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从金莲逼洞房开始做战神》 第1章 大郎,该喝药了 【叮!脑子寄存处已激活~~】 …… “大郎,下来玩啊?” 阳谷县的一条小河里,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在嬉戏,冲着岸上的武大郎招了招手。 武大郎正顶着西斜的日头,坐在岸边,两条粗短的小腿轻轻悠荡着,手里拿着一把小鱼竿钓鱼。 闻言,他憨厚的摇了摇头:“不,不玩了……” 似乎摇头有点用力过猛,他脑袋歪在一边,不动了。 水里嬉戏的郓哥儿并没有觉察到,光着脊梁一顿扑腾。 这时,武大郎浑身一抖,打了个冷颤。 头重新转回来时,看到眼前场景同时,脑中涌进了记忆,令他不由得一愣。 ‘我不是在夜钓吗?一条大鲤鱼刚入抄,还没等拍照炫耀,突然脚下一滑……’ ‘不是,怎么就滑到宋朝来了啊?!’ 武鸣人都傻了。 历史上这么多朝代,要么统一六国,要么以强大灭亡,唯独一个宋朝,最终是以窝囊着称的。 一个皇帝,要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么蹴鞠天下第一。 啥都会,就踏马不会当皇帝。 还有相信撒豆成兵,刀枪不入的。 简直没眼看。 关键问题是,宋朝那么多人,穿越成谁不好? 哪怕高俅也行啊? 还能体验一把蹴鞠国脚,给宋徽宗喂球的快乐。 怎么就穿越成了武大郎? 这三寸丁谷树皮,就是武大郎身高样貌的标签。 说白了,就是身材矮小如丁。 皮肤粗糙像谷树皮。 他刚刚没下水玩耍,也不是因为不怕热,而是别看郓哥才十一二岁,他在水里玩耍都能露出肩膀来,武大郎一下去可就没影了。 关键是还没郓哥强壮。 就连比放水也没郓哥的远。 武鸣瞥了眼手里的小鱼竿,多说也就一米五长短,可就这也比他武大郎还要高了一拳。 ‘这踏马的鬼老天,这是要玩死我吗?’ 武鸣不禁捶了下额头。 恨不得把自己捶回现代去。 “大郎,你弄啥嘞?” 郓哥的脑袋在岸边忽然钻出水面,看着一脸便秘的武大郎,关心地问道。 “没啥。” 武鸣摆了摆手,将鱼竿提起,免得鱼钩挂到了郓哥。 他满脑子浆糊需要整理,自然也没心思钓鱼了。 “是不是嫂嫂又不让你睡觉了?” 郓哥恍然:“难怪你卖完了炊饼不回家,说要过来玩又不下水,感情是不敢回家了是吧?” “没有的事,我就是喜欢在这里看着水面,吹吹风。” 武鸣嘴上说的云淡风轻,但此刻的记忆里,印证了事实就是郓哥说的这种情况。 一切恐惧都源于火力不足。 武大郎的想法是在外面钓鱼混时间,等把潘金莲熬睡着了再回去。 不过,在武鸣看来,人生终究不过是仚屳屲冚。 更何况他可是钓鱼佬,有什么运动比钓鱼佬更卷? 你买八米一,我买十一米。 你用玉米打窝,我用打窝船运老坛甜薯玉米,定点精准打窝…… 武鸣就不信了,自己穿越一回,哪怕光踏马的做炊饼,那也要做成称霸清河县的炊饼大王。 “上来,把身子晒干,回去晚了你爹该着急了。” 武鸣催促道。 “哦,好。” 郓哥尽管贪玩,但也知道该回家了,免得身体不好的老爹着急。 他上了岸,脚踩在沙地上,来回蹦跶,口中念念有词:“跑不跑,颠一颠,吉尔旦旦赶快干……” 等到了路口,二人分别,郓哥提着鱼竿回家不提。 单说武鸣凭着记忆回了家,一路上体会清明上河图的景色。 该说不说,宋朝虽然窝囊,但经济还是发达的,也是执政者少有的不宵禁的朝代。 且爱吃羊肉。 从宋神宗开始,光是皇宫一年就要消耗掉四十万斤。 而且采办从不赊欠,可见国库之充裕。 据说到了如今的宋徽宗时期,光是东京汴梁一座不夜城,每年就要消耗四十万只羊。 只不过宋徽宗赵佶偏爱花石纲,征用役夫百万,甚至占用运河粮道,贪官污吏借此名目横征暴敛,民不聊生,终于导致余杭一带方腊起义。 到了此刻,宋朝的下坡路已经开始变陡峭起来。 ‘我也未必不能在这乱世之中,博得一番成就。’ 武鸣心中响起了每个穿越者都有的豪气。 同时敲了敲门,憨憨的声音:“金莲,我回来了。” “咔哒!” 门闩的声音中,房门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芳龄双十的美妇人。 头上梳着妇人髻,挺翘的鼻梁,一张樱桃小嘴,一对桃花眸子饱含春水。 大概是刚刚沐浴过的原因,鬓角还有几滴水珠,在光线下散发着晶莹的光。 而她因为是开门又拉门的身子,身前浮现出沉甸甸的弧度。 “大郎回来了,快进来吧。” 潘金莲眸光闪亮了一瞬,旋即又有些黯淡下来。 把武鸣迎进来。 拿起湿麻布给他擦脸,又给他拍打身上的尘土,一边道:“大朗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郓哥非要去游泳,我担心他出了差,陪了一会儿。” 郓哥是武大郎的好朋友,此刻替背一下黑锅,也属于正常。 “只要大朗莫贪玩,忘了回家就好。” 潘金莲嘴角抿着笑了笑。 武鸣一时间看的愣住了。 似乎已经体会到了穿越众前辈们的快乐。 潘金莲因为在家里,没有穿外衣襦裙,只是一身月白亵衣,纯天然的精致五官,凹凸有致的身材,步履款款间,两条细长白嫩的玉腿若隐若现。 好一个潘金莲。 武鸣心头狂跳,此时的潘金莲年方二十,在现代也只是大学生的年龄。 放在这个时代,正是褪去青涩,逐渐趋于成熟的最佳年龄段。 恰如人之神往的曹老板的故事,以为他喜欢的是风韵犹存的几十岁? 在这个时代,成亲年龄一般偏早,十四岁即可嫁人,这也是造成难产病例多的原因之一。 而曹老板遇到的,多是十八九岁最多二十一二的年龄。 褪去了青春的青涩,又有了些许成熟的风韵。 看着潘金莲,武鸣心头也就不怪曹老板能干出一炮害三贤的事了。 潘金莲虽然没有那么富贵的出身,但也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又生的娇艳,那大户人家的院外爷都一直想要纳她为妾。 最终还是因为员外爷暴毙,才没能成功。 而那大户人家的正妻为了报复潘金莲,故意把她嫁给了武大郎。 否则光凭这三寸丁谷树皮,能不能讨到老婆都是未知,何德何能娶到潘金莲这样的美人? 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也要有实力才能接住。 正是因为三寸丁,潘金莲嫁过来两年半了,都还没有正式的洞房。 这也导致了后面事情发展的必然性。 事实上,在武鸣看来,潘金莲称得上是个好女人。 真正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遇到西门庆是个意外。 ‘不过,据说西门庆的八房姨太太各个貌若天仙,他若遇到潘金莲,肯定会想方设法给自己戴帽子,不如自己先去……’ 武鸣一时间想的深了,眼睛有点发直。 “今日怎么这般看奴家?” 潘金莲脸色一红,将锅里的一碗绿叶菜摆上,碗里飘着油花,还温了一壶黄酒。 主食就是剩余的炊饼了。 “看不够呗。” 武鸣坐在椅子上,两条粗短的小腿够不到地面,拿起筷子够不到菜盘。 心头不禁暗暗捉急:这副样子,还踏马想那么多? 先把凯格尔运动做起来再说。 总之,武鸣必须要改变现状! “油嘴滑舌。” 潘金莲美眸流转,连忙推了推菜盘,一边倒酒一边道:“大朗啊,这是对门干娘的陈年黄酒,可香了呢。” “好,好。” 武鸣连连点头,还真是有些饿了。 正要吃炊饼。 潘金莲拿起一只碗,里面是墨色的液体,散发着一丝酸酸的味道。 “大郎,该喝药了。” 潘金莲粉面樱唇,眼波流转,道:“这是对面干娘压箱底的好药,能强身健体去疲劳,大朗每日在外奔波,喝下半碗,再配上温热的黄酒,很解乏的。” 她这话说的没错,但武鸣一听就明白了。 问题是…… 就这身子骨,虚不受补啊喂,火上浇油懂不懂? 但潘金莲是他的妻子,肤白貌美大长腿,如果不能好生滋润,武鸣穿越一遭,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看着潘金莲粉嫩的小脸,武鸣虽然对这具肉身不满意,但他相信凭借自己钓鱼练就的开饵技术,还有三寸不烂之舌,在这个世界必然会改变情况,也肯定能把妻子哄的团团转。 “大郎,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 饭后,潘金莲端着一盆温水,迎着窗口照进来的夕阳,上了二楼。 ‘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武鸣小腿一荡,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活动了一下双手关节,又伸舌头出来晃了晃,练了练弹舌。 身体条件不是武鸣能决定的。 但作为一个成年人,他知道当事不可为时,要另辟蹊径。 花言巧语其实有时候更管用。 要不要先来段rap? ‘先度过眼前一关,这个世界是有武功的,说不定还可以寻到修行法门,总之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武鸣看了眼楼上。 ‘冲了!’ 他正待上楼,脑中忽然响起一个天外之音。 【叮!】 第2章 战神系统 【战神系统绑定成功。】 【说明: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宿主获得的每一文钱,都将对应获得一个战神值。】 【每一千战神值可以抽奖一次,获得随机奖励,每日限一次。】 【战神值也可在积分商城兑换相应商品。】 随着提示音响起,武鸣眼前浮现出一个虚拟的商城,琳琅满目,宛如现代版清明上河图一般丰富。 旁边还有一个搜索选项。 武鸣试着以意识点击搜索,脑海中幻想火药二字。 果然,搜索栏上出现了火药,并且随机出现了相应的搜索结果。 【1黑火药,100战神值。】 【1硝化甘油胶质炸药,500战神值。】 【1C4:TNT炸药,1000战神值。】 【1单兵火箭炮,10000战神值。】 【1单兵反坦克火箭导弹,100000战神值。】 【1片去火药,10战神值。】 【……】 看着搜索结果,武鸣简直惊呆了。 没想到系统如此全面,只要有相应战神值,自己前世那个时代的产物,都可兑换。 黑火药其实大家都比较熟悉了,一硝二磺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 而在宋朝第一个皇帝赵匡胤开始,就成立了专门研究火器的部门——造兵工署。 直到宋仁宗时期,曾公亮等人编着的《武经总要》,已经记录了数十种火球火器。 其中最着名的是神火混元球和霹雳火球。 神火混元球的主要作用是散布毒烟。 而霹雳火球中则添加了碎瓷片和铁钉铁皮之类,更倾向于现代的防御型手雷。 随着宋朝海运的强大,黑火药也伴随瓷器和茶叶,经由阿拉伯世界,流通到了欧洲。 不过,宋朝火器真正强大的时期,事实上已经是南宋的时候了。 南宋除了火铳强大之外,还有世界上第一杆步枪的出现,是用长竹筒制成,其中添加子窠(zike)。 武鸣关闭了系统商城,试验过之后,他也就安心了,现在不但兑换不起,上面还有人等着呢。 “大郎?大郎?” 果然,潘金莲等得有些着急了。 武鸣拾阶而上,来到了二楼。 “大郎今日……怎么有些不同?” 潘金莲脱掉了亵衣,款款走到了床榻上。 莲步摇曳生姿。 她侧躺在床榻上,单手撑着下巴,眸光熠熠地盯着自家夫君。 如此形态,惊人的身段展露无疑,同时一只手背向身后,轻轻地一拉。 武鸣只是一笑,迈着粗短的小腿便来到床榻边,翘着脚轻抚着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合法妻子。 系统上也有关于这具身体的面板。 身高:1.4米。 体重:110斤。 力量:60(按常人100计算)。 速度:35。 耐久力:19。 综合计算战斗力约等于:5。 不说别的,光这份耐久力就连正常人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妥妥的战五渣。 都说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 潘金莲后来经不住西门庆的勾引,也是积压了太多的幽怨和不满足。 偏偏武大郎并不懂得变通,这才导致了事件的发生。 不多时,潘金莲平躺着视线偏向一旁的窗户,面颊红润,一副任君多采撷的模样。 …… 武鸣双手把住床沿,脚下一蹦,就向床榻蹦去。 自古以来,人们常用蜉蝣撼树来比喻力量之渺小,武鸣此番算是体会到了。 任凭他的小短腿多么用力的蹬,他跟潘金莲的距离始终都没能再拉近哪怕一点。 竟然没蹦上去?! 记得某个文学大家曾说过:“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可以无限远,也可以无限近……” 潘金莲闭上了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了。 分明是一副认命的模样。 心里念叨着:“他除了矮点,丑点,没什么钱,其实也挺好的,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这时,她感觉到床榻之下的武大抓住了她的手。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牵手…… 是一个很简单的举动,但也是亲密的举动。 这两年半来,大朗可从未主动牵起过她的手。 嗯? 潘金莲忽然浑身一抖。 二人的手指尖,居然泛起了电火般,令她心神一颤。 …… 潘金莲喘息着端来一碗水,尽管她喉咙都要干了,但还是先给了武大郎。 “大郎,你今日……你今日怎么跟以往有些不同?” 武鸣喝了一口,将碗递过去,叼起一根牙签,靠躺在床头,粗短的小腿翘起了二郎腿。 肥肥的,像两只小肘子搭在一起。 今日的潘金莲觉得这个样子还真挺可爱的。 闻言,他也只是笑了笑:“哪有什么不一样,娘子你想多了。” “可是……” 潘金莲主动将自己的头搁在武鸣粗糙的胸口,“真的不一样,而且是很不一样,那电火……” 尽管她很想表达,但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这个时代的女子,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的。 能够手牵手,已经是很亲密的举动了。 成亲两年半来,还是第一次。 但脸色依然羞红一片,连忙起身:“大郎先歇息罢,奴家去晒晒屉布……” “急什么,明早再晒。” 武鸣将她的头按住,其实哪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静电而已。 随即笑着道:“光是这一点变化就要受不了,日后为夫变成了大高个,你岂不是要哭出来?” “大郎今日就很高大。” 潘金莲美目流转。 都说贤妻的鼓励,是男人的动力。 光是这份眼神,就让武鸣充满了动力。 同时心中也在感慨。 ——这个时代的女子也是单纯啊,牵个手就心满意足。 …… 翌日。 阳光透过窗纸照在脸上,潘金莲猛然惊醒过来,她已经很久没睡的这么沉了。 居然不知不觉,错过了早上蒸炊饼的时间。 她内心一片自责,连忙起床,穿戴一番要下楼,又返身回来对着水盆照了照自己的装束。 还好,不然让大朗看到自己如此潦草的一面,多丢人啊。 一下楼梯,因为有些着急,她险些摔倒,还是抓住了木栏杆才稳住。 总算来到了楼下,却见武大郎已经做好了炊饼,且与往日有些不同,炊饼上都裂开了花。 “大郎,你这是……” 第3章 跳起来就是一个大逼兜 “我见你睡得香甜,就想让你多睡会儿。” 武鸣毕竟是钓鱼佬,烫面蒸白面或者玉米饵料,简直手到擒来。 这个时代的炊饼,其实就是馒头。 只不过上面撒了白芝麻。 此时的馒头,就是后世的包子,比如孙二娘馒头酒店里的白面肉馒头。 而汤饼和煮饼,就是粗细各异的手擀面条了。 “这怎使得,大朗白日里还要去摆摊。” 潘金莲连忙抢过活计,让夫君在椅子上休息,又拿了杨柳枝在案板上小心捶成细丝,从昨夜的茶壶里取出泡过的薄荷叶,一并交给武大。 “大郎尽管去洗漱,剩余的交给奴家。” 潘金莲笑了笑,转身就开始忙碌起来。 武鸣嚼了嚼薄荷叶,用杨柳枝刷了牙,略微苦涩,也没有泡沫。 不知道弄出牙膏牙刷来,会不会赚一笔…… 等他忙活完,潘金莲已经蒸好了新的炊饼,小心的点缀上芝麻,装进担子,用麻布盖好。 同时也将煮饼端了过来。 炊饼的大小有规格的,而且一个炊饼正常要卖到六文钱。 隔夜的也要卖到三文钱的。 他们哪舍得吃。 把剩下的边角料用擀面杖压压,煮一煮,盛进碗里时撒上一粒粗盐,连面汤带煮饼囫囵下肚,解渴又解饿。 运气好,盐粒子没吞下去,就还能当成糖块含在嘴里,有个嚼头。 宋朝的冶金技术发达了许多,铜钱更加纯,所以一两金等于十两银,一两银子等于770文钱。 不像之前的朝代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或者到一千五百文,有的还是铁钱,一贯钱或者一吊钱重的要死。 吃过饭,武鸣担起改造过的扁担,准备出门。 “大郎,今日早些回。” 武鸣出门前,潘金莲叮嘱道。 “忙完就回。” 武鸣看着满眼期待的潘金莲,笑着摆摆手,待她将门闩好,这才走上了街头。 郓哥提着一篮子脆梨在街头阴影里等着了。 二人见面也没有嘘寒问暖,只是默契的向固定的摆摊地方走去。 “大郎,我爹昨晚又咳嗽了。” “哦,多喝热水。” “嫂嫂没不让你睡觉吧?” “也就还行,她倒是睡得挺死。” “哦,她让你早点回去,今天不去钓鱼了吧?” “去,干嘛不去。” “可是总钓不到,回去还晚,会不会……” “瞎说,钓鱼佬永不空军。” “啊?”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 到了摆摊的地方,不少小商贩都挤在一起,而平时他们摆摊的地方,则被一个脸上有伤疤,干瘦细高的家伙占据了。 这人叫李狗剩,二十来岁,因为家里穷做不起买卖,就去抓些野物来卖。 今天把抓来了几只田鸡,摆成一堆,旁边是两条水蛇,那边是一只甲鱼,最后是一只山鸡,大概死的有点久,已经有苍蝇开始盘旋。 李狗剩蹲在中间,等于占了五个人的位置,其他商贩敢怒不敢言。 “大郎,你看,我们的位置没了,走吧,咱换个地方。” 郓哥连忙拉了拉武鸣的手肘,他们两小只跳起来差不多能打到李狗剩的膝盖。 “对,换吧,我们也打算换地方呢。” 旁边卖鱼的商贩跟武大二人脸熟,悄声道:“李狗剩表姐夫的舅舅的亲戚家的孩子出息了,进了街道司做了监市,早上路过的时候他们还说了话,所以李狗剩放话了,他要在这条街立棍,每人交一文钱才能摆摊。” “一文钱?他怎么不去抢?” 郓哥本以为去街尾算了,哪怕人少点,至少不会惹事。 哪想到这条街都被他给立棍了,去别的地方卖给谁? “他就是在抢。” 武鸣提起担子走了过去。 “哎?” 郓哥连忙跟上。 宋朝在经商方面比较宽松,取消了大部分商贩的税收,至于摆摊,则是地点没了限制,且不限时间,也就是没有了宵禁一说。 如武鸣和郓哥这样的走卒翻浆,不但不收费,街道司还有一定的保护,如果碰到不给钱或者抢东西,那是要抓进监牢吃板子的。 李狗剩敢立棍,又是第一天,自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眼见别人传话给了武大,他居然还走到一旁不好的位置摆摊,当即嘴里叼上草棍追了过去。 “武大,我说你们俩今天有点晚啊,那就少收点,你俩一文钱算了,谁让我这人心善呢。” 