “抓住他们!” 两个人早已累得不行,这下子再也逃不掉了,三下五除二,就被这些土匪按倒在地。 土匪动手搜查,却没找到他们心心念念的草花酒。 “他娘的,东西呢?!”土匪气得直跳脚,恶狠狠地骂道。 难民们被推在地上,挨了揍,抱着头痛苦地喊叫。 “什么玩意儿!我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土匪哪管难民的死活,下手更是狠毒。 陈子栖紧盯着那几个山贼,眼里满是要喷出来的杀气。 这些人根本就是魔鬼! 她在心里暗暗叹气,“一共四个,我们每人一个弹弓,必须一发命中!” 三个男的点点头,四人手里抓起弹弓,将事先备好的蒙汗药装进去当弹药。 倒数三声,四颗蒙汗药嗖嗖飞出去,不偏不倚全砸在了土匪们的脑袋上。 土匪们吃痛,捂着头哇哇大叫。 可紧接着,困意向他们袭来,他们摇摇晃晃想站稳,却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躺在地上,两个难民看到这一幕,顿时目瞪口呆。 相互搀扶着勉强起身,只见不远处走来的四个人,心中不由多了几分畏惧。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陈子栖没空搭理这俩人,蒙汗药只是接触皮肤,没真吃下去,效力很快就过了。 吩咐邱家福和汪大兴用绳子把四个土匪捆在一起,陈子栖这才看向那两人。 “你们怎么会在这?” “我们……我们路过,不小心掉进了山沟,结果遇到了土匪,差点没命了!”其中一个难民开口说。 “多亏了你们几个,不然我们恐怕就危险了!” “你们俩,是哪个村子的?”陈子栖问他们,“来我们四海庄干啥?” 两个难民听了陈子栖的话,都愣了一下,“四海庄,你们是四海庄的人?!” 两人眼中满是惊讶和诧异,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四人。 看着眼前的两人,陈子栖不禁皱眉,“你们竟然知道四海庄?!” 两人点头如捣蒜,知道陈子栖他们是四海庄的,激动得难以自抑。 “我们这次来就是要找四海庄的,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你们!”其中一人情绪激动得不得了,上前握住了陈子栖的手。 “那你们又是哪里的?”魏诚贺问他们。 两人一听,立刻回答:“我们是柳树县的,这次来是想到青山镇探个虚实!” “到我们这儿探虚实?” 青山镇有啥好看的? 那人听见陈子栖的话,连连摆手,“你不知道,现在这青山镇可出名了,听说他们还在那儿接收难民,我们那儿一听到这消息,都懵了。” “对对对,”另一个人赶紧插话,“不就是好奇嘛,所以我们就赶过来看看,想知道这青山镇到底是真是假,结果路上掉沟里还差点碰到土匪,好在有你们在,不然我们真得玩完了!” 两人说着,紧紧抓住魏诚贺的手,眼里说不出的激动。 魏诚贺点点头,两人马上说:“不知几位认不认识青山镇四海庄的村长?” 第112章 柳树县和北山堡 “我们听说青山镇里有个四海庄,四海庄的村长是个女的,但做事雷厉风行,比男的还厉害!就想过来看看!” 邱家福和汪大兴听了这话,忍不住抿嘴偷笑。 “比男人还厉害……?” 陈子栖听见这两人的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才多久,自己的名声怎么就成了这样,再过阵子怕不是要成母老虎了。 “不光是我们柳树县,连北山堡都有人过来了!” 两人立刻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从两人嘴里得知,这青山镇周边有两个县,一个是柳树县,另一个是北山堡,自从青山镇张贴了接收难民的公告,两个县都出于好奇,想来探个明白。 “我记得北山堡比我们早来一阵子,难道他们没到你们县里去?”两人追问道。 陈子栖和魏诚贺面面相觑,摇摇头。 这下可把这两个本来安静的家伙搞懵了。 “不应该啊,难道他在糊弄我们?!” “谁吃饱了撑的干这种事?!” 陈子栖猛地想起,之前苏杭夫妇提过的那件事。 那时候她紧跟别人身后,因为跑得快才侥幸逃过一难。 难道北山堡的人就是之前被抢的那些? 心里有了些眉目,她望向眼前的两人,开口说: “顺着那边走,再走一里地就到青山镇了,到了那里你们就安全了。” 两人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四个强盗。 “那这四个家伙怎么办?!” 其中一人问。 邱家福摆摆手,让他们俩赶紧走,“我们会处理的,你们快走吧!” 见邱家福和汪大兴要送客,那两人也很识相,连忙离开了山里。 陈子栖看着还没醒的四个人,让邱家福去小溪打点水来。 冰冷的溪水直接浇在了四人身上。 原本迷迷糊糊的四人,一下被激得清醒过来。 “谁?!是谁干的?!” 四人想爬起来,却发现被绑得结结实实,围在一块儿。 领头的那个山贼骂骂咧咧,“他娘的,哪个王八蛋,敢偷袭老子!” “刚才那两个人呢?!是不是让你们给放跑了!” “他们身上有草花酒!老子不要,你们倒想要?!” 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乱成一团。 听着四个人的吵闹,陈子栖头都大了。 “都给我闭嘴!”陈子栖大声喊道,从地上捡起根细竹枝,朝他们抽了过去。 竹枝一挥,呼呼生风,挨打的几人痛得龇牙咧嘴。 “臭娘们,你想干啥?不想活了是吧!” “长得还挺俊,快把绳子松开,来服侍大爷我,让大爷我爽爽!” “哈哈哈,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水灵的姑娘!” 几个强盗终于注意到陈子栖,看着她苗条的身段,开始耍起了流氓。 魏诚贺听见四人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不等对方反应,一拳击中领头那人的胸口。 这一拳用足了力气,那人正想继续嘲笑陈子栖,结果痛得直咳嗽,一口血直接从喉咙里喷出来。 “咳咳咳……”他咳了几声,看着自己吐出的鲜血,终于感到了害怕。 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收敛了不少。 陈子栖有点担心地看着魏诚贺,“没事吧,没受伤吧?” 魏诚贺摇摇头,“没事儿。” 要是以前,这一拳下去,那人估计早没了。 可惜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虽然技巧还在,体力却跟不上。 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锻炼锻炼了。 “你们……你们想干啥?!” 四个强盗的目光落到他们身上,一个个看起来乖巧得很,不知情的,还以为陈子栖他们是强盗呢。 “听说你们山上也闹瘟疫了?”陈子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挑明了说。 强盗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陈子栖。 “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能救你们所有人。”陈子栖自信一笑,露出了两颗俏皮的小虎牙。 清秀的脸蛋看起来人畜无害,但这四个强盗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长得这么好看,却不是个好惹的主。 “你能救我们所有人?”那强盗显然不信,“别吹牛了,那是瘟疫,瘟疫是救不活的!我们都得死!” 说着,他狂笑了几声。 “哈哈,说不定我也染上了瘟疫,到时候你们都得跟着一起死,给我陪葬!” 邱家福和汪大兴见这家伙如此嚣张,实在忍不住了,一脚踹过去,痛得四个人哇哇直叫。 “杀人啦!杀人啦!” 陈子栖听着这些强盗的叫声,觉得太吵了,从地上抓起一块土,直接塞进了强盗嘴里。 “吵什么吵,烦死了!”陈子栖不耐烦地说。 “我能治瘟疫,信不信由你们。”说着,她放下一个香囊。 “把这个香囊带回去,用开水煮上半个时辰,喝下去,瘟疫就会好转。”陈子栖平静地说,“要想彻底治好,就让你老大来青山镇四海庄找我,我叫陈子栖!” 留下这句话,陈子栖不多说了,带着身后三人快步离开了后山。 刚到山脚下,就见刚才离开的柳树县那两个乡亲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陈子栖有些不解,“我不是让你们回家了吗?” 因为跑得急,柳树县那两个乡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站在那儿大口喘息,然后望着陈子栖。 “刚才下山时,我们瞧见山沟里有两个人呢!” 陈子栖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山沟里咋还会有人? 难不成也是被那些土匪给抓的? 跟着那俩乡亲,陈子栖一行四人飞快赶到山沟,果真见着两个人躺在沟里。 身上衣服就那么丁点儿,勉强遮挡着要害。 陈子栖瞧见这情形,直咂舌,这些土匪真是不知羞耻。 柳树县的乡亲朝山沟里的两人指了指。 “怎么会是他俩?!” 邱家福抬起头望向那两人:“你们认识?” “他们是北山堡的!”一人出声解释,“应该是和我们一样来你们青山镇看看的,结果中了土匪的埋伏!” 魏诚贺没多犹豫,一声令下,带着邱家福和汪大兴把山沟里的两人拉了出来。 俩人不知道在山沟躺了多久,现在已经昏迷不醒,即便魏诚贺给他们灌了几口水,依然没清醒。 陈子栖赶紧上前检查,确认没事后,这才松了口气。 “先把他俩带回村里,到时候仔细看看!” 就这么着,大家紧赶慢赶,在天黑前赶回了青山镇。 因为青山镇主城还没完全建好,陈子栖他们只好先把这四个人安置在四海庄休息。 四海庄设施日益完善,多容纳两个人,自然没问题。 喝了点糖水,北山堡那俩乡亲终于悠悠醒来。 “刘小光,你怎么在这儿?!” 喝完糖水,刚醒的乡亲看到面前的柳树县两人,不由发问。 “我这是在哪儿?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一时间,他满脑子疑问,而被称为刘小光的男子也不厌其烦,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得知是四海庄的乡亲救了自己,两人脸上满是惊讶。 “真是太巧了!” 另一个乡亲也渐渐恢复意识,陈子栖和魏诚贺为了表示欢迎,还热情邀请四人在自家院里吃饭。 “就是些家常便饭,别客气。”陈子栖笑着端上了菜。 见到那只香喷喷的大野鸡,四人眼睛都直了。 现在这乱世,人人吃不饱,这么大一只鸡,哪来的? “这鸡……” 没等刘小光开口,陈子栖就笑着解释:“我们这周围都是山,野鸡野鸭野兔多得很,哪天运气好,我让我家那位给你们猎头野猪尝尝!” 众人听了陈子栖这轻松的口吻,更是惊诧不已,对这神秘的四海庄又多了几分好奇。 “陈皮匠,没想到你们也到这儿了!” 刘小光吃着饭,见陈皮匠正啃着大鸡腿,便问道:“旁边这位是你侄子吧?!” 被叫陈皮匠的男子点了点头。 “对对对,这是我侄子小富贵。” 他敷衍地回答,一心扑在吃鸡上。 刘小光见状也不再多说,低头吃饭,不一会儿,桌上那野鸡就被陈皮匠和小富贵吃得干干净净。 与刘小光同来的刘奔看着陈皮匠叔侄俩狼吞虎咽的样子,有点感慨。 “北山堡不至于这么穷吧,连只鸡都吃不上!” 陈皮匠闻言,哼了一声,看向刘奔的眼神满是不屑。 “现在战火纷飞,哪还有太平地能吃到鸡,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刘奔和刘小光没再接话,陈子栖和魏诚贺也忙活着,简单吃了点就算了。 吃完桌上的饭菜,陈子栖笑着看向四人。 “四位今天既然到了四海庄,估计短时间也回不去,不如就在这儿歇息一晚,我们这儿空房多,都收拾干净了,想住哪间随便挑。” 四人点头同意,刘小光两人从心底感激陈子栖他们。 第二天一早,陈子栖起个大早,带着四人去主城那边参观。 四海庄比不上青山镇,陈子栖研发的东西都放在了青山镇主城里,城墙和炮台是最显眼的。 陈皮匠和小富贵当时是被抬进来的,没见过青山镇城墙的壮观。 当他们看到城墙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这……这!”两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相比之下,已经见过城墙的刘小光二人则显得淡定些。 “各位都看过了,觉得我们青山镇的建设怎么样?” 站在城墙上,陈子栖笑着问四人。 刘小光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没想到这次来竟然能目睹如此完美的建筑作品。 他几乎可以预见,这座青山镇的城墙将来必定更加宏伟壮观。 而陈皮匠和小富贵二人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眼神里满满的是嫉妒的火花。 “你们建得确实不错,只不过,你们这个小县真没啥吸引人的地方。”陈皮匠嘴上说着,啧啧地评价着。 旁边的刘小光和陈子栖一听,一时愣住,心想陈皮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难听。 陈子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觉得这陈皮匠实在是有点……那个啥。 她一时间找不出更恰当的词来形容他。 “北山堡主打农业,我们自然比不上。”陈子栖呵呵笑道。 陈皮匠一听陈子栖这话,猛地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没想到陈子栖竟知道他是北山堡来的,但很快,他又恢复了自信满满的模样。 “子栖姑娘明白就好,毕竟我们北山堡重在农业发展,这方面你们自然是望尘莫及的。” 陈皮匠一边说,眼睛却紧紧盯着城墙,不时用手去摸摸,一副喜爱不已的样子。 陈子栖笑了笑,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陈子栖也清楚柳树县和北山堡此行的目的,既然大家都利益相关,为什么不能合作呢?” 陈子栖笑着望向刘小光和陈皮匠。 刘小光脸上依然堆满笑容,他点头附和,眼里全是赞同。 “确实,我们柳树县虽然在周边的经济发展中不算最顶尖,但也名列前茅,若能和青山镇合作,那再好不过了!” 陈子栖表示赞同,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刘小光达成了一致。 陈皮匠看着两人那默契的笑容,心里暗暗叫苦,他瞪了刘小光一眼,随即把目光转向陈子栖。 “想合作嘛,当然可以!” 陈皮匠说着,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眼里对财富的渴望毫不遮掩。 “只是你们要把那些东西交给我们!”陈皮匠边说边指着远处的炮台。 陈子栖闻言皱了皱眉。 她打量着陈皮匠,看样子也就四十岁上下,浑身散发着市井小民的气息,贪欲二字仿佛刻进了他的骨头里。 “陈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陈子栖面带平静,眼里透出几分冷淡。 她愿意与邻近的村镇开展合作,互惠互利本是美事。但这并不代表,她能任由陈皮匠这样贪婪之徒,把她当作羊一般任意宰割。 贪婪是无止境的,永远不会满足。 陈皮匠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你们青山镇现在不过是有了城墙和几座炮台,如果我们北山堡想要,也能造出来,但我愿意给你们这个合作的机会!” 说到胡言乱语,北山堡里没人敢说自己比陈皮匠更在行。 他看着眼前的陈子栖,眼里满是不屑和傲慢。 真是笑话,他吃的盐恐怕都比这小姑娘吃的饭多,怎么可能被她糊弄呢?! “只要你们愿意将城墙和炮台的设计图纸交给我们,我们就愿意和你们建立友好关系。”陈皮匠厚颜无耻。 陈子栖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勉强忍住心中的笑意,露出一个为难的微笑。 勉强憋着笑,笑容确实挺僵硬的。 “陈皮匠先生,您真是不见外啊!”陈子栖笑眯眯地说,“城墙和炮台的设计图纸都是我们青山镇的机密,绝不会外泄!” 原本还挂着笑容的陈皮匠,一听陈子栖这么说,脸一下就僵住了,他身后的章德帅脸色也大变。 “陈子栖,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原本还称呼陈子栖为“姑娘”,此刻直接喊起了名字。 陈子栖对此并不在意。 “章德帅,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你们的提议,我拒绝。” “人心不足蛇吞象,就算我把图纸给你们,你们能造得出来吗?”陈子栖反问道。 从头到尾,她就没看出陈皮匠有任何值得钦佩的地方。 叔侄俩都是贪得无厌之辈,和这样的人合作毫无意义。 “你——!”章德帅气急败坏,“你这头发长见识短的臭婆娘,你凭什么跟我们说话?!女人就应该在家好好绣花缝衣,出来招摇过市,像什么话!” 陈子栖脸上的笑容依旧,但那笑容中却带着刺骨的冰冷。 “我做什么,像不像话,轮不到你来评判。比起我,我更好奇,你娘生下你这样一个没教养的东西,会不会心寒?!” 章德帅顿时怒火中烧,冲上前就要动手,幸好一旁的牛阿宝立刻拦住了他。 章德帅体弱,哪里是牛阿宝的对手,一下就被牛阿宝紧紧搂住,差点喘不过气来。 眼看章德帅快憋坏了,牛阿宝这才慌忙松了手。 陈皮匠看到这情形,气得简直要爆炸,眼神像刀子一样朝刘小光和牛阿宝扫过去。 “陈子栖,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陈皮匠说,“我跟你透露一下,我和北山堡的县长那可是有交情的,你要不答应我们的要求,就是跟整个北山堡对着干!” “你们这刚起步的小地方,敢和北山堡作对,那就是自找死路!” 陈皮匠毫不在意地说着狠话,陈子栖听了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见陈子栖这反应,陈皮匠气得肺都要炸了。 这算怎么回事?! 自己放的狠话,到了陈子栖那里竟然成了笑话?! “不许笑!”陈皮匠怒吼道。 陈子栖收住笑声,一脸嫌弃地看着陈皮匠,“早上是不是和狗一块吃粪了?嘴巴这么臭?!” 要说骂人,十个陈皮匠加起来,也不是陈子栖的对手,陈子栖字字如针,直刺得二人怒火中烧。 “行了行了……”一旁的刘小光和牛阿宝眼看两人要吵起来,连忙出来打圆场,充当起了和事佬。 “大家都是邻里邻镇的……和气生财嘛,和气生财!”刘小光挡在中间,眼神里全是歉意。 陈皮匠不甘心地闭上嘴,被陈子栖一顿臭骂,感觉脑袋嗡嗡响,晕乎乎的很难受。 “能和这么有教养的柳树县合作,是我的幸运。”陈子栖笑着伸出援手,和刘小光握了握。 他特地加重了“有教养”这三个字,落在陈皮匠耳朵里,又是一顿讽刺。 陈皮匠气得无以复加,一旁的章德帅拉着他就从城墙上下去了。 望着两人离开青山镇的背影,陈子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二位慢走,最好别再来啦!” 她说着,拿起手帕晃了晃。 陈皮匠二人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这时只见几个乡亲扛着锄头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两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只见那些乡亲手里拿着最简易的锄头,陈皮匠心中一喜,指着他们大笑起来。 “哈哈哈,还在用这种低级的工具,这个村子迟早要完蛋!” 路过的乡亲们听到陈皮匠的话,眼里满是反感。 这些人大多是四海庄的乡亲,昨天亲眼目睹了陈子栖和陈皮匠他们喝酒谈笑的场景。 乡亲们考虑到陈皮匠是客人的身份,本不想与他纠缠,可陈皮匠却丝毫不给面子,当着他们的面大声嚷嚷起来。 “你们青山镇真的比不上我们北山堡。” 提到北山堡,陈皮匠满脸得意,瞧着众人的眼神全是轻蔑。 “实话告诉你们,北山堡的农业发展得飞快,现在家家户户都有耕牛,哪像你们,还用着这么简陋的锄头。” “你们青山镇的人,就算把这锄头挥断了,恐怕也没我们北山堡厉害!”他大笑起来,心里的想法毫不掩饰。 几个乡亲原本不愿与他计较,但听到陈皮匠说话这么过分,也是气得骂骂咧咧起来。 “北山?你们北山堡算哪根葱啊?!” “就是!你这老家伙,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一锄头敲开花你的脑壳。” 几人气得火冒三丈,举着锄头就要动手,陈皮匠一边躲避一边咒骂,狠狠瞪着他们。 “土包子,乡巴佬!你们敢动我?!” 陈皮匠往后退了几步,心中愤怒,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不怕告诉你们,我王苟和北山堡的县长可是有交情的!你们敢打我,我就让你们青山镇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陈皮匠这嚣张的言论,人群中有人举着锄头就要冲过来。 陈皮匠抱头鼠窜,那人紧追不舍,幸亏旁边苏杭出手拦下了那位乡亲。 姜秀妹趁机抢过锄头。 “小伙子,冷静冷静!” 苏杭边说边劝,生怕这位乡亲一时冲动伤了陈皮匠。 “我们是有素质的人,别跟他一般见识!” 那人听到苏杭的话,深吸了几口气,看着远处逃跑的陈皮匠,这才平静下来。 他捡起地上的锄头,“大哥,多谢了!” 眼神里有些不好意思,之前他也曾捣乱过苏杭夫妇住的房子。 苏杭摆摆手,他性格温和,知道乡亲所指,却没有放在心上。 站在远处的陈皮匠见状,又得意洋洋地跑了回来,言辞更加嚣张,显然没把青山镇的人当回事。 第113章 真正的军队 几个乡亲听到陈皮匠的挑衅,实在忍不了,举起锄头就要冲上去,苏杭费了好大的劲才拦住他们。 “媳妇儿,你快去找村长说一声!” 苏杭累得脸红脖子粗,一个人拦住好几个人,确实有些吃力。 姜秀妹点点头,转身向陈子栖那边跑去。 陈子栖正忙着给剩下的两人讲解县里的事情,突然看见远处跑来的姜秀妹大声呼喊。 “姜秀妹,你怎么了?!” 陈子栖见姜秀妹气喘吁吁的样子,连忙问。 姜秀妹喘了几口气,看向陈子栖,把城门外发生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这下不仅是陈子栖,旁边的刘小光和牛阿宝也都皱起了眉头。 北山堡的这两个人也太过分了! 陈子栖望向两人,露出抱歉的笑容。 “对不起二位,我可能要去处理一下。” 牛阿宝摆摆手,“村长不用多说,陈皮匠的脾性我们知道,你赶紧去吧!” 陈子栖点头,想必这北山堡和柳树县之间是熟悉的。 跟着姜秀妹,二人迅速赶到城门口,此时城门口已聚集了不少人,都被陈皮匠的话吸引住了。 大家的脸上都带着怒气,看向陈皮匠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然而陈皮匠见状,不仅没有害怕,似乎还隐隐有种挑衅的味道。 “你们青山镇也就这么回事,说直白点,连我们北山堡的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 陈皮匠毫不遮掩,心里的厌恶全写在脸上。 “北山堡既然那么好,你还跑来我们青山镇干嘛?!” “对啊对啊!” 几个乡亲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抗议。 陈子栖走上前,见有人要动手,连忙和旁边的姜秀妹一起拦住。 “都别吵了!”陈子栖对着大家说,“不过是有个脑袋不太好使的在这儿撒野,你们跟个疯子较什么劲呢?!” 陈皮匠一听这话,气得不行,冲上来指着陈子栖的鼻子就开骂。 “小丫头片子,你敢骂我!胆子不小啊!”陈皮匠叉着腰大喊,“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不懂尊老爱幼,还敢骂我是疯子,我要是疯子,那你爹娘就是傻子了!” 陈皮匠的话极其刺耳,毫无顾忌,连一旁的章德帅听了都觉得脸红。 “叔,咱别骂了行不!” 章德帅看着乡亲们几乎要冒火的眼神,只好劝说。 “不骂?!为什么不能骂?”陈皮匠根本不吃这套,甩开章德帅的手,又开始破口大骂。 陈子栖懒得理会陈皮匠的胡闹,安抚了乡亲们的情绪,等大家都进了城门,这才转头看向陈皮匠。 “惹事的疯子,给我轰出去!”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陈皮匠真当她是陈子栖是好欺负的?! 在她的地盘上撒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陈子栖没多说,附近的几个壮实的乡亲立即走到陈皮匠面前,摩拳擦掌,像是要动真格的。 陈皮匠一看这阵势,慌了神,往后退时脚下一滑,四仰八叉摔了个大马趴,就像只翻不了身的老乌龟。 乡亲们哄堂大笑,章德帅赶紧上前扶陈皮匠,“叔,你没事吧?!” 陈皮匠气得要命,狠狠瞪了章德帅一眼。 “你这个笨蛋,我摔成这样还能没事?!” 刚被扶起来,正想接着骂,突然脸上被什么东西砸中。 他身子一歪,又重重摔在地上,样子狼狈极了,“什么东西?!” 伸手一抹,黏糊糊的,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直冲鼻尖。 章德帅也捂着鼻子,“叔,好像是狗屎……” “见鬼!我要跟他拼了!”陈皮匠怒不可遏,猛地站起来,气冲冲往城门走。 话音未落,不知哪里飞来一团狗粪,又正中他的脸。 那东西臭得让人想晕过去。 章德帅只好拉着陈皮匠躲进了附近的树林。 城墙上,苏杭推着粪车,邱家福和汪大兴手拿弹弓。 他们也不嫌臭,瞄准远处的陈皮匠俩人,弹弓一拉一放。 两人疼得直叫唤,城墙上的人则是一片笑声。 “苏杭,还是你够兄弟!”汪大兴放下弹弓,用胳膊肘捅了捅苏杭。 苏杭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没想到用这招能恶心走人,想想都觉得爽!” 邱家福站在赵朗旁边,大笑着。 苏杭挠挠头,“这主意是村长刚告诉我的!还是咱们村长高明啊!” 听着他们的相互吹捧,陈子栖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 “好了好了,大家别笑了!都早点回家吧!” 人群散去,陈子栖正要离开,脑中却响起吱吱的声音。 【恭喜宿主成功解锁成就:拥护者(一级),奖励科技点20。】 “成就?那是什么?” 陈子栖一愣,之前从没听吱吱提过成就的事。 【宿主,这是系统随机解锁的成就,达成后可能会有相应奖励。】 她脸上闪过一丝惊喜,20点科技值,离解锁基础设施强化又近了一步。 “吱吱,能不能看看,我还有哪些成就可以解锁?” 陈子栖兴奋地眨巴着眼睛问。 等了半天,却没有听到吱吱的回答。 陈子栖有些疑惑,正想开口,脑海中的电子音终于响起来。 【宿主,系统成就是随机触发的,吱吱这里不做任何记录。】 陈子栖感到有点失落,听吱吱的描述,那玩意儿似乎就是随机出现的,这次能解开,下次就难说了。 但她的精神很快就振作了起来,毕竟一下多了20点科技值,怎能不高兴呢。 夜幕降临,在熟睡中的赵香兰,一脚把边上的魏牡丹蹬到了地板上。 她整个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魏牡丹捂着屁股爬起来,挪到角落里继续打盹,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赵香兰睡姿特别差,像条虫子一样裹着被子在床上蠕动。 “不……不要!别啊!” 她猛地尖叫一声,接着从梦中惊醒。 因为坐不稳,往后一仰,直接摔倒在地上,来了个狗啃泥。 赵香兰疼得龇牙咧嘴,伸手捂着脑袋,她憋着气爬回床上,可这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黑狸又回来了! 自从陈子栖的日子越过越好,自己手上的系统有了就和没有一样,实在是让人窝火,以至于后面,那个黑狸也几乎不说话了。 可就在刚才,黑狸的声音再次在梦里想起,与此同时,她看到的是一片丰收的田野,庄稼果实累累,乡亲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难道……这是未来会发生的事?” 赵香兰捂着头,自言自语。 抬头望向旁边的魏牡丹,见魏牡丹已经沉沉睡去,自己却一夜无眠。 自从做了这个梦,赵香兰就再也无法入睡,一大早就顶着熊猫眼,匆匆忙忙跑出门,连饭都没顾上吃。 她明白,这个梦肯定和陈子栖有关,但在梦里没人告诉她该怎么做,唯一的笨办法就是跟在陈子栖后面。 跟踪了一整天,却一无所获。 赵香兰揉着肚子,一天没吃东西,感觉自己快饿晕了。 “难道是我猜错了?!”赵香兰蹲在灌木丛下嘀咕。 傍晚时分,陈子栖在家做好了饭,留给两个孩子一些后,就带着剩下的食物回到城墙。 魏诚贺还在城墙附近忙于建造,旁边的华眉站在一旁,像个超脱尘世的小大人,除了接过陈子栖递来的图纸时,对其他人一概不理。 饭菜摆上桌,看着魏诚贺和华眉紧锁的眉头,她上前,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桌上的图纸。 “我觉得这里还能再加点东西!”华眉指着图纸上的一个地方说。 魏诚贺点头,两人想到一块去了,只是不知道该加些什么。 陈子栖望着两人,不禁想起了自己系统商店里那张二级城墙图纸。 她隐约记得那张二级城墙图纸上,好像对这个地方有所指示。 到底做了什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努力回忆,但记忆异常模糊,仿佛被人刻意抹去。 【宿主在未解锁二级城墙之前,是无法回想起来的。】 吱吱的声音在陈子栖脑海中响起,陈子栖恍然大悟。 “原来这样!” 突如其来的话让魏诚贺二人一愣,疑惑的目光投向陈子栖。 她笑了笑,连忙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 拿起一旁的四海庄地形图,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现在手里的科技点足够换二级城墙,但现有的城墙似乎也够用。 陈子栖心里开始纠结,究竟是兑换二级城墙,还是买些新武器设计图呢? “阿栖,别看了,先吃饭吧。”魏诚贺说着打开陈子栖送来的饭菜,摆好在桌上。 风吹过,饭菜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就连一旁看得入迷的华眉,肚子也忍不住咕咕直叫。 陈子栖笑着点头,把图纸放回原处,坐到小板凳上开始吃饭。 三人正坐在城墙上用餐,陈子栖眼尖,看见城门外不远处的草丛在晃动。 她一怔,捡起地上一片叶子,随手扔向空中。 叶子在空中飘了几下,然后落回地面。 陈子栖立刻警觉起来,盯着那片草丛,眼里满是探究。 刚才明明没有风,那草丛里藏着什么? 给魏诚贺使了个眼色,魏诚贺马上领会,顺着陈子栖的视线望去,果然发现了不对劲。 他虽然武艺不精,但对周围的感知却非常灵敏,夫妇俩很快察觉到不对,而一旁的华眉正大口吃着。 “快去,外面有情况,赶紧让大家过来!”陈子栖对魏诚贺使了个眼色,低声说。 魏诚贺点点头,放下碗筷,迅速下了城墙。 此时,城门紧闭,暂时还算安全。 魏诚贺动作飞快,不久便召集了四海庄的许多乡亲,遵照魏诚贺的指令,众人迅速隐蔽在城墙周围。 天色渐暗,藏在暗处的敌人根本看不见城墙上的异样,还以为陈子栖他们没有发现自己。 “大哥,咱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望着天空已经完全漆黑一片,一个土匪小声嘀咕道。 被称为大哥的首领却摇了摇头,“大家别轻举妄动,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 旁边的人急急忙忙开口,眼神里透着焦急。 “大哥,咱们赶紧动手吧,这个时候大家都去吃饭了,再拖下去,天黑得看不见,怎么打啊?!” 听了旁人的话,那首领觉得有几分道理。 一声令下,原本藏在草丛里的土匪们全蹦了出来,数一数足足有二三十个,手里提着家伙,飞快地朝城门奔去。 “杀呀——!!” 可刚走到城门不远处,众人只听见轰隆隆的声响,一时间弄不清声音从哪儿来,抬头一看,竟是天上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点砸在身上,几个土匪应声倒地,不省人事! 糟了!被发现了!! 大哥暗自叫苦,连忙命令撤退,但许多人已经快到城门口了,根本来不及。 眼睁睁看着乡亲们举着石块向自己的兄弟砸去,大哥气得哇哇大叫!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不少兄弟已经被石块砸倒或砸晕。 望着地上倒着的都是自家兄弟,大哥心里那个愤怒啊! “兄弟们,一口气干掉他们!”大哥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刀。 原本三十人,现在只剩一半不到,他们挥舞着长刀,正要攻城。 石块依然不停落下,虽然比之前小了不少,但砸到身上也是疼得叫唤。 “停——!”陈子栖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只剩下零星几个,挥手示意停下。 所有乡亲一齐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睛齐刷刷望向陈子栖。 “大局已定,你们还想继续吗?!”陈子栖看向城墙下的土匪,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剩下的土匪只有五人,夜色中烛光摇曳,勉强能看清陈子栖的脸,众人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大哥,咱们跟他们拼了!” 有人说着就要动手,却被大哥直接拦下。 “她说得对,我们已经输了!” 大哥毫不遮掩,直言不讳地说。 如果陈子栖真要他们死,他们根本逃不出这个圈子。 “你们大哥呢?让他出来见我!”陈子栖对剩下的几个土匪说,“你们大哥不会被砸死了吧?!” “娘的,你这臭丫头会不会说话?!我们大哥好好的站这儿呢!!”几个土匪听了陈子栖的话,立刻骂了起来。 陈子栖才不管这些人说什么,扯开嗓子大声喊:“我知道你们山里闹了瘟疫,想治就来找我商量!只要你们愿意合作,我也会给你们提供治瘟疫的药!” “呸,谁信你的鬼话?!” 话音一落,土匪们都不信,更有甚者破口大骂。 他们中有不少人知道陈子栖能治瘟疫,但实在不敢相信。 “大哥,不能去!” 陈子栖立于城墙之上,只听得有人大喊,目光望去,只见一个粗犷的大汉,正朝着这边走来。 她微微挑眉,悠闲地看着。 剩下的土匪连忙上前,拉住了那男人。 “大哥不能去,这肯定是他们的圈套!” “对啊,您是我们大哥!他们说不定是要杀了你!” 这几个土匪根本不信陈子栖的话,见大哥这副样子,更是百般阻挠。 大哥转头看向众人,低声说了些什么,身后一脸沮丧的众人听了,只好松开了手。 距离太远,陈子栖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见那土匪头子就站在城门口,立刻让乡亲们打开了城门。 走下城墙,终于与那土匪面对面。 陈子栖上下打量着土匪头子,伸手抱拳,“敢一个人来我这儿,你倒真是条汉子!” “你有什么条件?!”土匪头子问。 她没说话,而是领着土匪头子走进了附近的一个小茶摊。 城门外的四个土匪见大哥还往里走,眼中满是焦急。 距离太远,四人的喊话,大哥已经听不见了。 直到坐在茶摊上,陈子栖拿起茶壶给那土匪头子泡了一杯茶。 “来,喝了它!”陈子栖笑道,把茶推向土匪头子。 土匪头子显得有些迟疑,陈子栖也不扭捏,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这就是我的诚意。” 土匪点头,也跟着抿了一口茶。 “说说你的条件!” 土匪头子看着陈子栖,眼里满是打量。 看着陈子栖,年纪似乎不到二十,但一举一动都透着领袖的气质,与自己相比毫不逊色。 不理睬土匪头子的目光,陈子栖笑道: “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我出手治疗,从今往后,你们土匪不得再骚扰我们青山镇半步,更不允许抢劫杀人放火!” 这话一出,土匪头子脸上顿时显出为难,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手紧握成拳放在桌上,手背青筋毕露。 “这……恐怕不行。”许久之后,那土匪头子说道。 “就算我答应了,我的兄弟们也不会答应的!” 陈子栖微皱眉头,“不知我能否问一句,为什么不行呢?” 还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瘟疫可是要人命的啊! “咱们干土匪这行,除了打劫掠夺,还能有啥出路?”土匪头子苦笑着说。 “山上能打猎的都打了,野果子能吃的也都吃了,要不是实在没法填饱肚子,谁愿意去抢别人的活路呢!” “抢别人的东西,你还觉得有理了?”陈子栖一听这话,实在不敢苟同,“啥时候当土匪也成正经行当了?” 土匪头子被问得一时语塞。 尴尬地挠挠头,但陈子栖说的也没错。 见他似乎能听进去劝,陈子栖心里盘算起来,她望向土匪头子,开口道。 “如今我们四海庄正在大搞建设,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边说边伸手,作了个抱拳致敬的动作。 “早听说附近的山大王是个硬汉,今日一见,果然是名副其实。”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山大王有点接不住,他连连摆手推辞,脸上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色。 陈子栖见状,笑得更欢了。 主动端起茶,给眼前的汉子斟上一杯,“能遇见就是缘分,今天在青山镇能结识这位大英雄,陈子栖真是三生有幸。” 说着,她举杯一饮而尽。 “只是时机不对,不能与大英雄畅饮,小女子陈子栖就以茶代酒,先干为敬了!” 土匪头子看陈子栖这么豪爽,更加不敢大意,骨子里的江湖气概一下就被激发出来。 噌地站起身,同样举杯,一饮而尽,“今天能遇到子栖姑娘这样的知己,也是我宋老大人的荣幸!”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达成了一种默契。 重新坐下,土匪宋老大看向陈子栖,眼神里带着几分犹豫。 “听说子栖姑娘能治我们山上的瘟疫,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语气里依旧带着不确定。 谁都知道瘟疫有多可怕,现在有人站在面前,说有治瘟疫的解药,怎能不让人激动。 陈子栖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看到那小瓷瓶,宋老大如获至宝,连忙打开盖子。 借着灯光,只能隐约看到里面的液体清澈透明,像水一样。 不禁疑惑,看向陈子栖,“这就是解药,怎么跟水似的?” “是水,也不是水。”陈子栖笑眯眯地说。 这小瓷瓶里装的是灵泉之水,因携带不便,特意用小瓷瓶装着。 她开始详细介绍那泉水的神奇,到了宋老大耳朵里,就变得更加玄乎其神。 难以置信地盯着手中的瓷瓶,宋老大的手都有些发抖。 “就这么点东西,真能治瘟疫?”他还是不敢相信。 陈子栖点头,拍着胸脯保证。 “宋老大尽管放心,这东西绝对能治好瘟疫!” 宋老大感激不尽,把瓷瓶揣在怀里,正要离开,却被陈子栖叫住。 “宋老大,可别忘了咱俩的合作啊。” 烛光映照在陈子栖脸上,摇曳生姿,分外好看。 宋老大回头,陈子栖已经伸出了手。 “不只是我四海庄,这青山镇也亟待重建,我希望宋老大能带兄弟们改邪归正,县里有不少地方可以安家,绝对不会亏待兄弟们。” 宋老大一愣,眉头紧锁。 没想到,陈子栖想的是这些。 上下打量着陈子栖,“这事儿,我得回去和兄弟们商量商量。” 陈子栖轻笑一声,看着宋老大,诱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知道宋老大重情重义,正因为这样,宋老大才更应该为兄弟们的未来考虑考虑。” 见宋老大陷入沉思,陈子栖心中暗笑。 果然,人在受过吹捧后,往往会失去判断力。 “现在国家虽然乱,但不代表会一直乱下去,不久之后,战乱也会结束,皇室必然会对土匪进行清剿,宋老大认为,你们能和真正的军队对抗吗?” 第114章 这个孩子就轮不到你来做主! 问题抛出,宋老大面上闪过思考。 顺着陈子栖的话想下去,他面色大变。 似乎,正如陈子栖所说。 看时机成熟,她继续说道。 “土匪这名字说出去不好听,宋老大和兄弟们或许不在乎,但将来呢,将来兄弟们娶妻生子,让自己的女人背负土匪婆的名声,让孩子顶着小土匪的帽子,到处被人唾弃。” 陈子栖停了停,每个字都说到心坎里。 “这样的日子,宋老大没想过吗?”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宋老大的心,他呆立在原地,眼里满是挣扎。 “宋老大,我的话都说完了,你怎么想,我想你心里已经有数了。”陈子栖平静地看着宋老大,没了先前的激昂。 沉思片刻,寒风吹得宋老大直哆嗦,他这才回过神来。 感激地看向陈子栖,宋老大点点头,“子栖姑娘,多谢了!” 他喊着,陈子栖不再阻拦,目送宋老大离开城门。 一直在旁的魏诚贺听见二人的对话,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虽知陈子栖能言善辩,却没想到几句话就能把土匪头子说得团团转。 “阿栖,没想到你这么能说会道。” 陈子栖闻言,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再次开口。 “但你怎么能确定,这土匪不会反悔?” 她笑着,身子轻轻靠在魏诚贺怀里。 “我也不确定。”陈子栖说,“但我相信,那宋老大绝不是那种人。” 况且,她给的泉水只有一点点。 如果瘟疫已经在山寨里蔓延,这点根本不够用。 所以为了山寨里兄弟的命,宋老大还得来找她。 正因为这样,她才有底气与宋老大谈判。 不得不承认,有吱吱这么强大的系统,她简直就是条无忧无虑的咸鱼。 【感谢宿主夸奖,吱吱会继续努力的。】 脑中,吱吱的声音再次响起。 正要迈步离开的夫妇俩,突然被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魏诚贺皱着眉头回望,只见宋老大转身飞奔回来。 陈子栖见状,也是愣住了。 这么快就想通了? 踏进城门的那一刻,宋老大望向陈子栖:“你们城墙那边,是不是有个缺口?” 边说,他手指向了城墙的一角。 魏诚贺听了,眉头紧锁;陈子栖眼神一闪,沉稳地盯着宋老大。 “宋老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子栖不再之前的温和,语气也变得冷硬。 “别紧张,二位别紧张!”宋老大见两人警觉,连忙解释。 “是你们想的那样……我……” 他显得紧张,一时语塞,急得直拍大腿。 看到宋老大这样,陈子栖心里的戒备松了下来,他看着宋老大,问道:“宋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老大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伸手进怀里掏东西,摸索一阵后拿出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的字歪歪扭扭,写字的人文化水平不高。 但上面的几个字还是能辨认的。 夫妻俩看完纸条,脸色立时暗沉下来,魏诚贺的脸色更是可怕至极。 上面的内容清清楚楚。 青山镇,左侧城墙有漏洞,可乘虚而入! 陈子栖见那纸条,脸色难看极了。 究竟是谁把城墙的情报透露给了山匪?! 若非今日与宋老大坐下商谈,只怕他们早已趁虚而入青山镇。 魏诚贺紧握拳头,眼里满是杀意。 就在这时,二人的心中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两个人。 陈皮匠和章德帅。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浮现出那两人的身影。 目送宋老大离开,陈子栖望着山脚下尚未修复的城墙破口。 因工期紧张加上材料短缺,魏诚贺和小华眉临时想了个法子。 在最茂密的草丛处做了个遮掩,没想到这遮掩, 竟被陈皮匠发现,还告诉了宋老大。 想起这事,二人面色凝重。 要是宋老大今晚不说这事,而是突然袭击,他们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陈子栖不由心头一凛。 “为了安全,今晚还是安排人在这里守着。”魏诚贺对陈子栖说。 陈子栖点头,赞同魏诚贺的提议。 消息很快告知了燕仁南,作为青山镇的县令,自然不能置之不理,随即安排人手在那破口附近警戒。 夫妇俩回到家中,陈子栖用完晚餐便坐在院子里歇息。 看似打盹,实则是与吱吱进行交流。 【宿主,召唤吱吱,有何需求?】吱吱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陈子栖闭着眼答道:“帮我看看箭塔。” 【即刻为宿主调取。】 吱吱说完,马上打开了基建手册商城,将箭塔页面呈现在陈子栖的意识中。 看着那一级箭塔,他犹豫了一下。 虽然一级箭塔只需消耗10点科技值,但他离200科技点解锁基建加成还有距离。 思量再三,他最终点击了一级箭塔,顿时,一张图纸出现在手中。 陈子栖展开图纸,皱眉,这图纸一如既往难以理解。 希望能尽早解锁基建加成,以后的建设就能方便许多。 将图纸妥善收好,陈子栖早早上床休息。 次日清晨,陈子栖拿着图纸去找华眉。 华眉正吃饭,见陈子栖手中的图纸,双眼顿时放光,碗一放就迫不及待要上前。 陈子栖递过图纸给华眉。 华眉一如既往地爱不释手,仔细研究起来,全神贯注的样子煞是可爱。 轻轻摩挲华眉的脸,陈子栖笑道:“待会有你看的,先别忘了吃饭。” 华眉敷衍地点点头,目光依然黏在图纸上。 “这些材料都有,也不用费事!” 图纸反反复复看了三遍,华眉这才放下,心不在焉地吃饭,嘀咕着说。 陈子栖不多言,起身欲走,却被华眉叫住。 “陈子栖,这些图纸到底是哪来的?!”华眉好奇地问。 陈子栖身体一震,没想到华眉会问这事,她笑得有些心虚。 “我说我有个跟你一样厉害的师父,你信吗……” 华眉低头想了想,然后点头。 “当然信了!” 他还补充说,“你师父真好,连这样的图纸都留给你,不像我师父,把我扔这就不理了。” 看着华眉那委屈的样子,陈子栖哭笑不得,拍拍他的头,华眉依旧像往常一样,嘟囔着发脾气。 “说过别摸我头!长不高了!” 陈子栖缩回手没再理,直到傍晚,正在忙碌的华眉突然喊住了正要回家的陈子栖。 “有人来了,找你的!”华眉边喊边招手。 陈子栖一愣,顺着华眉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城墙外站着几个男子,虽不认识,但领头那人模样颇为眼熟。 “你是……”陈子栖站在城墙上,向下问道。 领头的男子模样年轻,约莫二十出头,听陈子栖如此说,哈哈大笑。 “子栖姑娘,我是宋大之子,我叫宋疆,你可能不认识我!” 宋疆说着,向陈子栖拱手行礼,眼中满是敬意。 陈子栖听了宋疆的话,猛然想起这人样貌与姚记有几分相似,多半就是姚记的儿子。 “原来是你,快请进!”陈子栖笑道,随后吩咐旁边的士兵开启城门。 在宋疆的带领下,一群手下迅速进入,他们脸上的尊敬之情溢于言表。 陈子栖感到有点好奇,便带着宋疆走向附近的一个小茶摊。 宋疆走上前,亲手为陈子栖拉开椅子,直到陈子栖坐稳后,他才在陈子栖对面落座,眼神里依旧是藏不住的敬意。 见此情景,陈子栖不禁好奇起来,她望向宋疆问道:“宋疆小哥,你父亲怎么没一起来呢?” 宋疆一听,立即毕恭毕敬地回答: “父亲正忙着处理山寨的事情,所以特意派我来感谢子栖姑娘的救命之恩!” 看来是自己给的泉水起了作用。 陈子栖点点头,他对那泉水一向信心满满,只是数量有限,估计现在已经用光了。 “那你们那边的疫情控制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件事,宋疆满脸感激,连声点头,微笑着望向陈子栖。 “子栖姑娘,您这是说笑呢,要是没效果,我也不可能这么精神地站在您面前了。” 陈子栖一愣,仔细打量着宋疆,真看不出他曾经染过瘟疫。 “你……得过瘟疫?”陈子栖显得难以置信。 宋疆坦然地点了点头,“之前情况危急,多亏父亲带回了您的药,服用后好转许多,到今早已经完全康复了。” 说完,他又欲起身向陈子栖行礼,陈子栖连忙阻止了他。 短短时间里,对方已行礼三次,陈子栖实感承受不起。 陈子栖上下打量着宋疆,只见他言谈举止温文尔雅,书生气十足,完全不像出自土匪窝。 “之前,父亲已经告诉我,关于子栖姑娘和父亲的提议。这次来,就是父亲让我告知子栖姑娘答案的。” 宋疆边说边站起身,领着众兄弟“砰”地一声跪倒在陈子栖面前。 陈子栖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却被宋疆挡了回来。 “这次我带领兄弟们来,正是希望能归附于子栖姑娘麾下。子栖姑娘若能收留我们,从此以后,我们誓死追随,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 尽管宋疆身后只有十几名土匪,但他们喊声洪亮,响彻山谷。 陈子栖望着这群斗志昂扬的人,十分满意,这正是她所需要的人。 “那你来了我这里,你父亲怎么办?”陈子栖问宋疆。 宋疆闻言大笑, “子栖姑娘,别误会,父亲没来并非不愿投靠,而是山寨里有兄弟不愿加入,他正忙着说服呢!” 听完这番解释,陈子栖终于露出了笑容,原以为误解了宋老大的想法,没想到他考虑得比自己还周到,不禁赞许地点点头。 “你们的山寨叫什么名字?”陈子栖问宋疆。 宋疆如实回答:“我们的山名为云杉山,寨子叫云杉寨!” 陈子栖点头,挥手示意。 “那么从今往后,你们就叫云杉军,算是承继以往,现在是军队,一切行动都要以军人的标准严格要求,再不能像从前那般散漫无纪!” “谨遵子栖姑娘吩咐!”众人异口同声。 陈子栖得到这般助力,心中十分满意。虽然云杉军是山上无组织的土匪。 但她相信,经过她的训练,这些人定会变得像真正的军人一样纪律严明。 然而,当前最紧迫的问题是要解决云杉军的生计。得知云杉军上下共有百人之后,陈子栖显然陷入了困境。 原以为土匪不过几十人,没想到竟然过百。 这样一来,安置成了一个大难题。 这么多人,一时间该往哪儿安排? 四海庄虽有多余的房屋,但突然间接纳这么多人,恐怕会引起不少人的猜疑。 再加上附近确有荒山存在,大家也可能猜测到这些人的来历。 陈子栖心中盘算,最后决定先让部分云杉军成员入驻四海庄,协助农活。 虽然她有系统的帮助,也不能无条件供养这上百人。 “你们稍等片刻,我去柴房取些种子,后山还有很多未开发的土地,大家可以自行分配耕种,待来年丰收。” 众人听了陈子栖的话,纷纷点头,心中充满感激。 宋疆更是感动得几乎要跪下,幸亏被陈子栖一把扶住。 刚走到柴房,却发现柴房门大开,里面存放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陈子栖眉头紧锁,快步走进去,原本收拾整洁的柴房此刻一片狼藉,所有物品都被移位,不少东西散落在地上,还有几个明显的脚印。 “这是怎么回事?”宋疆跟过来,看到柴房的惨状也是一惊,“子栖姑娘,你们家这是遭贼了吗……?” 陈子栖看着那脚印,大小与自己的差不多,应该是女人的脚印。 她心里立刻生疑,首先把目光投向了赵香兰。 但很快,她否定了这个念头,赵香兰是个年逾半百的老妪,一双小脚如孩童般大小,绝不可能留下这样的脚印。 那么,还能是谁呢? 陈子栖心里不禁冒出了疑问,就在这一刻,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转头一看,发现是魏诚贺回来了。 两人眼神一对上,魏诚贺立刻从陈子栖的眼里读出了问题所在。 他大踏步走向柴房,看到那惨不忍睹的情景,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冰冷的眼神里闪烁着怒火,微微眯起眼睛,好不容易才掩饰住眼中的怒意。 “外面那些脚印怎么回事?”魏诚贺望着陈子栖问。 陈子栖跟在魏诚贺后面走出屋外,果然看到篱笆旁边有一串脚印,比屋里的要大许多,显然属于一个男人。 一男一女合伙干的?! 陈子栖瞬间就有了怀疑的对象,心里一阵恼火,没想到魏诚忠夫妻俩竟是如此不安分。 “子栖姑娘,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了?!” 宋疆怒气冲冲地说着,原先那文雅的模样荡然无存,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无赖味儿。 “你放心,不管是谁敢动你,那就是跟我们云杉寨,不……跟我们云杉军作对,我们一定会给你讨个说法的!” 陈子栖见宋疆还是这副打砸抢的做派,摆了摆手示意他停下。 “我们现在是为百姓谋福利的好人,别再摆出这副打家劫舍的样子,我们要去讲理,不是去打架!” 特别是魏诚忠夫妻这对无赖,要是遇上像宋疆这样的,怕是再有理也说不清了。 陈子栖和魏诚贺走在前头,云杉寨十几个人跟在两人后边,很快就到了魏诚忠家门口。 大门虚掩着,陈子栖轻轻一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三伯母?”院子里响起清脆的童声。 听见这个称呼,陈子栖不由一怔,抬头望去,只见院子里只有魏牡丹一人站着。 “牡丹?”陈子栖看着眼前的魏牡丹问道,“你大伯他们呢?” 魏牡丹摇了摇头,眼里带着些微的慌张。 见她这样,陈子栖心里马上起了疑心,大步上前抓住了魏牡丹的手。 “他们在哪里?!” 面对陈子栖的质问,魏牡丹低着头嘀咕着什么,眼眶已经泛红,眼泪在眼底打转。 “不知道,三伯母,你快走吧,快走吧!!” 魏牡丹偷偷用手袖抹掉眼角的泪,瞥了陈子栖一眼,随后举起手里的扫帚,向着陈子栖身上打来。 这一连串的举动让陈子栖一头雾水,正想问清楚,身边的翠花却已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陈子栖心头暗叫不好,正准备阻拦,却已来不及,翠花一把夺过魏牡丹手中的扫帚,用力一推,将魏牡丹推倒在地。 尘土飞扬,魏牡丹仰面摔倒,陈子栖和翠花不约而同地捂住鼻子咳了几声。 “坏人……坏人!”魏牡丹捂着屁股,哭喊道,看向翠花的眼神满是恐惧。 “翠花,你怎么能这么冲动?!”陈子栖转向一旁的翠花。 翠花听到责备,一脸无辜。 她只是想帮忙,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没礼貌,更没料到这一推就真把人推倒了。 但看着魏牡丹哇哇大哭,翠花心里不免有些后悔,伸手想去拉她,结果魏牡丹哭得更大声了。 陈子栖见状,连忙上前阻止,“好了,别哭了!” 她像是变魔术一般,从怀里掏出一块巧克力。 巧克力塞进了魏牡丹手里。 魏牡丹看着手里的小黑东西,有些好奇,暂时停止了哭泣。 “三伯母,这是啥?”还挂着泪珠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陈子栖。 陈子栖笑着把巧克力送进魏牡丹嘴里,“这是糖,快吃,很甜的!” 魏牡丹听话地咀嚼起来,甜甜软软的味道在嘴里散开,顿时驱散了脸上的忧伤。 看到魏牡丹真诚的笑容,陈子栖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她在魏牡丹耳边轻轻说道。 “魏牡丹告诉三伯母,大伯母他们在家吗?” 魏牡丹听了这话,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陈子栖下意识皱眉,看着魏牡丹这模样,难道她是受了威胁? 心里正琢磨着,魏牡丹嘴里含着巧克力,嘟囔起来。 “三伯母,我不能说,娘娘不让你们进去,如果你们进去了,牡丹就要挨打了!”她说着抽了抽鼻子,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没事,有三伯母保护你,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陈子栖说着握住了魏牡丹的手,但魏牡丹下意识地缩了回去,眼里满是惊恐。 她皱眉,目光落在魏牡丹手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背后传来两声极为尖锐的女声。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欺负我家牡丹!” 杨小芳和赵香兰的声音同时响起,然后她们眼神犀利地冲上来,一把将魏牡丹拉了回去。 魏牡丹被抓着手,疼得龇牙咧嘴,陈子栖心里满满的心疼,刚要伸手去拉,却被赵香兰一把推开。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牡丹这么小,你也敢对她动手!”赵香兰恶狠狠地瞪着陈子栖,大声喊道。 听到这话,陈子栖真是觉得好笑。 这两个婆媳还真是恶人先告状! 陈子栖冷笑一声,眼里燃烧着怒火,“你们俩还真是恶人先告状!看看魏牡丹的手,看看都成什么样了!” 婆媳二人闻言,不由一愣,随即下意识地望向魏牡丹的手,只见魏牡丹的双手肿得像馒头似的。 众人听见陈子栖的话,也都纷纷看向魏牡丹的手。 “好好的小姑娘,手怎么会肿成这样?!” “这是哪个没良心的打的?竟然下得去手!” 听着云杉军众人在后面的喊声,那两个女人心中不由得生出畏惧,她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开口。 “谁清楚这孩子的手咋回事,说不定在哪摔了或者撞了呢?!” 两人心里早就慌得不行,互相看了看后,一狠心把魏牡丹给拽住了。 这回杨小芳用力极大,魏牡丹疼得不行,立马把手收了回来。 “大伯母……疼……我好疼啊——!” 杨小芳气坏了,伸手就在魏牡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 “这就喊疼,这么一点小伤还矫情啥?你以为你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嘛?!” 魏牡丹手本来就疼,又被杨小芳这么一打,更是委屈得不得了。陈子栖实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把推开杨小芳,把魏牡丹搂进了怀里。 “陈子栖,你这是干啥?”杨小芳站得不稳,怒气冲冲地瞪着陈子栖。 “魏牡丹是老二的孩子,只要我们老大一家没死,这个孩子就轮不到你来做主!我想怎么教就怎么教,用不着你来插手!” 陈子栖听到这种不讲理的话,简直要被气炸了。 第115章 牡丹不会把你们偷东西的事说出去的! “你根本没把牡丹当成自家孩子,打了她的手不说,现在还在这么多人面前打她,她一个小女孩就没有自尊心嘛?!” 赵香兰听了这话,立刻冷哼了一声。 “小女孩要什么自尊心,她就是脱光了,也还是个小丫头片子罢了!” “你给我闭嘴!” 陈子栖压根懒得理赵香兰,这悍妇一向胡搅蛮缠,真要跟她计较,那才是书生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大伙儿来评评理,评评理,我教训孩子,关你陈子栖啥事?!” 杨小芳看着陈子栖,心里确实有点虚,毕竟她是真打了魏牡丹。 越怕什么就越表现什么,只见杨小芳梗着脖子,仰头对外面大声喊起来。 “你陈子栖闯进我家,竟然当着二侄女的面数落我,不就是一个村长嘛,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不成?!” 杨小芳说话毫不留情,赵香兰也在一旁一个劲儿地附和。 几个人的争吵声很快就引来了住在杨小芳隔壁的邻居,他们纷纷探出头来,满脸好奇地看着院子里的情况。 听到杨小芳骂骂咧咧的声音,众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牡丹这是怎么了,为啥哭得这么伤心?!”有人忍不住问道,目光上下打量着魏牡丹。 魏牡丹害怕地低着头,赵香兰见状更加嚣张,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大伙儿都来看看,看看咱们村长竟然倚势欺人!欺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 婆媳俩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咬,陈子栖都觉得无语。旁边的邻居听闻二人之言,也是眉头紧锁。 “陈子栖欺负人,我看是你们在欺负人吧!” 立刻有乡亲喊了出来,那人指着魏牡丹的手接着说: “昨天牡丹哭得多惨,住在附近的哪个没听见,你现在却往陈子栖身上泼脏水?赵香兰!要不要点脸啊?!” 赵香兰和杨小芳闻言,顿时愣在那里,眼里满是惊慌。 万万没想到,昨天打魏牡丹的事居然被人知道了。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陈子栖趁机把魏牡丹抱在怀里,魏牡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看着杨小芳,两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大伯母……别再打我了,好吗,我再也不敢做错事了……” 魏牡丹边说边抽泣,陈子栖看着这可怜的小姑娘,心里更是一阵酸楚。 “好了,魏牡丹以后就跟三伯母,三伯母会保护你的!” 杨小芳见状,气得直跳脚。 想过去拉魏牡丹,但旁边站着个宋疆,她吓得缩了缩脖子。 陈子栖来也就罢了,怎么还带了个帮手?! 那她还怎么动手? 杨小芳不时瞪着陈子栖,眼里全是不满。 “带魏牡丹走,那可不成?!” 赵香兰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双手叉腰,一副凶悍的模样。 眼神里全是对陈子栖的不满,恶狠狠地瞪着陈子栖。 “陈子栖!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现在当了村长就了不起!魏牡丹是我们魏家的孩子,你都已经和我们魏家分了家,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们家的事!” 赵香兰把悍妇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凶神恶煞地伸手就要抓魏牡丹,却被宋疆一把推开。 “你这疯婆子,发什么神经?!” 宋疆哪管赵香兰的死活。 她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地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这时,魏牡丹抽了抽鼻子,抓住了陈子栖的手。 “奶奶,娘,你们别怕,牡丹不会把你们偷东西的事说出去的!” 清脆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赵香兰两人脸色骤变。 原本气得通红的脸变得惨白,陈子栖立刻感到不对劲,眼睛盯着两人,眼里满是疑虑。 “偷东西,你们偷了什么东西?!” 宋疆在陈子栖面前装文弱书生,可现在彻底暴露了粗鲁的一面,抄起一旁的扫帚就要打向两人。 两人吓得嗷嗷叫,转身就往院子后面跑。 宋疆哪能让这两人得逞,回头对身后的兄弟们大声吆喝。 “兄弟们,这魏家的肯定没干好事!