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别院。
温亦情盯着手中的折子看了好一会儿。
鹤竹和段以澜在旁面面相觑。
“折子上写了什么啊?”鹤竹实在忍不住探头。
温亦情啪嗒一声合上折子,递给鹤竹,而后朝着段以澜微微一笑。
“皇上要我将段以澜灭口在别院。”
鹤竹“......”
段以澜面无表情:“不错,死得其所。”
温亦情:“假死毒刚清干净,又要折腾自己身子?”
段以澜:“无妨,扛得住。”
温亦情无奈地起身,扯着鹤竹的手将他拽走:“那你便在屋里好好休息吧。”
段以澜诧异扬眸,本想问上两句,却猛然发现自己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开始阖上,一头栽倒在桌案上昏了过去。
晕倒前,段以澜脑子里最后一个想法便是:温亦情何时下的毒?动作也太快了......
两人在院中停下脚步,鹤竹也将折子看完了。
他开口道:“温大哥,那我该和徐大哥离开了,毕竟我们在这里,就等于碧山军在这里。”
温亦情眉眼闪动了一下,没作声,低头吻上他。
鹤竹一滞,面露欣喜。
他和温亦情亲近的次数屈指可数。
温亦情这个人性子保守极了,不成婚便不与他圆房,连接吻都没有几次。
鹤竹十分主动地踮起脚,搂住他脖颈,与他唇舌缠绵。
温亦情闭着眼睛,大手沿着他的脊骨一点点往
黏黏糊糊的亲吻好一会儿才结束,鹤竹脸颊发烫,抓着他的手,气息不稳道:“温...温大哥...我有空一定来看你,你要保护好自己!”
“我等着,”温亦情眼眸渐渐迸出泪光,似有不舍,“阿竹,我等你金榜题名,来娶我。”
鹤竹的眼泪当场掉了下来。
他哽咽着抱紧他:“温大哥,似乎...似乎一直都是你在等我!”
“当初你等我获得祖父的认可,现在你等我科考,呜呜呜呜...”
旁人看来,好像都是他在追着温亦情跑。
殊不知,忍着不舍与他分别的是温亦情,耐不住相思去凤临寺看他的是温亦情,一直鼓励他,支持他的人,是温亦情。
“科考之后,便是阿竹的冠礼了,”温亦情凝视着他,唇角微微上翘,“阿竹长大了。”
“呜呜...”
说到这种话,鹤竹便会想起,温亦情足足大了他七岁。
因为年龄差距,最开始相识的时候,他很不稳重,也很霸道。
那时一门心思都想将温亦情留下,留在他身边,完全没有想过其他。
是温亦情逐步引导他。
如今,他也是要科考的学子了,温亦情也为了他留在京都。
这何尝不算是另一种方式的苦尽甘来呢?
不过还好当初,他没有强行将温亦情留下来。
否则,他们根本无法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也无法明白身上肩负的责任,无法成长起来。
“近日读书太认真了吧?”温亦情忽地说,“你瘦了不少,脊背都薄了些,回去多吃些。”
鹤竹脸颊泛红,郑重地点了点头:“嗯!我回去便去迟府,要伯母给我做几个肘子,我也吃!”
“可以吃,但不能日日都吃,”温亦情耐心地道,“太油腻肠胃受不住,记得茶也要淡些,否则影响睡眠。”
鹤竹:“嗯!”
“瓜果少吃些,但青菜要多吃,你记着...”
“嗯!”
温亦情交代了很多事,一句一句说的都简单清楚。
鹤竹很听话地句句都听到心里,望向他的眸底尽是幸福。
不久后,他便和徐高站在门口,与众人告别。
“我们走了!改日再来看你们!”鹤竹朝着众人挥手,实则目光一直盯着温亦情。
温亦情也隔得不远对他笑:“好了,回吧。”
“再见!”
这次来别院,没有坐马车,而是骑马来的。
鹤竹心急,觉着马车没有直接骑马快。
虽然骑马他还不太熟练,但因为思念作祟,这也不是问题。
见鹤竹爬上马,和徐高一道离开,众人都垂下了头。
下次再见,还是要皇上的旨意才行。
但皇上何时能允许他们来,还是未知数。
温亦情吐了口气,神色有几分低落。
这时,一旁拄着个拐杖,靠在墙上的孟辰沙,忽然开了口:
“啧啧,我就知道师父和鹤少爷偷偷躲在角落亲,谨安你看到没,鹤少爷那嘴唇都泛肿了。”
叶谨安“......”
温亦情“......”
孟辰沙还没察觉出两人的尴尬,依旧笑眯眯的:“我有经验,我看得出来,何必遮遮掩掩的呢?是吧......”
叶谨安又气又笑,狠狠白他一眼:“口无遮拦。”
“我没说错啊?”见叶谨安往回走,孟辰沙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谨安你嘴唇也肿了,回屋我给你治治,我特别会治......”
“闭嘴吧你...”
两人的身影消失,温亦情也望向站在不远处的终陵。
“席统领,皇上的意思你清楚吗?”
席终陵郑重其事地道:“清楚,皇上要我挨揍。”
温亦情哭笑不得:“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这支精骑需要尽全力的。”
“尽全力?”席终陵怔愣片刻,“那些细胳膊细腿的暗卫,如何能与精骑过招?尽全力的话,他们会被打得很惨的。”
“可别看轻对手啊......”温亦情意味深长地瞟他一眼。
潜行卫虽然擅长隐匿暗杀,但实力可是相当不俗。
叶谨安被刺杀之时的长街一战,潜行卫可是团灭对方且毫发无伤。
皇室宗庙一战,虽有李摇风的参与,但玄影阁那次派出的可是高级杀手,人数多于潜行卫一倍。
那种情况下,潜行卫都无一人受伤。
想到这儿,温亦情又忍不住在心内叹息一声。
这个潜行卫不愧是李摇风的暗卫,和他一样,具体有多少实力,都无一人看得透。
——希望终陵别被打得太惨,不然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