李狗剩主意打的挺好,少收钱不是不收,这也算是立规矩了。 武鸣放好担子,抬头,再抬头,才看到了李狗剩的脸。 “生意还没开张,没钱。” “没钱?” 李狗剩变脸了:“拿你一个炊饼顶账。” 武鸣一尺多长的胳膊一摆,护住了担子:“炊饼还卖钱呢,我有个大逼兜你要不要?” “大逼兜?” 李狗剩来了兴趣,当即蹲了下来,一伸手:“拿来。” 他打定主意,不管是什么今天都要收下。 这就是立威! “那你接好了。” 武鸣抬头看了一眼,跳起来就是一个大逼兜。 “啪!” 武鸣的巴掌,在李狗剩脸上留下一个精致的巴掌印。 不跳不行,够不到。 不过,李狗剩毕竟是蹲着的,一下子重心不稳,堆坐在地,整个人都懵逼了。 “你踏马敢打我?”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武大粗短的四肢。 感觉一切都像做梦。 “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武大今天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大概是睡觉睡抽筋了吧。” “他不是知道李狗剩要立棍了么。” “画风不对啊……” 一旁不敢摆摊又不舍得离开的商贩都懵了。 武大是谁? 三寸丁谷树皮啊。 平日里别说是李狗剩,一起摆摊的商贩都欺负他,有些有点身世的那可是看到了就拍一巴掌,他不但不生气,还嘿嘿一笑。 但只要买他两个炊饼,立马就点头哈腰起来。 可以说是路过的狗都能踢他一脚。 怎么今天龙性起来了? 昨晚阳起石吃多了? 郓哥整个人都懵了。 本能的在想等下该一起跑,还是兵分两路…… 周围的声音听在李狗剩耳中,让他觉得像是口腔溃疡生吃大蒜,往痔疮上抹辣椒油,上下两头都难受。 “武大,别说我这人不讲理,这可是你先动的手。” 李狗剩站起身来,低头看着武鸣,一旁的胡同里也钻出两个帮闲,左右堵死了路。 众人一惊,原来这家伙早有准备。 郓哥绝望了,脸上露出害怕的样子,希望别人觉得他可怜,能少打几下。 “我不打你,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 李狗剩冷笑一声,抓过一条水蛇丢过去:“吃了它,我不打你。” “行,等我弟弟武松回来,给他吃。” 武鸣淡淡一笑。 弟弟? 武松? “呃……” 李狗剩猛然想起来两年半以前,武大第一次摆摊的场景。 他身后跟着的家伙,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睛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我弟弟如今在东京汴梁,正受武术大师周桐指点。” 武鸣逼近了李狗剩,抬起粗短的胳膊向上一指。 “你有几个脑袋,敢勒索我?你够他一根手指头打的吗?嗯?!” “……” 李狗剩抿着嘴,也没敢留狠话,周桐太有名气了,各路教头几乎都是他的徒弟。 “等等!” 武鸣忽然叫住了李狗剩。 “杀人不过头点地……” 李狗剩显然在隐忍,但一转头,就见武鸣弹出一文钱。 “买你条水蛇,晚上回去煲汤喝,记得杀好。” “诶,诶!” 李狗剩赶紧接住了铜钱,揣进腰间。 “我这边倒出了位置,武大哥,来这边吧?” 李狗剩一面宰蛇,一边热情笑道。 随即又冲其他没交钱的摊贩恶狠狠道:“你们有武松这样的弟弟,也可以不交钱……” 果然,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的效果才最好。 第4章 宋朝的盘车钓 “炊饼。” “脆梨。” 摆摊卖了大半,两小只一左一右,沿街有一搭没一搭的叫卖。 郓哥欲言又止,显然惊讶武大敢打李狗剩,但最终也没说出来,觉得既然没事那也挺好。 在他看来,这样跟武大搭档卖一辈子脆梨,其实也不错。 武鸣收获了六百战神值,也就是炊饼卖了六百文钱。 潘金莲每日蒸十扇笼的炊饼,每笼十二个,装满两担子。 又大又白又新鲜的,武鸣卖了八文钱一个,稍小的也要五文钱,当然,也有特意买隔夜的,三文。 总之收获满满。 郓哥卖了三十二文钱,给他爹抓了药。 “给。” 武鸣抓出两个隔夜的炊饼:“拿回去吃,隔夜的,再放就卖不掉了。” 这年头的白面没那么白,回锅两次就会变成黄色,像面筋一样。 郓哥知道这是武大的借口,事实上就是接济他。 但也没说什么感谢话。 大概在这少年看来,这就是朋友吧。 “对了,我回去送药送炊饼,顺便把鱼竿都拿来,今天我们总得钓上来一条吧?” 郓哥说着就咽了咽口水,鲜鱼的味道,实在是太馋人。 “行,你小心点,我去挖地龙。” 武鸣走到树荫里,放下担子,用一根树枝掘开草根,果然有地龙。 所谓地龙,其实也就是蚯蚓。 相传宋太祖赵匡胤得了皮肤病,又有哮喘,太医无法,最终民间药铺掌柜献上地龙饮,其实就是蚯蚓泡蜂蜜,又外涂病处,几日果然痊愈。 因为掌柜担心蚯蚓名字太土,配不上太祖之身,便临时起名叫地龙。 挖了十几条蚯蚓,摘了宽大草叶包裹,郓哥也回来了,拿了两把鱼竿,显然他也要动手作钓。 令武鸣感到惊讶的是,除了昨天那把小鱼竿,另一把小鱼竿的手把节位置,居然带轮子。 当然是竹子做的轮。 “我爹喜欢盘车钓,我不会,大郎你会不?” 郓哥还拿了个竹篓。 “盘车钓啊?” 武鸣接过一米五左右的鱼竿,摸了摸轮子,顿时产生了亲切感。 没错,宋朝开始,鱼竿就开始有轮子了。 具体在当时的古画《寒江独钓图》上就能看到。 《寒江独钓图》是宋朝马远创作绢本设色画,现藏于日本东京国立美术馆。 与柳宗元的《独钓寒江雪》有异曲同工之妙。 并且相得益彰。 这种钓法从宋朝开始,通过阿拉伯世界流通到欧洲。 在近代又从国外流通回来,是海竿,路亚,矶钓,谷麦竿等等的鼻祖。 “走。” 武鸣拿着盘车钓竿,担起担子,脚步轻快地走向了河流。 这一带的河水流速不慢,他们平时玩的地方就是个回水湾。 这时期的饵料主要是秫米,谷麦,蚯蚓和蚂蚱。 但真正的盘车钓的饵料,却是绿水藻。 没错,就是绿毛龟身上的那种绿水藻。 绿水藻钓浮,向来对草鱼和鳊鱼这类鱼诱惑奇大。 路上,郓哥眼睛贼溜溜的来回扫视,也抓了几只蚂蚱。 “多抓点,别怕多。” 武鸣接过了对方的竹篓,让他专心去抓。 “大郎,抓太多也没用啊?” 郓哥倒是不怕累。 “钓鱼不打窝,钓也钓不多。” 武鸣淡淡一笑,“今天时间还早,多钓一会儿,有收获的话,晚上你跟你爹也能吃上鲜鱼了。” “啊!” 郓哥顿时打了鸡血一样,似乎嘴巴里已经有了肥厚的鱼腹在融化成油脂。 到了河边,武鸣坐在岸上,抓了几把绿水藻,用担子上的麻布丝捆成小团。 这把盘车钓竿有些年头了,摩擦的光亮,鱼钩还是青铜材质的,金色间有了一点点绿锈,跟现在的金袖钩造型十分相似,只不过是相当于20号的金袖钩了。 鱼线则是四股鹿筋细丝编织而成。 真正算是古早的四编PE线了。 这应该是郓哥他老爹,在郓城县做军时获的钓竿。 毕竟在古代,牛筋和鹿筋都是战备物资。 “大郎,这么多够不?”郓哥抓着两把蚂蚱回来。 “都丢进去,用点力,别跑了。” 武鸣同时抓了两把嫩草,一起抛进回水湾。 郓哥拿着一米五的小鱼竿,挂上了蚯蚓,他的鱼钩是青铜的,但鱼线就是麻绳的了。 武鸣坐在岸边,挂上了绿水藻,扯了一截干芦苇系上,一抛竿,鱼线抛出去五米多远。 主要是鹿筋太硬。 不过也没什么,盘车钓本身就是顺水漂钓浮。 “大郎,你说我们今天能钓到什么鱼啊?” 郓哥灰突突的小脸满是期待。 “最好是草鱼,你爹身体不好,不能吃鲤鱼。” 武鸣说着话,干芦苇浮漂在经过一个石头,被水流冲到石头后方时,猛然一个下顿。 黑漂了。 见状,武鸣一扬竿,当即传来沉重的挣扎感。 打中了。 武鸣一手握住竿把,一手按住竹轮,让了一波冲击力之后,开始扬竿。 竿弯出一个弧度,他不收线,在拉到一定程度时,猛然向下压,同时收线。 这可是他在宋朝宋徽宗时期的第一钓,武鸣可不想听爆竹。 “兄弟,轻点挣扎,安全上岸,到哥碗里来……” 武鸣站了起来,实际上没能增加多少高度。 “快,准备竹篓,我感觉这条鱼至少五斤重!” 不知所措的郓哥顿时找到了活干。 趴在水边,用竹篓准备接鱼。 “哗啦!” 白花花的鳞片透出水面,宽大的尾巴上扬,显然还准备向下扎。 武鸣却不打算给它机会了,踮起脚尖,上举竿子,直接将鱼头给顶出了水面。 是条大草鱼。 不情不愿的被拉进了竹篓。 虽然郓哥没干什么,但此刻气喘吁吁,喉咙发干,直接喝了两口河水。 倒是有现代空军佬的风范了。 “大郎上鱼了,大郎真的上鱼了!” 郓哥抱着竹篓跑到武鸣身旁,瞪着眼睛一脸喜色。 “别急,这只是开始,看这模样有六斤重。” 武鸣也摸了摸鱼,鱼身满是粘液,说明养分很足。 “也就还行……” 他刚刚觉得这鱼大小有些差强人意。 那边郓哥放在岸边的小鱼竿就一动。 武鸣迈起小短腿,蹬蹬蹬地冲了过去。 河岸的沙滩都泛起了一溜烟尘。 第5章 偶遇西门庆 武鸣抓住鱼竿直接扬竿,稳住第一波冲力之后,便将竿底抱在怀中后退。 “怎么样大郎?” 郓哥一脸关切。 “顾好鱼篓,不然白费劲了,感觉挣扎力道挺大,又不善游速,像鲶鱼。” 武鸣知道草鱼鲤鱼青鱼这些大鱼一旦咬钩,除了会打桩之外,向一侧的游速也很快,往往会带出鱼线切水声。 但这条鱼只是扭动挣扎,像极了鲶鱼。 郓哥抱着鱼篓,让鱼在水中免得死掉,一边满眼兴奋地盯着水面。 果然,一个土黄发黑的影子拉到了水边,武大那边一发力,直接飞磕上岸。 是条一尺多长的大鲶鱼,还在扭动身躯,显然很不服气。 武鸣将其拖的离开岸边两米远才停下,蹲下拍了拍这条大鲶鱼的脑袋,笑道:“有了这条鱼,郓哥他老爹的身子骨,肯定会硬朗一些了。” 郓哥一愣,道:“大郎,鲶鱼价钱每斤百文,还是卖了吧,王干娘的茶楼就收呢。” “鱼不会钓完,钱什么时候都能赚。” 武鸣取了鱼钩,将鲶鱼头塞进竹篓。 郓哥连忙扣好盖子,咽了咽口水。 “回去买几条落苏,放些豆酱和酱油,一并煮了,汤汁别太多,沾炊饼吃,保管你小子舌头都吃化了。” 武鸣哈哈一笑,索性将小鱼竿挂上蚯蚓,再次抛了进去,随即摆弄起盘车钓来。 “嘿嘿。” 郓哥挠了挠后脑勺:“落苏家里就有,豆酱也够,就是酱油不多了,不舍得吃,不过还有些花椒。” “那就行,这鲶鱼肥的很,连豆油都省了。” 武鸣对这收获愈发满意了。 事实上,落苏就是茄子。 少数人称其为昆仑紫瓜。 唐朝时就大面积种植了,到了宋朝家家户户基本都有。 至于豆酱和酱油,本身就是平日里的一道菜,只是酱油贵些,闲时是不舍得吃的。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苏东坡,可以用酱油来洗笔,其实就是利用酱油里含有的豆油皂荚素之类的成分进行去污。 随后又钓了一个时辰,除了一条三斤多的鲤鱼,还钓到一条三斤左右的黑鱼,剩余的就是三条巴掌大的鲫鱼,加起来能有一斤一二两的样子,还有一条半斤多重的鳊鱼。 这个时候一斤还是十六两,折合六百克,所以比后世的实际重量还要大些。 “走,卖鱼去。” 武鸣收了鱼竿,连并鱼篓都让郓哥拿着,免得腥了自己的担子。 日头西斜,天光正好。 武鸣挑着担子,郓哥提着鱼篓和鱼竿,如果有AI做图,这一幕可算是颇具喜庆的画面。 刚进了繁华街道,武鸣就让郓哥用麻绳给鱼穿鳃,挂在竹篓周围。 郓哥自然照做,只是等再迈步时,他发现武大好像有点不舒服,走路很慢,像是迷茫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大郎,你怎么了?”郓哥连忙问道。 “嘿嘿,没事,嘿嘿……” 武鸣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迈着他的迷魂步。 “哎哟,这大草鱼可真不小,看颜色还很新鲜呐。” “鱼获不错啊,便是下网恐怕也抓不到这么大的草鱼。” “鲫鱼怎么卖?我家娘子刚好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回去下奶。” “鲫鱼20文一斤。” 郓哥常混市场,知道价钱,便道:“三条一斤多了,算你一斤,只收20文。” “得嘞。” 那人连忙数钱。 武鸣也不说话,郓哥这小子看似乖觉,其实小心思多着呢,肯定不会亏就是了。 刚卖了鲫鱼,那边走到一个富贵公子,头上扎着公子带,一身绸缎衣衫,样貌俊美,只是脸上的表情略显轻佻。 正是西门庆。 不知道做什么去,身后还跟着四个小厮。 “是你?” 西门庆看到郓哥,笑了笑:“你小子不卖脆梨,卖上鱼了?” “武大哥钓的鱼,我帮忙卖。” 郓哥连忙笑着解释,又说了几句恭维话。 这让西门庆很高兴,抬手一指草鱼鲤鱼,“多钱一斤?这两条我要了。” “大官人就是懂得吃鱼,草鱼六七斤,原本卖五百钱,鲤鱼三四斤,原本卖三百钱。” 郓哥连忙报价,随即露出割肉的表情:“不过是大官人您,那肯定……” “少废话,一贯钱,我都要了,也别称了,这么大的鱼就是吃个稀缺了。” 西门庆一摆手,跟班小厮拿出一吊钱递给郓哥,他又道:“刚好晚上请兄弟们吃酒,正愁没下酒菜。” 说着,他指了指郓哥,笑道:“你小子总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以后有比这大的送到我府上去,不知道路打听一下。” 说罢就走,却是看也没看武鸣一眼。 “好的大官人,大官人慢走。” 郓哥笑着摆手,宛如老朋友分别。 武鸣注意到,他的战神值多了770。 他现在至少可以兑换一份TNT炸药了。 说不得就能随时送西门庆去西边。 不过现在时间尚早,历史的轨迹还没走到,而且他穿越过来,蝴蝶效应也会影响到潘金莲。 他首要做的是强大自身才行。 否则他这个样子跟西门庆一比较,任谁都知道该如何抉择。 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武鸣觉得自己这身板即便是套上了西门庆那样的绸缎衣服,也不过就是个吗喽罢了。 ‘抽奖!’ 武鸣拥有1370战神值,当即减少了一千。 【检测到宿主口令,抽奖开始——】 【叮!抽奖结束,恭喜宿主抽取到名器战神鞭。】 【提示:战神鞭拥有雷霆迅捷之威,地龙翻身震荡之势,宿主加持在身,威力随心而增,亦可涤荡自身,对敌之际也必定会让对手落花流水。】 ‘嘶——’ 武鸣心头震撼,抽奖的奖励果然要比直接兑换收获丰富。 战神鞭在商城里可是没有的。 而他如今也需要这样一件防身利器。 “发财了!” 郓哥见武大还是那模样,激动的小脚直颠。 武鸣将一贯钱收进怀里,那20文却没拿。 他留给了郓哥,这小子挺机灵,他也需要这样一个人给自己打下手。 “这钱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啊?” 郓哥人都傻了。 “啊什么啊,男人身上不能没钱,赶紧回去给你爹炖鲶鱼去,这黑鱼鳊鱼我拿回去了。” 武鸣从竹篓上摘下黑鱼,提着麻绳就走。 郓哥看着鱼篓上的大鲶鱼,又看看手里的20文,家里还有两个大炊饼,他看着武鸣的背影,眼圈一红。 这世上没人对他这么好…… 抬手抹了把,郓哥决定以后一定好好帮大朗。 第6章 最美不过一日三餐,日收过千 武鸣回到紫石街,微微一笑。 估计郓哥这小子肯定感动的要哭了吧? 不急,有让你小子卖命的时候。 武鸣当然知道郓哥不是省油的灯,当时还想要跟王婆分杯羹,被拒绝了直接撕破脸皮告发。 一切都是利益驱使罢了。 武鸣既然是钓鱼佬,自有信心拿捏他一番。 “哎哟,大朗,一看到你呀,干娘就想起了你的炊饼,这可真是一日不吃,还想得慌呢。” 王婆正在自家茶楼门口嗑瓜子,当然,这个时代还没有葵花子,向日葵是明朝大航海时代才引进的。 她嗑的是西瓜子。 契丹人引进了西瓜并大幅度推广,北宋初年就流行开来,是茶楼酒肆不可或缺的零嘴。 而王婆这个茶楼,平时也卖点茶叶,其实她的副业更赚钱,保媒拉纤,房屋中介,人牙子,马婆六都干。 所谓的马婆六,其实就是拉皮条。 她这个茶楼平日里就靠这个赚钱了。 “不巧啊干娘,今天炊饼都卖完了。” 武鸣‘憨厚’的笑笑,径直朝家里走去。 这老猪狗心黑的很,昨天那所谓的压箱底强身健体药物,估计就是在试探潘金莲。 奈何前身和潘金莲对人不设防。 “你看我这张嘴啊,一天就知道胡说,都卖了好,都卖了好。” 王干娘拍了拍自己的面颊,热情笑道:“你们日子过得好啊,老身这心里也开心不是?哎哟,这是买了大黑鱼?” “偶得了偏方,说能美容,给我家那个吃。” 武鸣笑了笑,关闭了房门。 潘金莲也没出来打个招呼,这让王婆抿了抿嘴,嘴角向下的凝视着房门。 她在等待潘金莲送鱼过来。 “大朗,我们初来乍到,没有干娘我们连房子都赁不到,我去送条鱼给她?” 潘金莲一见夫君归来,卖完了炊饼,又买了鱼,心里自是高兴的。 武鸣就知道潘金莲心思单纯,也不阻止,但却从怀里摸出一贯钱来,放在桌上,嘴里嘀咕起来。 “哎呀,今天有点累,也不知道这钱数够不够。” “?” 潘金莲用木盆洗鱼的动作,当场就僵住了。 虽说炊饼挺贵,但去掉租房柴火白面这些成本,净盈利也就一成多点。 每日卖十扇笼炊饼,卖出去六百文左右,纯收入也就六十文。 这还不算潘金莲的手艺,武大的摆摊走街串巷。 一贯钱,770文,绝对是大数目了。 “大朗,今天怎么卖的这么多?便是六文一个,也只该六百文才对,若是卖的太贵,别人怕了,以后我们生意怕是会受影响呢。” 潘金莲微蹙眉头,有些担心,但还是抓紧钱串子,数了起来。 武鸣没解释,又将卖炊饼的钱袋子倒在了桌上。 “呀?!” 潘金莲整个人都惊了,莫名的眼神看着武鸣,以为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武鸣一看潘金莲那个神情,不免笑了起来。 自己这五短身材,能干什么强盗之事不成? 果然心思单纯。 毕竟人总是会慕强。 那他武鸣就做潘金莲心中的强者便是。 “钓了几尾鲜鱼,卖了些钱而已。” 武鸣满不在乎的说。 可他越是这样,潘金莲就越觉得惊讶。 几尾鲜鱼比她蒸的十扇笼炊饼还要值钱,关键是没成本啊! “啪叽!” 潘金莲当即亲了武鸣面颊一下。 随即又有些娇嗔的跺了跺脚:“哎呀,都怪大朗,没有一起拿出来,奴家还要重新数。” “那你就重新数,去楼上好好数。” 武鸣打发了潘金莲去楼上。 他收拾了两条鱼,把鳊鱼蒸上,可惜没有姜,这个时候的生姜还是贡品。 黑鱼拆骨剔肉,取出熬药的小炭炉点上,将鱼头和鱼骨在陶盆里放了几滴油和几粒粗盐煎一煎,将水蛇切段,一起炖煮成底汤。 鱼肉因为去了骨,可以切成大片。 又切了葱头,拍了大蒜,弄一碟酱油,就是很不错的蘸料了。 武鸣本身是钓鱼佬,自然也懂得吃鱼。 等潘金莲数好钱,又压进箱子底,这才下楼,一眼就看惊了。 桌上放着小炭盆,陶盆煮着什么,汤色奶白,周围摆着几只瓷盘,里面皆是鱼肉片,两碟一清二白的奇怪小菜。 她的夫君,正从蒸锅里端出蒸鱼的瓷盘,热气腾腾,居然还用勺子盛了些豆油,在炭火上烤热,然后滋啦一下浇在蒸鱼上。 一切都游刃有余,那粗短的四肢在灵动的配合之间,十分可爱。 她一时间看得痴了。 “愣着干嘛?快下来吃饭了。” 武鸣收起勺子,冲着潘金莲一笑。 “大朗,你辛苦一天,想吃古董锅,跟奴家说就好了。” 潘金莲也是连忙走过来,满脸自责的开始收拾武鸣弄出的残局。 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她的失职。 一边擦洗锅盆,一边道:“大朗这个做法,奴家还是第一次见呢,等大朗下次想吃,提前跟奴家说,也好买半斤羊肉回来,这天气逐渐开始凉了,也该给大朗补补身子。” 武鸣把昨天剩的酒都热上,坐在椅子上,悠荡着两条小短腿。 这年月羊肉盛行,甚至衙门官吏的饷银里,都有羊肉分。 “羊肉没什么稀奇的。” 他招招手,让潘金莲过来,夹起一片鱼肉在汤底涮了涮,然后蘸上蘸料,自己咬了一口,将剩余的喂给潘金莲。 这让她面色一红。 说实话,成亲以来,他们在平日里的举动,可从未如此亲密过。 一时间让她的心跳不争气的加速起来。 等吃饭喝酒的时候,潘金莲发现了水蛇,吓得一跳。 “哈哈,这是我今天偶得的偏方,说能美容养颜呢。” 武鸣笑道:“多吃点,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 这一句话,击中了潘金莲的要害。 仿佛内心被看穿。 不过,这一餐饭下来,让潘金莲感觉像是腾云驾雾,尤其是夫妻二人对饮几杯,更是连楼梯都有些爬不动。 躺在床榻上,心头不免一声感慨,人生……居然只要一日吃饱三餐,加上日收过千文钱,就会觉得如此满足。 “大朗……” 潘金莲伸出一只手,想要去够枕边人,却在恍惚间,看到一个样貌英俊,身材高挑,皮肤嫩滑光洁的年轻人,正款款向自己走来。 她愣了一下。 晃了晃头。 才发现那是幻觉。 刚刚洗了身体的大朗,正爬上床榻,一个翻滚,就到了自己身旁。 如果…… 她的手臂环住了武鸣的脖颈,一直能像昨晚那般,便也挺好。 …… 此时此刻,王干娘还看着窗口和房门,在夜风中逐渐凌乱。 第7章 涤荡体魄 …… 古今的文人骚客,都对秀丽的景致赞不绝口。 武鸣没有那么大气磅礴的胸怀和文化,他只是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枝牡丹花。 “呀?!” 潘金莲从来没有如此惊喜过。 简直被吓了一跳。 大朗竟然懂的送花了? 潘金莲简直难以置信。 在宋朝逐渐开始连衣着都开始拘谨起来的朝代里,抹胸和对襟褙子开始流行,为的就是让身体不会那么突出。 这种逐渐压抑的气息,便将夫妻间的小甜蜜显得十分重要。 程度上几乎是占据了人生的六成。 同时也是为了繁衍后代做准备。 她毕竟在员外爷那边做了几年丫鬟,如今二十岁了,结婚两年半,都从清河县搬来了阳谷县,肚子还没有动静,她心里也着急。 恰逢王婆见潘金莲美色,又见武大郎矮小废物完犊子窝囊费,便起了歹心,拿出补药送给潘金莲,以此试探她。 没想到心思单纯的潘金莲居然就收了。 她也只当是干娘关心她。 而今的武大居然像是有魔力一般,突然之间懂事起来,只看到这朵花,便令她浑身打了个冷颤。 突然酒劲上涌,身体一阵燥热。 卸甲。 干活! 炊饼是他们生活的主要来源。 潘金莲向来认真对待,每天只有不断做炊饼,才能维持生计。 常言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何况是夫妻搭档。 武鸣也是卖足了力气。 突然想起系统来。 加持己身便可涤荡体魄。 他决定尝试一下。 “哈?” 很快,武鸣感觉到力量在增强,一袋子白面少说三十斤,单手一次能提两袋。 “大郎当心些。” 潘金莲可吓坏了。 武大毕竟是家中重要劳力,伤了累坏了后果可不堪设想。 “娘子放心,有数。” 武鸣嘿嘿一笑,开始为一天的生计做准备。 …… 日落了。 玉体偎人情何厚。 看着眼前潘金莲的模样,武鸣心头亦有成就感。 看了眼天色的武鸣,当即觉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古人诚不欺我。 辛劳一天,他浑身也是豆大的汗珠滚落,期间还有不少身体杂质从毛孔中排出。 黑色的杂质挂在汗毛上。 武鸣自己看了都一阵头皮发麻。 正好潘金莲劳累一天,昏昏欲睡,武鸣趁机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泡进了浴桶里。 门外,对面,屋檐下。 王婆的瓜子早已吃完了,不得不掌灯,但依然没有等来鲜鱼和炊饼。 好像武大郎一回去,他家就跟自己隔绝了,没有丝毫关系一样。 那能行吗? 这些年来,从茶楼门前经过的粪车,王婆都得尝尝咸淡。 何况是那么大的鲜鱼? ‘老身当然不差那一口吃的,老身只想看看你们的真心……’ 王婆翻了个白眼,她一直觉得潘金莲是个好苗子。 不像现在楼上的那个穷苦人家的小媳妇儿,粗手粗脚的,一看就是从小干体力活,这都把街头的王员外给馋的死去活来,收了他二两银子才促成佳话。 若是能把潘金莲拐带过来,那至少是三两银子才能进门啊? 至于她能从那些有钱,又不喜欢去风月场所的老爷们那里得到什么,那可就不是她王婆能干预的了。 ‘今天就这么一对鸳鸯,什么时候才能凑齐一套得体的寿衣啊?’ 王婆冲着对门楼上翻了个白眼,扭着水桶腰关了茶楼。 她这边还有后门,自是给那些达官显贵准备的。 …… 话说武鸣这边,他还在浴桶里,只是水色已经漆黑如墨。 那些密密麻麻的鬃毛样的黑色物质,已经融化在水中。 一时间,他竟有种‘洗尽铅华’之感。 身躯皮肤白皙嫩滑,居然像是泛起一层宝光。 只是面颊还略显的不尽人意。 大概是造化弄人,藏在裤子里的皮肤光滑细腻,整天见人的面颊却反倒不如。 武鸣摇头笑了笑,这倒是不急。 来日方长。 他站起身来,晃了晃身子,水花被搅动出来,拖出一道尾浪。 迈出浴桶的时候,武鸣愣了一下,此前他进浴桶,可都是踩着小板凳的,如今这一步跨出,居然就脚踏实地。 “嘶——” 武鸣倒吸一口冷气,不到一个时辰里,他居然从一米四,长到了一米六? 那板凳可至少二十公分! 那一转身,想要仔细看看浴桶和板凳,却发出一声——呜! 小小的破空声,仿佛钓鱼时扬竿刺口时的声响。 武鸣没在意这个细节,毕竟之前已经验证过了。 好用,爱用。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身高,居然不知不觉中长高了。 要知道,除了像武松,身材高大,一米八五。 或者是‘摸着天’杜迁那类天赋异禀之人。 宋朝男子的平均身高是一米六五。 女子的平均身高是一米五六。 本来在寻常中就矮人一头的武鸣,如今眼看就是要追上平均身高的‘大高个’了。 毕竟潘金莲的身高是一米六五,绝对的大美女。 在水浒世界里,美女身高的天花板是李师师,一米七二。 但武鸣也清楚,这种涤荡体魄就像是第一次吃下修炼的益气丹,第一次的收获总是巨大的。 逐渐就会产生耐药性,最后虽然也会有进步,但也不过就是一丝了。 身高变化,四肢比例也随之变化,他用力搓了搓脸,居然搓下来一层死皮。 再冲着浴桶一看,脸上已经光洁了许多。 他又冲着浴桶的水面摆了几个造型,肌肉线条也出现了,这才去倒洗澡水。 免得第二天一大早,金莲再以为自己昨夜淘气,化身掏粪男孩了。 宋朝的城市排水系统,是当代全世界最顶级的。 连暴雨都不会倒灌城市。 这就不得不提起某个城市,宋朝延续至今的排水系统在老城区无一辆车被水淹,无数个专家点灯熬油设计出了新城区排水系统,历时三年才建设完成,一场大雨,淹了。 而苟过了穿越初期的武鸣,也开始思考起赚钱之道来。 战神值实在是太妙了。 只是以他现在的能力,也劫不了蔡京之类大人物的生辰纲。 在这里,钓鱼算是一项成本极低的来钱之道。 但是不够,只能算是添头。 思来想去,武鸣在系统商城搜索栏里输入二字。 第8章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白糖。” 这是武鸣用意识输入的搜索项。 在古代,向来是一两糖霜一两金。 糖霜严格来说其实还不是白糖,仅仅只是制作红糖和老冰糖时,飘浮上来的一点糖灰。 味道跟老冰糖没什么区别。 当然,叫糖粉更合适一些。 宋朝流行甜食,红糖饼和糖粥等等已经开始流行。 但是别说糖粉了,即便是老冰糖那也都是贡品。 在民间流通的还是红糖为主。 因为宋徽宗喜欢糖霜,所以蔡京高俅等人也跟着喜欢,他们的属下自然也开始喜欢。 无他,稀缺。 才更显尊贵。 若是哪位达官显贵宴请宾客时没有拿出糖霜,那大家潜意识就认为对方是强弩之末,要落魄了。 这种斗富不止是在官场,民间也是如此。 当下进贡给朝廷的糖来源主要是福建。 等到明朝时期,福建糖户发明了瓦溜法制白糖,算是在近代手工制糖的巅峰所在。 瓦溜法也就是所谓的黄泥浆水淋糖法。 而一两红糖的价值,才60文。 武鸣的搜索结果是五百克为一份:红糖10战神值,绵白糖10战神值,白砂糖10战神值,冰糖10战神值。 显然在系统看来,糖已经没有什么稀奇的了。 现代社会里,只要不是在特殊时期大批量囤货,国家都懒得管。 武鸣兑换了一份绵白糖。 细小的颗粒更接近糖霜,也代表了制糖工业结晶体工艺的巅峰。 五百克的绵白糖,换算成宋斤,应该有七两半左右。 当然,老百姓是买不起的。 比如武鸣家里现在用的就是蔗浆。 这还得是逢年过节才能拿出来,蘸一点炊饼吃,每次把潘金莲甜的,都觉得心都要甜化了。 条件更差一些的,就只能偶尔干嚼艻蔗过过瘾了。 没错,酸甜苦辣咸都是成瘾的。 烟酒糖茶咖啡,掌握其一,便能富可敌国。 清代只有沿袭,制糖技术停滞不前,制糖业只在外延上扩大,没有内涵上的革新。 制糖业便就此停滞数百年。 武鸣肯定不能就这么把白糖用塑料包装袋拿出去,他折了草纸,分成大概三份,都收进了系统仓库。 到了楼上,潘金莲玉体横陈,已经睡熟。 武鸣见她困的厉害,也就睡了。 翌日。 “大郎?!” 武鸣被一声惊叫吓醒,坐起来一看,眼见潘金莲手里捧着衣服挡在身前。 “怎么了?” 武鸣看了眼潘金莲,视线下意识的上下一扫,没觉得什么不对。 但潘金莲又连忙腾出一只手,往下遮挡,便是连上面也挡不住一点,双手来回倒腾,反倒是上下失守。 “你……” 她急了,一把甩掉了肚兜,蹙眉认真问道:“你是我的大郎吗?” “娘子这是说的哪里话,难不成你家大郎还会大变活人?” 武鸣没好气的笑道。 “可是,可是……” 潘金莲上前,让武鸣下了床榻,她抬手比量了一下,有些惊疑地道:“往日大郎朗,只到人家胸口,只一夜之间,怎么会……” 她的手有些颤巍巍的摸了摸武鸣身体,“便是连肌肤都光滑了许多。” “我当是什么,昨晚我们不是吃了偏方蛇羹古董锅吗?应该是起效果了,看起来还不错。” 武鸣伸展了一下手臂:“难道娘子不喜欢?” “喜欢,怎会不喜欢!” 潘金莲一把抱住了武鸣,紧紧抱住。 生怕他再变回原来那个秃毛小野猪。 “大郎,今天只蒸五扇笼,不,今日便在家里休息吧?” 潘金莲目光露出柔情,时不时的就亲武鸣一口。 果然,女人一旦动了情,就会变得难缠。 “女人,你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武鸣低喝一声。 “啊?” 潘金莲一愣。 只觉得今日的大郎好气质! …… “噗通,咚!” 日上三竿,已然大亮。 潘金莲准备去蒸炊饼,却迟迟没能起身。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有些不敢直视武鸣:“哎哟,奴家这腿,睡久了,有点麻……” “娘子歇息片刻,今日只蒸两扇笼给老主顾便可。” 武鸣很贴心的给潘金莲减负。 “都听大郎的。” 潘金莲抬手拢了一下耳边散乱的发丝。 下楼之际,扶着木栏杆,脊背光洁,却又没有多余的赘肉。 果然如古人言——宽过肩,赛神仙。 这是福气。 当然也是祸根。 武鸣知道武大从清河县搬来阳谷县,就是为了摆脱骚扰。 但自身不强大,搬来搬去又有何用? 武鸣此刻身体得到涤荡,反倒是感觉到力量在恢复蓄积起来的充实感。 强大的体魄果然能带给人自信。 武鸣已经不再有刚穿越来的埋怨,而是兴奋。 这样的时代才有大作为,而不是只做一个钓鱼佬。 成为战神的第一步—— 赚钱。 他穿着红肚兜洗漱一番,潘金莲从门外归来,手里拿着崭新的衣服。 “成衣铺买的,一贯钱,来,大郎试试合不合身?” 潘金莲帮忙穿上,顿时笑着一点头:“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新衣服穿上就是不一样了。” 想起昨天关于衣着的想法,武鸣笑着摇摇头。 如果还是昨天那样子,穿上这衣服,不是吗喽就是小野猪。 “大郎不喜欢?” 潘金莲微愣:“都怪奴家,去之前应该跟你说的。” 武鸣道:“挺合适的,就是我穿这身衣服卖炊饼,别人会不会以为我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来体验生活了?” “大郎就会说笑,又没穿金戴银的。” 潘金莲小心仔细的帮武鸣整理好衣服。 真是越看越喜欢。 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 得,今天恐怕是很难出门了。 好在潘金莲的确被拔刀斩所伤。 而后退出去几步远,看着武鸣时不时傻乐。 果然她想要的快乐和满足的生活,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第9章 原来暴发户竟是我自己? 武鸣终于还是出门了。 今天的郓哥躲在街角阴影里,眼睛贼溜溜地盯着王婆茶楼后门。 “看什么呢?” 武鸣突然出声,给郓哥吓了一跳,本想默默走路去摆摊,结果扫了一眼武鸣之后,又是吓了一跳,忍不住仔细打量着他。 “你……你不会是大朗侄子吧?” 他都要懵了:“可是也不对啊,听你说武二哥现在二十出头。” “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子,二十三,窜一窜,二十五,鼓一鼓,老一辈的话你都忘记了?” 武鸣不置可否。 武大郎今年二十七,武松二十五,他还没景阳冈打虎,眼下将近十月了,等明年西门庆事发武松杀人时,他就二十六岁了。 “可这变化也太快了?” 郓哥还是难以理解,随即眼睛一亮:“难道是因为昨天的鱼和水蛇?” “我觉得应该是。” 武鸣担子比较轻快,两人边走边聊边卖货,平日里要去摆摊半日的,结果今天还没走到地方,卖完了。 “大朗,刚刚那个小娘子给你钱的时候,可是碰到了你的手,我都看到了,她就是故意的,你可不要多想,免得对不起嫂嫂。” 郓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往日里都是他比较乖觉,别人见了欣喜,结果今天全完了。 一路上梨子就卖出去两个,两文钱。 “大朗,你多陪我卖一会儿呗。” 郓哥可怜巴巴地说。 “你这梨子坑坑洼洼的,一看就没卖相,低价处理了算了。” 武鸣摆摆手,让他去吆喝。 郓哥瘪瘪嘴,心说今天你说我了,之前都是我让你低价处理炊饼的。 “去那边有什么用?去西门大官人那条街,那边富裕。” 武鸣把自己的担子交给郓哥,压得他龇牙咧嘴,“别哎呀了,等下卖了钱你就开心了。” “好吧。” 郓哥在前面带路,武鸣也不叫卖,很快就到了西门庆家门前。 好家伙,武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宅子,占地三四亩的样子,这可是在县城。 任何朝代,这种城池内的大院子,价值都不菲。 到了这边,郓哥反而不敢上前,武鸣也不管他,敲了门。 门房开门,武鸣便说道:“上次大官人有交代,说是有了好东西就给送到府上,这脆梨不值钱,但是新鲜,权当送给大官人做个零嘴儿,也好认认门。” 门房一看这小厮眉清目秀,说话又好听,当即收下了。 武鸣跟对方混个脸熟,正打算离开,里面传来话语。 “是谁啊?” 声音软糯夹杂着一丝慵懒。 “回三夫人,是个过来送礼品的小厮,老爷有过吩咐的。” 门房连忙转身笑道:“想来是老爷担心三夫人苦闷,所以吩咐出去,有什么新鲜食材都送过来。” 他说着,还微微点头,像是肯定西门庆的交代,毕竟这位夫人才过门,老爷就天天忙,实在是有些冷落,趁机借花献佛也不错。 “我孟玉楼可没有白拿别人东西的习惯,把人叫过来吧。” 孟玉楼毕竟是大家闺秀,虽然成了寡妇,改嫁到西门庆这里,但本身就是个身家万贯的女子。 她哪里不知道这些小厮都是为了讨好西门庆,但指不定哪天就会求上门来,为了这么点梨子不值当。 “过来,叫你呢,过来。” “啊?我?” 武鸣指了指自己,看到对方点头,走了回去。 “三夫人交代了,你的梨子多少钱?筐也拿回去。” 门房一副豪气的模样。 武鸣并没有理会门房,而是看到了走到门房的女子,在门房椅子上落座。 生的一对峨眉淡扫,长挑身材,粉妆玉琢;模样儿不肥不瘦,身段儿不短不长。面上稀稀有几点微麻,生的天然俏丽;裙下映一对金莲小脚,果然周正堪怜。二珠金环,耳边低挂;双头鸾钗,鬓后斜插。但行动,胸前摇响玉玲珑;坐下时,一阵麝兰香喷鼻。恰似嫦娥离月殿,犹如神女下瑶阶。 身后还跟着两个陪嫁丫鬟。 武鸣摆出一副乖觉模样,“见过三夫人。” “嗯~~” 孟玉楼在鼻腔里轻哼一声,摆摆手,自是让丫鬟付钱了。 “其实梨子本是敲门砖,认个门,但见夫人气质,小的也不藏着掖着了。” 武鸣自袖管装模作样的拿出一份白糖,道:“纵观整个阳谷县,能用得起此物的,恐怕便只有夫人了。” 孟玉楼美眸流转,没想到这小厮生的乖觉,嘴巴还怪甜的。 不过,对这种话语,孟玉楼经历的多了,只是摆摆手:“还有什么要卖,一起拿出来吧。” “请夫人过目。” 武鸣打卡草纸。 “糖霜?” 孟玉楼美目当即圆睁,随即微微歪头,仔细打量了一下武鸣。 能拿出三四两糖霜的人,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 “此物从何得来?” 孟玉楼追问。 “夫人,这个……” 武鸣面楼难色:“非是小的不说,小的只赚个差价,若夫人自己去买,那小的就要饿死了。” “饿不死,就凭你这张嘴也饿不死。” 孟玉楼笑了笑,随即一点下巴,丫鬟居然就拿出精致的小铜杆秤来。 武鸣这才恍然,不说西门庆是做药材生意的,精确的称少不了,便是孟玉楼每日称银子,也少不了这个。 “三两六钱,夫人。” 丫鬟轻声细语的说道。 “当下一两糖霜一两金,还是有价无市,我也不占你便宜,给你四十两银子。” 孟玉楼话音落下,丫鬟就数出四枚十两银元宝,交到了武鸣手中。 ? 武鸣自是不担心银子有假,只是这丫鬟挠自己手心作甚? 门房也把梨子取出,递过来筐,自是没看到这一幕。 孟玉楼自荷包里取出一枚金元宝,递给了丫鬟。 “以后你有新鲜玩意儿,都可以送过来,我会让春梅给你留个地址,平日里这边来往人多,你跟春梅联系便是。” 孟玉楼眼见金元宝落进武鸣手中,道:“这是定金,我看你机灵,想来不会令我失望。” “夫人就不怕我携带这笔巨款跑路吗?” 武鸣感受着沉甸甸的金元宝,战神值已经加持,居然直接十万+! 闻言,孟玉楼抬起兰花指,掩住鼻息,笑着道:“莫说这阳谷县,便是东平府我也了如指掌,你只管逃走便是。” 说罢,也不管武鸣,傲人的身段自他旁边经过,只留下一片兰麝之香。 孟玉楼身上环佩叮当,香气如兰,整个一暴发户的可恶嘴脸。 不过,武鸣在看到自己的战神值后面一长串的0之后,心下满意的笑了笑。 原来暴发户竟是我自己? 那没事了。 第10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柴进献上大黄鱼 郓哥担着扁担,像煞有介事的转悠。 眼见武鸣归来,还装作不相识,前后离开了大街,他才脸色一变,笑嘻嘻的说道:“大朗,我装的像不像?” “像。” 武鸣接过担子,把筐还过去,同时还拿出六十文钱来,“你数数,一筐脆梨一共六十文。” 郓哥十个一沓的数完,高兴点头:“嗯,没错。” 随即又问道:“刚刚那位夫人一身贵气,眼里什么都没有,你一定费了很大心思才卖出去的吧?” “嗯,还行。” 武鸣不置可否,“卖出去就是好事。” 郓哥照例去西门大药房抓了一副药,为什么非得来他家呢? 因为整个阳谷县的药材生意,都是西门庆的。 同时西门庆又在县衙也管了些公事,跟县官县吏关系都不错。 而且他的亲眷又跟梁中书和蔡太师相识,可谓是独霸一方的大官人了。 