咱们进去瞧瞧,说不定子栖姑娘丢的种子就在这里呢!” “好嘞!” 停在院外的云杉军众人齐声响应,快步跟在宋疆身后,一大群人直接冲进了后院。 “当家的快来帮忙呀!” 杨小芳看到后面跟了一大群男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 她哇哇大叫,冲进院子想关门,却被宋疆一把挡下,门直接被踹开。 赵香兰也不管杨小芳的死活,躲在柴房后面瑟瑟发抖。 “谁敢来我们家找茬!不想活啦?!” 魏诚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柴房里拎着棍子就冲了出来。 可一看到眼前十几个大汉,顿时傻了眼,棍子也直接掉在了地上。 “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啊!” 大伙儿穿得还像是土匪的打扮,魏诚忠以为土匪进村打劫,吓得浑身直抖。 “咱们家真没啥值钱玩意儿,英雄好汉还是去别家看看吧!村里数村长最富裕,你们去陈子栖家搜搜!” 宋疆懒得理会,直接往柴房方向走,留下跪地上求饶的魏诚忠。 魏诚忠心里暗暗叫苦,赶紧抓住宋疆的腿。 “这位英雄……这里面就是些柴火,没啥其他东西,别进去看了吧!” 他越这么说,宋疆就越觉得不对劲,甩开魏诚忠的手,径直走进去,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哪里是什么柴房,这明明是个仓库嘛! 地上撒了不少种子,看上去根本没来得及收拾。 “这…这位英雄,你要这些种子尽管拿走,求求你饶我一命吧!” 魏诚忠双手抱头跪着,根本就不敢看宋疆。 “我问你,这些种子是从哪儿来的?”宋疆瞪着魏诚忠问。 魏诚忠身子一颤,眼神躲躲闪闪,“这…这是我家里本来就有的……” “娘的!敢骗我?!” 宋疆说着就要动手,这时进来的陈子栖角连忙出声制止。 “不可如此!”陈子栖高声喝止,“现在已非乱世,怎能如此粗鲁?!” 宋疆缩了缩脖子,眼神里带着歉意,尴尬地挠挠头。 “子栖姑娘,抱歉,我习惯成自然了。” 陈子栖听后,又好气又好笑,她的目光同样落在了柴房内的种子上。 这些种子正是自家丢失的东西。 “魏诚忠,我家的种子怎么在你这儿?”陈子栖质问道,声音冷冰冰的。 这魏诚忠还真是有能耐,竟然和杨小芳合伙干偷盗的事。 好的不学,偏偏学坏! 他缩了缩脖子,眼珠子转了转,大声辩解:“什么你家的东西?这分明是我家的!你怎么证明是你的?” 宋疆伸手又要揍他,吓得魏诚忠赶忙缩脖子。 “死到临头还嘴硬!我看你是欠教训!” “救命啊!救命啊!” 见到宋疆要去拿扫帚,魏诚忠吓得大哭起来,捂着头就想跑。 “我说的是实话,你怎么证明是你的东西?!” 陈子栖听了魏诚忠的话,冷笑一声,对他说:“别装了,魏牡丹全告诉我了。” 魏诚忠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大变,四处张望,想找到魏牡丹的身影。 远远看到躲在门后的魏牡丹,魏诚忠猛地站起来,捡起边上的树枝就要冲过去。 “你这小兔崽子,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魏诚忠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大步向前,想抓住魏牡丹。 “我辛辛苦苦养你吃穿,你倒好,跟外人一个鼻孔出气!” 魏牡丹吓得转身就跑,结果撞上了云杉军的几个汉子。 看着小姑娘哭得眼睛都红了,几个大男人心中不忍,盯着冲过来的魏诚忠,一个个怒目而视。 魏诚忠本想装腔作势逃走,见这阵势,吓得又退回了院子。 “魏诚忠,你也太过分了!自己偷东西,还怪一个孩子!” “就是,和你做邻居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围观的乡亲们纷纷上前,对魏诚忠指责一番。 魏诚忠被说得面红耳赤,正要发作,旁边的杨小芳连忙拉住了他。 “别去了别去了,你别不知死活,人家可是土匪!土匪杀人不眨眼的!” 杨小芳死死拽着魏诚忠的衣袖,看着宋疆他们,一脸惊恐。 他显然是害怕了,缩了缩脖子。 陈子栖懒得再理这对夫妻,“宋疆,麻烦你和兄弟们帮忙把这些种子搬回去。” 说着,她伸出手拉住魏牡丹。 “魏牡丹,没事了。”陈子栖尽量放轻声音,安慰她。 魏牡丹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抱住了陈子栖。 “婶子,谢谢你……” 魏诚忠夫妇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宋疆他们把自己辛辛苦苦偷来的种子全都带走,心里像是在滴血。 “给我们留点啊!”杨小芳忍不住喊了一句,却遭到宋疆一个白眼。 恐惧瞬间占据理智,她不敢再多嘴,躲在魏诚忠身后,像只受惊的鹌鹑。 种子都被带出来后,陈子栖拉着魏牡丹的手,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家。 看着满满当当的种子,陈子栖毫不吝啬地分出一大半给云杉军。 “各位会种地吗?”陈子栖问大家。 大家连忙点头,虽然他们是土匪,但在山里也有自己的菜园,种地几乎是人人都会的技能。 “这些种子都给你们,我们村后还有不少田没分配,只是荒废了,可能需要重新整理。” 陈子栖一点也不小气,直接把四海庄附近的一片田地交给了云杉军。 四海庄的土地本来就多,人少地多,没人种,如今云杉军的到来,可以说是解了燃眉之急。 拿到种子,大家都有些激动。 “多谢子栖姑娘!”宋疆开口道,但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可现在正值严冬,这些种子种下去能长吗?” 陈子栖笑着摆摆手,“这些种子经过我特殊培育,在冬天种植也完全没问题!” 对于陈子栖的话,云杉军众人坚信不疑,望着她的眼神满是感激,宋疆更是差点跪下磕头。 “别别别!”陈子栖见状,连忙伸手阻止,“你们改邪归正,现在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若能帮得上忙,定会尽力而为。” 目送云杉军众人离开,陈子栖拉着魏牡丹的手进了内室。 从旁边的水缸舀水,倒入木盆中,小心翼翼地给魏牡丹洗手。 魏牡丹还有点疼,但手一碰到水,疼痛就神奇地消失了。 “三伯母,这是啥?”魏牡丹满眼好奇地盯着水看。 这水没味道,普普通通的,咋还能让疼消失呢? 陈子栖自然不会跟魏牡丹说,这其实是她从系统里拿的泉水,只是一脸嬉笑地说: “刚才是三伯母悄悄在水里加了点药,你喝了这水,洗了手,伤口很快就不疼了哦。” 魏牡丹点点头,望向三伯母的眼里全是感激。 魏思毅和魏思婼见魏牡丹回来,更是乐开了花。 他们俩正是贪玩的年纪,现在多个小伙伴,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吃完晚饭,陈子栖细心地给魏牡丹擦身子。 看着魏牡丹瘦得皮包骨头,整个人就像根竹竿,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牡丹,别担心,以后跟着三伯母过,三伯母保准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听见三伯母的关怀,魏牡丹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蜡黄的小脸勉强挤出了点好看的样子。 “谢谢三伯母!三伯母最好了!”说着,魏牡丹就搂住了三伯母的脖子。 陈子栖也没拒绝,轻轻给魏牡丹穿上衣服,送她去了旁边的房间,打算再和魏思毅、魏思婼说说事儿。 突然,魏牡丹哭兮兮地抱住了三伯母。 “三伯母,牡丹想和你一起睡。” 陈子栖脸一红。 这丫头片子在说啥呢? “牡丹,你现在长大了,得自己睡了。” 陈子栖边说边想把魏牡丹放到床上,可魏牡丹马上又缠上了三伯母。 “牡丹喜欢三伯母,就想和三伯母一起睡。” 她抱得紧紧的,三伯母怎么劝都没用,只好苦笑一声,搂着魏牡丹进了自己房间。 正在房里等三伯母回来的魏诚贺,见魏牡丹突然冒出来,脸色一僵。 像是感到了点压力,魏牡丹抱着三伯母的手更紧了。 “魏诚贺,今晚魏牡丹跟我们一起睡。”陈子栖边说边把魏牡丹放到了床上。 魏诚贺脸都绿了,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魏牡丹。 在外人眼里,两夫妻恩爱有加,虽说睡同一间房,但实际上各盖各的被子。 陈子栖瞧着魏诚贺这模样,也是无奈又好笑。 轻轻地拉住魏诚贺的手,陈子栖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魏牡丹刚从苦日子里出来,你别生她的气了!” 魏诚贺板着脸没说话,噘着嘴坐到一边。 “好了,别生气了,我保证,就这一次。”陈子栖连哄带骗地说了一堆好话,这才让魏诚贺消了气。 “你今晚就和魏思毅、魏思婼他们一起睡吧……”陈子栖摸了摸魏牡丹的头。 “牡丹也九岁了,咱们毕竟不是她亲爹娘,睡一起传出去名声可不太好听。” 望着陈子栖真诚的眼神,魏诚贺也没多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抱着怀里的魏牡丹,陈子栖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觉睡得出奇地香,再睁眼时,太阳已经老高了。 陈子栖突然被外面的尖叫声惊醒,她猛地坐起身,眼神戒备。 “出啥事了?!” 着急忙慌地穿好衣服下床,却看见院子里魏思毅一把把魏牡丹推倒在地。 魏牡丹用手撑着地,手掌磨破了几处,衣服也被扯破了好几道口子。 “思毅,你干啥呢?!”陈子栖连忙制止了这场闹剧。 魏牡丹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看得陈子栖心疼极了,赶紧把魏牡丹抱了起来。 魏思毅有点生气,拉着一旁的妹妹,气呼呼地说:“娘——牡丹是坏蛋,她偷东西!” “思毅乱说,我没偷东西!”魏牡丹一听这话,立刻反驳,声音比魏思毅还大。 看着两个孩子争执的模样,陈子栖顿时觉得头都大了,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魏思婼。 “思婼,你告诉娘到底咋回事?” 魏思婼吸了吸鼻子,指着地上的小绸花,哭腔说道: “早上起来这朵绸花在牡丹妹妹头上,但这明明是我的……牡丹偷了我的东西,思毅哥哥帮我说话,她还不给,还把东西扔地上踩!” 听了魏思婼的话,陈子栖都觉得难以置信,她看向魏牡丹,眼神上下打量。 魏思婼老实巴交的,从不说谎。 “牡丹,你说的是真的吗?!”陈子栖和魏牡丹四目相对。 魏牡丹扭过了头,显得有些心虚,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对不起三伯母,我真的很喜欢那个小花,就想悄悄拿走,我再也不敢了……” 说到这儿,她停了停,看了一眼地上的绸花,“我从没戴过这么好看的花……” 陈子栖看着魏牡丹这可怜样,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怜悯。 “牡丹,你喜欢就该跟三伯母说,怎么能抢别人的东西呢?” 陈子栖帮魏牡丹拍去身上的尘土。 心里不由得暗自嘀咕,魏牡丹这性子咋就跟杨小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魏牡丹点点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捡起地上的绸花,小心翼翼地还给了魏思婼。 “思婼妹妹,对不起,我不该抢你的东西……” 魏牡丹吸了吸鼻子接着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思毅弟弟打我是对的!” 魏思毅和一旁的魏思婼听了魏牡丹的话,脸蛋涨得通红,难过极了。 “没事的,魏牡丹妹妹,我们原谅你了。”魏思毅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我一时冲动推了你,我道歉。” 小孩的情绪恢复得特别快,见到三个小伙伴又玩到一块儿,陈子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但眼神里还藏着一丝忧虑。 就盼着魏牡丹在家别沾染上魏诚忠一家那些坏习惯。 夕阳西下,青山镇城里。 陈子栖和魏诚贺坐在小酒馆里,对座的是柳树县的两位朋友。 刘小光和旁边的牛阿宝举起酒杯,向着二人致意,一仰头喝干了酒。 “本来来栖霞是想悄悄打听你们的情况,没想到你们这么热情,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啊!”刘小光说着,脸上带点歉意地笑了。 陈子栖笑着也举起酒杯回应,“刘大哥这话说到哪去了,我们现在栖霞正是万事待兴,急需援手的时候,要是柳树县能拉一把,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对对对。” 牛阿宝笑眯眯的,一旁的刘小光接话:“虽说我们是奉了县令的命来考察,但具体怎么合作,恐怕还得回去问问县令的意思。” 听了这话,陈子栖和身边的魏诚贺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心里明白,刘小光和牛阿宝此行主要是探听消息,真正的决策者是柳树县那位县令。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恭候县令大人的光临啦!”魏诚贺笑着起身给两人添满酒。 “燕大人还在路上,可能要稍等一会儿。” 刘小光赶紧拦下了魏诚贺倒酒的手。 “魏诚忠,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饭桌上四人吃得挺开心,可燕仁南迟迟没露面。 眼看天色渐暗,刘小光脸上掠过一丝迟疑。 最后,他向陈子栖二人开口: “天都快黑了,我们得早点回去,今天怕是没机会和燕大人见面了。” “这么早就走,多住一天不行吗?”陈子栖问。 “县令大人让我们早点回去,下次有机会一定好好在这玩几天!” 说完,刘小光和牛阿宝一同起身,抱拳告别。 见两人坚持要走,陈子栖也没多挽留,目送二人离开栖霞。 回到客栈,正好撞上了刚到的燕仁南。 “刘小光他们呢?”燕仁南知道自己来晚了,看到陈子栖两人有些不解。 魏诚贺告知两人已离开,燕仁南脸上闪过一抹失落。 “是我太忙,一不小心错过了时间。” 陈子栖摆摆手,“燕大人别自责,两位大哥也说了,下次有机会一定和您痛饮一番。” “真的?”燕仁南眼睛一亮,“那两县合作的事谈成了?” 陈子栖点点头,有她在,自然不在话下。 “燕大人放心,话都说开了,只是事情重要,尚大哥他们可能还没完全决定,还得回去和县令商议。” 燕仁南闻言,满意地点点头。 第116章 改邪归正? “好好好!” 他早知陈子栖能成事,没想到自己不出马,陈子栖和魏诚贺就搞定了。 “今天多亏你们俩了!快来随便吃,我请客!” 燕仁南特别高兴,硬拉着两人在客栈吃饭。 陈子栖见燕仁南这般热情,连忙摆手。 “燕大人真不用,我也得回去给孩子做饭了!” 燕仁南心情好,忙提议:“那就把孩子也接过来一起吧!” 见燕仁南如此盛情,陈子栖和魏诚贺相视一笑,魏诚贺转身领着三个孩子进了酒楼。 孩子们许久没下馆子了,看着豪华的酒楼,个个喜形于色。 陈子栖在一旁,看着魏诚贺和燕仁南一同下厨,心里暖融融的。 “来,我特意请老板借了厨房,尝尝魏诚忠的手艺。” 燕仁南端出几盘色香味俱佳的菜,三个孩子看得直咽口水。 “爹爹做的菜,看起来好好吃啊!”魏思毅吸溜了一下口水,眼巴巴望着桌子上的菜。 没得到陈子栖允许,兄妹俩不敢随便动手,可一旁的魏牡丹不管不顾,连筷子都不拿,直接伸手抓了桌上的大猪蹄。 陈子栖见状,连忙制止:“牡丹——不行,手脏!” 正要拦,魏牡丹却狠狠瞪了陈子栖一眼,扭头把整只猪蹄塞进嘴里。 陈子栖被那眼神一愣。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魏牡丹,没等反应过来,魏牡丹又抓起旁边的鸡腿往嘴里塞。 一旁的魏思毅看不下去了。 “牡丹姐姐,你怎么这样!” 魏牡丹懒得理魏思毅,吃完鸡腿,才扮出委屈的样子。 “对不起,思毅,我太饿了……”魏牡丹不停地搓着衣角,眼里泛起泪花。 燕仁南在一旁看到魏牡丹这样,也不由皱眉。 这哪像是九岁的小女孩,简直就是个小土匪。 “牡丹,你看看手上的泥,三伯母又不会跟你抢,该先洗手再吃饭的!”陈子栖疑惑地看向魏牡丹。 可看着魏牡丹一脸无辜,她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对不起,三伯母……我再也不敢了!” 魏牡丹仍旧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半信半疑间,陈子栖的目光停留在魏牡丹身上,最后决定抛开杂念,转向魏思毅。 “思毅,魏牡丹是女孩子,再怎么也不能凶她。” 魏思毅想起魏牡丹之前的凶样,有点不服,但听了娘娘的话,懂事地点点头: “知道了,娘,我错了,我应该向牡丹姐姐道歉。” “好了,你们先吃吧,我进去问问你爹。”陈子栖站起来,给燕仁南使了个眼色,燕仁南心领神会。 两人快步走进厨房,陈子栖望着正在吃饭的孩子们,不由叹了口气。 看着陈子栖眉头紧锁,燕仁南只好找了个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 “城墙那头基本搞定了,上面要不要再添点啥?” 陈子栖一提起城墙的事,立刻来了劲,他点点头,眼里闪烁着金光。 “必须得来点新花样,咱们不能光守不攻嘛!” “光守不攻?”燕仁南听了陈子栖的话,眼皮子不由得跳了跳,“嫂子,你的意思是……” “我想在城墙上再建两个箭塔!” “箭塔?!”陈子栖的话让燕仁南眼里满是惊喜。 陈子栖点点头,转身就跟吱吱那兑换了初级箭塔的设计图。 【恭喜您成功兑换初级箭塔,扣除科技值10点,剩余科技值120点,积分15435,银子120两。】 把图纸铺在桌子上,燕仁南细细研究起来,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 “这图纸可真是上乘之作,嫂子你是从哪儿弄来的?”燕仁南盯着箭塔设计图,惊叹不已。 陈子栖眼角掠过一抹尴尬,完全没想到燕仁南会这么问。 她总不能说这图纸是系统里换的,否则怕是要被当成妖孽烧了。 正琢磨着怎么编个理由,一旁的魏诚贺开口道:“这是华眉画的。” “华眉的?”燕仁南闻言一愣,脑海中浮现出华眉小小的模样。 “那华眉才七八岁,哪来的这么棒的设计图!”燕仁南摇头,显然不信。 魏诚贺神秘一笑,“燕大人可能不知道,那华眉的师父可是一位世外高手……” 说到这儿,故意卖关子,不再往下讲。 人的想象力总是无限的,一听“世外高手”四字,燕仁南马上点头。 “原来如此,没想到魏诚忠竟然和世外高手有交情,真是太厉害了!” 陈子栖听了这话,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燕仁南竟然真的相信了魏诚贺的谎言?! 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魏诚贺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阿栖,把饭菜都端出去吧。” 三人忙活了好一阵,把所有饭菜都端上了桌。 孩子们见到如此丰盛的饭菜,乐得合不拢嘴,吃得别提多开心了。 燕仁南吃了些,擦了擦嘴,眼中按捺不住的激动。 “我实在太喜欢那份设计图了,这样,需要的材料我来提供,我们一定要快点把这个造出来!” 燕仁南心里有自己的盘算,她何尝不知国家现在战火连天,说不定明天就有叛军来袭,早做准备,他们就能多一份胜算。 听燕仁南这么一说,陈子栖喜出望外,正愁怎么找材料呢,心里乐开了花。 “那可真是太感谢燕大人了!”陈子栖说着,忽然似想到了什么,接着说:“正好,我这儿也有几个帮手,可以借给你。” 在燕仁南的注视下,陈子栖迅速出门,不一会儿就带着几个人进了酒楼。 一看见那几人,燕仁南噌的一下站起来,拎起手边的凳子就要动手。 燕仁南这幅激动的样子着实把陈子栖吓了一跳,一旁的魏诚贺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燕仁南。 “土匪,土匪怎么进来了?!” 燕仁南一回头,正是云杉军里的宋疆! 谁不知道宋疆是云杉山大当家的儿子! 宋疆没想到燕仁南反应这么大,往后退了几步。 “子栖姑娘,我还是先走吧……” 宋疆虽是土匪,但看着燕仁南凶神恶煞的样子,也有些发憷。 真吓人,这人怎么比我还像土匪?! 陈子栖见燕仁南这幅激动样,连忙解释清楚,等燕仁南听完,眼底满是震撼。 “他们现在是我们的人了?” 燕仁南上下打量着宋疆,他还穿着土匪的衣服,有点难以置信。 瞥了眼宋疆,燕仁南又看向陈子栖,眼中多了几分考量。 这样的目光让魏诚贺眼神微寒,半眯着眼,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远在另一边的宋疆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望着燕仁南那警惕的模样,陈子栖也很无奈,转头对宋疆说:“今天怕是要让你白跑一趟,明天你直接去华眉那儿,他会安排你的活计。” 宋疆点点头,随后带着几个兄弟离开了酒楼。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燕仁南这才平静下来,但看向陈子栖的眼神已经有所不同。 “燕大人这样看我做什么?”陈子栖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 她看了看旁边的三个孩子,随后目光落到魏诚贺身上,“魏诚贺,你先带他们回去吧!” 魏诚贺投来警告的眼神,燕仁南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时,酒楼里只剩下了陈子栖和燕仁南两人。 “燕大人,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朝燕仁南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坐了下来。 见燕仁南依然保持着警惕,陈子栖也不意外,昔日里抢劫为生的土匪,现在却成了保卫家园的护国军。 放在谁身上都会有些难以置信。 “你和这些土匪究竟是什么关系……”燕仁南的目光仍旧犀利,在陈子栖身上徘徊。 “嫂子,我相信你,可是……”说到这儿,燕仁南停顿了一下,“可是那些土匪我未必能信得过!” “当了这么多年土匪,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改邪归正?!” 陈子栖听了燕仁南的话,笑了起来, “改邪归正?” “燕大人,你有没有给他们改邪归正的机会?” 面对陈子栖的反问,燕仁南愣了愣,随后陷入沉思,确实,无论战乱前后,人们对土匪的恨意从未减少。 但人家想要改邪归正,却也要面临不公平的对待。 既然如此,何不继续当土匪,逍遥自在呢。 我明白燕大人心中的顾忌,但他们现在愿意悔过自新,请大人给这些改过向善的人一次机会。” 听了陈子栖坚定有力的话,燕仁南显然有些动摇。 良久,他终于开口说:“弟妹太过客气了,我自然相信你,但如果他们稍有不对劲,我还是会将他们驱逐!” “那是应当的。” 陈子栖表示赞同,点了点头。 “如果他们真的别有用心,我自然也不会袒护。” 虽然心里还存有一些顾虑,但在陈子栖的保证下,燕仁南也只能暂且放下心来。 夜幕降临,陈子栖急忙回到家中, 却发现魏牡丹正蹲在门口。 瘦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单,他不由得蹲下身来。 “牡丹,你怎么在这儿?”陈子栖问魏牡丹。 听见陈子栖的声音,魏牡丹抬起头,月光下,陈子栖隐约看到她红肿的眼眶,像是刚刚哭过。 “你这小家伙,又怎么哭了?”陈子栖伸手帮魏牡丹擦掉眼角的泪水。 魏牡丹吸了吸鼻子,奶声奶气地说: “三伯母,刚才我和奶奶遇到了……” “她说我是废物,说我没人要,说我是小野人……” 越说声音越哽咽,陈子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怎么又是赵香兰?! 这女人怎么像甩不掉的影子?! “她来我们这儿干吗?!” 陈子栖的话音未落,屋里的魏诚贺听到了动静,快步走出,看到陈子栖和魏牡丹,轻声道: “阿栖,牡丹,我们先进屋休息吧。” 陈子栖正想去找赵香兰理论,却看见了魏诚贺的眼神。 她不由一愣,长久的相处,夫妻俩对彼此的心思早已了然于胸。 疑惑的目光转向魏牡丹,她低着头,显然不明所以。 “牡丹,我们先回家休息!明天我再去找你奶奶算账!” 魏牡丹点点头,被陈子栖拉着进了屋。 今晚,牡丹并没有吵着要和陈子栖一起睡,乖乖地与魏思毅、魏思婼同住一室。 简单洗漱后,陈子栖回到卧室,魏诚贺已躺在床上。 “牡丹,怎么了?”魏诚贺眉头紧锁,“这丫头不简单。” “我当时在屋里做事,牡丹和赵香兰在外面争吵,明明听到魏牡丹的声音都快压过赵香兰了,等我出门一看,她却委屈得很……” 说到这里,魏诚贺神色黯淡下来。 陈子栖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深思。 她清楚魏诚贺的为人,魏诚贺不可能说谎,更不用说是对一个小孩子。 “前几次我还以为是误会,但现在,我不得不相信,魏牡丹确实与一般孩子不同。” 陈子栖面容略显沉重,“牡丹从小就跟着老二那个家伙,受到些不良影响也是有可能的……现在只能想方设法纠正她的性格。” 思虑再三,陈子栖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魏牡丹年幼,这些年一直与父母相伴,她想给魏牡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望着陈子栖坚定的模样,魏诚贺没有多言。 想想也是,有这样的父亲在身边,哪怕是圣人恐怕也难保不受影响。 “睡吧,明天再说……” 魏诚贺细心地为陈子栖盖好被子,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很快,陈子栖便有了困意。 夜晚,格外宁静。 陈子栖眉头紧锁,似乎屋外有什么动静,她睁眼望去,只见一双赤裸的小脚立在不远处。 场景有些怪异,她不由心头一紧。 抬头一看,只见魏牡丹正站在不远处,双臂环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牡丹,你怎么来了?” 陈子栖忙起身下床去拉魏牡丹。 这一动,把熟睡的魏诚贺也惊醒了,看着突然出现的魏牡丹,他不由皱眉。 “三伯母,我睡不着……”魏牡丹努了努嘴,眼眶里闪烁着泪花,“思毅说我是个坏孩子……不想和我一起睡。” 陈子栖闻言一怔。 思毅?! 魏思毅虽然有时冲动,但他绝不是没有礼貌的孩子。 心中已有疑虑,陈子栖顺着魏牡丹的话说:“思毅,怎么能这样呢?” 即便魏牡丹低着头,陈子栖也隐约捕捉到她眼中得逞的光芒。 果然是在撒谎。 “哎,那今晚你就和三伯母一起睡吧。” 陈子栖拉着魏牡丹走向床边。 不知为何,魏牡丹对魏思毅有如此强烈的敌意,当下还是尽早让他们分开为妙。 拉着魏牡丹,陈子栖正准备躺下,外面又传来了动静。 “啊——!” 魏思毅的哭喊声回荡在整个院子里,惊醒了所有人。 陈子栖紧皱眉头,松开魏牡丹的手,与魏诚贺大步走出,只见大春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思毅!” 陈子栖眼底泛红,看着满地的鲜血,情绪激动起来。 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钉子!小心钉子!” 她正欲上前,却被魏诚贺一把拉住。 听了魏诚贺的话,她才冷静下来,目光落在地上,几颗血淋淋的钉子赫然在目。 “哪里来的钉子?!”陈子栖愤怒地问。 她眼中涌动着杀意,视线转向魏牡丹,只见她心虚地往后退了几步。 跨过那些钉子,连忙将魏思毅抱回屋内。 当前最紧急的是查看魏思毅的伤势。 尽量避免触碰魏思毅的伤口,陈子栖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床上,四下检查后,这才稍微放心。 还好,只是脚上扎了一根钉子! 陈子栖小心地将钉子拔出,随即进行了简单的消毒处理,心情这才渐渐平复。 仔细审视钉子,确认没有生锈后,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在一旁的魏思婼瞧见哥哥变得这样,吓得不轻,呜呜哭着抓着魏思毅的手,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思婼别哭了,哥哥没事的。”魏思毅边安慰着,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样子挺牵强的。 这反而让魏思婼更难过了,旁边的魏牡丹也过来关心魏思毅,魏思毅只是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你们俩在这里好好陪着思毅,我们去外面清理一下。”魏诚贺看了看两个小女孩,拉着陈子栖的手走出了门外。 两人蹲在地上捡着钉子,陈子栖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除了魏牡丹,还能有谁会做这种事呢? 想不通,魏牡丹才九岁的小姑娘,怎么心肠就这么坏? “三伯母,牡丹害怕,能和你一起睡吗?” 魏牡丹说话时,声音脆生生的,显得特别乖巧。 陈子栖摸了摸魏牡丹的头,慢慢地说:“魏牡丹,今天三伯母得照顾思毅,不能陪你睡了,你今晚就跟思婼妹妹一起睡吧。” 说话间,她的目光紧紧锁在魏牡丹脸上,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尽管藏得很好,但还是被陈子栖察觉到了不对劲。 “三伯母,魏牡丹知道了,魏牡丹会乖乖听话的。” 虽然心里不高兴,魏牡丹还是勉强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点了点头。 陈子栖没再多说,给魏诚贺使了个眼色,起身进屋照顾魏思毅去了。 这一夜,魏牡丹睡在正房里,而魏诚贺他们却在偏房和孩子们一起。 她紧紧抓着被角,眼里满是厌恶。 第二天清早,陈子栖刚躺下不久,就听见外面有乡亲们喧闹的声音。 打了个哈欠,驱散了困意,她站起来打开门,只见几个乡亲正站在门口,一脸惊喜地看着她。 “各位,你们这是……”陈子栖微微挑了挑眉毛,望着众人。 乡亲们的眼中都充满了喜悦,他们拉住陈子栖,话语中满是激动。 “村长太棒了!发芽了!发芽了!” 听了乡亲的话,陈子栖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陈子栖你真行,这大冬天的,我种了这么多年地,没见过能发芽的庄稼!” “是啊,村长,你不会是神仙转世的吧?!” 几个乡亲围在陈子栖面前,纷纷夸赞陈子栖,听得陈子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摆摆手,脸颊微红,“大家过奖了,我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众人哈哈大笑,拉着陈子栖就要去看后面的田地,陈子栖不好推辞,便随着众人一起到了后面的田里查看。 果然,正如乡亲们所说,这些幼苗正在茁壮成长,不少已经抽出了嫩芽,长势喜人。 “没想到我种了这么多年的地,竟然还不如阿栖你这丫头!” 汪大兴拿着锄头,满心欢喜地看着陈子栖。 看着庄稼长得这么好,陈子栖心里自然是喜出望外,旁边,几个乡亲连忙开始向陈子栖讨教经验。 陈子栖也不藏私,把自己知道的都倾囊相授。 