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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谦,陆谦!”

    高衙内躺在床上,腰部绑着绷带,手脚都被捆在床角,正在惊恐大叫:“我感受不到我的小猴子了,我的小猴子哪去了,啊?我的小猴子哪去了,你踏马又去哪了?”

    “衙内,我在。”

    陆谦单手提刀,从外面进来。

    走路之际眉角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忍住了。

    “你踏马总算来了,我的小猴子到底怎么了?”

    高衙内想要挣扎,但被捆绑的十分结实。

    “御医刚刚离开,已经开刀缝合,只需休养月余,便可痊愈。”

    陆谦微微抱拳,神情古板的说道。

    事实上,小猴子还在,但是小猴子的旦旦已经没了。

    御医一查看伤势,也是直咧嘴,言明除了割掉,别无他法。

    为了保住高衙内的命,陆谦也只得答应。

    好在割完了,说不定还能长寿。

    “一个月?就这么躺一个月?你让我怎么活?陆谦,你给我想个办法,七天行不行?”

    高衙内冲陆谦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呵呵。”

    陆谦摇摇。

    “呵呵什么?我问你呵呵什么?老子要玩,要开心,要小娘子,不要七十二楼的人,要良家小娘子啊!”

    高衙内崩溃大叫。

    “衙内,太尉他……”

    陆谦把高俅的事说了,刚刚他也跟御医重金打听了一下。

    “啊???”

    高衙内懵逼了。

    随即弱弱地道:“在爹回来之前,谁也惹不起了,躺一个月就躺一个月吧。”

    “衙内,我要去救太尉,林冲在梁山,我这心实在放心不下。”

    陆谦神情古板地抱了抱拳,转身就走。

    “陆谦,你走了我怎么办?”

    高衙内暴叫起来:“富安呢?”

    “他死了。”

    陆谦道:“他跟衙内伤势一样,但富安没有御医可以治伤。”

    “啊……富安,没了你,我可少了很多乐子啊。”

    高衙内正想再说什么,陆谦已经退了出去。

    还能听见高衙内的惨嚎,但陆谦不得不为自己拼一把了。

    救出太尉,哪怕是参与一手,都能在军中混个不错的职位,区区一个虞侯,他受够了。

    ‘林冲,不知道你我再见面,你已是山匪反贼,而我还是官,你该作何感想?’

    陆谦嘴角一勾,提刀向梁山赶去。

    ……

    武鸣在樊楼见到了童贯。

    这位身材高大的大太监,正送走一群中年人,隐约能听到‘唐钦叟’‘吴敏’‘耿南仲’这样的名字。

    这些朝廷大员也都位极人臣,但远没有童贯、高俅、杨戬、蔡京这样的权臣加宠臣的话语权。

    经过一夜的商谈,这些个大员各个擦着干涩的眼角,捶着老腰,脸上露出男人间都懂得的笑容,不断的点头。

    “想办成些事情,实在是不易。”

    童贯送走了所有人,发出了感慨。

    随即看到武鸣,一点头:“你就是会之的义子吧,果然一表人才,本官还有六百亲卫,副将缺了几个,你可以顶一个缺,军规森严,莫要因小失大。”

    “是。”

    武鸣抱拳道:“想在樊楼转转,没见过。”

    “去吧。”

    童贯一摆手:“有花销划我账上就是,但不许去顶楼。”

    “……”

    武鸣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上一瞬间还严肃无比的大太监,一下子就变得亲切起来。

    他知道,顶楼是樊楼当红花魁李师师所在。

    这七十二家酒楼,也验证了东京汴梁的繁华,而樊楼为首。

    想要逐层楼去到顶楼,没有千两银子真是想都不要想。

    但千两银子也只是见李师师一面,说三两句话而已。

    真正想要成为入幕之宾,那就要看李师师的心情了。

    多则万金不得而入,少则一句话,便可吟诗作赋,把酒言欢。

    即便是宋徽宗,也得写上一副好字,才能敲开门……

    这时,一行人下楼来,刚好走到后门这里。

    为首之人手拿折扇,步履略微虚浮,一转过木楼转角,险些撞到了武鸣。

    “嗯?”

    赵佶脚步一晃,险些站立不住,还是杨戬扶住了他。

    “倒是没注意到,抱歉。”

    武鸣人畜无害的一笑。

    “无妨,都是来樊楼玩的,谁也不比谁高到哪里去。”

    赵佶无所谓的摆摆折扇,回头朝一个女神级别的女子笑了笑:“师师姑娘请留步,下一次……”

    他说着,做了个敲门的手势。

    “呃……”

    李师师一双翦水秋瞳显现出疑惑之色。

    这个神情,让赵佶颇为得意,哈哈一笑:“日后便知晓了。”

    随即仰天大笑出门去。

    李师师凝视着赵佶的背影,心下不禁暗笑:“这个赵甲,总是神神秘秘的。”

    她纤纤玉指提起裙摆,正待转身上楼,就看到那个人畜无害的小官人在看着自己。

    李师师的样貌无疑是美的,身形高挑,有着极具古典的东方美。

    她本身就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家世落败,她也被充当了官妓。

    李师师自然是不怕被看的,敢穿华贵的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自然就是给别人看的。

    只是她觉得这个小官人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同。

    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有着一双清澈却又深邃的眼神。

    仿佛其中蕴含了无数的秘密,无法向其他人倾诉。

    “小官人第一次来樊楼?”

    李师师淡笑着问道。

    “是的。”武鸣点头。

    “你这口音,奴家倒是第一次听到。”

    李师师想了想,道:“不如小官人随奴家到楼上坐坐?”

    “也好。”

    武鸣淡淡一笑。

    李师师微微一怔,她倒不是客套话,而是这小官人回答的自然程度。

    仿佛已然经历了无数次,没有丝毫忐忑的坦然。

    “想喝什么茶?”

    李师师边走边道:“奴家点茶的手艺,在樊楼可是首屈一指的。”

    武鸣道:“那就来一盏姑娘最擅长的好了。”

    “别人都会说,只要是姑娘点的茶,就都爱喝,你可倒好,给奴家出了个小小的难题。”

    李师师笑着道:“若是丢了手艺,小官人可不许笑话奴家。”

    “自然不会,谁都有发挥失常的时候,比如抱歉,今天有些累了,状态不好。”

    “哈哈~~”

    李师师没有崩住,直接笑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