武鸣看着药铺的招牌,不免若有所思。 “抓好了,咱们还去钓鱼吧?” 郓哥一脸央求:“昨天我爹吃了鲶鱼炖落苏,炊饼蘸上汤汁,别提心情多好了,还少见的喝了一碗酒,我看他今天走路力气都足了些。” “那行,今天争取再钓上几条大鱼来,给老爷子换换口味。” 武鸣本身就是钓鱼佬,一提起这个他可就来劲了。 今天收获不小,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他这些战神值用来抽奖的话,可抽一百次,可惜每日只能抽一次。 或者兑换一发单兵反坦克导弹。 如果兑换成绵白糖,他可能会将整个大宋的白糖产业冲垮。 要知道整个福建一年进贡给宋徽宗的黄冰糖,也就八百斤。 糖霜不过三斤而已。 十万战神值能兑换一万斤绵白糖,后果想想都可怕。 当然不能这么干了。 ‘抽奖。’ 武鸣边走边在心头默念一声。 【检测到宿主口令,抽奖开始——】 【叮!】 【抽奖结束,恭喜宿主抽取奖品:百毒不侵体质。】 【说明:百毒不侵体质,并非只能抵挡一百种毒物,而是但凡有毒物对宿主来说,都不会产生任何吸收效果,用这个名字只是显得逼格高。】 随着脑中提示音落下,武鸣的内心泛起一抹喜色。 这个好。 武鸣啧啧嘴,有了这个体质,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他喝砒霜了。 一旁的郓哥脚步急匆匆,就像空军佬要第一个赶到钓位一般。 这边是富人区,武鸣没来摆过摊,毕竟有钱人顿顿都是馒头。 羊肉馅的馒头,红糖馅的馒头,笋丝猪肉馒头等等,才是有钱人的主食。 炊饼更针对出力又有些活钱的百姓。 如今这个时候,羊肉一斤要900文。 猪肉看肥瘦,肥的300文,瘦肉200文。 小鱼平均20文一斤,稀罕大鱼则百文以上。 各类青菜比较便宜,也不用称,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一两文钱一堆。 牛肉则基本看不到。 “啊!救命,救命啊!” 突然,集市里传来女子慌乱的呼救声。 间中有汉子暴喝声,还有乞怜声。 “你这黑心小贩,居然胆敢谋财害命!” “天地良心啊,小老儿只是卖羊肉馒头而已,货真价实啊!” “大朗大朗,快过去看看。” 郓哥当即化身吃瓜群众,小小的身板速度极快。 武鸣跟了过去。 就在三十米开外,一个羊肉馒头摊位前,一个女子掐着自己的咽喉,面色酱红,眼睛翻白,身躯踉跄摇晃。 而几个男女明显是一起的,正抓摊老板的手腕,要去见官。 “是气道梗阻!” 武鸣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闲杂人等通通闪开!” 他轻喝一声。 惊得众人一愣。 道路让开,武鸣两个箭步过去,在女子身后抱住她的小腹上一点的位置,右手握拳顶住她的胃部,左手按住右手小指部位,然后猛然发力。 “一二三……” 武鸣动作很快,在那些人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连续五次按压,几乎将女子的双脚都甩的离地。 正是气管梗阻急救法之一的海姆立克法。 “啵!” 一团馒头从女子口中喷出。 甚至发出了真空才有的声响。 “呃……” 女子身子发软,本能的依赖在武鸣身上,同时贪婪的大口喘气。 “憋死我了……憋死我了……” 女子又咳嗽两声,嘀咕道:“我刚才好像看见我太奶向我招手,她都过世七八年了……” “感觉怎么样?能站稳了吗?” 武鸣轻声问道。 女子感受到耳边传来的温热气息,还有那滑溜的手掌,正被她抱在怀里,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 脸上跟着发烧起来。 好在她之前脸色憋的酱紫色,倒是遮掩了过去。 “好,好了的。” 她有些羞涩地起身,随即跟身前的男子和女子道:“我没事,跟小摊没干系,是我一不留神,把馒头吸进了咽喉,哽住了气道。” 说着,她又转身冲武鸣做了个汉人万福礼。 “得亏这小哥儿出手,否则这次真的要去见太奶奶了。” “举手之劳而已,姑娘无需多礼。” 武鸣微微抱拳算是还礼,正打算离开,忽然一道富贵气息迎面袭来。 尽管是初秋,但此人样貌堂堂,发须精致,身披大氅,走起路来龙行虎步,无论是衣着还是面料,都与街道上行人出现了巨大差距。 只有被自己救下的女子衣装,堪堪与之相比。 “在下乃大周皇室宗室子弟,柴进。” 来人自报家门,同时微微抱拳,道:“这位兄弟仗义出手,救下舍妹,柴进感激不尽,请受在下一拜。” 他认真施礼,而后从袖管里摸出两根大黄鱼,交到武鸣手中:“救命之恩,难以为报,小兄弟样貌不凡,柴进身无长物,只有两根大黄鱼这样的俗物略表心意。” 我嘞个豆,这叫身无长物? 总不能掏出你那点钢枪才算长物吧? 而且大黄鱼是十两,小黄鱼是一两。 这两根就是二十两金子。 自己家里连一点金饰都没有,在别人眼里却是俗物? 这俗物好。 看到自己的战神值居然再次增加二百万。 武鸣心头笑,自己就是俗人,就喜欢这俗物。 最是俗物抚人心。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11章 偶遇女流氓 柴进,柴大官人,绰号小旋风。 武鸣一点都不想跟他拉近关系。 因为柴进的叔叔叫柴皇城,加起来就叫柴进皇城。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而是柴进的明哲保身之道,别人死的死残的残,他最后什么事都没有。 就能看出他是个有心计的人,并不像表面上这样大咧咧。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说的就是柴进这样的人。 “小兄弟留步。” 看出武鸣不打算深谈,柴进上前两步,低声道:“柴进在沧州有个庄子,你只要打听就会知道,将来无论是杀了朝廷的命官,还是抢了府库的财物,皆可去沧州寻我,进了我的庄子,保你平安无事。” 武鸣:“……” 你一眼看出我满脑袋反骨了? 此刻武松应该就躲在柴进的庄子里。 不过,武鸣不打算递话,他并不想改变那个傻弟弟的成名路线。 柴进也没再说话,而是在武鸣手臂上轻轻拍了两下,便转身带着一众人离开。 “我叫柴姳。” 在离开之际,女子忽然转身大喊一声,但却再没看到那小哥儿的身影。 一时间,有些怅然若失。 柴进也是看着小妹微微摇头,没再说什么。 …… 武鸣不想跟柴进交往过深,是因为如今的梁山还是白衣秀士王伦的地盘。 晁盖还没有劫生辰纲。 这河北的柴进就来到山东的地面。 他想干嘛? 王伦能在梁山上活下去,其实就是柴进的资助。 这家伙整个一反贼支持者。 无论谁造反他都支持一波。 这也幸亏是在宋朝,执政者还比较开明,换成明清早就夷族了。 “大朗,刚刚那人给了你什么?” 郓哥虽然是吃瓜群众,但在柴进过来的时候,一看对方贵气森森,便将其他吃瓜群众护在身前,站在了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 “一点银钱,倒是补上了今天少卖炊饼的份额。” 武鸣微微一笑,柴进不是傻逼,两条大黄鱼就那么明目张胆给出去,也会给柴进自己带来麻烦。 毕竟山东自古多麻匪。 不过一提到山东,武鸣脑袋中不自觉的就想到了一首歌:“鲁A济南车,鲁B青岛的……” “那可太好了,没想到你随便几下就赚了钱。” 郓哥看着武鸣道:“大朗你最近变化可真大。” “人总不能一成不变吧?” 武鸣一笑置之。 “ 哦。” 郓哥似懂非懂。 不过还是大致明白,每个人都会有变化,也会有自己的事。 就像他盯梢王婆后门,只是笑着冲那些员外爷们拱拱手,就会得到几文钱,多的时候还会有碎银子一样,他也不会跟武大说。 交情可以深,但财路不能分享。 到了河边,跟昨天一个分工。 不过今天的鱼获一般,除了一条三斤左右的大板鲫,就一条二斤左右的牛尾巴鱼还看得过去。 剩下就是一条四五斤重的小奶青,一条七八两重的鲶鱼。 “大朗,我要这条青鱼行么?” 郓哥道:“青鱼的喉咙里有块青鱼石,能辟邪,我想给我爹弄一块。” “没问题。” 武鸣给他奶青不说,还加了条鲶鱼。 青鱼石护体一说,是因为那块石头是青鱼用来压碎田螺的,比较坚硬。 而人们佩戴青鱼石,也会给自己增加命硬的程度。 不过,青鱼肉都被炖了,连它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能保护别人? 武鸣跟郓哥分别,开始思考战神值。 抽奖每日只能一次,这么多战神值,他肯定要好好安排。 他一边走,一边浏览系统商城,就像是前世无聊时,打开购物软件开始扒拉一样。 他点了三十万战神值的选项。 豪华越野车,单装甲运兵车,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 看到那把枪,武鸣顿时来了兴趣,男人就没有不爱枪的。 即便是和平年代,每天打手枪的也不少。 打炮则是一种升华了。 只是武鸣战神值是够了,目前还不确定自己最需要什么,所以先攒着,反正随时都能兑换。 随机他选了百万区间。 第一眼,武鸣就看到了喀秋莎自行火箭炮。 大马力装甲汽车承载的火箭炮,一排排炮管上露出的火箭弹弹头,简直就是梦中情炮! 看到这个,武鸣就知道自己的战神值,不是那么好花的了。 积累的越多,能够兑换的商品就越是夸张。 就在武鸣是纠结里面兑换一支巴雷特狙击枪,还是攒着战神值的时候,他愕然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宅院门前。 门口站着一个丫鬟,正是挠过自己手心,留下地址纸条的庞春梅。 “呀?” 庞春梅显然也看到了武鸣,顿时愣了一下,而后浮现出一抹‘你很上道’的笑容。 不免抿着嘴角,莲步轻移,迎上了武鸣。 “小哥儿,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再次见面了,这是来给奴家送鱼的吗?” 她看着武鸣手里用柳枝提着的鱼,“算你还有点良心。” “?” 天地良心,武鸣现在都还没看那张纸条呢。 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吗? 武鸣只好提起那条大板鲫,道:“这条鱼看着不错,姑娘请收下。” “多少钱?” 庞春梅也没迟疑,拿出了荷包。 “鲫鱼补身子,常吃很有好处。” 武鸣接过了一粒碎银,随即又塞回庞春梅的手中,笑道:“夫人早就付过了,再说这鱼是自己钓的,没什么成本,拿去吃便是。” “想忽悠奴家是吧?” 庞春梅接过鱼,嘴角微扬:“都说鲫鱼下奶,你送给一个姑娘家鲫鱼,打的是什么心思?” 说着,她神色一变:“你不会想吃奶了吧?” “胡说,小可一岁半就戒奶了。” 武鸣真为这姑娘的脑回路担忧。 “逗你玩呢,傻样儿。” 庞春梅打开了院门,一摆手:“来,进来吧。” “小可就不进去了,家里娘子还在等我吃饭。” 武鸣婉拒。 但没想到,庞春梅听到武鸣已经有了娘子,顿时喜上眉梢:“你成亲了?”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吗?” 武鸣摊摊手:“成亲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不是,你才几岁啊,就已经成亲了?” 庞春梅有点难以置信的摇摇头:“不过话说回来,成亲早倒是好事,有娃没呢?” “那还没有,不过正在努力中。” 武鸣摇了摇头。 “努力?” 庞春梅打量了一下武鸣:“就你这小身板,努力能有多大力?” “……” 武鸣忽然有种错觉,他感觉自己遇到了女流氓。 报官的话,会有人相信自己吗? 在线等。 急!!! 第12章 要什么自行车?! “他怎么回应的?” 宅院内,亭台假山之中,孟玉楼抱着一只胖橘,脸上露出关切之色。 而将调戏武鸣过程讲述出来的庞春梅,则是一耸肩,“他就这样一下,然后就走了。” “这……是被你吓到了吗?” 孟玉楼愣了一下,而后娇笑起来,满月颤动,惹得怀中胖橘睁开了眼睛,然后在那上面踩了踩,踩进去弹出来,踩进去弹出来,似乎达不到想要的结果,胖橘一缩粗短的脖子,闭眼继续睡了。 “我也没想到他都成亲了,还那么腼腆。” 庞春梅有点无奈的说。 “看来还是比较纯良的。” 孟玉楼微微点了点头。 “是啊,小姐,你当时在场就好了,他当时拿我的钱,基本没碰到我的手,把钱递回来时更是小心翼翼,就好像沾到我,我会把他吃了一样。” 庞春梅比划着当时的场景,笑得花枝乱颤。 “你那个样子,光是那眼神都像是要择人而噬。” 孟玉楼没好气的瞪了庞春梅一眼:“你找个机会,别把人给吓跑了,那个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小姐,这不怪你的,谁又能想到那西门庆外表英俊倜傥,实际上是个花花太岁呢,唉……” 庞春梅叹息一声,而后点点头:“小姐放心,是不是蜡头,奴家很快便知晓。” “嗯,不过你收敛点,我看他也就不到及冠年龄。” 孟玉楼又不放心的叮嘱一句,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事实上,她不嫁西门庆又能怎样呢? 她本身就是寡妇了,不改嫁,那万贯家产就是别人的一块肥肉,谁都想来啃一口。 尽管西门庆在拿走一万贯钱之后,就不怎么回家了,回家也是带着其他女子同床共枕,简直看不到孟玉楼一般。 可她毕竟是寡妇了,不可能再被达官显贵明媒正娶,至少西门庆的势力能保护她。 想到这里,孟玉楼的神色有些哀伤,她不缺钱,她只想找个真爱她的男子。 哪怕不能长相厮守,只要每次见面都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看着小姐难过的样子,庞春梅也是暗暗捏了捏小手,早知道就把那武鸣强拉硬拽也要拉进来了。 …… 武鸣回了家,在庞春梅那里拿过钱又递回去,一个小举动不但让对方看到了自己不贪心的小细节,还顺带增加了300点战神值。 “呀?这么大的鱼?” 潘金莲还是第一次见到牛尾巴鱼,一时间有点怕,又有点好奇。 她也并非是圣人,除了比较漂亮之外,其实跟正常女子大同小异。 都喜欢新奇事物。 也想体验刺激。 武鸣不敢说自己比老祖宗会玩儿。 但对付潘金莲,他的知识储备那就是降维打击。 “叮当!” 一锭十两重的银子落在了桌案上。 潘金莲正在收拾鱼,恍惚间视线一转,然后就定住了。 她愣愣的走过来,想要去拿银子,突然想起手上还有鱼的黏液,当即去洗了手,才捧起银子。 给足了银两的尊重。 “大郎,这是哪来的银子?” 潘金莲整个人都懵了,嘴角却抿出好看的弧度,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 “今天钓了条鲫鱼,碰到一个大主顾,直接给了十两银子,说好了以后有好鱼,对方都要了。” 武鸣淡淡的说道:“这个算是定金。” “哈?” 潘金莲看着手心里的银元宝,知道这钱来路没问题,然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一会儿哈口气,用衣袖擦一擦,一会儿又捧在心口,一脸的心满意足。 银子,哪怕宋朝商业发达,利用阿拉伯世界为媒介,从欧洲赚回来了大量白银,但那都是固定人群才有的收入。 普通老百姓用的都还是铜钱,甚至一些地方的地主老财,会将大量铜钱封存埋起来,导致这些区域市场连铜钱都没有,多是以物易物。 甚至一些个店铺,都要准备好精准的黄铜小秤,一旦客官没有铜钱,就要剪下银子称重,剪多了还要倒找回去铜钱。 正常三口之家,一年只管吃饱的话,一贯钱就足以。 十两银子,便是十年的饭钱。 十年都不需要再为口吃的担忧,那心里究竟有多安逸? “大郎……” 潘金莲一把就抱住了武鸣,眼泪都流了出来。 好家伙…… 武鸣心说自己幸亏没把金元宝拿出来。 不然还不得出人命? 他轻抚着潘金莲的后背,而后拍了拍,抓着她的肩膀推开,直视她的眼睛,道:“以后你的双眼,不会再流出眼泪来。” “啊?” 潘金莲不禁愕然抬头。 “大郎,这……” 她有些不懂。 但看到武鸣的神情,她也是懵懵懂懂的凑了过去。 “就是这样的。” “可是……” “不是吃。” “呜呜……” “嗯?想说什么?” “没什么,晚饭少加盐就是了。” “……” 武鸣坐在椅子上,把自己摆成了葛优瘫,看着楼上阳光照进来的光线,里面灰尘在跳舞。 自己夫妻二人之间,不必有什么保留。 这些小情调也会让感情更加深厚。 至于别人…… 脑中不禁想起了庞春梅那要吃人的眼神儿。 反正不是自己的车。 “大郎今日辛苦了……” 潘金莲有些无力的说道:“奴家……其实也有些累了……” 武鸣坐起身来,看着潘金笑了笑,一伸手就拦腰将她公主抱在怀中。 “啊!” 潘金莲没想到武鸣会抱住她,一时间吓得有些失神惊叫:“大朗轻些,别累坏了身子,咱们还得过日子呢。” 却是担心自己太重,武鸣伤了腰,以后便是连担子也挑不动了。 但武鸣没说话,只是调整了一下,让她面对着自己。 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道:“以后你的男人,绝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软弱。” 第13章 敲木鱼 “大朗!大朗?!” 潘金莲压抑又压抑不住的声音,在阁楼中回荡。 她仰着头,紧闭着双眼,像是在充分的回味着什么,但又担心找不见她的大朗,所以双臂伸直,捧着武鸣的面颊。 武鸣嘴角微扬。 并不是看到潘金莲这个状态而想笑。 只是代表心情愉悦。 他仅仅是走楼梯上了阁楼,每迈一个台阶,她就像是上了岸的鱼,想要挣扎和呼吸,但却又没有足够的气力,以至于她每次挣扎一半,就会颓然向后倾倒。 下一个台阶继续,如此往复。 走向床榻的路程里,武鸣一步一个脚印。 不过此刻,武鸣也不在意这些细节了。 阁楼对面,王婆坐在板凳上,嗑着西瓜籽,斜着眼,面无表情地盯着阁楼。 她刚才可是听到了惨嚎声。 那声音,像是绷不住了,突然冒出来的,简直就像是杀猪一样。 虽然很短暂,但她的的确确听到了,说不定突然没了声音,是被武大给堵住了嘴。 ‘看不出来啊,这三寸丁谷树皮,站着没有板凳高,躺着没有烛台顶,手挺黑啊!’ 王婆摸了摸头侧戴的小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潘金莲可是两天没给她送炊饼了。 好像突然就忙碌了起来。 难不成老身能白吃你的东西不成? 没有老身的帮衬,你们知道阳谷县怎么走么? ‘打吧,狠狠的打,打疼了,就知道找干娘来诉苦了。’ 王婆嘴角抿出一抹狠辣的弧度。 这时,眼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来,她脸上的表情像变戏法似的,一张老脸居然直接绽放出了明媚的笑容。 “哟,是西门大官人呐,可有日子没过来了,是老身哪里做的不好?” “来,吃瓜子。” 王婆忘记很殷勤地回头抓了把瓜子。 “不吃不吃,忙。” 西门庆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扇子,挡住王婆递来的瓜子,脚步不停地向前走去。 西门庆这一走,王婆还笑着告别:“有时间过来啊大官人,上好的房间都给你留着呢。” 眼见对方头也不回的摆摆扇子,王婆的脸冷了下来。 “呸,不就是有两个臭钱么,真是小母牛下崽子,把你给牛逼坏了!” 王婆冲着西门庆的背影唾了一口,而后眼皮一直狠叨叨地夹,似乎想要把西门庆给夹死。 