虽然在现代没种过地,但在医学院下乡那几年,对种地还算有点了解。 【宿主,吱吱提醒您,请尽快在附近打井。种子虽然是用积分兑换的,但如果天气太冷,恐怕也难以抵挡严寒。】 这时,吱吱的声音响起,陈子栖不由得一怔。 “你的意思是……要让幼苗健康成长,还得下一番功夫?” 【是的,宿主,这里毕竟不是系统空间,温度变化会影响种子,快想个办法应对吧。】 听了这话,陈子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汪大兴听了陈子栖的话,先是愣了一下,想了想,点了点头。 “咱村东头的魏诚忠就会勘探地形!只不过那人小气得很,要是不给钱,他是不会干的!” “魏诚忠?”陈子栖脑海里迅速搜索着这个名字的记忆,却一点印象也没有,“汪大兴,咱村有这个人吗?” 汪大兴连连点头。 “当然有了,就是以前住在村东头的张元宝,几年前出去闯荡了一阵,不知怎么的就瘸了一条腿,后来回到村里,天天喝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经汪大兴这么一提,陈子栖隐约记起确实有这么个人,只是这个人平时太不起眼了。 “如果他会勘探地形,那我到时候得去找找他。” 打井看似简单,其实门道很多,如果勘探地形不准确,即便打出水来,也很快会变成枯井。 顺着汪大兴指的方向,陈子栖快步走向张元宝的家。 推开门,陈子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她捂着鼻子往屋里看,门大开着,有个人在里面打着鼾,睡得正香。 “张元宝?”陈子栖看着熟睡的男子,用手轻轻推了推。 第117章 你能给多少呢? 张元宝迷迷糊糊地站起来,看着眼前的陈子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张猥琐的脸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陈子栖往后跳了两步,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你盯着我看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陈子栖,你来我家干什么?”张元宝的目光在陈子栖身上来回扫视,满是戒备。 陈子栖也不见外,把汪大兴的事告诉他,得知陈子栖是来请他勘探地形打井的,张元宝顿时眉开眼笑。 他伸手帮陈子栖腾了个地方,满脸堆满笑容,搓着手,看起来就像个精明的生意人。 “打井好啊,咱们四海庄正好缺个井,这样一来多方便!” 张元宝嘻嘻笑着说道,一对小眼睛紧盯着陈子栖,“小村长,不过我出马肯定得收费,不知道你能给多少呢?” “钱?”陈子栖一听,不由得愣住了。 看到陈子栖一脸迷惑,张元宝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怎么?你不想给钱?!” 找他做事,哪有不给钱的道理,难道还想空手套白狼?! 陈子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最近积分用习惯了,差点忘了银子这回事。 她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张元宝,“一两银子够不够?” 张元宝看着那一两银子,眼里全是不屑。 就一两银子,还想请他出手?! “村长,你真会开玩笑,我张元宝出马,最少也得十两银子起,这一两银子……” 他咂咂嘴,把银子还给了陈子栖,“一两银子,打发乞丐都不够!” 见他一脸不愿意,陈子栖不由得皱眉,虽然她不常使用银子,但她清楚一两银子的价值。 像他们村里,一年能攒下三两银子就算不错了,张元宝张口就要十两,这胃口也太大了吧。 “张元宝,我陈子栖虽是女子,但你别把我当傻瓜,十两银子在村镇里都能打好几口井了。” “那你去找别人啊!” 张元宝看陈子栖不肯给钱,脸色立刻垮了下来,挥手就想让人走。 “给钱没问题!”陈子栖紧紧抓着凳子,大声说道。 她可不能走,村里就张元宝一个人会勘探地形。 “十两银子不是小数,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坑我?!”陈子栖的声音坚定有力,让张元宝也不由得沉思起来。 没等他开口,她接着说。 “三两银子!这口井你要是打得好的话,我之后就跟县令燕大人说,将来青山镇打井的活儿都归你了!” 陈子栖一本正经地画着大饼,要说忽悠人,她可是一流的。 张元宝听了陈子栖的话,心里难免有些动摇,十两银子打一口井和全县的井相比,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想了想,点了点头。 “行,三两银子就三两银子,你可别骗我!不然我马上封你的井!” 她顿时笑逐颜开,“好,就这么说定了,那什么时候开始打井?” “现在就能开始。”张元宝乐呵呵地说。 他进屋拿出常用的工具,挂在身上。 见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陈子栖心里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张元宝要打井的消息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不少种田的乡亲因为取水路远而发愁。 得知这事,高兴得不得了,一个个自发跟在张元宝和陈子栖后面,寻找合适的水源。 陈子栖跟在张元宝身后,只见他手里拿着工具,在空中比划着什么,左看右看,可把整个四海庄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跟在后面的众人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不由得有些不耐烦。 “张元宝,你到底行不行啊?!” “是啊张元宝!没那个本事就别揽这瓷器活,不行就算了,咱们一个村的,也不会笑话你!” 张元宝听众人这么说,气愤地回头瞪了一眼,“吵什么吵,没看到我正在忙吗!” 他吼完,又专心看着手中的工具。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不少乡亲没了耐心,吵着要走。 大冷天的,谁也不想在外头冻着。 陈子栖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一直等着张元宝的反应。 直觉告诉她,张元宝不是那种夸海口的人。 难道四海庄真的没有适合打井的地方? “张元宝,原来四海庄那口井,你检查过没有?”陈子栖上前压低声音问。 张元宝的脸上已渗出细汗,他点点头。 “那边我查过了,水太少,地下水脉不通,就算现在有,过几年也会干涸。” 说着,他又站起来,选了个新地方蹲下,尽力把耳朵贴在地上,想听听动静。 “阿栖,天都黑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汪大兴看着天色已晚,不由劝陈子栖。 陈子栖摇头,坚持跟着张元宝。 他见状,急忙上前,压低声音。 “阿栖,张元宝以前是行,但现在可能……年纪大了,不太行了,要不……我们还是找县令派人来吧……跟着他,实在不靠谱。” 汪大兴真是后悔,为什么要告诉陈子栖这件事。 汪大兴话音刚落,张元宝突然大喊起来。 “找到了,找到了!就这儿!” 本来走出好几百米远的乡亲们,听到这声吼叫,纷纷好奇地回头。 巨大的声响吓得陈子栖和汪大兴不由自主一跳,只见张元宝满脸兴奋,眼里都是欢喜。 他放下工具,拿起铲子就开始干起来,目光看向一旁的汪大兴。 “大猛别愣着,快来帮忙!” 被点名的汪大兴不好意思起来,拿起身边的工具,帮着张元宝干起来。 张元宝找到井位的消息很快又传遍了全村,许多人吃完晚饭闲着无事,纷纷跑来凑热闹。 看着两人挖得辛苦,邱家福和李康平也加入了进来,四个男人一起挖井,很快就挖出了半米深的小坑。 “别动!别动!” 眼看坑快挖到两三米深,张元宝忽然出声制止了旁边三人。 正挥舞工具的三人立刻停手,呆呆地看着张元宝。 只见张元宝弯下腰,开始仔细检查,抓起一把土放进嘴里尝了尝,然后叫三人接着干。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坑差不多挖了六七米深,陈子栖往下一瞧,底下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怎么样?有啥发现吗?!”陈子栖扯着嗓子朝下面喊! “把绳子放下来!”下面传来邱家福的声音。 陈子栖点点头,马上把一旁备好的绳子放下,四人飞快地爬了上来,但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咋了?!出啥事了?!”陈子栖关心地问道。 李康平一个大老爷们儿说话都带点颤音,“没……没事……” 陈子栖立马觉得不对劲,担心地看向了一边的张元宝。 张元宝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我找错地儿了,这儿挖不成!” 围观的群众一个个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不少人开始抱怨起来,言语间带着点不满。 “挖不成,挖了半天,咱们在这喝西北风,看了半天也没个结果,真够呛!” “不行就别硬揽这活,装什么能耐啊,那个瘸子!” 几个乡亲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一个比一个刺耳,陈子栖听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时,赵香兰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挖不成了,你们该不会挖到什么不该挖的东西了吧?!” 他的话像平地一声雷,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大家议论纷纷,看向四人的眼神里带着点害怕。 “是啊!”杨小芳接茬,骂骂咧咧的真难听,“张元宝,你不想活,还想拉我们垫背?!” 人最爱瞎猜,看着张元宝四人脸如土色,众人也开始疑神疑鬼。 但谁也不敢上前看个明白。 听了大家的话,张元宝气得吹胡子瞪眼,叉着腰,抬着他那条瘸腿,大声对众人骂道。 “你们懂个啥?!这行当得靠运气,老子运气不好怎么了!” 说着,他拿起旁边的铲子,就要往几个人身上招呼。 站在一旁的赵香兰和杨小芳哇哇乱叫,转身就逃离了人群。 陈子栖自然也不会让张元宝真的动手,赶紧让人拦住了他。 “大家都别吵了!”陈子栖开口说道,“今天是个失误,明天我们继续!” 快速疏散人群后,陈子栖这才走到张元宝身旁,关怀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咋回事?里面到底有啥玩意儿?” 张元宝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领着陈子栖来到矿洞边上,看着黑洞洞的矿洞,陈子栖心里不禁有点疑惑。 给李康平使了个眼色,李康平从怀里掏出根火柴,点燃后直接扔进了洞里。 火柴落下后,借着微弱的火光,陈子栖看到了里面金灿灿的东西。 “那是什么?!”陈子栖不由一愣。 【宿主检测到地下暗河和大型金矿,请继续探索。】 这时,吱吱的声音响起,陈子栖一阵狂喜。 地下暗河和大型金矿? 这下她真的要发达了! 她有些激动,正要往下跳,幸好被旁边的李康平紧紧拉住。 “子栖,你疯了?!” 汪大兴补充道,“下面确实有金子,但里面有没有其他啥东西我们不知道,就这么冒失跳下去怕出事!” 他们四人何尝不激动,刚才邱家福比陈子栖更甚,一旁的魏诚忠一把拽住三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陈子栖点点头,她也慢慢冷静下来。 地下暗河常年封闭,很可能有有毒气体,如果自己冒失下去,恐怕真会栽在里面。 多亏邱家福刚才拉住了她,她在心里暗自庆幸,随后在心中唤起了吱吱。 “吱吱,看看下面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吱吱的声音在陈子栖脑中响起。 【检查完毕,确定除十立方米有毒气体外,无其他问题。】 听了吱吱的话,陈子栖松了口气,还好刚才自己没冒险跳进去。 “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先别封洞口,反正这金矿也跑不了,等明天我们再进去看看。” 众人听了陈子栖的话,点点头,这确实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 五人散去,刚刚安静的野外,突然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草丛中,杨小芳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见周围没人,急忙跑到洞口边。 “有黄金?!”杨小芳眼里全是贪婪。 她把自己绑在绳子上,另一端绑在一块小石头上,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石头似乎承受不住杨小芳的重量,随着她一同坠入洞内。 杨小芳捂着头,痛呼了一声。 幸亏自己闪得快,没砸到头,只是蹭破了点皮。 她小心地从怀里抽出根火柴,点亮的一瞬间,眼里闪烁着金光。 金光闪闪的金子就在外面,杨小芳看得都要流口水了。 “金子!好多金子!”杨小芳欣喜若狂地尖叫着,冲进了洞里。 陈子栖走了一半,突然想起那洞口敞开着,说不定会有人好奇,赶紧回去拿块油布盖上了。 看着没事的山洞,陈子栖回家了,推开门就见魏诚贺在摆弄那些钉子。 “查出来那些钉子是哪儿来的吗?”陈子栖看向魏诚贺。 他点点头,花了一天时间劝说魏牡丹,魏牡丹才说是魏诚忠夫妇给她的。 “这两口子,一天也不让人省心。”知道元凶又是这对夫妻,陈子栖脸色冰凉,“居然唆使牡丹干坏事,难怪牡丹也学坏了。” 魏诚贺一脸阴沉,虽说现在已经分了家,但魏诚忠家还是一副死缠烂打的模样,就像粘人的狗皮膏药,实在恶心。 “好在魏思毅没事,他要有啥三长两短,我绝饶不了他们!” 收拾完钉子,陈子栖告诉魏诚贺关于山洞的事,魏诚贺觉得不安全,想明天自己替陈子栖去,但陈子栖觉得自己有系统在身,就以让他在家照顾魏思毅为由,但这并不能消除魏诚贺的顾虑。 没办法,两人只好一同前往。第二天晚上,一行人来到了洞口。 张元宝左右打量着洞口,样子特别认真。 “吱吱,看看里面的有毒气体还在不在?”陈子栖问吱吱。 【宿主,所有有毒气体已经完全消散,可以安心进去了。】 陈子栖和魏诚贺迅速进了山洞,一见这别有洞天的地下奇景,就算是身为现代人的陈子栖也不禁暗自咋舌。 “大自然真够厉害的。”陈子栖赞叹道,眼神却被地上的金光晃得快看不清路了。 魏诚贺举着火把走在最前头,四处张望的同时提醒道: “大家别走散了,谁知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东西。” 邱家福三人纷纷点头,手里的火把高高举起,紧张兮兮地环视一圈后,才将火把插到旁边的石缝里。 “你们看,这是啥玩意儿?!” 李康平说着,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把铁锹。 看到那把锈迹斑斑的铁锹,大伙儿都不由一愣,随即紧张地聚拢,眼睛紧紧盯住山洞深处。 初次踏入这里,怎么会有铁锹呢? 众人心里犯起了嘀咕。魏诚贺举着火把走近铁锹,仔细看了看,似乎找到了答案,长舒一口气,对众人点头说: “放心吧,没事的,都是些老古董!” 大家对魏诚贺的话特别信任,闻言赶紧凑上前去。 随着火把的光芒照亮,大家隐约看出这铁锹经年累月早已腐蚀得脆弱不堪。 陈子栖轻轻一碰,铁锹就断成了两截。 陈子栖见状,不由得咋舌:“看来是古人留下的痕迹。” “这铁锹都这样了,得有多少年历史了?!”汪大兴望着那铁锹自言自语。 张元宝在一旁蹲下,也发现了一把类似的铁锹,“看这模样,起码得有两百年了吧。” 张元宝是这里的资深人士,在这方面自然比魏诚贺见多识广。不止铁锹,大家还跟着张元宝的指引,发现了提取黄金的方法。 望着那些黄金,陈子栖微微挑眉问道:“古人留下的工具还能不能用啊?” 她心头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如今,青山镇百废待兴,正缺钱之际,如果…… 想到这里,陈子栖心里不禁一阵窃喜。 “能用是能用,就是时间太久,许多东西都损坏了,得修整一番才行。” 张元宝检查了几件工具,最后这样告诉陈子栖。 “这么多金子,咱们是不是发财了?!”李康平站在一旁,看着遍地黄金,忍不住搓着手。 邱家福、汪大兴也是一脸兴奋,谁不喜欢黄金,更不用说这满洞的财宝了! “别做梦了,不可能的!”这时,张元宝泼来一盆冷水。 “为啥不可能?!”汪大兴急了,反问道。 张元宝投去一个“你真天真”的眼神,李康平轻咳了一声。 所有的金银铁矿都是皇室控制的,要是被皇家知道我们私藏金矿,怕是要株连九族的。” “株连九族”这三个字让邱家福二人打了个寒颤。 黄金虽好,但命更重要! 三人面面相觑,但看着那些黄金,眼中满是恋恋不舍。 “大家先别想那么多,咱们先在周围找找,还有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带上。” 陈子栖看着三人垂头丧气的样子,连忙劝慰。 三人点头,分头寻找,刚走几步,就听见汪大兴在后面喊: “哎呀娘呀!” 汪大兴一个大男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有……有人!” 众人一听都愣了,陈子栖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奔过去,只见一堆金子旁边趴着一个人。 那人用面罩遮着脸,只露出紧闭的双眼,昏迷在地,手里还死死抓着金子。 陈子栖总觉得这个人很眼熟,走上前揭开面罩,果然是张熟悉的面孔。 邱家福惊叫道:“杨小芳?她怎么会在这儿?!” 这也是大家心中的疑问,他们明明把洞口掩盖了,杨小芳怎么来的。 伸手试了试杨小芳的鼻息,确认还有微弱的气息后,陈子栖看向众人。 “咱们先把她带出去再说!” 陈子栖神色有些沉重,如果不意外,杨小芳应该是昨天趁机溜进来的。 那时洞里还有不少有毒气体,估计都被杨小芳吸了个干净。 本来就艰难爬出洞口,更何况还得带上昏睡如猪的杨小芳。 费了老大的劲,大家才勉强爬了出来。 “杨小芳怎么办啊?!” 邱家福扛着杨小芳,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没想到杨小芳竟这么沉。 她掏出早已备好的手帕扔给邱家福,邱家福擦掉额头汗水,大口喘气。 “既然是魏诚忠家的,那就还是带回去吧。”魏诚贺冷着脸说。 他很清楚金矿必须保密,如果别人在这儿发现了杨小芳,恐怕会惹来麻烦。 脑海中的记忆片段隐约浮现。 在上一世,似乎也有这个金矿的存在,只是那时候金矿已成了众人争抢的对象。 临死前似乎还隐约听说,两国因为这个金矿要再起战火。 没想到,重活一世,金矿竟出现在自家门口。 他苦笑不得,只能感慨命运弄人。 陈子栖休息过后起身,一把扛起杨小芳。 “吱吱,检查一下杨小芳有没有受伤?” 吱吱接到指令,立即回应: 【宿主回复,杨小芳吸入大量有毒气体,可能神经系统受损,具体情况尚不清楚。】 陈子栖没再多说,杨小芳落到这地步,也算是自食其果。 一行人向着魏诚忠家的方向行去,途中却正巧撞上了魏诚忠。 魏诚忠见陈子栖他们扛着杨小芳,气得脸都绿了。 “你们在搞什么鬼?!” 魏诚忠不管不顾,伸手就去拉杨小芳的手臂,杨小芳站立不稳,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望着躺在地上的杨小芳,魏诚忠一时间也慌了手脚,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搓着手,显得手足无措。 “你……你们……我家婆娘咋了?!”魏诚忠瞅着地上的杨小芳,顿时火气直冲脑门。 “这是我媳妇,你们敢动我媳妇一根汗毛!当真是以为我是吃素长大的不成!” 魏诚忠怒火中烧,握紧拳头就朝离得最近的李康平挥去,可李康平块头比魏诚忠还壮一圈,哪把他这点动作放在眼里。 轻轻一挡,魏诚忠自己反而踉跄着摔在了地上。 “哎哟喂!”魏诚忠痛得龇牙咧嘴,他怒视着众人,最终目光落在最好欺负的陈子栖身上。 “陈子栖,我告诉你,我媳妇要有个万一,我跟你没完!” 第118章 SR级别的暴风雪! 他今天憋屈极了,一大早没人做饭,媳妇又不知跑哪儿疯去了。 饿到大中午,才勉强自己烙了个饼凑合,一直到晚上都没吃上一顿像样的,自己也就罢了,还得伺候个比他还懒的老娘。 这会儿看见杨小芳这样,恨不能上去揍得人家亲娘都不认得! 陈子栖看着胡搅蛮缠的魏诚忠,眼里全是嫌弃。 “魏诚忠,是你媳妇自己溜出去中毒了,我们刚好路过,好心好意救了回来,你倒好,反过来怪我们?” 随口编了个理由,打算糊弄过去,总不能真的告诉魏诚忠,他们发现了金矿,而杨小芳是为了贪财差点丧命。 魏诚忠半信半疑地看着陈子栖,目光转向杨小芳,只见她双眼紧闭,身体冰凉,只剩微弱的呼吸,心里也难免急了起来。 “你给我等着!这事我跟你没完!”瞧见陈子栖身后那一群汉子,魏诚忠咽了口唾沫。 打陈子栖一个人还行,可这么多人,他哪里打得过! 背起杨小芳匆匆离开众人的视线,陈子栖他们也懒得理会,回到屋里就开始商量起金矿的事。 “这金矿还是上报了吧,万一连累家人遭殃,可就不值当了!”赵朗琢磨半天,开口提议道。 一旁的汪大兴只是默默点头。 “是啊,比起黄金,命还是更重要些。” “不行,不能上报!”邱家福紧锁眉头看向二人,“这事儿除了咱们几个,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为啥?!”赵朗和汪大兴一脸疑惑。 发现黄金不是好事么?! 上报给官府,从此跟他们就没关系了! 魏诚贺沉稳的声音响起。 “官府要是知道了这么大一座金矿,肯定会开采,所有知情者,除非是官府的人,否则一个不留,全都得灭口。” 他的语气冷淡,不带一丝情感,听得在场三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顺着魏诚贺的话,三人一琢磨,顿时警铃大作。 “诚贺说得对,这件事我们绝对不能泄露给外人。” 陈子栖眉头拧成一团,“要是官府只是让我们搬走还算好,若是灭口,咱们一个都逃不掉。” 这几天陈子栖一直在琢磨对策,对策还没想出来,倒先来了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这天,陈子栖家门口,牡丹正坐在台阶上玩泥巴。 忽然,一个影子遮住了头顶的阳光,魏牡丹抬头一看,竟是魏诚忠。 吓得双手一抖,转身就想往屋里跑,可她一个小孩子哪是魏诚忠的对手,一下就被逮住了。 “救命啊!三伯母救我!”魏牡丹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魏诚忠见情况不对,连忙用手捂住魏牡丹的嘴,可魏牡丹被吓得狠了,张口就咬在他的手上,疼得魏诚忠直吸冷气。 “你个小崽子,我是你大叔叔,你还敢咬我!” 魏诚忠作势要打魏牡丹,魏牡丹吓得缩了缩脖子。 “别打我!” 她害怕地护住脑袋,预料中的疼痛却没落下来,好奇抬头一看,魏诚忠却摸了摸她的头。 “魏牡丹,你去叫你三伯母出来,我有事找她。”魏诚忠难得柔声细语地说。 魏牡丹一愣,魏诚忠顿时不耐烦起来,“让你去叫就赶紧去!你这丫头片子,是耳朵聋了不成?!” 要不是有求于陈子栖,他才懒得跟这小丫头低声下气! “找我何事?” 这时,魏诚忠的身后传来了女声。 他心中一喜,连忙回头,果然是陈子栖站在那里。 陈子栖皱着眉,看着魏诚忠,“别摆那副痴汉样,看着瘆得慌!” “阿栖……咱们怎么说也是亲戚,别那么见外嘛!” 他笑眯眯地上前想去拉陈子栖的手。 陈子栖见状,连忙闪开,往后退了几步,让魏诚忠扑了个空。 他倒是一点也不尴尬,嘿嘿笑着,满脸都是讨好和谄媚。 这下反倒是陈子栖懵了,“有事快说,别这样子。” 魏诚忠搓了搓手,看着陈子栖。 “你大嫂回去后就一直昏睡,饭不吃,水不喝,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咱村里数你的医术最高,要么……你去看看你大嫂吧。” 杨小芳? 陈子栖一听魏诚忠这么说,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杨小芳回去后就一直绝食,这样下去,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魏诚忠生怕媳妇没了,这才来求她。 “你想让我帮忙?行啊!那你打算给多少诊费?”陈子栖直截了当地问。 魏诚忠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钱?他哪有钱! “阿栖你这就见外了,她毕竟是你大嫂,咱们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反正你也是顺手,就去看看你嫂子呗?” “打断骨头连着筋?”陈子栖听着魏诚忠这话,真是觉得好笑。 现在知道打断骨头连着筋,分家那会儿,可是什么好东西都没分给他们。 “想让我帮忙治病,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望着魏诚忠那副不依不饶的架势,陈子栖大声说道。 魏诚忠见此情景,心里暗自发笑,“行行行,你说啥就是啥!” “从今往后,你不准骚扰魏牡丹,如果魏牡丹不愿意,你也不能拿长辈的身份去强迫魏牡丹!” 陈子栖盯着魏诚忠,试图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想法。 魏诚忠没想到,陈子栖居然提出这样的条件,她犹豫地瞥了一眼魏牡丹,魏牡丹吓得躲到了陈子栖背后。 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舍,但想想这只是个侄女,顿时心里斗争起来。 不就是个丫头片子嘛! 等将来儿媳病好了,再生个十来个儿子不是问题,还怕没有人养老送终吗? “好,就这么定了!”一口答应下来,没有半点迟疑。 陈子栖点点头,看向魏牡丹,“你先进屋去吧!” 魏牡丹没出声,看了看魏诚忠,转身进了屋。 看着魏牡丹略显孤单的背影,陈子栖心里百感交集。 她不希望一个孩子就这样被毁了,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助这个孩子。 跟着魏诚忠,两人很快进到了屋里,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杨小芳,陈子栖立即把手搭了上去。 “没什么大问题。”陈子栖从怀里抽出两根银针,刺入杨小芳的穴位。 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杨小芳猛然动了两下,随后猛地坐起,眼睛瞪得圆滚滚的。 魏诚忠见自家媳妇终于起来了,心里乐开了花。 “阿栖,你真是活菩萨啊!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系统检测到杨小芳的精神状态……】 吱吱的声音还没落地,眼前的杨小芳突然变得疯疯癫癫。 连鞋都来不及穿,咕咚一声滚下床,抓起旁边的凳子就开始摇晃。 这一下可把魏诚忠吓傻了,连忙伸手制止,结果杨小芳一口咬在他的手上,痛得他急忙抽手,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魏诚忠捂着手腕,对着伤口不停地吹气,质问陈子栖。 陈子栖站起身,一手刀劈在杨小芳的穴位上,很快,她便沉沉睡去。 “早就告诉你了,她是中毒了,毒物影响了脑子。” 陈子栖说着,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怎么能这样?!我不是让你治好她吗!”魏诚忠立刻不高兴了。 影响了脑子,那不是变傻了嘛! 要个既不能干活又不能伺候他的傻子干什么?! “你只让我把她救活,她现在确实是活了,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陈子栖说着就要起身离开,魏诚忠哪能让她如意,一把抓住了陈子栖的手。 她早有准备,侧身避开,站在两米开外,眼神冷冽,盯着魏诚忠。 “魏诚忠,你莫非现在要反悔不成?!” 她眯着眼,眼里满是危险的信号。 魏诚忠有些害怕,但看着熟睡的杨小芳,高声叫道:“是不是故意把她弄傻的!?就是为了报复我们两口子?!” 听到魏诚忠这么一说,陈子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魏诚忠,你的想象力不去说书,真是浪费了!” 陈子栖的声音毫不逊色于魏诚忠,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听见。 “我早就告诉你,你媳妇儿中毒了,你拖了三天才找我,现在能让杨小芳醒过来已是万幸,因为她中毒变傻,那都是你的问题!” 此时,正值傍晚。 来来往往不少从田里劳作归来的人,听到魏诚忠屋里的动静都停下来围观。 “你胡说!” 魏诚忠又气又急,指着陈子栖破口大骂。 “我媳妇儿之前好好的!自从你把她送回来,她就在家睡了三天大觉,活也不干,衣服也不洗,还得老子伺候!说不定就是你把她变成傻子的!” 眼看屋外聚拢了越来越多的乡亲,魏诚忠心一横,冲出院子对着大伙儿喊起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股脑儿倒出来,还不忘把责任全推到陈子栖身上。 “陈子栖,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老魏家,但我们到底是你哥你嫂,你就这样对待你嫂子的?!” 魏诚忠叉着腰破口大骂,一副泼妇的样子。 陈子栖看着他那德行,根本懒得理会,当即怒斥:“你自己舍不得花钱,还想拿亲戚身份来占我便宜,我陈子栖活这么大没见过比你更能空手套白狼的!光长个头不长脑筋的东西!” 说到骂人,陈子栖一点不输魏诚忠,魏诚忠听了陈子栖这些字字诛心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你现在知道丢脸了?!刚才想占便宜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丢脸?!” 陈子栖也毫不退让,叉着腰大骂魏诚忠。 气得魏诚忠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几次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本已昏迷的大嫂冲了出来,整个人疯疯癫癫地跑来跑去,一时间让魏诚忠颜面扫地。 “你!算你狠!” 他气急败坏地赶紧关上门,把陈子栖挡在门外,路过的乡亲也听清了两人的事,不少人骂魏诚忠活该。 陈子栖也懒得理睬,瞥了一眼闹哄哄的赵老家,转身便离开了。 “吱吱,山洞里有没有什么稀罕东西可以采集?”陈子栖在心里暗暗问道。 【发现稀有物品乌金,能够采集哦。】 陈子栖心里一乐,拐了个弯,就到了山洞跟前。 此时,洞口被他们堵得严严实实,大伙儿谁也没瞧出有什么不对劲。 陈子栖顺着之前魏诚贺搭的梯子进了山洞里。 【正在检测到乌金成分,请宿主稍等一下。】 吱吱这么一说,陈子栖就站着不动,没过多久,吱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成功采集乌金10克,给分奖励1000,现有积分16345。】 陈子栖心里不由得美滋滋的,没想到这会儿,乌金竟然值1000积分,一边在山洞里搜寻,还一边问吱吱有没有其他稀罕东西。 