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娇软身子被人一把捞起来放到一旁,乌黑的大眼从错愕变成了惊恐。
言风一个翻滚,急忙从草堆上滚下去跪倒在地,颤颤巍巍道:
“主…主子?”
冷厉的眸锋一扫,熟悉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言风一个惊骇,急忙匍匐在地。
“属下该死!”
盯他一眼,转头就发现躺着的人面色异常,开始不自觉扯起自己身上的衣服。
程仲檐急忙制止,将她扯开的衣带拉住。
“少夫人中了媚香。”
言风艰难吞一口口水,垂下头惶恐道:
“属下已经给她服过百解丹,但好像没起作用。”
“连百解丹都解不了,应该是中了帐情香。”
“冒犯少夫人,属下罪该万死,请主子责罚。”
程仲檐忙着压制躺着的人,防止她扯掉身上的衣服。
又要控制她的双手和身体,太用力又怕伤到她,一时竟有些手忙脚乱。
言风不说,他大概也猜出来了。
轻轻这情况,与前世他中帐情香的时候一模一样。
“出去,叫言忠立刻找稻子衙!”
言风抬眼看向易容的主子,张口想说:怕是来不及,药效已经发作。
哪怕稻先生赶来也无济于事,中了这东西,除非.....
他急忙起身,快速出了涯洞。
程仲檐怎会不知,前世他中过,他再清楚不过。
前世他冒着内力尽失的风险将药逼到丹田,才争取到逃出的一点机会。
稻子衙用尽办法也解不了,后来还是她让飞涯将他从河里捞出来,强制与他解了药。
不然他只有爆体而亡的下场。
不想今生竟是她中了这等阴招。
眼中满是复杂与心疼。
早知道就不该太由着她,不管她怎么生恼,他应该坚持的,多安排一些人跟在她身边。
小心擦去她嘴边的血渍,满眼疼惜又无比挣扎。
他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得到她,他希望的是有朝一日,她心甘情愿接纳他。
若是这种时候替她解药,岂不是又和上次强迫她的时候一样?
乘人之危,会不会让她更加厌恶自己?
程仲檐心烦意乱,向来果断的他,竟一时踌躇得不知所措起来。
无法,他只能点了她的穴道,再小心把人抱起来,将人转过去。
从背后运功,替她把药性逼出一点是一点。
至少扛到稻子衙过来再说。
然而他还没开始运功,紧闭双眸满头汗水的人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程仲檐一惊,急忙解开她的穴道,一把将软下去的人接住。
“轻轻?”
“热,我要~”
怀中之人无力地偎在他胸前,眼中水光粼粼,半是渴望半是哀求。
眸子里染着春水,神色迷离,眼尾薄红。
低低细细的吟叫不自觉从唇间泻出来,娇软的身体不停蹭着他。
小脸更是直接贴了上来。
额上迅速布满一层薄汗。
程仲檐本想拉开她不安分的手,不想脖间一热。
他伸手一摸,一片赤红,眉头死死皱紧。
等不到稻子衙过来了。
再不解,全身经脉倒流,吐血后不用一炷香,就要暴毙。
心一狠,扣着怀里人的头,将人小心放了下去。
飞涯带着人赶到时就发现伤势严重的言风失神地守在崖边。
他走过去急问:
“主子和少夫人呢?”
言风没开口,伸手指了指下方的崖洞。
飞涯正要一跃而下,立刻被他一把给扯了回来。
这一扯,他伤口又开始冒血。
“现在别下去,少夫人中了帐情香。”
“已经派人去叫稻先生了。”
“什么?”飞涯大惊。
“那.....”
那下面此时.....
到底是反应过来,此时下去的确不妥。
他收了脚,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言风。
“你伤势严重,先让言安他们送你回去疗伤,这里我守着。”
言风摇头。
“我....我冒犯了少夫人,等主子上来发落处罚再走。”
飞涯那单皮的小眼瞬间瞪大,吓得结巴道:
“你....你对少夫人那个了?”
他语无伦次抖着手指着他。
言风一把拍掉,垂下头。
“我和少夫人清白的,你瞎想什么。”
“言周他们呢?”
要是他真替少夫人解药,现在哪还能站在这里。
主子不把他大卸八块扔下山崖,都算仁慈,他还能活着?
幸好主子及时赶到。
“那你还说冒犯了少夫人。”
少夫人衣衫不整,还压他身上对他上下其手,不是冒犯是什么?
他虽然没碰过女人,但是他们这种级别的暗卫,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档子事。
何况他还真该死地起了点反应。
见他低落又自责地垂着头不再说话。
飞涯也不知该怎么劝。
想来冒犯的程度应该不算太糟糕,不然他也不可能活着站在这里守着。
他赶紧转了话题:
“陆明送他们回去了,伤得有点严重。”
何止是严重,估计凶多吉少。
那垂下去的神色又黯淡几分。
飞涯叹口气,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先去包扎一下吧,再这样下去,还没等主子上来,你自己就先没命。”
说完朝一旁的兄弟示意,让他们过来将他带过去处理伤口。
他则替他守在崖边。
许久后,程府马车朝他们驶来。
稻子衙跳下马车奔过来急问:
“人呢?不是说中了帐情香?”
“耽搁那么久,这东西可不是开玩笑的,阴险得很,多犹豫一刻都有危险,程仲檐呢?”
“主子在下面,现在不好下去,您在此等一等。”
“先给他们处理一下吧。”
说着示意他看向不远处的言风。
其他几个受了些轻伤的侍卫也在相互包扎伤口。
看飞涯这神色,稻子衙立刻懂了。
眉毛一抖,转个方向,朝言风走去。
直到稻子衙给受伤的言风和其他侍卫包扎完,下面才传来程仲檐的声音。
飞涯急忙飞身下去。
很快又折返上来,跑去车里取了他们主子的披风再次下去。
程仲檐将人包在披风里,仅露一张染着淡粉色的小脸,唇红如血,面若桃李。
抱着昏迷不醒的人借着藤蔓飞上来后,将小脸一遮,径直朝马车走去。
稻子衙小跑着追上他的大脚步,也跟着上了马车。
小心翼翼将人放在车内的软榻上,温柔地盖好被子,直接吩咐飞涯回府。
“主子,言风他....”
程仲檐瞥一眼跪在马车旁的人,眼中神色晦暗难明。
吐口气道:
“起来吧,先回华轩阁,好了再过来。”
言风一怔,将头埋到地面。
马车缓缓启动。
稻子衙替沈云轻把了脉,确定已经无性命之忧后,又掏出两粒药丸递给程仲檐。
“给少夫人服下吧,不然等她醒来,头非炸了不可。”
这东西事后余韵相当霸道,若是不阻断,少夫人少不得要在床上躺个两三天才能缓过来。
瞄他一眼,某个无赖神医感叹一句:
“就是时机不太对,到底还是让你如了愿。”
说完斜他两眼,满脸打趣。
“以后对人家贴心点。”
程仲檐神色丝毫不乱,无心与他玩闹,将药给沈云轻喂下。
深情凝望沉睡的人,粗粝的指节轻柔抚过她的脸颊,不放心地嘱咐一声:
“等轻轻醒了,劳烦您再过来给她瞧上一瞧。”
想了一下,担忧地说道:
“我怕她醒来会一时接受不了,先别把这件事告诉她,我会亲自与她说明。”
稻子衙好笑不已,不就圆个房,两人还是夫妻,干嘛这么小心翼翼。
不过既然主人家都这样说了, 他自然要遵从。
“行,知道了,你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