旋即又开始犯了愁,西门庆可是她的大主顾,每次出手都是几百文,甚至偶尔还有碎银。 他不来,只靠那些抠门的老财,每次不过十几二十文。 得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一套体面的寿衣啊! 王婆愁的大腿都拍青了。 恍惚间,她抬头看向了对面的阁楼。 “大朗,辛苦了两年半,也该歇息一下了,这几日你好生逛逛,想钓鱼就去,也不必在意收获,那样就不开心了。” 潘金莲趴在武鸣的心口,尖巧的下巴轻轻摩挲着。 以往只觉得像是秃毛小野猪一般扎人,如今那一丛细长软毛撩着下巴,居然还有种说不出的舒适。 “也行,正好我看看县里有什么生意可做。” 武鸣微微点头。 “来,大朗,奴家给你量下尺寸。” 潘金莲站起身来,莲步轻移,拿来了皮尺,让武鸣站在地上,“如今天气开始变凉了,棉衣也改重新做了,大朗是喜欢无裆的丝绵裤,还是满裆的开片裤?” “不如你我都做一条无裆的丝绵裤?” 武鸣反问。 潘金莲微微摇头:“奴家也不出去,到了冬天家里总是要生炭火的,用不到的。” “如果你嫌沉重,可以做薄一点,总是要有棉裤才行,不然老了膝盖痛。” 武鸣定了调子,潘金莲也只好点头。 “大朗先别躺下,奴家换换床布。” 潘金莲脸色羞红的忙碌,一边道:“大朗也是明媒正娶的奴家,可惜奴家娘家没人了,不然怎地都要陪嫁一床房事褥,之前也是奴家自己忽略了,明天就连带棉裤一起做起来。” “你安排就好。” 武鸣点头笑笑。 这个时代棉被棉褥子还是比较紧缺的,一床被子往往能用十几年。 为了避免睡着弄湿了棉褥子,或者是沾上血水之类,一般成亲时都会陪嫁一条小一点的褥子。 意思是有我们娘家人在,我家姑娘不会弄脏你家被褥。 也是提升底气的存在。 …… 西门庆非常不开心,可以说气得肚子鼓鼓的。 他刚刚回家,孟玉楼居然不在,去了她的别苑,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要知道,下个月蔡太师过寿,这是极好孝敬对方的机会。 西门庆想跟孟玉楼再要一万贯银钱,还有一个有价无市的汝窑天青瓶,居然一个都没能达成。 ‘臭娘们儿,留着那么多钱生崽吗!’ 他气呼呼地进了狮子楼。 打算至少三天不回家,让孟玉楼好好尝尝独守空闺的滋味。 有能耐你就跟庞春梅磨豆腐! 或者,再纳几房小妾。 免得孟玉楼有恃无恐。 西门庆本以为娶了孟玉楼,就能彻底拿捏住对方,哪想到这女人居然不像一开始那样上头,居然逐渐清醒了。 要说西门庆为什么不用自己的钱? 因为他的钱有用。 “哟,大官人,您来啦?” 狮子楼的老鸨子立马眉开眼笑。 “酒菜照旧,喊两个姑娘过来陪我吃酒。” 西门庆走上了楼梯,而后又一摆手:“记住了,要木鱼,不要金鱼。” “省得,省得。” 老鸨子满脸赔笑的摆了摆手,让西门庆只管上楼去。 她哪里不知道这大官人的脾性,吃美了酒,是一定要敲木鱼发泄一番的。 金鱼就不行了,敲不得。 只是可怜了自家好姑娘,这大官人吃完酒,多半时候都不行事。 但他这人却随身带着铁托子。 思前想后,老鸨子决定喊两个酒量差些的,等吃醉了酒,也就不知道疼了。 …… 另一边,孟玉楼在别苑的亭台下,面无表情的看着月光。 她倒不是生气,只是有些绝望。 西门庆并不喜欢她,只是看中了她的家产,还有那只天青瓶。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说不定西门庆什么时候就会潜进来偷走天青瓶。 “春梅,你去把那小哥儿寻来。” 第14章 开始谈生意了 “啊?我?” 庞春梅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 然后露出了九头虫让奔波霸去干掉唐僧师徒的表情。 “干嘛这个样子,很为难吗?” 孟玉楼有点不满。 “不为难,小姐,绝对不为难。” 庞春梅笑着说道,事实上她连武鸣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但话肯定不能直说,否则会显得她很没用。 “小姐啊,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心急了?会不会被人当成女流氓?” 她语气很小心。 “我又没想干什么,只是聊聊天而已,算是认识之后的礼尚往来,这很正常吧?” 孟玉楼抱着胖橘,说话之际,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捏出了橘座的旦旦,来回轻轻捻着玩。 “可这个时间,明显不是很正常的时间啊?” 庞春梅指了指天上的月色。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烦死了!” 孟玉楼烦躁的一捏,胖橘顿时炸毛,溜了溜了。 “过来。” 孟玉楼眉头倒竖:“我养你吃喝,你居然敢跑?过来!” “小姐啊,使不得,猫舌头上有倒刺。” 庞春梅小心提醒。 “我倒不是有那个想法。” 孟玉楼冷静了一下,而后猛然看向庞春梅:“你怎么知道猫舌头有倒刺?” “呃……” 庞春梅一时语塞,顾左右而言他:“我看那天青瓶是被人惦记上了,小姐还是早做打算才好。” “不要跟我提起那个西门狗眼,他整个人连那小哥儿的一颗手指甲都比不上。” 一说起这个,孟玉楼就一肚子气,“你明日带他来见我,我自有打算。” “是。” 成功转移话题的庞春梅,连忙去给小姐准备洗澡水,收拾床榻。 …… 翌日。 清晨。 武鸣神清气爽的出门。 在市场转了一圈,来到了糖铺。 铺子纱罩里,依次摆着黄冰糖,红糖,以及各种糖制品,唯独一小撮糖霜是用玉碟盛放,上面的纱罩也更精致。 “小哥儿看看糖霜啊?” 小伙计拿着精致的黄铜秤,热情地打招呼。 “嗯。”武鸣点点头。 “来点儿?” 小伙计目露期待地问。 “来点儿。” 武鸣很想试试这个时代的糖霜,跟自己的绵白糖有什么不同。 “哎呀,实在是可惜,这些糖霜都被县太爷给定下来了,十三两白银一两的价格,小哥儿下回可要早点。” 小伙计一脸惋惜,还将糖霜往后挪了挪。 “嚯,好阔气的县太爷。” 武鸣惊讶一声。 索取够了情绪价值的小伙计,当即傲然一点头:“那是,整个阳谷县都是县太爷的,他老人家当然阔气。” 武鸣点点头。 皇权时代的百姓的认知和理解中,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正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当官就是来赚钱的。 更何况宋朝因为宋太祖黄袍加身的过程,更是崇文抑武,文官把持朝政之下,宋徽宗这个皇帝把自己做成了官家。 这个官家可不是美称,而是因为你是皇帝,你有正统,你就安心做你的皇帝,你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 真正治天下的是我们这些士大夫。 而且各个文官集团也趁着满足宋徽宗欲望之际,开始大捞特捞。 商业如此发达,武将没有一丝话语权,士兵的整体战斗力约等于五。 历朝历代,能做到这一步的,也只有宋徽宗一人而已。 “小哥儿如果有多余的糖霜,本店也全力收购,八两白银的价码。” 小伙计伸手比量了个八。 “呵呵。” 武鸣一笑置之。 正待离开,一旁忽然响起了女子声音:“咦?小哥儿,是你?我是不是打扰你谈生意了?” 庞春梅话是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地来到了武鸣身旁。 “没有,刚好说完了。” 武鸣也看了眼庞春梅。 这丫鬟今天穿着淡粉色抹胸,外搭青草绿的旋裙,腰间一条同色布带打成了精致的结,脚上穿着绣花红鞋,轻轻便便的样子。 今天的她明显打扮过,还加了口红。 头发则是稍微编了一下,一根发带点缀些许银饰。 简简单单,却又呈现出一种纯天然的美。 五官端正,骨骼清奇,只是性子略微急躁,很是要强。 武鸣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庞春梅心头微微失落。 她今天可是特意打扮过的,还拿出了过段时间中秋才会穿的漂亮衣服,还特意让家丁在各个路口守着,一旦武鸣出现就及时告诉她。 没想到武鸣只是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她还特地穿了漂亮的无裆绸裤的。 “上次买你的糖霜,我家小姐说很好,夜里喝上一碗糖茶,睡得都香甜了许多。” 庞春梅说着,贴近了武鸣几分,背着小手,笑意盈盈的道:“所以我家小姐说了,看到你之后,一定要请你去府上坐坐,谈谈以后糖霜的供应事宜,这样我们省得买了,你也有了固定的售卖份额。” “没问题,那就麻烦姑娘带路了。” 武鸣当然知道绵白糖对喜爱甜食的宋人的杀伤力。 “不是,你还真有啊?” 看着武鸣和庞春梅离开,店里小伙计惊了,他因为店里有糖霜而骄傲的内心,顿时被重击了一拳。 “我们可以谈的,都可以谈。” 他连忙跳着脚摆手招呼:“庞姑娘,别走啊……” …… 武鸣还是第一次进到宋朝有钱人家的别苑。 还别说,还真别说。 看着武鸣时不时的对各种景致点头赞叹,庞春梅心头无奈一笑:‘自己这么个大美人在他身边,这家伙居然可以熟视无睹,反倒是对那些景致更感兴趣?他要是没这么英俊,真想一拳打死他……’ “我在这边等待你家小姐便是。” 庞春梅的身子进了内宅之际,武鸣停了脚步。 毕竟这种深宅大院的内宅,是只有本家才能进入。 “总不能让我家小姐来见你吧?” 庞春梅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既然请你来,当然也不会摆那些没用的规矩。” “那好吧。” 武鸣跟着走进。 “先请坐,我去知会小姐一声。” 庞春梅笑了笑,就走进了小姐的闺房。 “小姐,人来了。” 第15章 已经失传的宋代点茶 孟玉楼抱着胖橘,只穿着抹胸和对襟褙子,一条宽松柔软顺滑的绸裤,显得十分闲适。 只不过发型梳理成了飞仙髻,插着金步摇,光看脸上倒是挺隆重的装扮。 见庞春梅将人带来,她也不问用的是什么借口,当即点点头,满意道:“能不能拉近跟那小官人的关系,便看你的了。” “小姐,这种事奴婢也是第一次,可不敢保证一定成功,但奴婢可以保证一定会尽力。” 庞春梅也不敢把话说死了。 一路上,武鸣都是规规矩矩的,让她心里有些没底。 “这你就不懂了,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 孟玉楼轻声笑道:“人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信心。” …… “小哥儿,刚好不巧,我家小姐出去了,说是临时有点急事。” 庞春梅端来一壶沸水,两只精致的茶碗,以及一只茶筅,还有几个瓶罐,皆于一张茶盘之中。 “不过,她肯定会尽快回来,小哥儿应该知道,我家小姐家大业大,诸多产业有时候她也不得不出面打理。”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茶碗,里面盛放着一坨茶膏。 “我时间不急。” 武鸣点点头,也对这个时代的茶饮感了兴趣。 别小看这一坨不起眼的茶膏,其中的工艺凝聚了一个时代的匠心。 这是宋代独有的茶。 是现代工艺也无法复刻的饮茶方式。 ——点茶。 说到点茶,就不得不提起当代皇帝宋徽宗赵佶,和他以瘦金体着作的《大观茶论》。 这位皇帝可以说是将宋代茶道推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高度。 庞春梅迈着绣鞋,一边用沸水冲茶膏,一边用茶筅搅动,开始点茶。 她虽然穿着长裙,可迈步时总会露出绣鞋下的玉足来。 武鸣看出对方并没有缠足。 这也印证了他的知识,宋朝在北宋时期,其实是没有缠足的。 这一陋习的主要形成原因,还是因为靖康之耻。 当时宋钦宗赵恒相信术士郭京的请神大法,令其站在城门上施法,最关键的是打开了城门,一副你敢来打个看看? 结果金兵没信邪,佯攻一轮,郭京派出的号称刀枪不入的弟子,纷纷被弓箭射杀,金兵趁机毫无阻滞的冲进了汴梁城,开始烧杀抢掠。 随后,金兵抓住了宋徽宗,宋钦宗,以及赵氏皇族多人,连带嫔妃,贵卿,朝臣以及各大家族献出的美女,共计三千余人,沿途一路北上。 因为发生在靖康年号之时,称为靖康之耻,北宋也就此灭亡。 宋徽宗光着身子表演牵羊礼,他的嫔妃则当场被众人凌辱,一直到三年之后,才死在五国城。 (今依兰县)。 而到了南宋时期,也是深感耻辱,不但推行了程朱理学,同时开始缠足。 怕的就是万一金人再次攻破临安府,到时候女子全都是小脚,那就不可能再走到远在北方的金朝了。 此刻,随着庞春梅的点茶,茶筅不断搅拌,那茶膏便不断释放出来,渐渐浮现出泡沫。 随着她加入羊奶和糖霜,再次搅拌之后,一碗气泡丰富呈现出乳白色的点茶就完成了。 “小哥儿,请尝试下奴家的点茶手艺。” 庞春梅双手青葱玉指,因为点茶时的发力而微微变红。 “好。” 武鸣大马金刀的端过茶碗,小小的喝了一口。 茶香浓郁,奶香四溢,入口甘甜。 虽然不同于唐代以前的烹茶,跟明代之后发明的沏茶不同,但绝对带有时代特色。 尽管他的灵魂是现代人,但也不能用现代人的思维,来评判如今的茶道。 本身各个朝代都有各自的特色,非要说谁的茶道更好,那就等于乱了经纬度了。 就像如今各大菜系的招牌菜一样。 西湖醋鱼除外。 “不错,姑娘的手艺堪称一绝。” 武鸣品到了宋代点茶,体会了宋人在点茶之际的浪漫与闲适,也是毫不吝惜赞美之词。 庞春梅道:“那便好,奴家一直担心,伺候不好小哥儿。” 武鸣喝茶的动作一顿,险些从鼻孔喷出来。 但看庞春梅专心继续点茶的样子,心道她大概也是无心之言吧。 毕竟她点茶也是需要消耗体力的,有些辛苦,脸色都变成了桃粉色,呼吸也是微微粗重起来。 “姑娘,不如小可试试?” 武鸣有些心动,毕竟点茶工艺从采摘到成品,工艺失传了,他也是见猎心喜,想要体会一番。 “自是没问题。” 庞春梅移动下茶盘,身子微微贴近了武鸣,摆放之际,好一幅阳春白雪图。 武鸣连忙放低了视线。 他如今身体经过战神鞭的洗礼,气血愈发旺盛。 可不敢多看。 武鸣拿起茶壶和茶筅,回忆着庞春梅的动作,开始点茶起来。 只是理论上武鸣觉得自己行,但实际操作起来,就难免有些生涩。 这时候,庞春梅在武鸣的身后,一只手握住了武鸣的手腕,呵气如兰道:“小官人不用动,奴家带着小官人的手动。” 这个话语就有些暧昧了。 尤其是感受到那股温热和绵软的手。 武鸣的心跳便快了一步。 当下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果然,有了庞春梅的携带,武鸣感受到点茶一步步变成了想要的样子,一种成就感也在内心里油然而生。 “姑娘,刚刚喝了你的点茶,如今借花献佛,请姑娘尝尝小可的手艺。” 武鸣笑着端起茶碗,递了过去。 他这个举动,让庞春梅忍俊不禁。 尤其是武鸣点茶时因为紧张,额头微微冒汗,最关键的是,他正弯着腰。 “小官人是不是腰不舒服?” 庞春梅有些揶揄的看着武鸣:“嗯?” 她这一个鼻音的‘嗯?’出口之际,还微微歪了歪头。 显得十分调皮。 有了刚刚点茶时的预热,武鸣倒也不会误以为庞春梅是无心的了。 他微微一笑,反问:“只是姑娘,你的腰也没直着啊?” “啊这……” 恍惚间,庞春梅才发现自己的身姿,一时间连忙挺直腰杆。 却在慌乱之间,将那碗点茶翻在了衣襟上。 第16章 天青色,等烟雨的汝窑 点茶要慢慢磨,细细研,因为成品之际并不会太烫。 但那只是针对口腔而言。 人类在经过吃古董锅,煮酒,烹茶之后,口腔的耐热度明显高过其他部位。 可是衣襟部位却不然,尤其是她穿的抹胸还是纱料的,透水性不算高,但附着性很高。 这一下,可把她惊的花容失色。 武鸣也是心头一凛,连忙将其衣襟扯开,免得纱料上沾着的点茶将其烫伤。 随即用拿起衣袖将点茶泡沫擦掉。 他的反应之快,动作之干脆,也是让庞春梅在惊慌过后,很有些安心。 “多亏了小官人,不然奴家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庞春梅做了个汉人万福。 玲珑有致的身段,在万福之时,轻轻摇摆。 “姑娘不必多礼,快去换衣服吧,我这人不是什么好人,最是经不起这样。” 武鸣摆摆手。 不过,他的话倒是让庞春梅莞尔一笑,道:“人人都喜欢自称是大好人,大善人,小官人可倒好,先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那你究竟有多坏?” 她似乎知道这个问题不会有答案,说完便继续道:“不过小官人说的有道理,奴家这就换了衣服才是,不然太失礼了。” 她说着,脚下不稳,身形一旋。 旋裙飞扬。 她的发丝微微散落在面颊上。 竟然凭空增添了一份神秘和狂野。 但很快,她就站立不稳,娇声惊呼着摔倒在武鸣怀中。 “小心。” 武鸣连忙搀扶,恰巧把住一只茶盏。 但庞春梅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扭头看着武鸣,面颊散落的发丝也没有整理,“奴家大抵是病了,只是看到小官人便有些站立不稳,不信摸摸奴家的心跳,好叫小官人知晓奴家并非胡言乱语。” 摸着良心说话,并非是谁都能做到的。 “我感受到了。” 武鸣手中的心跳,几乎变成了密集的鼓点,他很担心对方一下子过去。 “那小官人,便随奴家来……” 她抱着武鸣的手臂,勉强站起身,便跌跌撞撞的走向了她的丫鬟房。 作为陪嫁丫鬟,她肯定要服侍孟玉楼,所以她的房间,其实就是孟玉楼闺房的外间。 …… 孟玉楼的椅子摆在一个小机关前,透过墙壁上不起眼的小洞,一切都反馈在一面铜镜上。 她就可以看到各处真实的放大画面。 关键是不需要俯身窥视。 她抱着胖橘,对于庞春梅的演技是有点看不上的,总觉得过于做作,根本不走心。 换言之,她根本就不懂演戏。 孟玉楼心中腹诽,等有时间定要好好教一下她。 想要留住男人的心,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想了想,从后门溜了出去。 …… “小姐回来了?累了吧小姐?” 门房粗犷的声音传来。 “还行,今儿有什么人过来吗?” 孟玉楼抱着胖橘问道。 “回小姐,大丫头带了个小官人来,说是谈生意的。” “哦,知道了。” 孟玉楼步履款款的来到内宅,看到堂屋里庞春梅和武鸣在各自点茶,便微微颔首道:“小官人久等了,奴家也是没办法,不去他们又处理不了。” 武鸣将点茶放下,起身道:“孟小姐言过了,我其实没来多久,而且还学会了点茶,收获颇丰。” “那便好。” 孟玉楼坐在主位上,庞春梅连忙将点茶献上。 孟玉楼假装很辛苦很口渴的喝了一口,然后给庞春梅一个眼神。 后者随即朝武鸣道:“我家小姐的意思呢,其实是你的糖霜,她也不占你便宜,十两银子一两糖霜的价格,有多少要多少。” “好叫孟小姐知晓,糖铺收我的糖霜,只给八两。” 武鸣喝了口点茶,自己点的茶感觉就是不一样,没人家点的好喝。 “他们糖铺有自己的打算,奴家也有自己的打算,小官人不必多虑。” 孟玉楼落落大方,虽然是女子,却也有种豪气干云的感觉。 随即,她一招手,一个管家婆子模样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献上一只盒子。 “这里有个不甚值钱的瓶子,但对奴家意义非凡,为了表示诚意,便抵押在小官人那里,等生意完成,小官人若还记得,便退还给奴家便是。” 