【检测到河水里有古老的细菌,宿主快靠近看看!】 正准备离开,吱吱的声音冒了出来,陈子栖心里那股兴奋劲儿压都压不住。 没想到,不光有乌金,竟然还有意外惊喜! 陈子栖转身来到暗河边,望着湍急的水流,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看着浅,其实深不见底,暗河就是这样子。 小心翼翼把手伸进暗河,陈子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冷啊……”她喃喃自语,缩回了手。 正值寒冬腊月,暗河里的水更是冰冷刺骨。 【成功检测到已经消失的古代细菌N级99号,已经记录在案。】 吱吱说话时,虽然是机械的声音,却透着几分激动。 陈子栖脸上乐开了花,“吱吱,这个古代细菌能换多少积分?” 听吱吱这么说,想来是个非常稀有的东西,不知能换多少积分呢?! 【回答宿主,N级99号古代细菌已收录,可兑换积分一万。】 “才一万?怎么才一万?” 听了吱吱的回答,陈子栖有些疑惑,心里不由得有点失落。 “不是说绝迹的细菌吗,一万积分实在太少了。” 她记得上次那个小草都能换三千左右,这次怎么就这么点。 【宿主,古代细菌分好几个等级,N级只是最普通的,所以积分不多。】 吱吱耐心地解释。 【如果宿主能成功收集到传说中的SSR级细菌,积分就能接近一百万。】 “一百万?” 一听这话,陈子栖眼睛都亮了。 要是真能得到这么稀有的细菌,那自己岂不是要发财了。 心里这么想着,嘴角不禁流下了口水。 吱吱赶紧提醒,【请宿主保持冷静,SSR级稀有细菌至今仅有一次被成功收录的记录。】 “只有一次?” 那说明这细菌至少是存在的。 吱吱这话不仅没打击陈子栖的信心,反而让她更加激动。 揣着刚得的一万积分,陈子栖迅速离开了山洞,往家里赶去。 刚到家附近,就听见吵闹声,她眉头一皱,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快步走过去,就见杨小芳正抓着魏牡丹,魏牡丹趴在地上哭得哇哇叫。 “咋回事?” 陈子栖上前把两人分开,魏牡丹利索地爬起来,紧紧抱住陈子栖的腿。 目光转向杨小芳,只见杨小芳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头发都散了,脸上全是灰。 魏牡丹害怕地说:“三伯母,大伯母,大伯母疯了!” “魏牡丹,你跟着她干啥?!” 杨小芳恶狠狠地瞪着魏牡丹,一脸怒气,说完就想拉魏牡丹。 魏牡丹吓得不行,陈子栖皱眉挡在两人中间。 “陈子栖,你这小妖精!你拐走我女儿,我要杀了你!” 杨小芳看着挡在中间的陈子栖,顿时火冒三丈,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抓住陈子栖的胳膊就要咬。 她的力气很大,陈子栖想摆脱,一时间却成了难事。 陈子栖眉头紧锁,袖子里藏着的银针正要往杨小芳身上扎,忽然一股温暖的怀抱将她搂住。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原本抓着自己胳膊的杨小芳一下子被甩出去三米远。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连她自己都有些没回过神。 惊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杨小芳,回头一看,正对上魏诚贺那棱角分明的脸。 “魏诚贺?” 他长得英俊,正是陈子栖喜欢的类型,眼神里透着洒脱不羁的英气,让陈子栖一时脸颊泛红。 那双有力的大手依然紧紧抱着陈子栖,魏诚贺的眼中满是关切。 “阿栖,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陈子栖转过头,脸上的红晕一时半会儿没退去。 魏诚贺的目光却落在地上的杨小芳。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恢复功夫,可奈何身体素质太差。 要是在以前,这杨小芳恐怕早被自己一巴掌拍倒。 “原来你躲这里!你这疯婆子,害老子找了半天!”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声音。 两人望过去,发现来人正是魏诚忠。 魏诚忠一脸凶相地走过来,瞪了魏诚贺两人一眼,随后一把拎起地上的杨小芳的衣领。 她被掐着脖子嚎了两声,脸因为喘不上气,红得像猴屁股。 “老三,那是你嫂子,你竟敢动手打她,你!真是没良心的家伙!” 他面红耳赤地骂道。 魏诚贺冷笑一声。 “大哥,大嫂已经疯了,如果大哥管不住大嫂,二弟可以找知县大人帮忙管教。” 魏诚忠被这话噎得够呛,狠狠瞪了夫妻俩一眼。 他早就知道杨小芳去了魏诚贺家,之前她要咬人的样子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就恨杨小芳慢了一步,要是真能狠狠咬陈子栖一口,心中的怨气也就发泄出来了。 “和个疯子计较,我看你们两口子才是疯子!”魏诚忠低声道骂,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拽着杨小芳的衣服往家的方向拖。 躲在夫妻俩身后的魏思毅和魏思婼眼里都是不平。 “娘,你没事吧?!” “刚才我们和牡丹玩,伯母突然冲过来要打我们,我们怕就去找了爹,幸好爹来得及时,把伯母和伯父都赶跑了!” 看着两个孩子惊魂未定的样子,陈子栖忍不住伸手安慰。 一旁的魏牡丹也是红着脸,眼里含着泪花。 魏思毅吸溜了一下鼻子,对着陈子栖大声说:“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个时机好好教育一下伯母,她真是太坏了!” 魏思婼也连连点头,“对对对,伯母不好,她要打牡丹,可牡丹什么错事都没干呢。” 听见两个孩子说要报复杨小芳的事,陈子栖并没当回事,看着三个孩子又和好了,只感到孩子们真是天真烂漫,不记隔夜仇。 眼神转向丈夫,陈子栖的脸还红着,领着三个孩子进了屋。 “好了,别害怕了,今天娘给你们炖鸡汤喝!” 夜幕降临,黑漆漆的夜色铺满了整个天空,几颗微弱的星星像是夜里的路灯。 魏诚忠家里,两个小身影鬼鬼祟祟。 魏思婼轻轻掀开门,小心翼翼露出半张脸,左右看了看。 “思毅哥,没人!”她回头小声说。 在外放哨的魏思毅点了点头,两人飞快地跑进屋里,偷偷摸摸的样子特别逗趣。 魏思毅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咽了口唾沫,看向魏思婼。 “妹妹,我数到三,我们就马上往外跑,不管听到啥,都不能回头!” 魏思婼点点头,魏思毅擦亮了火柴,点燃了鞭炮。 鞭炮扔在地上,两人转身就跑,砰的一声,杨小芳院子里猛地响起巨响,床上躺着的三个人都被吓醒了! 杨小芳吓得半死,刚被魏诚忠揍了一顿,这会儿又被鞭炮声吓得一蹦,一脚把魏诚忠踹倒在地上。 “妖孽来啦,妖孽来啦!” 杨小芳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往外跑,看到地上的鞭炮还在烧,吓得直跳脚。 漫长的夜晚,魏诚忠家的尖叫声划破了整个夜空。 …… 转眼间,已近腊月。 青山镇的天气更冷了,陈子栖一家子都不由自主地换上了过冬的衣服,看着新做的棉袄,三个孩子在院子里闹得正欢。 陈子栖靠着院里的树,享受着宁静的时光,突然,脑海里吱吱的声音响了起来。 【危险警告,宿主,暴风雪即将来临,请尽快做好准备!】 她顿时挺直了腰板,连忙追问吱吱。 “暴风雪?!什么时候来?!” 【三天后,SR级别的暴风雪将抵达青山镇,预计持续一个月。】 听完,陈子栖心里咯噔一下。 这段时间她已经明白了等级划分,SR级仅次于SSR级,要是真持续一个月,别说四海庄了,恐怕整个青山镇都要瘫痪。 第119章 让县令主持公道? 顾不上院子里的孩子,她大步走到四海庄中央,敲锣打鼓把大家都叫了出来。 天这么冷,不少乡亲都躲在家里,见陈子栖这么火急火燎的,都好奇起来,但不少人脸上却是不满。 “大冷天的,把我们叫出来干嘛?冻死了!” “就是……就是……我正在家烤火呢!” 陈子栖顾不得理会这些抱怨的人,“乡亲们,过几天就会有暴风雪,我们要提前准备!” “暴风雪?!” 乡亲们听了陈子栖的话,不由得一愣。 抬头看看天,现在还是阳光明媚,一点要下雪的迹象都没有。 “村长,啥时候还会预言天气了?” “对啊,村长,现在天气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有暴风雪?!” 陈子栖心里也急,总不能告诉大家这是吱吱预言的吧。 “我观察了这几天的天气,早晨很冷,云层又厚又低,还不时刮大风,这些都是要下雪的前兆!” “我们村的庄稼都得提前收,要是今天就下暴风雪,恐怕都要冻坏了!” 不止是暴风雪,人们可以躲在屋里暂避,但那些庄稼咋办? 虽然有灵泉水的助力,但在这样的严寒下,恐怕泉水也撑不住。 看着陈子栖,大家不由得疑惑,私下里议论起来。 那些庄稼再过几天就能完全成熟,现在提前收割,可能会损失不少。 “陈子栖,你说暴风雪马上就来,不是骗我们的吧?!” “就是就是,我在大遂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多大的暴风雪,下点雪怕什么?!” 陈子栖看着众人,真是又气又急,正要说话,赵香兰却抢先开了口。 “陈子栖,你不会是看大家的庄稼长得好,后悔给了种子,想来捣乱吧?!” 赵香兰的话尖酸刻薄,一时激起众人的猜疑。 瞬间,不少乡亲看陈子栖的眼神变了。 陈子栖一脸冰冷,有了杨小芳这个教训,她差点忘了赵香兰这个人精! “赵香兰,不信你大可不必收,但在这煽风点火,你想拉着大家一起倒霉?” 被说中心事,赵香兰不由提高了音量,怒气冲冲地说: “反正我不信,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啥时候成天气预报员了,说不定不安好心呢!” 听了赵香兰的话,旁边的几位老妇人顿时起了疑心,竟觉得赵香兰说得颇有道理。 几个长舌妇连番炮轰,那些原本摇摆不定的乡亲,一时没了主意。 “要不等几天再说吧,反正过几天庄稼就熟透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有人提议道,周围的乡亲纷纷点头同意。 陈子栖神情严肃,她不能透露自己能预知天气的金手指秘密,看着赵香兰那副得意的样子,她真想冲上去好好教训一顿。 “散了散了!这么冷的天,谁乐意跟你瞎闹腾!” 魏诚忠一边说着,一边往地上狠狠啐了口唾沫,被拖着的杨小芳有样学样。 “你们若相信我,就跟着我去收割庄稼;不信,就回家暖和被窝去吧!” 陈子栖话落,不少百姓见魏诚忠一家带头离开,也跟了上去。 他们不愿相信陈子栖,只是预知天气这事实在太过离奇。 要是连天气都能预测,那不成神仙了?! 一瞬间,人群只剩一半不到,陈子栖望着剩下的二十多人,再次开口: “大家既然信任我,我们就快些收割庄稼,接下来两天多上山摘野菜,腌成咸菜备着,时间紧迫,不能耽误!” 陈子栖急切地说着,片刻也不敢耽误。众人跟着他向庄稼地进发,一个下午的功夫,田里的作物被尽数收割,虽浪费不少,陈子栖却暗暗松了口气。 邱家福夫妇大步走近陈子栖,小心问道:“阿栖,你能告诉我们这雪要下多久吗?!” 心里有些焦虑,自家田里的粮食并不充足,最多只够一周,若过了期限,恐怕日子就难熬了。 两人满脸忧心,陈子栖没有隐瞒:“我观察了云层,这暴风雪恐怕要持续一个月左右。” 这话一出,邱家福夫妇心中不禁紧张起来。 陈子栖见状连忙说:“别急,我家还有些存粮,分给你们足够了。” “真的?那太好了!阿栖,这事真是太感谢你了!” 邱家福妻子眼里满是激动,一把抓住陈子栖,泪水夺眶而出。 “没事,你们愿意相信我,我已经很欣慰了!” 想到四海庄百余人,如今仅有二十余人愿意相信自己,陈子栖心头掠过一丝苦涩。 邱家福摆摆手:“阿栖,你以前救过我媳妇,你说啥我都信!” “哪有那么夸张?” 陈子栖轻笑,笑容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田里的活儿收拾停当,众人急忙回家,陈子栖将手中的部分粮食交给了邱家福夫妇。 趁天未全黑,她迅速前往青山镇,名义上是采购,其实是用积分兑换了不少粮食。 燕仁南从陈子栖那里得知即将降雪,心中虽有疑惑,但仍坚信她不会撒谎。 在燕仁南的指示下,主县各处加强了人手,严阵以待。 望着自家储藏室里的粮食,陈子栖微微放松。 这些存粮足以应对一个月的寒冬。 想到那些尚未储存粮食的乡亲,陈子栖神情一凝。 她已尽言尽责,是否相信在他们,大雪降临之时,他们唯有自求多福。 她从不是救世主,无法顾及所有人,也不会想去顾及所有人。 三天后果如陈子栖所料,夜幕中暴风雪瞬间覆盖了整个青山镇。 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风雨交加,雨雪交织,积雪仍高达半人。 农田全被白雪覆盖,不见半点绿意。 那些没囤粮的乡亲见到白茫茫一片,一时呆若木鸡。 心中悔恨不已,后悔没有听陈子栖的话! “哎呀娘呀,这可咋整啊?!我本打算今天去收粮食的,这么大的雪,恐怕全给冻坏了!” 乡亲们来不及多抱怨,赶紧踏着半米深的雪,奔向自家田地寻粮。 魏诚忠家中,尖叫声划破天际。 赵香兰捂着屁股满院乱窜,魏诚忠紧跟其后。 “魏诚忠,你不能打我,我是你娘啊!”赵香兰近乎疯狂地喊。 话音刚落,一根竹竿便打在她背上,痛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魏诚忠听了赵香兰的话,气得又是一棍。 “让你爱出风头,让你出风头!要是你不乱说话,我也不会跟你过去!现在下这么大的雪,我们去哪儿找吃的?!” 魏诚忠本就懒惰,分得田地种下种子后便置之不理,赵香兰更是连锄头都不会使。 望着家中所剩无几的粮食,难道要坐吃山空不成?! “滚出去!我没你这样的娘!” 魏诚忠说着推开门,把赵香兰直接撵了出去。 她慌忙逃出,跌跌撞撞,满嘴是泥,还未站稳,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面对紧闭的大门,赵香兰难以置信,年岁已高竟被亲儿扫地出门。 想推门进去,却发现门已被锁,赵香兰用力踢了两脚,反而踢痛了自己的脚。 赵香兰一瘸一拐地在村里盲目游荡,从早到现在粒米未进,早已饿得头晕目眩。 鞋袜早已被冰雪浸透,双脚失去了知觉,麻木地行走。 及膝的雪让她的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不知走了多久,最终“噗通”一声倒地不省人事。 待她醒来,耳畔传来树枝燃烧的响声,赵香兰一惊,抬头见旁边的金红花正注视着她。 “金红花?”她惊讶地喊,“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红花闻言站起,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在雪堆里倒着,我路过看到了,怕你冻死,就带回了家。” 即便不想理会赵香兰,但她昏迷不醒,金红花不能见死不救,于是背着丈夫李康平偷偷将赵香兰带回了家。 然而,赵香兰全没听见金红花的话,双眼紧盯着对方手中的烤红薯,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金红花也不吝啬,将半个红薯递给赵香兰,她满眼感激,点头接过就狼吞虎咽起来。 平时连红薯都看不上的她,现在饿极了,哪怕是生的也得吞下。 “红花,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就得冻死在外面!” “别谢我,吃完就走吧。” 金红花起身开门,冷风灌入,她呼了口热气,搓着手。 “红花,好人有好报,你就发发善心,让我借宿一晚吧,就一晚上,我保证,明天一早就离开!”赵香兰边说边举起手做发誓的样子,“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发疯了,把我赶了出来,我现在无家可归,真的没地方可去了。” 看到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金红花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犹豫,虽然赵香兰平时不怎么样,但也不能就这么把一位老人丢在外面挨冻。 “红花,我回来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李康平的声音。 赵香兰听到李康平的声音,身体不由得一颤,求助的眼神投向了金红花。 金红花略显迟疑,转身抬脚去开门。 李康平一进门,就看见躺在床上的赵香兰,不由愣住,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望向自己的妻子。 “红花,她怎么会在这里?!“ 金红花心里有点发虚,眼神闪烁不定,最后还是开口说道: “朗子,刚才下雪,我在路上碰见赵香兰,她倒在雪地里,人都快冻僵了,我想着不能眼睁睁看人冻死,就带回来了。” “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 听了金红花的解释,李康平恨铁不成钢地说,“这老太婆平时就没少给我们添堵,你现在还这么好心帮她,小心好心得不到好报。” “不!不会的,我不会那样的!“ 赵香兰急忙挥手辩解,眼里满是恐惧。 她来不及穿鞋,赤脚跳下床,一把抓住李康平的手。 “李康平,我知道你平时跟陈子栖他们家关系好,我已经变了,知道自己错了!我被魏诚忠赶了出来,就住一晚!就住一晚上行不行?!“赵香兰边说边涕泪交加,样子狼狈不堪,看向李康平的眼神满是敬畏和虔诚。 “不行,你不能留在这儿!“尽管赵香兰这么发誓,李康平就是不相信她。 赵香兰心中愤恨不已,自己都已经这样恳求了,这男人怎么还这么狠心! 李康平把目光转向金红花,“红花,我们等下把她送回去,家里不能留她。” 赵香兰立刻感到绝望,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救命啊,要冻死了!“ 金红花见她这副凄惨样,也不禁心生怜悯,好言相劝旁边的李康平, “她也是个老人,现在赶出去,在这冰天雪地的,怎么受得了?“ “是啊是啊,还是红花你心肠好,红花你会有好报的!“赵香兰连连点头,看向金红花的眼里全是感激。 李康平见金红花如此坚持,实在拗不过自己的妻子。 再者,他想了想,赵香兰不过是个老妇人,自己在家还能怕她闹出什么事来? 重重叹了口气,“只能留一天,明天就得送她回去,她在咱们家,我不放心。” “放心,我绝对不添乱!“说着,赵香兰举起三根手指再次发誓。 她望向一旁的金红花,眼神里满是感激,“谢谢你,红花,如果不是你……” “没关系,你先住一晚,明天就送你回去。“ 金红花也不傻,自然知道赵香兰不是什么好货色,若非外面雪太大,怕冻死人,她也不会多管这闲事。 赵香兰点头,深知这种招数恐怕只能用这一次。 心底却开始担心起来,如果明天回去,魏诚忠会不会又对她一顿毒打? 夜幕降临。 李康平抱着怀里的红花,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 四处张望,没发现赵香兰的身影,他揉揉太阳穴,以为是自己过于紧张,随后便沉沉睡去。 清晨,趁着雪还没下大,他前往了陈子栖家。 陈子栖见到李康平突然来访,一愣。 “李康平,你怎么来了?“ 李康平叹了口气,将昨天的事全盘托出。 “什么?赵香兰去了你们家?“ 李康平点头道:“是的,她在我家……但她一个老妇人,我在家,应该……” 突然,他心中“咯噔”一下。 糟了! 两人四目相对,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升起不祥的预感。 “快,赶紧去看看!“ 眼看雪快变大,两人火速往李康平家赶去。幸好两家离得不远,很快便到达。 门半掩着,李康平眉头紧锁,心里更加害怕。 匆忙推开门,只见院内一片狼藉。 “这怎么回事?!“ 两人迅速冲进屋里,只见金红花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整个家仿佛被强盗洗劫一空,值钱的东西全没了。 见到这情景,李康平怒火中烧,从厨房抓起一把菜刀就往外冲。 陈子栖连忙拉住李康平,“别冲动!” “娘的,这个赵香兰竟敢打我老婆,我要杀了她!“李康平眼中凶光毕露,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气。 “你先管红花!“ 陈子栖说着给红花搭脉,还好,金红花只是昏迷,脉象平稳,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只是被打晕了。“ “今天我就要杀了赵香兰!这老太婆,我们红花好心救她,她竟干这种事!“ “别急,你知道她跑哪去了吗?“ 听陈子栖这么一问,李康平像泄了气的皮球。 对啊,四海庄这么大,旁边就是青山镇,谁知道赵香兰能跑到哪儿? “四海庄她应该不敢呆了,那她只能去青山镇了!“ 想到这,两人的目标变得明确起来。 将金红花抱到床上,陈子栖赶紧去找汪大兴的媳妇来照看。 趁着中午雪停,两人急匆匆地赶往青山镇。 青山镇的主街区并不大,许多地方因战乱暂时空置。 唯独几间客栈像风浪中的小舟,孤零零地开着,想找赵香兰并不难。 在多宝客栈里,赵香兰随手扔下一两银子在桌上。 掌柜见状,乐开了花,连忙给赵香兰安排了一间上等房。 住在房里,赵香兰长长舒了口气。 吩咐旁边的小二送上洗脚水,整个人悠哉悠哉。 “没想到这金红花这么好骗!真是太笨了!“ 赵香兰悠悠哉哉地边嗑瓜子边尝水果,生活赛神仙。 忽然,外头响起动静,她一惊之下,脚不小心绊到水桶,差点摔个人仰马翻。 还好反应快,一把抓住旁边的栏杆,赶忙把脚抽出来擦干,穿上鞋子躲到门边,竖起耳朵仔细捕捉门外的声响。 脚步声越来越近,赵香兰心里像敲鼓一样砰砰直跳。 糟了,难道是被逮着了?! 赵香兰心里直呼不好, 连桌上的东西都来不及收,她手脚并用窜到窗边,拉开窗户就打算跳窗逃命。 结果一只脚刚跨出去,猛然想起这里是二楼,这一跳非骨折不可。 胆小的她赶紧把脚缩回来,门板再次被撞开,只见陈子栖领着李康平,两人怒目圆睁地瞪向屋里,眼睛直盯着她。 李康平挽起袖子就要动手,“我就知道你躲这儿!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竟敢打我老婆,老子今天非教训你不可!” “救命啊——别打!别打!”赵香兰看着李康平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是阎王出巡,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躲到角落里,双手护住头。 李康平也不客气,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赵香兰脸上。 一巴掌下去,赵香兰眼冒金星,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头还磕在旁边的桌角上,痛得哇哇大叫。 “偷东西还敢打我老婆,赵香兰你胆子不小啊!” 李康平说着,一拳又狠砸在赵香兰后背上。 赵香兰疼得尖叫一声,随即弹起来,瞪着眼前的两人。 “我……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杀了我,那可是犯法的!将来要蹲大牢的!” “蹲大牢?!”李康平闻言冷笑,“你打我老婆的时候,咋就没想过蹲大牢呢?” 看着李康平那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赵香兰心里懊悔不已。 自己怎么这么冲动?竟然想去教训金红花,万一那丫头有个三长两短,李康平岂不是要跟我拼命? “赵香兰,我告诉你,今天的事咱们没完!” 他正要动手,却被陈子栖一把拽住。 李康平满脸疑惑,赵香兰一愣,以为陈子栖心软,感激的眼神投向陈子栖。 陈子栖没理会赵香兰,转而对李康平耳语了几句。 离得远,赵香兰没听清,只见李康平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她心中暗叫不妙,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今天我先不揍你,但你偷了我家东西,还打了我老婆,这事我得告到县里,让县令给我们主持公道!”李康平说着,转身欲走。 让县令主持公道?! 赵香兰一听这话,瞬间傻眼,眼里满是恐惧。 抢了人家东西,还把人打昏,这事儿真要传到县令那里,自己还不蹲大狱?! “不行!不能这样……李康平,咱们怎么说也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又是陈子栖的婆婆,能不能……能不能看在陈子栖的面上?” 说到这,赵香兰脸色一变,眼神里尽是讨好,伸手扯住了李康平的衣袖。 陈子栖听了这话,觉得好笑。 给她面子,赵香兰这话怎么说出口的? 李康平哼了一声,赵香兰急忙求救地望向陈子栖。 陈子栖懒得理睬,可赵香兰却如饿虎扑食般冲上来,她连忙手指点在赵香兰的两处穴道上。 赵香兰身体顿时僵住,接着又哭又笑,最后倒在地上,手舞足蹈。 “哈哈哈,你对我做了什么!” 笑声未落,眼泪又夺眶而出。 一番折腾后,赵香兰变得疯疯癫癫,发髻和衣服都凌乱不堪。 一炷香时间后,赵香兰竟累得晕了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赵香兰,眼里满是厌恶。 这次赵香兰确实太过分了,如果不是她不会武功,金红花恐怕就不只是昏迷这么简单了! “我们该怎么办?” 李康平的目光转向陈子栖。 她毫不迟疑,“这种人留在村里也是祸害。既然犯了法,自然应该依法处理。” 李康平原以为陈子栖会顾及旧情,但她如此决绝,心里也就踏实了。 “行,那我们就去禀报县令大人!” 两人合力把赵香兰交给了燕仁南。 得知赵香兰的所作所为,燕仁南也是气愤不已。 “放心,这个人我会好好看着,不会再让她闹事。” 忙完这一切,天已近黄昏。 两人望着越下越大的雪,急匆匆回到四海庄。 刚进村,就看见自家方向聚了不少乡亲。 众人议论纷纷,但离得太远,听不清楚说什么。 陈子栖眉头一皱,加快脚步走过去。 只见大约五六十名乡亲聚集在自家门前。 众人见到归来的陈子栖,纷纷投来求助的目光。 第120章 魏诚贺,你在哪——?! “陈子栖!你总算来了!” “村长,村长,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面对乡亲的呼救,陈子栖莫名其妙。 一旁的李康平想上前帮忙,可根本挤不进去。 眼看陈子栖就要被人群围住,一只手臂从远处伸来,牢牢抓住了陈子栖的手腕。 借着那股力道,陈子栖跌入了一个非常熟悉的怀抱,竹香在鼻尖萦绕,抬头只见魏诚贺那雕刻般的俊颜。 陈子栖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这家伙怎么这么帅?! 魏诚贺没多想,抱着陈子栖迅速移到安全地带,目光落在陈子栖身上。 “怎么样?你没事吧?!” 陈子栖摇头,望着下面一个个期盼的乡亲,“没事,他们这是怎么了?” “这些人之前不听你的劝,家里粮食不够了,想找我们帮忙。” 魏诚贺说这话时,眉头紧锁。 自己没准备,反而来找他们。 这事儿,就算告到玉皇大帝那儿也没道理! 陈子栖一听这话,她和丈夫的表情出奇地同步。 现在没吃的了,才想起找她求助? 早先让他们储备粮食,怎么一个个跟没听见似的? 瞧见夫妻俩都不言语,下面的乡亲们不由得急了。 “村长,您可是咱们村的领头羊,得帮帮大伙儿啊!” “没错没错,选您当村长就是为了让您来搭把手的,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乡亲们的七嘴八舌让陈子栖心里一阵烦躁。 她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静下来,“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 可乡亲们仿佛聋了似的,她话还没落音,又有声音冒出来,盖过了陈子栖的话语。 “我们现在都快饿晕了,村长您一定有存粮,要不匀我们点,或者我们先欠着,将来还您?” “对对对,我们可以记账,以后有钱了保证还您!” 听闻此言,陈子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望着眼前的众人,她觉得每个人的眸子里都闪烁着贪婪。 这些人此刻说得冠冕堂皇,可真等陈子栖援助了,他们真会还钱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她的目光冷峻,无情地扫过每个人,没想到自己救下的是这样一群披着人皮的狼。 面对乡亲们越来越高的声浪,陈子栖终是开了口。 “我手里确实有些物资,但这些都是用钱买来的,不能赊账!” 这一说,大伙儿顿时拉长了脸。 不让赊账,他们怎么买?! 他们现在也是身无分文啊! “村长,您是村里管事儿的,我们小老百姓哪有您神通广大,您有粮食就分我们一些吧,藏着做什么呢!” “对对,陈子栖,你既然当上了村长,就得担起保护我们的责任嘛!” 这话一出,陈子栖实在是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都觉得好奇,这些人嘴里怎么就能蹦出这么逗乐的话来。 “你们说得可真逗,我虽然是村长,但我又不是你们娘,出了事儿还得我罩着你们?!” 大家听了陈子栖的话,个个脸色难看,跟猪肝似的。 “我这里有些豆子,只要在家里按照正确的方法用水种上,很快就能收成,那时候就能帮咱们渡过难关了。” 陈子栖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把豆子给大家展示。 大家一听,一个个抻长了脖子去看。 “不过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想要就得掏钱!” 掏钱? “可现在我们手里哪有钱啊!” 这句话正好戳中了大家的痛处,他们刚搬来这里,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就连刚种下去的庄稼,也被大雪全盖住了,要么冻死要么冻伤,哪还有钱呢。 想到自己干瘪的钱袋,大家一脸的沮丧。 陈子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反应,她笑着,转身进屋拿出一份合同, 合同上清清楚楚写着大遂的法律条文。 “要是你们想要,就签这份合同,并保证以后为我干活,十颗豆子换两天的工钱,而且要随叫随到!” “这!你这不是趁火打劫吗?!”有乡亲立刻抗议,满腔的不满,“十颗豆就要两天工钱,你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不愿意就算了,不必来找我求情!”陈子栖连看都没看那个人一眼。 那人立刻闭上了嘴。 见众人眼神中满是思索,陈子栖并不意外,毕竟在这个时代,十颗豆子也是天价。 但她敢开这么高的价,是因为这些豆子都是经过空间特别培育的。 生长快,比普通的豆子更易成熟。 “签还是不签,你们自己决定!”陈子栖在众人耳边诱惑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我的豆子也是有限的!” 本还在犹豫的众人听到这话,立刻着急起来。 终于有人先点了点头!他几步走上前,签了名,陈子栖按约定给了他十颗豆子。 “拿回家泡水里就能长,三天后就能收割来做菜了。” 她一边分发豆子,一边解释。 “三天?这么快?!” 这话一出,众人的眼神全都钉在了豆子上。 这些豆子长得小小的,完全不像陈子栖说的那么神。 魏诚忠道貌岸然地站在人群中,看着豆子,一脸的不屑。 “这么小,十颗还不够塞牙缝呢吧?!” “魏诚忠,你不要就滚蛋,我们这儿没人反对,就你屁事多,我看你饿死得了!” 