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蔡小籽醒来,丁辛没在屋里。
床铺也是凉的,不由担心起来。
好在没一会儿,丁辛就随姬以芳身边的老妈妈一起出现在门口。
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见丁辛一个劲儿冲自己眨眼。
“吴妈妈...我身子不舒服,才起晚了......”
她正想解释,吴妈妈忽然露出谄媚的笑容。
拉着她的手,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个玉镯,说话间便套了进去。
“恭喜啊冬竹!赶紧收拾下,今日我们就得下山,要准备的东西可多了去。”
这什么鬼走向?
蔡小籽向丁辛投去不解的眼神,丁辛没来得及说话,她已被老婆子推着出了房门。
“还是让丁辛帮你收拾吧,你先跟我去见大太太。”
“吴妈妈,到底什么事啊?”
吴妈妈边拖着她往前,边笑嘻嘻解释。
“今早大太太上了头香后,去求了支签,解签的相师说三公子的命格有了变数。”
“或许不需要与他人换命也能,百病尽除,只需要找个亲近的丫头冲喜就成。太大大立即命我拿了你们的八字给相师看......”
“叮——”
片段式的回忆这才闯入脑海。
——“亲娘勒,可别瞎点鸳鸯谱,那原主可不就是冲喜的时候莫名其妙死的!
为什么比原书设定提前了半年?”
她原以为自己已然影响了剧情走向,不会再有这一茬,看来还是大意了。
当初她急用冬竹的身份进入相国府,八字根本就是假的,脚趾头想也知道那相师只是为了骗钱,瞎说一通。
无奈姬以芳信的十足十,态度强硬到不容蔡小籽说一个不字。
最后干脆让吴妈妈把人给捆起来。
“五日后你老家的亲戚会收到五百两,足够他们几代人挥霍,从今往后你安心留在元禾身边,伺候他百年归老。”
“五百两?!”
蔡小籽心道你不如直接给我。
让那病秧子配合我演一出戏,我再想办法治好他。
她原是这么考虑的,可想着如此一来势必暴露身份,徐宏广怕是会追着自己打。
而且徐元武所说之事,他们还没查证,还是得先跟唐弘弋商量。
毕竟,从昨晚她身上出现的症状来看。
很可能她和唐弘弋的生命线,无形之中有了很强关联。
去时蔡小籽是与丁辛跟在队伍后面走,回程她被安排与太大大同坐马车。
一路上,姬以芳将冬竹的祖宗十八代,都打听了个遍。
蔡小籽就按照那个八字推算了一遍,没想到对方竟还挺满意。
“就算是妾室,元禾那性子也不会亏待你的。”
蔡小籽发觉这女人的面气虽与之前变化不大,但颧骨和眼尾多突然多了很多黄褐色的斑点,别处肌肤水光白皙。
看来,徐宏广遇到了大麻烦!
回府之后,姬以芳只是写了一封信让人带去太子府,知会了一声徐宏广。
便带着蔡小籽来到徐元禾床边,她真佩服这女人做事雷厉风行。
“儿子,你放心。为娘绝对不会让你有事!我知道你不愿牺牲他人的命格替自己续命...”
——“这不是双标吗?让我冲喜就不是牺牲他人?”
蔡小籽听他们母子俩互相道肺腑之言,余光一直在寻找唐弘弋。
回府两个时辰,还没见过那小子的人影。
亲眼看着徐元禾喝完药,姬以芳才离开。
临走不忘嘱咐蔡小籽好生伺候着,等择了日子,就让他们二人成亲。
终于等到一行人走远,蔡小籽赶紧凑到徐元禾跟前。
不等她开口,对方嘴角露出丝丝苦笑。
“这亲成不了...嫁给我,你会死。”
蔡小籽感慨:这就是重生之人的觉悟,绝不拉无辜的人垫背。
她的反应如此镇静,在徐元禾意料之外。
“冬竹,你好像与之前完全不同。”
“哪有的事!这两日发生的事太多,我还没缓过劲来。”
装傻充愣谁不会,蔡小籽退回到屏风边上。
笑着问他,“三少爷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夫人绝了这个念想?”
“我娘的目的从头到尾只有一个,而你正是能帮我的人,不是吗?”
“三少爷抬举了!”
蔡小籽照直说,“在没见到那慕容妖道之前,我还真没有十足把握。”
“这不难办,他如今正在城郊的道观授业,下个月便会来相国府。”
“三公子当真信我,能解决此事?”
“我信。”
“好!”
得到男人肯定的答复,蔡小籽的笑意盖都盖不住,眼尾都炸成了花。
“那咱们先把报酬谈妥吧!”
“......”
“这钱银的事自然得事前讲清楚,如果你不想我告诉他人,我必定守口如瓶。”
徐元禾摆手,不想被她纠缠,另起了话头。
“你离开这几日,府里出了不少事...等小唐接柳姨娘回府,你即刻带他过来。”
“很多事情,是时候推进了!”
徐元禾的目光平添几分凶狠,与他阴郁的气质完全不符,双耳附近的黑气越来越重。
蔡小籽正想去打散那团残存的恶灵之气,忽然想到什么,轻轻拍了拍口袋。
——“青团,有东西吃了!”
【本座来了!】
屋内暖香萦绕,耳边似有弥音传来。
徐元禾眼前一花意识渐渐模糊,昏昏沉沉倒在床榻。
幽冥珠从口袋里钻出来,蹦到蔡小籽温热的掌心,往往朝后仰,那动作像是在学人伸懒腰。
——“别磨蹭,快点!一会儿人来了!”
【太久没吃东西!本座不得活动一下!】
蔡小籽把它放在徐元禾耳边,转身想去门口把风,哪知门刚巧从外面推开。
来人是吴妈妈,她自顾自骂了两句,才跟蔡小籽说话。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三少爷要办喜事的时候死!晦气!”
“冬竹啊,快跟我去前厅帮手!”
“啊?谁死了?”
蔡小籽的表情惊讶和失望各占五分。
故意引开这老妈子的注意力,左手指诀将一道符箓,打向徐元禾的印堂。
黑气瞬间散去后,幽冥珠只得悻悻原路返回。
吴妈妈咬着后槽牙,跺脚道:“徐之嫣那贱丫头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
蔡小籽推着她出门,往前厅去。
“听下人们说这几日都没见她,老爷忙着与太子处理政务半月都没回府,二太太如今又是个不管事的。”
“刘管家昨日才派小唐,去请柳姨娘回来。”
“谁知道啊,那贱丫头吊死在了偏院一间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