孟玉楼打开了盒子,里面是绸布包裹的瓶子,周围还垫了棉絮。 只是一打开绸布,武鸣就认出了瓶子,是汝窑的天青瓶。 价值连城。 这种瓷器的出现,是因为宋徽宗说自己做了个梦,梦中的天青色十分美丽,若是能将这种色彩做成瓷器,必定美轮美奂。 于是乎,皇帝的梦,就此一步一步的下达到了汝州境内的官窑。 工匠们潜心琢磨,在这个时代还是昂贵的玛瑙,此刻只是天青瓶的釉的一种配料而已。 而最关键的一步,想要烧制出天青色,必定要在烟雨天。 所以有一首歌的歌词便讲述了这个场景: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天青色等烟雨,跟我在等你,一样的珍贵难得。 这种天青瓶,即便在这个时代,也是价值连城。 事实上古董之所以值钱,是因为在古时候的那个时代就很值钱。 也只属于官窑。 普通窑烧制出来的大众瓷器,在宋代不值钱,过了千年依然还是如此。 孟玉楼拿这样的瓷器给自己做抵押是什么意思? 不过,明面上,武鸣也摆出不当回事的模样,略显小心的收下了。 “孟小姐的诚意,小可感受到了。” “如此便好。” 孟玉楼其实打的主意很简单,那就是让一个不识货的人,拿回去随便摆放,也不会便宜了西门庆。 而且她也觉得,哪怕是自己随手送给了武鸣,他也不至于随意处置吧? 更何况还有抵押的前提。 “那就这样订下,小可这里还有去皮后净重四两的糖霜,待日后拿了大宗货物,必定立马送过来。” 武鸣起身微微抱拳:“小可这就告辞了,只要到时候小姐不要吃惊就好。” “那奴家就拭目以待了。” 孟玉楼微微颔首,并未起身,而是一点下巴,让庞春梅代为送客。 武鸣出了宅院,庞春梅还跟在旁边,也不说话,也不离开。 大有一种你走多远我跟多远的意思。 在一棵树荫下,武鸣停了脚步,指着已经快要百米的宅院门,笑道:“姑娘再送,可就要把我送回家了。” “奴家倒是想把小官人送回家,只可惜小官人必定不肯呢。” 庞春梅美目流转,一把捏住了武鸣腰间软肉:“这就走了?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那下次注意些。” “才不要。” “……” …… 第17章 竹竿落下,砸了西门庆的头 “小姐,奴婢丢了……丢人了。” 庞春梅在武鸣面前,可自谦为奴家。 但在孟玉楼面前,她就是小婢,必须要自称奴婢,有尊卑之别。 严格来说,庞春梅的父母将其卖给了孟家,是有卖身契的,她是孟玉楼的私人财产。 “嗯,只要不是银样蜡头枪就行了。” 孟玉楼轻轻抚着胖橘,表现的很淡漠。 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小姐,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这次给他这么高的价钱,日后想要降下来,可就不容易了呢。” 庞春梅提醒道:“下次什么时候再找他过来,不如小姐跟他仔细聊聊?” “无所谓了,哎呀,改日再说,我累了。” 孟玉楼无精打采的一挥手,抱着胖橘回了闺房。 “?” 庞春梅从未见过小姐如此姿态。 “给我点杯茶,嗯……顺便把地擦擦。” 里面传来了孟玉楼半死不活的声音。 “来啦。” 庞春梅扶着椅子,连忙去准备了。 孟玉楼半躺在闺房床榻上,眯着眼睛,看着床榻顶上的雕花。 甚至视线沿着雕花的纹路游走。 只觉得平时平平无奇的雕花,今天可是变得太雕花了。 心里一个模糊的念头,也渐渐整理成了思路。 孟玉楼有钱,十万贯家产她根本花不完。 但西门庆此前花言巧语,没想到成亲之后只在房中住了一日便不再登门。 孟玉楼忽然想明白了,西门庆爱的是她的钱。 成亲时已经拿出一万贯,只需几次就会把她掏空,届时他更不会登门了。 所以孟玉楼在看到武鸣拿出糖霜时,就产生了一个模糊的念头。 直到今日才彻底成功。 她要把钱转移到武鸣那里,而换取来的糖霜也很保值,她本身门路就广些,等西门庆发现自己真的没钱,大发雷霆之后一纸休书,孟玉楼再把糖霜出手,好叫西门庆哭着跪下来求自己,也是门也没有。 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想到此处,孟玉楼的双眼才泛出一丝异样的神采。 同时也打定了主意,势必要让庞春梅使出浑身解数,将武鸣手中的糖霜牢牢把持住才行。 …… 天过午,秋老虎,西门庆有些烦躁的摇着扇子,从狮子楼走了出来。 ‘可惜便是木鱼,也都没怎么攒下财物,还得是头牌才行。’ 他一夜花天酒地,还不忘试探出了两个木鱼的身家。 不禁大感失望。 都太穷了。 要说有钱,还得是孟玉楼! 怎么才能把钱都拿过来呢? 他垂着头,摇着扇子,脑子里诸多想法在不断缠绕。 …… 潘金莲难得的睡了个懒觉。 结婚两年半以来,不是搬家就是要蒸炊饼,日日不得闲。 这两天下来,她忽然感觉虽然已是秋季,但春花也有绽放的时刻。 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明白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含义。 那些辛苦与疲惫,终于在那一刻,转换成了实际意义。 她面颊泛着桃粉色,将床布洗完晾晒,忙活完也出了一身香汗。 想着打开窗子,透透气。 结果在用竹竿支住窗子之际,双腿一磨,当即令那份柔软一阵酸胀,以至于脚下一软。 潘金莲心头一慌,连忙用手把住窗沿,却是忽略了竹竿,径直落了下去。 “咚!” 竹竿敲头,发出一阵闷响。 不太好听,不像是好头。 但潘金莲心头也是一慌,连忙站起附在窗口向下看去。 …… 西门庆正烦躁呢,结果头上就被人敲了一竹竿。 他本就擅长枪棒,身手利落,当即将竹竿抓在手里。 随即西门庆不禁愕然地看着一截干竹,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偷袭,这竹竿根本就是从上方落下来的。 虽然他西门大官人本身就是开药铺的,但这一下要是说不清楚,没有个百八十两银子,他可不答应。 心头愤懑的西门庆一抬头,就看到了楼上阁楼窗口中,一张惹人怜爱的美人脸。 此刻,那张美人脸正有些担忧,浮现了一丝不知所措的慌乱。 在西门庆看来,这简直太可爱了。 狠狠鞭挞,再打两巴掌,一定会更美吧? 潘金莲见自己惹了祸事,在窗口连忙赔礼说道:“奴家一时失手,打落了竹竿,官人的头疼了?” 西门庆一开始很生气,但看到楼上砸自己的是一个俏生生的少妇后,顿时火气全消。 眼珠子盯着楼上,弯腰行礼说:“不妨事,娘子闪了手?” 这一幕,恰巧被在屋檐下嗑瓜子的王婆看到,见西门庆那一脸的开心笑容,想到他已经很久没来光顾,便酸酸的说道:“谁教大官人打这屋檐边过?打得正好!” 西门庆一转头,就看到了王婆,也是摇着头笑了笑。 潘金莲见状,也跟着一笑,下楼取了竹竿,也只是微微做了个汉人万福,便回了楼上,房门关闭。 也夹断了西门庆的视线。 “咳咳……” 王婆干咳两声。 西门庆这才舍得转回头来看了王婆一眼。 “干娘,可知道对一个人心动是什么感觉?” “我这么大岁数了,你可别跟我开玩笑嗷。” 王干娘也不嗑瓜子了,一转身,眉眼飞舞:“大官人要喝什么茶?” “梅汤,酸一些。” 西门庆说着话,视线却瞥在对门的窗口,希望那美人能再推窗,哪怕再砸他一万次也乐意。 可惜迟迟再无响动了。 王婆当即明白了,这西门庆是看上那潘金莲了。 西门庆口中的酸一些,就是在告诉自己,他西门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 但王婆多鬼啊,只是避而不答,一直劝西门庆喝梅汤。 西门庆见自己问不出什么,便放下七八个铜钱离开了。 王婆看着西门庆的背影,却是嘴角上扬,颇为自得的笑了。 这一幕,恰巧被郓哥看在眼里。 他原本是想等哪家员外出来,没想到就成了现场吃瓜。 他提着篮子紧追西门庆,往日里对他嬉皮笑脸的西门庆,仿佛没看到他一般,径直离开了。 郓哥停了脚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远远的看见武大在另一条街出现,他连忙跑了过去。 …… 人和人之间是很微妙且复杂的。 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也有夫妻几十载,相敬如宾。 自然也有心之所动的一见钟情。 若是一定要区分好坏,武鸣觉得这就像人,哪个地方都有好人,哪个地方也都有坏人。 只是不要太悲观,总会遇到情投意合的那些个。 尽管方才征伐一番,但战神鞭加持自身,涤荡体魄,武鸣不但没有感受到疲乏,反而有种愈发充盈之感。 就像他曾经中二时期,每天早上会对着镜子挥拳百次,然后静静感受力量重新开始蓄积的过程。 这时,郓哥提着篮子跑了过来。 “何事跑的这么慌乱?” 武鸣笑问。 “噢,没什么,给别人送梨子去了,想到可能错过大朗回家时间,就跑的有点急。” 郓哥笑着道:“大朗,我们去钓鱼吧,我爹身体好多了,今天钓的鱼都归你,如何?” 第18章 西门庆和王婆狼狈为奸 “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武鸣才不相信郓哥这么好心。 当时武大郎被毒死焚尸灭迹,武松找他作证都不肯,后来武松给他五两银子才答应。 所以看似两人天天厮混在一起,实际上这点交情不值什么钱。 能让郓哥割肉,肯定有什么目的。 “我……我能有什么主意啊?” 郓哥面容一僵,随即嬉笑道:“我只是觉得大朗今日没卖炊饼,鱼都给你,多卖些银钱,免得嫂嫂夜里不让你睡觉。” “你真的这么好心吗?” 武鸣逼视着郓哥。 后者一时间神色有些慌乱。 武鸣顿时明白了。 他看到了潘金莲挑窗子的竹竿,砸了西门庆。 虽然武鸣记不得水浒世界精准的时间点,但大致应该是这个时间段了。 “是啊是啊。” 郓哥咧嘴干笑,他只觉得今天的武大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尤其是那逼视过来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三魂七魄。 当下干巴巴的问:“那……还去钓鱼吗?” “去。” 武鸣忽然笑了起来,仿佛一切阴霾瞬间消散,刹那间露出了阳春白雪。 这可把郓哥闪的够呛。 武鸣径直走向城外,看也不看他。 过去的潘金莲心甘情愿飞蛾扑火向西门庆,主要是因为武大的不解风情,同时西门庆的风流倜傥和花言巧语,击穿了她的心房。 现在的潘金莲,哪怕是潘安再世也撼动不了她的内心了。 人的心可以很大,能装下七情六欲,甚至还觉得不够多。 但同时也可以很小,小到装进一个相爱的人便已经再无空隙了。 武鸣对此也颇为感慨。 哪怕他再想鞑伐惩戒潘金莲,但现在毕竟是自家的,需要逐步适应。 更何况,武鸣还有秘技。 这个倒不是系统的奖励,而是他对自己逐渐强悍的躯体的控制力。 而且糖霜方面他也不需要进货,到时候只是弄些本地草纸,换了包装即可。 另一边,才离开王婆茶馆半个时辰的西门庆,再次摇着扇子,一路盯着潘金莲所在的窗口和房门,险些撞到了嗑瓜子的王婆。 “大官人,你这是要撞死老身吗?” 王婆故作模样的娇嗔起来。 “干娘说笑了,点一杯合和汤来。” 西门庆一收折扇,抬起一只手摆了摆,目光只盯着对面的门窗。 那眼中的期待,仿佛书友们对知识的渴望。 “那大官人稍等片刻。” 王婆也不说别的,扭着水桶腰去点茶。 她哪里不知道西门庆口中的合和汤意思是什么。 无非就是想要和对面的娘子,来一场阴阳和合。 但西门庆不吐钱出来,王婆就装傻。 西门庆当然知道王婆的意思,他虽然擅长枪棒,但更擅长弄钱,更爱钱。 他虽然对潘金莲见色起意,但却不想因此就任凭王婆索取钱财。 喝了合和汤,西门庆却意犹未尽,道:“干娘,再点两碗姜茶来。” “妥嘞!” 王婆迎和一声,立刻继续点茶。 在茶室的王婆嘴角忍不住想笑。 这两碗姜茶实际上就是西门庆想要请对面娘子来喝,但他不能开口,想要通过自己去邀请。 那能行吗? 都还没见到钱呢。 端来姜茶,西门庆一推盏,说道:“这一盏请干娘喝。” “大官人客气了,老身不累的。” 王婆还是喝了一口别人花钱请客的姜茶,道:“老身自从那死鬼没了,便做了三姑六婆,马婆六也干过,药婆也行的,所以这身子骨啊,还是能坚持的。” 她将自己真正的本事和盘托出,西门庆也是肃然起敬。 除了稳婆给人接生算是正常行当,就没一个是正经活儿。 心中安定下来,西门庆笑着摸出一两的小银锭,推了过去。 “要不了这么多。” 王婆一拍大腿,有些嗔怪。 但紧接着就把银子拿去后院藏了起来。 西门庆见对方回来,笑着问道:“对面干嘛的?” 王婆一撇嘴:“三寸丁谷树皮,整日卖炊饼。” “啊这……” 西门庆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本以为那如花似玉的美妇,不说配上个秀才什么的,也该是个小商人之类,亦或者是某员外的外室。 他可是知道那三寸丁的。 常常见到。 想到那秃毛小野猪的模样,日夜不停地欺负潘金莲,他的心就有种绞痛的感觉。 “干娘,再来盏梅汤,再酸一些!” 西门庆简直难以承受。 “莫说大官人你了,这街坊四邻的,哪个不喝梅汤?” 王婆笑着拍着腿:“老身每日里啊,也都是有种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 “那……干娘,下次我能喝上合和汤吗?” 西门庆笑着递出了一锭十两纹银。 王婆眼睛当即一亮,露出了惊喜的笑。 第一时间将银子藏进怀里,紧接着一拍巴掌,道:“大官人只管放心,老身早已准备了十步计划,没出过差错,到时候只叫她久旱蓬甘露。” 西门庆笑笑,王婆没有再去后院藏钱,这个小举动也算是相信了自己。 “那就全听干娘的消息了。” “绝对没问题。” 王婆一张老脸笑的像菊花。 “不过,为了稳妥,大官人还须支开那武大,到时候你也露出一个要出去收购药材的消息,最好是离开阳谷县半日。” 王婆继续谋划。 西门庆一琢磨,武大离开就不会有人抓奸。 自己离开,也有了不在县城的证据。 “妙啊!” 西门庆激动的一拍巴掌,站起身来,“干娘只管放心去做,其他事情我张罗,我会跟那三寸丁一起离开阳谷县。” 他想了想,又留下五两银子,这才离开。 王婆赶忙抓起银子,连西门庆也没送,当即小跑回了后院,拿出之前藏匿的一两银子,三锭元宝捧在手心里,一时间笑成了干瘪的老橘子。 反复把玩了一阵银锭,王婆这才小心的将银子藏进了后门的门槛下,踩结实了。 随即拿起几个布头,装模作样地走到了对面,敲响了房门。 “娘子在家吗,我是干娘啊,有点事求你,快开开门。” 第19章 干宋 潘金莲一听是王干娘,顿觉这几日没有走动,心下有些歉意。 “干娘莫说相求这样的话,显得生分了。” 她连忙开了门,给王婆请进来,家里点茶是没有的,只是弄了碗白开水。 王婆喜滋滋地接过,一边看着潘金莲忙碌,一边心下感慨。 这女子生的真是好身段,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别说那西门庆了,便是她也觉得养眼。 当真是好苗子。 此番事后,若能让武大主动写出休书来,潘金莲去给大官人做个小,那岂不又是至少五两银子? 这一番计划,给王婆美得白开水都喝的有滋有味。 “真是不巧啊干娘,今日紫苏叶薄荷叶都没有了,明日奴家便去街上买来。” 潘金莲有些愧疚。 “哎?娘子外道了,老身那里什么茶没有?” 王婆一摆手:“喝茶喝水都无所谓,主要是跟谁喝,跟娘子你喝,那真是什么滋味都没有。” “干娘说笑了。” 这话让潘金莲不敢正视王婆,偏过视线,脸上也有些羞红。 “脸红了,脸红了嘿。” 王婆高声奸笑,“想来娘子成亲已有两年半,这种事在我们女人家不是很正常?都是过来人嘛。” 她仔细观察潘金莲的神情动作,只要她表现出一丝不满足的地方,王婆就可以煽风点火。 顺便揭开潘金莲的伤疤,让她想到一辈子的痛苦和无奈。 才能让她在再次见到西门庆,出现那种拨开云雾的感觉。 王婆经验丰富,别说潘金莲这样单纯的美人,就是一般的村妇,经过她一番说和,也会兴高采烈地去她的茶楼体验一把‘偷’的感觉。 然而,没想到说起这个,潘金莲的脸上竟然有些失神,反而脸色愈发红润。 一看就是体质过人。 莫名的,王婆就想到一句话——和谐,特别和谐。 但是凭什么啊? 脱了衣服妥妥的一只秃毛小野猪? 王婆怎么也没想到,前几天的潘金莲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难道…… 她有什么癖好,刚好武大擅长? 除了揉面,王婆实在想不到武大能擅长什么来。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件事促成。 到手的钱绝对不能吐出去就是了。 “明日老身想做寿衣,可惜这老眼昏花,穿线认针都不行喽。” 王婆唏嘘一声:“娘子明日能否去我那边帮忙?” “没问题,最近炊饼不怎么卖了,等大朗回来,奴家知会他一声便是。” 潘金莲一口答应下来,把王婆乐的不行。 “啪啪啪!” 这时,房门被拍响,粗暴的声音响起:“开门,衙门的,叫武大出来,跟我们走一趟!” 同时锁链哗哗响。 “好像是捕快!”王婆心头一喜,没想到西门庆这么快。 潘金莲面色微变,慌张开门,果然是两个捕快,连忙道:“两位差爷有何吩咐?大朗不在家。” “不在?那我们兄弟岂不是白跑一趟?” 两个捕快互望一眼,道:“那就去寻武大回来,耽误了县太爷的时间,谁也担待不起。” “两位差爷,敢问武大犯了何事?”王婆问道。 “对啊,大朗到底怎么了?”潘金莲这才想起来问询。 “到了县衙就知道了。” 捕快却讳莫如深。 “哎哟,武大卖炊饼走街串巷的,我们两个女人家如何寻找?” 王婆一拍大腿,“不如这样,两位差爷去老身茶铺喝盏点茶,我们这便寻人去喊他。” “最好快点。” 捕快一甩锁链,坐在茶铺门口,也不进去,就盯着潘金莲看。 潘金莲何时见过这样的事,一时间心慌的不行。 街坊邻居也有看热闹的,都在猜测武大是不是卖了隔夜炊饼,把人吃坏了。 很快天色到了眼前黑,离一丈远都看不清对方是谁的时候。 武鸣提着两条大鲤鱼回来,每条都七八斤的样子。 一时间,诸多视线便集中在大鱼身上。 直到武鸣进了家门,众人才反应过来那是武大。 两个捕快当即冲了过去。 “你就是武大?跟我们走一趟。” 武鸣刚进屋,连个囫囵话都没来得及说,捕快就暴喝一声。 把武鸣给吓了一跳。 还以为是土匪,结果是当差的。 “请问,我怎么了?” 武鸣低喝一声。 他中气十足,当即给两个捕快震得耳朵嗡嗡响。 “你干嘛那么大声?想吓唬谁?!” 捕快脸色一变,就要打开锁链。 “刚刚你们那么大声,我以为二位有耳疾,跟着声音就大了,感情不是?” 武鸣露出问询的目光。 “……少废话,跟我们走一趟。” “大朗……” 潘金莲一脸担忧。 武鸣拍了拍她的手臂:“身正不怕影子斜,别担心,我去去就回。” 说罢,他看了眼两个捕快:“二位,走着?” “少废话,走。” 两个捕快推推搡搡的。 很快到了县衙。 “老爷,我们把人带来了。”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阳谷知县背着手,打量了一眼武鸣,不由得一愣。 这人虽说身材不是非常壮硕,但气宇轩昂,绝不像西门庆说的那般不堪。 可他毕竟收了西门庆十两的金元宝。 “你就是武直?” 知县淡淡的问。 “小可正是武直。”武鸣答道:“不知道知县大人喊小可前来,可是有吩咐?” 一旁的书记官当即冷喝一声:“大胆!