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一声轻响,只是一块小石头从陡坡摔下的声音。
蔡小籽屏住呼吸,生怕被发现,可卿尘的听觉似乎比常人敏锐,还是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幽冥珠一脸看戏的样子:【快跑呀小籽!】
——“往哪儿跑?四周都是田!”
【唐弘弋瞒着你,必然有他的道理,你不能一味......】
——“别说风凉话,她走过来了!那眼神要杀人了!帮我!”
【...仅此一次。】
蔡小籽全身心放松将意识交给半只天眼和幽冥珠。
卿尘在与她仅两步之隔的拐角处,停下来,片刻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等人走了半只天眼就钻进灵台,好像就是躲着她。
天气越来越冻,她把手搓热捂着耳朵,再探出头时唐弘弋和卿尘已经不见了。
“哼,警惕性那么高,不会是特务吧?”
蔡小籽心不甘情不愿地回草庐,唐弘弋果然还没回来。
早起她故意装宿醉没醒,趁机跟上那小伙,果不其然是跟卿尘约定好的。
午时过了,人还没回,她饿的肚子“孤寡、孤寡”叫了很久,
才迫不得已,走去厨房。
原以为冷锅冷灶,结灶台上还煨着一盅炖品和一碗解酒汤。
很少说话的蛾子,突然钻出竹筒,露出两只小眼睛。
【小籽小籽,小唐鼠对你可真好啊!】
幽冥珠:【你没见他曾经有多嫌弃小籽!现在只能算是赎罪,小籽千万别感动。】
“我感动个屁!回去回去,大白天别出来。”
【蓝团快看,小籽怒了】
【青团,小籽好凶!】
蔡小籽有点懵,“什么青团、蓝团?”
【你忘记给我们取的名字了?】
名字?
蔡小籽有些愧疚,她还真没记住。
吃过东西,坐等、右等,直到夕阳落山,唐弘弋还是没回来。
她有些坐不住了,悄悄封住灵台,把两个小家伙放回房间,一个人来到苟布衣的屋子。
“只是试试,应该问题不大吧?”
有时候,蔡小籽自我洗脑的功底还是挺不错的。
做好决定,她屋子四角焚香,拿出狼毫笔,蘸满朱砂,铺上黄纸...半个时辰过去,早已是大汗淋漓。
“呼,真难!这么半天才成了一张。”
手上这张勉强算的是地阶的三品符,以前她在寝室十分钟就能出一张,成功帮室友追查到男友的另外三个备胎。
如今这张,她不是想查唐弘弋和卿尘的感情事。
只是想确认唐弘弋的身份、查出他百鬼缠身的真相。
她暂时将幽冥珠的告诫抛诸脑后,将符箓置于算盘之上,闭上眼潜心问事,待符箓悬空,飞快拨弄算盘。
这是蔡家独一门卜卦术,爷爷只传了她一人。
蔡小籽虽是第一次用,手法也相当之熟练,
全赖于她的穷底子,就喜欢跟钱打交道,巴不得每日拨弄算盘,银子、金子滚滚来。
“轰——轰——轰——”
三声闷雷像要把夜空炸破,利剑般的闪电接踵而至,这些当然在蔡小籽的意料之内。
她没妄想今晚能查清楚唐弘弋隐藏的一切。
哪怕窥视一点点,也比完全瞒在鼓里强。
只是,天不从人愿。
她的手速哪里能跟天斗,符箓骤然自燃,化作一团灰烬。
蔡小籽隐约见到一座宫殿的影子,除此之外,一点收获都没有。
“什么玩意儿!别人穿书,都带系统!”
“到我这儿咋就没了!任务全靠我自己推进......”
她停下手中动作,惊雷、闪电、狂风、暴雨,仍在继续,若不是前些时日让他们加固了草庐,怕是屋顶都要掀翻。
“轰——”
又一道炸雷贯穿双耳。
蔡小籽一惊,立马握住耳朵。掌心粘糊糊的,放在眼前一看,一片鲜红。
她却感觉不到疼,不仅如此,刚才她明明还坐在桌前,什么时候跑到床边蹲下?
还有,桌上也空了,狼毫笔、朱砂、算盘...全都不见了。
这房间跟她刚进来时,一模一样。
忽然,她听到熟悉的声音,是唐弘弋回来了。
“小唐鼠,我在这里!”
唐弘弋推门而入,看见蔡小籽时,直奔向她...然后从她的身体穿过去。
蔡小籽吓傻了:这什么情况????
她回头一看:唐弘弋瘫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名与她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女子......
她上下牙齿打战,再走近两步,那女子的脸跟自己一模一样。
“卧槽!我把自己作死了?”
唐弘弋握住她的双手、手臂、肩膀...都有温度,人应该刚刚断气不久,或许还有救。
他将小籽的身体抱回床上,转身就去药庐找药。
蔡小籽一直跟在他身后,想回到肉身,试了无数次都失败。
现在这个状态竟也没办法跟幽冥珠沟通。
“真是急死个人!”
唐弘弋只是略懂医理,哪里知道这时候该用什么药,只是感觉这丫头福大命大,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找了一遍又一遍,整个药庐一片狼藉。
没有...没有一种药能用上。
或许人参有用。
他知道苟布衣床下的暗格,有一株百年人参,可打开时,里面空空如也。这次,连他都忍不住骂对方一句:狗男人。
蔡小籽也急得跳脚。
一人、一魂、一肉身,处在同一个时空,谁都没有法子解除困境。
唐弘弋坐回床边,一团黑雾瞬间凝聚在他的命宫,他似乎也受到干扰。
声音渐渐微弱,“蔡小籽,你当真、死了?”
“砰——砰——”
屋外响起敲门声,这狂风暴雨的天,会是谁大晚上来敲门?
除了卿尘,唐弘弋想不到其他人。
他给小籽盖上被子,好像在盼着奇迹,等他再回来时,小籽会自己醒来。
大楚国冬季几乎不会降雨,草庐并没有雨伞和蓑衣,他冒雨冲出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对中年男女。
他很肯定,这对夫妻不是本村人。
那妇人头戴朱钗,穿着得体,身材有些发福,一看就不是来自穷苦人家。
男人跟在她身后,保持着距离,帮她撑伞。
唐弘弋颇为警惕,语气十分急促,“你们找谁?”
妇人盯着他看了两眼,嘀咕着:“苟大师如此年轻?”
唐弘弋暗骂了句苟布衣死了,就要关门。
妇人赶紧把门抵住。
“等等,我是蔡小籽的姨娘啊,来给她奔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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