旁边的罗皎皎一点面子也不给,当众骂了起来。 有了第一个开头,后面不少人跟着那个乡亲一起签了合同,像得到宝贝一样拿着十颗豆子迅速离开了陈子栖家。 最后连魏诚忠也勉强签了名,拿着十颗豆子走了。 看着众人散去,陈子栖和魏诚贺回到屋里。 魏诚贺的目光落在陈子栖身上,见她满脸疲惫,便上前安慰。 “这豆子真有那么神奇?” 他也有些好奇。 陈子栖点点头,对吱吱她还是特别信任的,“这豆子看起来小,一遇水就会膨胀,然后快速长大,三天就可以收割了。” “虽然营养不够丰富,但足以撑过这个严冬了。” 村里不少人家只剩下两三顿的粮食,等手里的粮食吃完,这豆芽也差不多长成了。 “还是你厉害,能想出这办法。”魏诚贺笑着,摸了摸陈子栖额前的碎发。 陈子栖的脸不禁一红,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 他轻笑,“好,我去做饭给你吃。” 陈子栖点头,看着魏诚贺进了厨房,坐下来,耳边响起了吱吱的声音。 【宿主为何不把仓库里的粮食兑换给他们?】 吱吱的声音传来,他有点期待,如果陈子栖愿意用积分兑换,虽然积分不多,但蚊子腿也是肉。 陈子栖摇了摇头,“人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今天我能给他们鱼肉,明天他们就敢向我要更多,他们会把我当成仓库,如果有一天我拿不出来,他们就会翻脸不认人。” 【人类真是奇怪。】 吱吱不再言语,乖乖地闭上了嘴。 到了晚上,大雪依旧纷纷扬扬。 众人握着手中的豆子,只求家里的余粮还能维持。 直到第二天早晨,原本没过膝盖的雪已经彻底淹到了人的腰间。 别说出门了,就连开门都成了一个大难题。 陈子栖轻轻推开窗户,冷风呼地灌了进来。 她打了个寒颤,望着外面白茫茫一片,不禁叹了口气。 从锅里取出煮好的四块红烧肉。 虽然藏着不少粮食,但在孩子们面前总得稍微掩饰一下。 万一孩子被人有心利用,到时候泄露出去就麻烦了。 看着桌上那四块红烧肉,孩子们的眼里全是喜悦。 “你们三个先吃着,我们一会儿出来。”陈子栖放下盘子说。 孩子们一人吃了一块,可看到最后一块时,魏思毅首先伸出了筷子。 “哥,我还想吃!” “我也想吃,思毅弟弟,能给我吃吗?” 这时,魏思婼和魏牡丹的声音响起。 魏思毅看看筷子,一时之间犹豫不决。 陈子栖远远站着,看着魏思毅的样子。眼神微凛,这是一个选择的时刻。 最终,魏思毅将手中的那块红烧肉放进了魏思婼的碗里,魏思婼立刻笑开了花,而魏牡丹的脸则难看得像乌云密布。 有那么一瞬间,陈子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魏诚恭的身影。 就在这一刻,正在厨房炖肉的魏诚贺端着另一碟红烧肉走了出来。 瞧见魏思婼正吃得津津有味,魏牡丹一脸的不高兴,便又夹了一块肉放到魏牡丹的碗里。 “肉多得很,放心吃。” 魏牡丹一听,瞅着碗里那诱人的红烧肉,立刻笑开了花,两个小姑娘又和好如初,一派乐融融的景象。 魏诚贺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啥事,正巧回头时,眼神正好与陈子栖碰了个正着。 他给陈子栖使了个眼色,两人迅速溜进厨房,把发生的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魏诚贺,他的脸色随即沉了下来。 “牡丹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陈子栖望向魏诚贺,希望能得到一丝宽慰。 魏诚贺轻轻摇了摇头,“就一块肉,应该不至于。” 然而这话却让陈子栖心里更加七上八下。 接连两天,她都小心翼翼地留意着魏牡丹的一举一动,直到确定魏牡丹确实没干什么过分的事,心里的防线才慢慢松懈下来。 连续三天,雪就没停过,很快就快要把整个院子埋没了,为了能清理出一条出行的路,大家只好不停地扫雪。 陈子栖手持扫帚在院子里忙碌着,耳畔边是三个孩子的嬉笑声,心里也感到十分温暖。 她放下扫帚,对手呵了口气,“这天气真是冻死个人,你们三个先玩着,我进去给你们拿手套来。” 说完,陈子栖转身进了屋里。 三个孩子在雪地里玩得不亦乐乎,乐开了花。 魏思毅站在雪堆旁,脚下是陈子栖刚刚清扫出来的地面,还残留着些冰碴子,一不小心,很容易滑倒。 陈子栖刚走出门,眼光瞬间定在了魏思毅身上。 只见魏牡丹躲在魏思毅背后,趁机猛地一推,魏思毅就失去了平衡,朝着干净的地儿摔了下去。 陈子栖心里的警报骤然拉响,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了魏思毅,幸好没让他摔倒在地。 “思毅,你没事吧?!” 魏思毅一脸惊恐,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魏牡丹。 感受到两人的注视,她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牡丹,你刚才在干嘛?”陈子栖的目光紧紧锁住魏牡丹,眼里满是严厉的质问。 他们都看得出来,魏牡丹刚刚真的是想把魏思毅置于死地! 没料到陈子栖会突然出现,魏牡丹装出一副无辜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干,三伯母……你要相信我,我只是闹着玩的。” 听到这话,陈子栖差点被气笑。 闹着玩,谁会闹着玩把人推倒在地? “你觉得这很好玩吗?” 陈子栖望着魏牡丹那张心虚的脸,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关怀与爱护。 “如果我没接住思毅,他很可能会摔在这些冰碴子上,弄断腿都是轻的。你觉得这只是玩笑,还是说你本就想害思毅?” 她绝对不能容忍,魏牡丹如此明目张胆地作恶,特别是想要害人性命这样的事。 魏牡丹眼眶里泛着泪光,满是恐惧。 一旁的魏思婼也被吓得不轻,颤抖着手抓住了陈子栖,魏思毅的身子也止不住地颤抖,想说什么,却被吓破了音。 魏牡丹瞥了一眼陈子栖,噗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 冰冷的雪迅速浸湿了她的衣裤,“三伯母……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 陈子栖懒得听她辩解,像这样一个顽劣的孩子,要想改正过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们家容不下你了。明天,我就把你送回去。” 听了这话,魏牡丹脸上闪过绝望,眼中却全是怨恨,跪爬到陈子栖面前,拽住了她的裙子。 “三伯母,你原谅我吧,我只是一时失手,我只是想和思毅弟弟开个玩笑而已!” 她又向魏思毅投去求助的眼神。 “思毅弟弟,你说句话啊,我们玩得这么好,只是开个玩笑,对不对?!你别让三伯母赶我走。” 魏思毅吓得瑟瑟发抖,陈子栖一把把他护在身后,“我们这小地方,可伺候不起您这尊大佛,你回屋收拾东西吧!” 她哭得不行,雪也下得更大了,陈子栖正要开门,打算送魏牡丹回魏诚忠爷家。 可门一开,外面的雪就猛地涌了进来,根本没法出门。 望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陈子栖叹了口气。 转身,大人小孩的眼神相对。 “等到暴风雪过去,我就会送你回去,这事没得商量!” 即使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魏牡丹也只能乖乖听从陈子栖的安排。 陈子栖家本来就宽敞,除了正房偏房柴房和厨房,还有两间空屋闲置在那里。 为了确保孩子们的安全,陈子栖让魏牡丹到空屋去休息。 一时间,院子里的欢声笑语全都消失了。 雪又连着下了三天,这场暴雪让四海庄成了孤岛,村口篱笆墙下全被雪覆盖,连大门都很难打开。 眼看通往四海庄和青山镇的道路已被大雪阻断,陈子栖只能领着大家一起清雪,确保道路畅通。 “大家加把劲,马上就能开出一条路来,到时候咱们就能尽快进城了!” 陈子栖一边说着,一边给大家鼓劲。 望着旁边的山,一片白雪茫茫,什么也看不见,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尖叫声,陈子栖心头一紧,连忙转身。 只见原本旁边的山坡突然崩塌,成吨的雪顺着山路滚落,把不少人淹没,而且那轰隆声越来越近,就连头顶上的雪也开始松动。 “乡亲们!快跑!” 陈子栖大声呼喊,连忙逃离。 眼看雪就要追上自己的脚步,一旁的罗皎皎抓住了她的手腕,这才勉强逃过一劫。 “怎么样?你没事吧?!” 见陈子栖惊魂未定,罗皎皎急忙问道。 陈子栖摇了摇脑袋,用衣袖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可背后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或是雪水浸透,分不清楚了。 “我没事,好端端的怎么就雪崩了呢!” 周围的山本就不高,随着融化的雪水流淌,极易引发雪崩。 “大家有没有受伤?!快数数人数对不对!”陈子栖环视四周的乡亲喊道。 心头那种不祥的预感并未消散,她四处张望,见大家都安然无恙,心跳反而更快了。 “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人!” 在场的乡亲们赶紧清点人数,却发现不对劲,怎么数来数去都少了一个? 陈子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连忙四处查看,却没有找到那个最想见到的身影。 “魏诚贺呢?谁看见魏诚贺了?”四下都没见到魏诚贺,陈子栖急切地呼喊起来。 众人听到陈子栖的话,四处张望,果然不见魏诚贺的踪影。 这时,旁边传来一阵颤抖的声音。 “诚贺哥被埋在里面了……” 陈子栖情绪激动,扭头听那说话的人,竟是邱家福。 只见邱家福一脸苦楚,眼中满是忧虑,他瞅了陈子栖一眼,大声求援。 “诚贺哥被压在雪下面了,快来帮忙啊!” 陈子栖浑身一震,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她瞳孔放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雪堆前的。 望着那片茫茫的雪堆,心里的恐惧愈加强烈,她一把抓住邱家福的肩,大声问:“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邱家福眼里满是歉疚。 “其实诚贺哥本可以出来的,他是为了救我……把我抛了出来,结果他自己……” 说到这里,邱家福这个大汉竟哽咽起来。 陈子栖情绪有些失控,瘫坐在地上,一只手狠狠搓着自己的头。 【吱吱,你能查到魏诚贺在哪吗?】她冲着吱吱大声问道。 吱吱的声音迅速回应。 【可以检测到。目标虽小,但我可以定位一个大致区域。】 “好,那就先定位区域!”现在已不容多想。 目标太隐蔽,如果不尽快锁定范围,魏诚贺可能真会被冻死。 “乡亲们,快来帮忙把诚贺哥挖出来!” 不少乡亲主动帮忙,但在这茫茫雪海中,目标难寻。 片刻后,吱吱告知了搜寻结果,陈子栖没有丝毫迟疑,立即指挥乡亲们展开行动。 手已冻得通红麻木,但她依然拼命不停地挖着雪,希望能从雪堆中看到不一样的颜色。 魏诚忠道貌岸然地站在一旁,看着陈子栖这拼命的样子,忍不住幸灾乐祸。 “别挖了,肯定没命了,这么大雪,就算不冻死,也会被压死!” “你给我闭嘴!” 陈子栖说着拾起一块石头,朝魏诚忠的脑袋扔去。 魏诚忠捂着头,哎哟一声,痛得龇牙咧嘴。 眼中满是怨恨,可转念一想,陈子栖现在什么都不怕,自己可不敢和一个疯子较劲。 “我说的是实话,不爱听就别听,反正人没了,挖半天也只找得到尸体,走了!” 魏诚忠狠狠瞪了跪在地上的人群一眼,懒得再管,大步离开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陈子栖的情绪已濒临崩溃。 “魏诚贺,你在哪——?!” 眼泪夺眶而出,陈子栖撕心裂肺地喊叫。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惊喜的叫喊声。 “找到了,找到了!” 她脸上一喜,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飞奔而去,只见雪堆中露出一只人的手。 人已被冻得惨白,陈子栖连忙加大马力,和众人一同将埋在雪中的魏诚贺挖了出来。 “情况怎样?” 听了众人的回答,陈子栖急忙将手搭在魏诚贺的脉搏上。 脉搏虽微弱,但还有跳动。 她顾不得许多,“快,带回家去。” 旁边的邱家福立刻点头,背起魏诚贺往村子方向走。 将魏诚贺安置在床上,罗皎皎赶紧端来了热腾腾的姜汤。 喝了姜汤,魏诚贺的气息渐渐平稳,只是双眼紧闭,眉毛拧成一团。 陈子栖心里担忧,罗皎皎在一旁连忙安慰:“没事,可能是受了点惊吓,过会儿就会醒来!” 陈子栖松了口气,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今天的事,谢谢你们。” “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们,别硬撑。” 邱家福连忙叮嘱,陈子栖点头,送二人出门。 望着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的魏诚贺,她心里五味杂陈。 吱吱,有什么办法能让魏诚贺醒过来吗? 第121章 歪打正着,发现金矿! 【宿主可以使用商城里的回复药剂,帮助魏诚贺尽快康复。】 陈子栖一听,连忙打开商城,果真看见了吱吱所说的回复药剂。 “三千积分……” 看着这三个零,陈子栖咋舌,但还是毅然决然地兑换了。 【恭喜宿主成功兑换回复丹。本次消费积分3000,当前剩余积分23435。】 来不及细听吱吱的话,陈子栖连忙将药水灌入魏诚贺的口中。 药水有着特殊功效,一入口就像有了灵性,迅速渗入魏诚贺的体内,不一会儿,魏诚贺渐渐苏醒。 看见满脸焦虑的陈子栖,他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微笑,伸手轻抚陈子栖的碎发。 “我没事……” 虽然声音有些虚弱,但他极力装作没事的样子。 “你真是吓得我魂儿都没了,我还以为你出啥事儿了呢!” 陈子栖紧紧抱住魏诚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门外探头探脑的两个孩子见爹娘相拥而泣,不由得感到好奇。 “到底咋样了?!还有哪里觉得不对劲吗?!” 陈子栖边问边上下打量魏诚贺,仔细检查他的身体。 魏诚贺本想摇头,可当陈子栖的手碰到他的小腿时,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疼得直咧嘴。 她心里咯噔一下,觉得情况不妙,连忙掀起裤腿查看,只见魏诚贺的小腿已是血肉模糊。 “这……这咋搞成这样了?!” 望着魏诚贺伤痕累累的腿,陈子栖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她小心翼翼揭开伤口,因雪水凝固,布料和伤口粘在了一起。 由于紧张,她的手甚至有些发抖。 魏诚贺被碰到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勉强忍痛看着陈子栖。 “是不是弄疼你了?!”陈子栖的嘴唇颤抖着问道。 “没事,就是受了点伤……” 魏诚贺想安慰陈子栖,可没想到陈子栖反而更激动了。 “没事?!这叫没事?!” 陈子栖立刻反驳,“不成,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得做手术!” 魏诚贺虽然不明白陈子栖急急忙忙地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手术是什么意思,但从陈子栖焦急的神情中,他也感到了一丝忧虑。 “先包扎起来,等以后我们去找燕仁南帮忙。” 四海庄连可用的药物都没有,陈子栖紧咬下唇,点了点头,从旁边掏出日常用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上的冰碴。 尽管强忍疼痛,魏诚贺的额头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好不容易把冰碴清理干净,陈子栖长舒一口气,从旁边拿出纱布和止血药,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 可能是因为耗尽了体力,魏诚贺在包扎过程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见魏诚贺暂时沉入梦乡,陈子栖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她连忙问:“吱吱,魏诚贺的腿还能治吗?” 吱吱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还能治,但恐怕得手术。】 “手术?”陈子栖闻言,秀眉紧锁。 男主现在的伤口,非手术不可,他知道空间里有个手术室,可…… 她学的是中医,若真要手术,就需有人协助操作,风险实在太大。 魏诚贺要想康复,就必须手术清除伤口,甚至重新连接神经,但这手术,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完成?!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魏诚贺的腿马上好起来?”陈子栖有些急切地问,“泉水行不行?!” 吱吱沉默片刻,后说,【商城里有这样的能力,但这项技术对于当前来说过于先进,无法兑换。】 【泉水确实有治疗作用,但魏诚贺的伤太重,即使治好了,里面坏死的神经也很难恢复。】 陈子栖听到这,心凉了半截。吱吱之前就提过, 在这个世界,如果某项技术和物品太过超前,即便有积分也换不了。 她原指望泉水能帮忙,没想到泉水也难治魏诚贺。 “我能租个助手,帮我一起做手术吗?!”陈子栖赶紧追问,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商城,在租赁栏里看到了助手选项。 心中一喜,她点击详情查看,看到那串数字时,陈子栖愣住了。 10000分。 光租个助手,其他工具还得兑换,而且都是一次性的。 陈子栖粗略估算,要彻底治好魏诚贺,手术大约需要五万积分。 她身上只有两万多一点,这五万积分从哪儿来? 陈子栖感觉天旋地转,强撑着身子继续问吱吱。 “如果魏诚贺拖下去会怎样……” 不敢想答案,却又不得不问。 【宿主,如果不治疗,很可能会终身残疾。】 “既然没法彻底让魏诚贺康复,你们商城里有没有法子让他维持现状,至少等到我集齐所有积分……” 吱吱在脑海中回应,接着说, 【宿主,建议你可以每天用泉水擦拭,再配以系统里的小回能丹。】 陈子栖一听,急忙翻到小回能丹那一页,看到价格,陈子栖松了口气。 10积分一颗,能维持七天,算下来,一个月也就40积分。 40积分,她还负担得起。 “马上兑换!”陈子栖伸手点击了兑换键。 很快,小回能丹就出现在手中,她把药丸塞进魏诚贺嘴里。 魏诚贺渐渐醒来,脸色稍显红润,看着自己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腿,心里五味杂陈。 陈子栖下意识地安慰:“没事的……暂时动不了而已,到时候,我一定会有办法治好你的。” “不过就是伤了一条腿,没啥大不了的。” 魏诚贺笑着,思绪不禁飘回前世,前世中他多次遭遇刺杀。 每次的伤都比这次重,但他都挺过来了。 虽然满身伤痕,但终究保住了性命。这次在雪灾下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 见魏诚贺这样,陈子栖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滚滚落下。 她抱住魏诚贺,满眼悲伤,在魏诚贺面前失声痛哭。 躲在门外的两个孩子见父母如此悲痛,也不禁偷偷抹泪。 魏诚贺醒来但致残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四海庄。 许多受过两人恩惠的乡亲,哪怕顶着大雪,也特意赶来探望。 可惜他们现在手头没钱没粮,只能给予几句话的安慰。 陈子栖轻轻点头,没再勉强,因为她心里清楚,大伙儿的生活都不易。 直到那一刻,邱家福中拎着一只老母鸡现身。 他还未开口,砰的一声,邱家福已经跪倒在地,对着陈子栖重重磕了两个头。 陈子栖赶忙伸手去拽邱家福,但他膝盖似乎生了根,怎么也拉不动。 “我对不起诚贺哥!如果不是他为救我,他也不会这样!我真是罪该万死!” 说着,他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陈子栖见状急忙伸手制止:“这不怪你,要怪就怪这无情的天灾!” 扶着邱家福起身时,门外再度响起脚步声,陈子栖抬头一看,来者正是李康平一行人。 “你们这是……”陈子栖一时惊讶。 他们手中大多提着物品,尽管只是一些蔬菜和鸡蛋,但在这样的大雪灾中,已属珍贵的食物。 望见他们手中的物件,陈子栖瞬间泪眼朦胧,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邱家福的妻子忙从背后掏出帕子,为陈子栖拭去眼角的泪水。 金花怀里的小平安见了陈子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望着李平安,陈子栖嘴角泛起微笑,伸手逗弄孩子,李平安笑得咯咯响。 李康平和汪大兴走上前来。 “我们知道……魏诚忠变成了这样,你心里肯定难受,所以我们特地从家里带来不少粮食,解决你们的燃眉之急!” “是啊,子栖,你别难过。不过是被压了一下,我们农村人有力气,命也硬,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三名女子的宽慰,陈子栖默默点头, 虽是寻常的安慰,却让陈子栖心头一暖。 “多谢大家的好意,魏诚贺的伤我能治疗,只是需要时间,这段时间可能不能出门……之后各处建设,就辛苦三位大哥了!” 魏诚贺虽受伤,但青山镇的建设绝不能耽误,陈子栖只好对他们叮嘱。 “说什么呢?我们是一个村的,自然要互相帮助!” “对对对,互相帮助,互相帮助!” 邱家福话音刚落,就被一个男声打断了平静。 听到那声音,陈子栖眉头一皱,抬头望去,却发现来者竟是魏诚忠。 魏诚忠拄着拐杖,故意装出一瘸一拐的样子,走到陈子栖面前。 随手扔掉拐杖,“弟妹,好久不见,哈哈!” “你来做什么?” 胡大妮最讨厌魏诚忠,见他出现顿时火冒三丈,欲动手却被一旁的汪大兴拦下。 “魏诚忠,你来我们这里做什么?”陈子栖挡在众人前,冷冷盯着魏诚忠。 魏诚忠毫不在意,大笑道,瞥了一眼床上昏迷的魏诚贺,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弟妹,你紧张什么?刚才他们不是说了吗?要互相帮助,我这不是来帮忙的吗?” 他边说边指了指地上的拐杖,“大哥我也听说了,咱二弟腿脚不便,特地带了拐杖来,这不就是方便二弟行走?别太感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谁告诉你魏诚贺瘸了?你想找死吗?” 田云莲听了魏诚忠的话,气得直接拿拐杖朝魏诚忠打去。 魏诚忠连躲几下,终究被击中脚踝,痛得哇哇大叫。 “你这泼妇,竟敢打我?信不信我收拾你?!” “你再说一遍试试,我可还在这儿,你想打我媳妇儿?!魏诚忠,你好大胆子!” 邱家福一听魏诚忠的话,立即不高兴了。 自己一个大男人还站在这里,魏诚忠竟想打自己的媳妇,实在太不像话! 说罢,他扬手做势要揍魏诚忠。 魏诚忠哪里是邱家福的对手,见状更是吓得不轻,连连后退。 立足未稳,一把扫帚猛然甩到自己脸上。 魏诚忠一个趔趄,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冰冷的雪水浸透衣裳,狼狈不堪。 不知何时,陈子栖已站在魏诚忠面前,居高临下,眼神里尽是嫌恶。 “我们不欢迎你,带着你的破拐杖,滚!” “我说的是实话,你别不高兴!”魏诚忠降低嗓门,不甘心地嘀咕。 陈子栖耳朵灵敏,这些话全落进了她的耳朵里。 听见这话,陈子栖更加恼火,拿起拐杖就要往魏诚忠腿上敲。 魏诚忠这次躲得快,惊魂未定地看着陈子栖。 “你再多嘴一句,我就用这拐杖把你打瘸,滚!” 听着陈子栖的怒喝,魏诚忠害怕地拾起拐杖,一瘸一拐地逃离了陈子栖家。 旁人连忙围上来安慰。 “别担心,诚贺肯定会好的!” “对,诚贺大哥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们的安慰,我心里有数。” 陈子栖轻轻一笑,但眼中藏着一丝苦涩。 她真的有数吗? 那手术虽不复杂,但她一个人实在难以办到。 除非有人愿意帮她。 可那五万分该怎么凑? 到底谁能帮她? 见陈子栖情绪不高,众人也没多留,简单交代几句便匆忙离去。 望着在床上沉睡的魏诚贺,陈子栖上前,双手紧紧握着。 细腻的手触碰到那粗糙的老茧,陈子栖指尖颤抖,脸颊微红,小心翼翼地说: “没关系,我一定能治好你……” “好,我明白。”床上的魏诚贺忽然开口。 陈子栖着实被吓了一跳,急忙松手退后几步,脸红得更厉害了。 “你,你,你……醒着?!什么时候醒的?” “你一开口,我就醒了。” 魏诚贺睁开了眼,眼神里满是柔情。 他试着要坐起来,但腿上的疼痛让他一时动弹不得。 陈子栖赶紧上前制止:“别动,万一扯到伤口,可就糟了。” 她刚用纱布给他包扎好,血应该已经凝固了,如果乱动再把伤口弄裂,恐怕又得重新处理一遍。 “你……外面的事儿,你都听见了?” 陈子栖试探着问,心里暗暗咒骂魏诚忠,真是个没心肝的家伙。 魏诚贺点点头,其实从魏诚忠进门那刻起,他就被吵醒了,魏诚忠的话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自己会变成瘸子吗? 魏诚贺心里想着,脸上却依然堆满笑容。 “要是成了瘸子,你会不会嫌弃我……” 话没说完,就被陈子栖打断了。 陈子栖紧紧握住他的手,眼里满是坚决。 “不会!有我在,你绝不会变成瘸子!我会治好你的,相信我!” 望着陈子栖那双真诚的眼睛,魏诚贺点了点头,伸手轻抚她鬓角的碎发。 “我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信你。” 陈子栖脸蛋瞬间红了,抽回了自己的手,狠狠瞪了魏诚贺一眼。 “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叫我。” 另一边,在魏诚忠家门口。 只见魏诚忠拄着一根拐杖,一瘸一拐地跳回了自己屋里。 “娘的,这陈子栖真是个母老虎,还真打了老子,疼死我了!” 他边说边把拐杖扔到一边,心里那个气啊。 他为了羞辱魏诚贺,特意花钱买了这拐杖,结果非但羞辱未成,反而挨了一顿揍。 “这叫什么事嘛?!”魏诚忠一肚子火。 刚进屋,魏诚忠正想喝口茶,一见屋里的乱七八糟,立马傻了眼。 屋里没一处干净的地方,雪开始在屋内融化,雪水到处流,地面湿漉漉的。 桌子上更不用说,原本摆放整齐的杯子,现在都不知所踪,定睛一看,全摔碎在地。 “飞了,哈哈哈!” 魏诚忠正愣着,忽然听见杨小芳的声音从屋另一头传来。 只见大冬天的,杨小芳只穿了件薄衣,手里拿着风筝,像在玩耍一般。 魏诚忠见状,差点没气疯,抓起凳子就朝杨小芳头上砸去。 杨小芳被这一击,哎哟一声,来不及闪躲,脖子被砸中。 她捂着脖子跑到一边大哭:“你打我,你打我,我告诉爹去!” “你个疯婆娘!不做饭,不洗衣,把家搞成这样,活腻歪了是不是?!” 在陈子栖那里受的气,魏诚忠一股脑全撒在了杨小芳身上。 揪着杨小芳的衣服往屋里拽,可杨小芳力大无比,一时之间反倒是魏诚忠处于下风。 这下他心里更憋屈,抄起旁边的花瓶,直接砸在杨小芳头上。 杨小芳一愣,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紧接着,杨小芳像滩软泥一样,倒在地上。 重获“自由”的魏诚忠喘着粗气,瞪着不省人事的杨小芳,狠狠啐了一口。 “呸!也不瞧瞧家里谁说了算,你还敢来找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骂骂咧咧走进屋,忙整理自己的衣物,看着满身的泥土,怒火更甚。 换好干净衣服出来,见杨小芳还躺着不动,不由踢了踢。 “别装了!还不快起来做饭!!” 喊了好几遍,都没得到回应,魏诚忠心里有点慌了。 他弯下腰,伸手去探杨小芳的鼻息,发现杨小芳已经没了呼吸。 魏诚忠:“哎呀,怎么死了?!” 他身体一软,向后一倒,整个人摊在地上。 眼里满是惊恐,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就打了一下吗? 魏诚忠根本不知道自己亲手杀了杨小芳。 看着地上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他害怕极了,连忙出门把门牢牢锁上。 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将杨小芳的尸体从屋里拖了出来。 “你个丧门星,居然还给老子添堵?!” 嘴里不停地咒骂,魏诚忠本想随便丢弃杨小芳,可想到杨小芳疯了这事人尽皆知。 若尸体被发现,他肯定逃不了干系。 这么一想,他赶紧在后院挖坑,打算把杨小芳的尸体埋进去。 挖了将近四个小时,才勉强将杨小芳的尸体放进去,连忙用土盖上。 此时天已黑透,再次环视四周,确认没人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用雪把坑填平,试图掩盖一切痕迹。 “你这丧门星,死了倒是清净了!!” …… 转眼间,新年将至,持续一个月的大雪终于停了。 望着融化的雪水,乡亲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这过年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歇歇啦?!”邱家福望向陈子栖说。 陈子栖笑着,将手中的种子分发给大家。 “我们手头的粮食也不多了,得赶快种上新的!” “这大过年的,种子真的能长出来吗?” 不少乡亲仍心存疑虑,之前十一月还能说是天气稍暖,种子能发芽。 但现在大雪刚过,正值严冬,种子种下去怎么可能发芽? 陈子栖笑着摇了摇头:“大家放心,种子要是有问题,尽管来找我。” 她对吱吱的种子充满信心,更何况还用泉水浸泡过。 带着大家重新下地播种,被冻了一个月的土地硬邦邦的,众人只好先重新翻土。 魏思毅和魏思婼跟在陈子栖后边,俩小家伙劲儿不大,干不了田里的重活,就一边自己找乐子玩泥巴。 正玩得欢,忽然瞧见不远处窜出一只野兔子,一下把哥俩的注意力全吸走了。 俩孩子心里那个乐呵,紧跟兔子屁股后面追,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不留神就跑到了后山。 远远还能望见陈子栖的身影,魏思婼心里有点打怵。 “哥,咱还是回去吧,行不?” “思婼别怕,娘能瞅见咱们呢!” 魏思毅说着,朝陈子栖那边使劲招手。 陈子栖一眼瞥见,忙摆手回应,以为俩孩子玩得正欢,并没多想。 拉起魏思婼的小手,两小家伙往山里头继续走。 “刚才那兔子就在这附近,咱一块找找去!” 往里头走没多久,果然找到了兔子窝,那洞差不多半个人那么高。 魏思毅胆子大,脑袋一探就往洞里钻,可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魏思婼在外头站着,见魏思毅一脸惊讶,眼睛里全是好奇。 “思毅,咋了这是?” “快,赶紧去叫娘来!” 见魏思毅急成这样,魏思婼也慌了神,赶忙点点头,拔腿往陈子栖那儿跑。 见魏思婼急匆匆跑过来,陈子栖忙放下手里活,抹了把汗。 魏思婼跑到跟前,喘着粗气,拽着陈子栖的衣服角。 “娘……哥让你过去,好像找到啥东西了。”魏思婼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 见魏思婼这么警觉,陈子栖心里也好奇起来,点了点头。 给一旁的罗皎皎使了个眼色,随即跟着魏思婼往那边去了。 想到魏思毅一个人在那,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两人赶到魏思毅身旁,只见他一脸戒备,指了指那兔子洞。 “娘,这里面有金闪闪的东西,可能是银子!” 魏思毅不知道里面是啥, 就觉得特别好看,估计是啥值钱玩意儿? 金闪闪的东西? 银子? 一听这话,陈子栖心里一惊,难不成…… 脸上闪过兴奋,连忙把头往兔子洞里探,一看,洞里头还真有不少金闪闪的金子。 早先的洞口被他们堵上了,毕竟住在村里,要是让人知道里面有金子,这事儿肯定藏不住。 可没想到,这洞竟然通到楼下的秘洞,陈子栖一脸惊喜。 看样子,魏思毅和魏思婼歪打正着,发现了金矿。 “魏思毅,这事儿你告诉别人了吗?”陈子栖压低声音问魏思毅。 魏思毅摇摇头:“没呢,娘,我也是刚看到的。” 一察觉不对,他就马上让魏思婼去报信了。 “这事儿千万别说出去。” 万一金矿的事被官府知道了,那可就惹大麻烦了。 魏思毅见陈子栖这神情,连忙点头,一旁的魏思婼也跟着点头。 “娘,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说出去的!” 她望着矿洞,连忙捡起一块石头,在树上做了个记号。 “我们回去,就当啥也没发生过!” 俩孩子都点头,跟着陈子栖迅速离开了树林。 村里人勤快,大半天的工夫,种子就都种好了。望着新种下的种子,陈子栖心里充满了期待。 想到还缺口水井,陈子栖又想起了张元宝,让孩子们回家后赶紧去找张元宝。 张元宝一开门,见是陈子栖,愣了愣。 “你来干啥?” 第122章 四海庄独一份! “当然是来找元宝老哥你帮忙啊。”陈子栖笑着说道。 “找我帮忙?”张元宝一听,也是一愣,“我能帮啥忙?” 说着就要关门,显然是不想搭理陈子栖。 陈子栖眉头一皱,手一拦:“元宝哥,你之前收了我三两银子,井还没打成呢,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张元宝一听这话,猛然想起这事,“那可不成,我之前打过了,要再打一次,你得重新给钱。” “重新给钱?” 陈子栖闻言,不禁冷笑一声。 “元宝老哥,你这就不地道了哈?收了钱没办好事,现在还想再敲我一笔?这说不过去吧!” “我那也是尽力了。地下那些玩意儿,挖不好,地都得塌!” 见陈子栖不同意,张元宝脸上有些不满。 陈子栖上下打量着他,张元宝像有点心虚,往后退了几步,眼神躲躲闪闪。 这让陈子栖更坚定了想法。 “元宝老哥你这么能耐,打口井难不成还犯难?” “我之前答应过你,只要你把井打成了,我就帮你跟县太爷说说,县太爷要真器重你,那可不止三两银子了!” “元宝老哥,你机灵得很,心里有数吧?” 陈子栖继续游说。 张元宝站在那里,听着陈子栖一句接一句,脸上露出了犹豫。 “这样,我再陪你去一回,打成了井你再给三两银子,打不成,钱我都退给你!” 张元宝心里打着小算盘,一脸得意地笑着。 “那可不成,反正你都是赚的,元宝老哥,鱼和熊掌哪能都让你占了!” 陈子栖瞧着张元宝精打细算的样子,连忙摇头拒绝,觉得这家伙实在贪心得很。 见陈子栖不同意,张元宝显然拿不定主意了,而陈子栖也不急。 她心里有数,张元宝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出糊涂的选择。 最后,还是张元宝转过弯来,同意了陈子栖的主意。 眼看着天色渐晚,陈子栖只好请张元宝和邱家福一起去办,自己则匆匆回家准备晚饭。 毕竟魏诚贺的伤还没好利索,还是少走动为妙。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陈子栖,魏诚贺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温暖。 他挣扎着要下床,却被陈子栖制止了。 “你这时候下床干啥?别到时候把伤口又扯开了!” 面对陈子栖的柔声劝阻,魏诚贺只是轻轻一笑:“好,听你的就是!” 饭菜摆上桌,三个孩子立刻规规矩矩坐下来吃饭,魏牡丹被陈子栖教训过后,收敛了不少,捧着白米饭的样子显得有点可怜兮兮。 “阿栖……我这条腿,你有多大把握能治好?” 魏诚贺忽然开口问到。 陈子栖微微一愣,想着魏诚贺的腿伤,犹豫了片刻,最后说:“八成把握吧。” 八成已是最大限度,如果能尽快找到合适的帮手,她就有十足的把握治好魏诚贺的腿。 但若时间拖得越长,希望就越渺茫…… 看着陈子栖为难的样子,魏诚贺心领神会, 八成就八成吧,已经足够了。 他在心里暗自感慨。 “放心吧,我一定会想法子治好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家休息!” “好,那就麻烦你了。”魏诚贺点头应道,轻声回话。 吃完晚饭,邱家福一个人走了进来。 陈子栖见状,脸色一松,“家福哥,挖井的事怎么样了?” 邱家福听了陈子栖的话,满脸笑意,上前说道:“都弄好了!” “那张元宝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高兴得很,一下就找到了另一个合适的地方,就在我们田边,以后种地再也不怕没水了!” 陈子栖笑笑,果真这张元宝不逼一逼,都不知道他潜力多大。 “今天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望着越来越暗的天色,陈子栖叮嘱邱家福。 邱家福没多停留,简单聊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去了。 夜幕降临,整个四海庄一片寂静。 陈子栖换上黑衣服,快步走向新挖的水井,把手中的泉水全倒进了井水里,四下看看无人后迅速离开。 她不能直接拿出泉水,因为泉水的效果实在太神奇。 反常之事必有原因,如果自家的庄稼长得太旺,恐怕会引起别人的猜疑。 倒不如每天将泉水掺入普通井水,效果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正如陈子栖预料的那样,掺入一部分泉水的井水,成功调控了庄稼的生长速度,从外人眼里看来,庄稼长势喜人,短短半月,新种的白菜就快要丰收了。 看着那些庄稼,乡亲们个个目瞪口呆,对陈子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刚送走感激不尽的乡亲们,陈子栖转身又拎起一篮鸡蛋放好。 这些日子不少乡亲来感谢,陈子栖也不白收人家的东西,把自己备好的番茄、土豆种子分给大家,想到以后的收获,脸上乐开了花。 正打算给孩子做饭,却见门外来了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 她抬头望去,两人的视线交汇。 “您就是陈姑娘吧?”那人对着陈子栖行礼,一脸恭敬地走过来。 陈子栖点点头。 “我是燕大人派来的,特地来找您的。” “燕大人找我?”陈子栖闻言一愣。 好好地找自己有什么事? 莫非是出了什么状况? 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没有迟疑,跟着那男子快步向青山镇走去。 县令府内,燕仁南神色尴尬,见陈子栖远远走来,连忙上前迎接。 “你可算来了!” “县令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陈子栖忙问。 燕仁南叹了口气,让陈子栖坐下,喝了口茶才开口:“你之前交给我的那个妇人,疯了。” 老妇人?难道是赵香兰? 赵香兰疯了? 这不可能,陈子栖当下觉得这是赵香兰的计策。 她摇了摇头,“好端端的,怎么会疯?” “哎——说来话长啊!”燕仁南有些心虚,“前些日子发了洪水,招来了老鼠,那些老鼠跑进她的屋子,跟她抢食吃。这么一吓,就疯了。” 这也怪他自己,如果他安排人仔细看守牢房,也不至于出这种事。 得知赵香兰是被老鼠吓疯的,陈子栖也觉得有几分可信。 确实,很符合赵香兰的作风。 “这样,燕大人,您先带我去看看,如果真是疯了,我就带回去。” 如果装疯,那她就得继续留在这里。 燕仁南马上答应,带着陈子栖快步来到地牢。 只见地牢最深处关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头发凌乱,举止疯癫,只能借着微弱的火光看见她浑浊的眼睛。 陈子栖打开牢门,只见赵香兰躺在稻草上奄奄一息,手腕搭在赵香兰的脉搏上,脉象混乱,看上去确实像是疯了。 正准备仔细把脉,忽然躺着的赵香兰坐起来,一把抱住了陈子栖。 任凭陈子栖怎么挣脱都摆脱不了,燕仁南只好赶紧叫人把她们拉开。 “看这情况确实是疯了。”陈子栖拍去身上的尘土,叹了口气。 真没想到,竟然疯得这么彻底。 被老鼠吓得精神失常——赵香兰要是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不知会作何感想。 “既然已经疯了,就把她带回去吧。”燕仁南开口提议。 陈子栖点点头,赵香兰既然已经疯了,自然不再构成威胁。再说,她毕竟是魏诚贺的母亲,就算灵魂换了个芯,血脉相连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把她接回去好好安度晚年便是。 一行人带着赵香兰返回四海庄,正要往魏诚忠的宅子走,忽然想起魏牡丹还在家中,便折返带上魏牡丹,一同前往魏诚忠的住处。 望着紧闭的房门,陈子栖眉头微蹙,正欲上前,一股古怪的臭味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味儿?” 魏诚忠出状况了?怎么这么脏乱? 推门而入,陈子栖领着一老一小走进屋内,只见魏诚忠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做饭。 但这样一个懒惰的人哪会做饭啊,别说吃了,连看都不能看。 陈子栖呼唤魏诚忠,魏诚忠听见陈子栖的声音,吓得手里的锅铲都掉落地上。 他慌忙捡起锅铲,转身一看,发现是陈子栖,“你来这儿干啥?” “怎么?你娘和你侄女都不欢迎了?”陈子栖反问。 魏诚忠一时愣住,“侄女?” 魏牡丹回来了? 那不是就能做饭给他吃了? 眼光一扫,院子里站着的还真是赵香兰和魏牡丹。 “哎呀!”脸上闪过惊喜,“牡丹回来啦,好,好极了!” 回来了,就有人给他做饭了。 魏诚忠一把抱住魏牡丹,激动得差点儿哭出来。 陈子栖不解。 魏诚忠何时变得如此疼爱魏牡丹了。 “我把人送回来了,杨小芳呢?”望着空荡荡的院子,陈子栖觉得有点不对劲。 记得那位大嫂不是也疯了吗,疯了的人怎会如此安静。 听到“杨小芳”三字,魏诚忠不禁打了个寒颤,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心虚,“啊,谁知道呢?可能出去玩了吧?” 陈子栖听了魏诚忠的话,并没有产生疑虑。 毕竟谁又能管得住一个疯子,更何况是魏诚忠这样懒散的人。 将三人送回魏诚忠家,陈子栖随即转身离开。 天色尚早,她便向城墙方向走去。此时的华眉正在根据陈子栖给的箭塔图纸进行研发。 看着箭塔一个个接近完成,陈子栖心中甚是满意,脑海里又响起吱吱的声音。 【恭喜宿主,成功获得20科技值。当前科技值:140】 眼看自己的科技值越来越接近200,陈子栖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正乐呵着,身后突然传来稚嫩的孩童声音。 回头一看,华眉正站在自己身后。 “陈子栖,你过来。”华眉说着,向陈子栖招手。 陈子栖望去,只见华眉已坐上一把小椅子。 她走上前,桌上摊开着一张图纸,正是震天雷的设计图,图纸上几处圈点,让陈子栖不由出声询问。 “这是……” 华眉未作答,而是指了指图纸上的几个地方,“这几个部分可以重新改进。” 陈子栖看到这图纸,不由一怔。 这图纸为何如此眼熟? 脑中迅速检索,在商城中找到震天雷,点开二级震天雷的介绍,仅能看到一张模糊的图纸。 然而这张图纸竟与华眉手中的相差无几,相似度高达九成。 陈子栖心中一喜,难道这华眉已厉害到自个儿研发出震天雷二级图纸的程度? 她连忙问吱吱。 吱吱沉吟片刻,最后缓缓道:“宿主,华眉所画正是二级震天雷图纸。” 语中似乎还有些不甘。 陈子栖大喜过望,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竟能自行绘制图纸,太不可思议了! “小华眉,你真是太棒了!”陈子栖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华眉听陈子栖夸奖,脸蛋忽红忽白,羞涩地揉了揉头,却一脸傲娇。 “我这么聪明,研究出你的图纸是应该的,你给了我半成品,我现在把它变成完整的震天雷,你应该谢我!” “好,好,我当然要谢谢你!” 陈子栖心情大好,见华眉也笑开了花,伸手想去捏捏华眉的小脸蛋。 华眉的脸瞬间红透,“你捏我脸干嘛?不许捏我脸!” 陈子栖缩回手,讪讪笑着,脑中却突现吱吱的声音。 听到华眉的话,吱吱轻哼一声。 【不过是个二级图纸,等宿主兑换了五级图纸,看他还吃惊不小。】 没想到吱吱竟然还会跟小孩计较? 陈子栖一笑置之,不多言语。 “好,你最厉害!你是吱吱天下第一厉害!” 转向华眉又道:“接下来我们继续研发新款震天雷。” 华眉点头同意,图纸都有了,自然是要去实施的。 “就是这些材料有点稀有,不知道你能不能弄到。”说着,递上了自己列出的材料清单。 虽然还不清楚基建buff,但王清瑶能感觉到确实不易寻得。 吱吱又哼了一声【这些材料在商城中都能兑换,宿主若有需求,自可兑换。】 “好,我会想办法给你搞来的。”陈子栖把图纸交还给华眉。 华眉拿着图纸蹦蹦跳跳地离去。 转身从吱吱中兑换了所有材料,总计花费30积分,足以让华眉继续研究了。 正打算回家,先前那男子又追了上来,“陈姑娘,燕大人找您。” “找我?” 陈子栖一愣,怎么又来? 连忙随那人来到县令府,只见燕仁南身边还坐着一名男子,中年男子面带微笑,蓄着山羊胡,不时抚摸着胡须,眼神温和,宛如一位慈祥的老者。 “小女子见过燕仁南大人,这位是……”陈子栖的目光转向了那位中年男子。 燕仁南迅速站起来,向陈子栖介绍道:“这位是柳树县的父母官,戴飞文戴大人。” “原来竟是戴大人,小女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宽恕我的失礼!”陈子栖转过头,向戴飞文施礼。 戴飞文赶紧摆手示意不必。 “真的不用这么客气,我在平阳那边时,就已经听说了您的大名。刘小光和牛阿宝都对您赞誉有加,可见您不仅识大体,而且颇有见地啊!” 一番客套寒暄之后,陈子栖才慢慢坐下来。 她心里明白,戴飞文此行肯定与之前刘小光和牛阿宝的事有关。 只是不清楚,这位柳树县的父母官亲自到访,所为何来? 为了缓解现场的尴尬气氛,燕仁南先开了口:“不知戴大人此行有何贵干?” 县令戴飞文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实不相瞒,燕仁南大人,我们之前派了两个人过来,想看看青山镇的发展情况。没想到青山镇日新月异,进步神速,因此我们希望能与青山镇进行一次合作。” “合作?!” 陈子栖和燕仁南二人不约而同地发出疑问。 戴飞文点了点头,确认道:“对,合作。” “我听说陈姑娘和您的丈夫魏诚贺公子在城墙建设方面颇有建树,我想邀请二位前往我们柳树县。” “如今大战连绵,柳树县也屡遭重创,如果城墙不能尽快修复,恐怕下次敌人再来,我们就难以抵挡了!”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摇头叹息,显露出无奈的表情。 陈子栖眼神一凝,看来戴飞文是看上了他们家的城墙技术。 “当然,我们也不会让陈姑娘和您的丈夫白忙活,我们愿意支付这个数目。” 说着,戴飞文伸出五指。 “您的意思是……”燕仁南疑惑地问。 “五百两银子,我们愿意付五百两银子作为报酬。” 五百两银子,在柳树县那可是个天文数字。 听到这个数目,燕仁南也不由自主地咋舌,不知陈子栖是否会接受。 还没等他去问陈子栖的意见,陈子栖已先行开口,直接拒绝了戴飞文的提议。 “戴大人,此事小女子恐怕无法答应。” 这话一出,戴飞文的脸色不由一沉。 不答应? 给脸不要脸? 心里已是波涛汹涌,脸上却依旧保持微笑。 “您的意思是……” “五百两银子我们并不需要,不过小女子有一事相求戴大人。” “姑娘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 陈子栖轻轻清了清嗓子。 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落入了“圈套”。 “目前青山镇正值重建之时,正需要新活力注入,无论是各村各庄,还是村镇的民生经济,都难以迅速复苏。”陈子栖说。 “恳请县令大人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为我们引来更多商家合作,并在租金上给予足够优惠。” 陈子栖笑眯眯地看着戴飞文。 听完陈子栖的话,戴飞文微微一愣,眼中多了几分敬佩。 显然,陈子栖对于自己的要求胸有成竹。 柳树县位于青山镇附近,主要发展经济贸易。 虽只是一个县,但在这一带却是数一数二的地方,若非战乱,或许早已晋升为更高级别的村镇。 众人皆知柳树县富裕,不少叛军也因此将矛头指向了柳树县,使得它在短短一年内,多次遭受重创。 看似依然繁华的柳树县,实则元气大伤。 戴飞文对此颇为赞赏,沉思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 “既然陈姑娘有所求,那本官自然可以答应,只是这城墙……” “城墙我们无法提供。” “什么?!” 戴飞文和燕仁南听了这话,都不由得大吃一惊。 戴飞文眉头紧锁,眼底涌动着怒气。 原来说了半天,陈子栖压根没打算答应。 难道是在捉弄他吗? 见到戴飞文动怒,陈子栖端起一杯茶,递到戴飞文面前。 “请大人息怒,实际上……小女子这里,有比城墙更宝贵的东西。” 戴飞文挑了挑眉,比城墙更宝贵的? 看着陈子栖神秘的样子,他忍不住问: “你的意思是……” “粮食。”陈子栖坦然道。 “粮食?!” 戴飞文一时愣住了,一旁的燕仁南也被吸引过来。 他许久未去四海庄,自然不知这段时间里,四海庄的粮食即将迎来丰收。 “自古以来,无论是在和平年代还是战乱时期,粮食始终是最为重要的。城墙可以慢慢修建,但如果没了粮食,修建城墙的工匠吃什么呢?保卫家园的士兵又该吃什么?” 陈子栖一口气把这些早已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而我们四海庄就有种植粮食的本领。我们能种出饱满的谷物,不仅如此,我还研发出了土豆和番茄。” “土豆?番茄?” 听到这两个词,两人都显得有些迟疑。 如今这年头,土豆跟番茄压根还没影儿,真是叫人好奇得紧。 陈子栖也不磨叽,手往怀里一探。实际上她进了那个空间,顺手就摘了土豆和番茄出来,把这两样玩意放桌上。 瞧着这两样从没见过的果子,俩人不由自主地犯起了迷糊。 直接把番茄对半儿一分,里面汁水多多,鼓鼓囊囊的。那酸甜的味道一下在空中飘开,他俩闻着,胃口大开。 “请二位大人尝个鲜。” 说着,她就把番茄递到两人手里。 两人也没犹豫,直接往嘴里一送,一尝那酸甜味儿,两人脸上一愣,满是惊讶。 “这……这是啥玩意儿?!” “这是小女子偶尔在山里头找到的,这果子小女子叫它番茄。” “番茄?” “而我们四海庄地形好,土又肥,种起番茄来,比一般庄稼快上三倍时间就能收成。” “缩短三倍?!” 见俩人一脸惊愕的样子,陈子栖心里半点不含糊。 她要的就是这种反应。 “一般的蔬菜一两个月能收,可咱们的番茄,半个来月就能全熟透!” 这话一出,俩人眼里全是难以置信。 这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作物?! 燕仁南又把眼光挪到旁边的土豆上,“那这土豆呢?” “这土豆也是一个道理。” 有泉水灌溉,别说土豆了,就连人参都能长得飞快。 戴飞文伸手想去掰那土豆,但这土豆生生的,半天也没掰动。 她也不介意,从怀里掏出一个烤熟的土豆来。 土豆去了皮,香气扑鼻,闻着就诱人得很。 又把两个土豆对半儿切开,送到两人手里,一吃就是一股淡淡的甜味。 咬一口下去,饱腹感十足。 “小女子敢打包票,这番茄和土豆,就咱四海庄独一份。您说,这样的粮食,能比不上城墙硬实吗?” 戴飞文心里一下透亮了。 没错,陈子栖说得没错。 城墙谁都能建,但这种子半月就能大丰收,要是种一大片,那…… 他们柳树县,将来被誉为天下的粮仓,也不算过分!! “你的意思是,把这些种子送给我们?” “不不,不是送,是卖。” 陈子栖可不傻,哪能把这些种子白送出去,还得指着它们发财呢。 “这些种子,只有在四海庄的地里才能长这么快,送出四海庄,就和普通作物没啥两样了。” 这话一落,戴飞文脸上立马露出失望,他还琢磨着大批量种植呢。 “戴大人不必失望,这事小女子早料到了。” 她伸手拿出两包种子,交到戴飞文手上,“大人尽管试试。土豆和番茄的味道您都尝过了,但在四海庄种的,味道才最好,您去哪儿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 这都是泉水的功劳。 种子能偷,泉水却是偷不走的。 第123章 手足口病?! “之后,四海庄产的番茄和土豆,都按成本价卖给柳树县,但柳树县也得给我们输送大量人才和商贩,确保青山镇各处贸易畅通。” 陈子栖说着,伸手一展,满脸自信。 听完陈子栖的话,戴飞文心里已有打算,好一会儿,他伸手,两人双手紧握。 她面上绽开笑容,“戴大人,果然没让小女子失望。” 戴飞文点头,看着陈子栖的眼神,满是敬佩。 “早先从刘小光和牛阿宝那儿听说,陈姑娘能说会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今天算是领教了!” “大人过奖了,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我还得感谢您给了我们这个机会,让青山镇尽早恢复活力!” “相信我们两县的合作会非常愉快!”戴飞文说。 陈子栖心中欢喜,幸好这戴飞文不蠢。 互利共赢,这才是真的赢。 不过很快,陈子栖想起了件事。 她目光落到戴飞文身上,随即快嘴问道:“戴大人,有件事,小女子想问问您。” 戴大人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看陈子栖一脸诚恳,点了点头。 “子栖姑娘想问啥?” 陈子栖连忙说:“听说柳树县是咱们这一带数一数二的大县,只是不知……柳树县有没有医术高超的大夫,尤其是治腿伤这块儿的!” 青山镇没什么厉害的大夫能帮忙治男主的腿,万一柳树县有这能人,她可能就得跑一趟柳树县了。 听了陈子栖的话,戴飞文摸了摸山羊胡,想了想,终于开口,“倒是有个这样的人物。” 陈子栖脸上瞬间闪过惊喜,忙问,只听戴飞文接着补充道。 “我听说,在咱们柳树县有个老大夫,传言他对跌打损伤这块有几十年的行医经验,在柳树县的大夫里是佼佼者,只是……” 说到这儿,戴飞文忽然犹豫了,陈子栖有点急,忙追问。 “只是啥?!戴大人,你是不是有啥难言之隐?!” 戴飞文连忙摆手。 “倒也不是我有啥难言之隐,是那位老大夫他……” “那老大夫性子古怪,行医救人全凭心情,也不知道子栖姑娘你去找他,他愿不愿意帮忙。” 戴飞文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他虽然也很感谢陈子栖促成这次合作,但那位老大夫行医多年,这样的专家自有他们的脾性,自己总不能强迫人家来帮忙治病。 于是他说:“如果子栖姑娘需要这位老大夫帮忙,我以后可以想办法让你和那位老大夫取得联系。” 得知戴飞文愿意伸出援手,陈子栖高兴极了,连连称赞戴飞文真是个大好人,戴飞文听了心里美滋滋的,都要飞起来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拜托戴大人您了,同时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顺利进行。” 刚送走戴飞文,燕仁南就上前询问陈子栖。 他还没去过四海庄,自然不知道男主角的腿伤有多严重。 陈子栖心里不是滋味,只好把这事告诉了燕仁南,燕仁南听说男主角腿受了伤,大吃一惊。 “可……可严重吗?!如果需要,尽管找我,虽说柳树县离得不远,但也隔了些路,到时我一定派人送你们过去!” 陈子栖听了燕仁南的话,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多谢燕大人,不过恐怕我得亲自跑一趟。” 刚才戴大人已经说过,那位老大夫脾气古怪,如果自己不去,显得不够诚心,到时候白白失去机会,那损失就大了。 燕仁南立刻明白陈子栖的意思,也知道这种老专家只能讨好,不能得罪,万一惹恼了老大夫,肯定会有麻烦。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柳树县?!”燕仁南问。 陈子栖低头想了想,最后说:“明天吧,等我回家收拾好东西,明天就出发!” 话音刚落,就见一名守卫急匆匆走进来,那守卫一脸焦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燕仁南磕头行礼。 “大人!!大事不好了!”那守卫声音颤抖,眼神里满是恐惧。 在座两人心中一惊,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相互看了一眼,燕仁南先开了口。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那守卫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大声喊道:“有难民,来了很多难民!他们聚在我们村镇墙门口,怎么赶也赶不走!” “难民来了?!”两人异口同声,眼里闪烁着惊喜。 这难民可是好东西,他们之前就贴了告示,想吸引难民过来。 现在整个青山镇空荡荡的,正值重建时期,急需大量人口,如果这些难民能在青山镇安家落户,岂不是美事一桩?!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迅速望向城墙方向,上了城墙,就看见下面聚集了不少难民。 因为没有燕仁南的命令,城墙门紧闭,难民只好在城墙外一堆堆坐着。 他们面容憔悴,身上穿的都是破旧的衣服,在寒冷的冬日里,只有单薄的衣物抵御严寒。 不少人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因饥饿不少孩子哭闹不止,陈子栖和燕仁南看了实在于心不忍。 燕仁南看向一旁的华眉,问道:“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 华眉对燕仁南翻了个白眼,“你是我上司还是我是上司?人不能随便放进来,你不知道吗?!” 燕仁南一愣,只听旁边的陈子栖也点头赞同。 “对,未经检查之前绝对不能放进来,谁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疾病,万一带来瘟疫,咱们村镇可就遭殃了……” 听了陈子栖的解释,燕仁南不禁感到后怕,还好自己没冲动下令开门。 似乎下面的难民听到了上面的对话,纷纷抬头,只见城墙上有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正俯视着他们,他们连忙挥手。 “好心人救救我们,我们没病!” “对,我们没病,救救我们!” 听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凄惨呼喊,陈子栖心中不忍。 但再不忍心,也不能坏了规矩。 “燕仁南,我记得你之前特意让城里裁缝做了不少冬装,现在还有剩余吗?”陈子栖问旁边的燕仁南。 燕仁南一听,立刻点头。 他早料到可能会有难民前来,所以准备了很多衣服。 但这难民的数量…… 燕仁南说着,低头看向城墙外密密麻麻的难民,不由得咋舌,这人数确实有点多…… 粗略一看,至少也有三百多人。 如果真有这么多人,这衣服肯定不够! “衣服是有,只怕不够。”燕仁南担忧地说。 听到燕仁南这么说,陈子栖立刻明白为什么衣服不够,毕竟难民人数确实不少。 她想了想,立刻说:“既然这样,衣服就别用了,把里面的棉花拆出来做成被子,也勉强能用!” 听了陈子栖的计划,燕仁南二话不说,立刻让人从仓库里取出藏好的衣服,拆出棉花后重制成新被子,又找出一些暂时能保暖的衣物。 城门大开,那些难民听到声响不由得睁开眼睛查看。 只见陈子栖身穿一袭白衣走出,脸上还戴着一个面罩,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面罩,觉得十分新奇。 “乡亲们,请排好队,一个接一个来领粮食!” 听到“粮食”二字,难民们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仍下意识地站起身,迅速排成一条长队,跟在陈子栖后面,等待陈子栖下一步动作。 陈子栖揭开身后三口大锅,里面装着刚煮好的粥,粥的四周被陈子栖用布层层包裹得严严实实。 揭开锅盖的瞬间,蒸汽腾起,明明只是普通的白粥,却让那些难民一个个垂涎欲滴。 他们一路逃亡,实在太久,有的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饿了就吃土、啃树皮,渴了就喝脏水,见到这么大锅粥,仿佛在梦中一般。 陈子栖边说边拿出一个碗,满满一碗粥送到第一个人手中。 那人眼里满是感激,真想对着陈子栖磕两个头,感谢救命之恩,但陈子栖实在没空,赶紧催促下一个人上前。 三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一直忙活了快一个时辰,陈子栖才把粥全部分发完毕。 用来煮粥的水是从她空间里拿的,这粥可是陈子栖特制的,不少难民喝了之后慢慢有了力气,还以为是吃饱的功劳,看陈子栖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这位姑娘,你真是个大善人啊!” “谢谢你,姑娘,要不是你,我们可能真的要在外面饿死了!”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喝上一碗粥!” 几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见到陈子栖,几乎要跪下,陈子栖哪能受得了,连忙伸手把她们扶起。 “使不得!”陈子栖急忙说道。 接着,她转头望向城门内,只见燕仁南一声令下,就有不少守卫拿着刚缝好的被子走出来。 人确实不少,时间又紧,棉花也不多,虽然只是薄薄的被子,但到了难民手里,确实暖了他们的心。 “这是我们青山镇的县令燕大人,是他给大家送的粮食,盖的被子,要谢,应该谢燕大人!” “谢谢燕大人,谢谢燕大人!” 难民们既有了吃的,还有被子盖,个个感激不尽,纷纷上前对着燕仁南跪拜。 燕仁南哪经历过这种场面,见难民跪下,赶紧起身去扶。 陈子栖看着燕仁南那受宠若惊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但她没忘正事,还得给难民们一个个检查身体。 两人眼神一交流,燕仁南很快安排守卫维持秩序,难民们也很配合,排起了队,让陈子栖一一检查。 陈子栖坐定,给每个人号脉,都得仔细辨别。 因为每次瘟疫爆发的原因都不同,生怕有潜藏的病毒。检查了两百多个难民,她已疲惫不堪。 燕仁南在一旁看着陈子栖后背都被冷汗浸湿,关切地问要不要休息,陈子栖硬撑着身子,勉强摇摇头,坚定地看向燕仁南。 “没事,一口气看完剩下的,争取天黑前安顿好难民。” 看陈子栖这么坚持,燕仁南也不好说什么,点头同意了。 终于,在检查到第二百三十五个人时,陈子栖皱起了眉头。 