见到父母官不跪,简直目无律法,还胆敢自称小可?你就是一介草民,明白吗?” “明白。” 武鸣回道。 平民就是草,可以收割,也可以放任不管,只看大宋官员的心情。 对外窝囊的宋朝,对内向来手不软。 看我何时干翻你! “要说草民明白!” 书记官还想不依不饶。 县令朝书记官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 而后道:“大名府听闻你的炊饼手艺一绝,为此特地准备请你去教学,为此也送来了五十两资费。” 他一摆手,有人端来托盘,上面是一只五十两的大银元宝,真正的官银。 “大名府距离此地二百里,你自己恐怕难以抵达,我派两个捕快带上路引护送你过去,务必要尽快赶到,据说有倭国使者要学习手艺,明日一早便出发,你一定要尽心尽力,不要丢了我大宋国威。” 第20章 金刚不坏体 县令打发了武鸣,便回到明镜高悬的屏风后,西门庆正翘着腿喝着点茶。 见到县令回来,西门庆也没起身,只是搅动着点茶上面的气泡和拉花,笑道:“大人的手段愈发纯熟了,连倭国使者都弄出来了。” “这倒不是假的,前几天有商船归来,带来了使者,只可惜官家并不打算跟倭国建立往来,只让民间商人自行活动。” 县令背着手,幽幽道:“那使者想要学习各种美食,例如角子,炊饼,拉饼(拉面),馒头,浮团子(汤圆),油炸鬼,蛋炒饭等等,大名府梁中书递了折子,官家也只是让梁中书自行处理,但切不可丢失了国威,没想到我正好忙,延误了一下时间,刚好就跟你的事情碰上了,做炊饼的人很多,一个武大很好安置。” “哦?果真?有倭国小娘子吗?” 西门庆眼睛一亮,也来了兴致。 “那倒不知,兴许是有的吧。” 县令兴致缺缺,一个未开化的子窠小国罢了。 在前唐时,倭国还派了遣唐使,不断过来学习。 后来唐灭,本朝建立,倭国也一直想要过来学习,只因官家没什么兴趣,毕竟天朝上国,外夷不过是蛮荒之地罢了,一直没理会。 据说海船在沧州,离大名府近,都没让去东京汴梁体会下不夜城。 待遇远不如波斯使者。 但西门庆对外界事物却兴趣极大,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县城的药材商人。 他很想看看进口过来的香料,玩具,宝石之类,日后吹嘘也有了资本。 只是看县令无甚兴趣,他也懒得张口,那可是要花钱的。 …… 武鸣回了家,潘金莲开心的要命,不断检查他的身体,有没有被打。 “娘子放心,只是一件差事,让我去教学倭国人炊饼的手艺,呐,这就是资费。” 武鸣拿出那50两的银元宝。 “呀?” 潘金莲抓着银子,反复揉搓,像是想要印证自己做没做梦。 武鸣也不叨扰她,自顾的默念了抽奖。 险些忘记了抽奖。 这东西就跟游戏签到一样,错过了可不会有补偿。 【检测到宿主口令,抽奖开始——】 【叮!】 【抽奖结束,恭喜宿主抽取:金刚不坏体。】 【说明:金刚不坏体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不会损坏,最多能承受九牛二虎之力,宿主且行且珍惜。】 武鸣心头一乐,九牛二虎之力已经很够用了好吗? 虽然距离战神还很遥远,但他毕竟才打算出新手村不是? 潘金莲终于开心够了,将银子藏在箱子底,随即道:“大朗,今天干娘也碰到了捕快过来,多亏了她在,不然奴家都不知道如何应对,奴家这就带条鱼去报个平安?” “去吧去吧。” 武鸣笑呵呵的摆摆手。 心说这老猪狗果然没任何改变。 他之所以答应去教学,一方面是因为拒绝不了;另一方面,也正好有外出的由头,不然糖霜凭空出现,久了可是让人怀疑的。 他现在有战神鞭,有百毒不侵,又有金刚不坏体,是时候踏出新手村,见识一下大宋的疆域了。 大名府,梁中书,太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几个月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其中不但牵扯到宋江李逵等人,还有一个重要人物——李瓶儿。 据说此女温柔与泼辣兼顾,是个十分难得的女子。 梁中书的发妻是个妒妇,因为她是当朝太师蔡京的女儿,所以现在的李瓶儿只能成为梁中书的外室。 不敢住在府上。 武鸣对这趟出行倒是充满期待的。 同时在商城里浏览起来,用战神值兑换一些防身的武器,毕竟今晚又收获了五十万战神值。 战神值已经累积两百八十万。 ‘自杀式无人机?十万战神值一套?’ 武鸣眼睛一亮,恍惚觉得战神值的价值,跟地球上的RMB购买力极其相似。 …… 潘金莲去看了王婆,尤其是那条大鱼,把王婆给高兴坏了。 直呼这大鱼真好,终于有大鱼了。 “干娘开心,我也就放心了。”潘金莲笑道。 “你是不知道,我在那边点茶呢,一出来,人没了,害我白白浪费了两盏好茶。” 王婆夸张的说道。 她当时根本就是在烧水,故意拖延时间,想节省点茶,还能卖潘金莲一个人情。 潘金莲哪知道这些,不断感激,说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毕竟明天大朗就要去大名府,她也得好好温存一番不是? 送走潘金莲,王婆脸色立马露出一抹阴狠。 …… 翌日。 清晨。 几乎半夜未睡的潘金莲,开始给武鸣打包行李,又塞了二十两银子。 所谓穷家富路,正是如此。 “据说大名府那边很冷,多带些衣服。”潘金莲还不放心的叮嘱。 “总共就两百里,差不了多少。” 这个时候的大名府主要是戍边,开垦,一直到几十年后才会真正建都。 “啪啪啪!” 又是一通砸门,“武大,出发了!” 惹的左邻右舍纷纷探头吃瓜。 武鸣戴了潘金莲准备的遮阳帽子,背上行囊,倒像是个钓鱼佬了。 下楼打开房门,还是昨天那两位捕快,只不过脸色比昨天更黑。 “二位,我是奉命行事,不是嫌犯,我家这门若是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武鸣语气一点都不客气。 这两个捕快叫马六和张三。 外出任务苦,根本不如在县城里勒索些银钱吃喝快活。 他们不敢对县太爷有脾气,自然拿武鸣撒气。 只是没想到武鸣毫不客气。 “坏了便赔你,我们也是公差,一切都算衙门的。” 张三竖起大拇指,瞄了瞄县衙方向。 “不如路引给我,我自己去,等回来我寻你们,一起交差。” 武鸣提议。 “少废话,到时候红口白牙随你说,我们岂不是丢了差事?” 张三和马六平日里就靠蒙事勒索银钱,哪里会听武鸣的话。 “得了。” 武鸣也懒得多说。 等他们来到城门位置,一些牛马车正在排队出城,上面有西门二字的小令旗。 主要是给山匪看的。 “哟,西门大官人,这么早就要出城?” 张三一见马车上的西门庆,当即眉开眼笑的作揖,顺便唱了个肥喏。 武鸣视线下意识看过去,恰巧遇到了看过来的西门庆。 第21章 天空降霹雳,武鸣展神威 坐在马车上的西门庆,摇着折扇,咧着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两个捕快中间裹挟的男子,身高不过五尺上下,头戴范阳笠,脸上蒙着防沙尘麻布面巾,背着一只大包裹。 虽然看不见脸,但想来就是那个三寸丁了。 恐怕这谷树皮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想到此处,西门庆就笑的愈发开心。 那个给他鞠躬的张三眼见大官人开心,也捂着帽子露出了舔狗的笑容,起身后猛地一推武鸣:“走,别想耽搁时间。” 武鸣看了看张三。 “看什么看?还想耽搁时间是不是?” 马六也冷喝一声。 “呵呵。” 武鸣淡淡一笑。 出城的官道只有一条,这意味着他和西门庆应该可以同路走很远。 “大官人,别来无恙。” 武鸣的脚程很快,跟上了西门庆的马车。 “还行,还行。” 西门庆点点头,摇着折扇,看着武鸣不停地微笑。 就像那种占了便宜,但又不说出来,心里一直暗爽的笑容。 “少套近乎,这可是西门大官人,家大业大,是你能搭上关系的吗?” 张三扯了一把武鸣的包袱:“走那么快着急投胎?后边跟着!” 本来张三和马六是左右站在武鸣身后的,一副抓嫌犯的模样。 这一下变成了张三在前,马六在后,把武鸣夹在了中间,控制他的速度,免得跟西门庆真的搭上了话。 虽然张三两人并不知道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但搭话也得是他们来搭,你武大算什么? 武鸣也不说话,还冲着西门庆竖起一根大拇指,左右眼各自闭了一下。 这可把西门庆乐坏了。 ‘你看这夯货,还谢谢咱呢?’ 西门庆掏出一个梨子,大嚼特嚼,汁水四溢。 啃的那叫一个爽。 如此走了一个时辰,在一条岔路上,牛马车队走向右侧土路。 张三在前边带路,继续走官道,他和马六都混上了脆梨,边吃边朝西门庆挥手致意。 武鸣拿出水囊,潘金莲在里面加了薄荷叶,喝起来清清爽爽。 “快走,别磨蹭!” 张三不耐烦:“本来四天就能到大名府,照你这么走,得五天才能到,害我们多吃一天风沙,必然饶不了你。” 武鸣美滋滋地喝了水,继续走路,不过加快了速度。 张三和马六快步跟上,可是走路跟不上,小跑又用不到,卡在一个特定节奏上,把这两个酒囊饭袋累的像狗一样。 “歇会儿,歇会儿!” 张三坐在小山坡上,拿出酒葫芦就开始猛灌。 “我去树林里解个手。” 武鸣打了个招呼。 “快点,别想跑!” 马六也拿出酒葫芦,一边喝一边警告。 武鸣站在小山坡的边缘,看着牛马车队,对准西门庆的马车竖起一根大拇指,先闭了左眼,而后跳眼,也就是睁左眼闭右眼。 这一个跳眼,差不多跳出了七个马车的长度。 马匹加上马车,差不多是六米的距离,乘以跳眼出的马车长度,为四十二米。 而后乘以十。 武鸣就估算出他跟西门庆的直线距离大概在四百二十米左右。 在这个距离,武鸣眼中西门庆的马车,也就比蚂蚁大了一点。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拇指测量法。 武鸣打开了系统商城,目光在单兵反坦克导弹上停留一瞬就挪开了,原因很简单,西门庆不配这个。 他直接用一万战神值,兑换了单兵火箭炮。 打开瞄准具,调整到四百三十米距离,也就是马车的前一个身位。 火箭弹飞行大概需要两秒。 这期间马车差不多能走几米距离了。 “哎!你干什么?拿的是什么?!” 张三不经意间瞥了眼武鸣。 原本他的状态是很放松的,毕竟武鸣不是嫌犯,他们只是习惯了作威作福。 不给武鸣点颜色,等到了饭点,他能花大钱请客吃酒? 他正跟马六低声谈,等到时候勒索武鸣什么酒菜,一转头,就看到武鸣掏出来一根草绿色的粗管子来。 张三不认识那是什么,但总觉得工艺似乎相当不错,送给县太爷的话,说不定能获得奖赏。 不是都说皇帝赵佶喜欢花石纲吗,这东西对艺术家皇帝,肯定有大杀伤力。 他这一喊,马六也跳了起来。 两人互望一眼,顿时点头,猫着腰,从武鸣背后摸了过去。 “别动,你要动我可捅了昂!” 张三抽出腰刀,在武鸣背后比划两下。 “把东西给爷放下!” 马六暴喝一声,也抽出了腰刀,当即就要施展一套夜战八方。 武鸣动也没动,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嗖!” 一股气流猛然向后喷薄而出,张三和马六直接被掀翻在地。 武鸣却是一愣,那西门庆的马车居然原地调头。 ‘不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武鸣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 对面,做了全套戏的西门庆,准备打道回府了。 商队继续去收药材,几个管事的都围在马车旁边,不断跟西门庆说些漂亮话,请他放心之类的。 突然,天空传来声响。 “什么逼动静?” 西门庆叼着脆梨,看向了天空。 “好像是天上有龙吟?” “难不成是大官人出行,龙行虎步,引发了天上的共鸣?” “嘶!大官人器宇不凡,果然恐怖如斯啊!” “慎言,慎言……” 西门庆嚼着脆梨,口中让别人慎言,可那副笑容明显要乐开了花。 他一摆折扇,“好了,你们去……” 去字才出口,就有什么东西坠落下来。 西门庆本能的就要闪避,可还没等他动作,一股爆炸的声音就冲进了他的大脑。 “轰!” 火箭弹爆炸的瞬间,一圈气浪骤然扩散出去。 地面上泛起了浓重的黄烟。 西门庆的马车直接被掀飞,马匹爆出了一蓬血雾。 周围几个正满脸讨好的管事,连点反应都没做出来,就化作了碎片。 西门庆被掀飞出去一丈远,落在了地上。 他似乎被炸懵了,用力的晃了晃头,本能的向后退,但只是退了两下,张口就呕出一股殷红,其中夹杂着一点不知道是什么器官的碎片。 “大官人!大官人……” 车队那些伙计,顿时慌张的向这边狂奔而来。 第22章 杀人?那可太残忍了 有人狂奔,有人躲在车棚下,还有人跪在地上磕头,然后冲着天空说:“老天爷,卖假药可没有我的事啊……” 武鸣放下了火箭筒,还真别说,这种无后坐力炮用起来感觉是真不错。 关键是不那么血腥。 让第一次干掉别人的武鸣,减少了很多对精神的冲击。 他又兑换了一发。 通过瞄具单筒望远镜,武鸣能看到那些人将西门庆抬到了别的马车上,然后匆匆向回赶去,打的马匹狂奔起来。 武鸣想了想,收起了火箭筒。 他忽然觉得,一个重伤或者濒死的西门庆,远比一个死掉的西门庆有意思的多。 因为他想到了出城门时,西门庆那满脸暗爽的笑容。 此刻,西门庆的脸上只有血,没了笑容。 但笑容不会消失,只是转移到了武鸣的脸上。 “呃……” “啊……” 张三和马六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他们躺在地上,衣服不见了大半,剩余的也融在了身体上,头发和脸上焦糊一片。 武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水,水……” 张三见到武鸣,眼中迸发出希冀的光芒。 马六也艰难的抬了抬手,想要够一旁的酒葫芦,但最终也只是动了动,什么都做不成了。 “我跟你们很熟吗?” 武鸣耸了耸肩膀,忽然一拍额头:“哎呀,看我这记性,你们现在已经半熟了。” 他拿起酒葫芦,拔掉瓶塞,在张三的脸上缓缓倒出了浑浊的黄酒。 张三艰难的张开嘴,但黄酒都浇在了他鼻孔周围,呛咳的他喷出血水来。 随即,武鸣看向了马六。 马六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恐惧的,不断微微摇头:“妖术……你居然懂得妖术……” “你知道的太多了。” 武鸣将黄酒倒下,一条酒线浇在马六鼻孔里。 “咳咳,呃,噗……” 马六也喷出血水来。 明显炸了肺。 武鸣放下酒葫芦,官道再向前走半个时辰,就会有驿站,他此刻也只能寻求驿站的帮助了。 另外,他实在不忍看着两人痛苦咽气。 也下不去手帮两人解脱,那太残忍了。 …… 茶铺。 王婆点了一盏奶香四溢的茶出来,一脸贱笑地端给潘金莲。 “娘子,趁热喝,老身多加了一点红糖呢。” 她有些无奈道:“娘子不要嫌弃,糖霜太贵了,老身可用不起。” “干娘多心了,奴家没那么想。” 潘金莲喝了口点茶,丰富的泡沫口感舒适,甜丝丝的直入心肺。 但也只是象征性的喝了口,随后继续穿线认针。 但穿了几次都没穿过去。 “娘子,认针的时候,可不能分心呐。” 王婆喜滋滋的道:“大朗既然去了大名府,你就放心的让他去吧,啊?” “奴家没担心。” 潘金莲口是心非的说,脸上有些羞红。 王婆继续道:“那就好,要说这认针呐,老身这老眼昏花,早就不行喽。” “干娘一看就是长寿的人。” 潘金莲微笑着神看着王婆。 “嗨呀,你看老身这张嘴,老了,松了,什么都往外秃噜。” 王婆连忙打了个哈哈,起身道:“娘子,今天没客人,缝了这么久也累了,来,咱们去门口晒晒太阳,嗑瓜子。” 她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等下就让潘金莲在门口‘偶遇’西门庆。 有了昨天竹竿砸头的经历,今天再遇到就可以深入聊一聊了。 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 “娘子你先坐,我去看看柴火。” 王婆让潘金莲坐在门口,她瞥见郓哥贼眉鼠眼的偷瞄这边,连忙起身说了一句,便朝后门走去。 郓哥打听到武大跟官差走了,本想趁机跟潘金莲说几句话,结果她就跟王婆进了茶铺,这让他心头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连脆梨都不卖了,就在这边死死盯着。 王婆阴沉着脸,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郓哥身后,一伸手就捏住了他的面颊,大声呵斥。 “臭要饭的,在这干什么?” 郓哥险些被吓的尿出来。 连忙辩解:“没干什么,我在这卖脆梨……” “脆你妈个头脆,这巷子连个鬼影都没有。” 王婆扯着郓哥的脸,忽然一眯眼睛:“哦……我看出来了,你想偷看老娘洗澡,是不是?!” 郓哥:“???” 他直接被吓懵了。 你可以侮辱我没钱,但不能侮辱我的品味啊? 王婆却不依不饶,扯着郓哥的脸狠狠晃了几下,又转了半圈,直把他的脸掐的青紫。 “再敢蹲在老娘后院,把你爹的几条腿都打断。” 她一指街口:“滚!” 郓哥吓得屁都不敢放,连忙跑路。 王婆回到前门,脸上绽放着笑容,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咱们女人啊,天生命苦,除了要忍气吞声,还得挨棍子捅。” 王婆呵呵呵的笑了一下,随即语重心长的道:“人活一辈子,要是这也不如意,那也不如意,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啊,谁能第一个就遇到潘驴邓小闲呢,你说是不是?” “潘驴邓小闲?” 潘金莲一愣:“还有这样奇怪的名字?” “你呀你……” 王婆无奈一笑,压低声音道:“潘安一样的美男子,驴一样的家伙什,邓通那样的有钱,小巧听话不闹脾气,闲就是有时间陪伴了。” “这……” 潘金莲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却觉得王婆说的对极了。 这不是说的她家大朗么。 难道王婆没事窥视自己家的夜生活了? 看到潘金莲一双美眸睁的溜圆,王婆误以为自己说到她心里去了,连忙道:“这几日我睡不好,去了西门大官人的药铺,没想到抓了药,就好了,你说这……” 她一拍手,引起了潘金莲的注意力,才笑呵呵道:“要说也是巧合,你昨天掉下竹竿砸的那位,可不就是西门大官人吗!” “哈?” 潘金莲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巧。” “这可不就是巧了么!” 王婆肯定的说道:“你那竹竿什么时候落下不好,砸谁不好,偏偏砸到了咱们阳谷县首屈一指的大商人,那可是真正的潘驴邓小闲……” 她还拍了拍潘金莲的手背:“这个……或许就是缘分呐。” 说着,就高声贱笑起来,心里满意极了,那三寸丁小野猪,拿什么跟西门庆比? “让开,快让开!” 第23章 快些,再快些 王婆一看到车上挂着西门字眼,当即晃了晃潘金莲大腿:“你看看人家这阵仗,这气势……”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车上盖着布,有手脚露出,还有鲜血滴落。 其中一辆整洁的马车上,垫了被子,盖着绸缎长袍,但是没盖住头,一脸的血。 王婆满脸慌乱的起身,踮着脚看去。 