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嵋刺最终以九百两成交。随着递过来的银票,叶岚的心也跌入谷底。这意味着,她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看看灰蒙蒙的天际,心也跟着蒙上一层轻纱还不等她收好银票,一柄长剑吸入她的胸口。
命悬一线之际,叶岚徒手捂住抓长剑,一用力就剑掰断,快速半跪着一转身刺入对方大腿,墨衣男人痛得脸色发惨白,“你……你怎么没流血?”
此此时,所有人都注意到,叶岚虽中了剑,却没有流血。
叶岚扯扯唇角,“有意思,咱们很熟?我凭什么要死你们这些?“
叶岚总不好说,是银票加上金丝软甲替她挡了一劫。
早知道这玩意儿这么有用,她就该让外祖父给她做个带袖子的了。不等她从胡思乱想中收回心神,一柄利刃披头砍来。叶岚忙不迭快速转身,脑袋保住了,左肩又多了一处伤痕。
肩膀上的剧痛让她手臂活动受限,没动一下都扯着伤口撕心的痛。
三人围攻,叶岚见见速度慢了下来。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养尊处优十三年的小姑娘。即便心理年龄不至于此,体力上的不济还生气难以掩饰。
眼下已到她体力的极限,只要三人再次发起进攻她怕是就要撑不住了。咬着牙尽可能让身子站得笔直,握着匕首的手已经湿润,微微有些发抖。
三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胜利的快意。缓缓逼了过来。
叶岚想到娘亲重活一世,她终于救下娘亲,终于圆了叶家长房的夙愿。娘亲已经得偿所愿,有了儿子,想来她的死大约不会特别伤心吧。
父亲对她本就淡淡的,算不上好,也不算差,她死了,父亲大约根本不会太过在意吧。
祖母呢?想到那张慈祥的笑容,叶岚忍不住笑了。从小到大她老人家都不喜她,她死了老人家应该不会在意。
不知怎的眼前浮现沈墨亦的身影,,叶岚 嗤笑,暗暗自嘲:人家是瑜王,与我何干?即便说过倾心于我,毕竟没有什么更进一步发展。也多亏没有再进一步,不然他或许会难过的吧。
叶岚的意识一点点消散,一只大手撑住她的腰。沈墨亦蹙眉,冷声音清冷,“飞亓卫,处理掉,一个不留。”
应声震天,听上去至少百余人。
沈墨亦将人抱起,纵身一跃,蹿上树梢,不多时消失不见。
将人带到城郊别院,一进院子,便吩咐管事,“去请大夫,要女大夫。再去告诉墨沁,这段日子要她留在右相府了。”
幽齐国民风开放,女大夫并不少见,多是为豪门权贵女医治,收入自然很是可观。
沈墨亦将人抱入卧房,命人打来温水,亲自为昏睡中的人擦拭脸上的血渍。
不多时,管事带来一名女大夫进入卧房。刚刚他并未仔细王爷怀中的人,还以为是飞鹰或者飞鹤呢。
那会儿还纳闷,都是大老爷们,要女大夫做什么?
当他看见没了血污,没了粉饰的叶岚,才知道,他家王爷开了窍。不厚道的露出一抹姨母笑,“王爷,女大夫请到了。”
老管事儿是沈墨亦封王后,武承侯派来照顾他的。因着沈墨亦不常出入瑜王府,便将人留在别院。
老管事是看着淑妃长大的,是武承侯府的老人,此刻看着沈墨亦如此细心照顾一位姑娘,一时间老泪纵横。
回头,他要给淑妃娘娘上炷香,把这好消息告诉她。还要跟侯爷说说……不对,这个不会是叶家大小姐吧。
也加大小姐他没看过,但听过。那可是侯爷认可的外孙媳妇。
沈墨亦没注意到老管事的神色,只觉得他的小丫头要诊病,他和管事这两个大老爷们在这儿不合适。强拉硬拽,将人带出房间。
飞鹰现身,附在沈墨亦耳边,“爷,那三个人都杀了,不仅如此,依您的吩咐,庆王那处宅子也被属下烧了。”
“可留下什么把柄了?”沈墨亦似乎只是随口问问。
“不曾,您放心。庆王与巨厚国往来的书信,属下趁乱拿到了,您现在可要看?”飞鹰瞥了房间方向,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
“不看,直接呈交陛下。这是父皇给的差事,本王如今交差不算太晚。再有,你把庆王不遵召令,私自出府的事儿,撰写成公文,以不经意的方式一并呈上。
老七那边派人盯紧些。再有,眼看要入冬,淮西那边的水运也到了收尾节点,这个时候出手,也能少些损失。”
“是。”飞鹰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沈墨亦,环视四周,将声音压到最低,“爷最近成王与顺王走得挺近,很是反常。这二位虽是一母同胞,瞌谁都知道他们并不对付。这会儿走到一起,怕是为了淮西水运的定夺。
年前陛下许了诺,今年冬季前定下来年水运掌舵人。这是个肥差,二位王爷不该如此的。”
沈墨亦嗤笑,“虚假的和平,无非是想在父皇面前留下好印象。好为争夺水运做足准备。
这些,你叫人盯着就行,主要是淮西那边别出乱子,别发生去年那样的混乱才好。”
兄弟争斗,皇家无处不在,哪怕是为了一碟子点心也得打得头破血流。更何况是那么大的肥肉呢?
飞鹰退下,管事也施礼告退。
房间外只留下沈墨亦一个人,孤孤单单发呆。
他最不喜庆王的做派,却也不屑参与斗争之中。只是那庆王,一而再再而三对他挑衅。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想着想着,沈墨亦眼底露出一抹狠辣。
房门打开,女大夫背着药箱走出,福了福,“王爷安心,夫人只是伤了皮肉,并无大碍。这是药方,服下后,静养几日,便可无虞。”
“多谢。”沈墨亦喊来站在不远处的管事,“照顾好大夫,妥善将人送回医馆,再按照方子取药便是。”
“是,老奴遵命。”老管事躬身一礼,引着女大夫出了别院。
沈墨亦喊来一个小丫鬟去房间里面瞧了瞧叶岚,将人收拾好,才肯进入。
“多谢!”叶岚眯缝着眼睛,模糊得到了声谢,便不再说话。
“你安心,本王请的是女大夫,照顾你的是别院丫鬟,本王并未逾矩。”
不知是心虚还是真的,话说到一半,脸就红了。沈墨亦舔舔干涩的嘴唇,示意小丫鬟下去,“对不起,前天不该逗你的。”
“已经三天了?”叶岚在密道内,根本没了时间概念,闻言忍不住感叹。蓦地想到叶然,撑起身子,动作过大扯到伤口嘶了一声。
“躺好,你想要什么,吩咐一声就好,别乱动。”
沈墨亦一时情急,顾不上男女大防,伸手将人按回床上,“你可是担心叶然?放心她很安全,就是她通知你表哥,让你表哥来救你。
你表哥如今多忙,哪儿顾得上他表妹,就把这差事丢给了本王。”
沈墨亦自说自话,就好像,那个阻止孔鹏玉的人不是他。就好像墨云卫是吃白饭的,连主子丢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