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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结党

    “中丞大人说的对,大殿下汗马勋劳,为何要在自己主理的工程贪污,还落了这么多证据给中丞大人?”右相林易简跨出队列,“我看他不是蠢就是傻!”

    “旁人主理的工程,他想贪也贪不着啊!”一位年长的御史说道:“好不容易逮着条大鱼,可不得吃饱吃足!”

    “猫儿偷腥,还知道把嘴擦干净。若真有此事,你们岂会轻易拿到这些证据。”林易简拱手说道:“皇上,此事看似证据确凿,实则漏洞百出,经不起仔细推敲。”

    “右相在这里空口白牙,您说什么我们听着就是,但若想让我们信服,让皇上信服,您得拿出证据来。”柳中丞笑道:“谁说武将不擅专权贪污,汉朝李蔡,唐朝李直臣,北宋田钦祚,哪一个不是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

    “中丞大人此言差矣。”太府寺刘寺卿说道:“歧王殿下掌管太府寺多年,太府寺主管一国商税、平准、贸易,殿下若要贪腐,还需等到今日吗?臣跟随歧王殿下多年,从未见殿下枉法营私、贪污腐化。臣愿以项上人头做保,殿下绝没有贪腐。”

    一时间,群臣议论纷纷,争执不下。

    “好了!”皇帝突然大声说道。

    此言一出,群臣分歧暂停,紫宸殿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歧王,你可知道我为何把督造凤仪宫的差事交给了你?”皇上问道。

    这句话,让韩元驰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本是工部的差事,为何交由一个皇子,还是与熙宁郡主有过婚约的皇子。

    韩元驰心知他在试探,试探自己是否对还对熙宁郡主是否有意,但他又岂敢将真实的原因说出。

    只得勉强回道:“儿臣不知!”

    “不!你知道!你只是不敢说罢了!”皇帝突然发难,指着殿中臣子说道:“你们也知道,但你们也选择了沉默。”

    “元驰,朕小看了你。原来你的心思全然不在儿女情长上,你有鸿鹄之志,志向远大。”皇帝从龙椅上起身,缓步走到韩元驰面前,俯身问道:“你一个武将,要这巨额钱财有何用?”

    此言一出,韩元驰脸色骤变。

    他曾是正一品的武将,在抵御外族的战争中屡建奇功。但父皇登基后,重文抑武,厌恶天下武人,革了他的官位,让他一个武将去掌管太府寺。

    他刚开始不解,后来才想明白:父皇是以武力夺了天下,他是怕有人步了他的后尘,让他的帝位坐得不稳。

    皇上突然提到武将的身份,又提到钱财这事,这是在怀疑他!

    尽管双方都知道证据有问题,但疑心易起难消。

    韩元驰稽首再拜,“儿臣冤枉,请父皇彻查!”

    “你不要查了,此事交给大理寺。程禹何在?”

    程禹忙从人群中走出,“回皇上,臣在!”

    “即日起,凤仪宫贪污一案,全权交给大理寺主审。程禹,拿出你的看家本事,给朕查个水落石出,若敢有半点徇私,小心你头上的乌纱!”

    皇帝说完,转身向高台走去,“朕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歧王,此案未了结之前,你且在大理寺安心待着。”

    程禹忙领命,掩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原告是御史中丞,被告是皇长子,这案子有些难办呀!

    案件未明,羁押皇长子。这该关在哪?大理寺也没有这样的牢狱啊!

    不管怎么样,皇帝既然已经发话,总得先把人带去。

    程禹和官差在前,韩元驰在后,一行人走在官道上,直奔宫门而去。

    一个小内侍看到了,忙转身往回跑,直跑到长春宫门外,喘匀了气儿,才敢进入内室。

    “回贵妃娘娘,歧王殿下已随程大人去大理寺了。奴才瞧见好些官差押送。”小内侍说道。

    “知道了。”裕贵妃拿银匙搅了搅手中的冰碗,“你去门口守着,无事不许进来。”

    小内侍应声是,退了出去。

    裕贵妃看了看室内的宫婢,“你们也都出去吧!本宫乏了,想一个人歇歇。”

    待屏退众人后,她随手把冰碗放在桌案上,起身走到花架前,把花盆左右各转三下,左侧的墙壁应声应开。

    原来那里是一个暗室。

    暗室白日不见光线,虽点着蜡烛,却还是晦暗不明。

    左相萧雍坐在一处角落,见裕贵妃进来,也不行礼。

    裕贵妃似乎见怪不怪,把身旁的蜡烛引燃,问道:“王参事和金老大的家人可安排妥当了?”

    萧雍摸了摸左颈的瘤子,“王参事的家人在自己人手里,他若不听话,一日送他一颗人头。至于金老大,那是个只认钱的主儿,只要银钱给够,他嘴里能吐出象牙来。”

    “只要能为我们所用,多花些钱有什么打紧。倒是左相,连日来为此事奔波辛苦了,到底年纪大了,该惜着身体才是。”裕贵妃坐下来,与萧雍远远隔着。

    萧庸也不在意,笑道:“有贵妃娘娘这句话,也不枉臣一番辛苦。”

    “歧王终究是武将思谋,又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给他挖个坑,他就往下跳。”裕贵妃说道,“这孩子,跟他娘一样,心思单纯。”

    “今日在朝堂上,皇上已起了疑心。这几日,我再差人放出消息。”

    “什么消息?”

    “歧王私下训练府兵。”

    “他当真练兵?”裕贵妃惊道。

    “其实也说不上练兵,不过是与下属切磋技巧。但这话儿就看人怎么说了,指导下属用剑,可不是练兵吗?”萧雍笑道。

    “萧相好文采!”裕贵妃说道:“咱们花了这么多心思,做了这样大一个局,定要物尽所用才好。”

    “当今圣上多疑,只要起了疑心,那就是有了种子,咱们再帮着这种子发芽结果……”

    正说着,暗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韩元舒突然出现在暗室。

    裕贵妃猛地站起,满脸惊愕神色,“二郎,你怎么进来了?”

    萧雍一反刚才的疲懒神色,起身拱手施礼,“见过舒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