她把目光锁定在这个瘦弱的姑娘身上。 姑娘虽然饿得不成样子,但眉宇间仍有几分清秀,一眼望去,是个温柔的女子。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陈子栖问。 女子声音怯生生的,小心翼翼地看了陈子栖一眼,说:“我叫吕茶茶……” 吕茶茶……? 听到这奇怪的名字,陈子栖差点笑出声。 叫吕茶茶的姑娘似乎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疑惑地看着陈子栖。 陈子栖忍住笑,继续把脉,但越摸脉,脸上的笑容就越少,渐渐地,忧虑爬上了她的脸庞,虽然戴着口罩,但她开始控制呼吸。 一旁的燕仁南见状,感到不妙,关切地看向陈子栖,陈子栖却摇了摇头,告诉他这些难民还不能放进去。 因为眼前这位名叫吕茶茶的女子,似乎有问题。 “姑娘,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陈子栖试探性地问。 女子先摇头又点头,让陈子栖有些糊涂。 到底是舒服还是不舒服?陈子栖追问,吕茶茶想了想,最后说。 她说话间,咳了两声。 “咳咳……身体确实是有点不舒服,总觉得胸口特别难受……” 说着,她手抚胸口,这让陈子栖大吃一惊。 这……这也太大了吧!? 陈子栖盯着吕茶茶的胸口,眼神里满是震惊,探究的目光里满是不可思议。 她只在那些夸张的广告上见过这种效果,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亲眼见到,而且还是这么自然…… “除了胸口,还有其他症状吗?”陈子栖继续问。 吕茶茶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迟疑地说。 “我总感觉我的额头有点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陈子栖立刻伸手摸她的额头,果然烧得厉害。 不对呀?! 刚才明明给吕茶茶把过脉,脉象上没说……竟然还有高烧。 他再次看向吕茶茶的脸,只见吕茶茶面色如常,神志清醒,没有丝毫浑浊。 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根本不会注意到吕茶茶。 “你还有其他感觉吗?!”陈子栖站起来追问,“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能瞒着!” 面对陈子栖这气势汹汹的态度,吕茶茶不由得有些害怕。 她往后退了几步,眼神里满是恐惧,“我……我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陈子栖觉得这女人太磨叽,瞪了吕茶茶一眼,说: “你的身体可能有点小问题……我需要给你做个详细检查,所以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千万别藏着。” 看着陈子栖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吕茶茶点了点头,咽了咽口水。 “我就只有那些感觉,还有就是……后背有点痒。” 陈子栖说着要跳起来查看吕茶茶的后背,吕茶茶被陈子栖的举动吓得连连后退,满脸警惕地看着陈子栖。 “你……你要干……干什么?!” 他眼泪都在打转,陈子栖瞧着真是又气又急。 一慌神,倒把自己身处古代的事给忘了,要是自己当街就扒女人衣服,他要真是个男人,怕是免不了要挨顿棍子教育。 “我就瞅瞅,放心吧,我是大夫,而且还是女的!“ 吕茶茶有点迟疑,但架不住陈子栖那恳求的小眼神,最后还是点点头,躲到一边悄悄给陈子栖看了看身上的疹子。 疹子的模样让陈子栖心里直犯嘀咕,这病她从来没见过,也不确定是不是传染病。 要搞明白,就得先把难民们都隔离开,确定除了吕茶茶没人有这病才行。 她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燕仁南,燕仁南二话不说也通知了难民们。 难民们一听有人生了怪病,眼神里满是恐慌。 害怕的眼神都投向了吕茶茶,还有几个跟她关系好的妇女,捡起石子就往吕茶茶身上砸。 吕茶茶吓坏了,胆怯地躲在角落,眼睛里全是恐惧。 “别打我,我没做错什么啊!“ 陈子栖赶紧拦住那些妇女,嘴里还不停数落。 她们这一路都跟吕茶茶在一起,要是吕茶茶真有病,她们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陈子栖因为常和吕茶茶相处,赶紧上前给这些妇女把脉。 结果发现这些妇女的脉象完全没问题。 反而是她们怀里抱的孩子有点不对头。 陈子栖微皱眉头,仔细检查了那些孩子,这些孩子的症状和吕茶茶有些类似,发烧,身上起的疹子很像手足口病。 手足口病? 陈子栖心里犯起了嘀咕,手足口病多发生在小孩间,大人很少得,但这吕茶茶的病看起来又不像是普通的。 难道变异了? 陈子栖探究的眼神望向吕茶茶,吕茶茶有点害怕,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撞上了燕仁南。 燕仁南往后退了两步,看到吕茶茶的好身材,脸刷地就红了。 “大人们没事,孩子们可能有问题。“ 陈子栖没藏着掖着,直接说了出来。知道自己没病,那些妇女先是松了口气。 可一听怀里的孩子病了,个个跟疯了似的。 捡起地上的石子,就朝吕茶茶扔去。 吕茶茶根本没反应过来,头上被砸出了一个大包,疼得倒在地上哭。 陈子栖赶忙站出来,阻止了这些人的行为。 “你这恶人!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妇女们骂骂咧咧,恨不得冲上去把吕茶茶撕碎。 “姑娘,我们孩子咋办啊?孩子不能有事啊!“ 陈子栖眉头紧锁,手足口病多由肠道病毒感染引起,小孩子最容易得。 严重时还可能引发脑膜炎、肺水肿,威胁生命,如果不及时治疗,孩子就很危险了。 只能说这些妇女逃难,没太注意怀里的孩子,所以到现在才发现问题。 她刚才为了快点查,看孩子们没症状就没把脉,还好有吕茶茶这事,不然这些孩子可能就遭殃了。 “燕大人,请您把所有孩子召集过来,可能需要重新检查一遍。“ 陈子栖对燕仁南说。燕仁南一声令下,侍卫就把带孩子的妇女全围在了一起。 妇女们满眼惊恐,挤作一团,看陈子栖的眼神像是见了妖孽。 “别害怕,我只是给你们和孩子做个检查!“ 陈子栖马上给孩子们开始把脉。 不出所料,大部分孩子都感染了手足口病,症状各异。 奇怪的是,这个时代的手足口病症状好像有变化。 她记得以前手足口病多是低烧,现在吕茶茶这个大人病了后,孩子们有的高烧有的低烧,让她有点为难。 “姑娘,我们的孩子咋样了?!“ 看到陈子栖眉头紧锁,妇女们满眼都是担忧。 迎着妇女们焦急的眼神,陈子栖叹了口气,终于开口:“孩子们是病了,但还不严重,及时治疗就能好。“ 可这些妇女只听到了前半截,知道自己的孩子被吕茶茶传染,眼底闪过愤怒。 她们抱着孩子,冲上去就想打吕茶茶,吕茶茶一看这阵势,更是吓得直哆嗦。 “你这恶人,就是你害我们孩子生病!“ 妇女们声嘶力竭地喊着,石子扔向了吕茶茶,那些不明真相的乡亲听了妇女的话,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惧色。 “孩子病了,得的啥病?!“ “这病会不会传给我们?!“ 本来安静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站在妇女身边的难民纷纷躲开,满脸的嫌弃。 陈子栖见状,暗叫不好,连忙出来安抚大家的情绪:“大家冷静,别吵,别闹!“ “虽然孩子们病了,但这病我能治!千万不能慌!“陈子栖使出吃奶的劲大声喊道。 听了陈子栖的话,难民们渐渐平静下来,只有那些抱着孩子的妇女眼里布满了血丝。 如果不是陈子栖在一旁挡着,她们恐怕真要冲上去,和那个吕茶茶拼个你死我活。 “姑娘,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妇女们紧紧搂着怀里的娃。 作为娘娘,她们比任何人都急,生怕孩子有个什么闪失。 陈子栖刚才检查过,孩子的手足口病通常在小娃之间传,成人染上几率微乎其微,但现在有了吕茶茶这个例外,陈子栖不得不更加小心。 “为了大家安全,三天内我们都得在外头,等疫情完全控制住了,才能进城!” 听了陈子栖的话,众人脸色一下暗淡了。 三天?! 这么冷的天,他们还得在外面挨三天?! 立刻有人不乐意了,开口想反对,话还没出口,就被陈子栖直接压下了。 “不愿等,随时可以走,想进城,就必须隔离!” 谁也不敢肯定,人群中是不是还有像吕茶茶那样的特殊病例。 “请大家别慌,疫情在我掌控中,大家照常生活就好,三天一过,我保证让大家进去!” 手足口病在古代或许是大麻烦,但在现代就是个小case。 自己医术了得,再加上身上有吱吱助力,控制手足口病简直是小菜一碟。 话不能说满,三天后,等疫情完全稳住,他才会放人进去。 燕仁南听了陈子栖的话,忧心忡忡地上前,“外头天寒地冻的,呆三天可不容易。” 尽管备了棉被,但这晚上的寒冷,恐怕这点儿被子也不够。 陈子栖听燕仁南这么说,摆摆手,“放心,我有办法!” 说话间,她已让吱吱在自家后院搭起了好几十顶油布帐篷。 告诉了燕仁南帐篷位置,燕仁南一点头,马上派人去找,不一会儿,帐篷全给搬来了。 难民们见到这些大帐篷,满脸惊喜。 “让你们露宿,我早有准备。”陈子栖乐呵呵地说,“这些帐篷是县令特制的,防风保暖,住三天绰绰有余!” 把所有功劳都推给了燕仁南,陈子栖对着燕仁南做了个鬼脸。 他一介妇人,要是让人知道自己手上有这么多好东西,肯定会惹人疑心。 但如果把这些事全算在燕仁南头上,别人只会觉得是县令有能耐。 燕仁南心知陈子栖的用意,并未推辞,难民们纷纷跪地,向燕仁南和陈子栖磕头致谢。 燕仁南连忙上前,展现出亲民形象。 把几顶大帐篷安置远处,这样一来,患手足口病的人和其他暂无症状的难民就被彻底隔开了。 陈子栖的目光首先落到了吕茶茶身上,作为特殊案例,她很可能具有传染性。 “姑娘,你还是给孩子们看看吧……”吕茶茶抹去眼角泪珠,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陈子栖摇头,“我先给你看看吧。” 她刚才已给那些孩子搭过脉,基本没啥大碍。 也让燕仁南准备草药了,待药煮好,喝下药汤,就能渐渐控制病情。 陈子栖细致地摸着吕茶茶的脉搏,对手足口病的特殊变异体,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至少在现代没见过。 等等! 头一回发现?! 没接触过?! 陈子栖心中一亮,马上在脑海里问吱吱。 “吱吱,这手足口病能收集吗?!”她问道。 第124章 奖励3000积分! 【宿主这才想到我?!】 吱吱的声音悠悠传来。 【变异种的手足口病确实罕见,尤其是无症状感染,能赚多少积分请宿主稍等,我再去查查。】 听了吱吱的话,陈子栖觉得有戏,不一会儿,吱吱的声音再次响起。 【无症状手足口病病毒成功收集,奖励宿主3000积分,当前积分26405,请宿主继续努力!】 陈子栖心里一喜,没想到这值3000积分,看来离五万积分的目标又迈进了一大步。 “那这病有治疗建议吗?” 她从未见过无症状感染,保险起见,还是问问吱吱。 吱吱声音又起。 【资料已传至总部,想研究治疗方法,请宿主自己探索,或等待总部72小时后的解答。】 陈子栖点头,并不气馁。 一旁的吕茶茶见陈子栖一直愣神,不由得好奇。 “姑娘,我有什么不对劲吗……”吕茶茶紧张地看着陈子栖。 陈子栖见状,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吕茶茶听了陈子栖的解释,没多想,点点头,继续让她搭脉。 很快,她按自己的思路开了一剂药方,将药方收在怀里,站起身,对吕茶茶说。 “这几天,还请姑娘在帐篷里休息,别随意走动。” 他不确定手足口病还有无传染性,万一再扩散,恐怕真控制不住了。 吕茶茶深知自己这病古怪,点点头,目送陈子栖离开。 回到青山镇,陈子栖就在药铺找齐了药材,给孩子熬治病的药。 为确保药效,他还加了不少泉水。 那些妇女们压根没料到陈子栖速度这么快,一听药已经备好,赶忙排起队喝下药,眼神里满是对陈子栖说不尽的敬重。 “多亏了姐姐,多亏了姐姐啊!真不敢想,没了你我咋办呢?“ “就是,如果不是姐姐你,咱的孩子们可真就悬了。“ 女人们抹着眼泪鼻涕,跪倒在地向陈子栖道谢。 陈子栖赶紧拉起她们,随后目光转向远处那个孤零零的帐篷。 不知道啥时候,那些妇人们又特意把自家帐篷和吕茶茶的拉开距离,只留下吕茶茶的帐篷独自蜷缩在角落里,显得格外孤单。 端着特制的药汤进帐篷,好像感觉到有人来,吕茶茶的身体微微一颤,躲进了角落。 陈子栖轻轻皱眉,只见吕茶茶躲在角落里抹眼泪,一脸无辜的样子。 “茶茶姑娘别怕,是我。“陈子栖边说边把药递到了吕茶茶手里。 接过陈子栖手里的药,吕茶茶眼中全是感激,一口气喝光了药,顿觉胸口憋着的那股恶气全散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肯救我,我恐怕...“ 吕茶茶说着又抹起眼泪,陈子栖赶紧伸手安慰。 “没事了,都过去了。等病好了,你们就搬到青山镇里来,我们都欢迎你!“ 吕茶茶点点头,眼里满是感动。 接下来两天,陈子栖不断改进药方,孩子们的高烧退了,身上的疹子也渐渐消失,肉眼可见地恢复了健康。 妇女们看着怀里宝宝的情况越来越好,对陈子栖的敬佩之情更是难以言表。 每次见到陈子栖,都恨不得跪下来磕几个头。 然而,陈子栖受到多少尊重,吕茶茶就遭到多少人的厌恶。 这几日事情的发酵,很多人都知道了这场让孩子遭罪的灾难竟是吕茶茶引起的。 原本还受欢迎的吕茶茶,现在成了众人的靶子,像过街老鼠,每次出门都免不了被人唾骂,甚至有人捡起石头打她。 吕茶茶被打怕了,再也不敢有啥举动,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帐篷里,每天吃着陈子栖送来的饭,悲伤让她的眼睛哭得通红。 放下饭碗,望着吕茶茶脸上的泪痕,陈子栖叹了口气。 “别难过了,这事不怪你。“陈子栖小声说。 吕茶茶抽泣了几声,袖子一抹眼角的泪水,哭成了个泪人。 “是我先得了那病,传染给了弟弟妹妹们...如果不是我,也不会这样!“ 每说到这里,吕茶茶就自责不已。 见吕茶茶楚楚可怜的模样,陈子栖赶紧开口,再不说点什么,这姑娘恐怕又要哭成泪人了。 “你现在病已经好了,明天没问题我们就搬过去,新生活正等着你呢,干嘛还哭呢。“ 听着陈子栖的安慰,吕茶茶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她点头,对陈子栖露出灿烂的笑容:“子栖姑娘,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可能早被他们打死了!“ 说着,猛然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陈子栖面前。 “我吕茶茶愿这辈子做姑娘的侍女,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再造之恩!“ 吕茶茶说完重重地磕了个头。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陈子栖一下没反应过来,见状连忙伸手制止:“不可,不可!“ 她哪有本事再收个侍女:“咱们平等相待,如果你不嫌弃,就搬到我们四海庄去,从头开始新生活,这才对得起我!“ 吕茶茶见陈子栖不肯收她为侍女,心中有些失落,但听了陈子栖的话,对未来生活也生出几分期待。 她点点头:“好,姑娘说啥是啥!“ 两人相视一笑,眼神里充满亲近。 又是一天过去,手足口病彻底得到控制。 陈子栖再次给孩子们把脉,确认都康复了,马上让燕仁南带所有难民去了青山镇。 难民们对青山镇的收容感激不尽,很快,原来的难民们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除了四海庄外,附近几个庄园空着,难民们很快就自主住进去。燕仁南得知消息,也没耽误,立刻给他们办了房契。 如今青山镇正值百废待兴,自然是人越多越好,重建青山镇,大家齐心协力,进度自然更快! 刚出锅的狮子头被陈子栖端上了桌,桌边的两个孩子看着香喷喷的狮子头,不禁垂涎欲滴。 “娘...我好饿,啥时候能吃饭呀?!“ 魏思婼眨巴着眼,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咽了咽口水。 听见魏思婼的话,陈子栖轻笑道:“快去叫你爹吃饭!“ 两个孩子点头,迅速从凳子上蹦下来,跑进屋里喊魏诚贺。 魏诚贺现在拄着拐杖,腿上缠着陈子栖给的石膏,虽然不知石膏有啥用,但出自陈子栖之手,他格外信任。 陈子栖立即从厨房走出,小心翼翼地扶着魏诚贺走到饭桌旁。 两个小孩乐滋滋地爬上桌,盯着桌上的狮子头不停地咽口水。 陈子栖笑了笑:“别等了,快来吃吧!“ 孩子们立刻眉开眼笑,拿起筷子,大口吃起了桌上的狮子头,陈子栖则把盛好的饭碗放到了魏诚贺面前。 “魏诚贺,我计划……过几天去柳树县走一趟。”说着话,她把一块肉夹进了魏诚贺的碗里。 听见陈子栖的话,魏诚贺一时愣住,筷子都不自觉掉在了地上,“你去柳树县干啥呀?” 魏诚贺好奇地问。 陈子栖也没迟疑,把她之前跟戴飞文说的事告诉了魏诚贺。 知道陈子栖去柳树县是为了给自己找大夫,魏诚贺心里猛地一紧,看向陈子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歉意。 “对不起,阿栖,是我太没用了……” 陈子栖赶紧捂住魏诚贺的嘴,“你这家伙,胡说什么!别忘了,你当初是为了救人,才变成这样的!你是英雄,我永远为你骄傲!” 听着陈子栖坚定有力的话,魏诚贺心里猛地一震。 英雄?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英雄”这个词来形容他。 想到自己前世被人骂作乱臣贼子,他眼里闪过一丝自嘲的苦笑。 “我永远都会是阿栖的英雄。” 这突如其来的情话,让陈子栖有点招架不住,脸红红的,又给魏诚贺碗里夹了片青菜。 “快吃吧,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陈子栖小声嘀咕。 两个小孩子见陈子栖脸红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娘娘脸红了,娘娘害羞了,娘娘羞羞羞!” “你们这两个小捣蛋!”陈子栖看着这两个孩子,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虽说这柳树县就在隔壁,但也要翻过这座山,雪刚化,天冷路滑,要是路上有什么危险……” 魏诚贺心里的忧虑还是说了出来。 他的腿可以受苦,但绝不能让陈子栖出事! 心里这个念头牢牢地占满了他的心房。 如果陈子栖有个三长两短,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然让家福哥陪你一起去?”魏诚贺试探着说。 陈子栖摇摇头,“家福哥有家室,我们这样单独走一天一夜,翠竹姐知道了心里肯定不舒坦,咱们不能让人家夫妻之间产生误会。” 其实,魏诚贺的担心陈子栖也有考虑过。 但左思右想,还是算了。 认识的人里面,信得过的也只有邱家福、李康平、汪大兴三人。 但这三人都有媳妇,她一个妇人和男人单独翻山越岭,传出去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子。 魏诚贺听了陈子栖的话,想想也对,就算人家媳妇答应,他也不乐意! “可是你一个人去,还是太危险了……”魏诚贺担忧地说。 “放心,我自有办法!” 陈子栖笑着,眼神里全是明媚。 她有系统,万一遇到危险,大不了躲进空间里,等安全了再出来就是。 看着陈子栖信心满满的样子,魏诚贺也不再多想,无论陈子栖做什么,他都从心底里相信她,这便是夫妻间的信任。 他拿起筷子,把桌上最后一个狮子头夹到陈子栖碗里,两人相视一笑,笑容里满是甜蜜。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争吵声,两人都是一愣。 一大两小的目光齐刷刷望向门外,只见争吵声越来越响。还没等陈子栖起身,就听见砰的一声,家门竟被直接撞开,一个狼狈的女人倒在了院子里。 她发髻散乱,像是刚逃难出来,样子很是凄惨。 但越看越觉得这女子格外眼熟,陈子栖连忙起身往外跑,魏诚贺也想站起来,却被身边的两个孩子按住。 “爹爹不能乱动,娘娘说的——爹爹只能乖乖坐着养伤!” 陈子栖上前扶起那女子,露出一张十分清秀的小脸,只是这小脸上沾着些尘土,活像个花猫。 “茶茶姑娘,你怎么了?!”陈子栖实在想不明白,这吕茶茶怎么落得如此狼狈。 话音未落,几双绣花鞋出现在眼前,抬头一看,几个妇女正恶狠狠地瞪着吕茶茶。 “子栖姑娘,这事跟你没关系,把人交给我们就行!”那女人高声说道,伸手就要去拉吕茶茶。 吕茶茶吓得全身发抖。 “贱丫头,别装了!” 那女人高声怒喝,正要拽着吕茶茶走,手腕却狠狠挨了一击。 因疼痛和惊吓,她下意识收回了手。 只见陈子栖正拉着吕茶茶的手,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愠怒。 “子栖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几个妇女连忙追问。 听到这些话,陈子栖觉得好笑。 “孙阿娘,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 眼前的四个人陈子栖自然认识,就是之前难民里孩子生病的那几位。 之前在城外,她们就经常对吕茶茶非打即骂,没想到到现在还是穷追不舍。 站在孙阿娘后面的刘大丫听到陈子栖的话,立刻不高兴了。 “子栖姑娘,这小蹄子害我们孩子差点丢了性命,这笔账我们要算清楚的,你若拦着,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陈子栖闻言觉得好笑,冷冷地瞥了刘大丫一眼。 刘大丫是这些娘娘里年纪最小的,但丈夫却是最年长的,好不容易怀孕生了孩子,自然是宝贝得很。 她还记得,当时这个刘大丫听说自己的孩子生病,差点冲过去把吕茶茶咬死。 “这里是我家,我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陈子栖冷哼一声,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看着陈子栖的态度,几个妇人脸面相觑,心里有些害怕。 最后,领头的女子开口:“子栖姑娘,我们感激你之前救了我们的孩子,可是这孩子无缘无故被吕茶茶传染了病,这事儿得有个说法!” 说话的是孙阿娘,是这几个妇人里年纪最大的,也是最受尊敬的。 她的二女儿病得最重,高烧差点要了孩子的命,如果不是陈子栖帮忙,只怕孩子早就没了。 想到这里,孙阿娘的眼神望向吕茶茶时,充满了深深的怨恨。 吕茶茶吓得缩了缩脖子,显得特别胆小,赶紧躲到陈子栖的背后。 但陈子栖并不害怕,她直截了当地说:“孙阿娘,茶茶姑娘并不是有意传播疾病给你们的。这样抓着她不放,和强盗有什么不同呢?” “现在病已经治好了,孩子们只需要休息就会恢复,为了抓一个无辜的女人而把孩子留在家里,就不担心出点什么事吗?”陈子栖扬了扬眉毛,故意把病情说得更严重一些,因为她知道这些妇女非常疼爱自己的孩子,正好利用她们母爱深沉这一点。 一旁的孙阿娘听了陈子栖的话,不由得有些动摇。 账可以慢慢算,但如果孩子们有个万一…… 然而刘大丫根本不管不顾,直接冲到陈子栖面前,伸手就要去拉吕茶茶。 “我才不管那么多!”刘大丫声嘶力竭地说:“吕茶茶让我孩子生病,说不定她身上还有其他什么病,她在我们石灰村待着,难道要我们所有人都跟着遭殃吗?!” 青山镇包括四海庄、千都庄、石灰村、周家村这几个村落。 陈子栖住的四海庄虽然地方大,但也一时容纳不了三百多名难民。 于是她让难民们分散开来,这些难民之前基本来自同一个村子,很快就占据了邻近的石灰村。 几乎所有难民都住进了石灰村,吕茶茶也不例外。 妇女们安顿好孩子后,想起石灰村里还住着这么一个不祥之人,便一路把吕茶茶赶到四海庄来了。 听了刘大丫的话,吕茶茶的眼泪又开始不停往下掉,一副柔弱无助的样子。 “我没有病……我什么都没做错……求求你们放过我好吗?!”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如果是男人见到或许会心生怜悯,但眼前都是妇女,对吕茶茶这样的女子更是厌恶。 几人见她这样,眼中都闪过浓浓的厌恶。 刘大丫更是气愤,捡起地上的土块就要砸过去,幸好陈子栖及时阻止,把土块重新扔在地上。 扔出去的瞬间,土块化成了粉末。 “你们在石灰村的事,我陈子栖管不着,但这里是四海庄,我是四海庄的村长,如果你们再敢嚣张,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话让妇女们心中生出几分忌惮。 他们刚入住石灰村,虽然有了住处和田地,但很多方面还需要其他村落的支持,如果没有四海庄的帮助,肯定会困难许多。 若是得罪了村长,回去可能还得挨自家男人的骂…… 妇人心中有了顾忌,连最跋扈的刘大丫也乖乖闭嘴了。 “好!你给我等着!今天在四海庄我们拿你没办法,你有种就永远别回咱们村!” “对对对!吕茶茶,你敢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孙阿娘背后的董小娘和白婶恶狠狠地瞪着吕茶茶,眼里全是无尽的愤怒。 看着几个妇人离去,一直躲在陈子栖背后的吕茶茶这才慢慢走出。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晶莹的泪珠再次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滑落。 “子栖姑娘,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恐怕真的会被她们打死!” 陈子栖见状连忙扶起吕茶茶。 看着眼前姑娘骄傲的身材,陈子栖也忍不住转过头去。 即使重生两世,见到这样的身材还是有些…… 羡慕。 “没事,你看你身上多脏,我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如果不嫌弃,就拿去吧!” 吕茶茶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点头后随陈子栖一起进了屋。 正坐在桌边吃饭的一家三口,见到进来的少女都愣了一下。 两个孩子好奇地打量着吕茶茶。 “这个姐姐好漂亮啊!”魏思婼开口说道,她指着吕茶茶最引以为傲的地方,问陈子栖,“为什么娘亲没有呢?” 陈子栖一听,脸红了,没好气地瞪了魏思婼一眼。 “小孩子别胡说!快吃你的饭!” 说完,她让吕茶茶坐旁边,又盛了一碗饭给她。 “先吃饭,别饿着肚子。” 吕茶茶感激地看着陈子栖,“谢谢子栖姑娘,谢谢子栖姑娘!” 她这样说,等陈子栖进屋拿东西时,目光才落到三人身上。 扫视过两个孩子,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魏诚贺身上。 她愣住了,“你……” 话一出口,吕茶茶满眼惊讶。 只见男子五官英俊,下巴线条如同雕刻般利落。黝黑的皮肤透着庄稼汉特有的质朴气息。 但一双邪魅的眼睛中藏着一丝高贵,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脸上却异常和谐。 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起来。 这世上真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吕茶茶看得有些发呆,“你……你……” 她震惊得说不出话,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陈子栖拿着衣服走出来,见吕茶茶这副模样,有些不解,便把衣服放在桌子上。 “茶茶姑娘,这是给你的衣服,不知道合不合身,你进去试试。” 吕茶茶听了这话,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拿着衣服进了里屋换衣服。 不一会儿,她出来了。 虽然陈子栖年纪大些,但这姑娘的身材确实傲人,以至于某些部位显得有些拥挤,最后的扣子都扣不上。 看着吕茶茶的这副样子,陈子栖暗暗咋舌。 衣服勒得吕茶茶有点喘不过气,说话声音都有些飘。 她迈着细碎的步伐走到陈子栖面前。 陈子栖满意地点点头,夸奖道:“真好看,就是稍微小了点儿,这颜色挺配你的肤色。” 吕茶茶压根儿没听见陈子栖在说什么,她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魏诚贺。 眼里的小心心仿佛都要蹦出来了,连旁边的孩子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姐姐为啥一直盯着爹看?”魏思毅问道,“娘,这姐姐是不是想当我们小娘啊?” 一听到“小娘”两个字,吕茶茶猛然间怔住了。 她收回了那副花痴的眼神,视线转而落在陈子栖和魏诚贺身上。 “小娘?子栖姑娘……这位是你的……” “嗯。”陈子栖点点头,“他是我的丈夫!” “丈夫?!” 吕茶茶立刻提高了音量,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成亲了?” 陈子栖点头,接着放下碗筷,一把搂过魏诚贺的胳膊,“你看,我们的俩孩子都十岁了。” 吕茶茶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她还以为魏诚贺是陈子栖的哥哥,没想到…… 心里别提多郁闷了,自己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运遇到这么好的男人呢?! 她收回视线,夹了一筷子青菜塞进嘴里,狠狠地嚼着,好像那就是陈子栖似的。 陈子栖看着她的样子,没说什么,只是给孩子们夹了几块红烧肉到碗里,“你们俩快吃,吃完回去好好念书。” 自从搬来以后,陈子栖就设法从燕仁南那里弄来了一些启蒙书籍给孩子们。 这两个孩子聪明,在家里自学,进步飞快。 “子栖姑娘和夫君感情这么好,真是让妹妹羡慕啊!”吕茶茶突然开口,目光却不时地在魏诚贺脸上游移。 一双极其美丽的桃花眼,秋波流转,看得陈子栖直起鸡皮疙瘩。 “怎么?茶茶姑娘,你眼睛不舒服吗?” 她笑着问道,伸手就捏住了吕茶茶的脸,“这眼睛老抽搐,莫不是得了什么病?不如让我给你瞧瞧吧!” “不不不,没……没病……” 尴尬地笑了笑,吕茶茶连忙挣脱了陈子栖的手,看着那恋恋不舍的目光,这才从魏诚贺脸上收回。 “哎,妹妹真是羡慕子栖姑娘能有这么好的夫君,哪像我一无所有……” “妹妹才刚及笄,就这么急着要出嫁吗?” 得知吕茶茶只有十五岁时,陈子栖也是惊讶不已。 “要是早些嫁人,能嫁给像姐姐夫君这么好的男人,妹妹做梦都会笑醒的。” 她轻笑几声,眼睛时不时地落在魏诚贺身上。 这阴阳怪气的样子让陈子栖看着就来气,正打算开口,却见魏诚贺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一切发生得太快,魏诚贺嘴角勾起微笑,薄薄的嘴唇带着一丝宠溺。 “能娶到像阿栖这么好的姑娘,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 说着,他伸手抚摸陈子栖鬓边的秀发。 这幅秀恩爱的模样让吕茶茶气得不行,一双纤手紧紧握着筷子,恨不得把筷子掰断。 “我……我吃饱了!” 说罢,吕茶茶放下筷子,站起身匆匆离开了正房。 陈子栖见状正要追上去,却被魏诚贺一把拉住。 “你干嘛……呜!” 话没说完,魏诚贺的唇已贴了上来。 她脸涨得通红,旁边的两个孩子啃着红烧肉也看呆了。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