不是西门庆还能是谁? 手一抖,险些把瓜子都扔了。 “干娘,怎么了?” 潘金莲也在吃瓜,只是没吃明白。 “没,没什么。” 王婆的脸色黑了下来,看西门庆那面如淡金,八成今天是不行事了。 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成了泡沫? 这时,驿站的高头大马冲了过来,身上插着令旗:“闪开,快闪开,紧急公务!” 潘金莲疑惑地问:“干娘,今日是怎么了?” “不到啊?” 王婆黑着脸,什么心情都没了。 “干娘,奴家先回了。” 潘金莲曾经是丫鬟,哪里看不出脸色。 …… 县衙。 驿站兵士跳下马来,冲进了大堂,施礼道:“大人,天降霹雳,击中了张三和马六,皆已暴毙。另外,听闻西门大官人的车队也遭受了灾难。” “什么?” 县令人都傻了。 天降霹雳打到人,那可都是遭了报应的。 换言之,这样死掉的人,百姓都说是该死。 “西门庆怎样?” “属下不知,大概在家中医治。” “快派仵作,不,大夫过去查看,捕头呢,一起去查明真相。” 县衙里有人出去。 县令皱着眉,他倒不是担心别的,两个捕快死了就死了。 西门庆可是大金主,他还差些金银送回亲眷那里帮忙走动。 很快,捕头和大夫归来。 “大人,西门庆重伤昏迷,面如淡金,气若游丝。” 捕头道:“属下问询过,是天降霹雳,都没看清,人就倒了,还有几人尸骨崩裂,惨不忍睹。” 医生道:“西门家族世代经营药铺,他们信不过属下。” “嗯,你们去歇息吧。” 县令有些安心,西门庆没死就好。 随即指点书记官:“县志里如实记录就是。” 紧接着,驿站的马车将两个捕快的尸体拉了回来。 县令瞥了一眼就摆摆手:“他们并非正式捕快,也没甚家人,埋了埋了。” 他正要回后院,忽然想起一事:“对了,那武大呢?” “大人,武大没事,正在驿站等待,是继续去大名府,还是回来,且要补充路引。” “继续去大名府,你们可以挑一匹老马借给他。” 县令淡淡道:“当然,要在不影响驿站的情况下。” 后院。 捕头紧跟了过来,施礼道:“大人,属下在张三和马六身上闻到了一丝霹雳神火球的味道,是否让步兵督头那边去查验一番?” 县令看了眼捕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霹雳神火球,那么多人,为什么只劈了张三马六,还有远在百丈外的西门车队?” “属下明白了,这就是天灾。” 捕头施礼离去。 县令笑了一下,一抖衣袖,缓缓向房门走去。 临近午时。 武鸣等回了驿站兵士,除了路引,还多了一匹老马。 按照兵士的话来说,这马可是上过战场的,因为受了伤才调给驿站,务必要小心对待。 武鸣没想到自己打了一炮,还有了马骑。 他给兵士留下十几文钱,顿时就得到了全套的马鞍。 还跟武鸣主动告别。 武鸣适应了一下,也就能坐稳了。 有了这匹老马,即便是秋老虎肆虐,他也觉得秋高气爽。 不远处,几个走卒翻浆模样的汉子推着木车,快步前行。 武鸣看了一眼,对方个个歪瓜裂枣,面目狰狞,唯独一个微胖中年看着有些端正,但那对绿豆眼里闪着精明,显然也是不好相与的主。 恰巧,武鸣之前兑换了一支火箭炮,如果对方敢冲过来,他不介意试验一下骑射。 后方推木车的络腮胡黑脸大汉,正是李逵。 他凶神恶煞一般的双眼,看到了武鸣,便一抬头:“看那厮鸟,穿新衣,骑大马,必定是为富不仁之辈,看俺去宰了他。” 说着就要从车沿里拔刀。 “铁牛稍安勿躁,现在杀人就会暴露我们的行踪,等进了城,让你尽兴。” 中年胖子绿豆眼瞥了眼武鸣,按住了李逵的肩膀。 “嘿嘿,好,好。” 李逵乐了:“听军师的,便让那厮鸟多活些时辰。” 原来正是吴用。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尖声尖气道:“几位哥哥,我去会会他。” “时迁,小心些。” 吴用笑了笑,知道他想弄些零钱了。 …… 武鸣认出了几人,没想到居然提前了? 还是说,他们此次前来是打探的? 武鸣不太确定,但这几个人挨排杀,绝对没有冤假错案。 不过,那梁中书也不是好东西,便让他们狗咬狗再说。 武鸣第一次打了马匹,军马都傲气,受不得皮鞭,当即狂奔起来。 “我尼玛……” 时迁看着马蹄飞溅的烟尘,愣在路上。 “哈哈哈……” “那贼厮鸟定然觉察到了,时迁老弟手艺不精啊?” 吴用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时迁一脸晦气,吐了吐嘴里的沙子:“等到了大名府,第一个就宰了那厮鸟。” “你的任务是翠云楼,城中能不能乱起来,全看你了。。” 吴用沉着脸道:“铁牛我等的目标是城门,顾不上你,不可轻易改变” “哥哥放心。” 时迁正色回应。 “嗯。” 吴用满意地点头。 随即掐了掐手指头,眉头顿时一皱:“趁天色黯淡,加快脚程,刚才一卦,恐怕此行有变数。” 说罢,吴用上了木车,李逵推车狂奔,时迁几人也施展各自身法。 武鸣感觉后面总有人盯着他,一回头,只见一道烟尘泛起,像是马队狂奔。 不用说,一定是李逵他们。 想了想,武鸣在系统商城花了五千战神值,兑换出一份赛马用睾酮素针剂。 他摸了摸老马屁股。 随即一针打尽。 本就骄傲的战马,像是感受到了什么。 紧接着肌肉膨胀起来,四蹄狂甩,在渐渐黯淡的天光里,化作一道烟龙,席卷而去。 “快些,再快些!” 吴用坐在木车上,催促起来。 第24章 苍井优女 黯淡的天光里,车轮滚滚一夜,吴用被颠簸的简直肠子都要断了。 眼看城门楼越来越近,吴用跳下木车,拍了拍李逵。 李逵赤着上身,大汗淋漓,又沾上了尘土,宛如一头大灰牛。 “穿上衣服,洗把脸,尽量低头,有话我自会说。” 吴用叮嘱完还不放心,摸出一个铜钱,塞进了李逵嘴里。 并言明,铜钱落地,人头不保。 这把李逵委屈够呛。 其他人还不敢笑。 “原本预计两天的路,却是狂奔一夜就赶到了。” 吴用掐着指头,眉头又是一皱:“快快快,延误了时辰,恐怕进不去城。” 一众人快步走起,到了城门十几丈处,吴用一抬手,却见先前骑马那厮鸟,正牵着马,跟城门兵士在说什么,那些士兵听罢便向这边看过来。 “糟糕,那厮鸟在告发我们!”时迁连忙道。 “算出此番行事会有波折,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等着我。” 吴用脸色晦气,略一沉吟,低声道:“先退,等人多的时候再混进城去。” 城门口,两个守城门的兵士,手里拿着武鸣送的土特产,轻轻的颠着,疑惑道:“你是说那边几个没穿衣服的娘们儿?” “如假包换。” 武鸣一拍巴掌:“还有酒席,都是山珍海味,一个劲喊我过去,我没敢。” “没敢就对了,那可能是鬼物要勾魂,你要去了,说不定要被挖心摘肝,吸个干净。” 两个兵士将路引递回:“天亮了,快进城吧,太守和梁中书都等急了,记住了,城中除非紧急公务,否则不得骑马。” “得了,多谢二位。” 武鸣收起路引,牵马入城。 府衙就在正街上。 武鸣以路引进入,发现太守府热闹的很,整个后院都变成了各种厨房。 除了倭国的使者,也还有梁中书和太守府的厨娘在。 显然也是要趁机让她们多学几样手艺,日后供自己享用。 回廊下摆着太师椅和茶几,一个样貌端正的中年男子一身中书侍郎官衣,正在亲自教导一个异族女子点茶。 此女发髻宛如前唐,面白如雪,眉眼端正,身上披着花花仿佛床单样的衣物,脚上穿着棉白布袜,大脚趾单独出来,踩着厚厚的木屐。 她的衣衫虽然是交领,但比较宽松,微微俯身点茶之时,露出一片雪白。 随着她搅动茶筅而啵啵的颤动。 梁中书看的眼睛都直了。 但毕竟身为正三品大员,他看了几眼之后,就挪开了视线。 然后又看了一眼。 有官吏汇报了武鸣到来,梁中书也只是随意一摆手,就把武鸣打发到了一个灶台那边。 武鸣装模作样的和面,他志不在此,毕竟那黑厮等人过来,肯定是要搞事情的。 所以他打算用战神值兑换一份现代的奶香馒头应付了事。 更多的精力是在思考如何获得好处。 那正三品的梁中书,在武鸣看来,也不过是插标卖首耳。 “阿里嘎到……” 这时,另一个并不高挑的倭国女子迈着小碎步,来到武鸣身旁,抬起双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用略显古怪的口音道:“这位小官人,你可以速度慢一点嘛,人家是第一次。” “行。” 武鸣本就在敷衍,看了一眼女子。 她的装束跟另一个女子几乎一样,只是头上插着竹发簪,个子更加高挑,面颊微微发圆,显得有些婴儿肥。 但这身花床单一样的衣服,遮盖不住她呼之欲出的身段。 “奴家……苍井优女,请问小官人如何称呼?” “我滴……武直地干活。” “哈?” 苍井优女顿时一愣。 “呦西,西溪无界为俊杰。” “?” 苍井优女愣愣地看着武鸣,随即似乎为了缓解尴尬,连忙笑着点了点头。 武鸣也没想到自己那在电影里学到的纯正的大佐口音,对方居然听不懂。 不过也正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他将兑换的馒头送进了蒸笼。 苍井优女神情略作惋惜状,她觉得这个宋朝男子很是英俊,且透着一股阳刚气概,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 就是看起来似乎不太正常。 她的任务不允许接触这样的人。 只是走了两步,忽然一股香甜的味道钻进了鼻腔。 她猛然转身,看到一个蒸笼里的热气,正将那好闻的味道散发出来。 她的脸上当即迸发出了惊喜的笑,小碎步来到武鸣身旁,两只手冲着蒸笼一翻,“小官人,你好快,我都没看清怎么回事,你就已经结束了。” “兵贵神速。” 武鸣淡淡一笑,一份奶香馒头才10战神值,无非是把活好的面收进系统仓库。 “小官人的话,很有哲理。” 苍井优女微微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 旋即又有些羞涩,以团扇遮住了半边面颊,一双桃花眼里已经饱含秋波。 而馒头的香气,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喜爱美食的梁中书和太守,连带学习点茶的女子一大帮人都围拢过来。 仿佛丧尸见到了鲜血,渴望中又带着一种迫不及待。 “快点出笼,否则治你的罪。” 梁中书一脸严肃的喝道。 “大人,这就好了。” 武鸣将扇笼拿下,掀开了盖子。 “哇~~” 一众使者和厨娘全都发出了惊叫。 实在是那炊饼的嫩白与香气,只是吸一口热气都觉得美味。 梁中书捻起一个奶香馒头,心道这炊饼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旋即沾了沾蔗浆,一口就咬下了半个。 大嚼特嚼之余,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随即其他人纷纷拿走一只,纷纷叫着好吃。 武鸣看到这个状态,连忙多兑换了几份,趁其他人只顾着吃的时候蒸上。 果然,梁中书一只吃完,脸色严肃地道:“你要多蒸一些,不但要教会使者,也要教会我的厨娘,否则治你的罪。”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毫无保留。” 武鸣笑着回应,事实上梁中书很快就用不到厨娘了。 他被李逵灭门,连香烛都吃不到了。 “不过,你的炊饼怎么这么好吃?” 梁中书打量着武鸣。 “对啊,为什么你的炊饼这么好吃?”太守在一旁也在追问。 “这一切的缘由,当然是因为技术。” 武鸣心头一笑,你们以为添加剂那玩意儿的威力是假的吗? 第25章 井上,库里,渡边 日上三竿。 武鸣教完了炊饼手艺,尽管厨娘和使者们没一个人学会奶香馒头,但也都不断点头,生怕别人觉得自己笨。 紧接着,武鸣和马匹就被安排到了后院的驿馆。 这是大名府公费招待所,连倭国使者也都住在这里。 洗了个热水澡,披着长衫,武鸣打算逛逛大名府,倒不是想看看翠云楼,而是想找一个制高点。 “咚咚咚。” “小官人,奴家贸然前来,可以聊聊吗?” 是苍井优女那奇怪的口音。 她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显得小心翼翼。 武鸣整理好长衫,开了门。 苍井优女见到门开,脸上浮现出笑容,只是她尽管高挑,但也只是相对这个时候的女子身高,比武鸣还要矮了一点。 所以看武鸣的时候,她的视线必须微微上扬,小虎牙也露了出来。 “怎么了?” 武鸣微微歪头。 “总觉得,用小官人的方法,奴家可能蒸不出那样的炊饼来。” 苍井优女神色疑惑:“这里面一定是奴家忽略了某个细节,但又说不出来。” “只要奶和糖的比例没问题,就能蒸出来。” 武鸣满嘴跑火车。 “是因为技术不外传的吧?” 苍井优女直言不讳道:“奴家知道小官人的手艺是养家糊口的秘密,但又碍于梁中书的命令,不得不来。” 武鸣不置可否。 算是给对方一个态度。 “可是,小官人,奴家真的喜欢做炊饼。” 苍井优女忽然满是秋波的眼神看着武鸣:“小官人都不打算请奴家进去坐坐吗?” 眼神,是心灵之窗,可以表达很多情绪。 她此刻的眼神之中满是期待和跃跃欲试。 “当然。” 武鸣一笑,让开了身位,对方主动关上了房门。 “从你们那里海船到这边,用了多久?” 武鸣找了个话题。 “七天,期间有一天大风大浪。” 苍井优女道:“奴家乘坐的是天朝的大商船,倒也没什么感觉,船东带了很多猪羊鸡鸭,还可以钓鱼,奴家第一次见到几百斤的大鱼,十几个人拉了两个时辰。” 武鸣道:“你们那边不是海岛吗?” “但也有山区,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在海边生活,奴家的家乡以种植稻谷为主。” 苍井优女说着,展颜一笑,道:“小官人,可曾体会过奴家衣服的妙处?” “妙处?” “是的。” 苍井优女拉起武鸣的一只手,微微转过身,将他的手搁在自己锁骨位置。 “明白了吧?” 苍井优女用古怪的口音解释着,随即便看向了武鸣的小腹。 在这个时代,只有条件过得去的人会有些肚子。 不然碳水和脂肪不足,人的肚子都是瘦瘦的一掐。 对方以此来判断武鸣的家境是否殷实。 武鸣笑了一下,道:“怎么?你想用这种方式来获取秘方吗?” “哦,天呐,小官人以为奴家是在勾引你吗?” 苍井优女像是受惊的兔子,整个人蜷缩着钻出武鸣的胸怀。 随即却看着武鸣笑道:“没错,奴家就是勾引你来的。” “奴家在出海时就有这个任务,要努力学习一切。” “小官人或许不懂,但奴家只能说,几个部落间,亲缘关系盘根错节,大家都是亲戚。” “只有我成功的回去了,才能带回去新的技术,将部落发扬光大。” 她似乎并不想对武鸣隐瞒什么,反而透露着一股殷切。 “你很真诚,但不够。” 武鸣微微摇头。 他当然不是太监。 但对方的意图明显就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但武鸣不觉得自己是赚到的那一个。 “都说种花家擅长耕耘播种,勤劳致富,奴家此番前来是真的见识到了。” 苍井优女想了想,披上衣物出门。 很快,她又转了回来,手里拿着剑匣。 打开之后,是一把直刀。 “这是前唐直刀的仿品,但已经有九成相似,而原品是国宝,谁也不能动的存在。” 苍井优女道:“这把直刀是我家族花费巨大代价得到,原本是决不能流入天朝的,奴家私底下送给小官人。” 武鸣拿着长刀,感受了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锋锐感扑面而来。 尽管大部分材料可能比不上后世的王麻子。 但刀刃的锋锐与烧制锻打出来的花纹,还有独特的淬火技术,显然已经是一个时代的巅峰。 有人说拿着现代的菜刀,穿越回古代就可以乱杀。 但实际上越王勾践剑的金属记忆技术,出土几十年了都还没研究透彻。 武鸣知道了,尽管宋朝崇文抑武,但倭国对天朝的崇拜丝毫不减,派出大量未婚美女来学习各种技术。 自己只是遇到了其中的一个。 眼见武鸣摸着刀,陷入了沉思。 苍井优女便踮起脚,粉舌挑逗着武鸣的耳垂,呵气如兰道:“小官人样貌堂堂,果然只有天朝上国才有这样的俊逸非凡。” 武鸣收起刀。 “啊?!” 苍井优女当即跌坐在地。 整个人都吓得花容失色。 “怎么了?” 武鸣上前搀扶着对方站起来。 苍井优女瞬间窒息。 复杂的情绪在她脸上交织。 武鸣的脸色并不复杂,只有一种。 “学这个,借那个,什么都想据为己有是吧?” “还借不借了?借不借了?嗯?!” 武鸣的声音,就响在苍井优女的面前。 她即便是想要躲闪都做不到。 就像是在来到天朝时,风浪云涌的大海上,任凭风浪的拍打,所有人面对这种力量,能做的其实也只有期盼尽快平息。 但秋季屋中闷热。 对了,去井边。 但驿馆里还是有别人走动。 武鸣带着她去了库房里。 随着天色黯淡,武鸣的身影来到了府衙后面的小渡口。 苍井优女坐在渡口的木排上,看着小河水流潺潺,杨柳摇摆,沙地有河水的浸润,在夜色中十分清凉。 她脱掉了鞋袜,将脚埋在细腻的沙子里,小河水荡漾着不断拂过她的脚面。 没想到苍井优女做事依然一板一眼,即便是纳凉也是如此。 明显也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性子。 第26章 梁中书沉浸淫靡,大名府迎来浩劫 夜色中,坐在小河边再次洗了个澡的武鸣,看着昏暗的府衙,其中还传出丝竹的靡靡之音。 也有倭国特色的弦乐。 “要不要过去体会一下我们的歌舞?” 苍井优女在一个树下倒立:“事实上我只是小角色,有头有脸的都会向大员们学习,毕竟他们的头脑好,吃的也好,人就会强壮,知识就愈发丰富。” 武鸣无所谓的一笑。 他来到这边,除了闷热外,还有就是一旦李逵他们动手,首当其冲的就是府衙。 不过显然不会是今晚,毕竟赶路的速度加快了。 大军未到。 经过方才一番涤荡身躯,武鸣感觉自己再次强壮了一丝。 ‘抽奖。’ 武鸣眼见系统抽奖的冷却条恢复,立刻就在心里下达指令。 【检测到宿主命令,抽奖开始——】 【叮!】 【抽奖结束,恭喜宿主抽取奖励:百病不侵。】 随着提示音结束,武鸣感觉自己的身躯像是添加了某种物质,便是连刚刚洗过澡,趴伏在手臂上的汗毛,都无风自动起来。 但是?! 家人们,谁懂啊?! 这所谓的百病不侵里,居然涵盖了六十多种*病。 谁好人家的百病不侵主要针对的是这个? 难不成系统看穿了自己的爱好和生命延续的本能比较强烈?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还是有心无力,但随着战神鞭涤荡体魄,武鸣的气血愈发旺盛,强烈一点也很正常。 夜色朦胧,小河潺潺,蛙鸣已经渐渐消失,偶尔有鸟叫。 夜深,人却不静。 …… 翌日。 武鸣在伙计的提醒下,带着包裹牵上马匹,离开了驿站。 事实上,像武鸣这样来教学的人,可以混吃混喝三天的,但梁中书为了减少开销,在他教会技术之后,直接命令驿馆伙计赶人。 “武桑。” 武鸣刚离开驿馆,苍井优女就扶着墙出来,看到武鸣后直接小跑追了过来。 她看待武鸣的眼神,满是对离别的不舍。 但又不想武鸣伤感,所以露出了微笑,一双眼睛里星芒闪烁。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武鸣抬起一只手,捏了捏她的面颊:“只要你我都开心,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对吗?” “嗯,嗯嗯。” 苍井优女笑着点头,她不敢说话,生怕露出哭腔。 “好好活着。” 武鸣看着她微微点头,牵着马转身走上了青石街道。 苍井优女一只手捂住了嘴,抬起另一只手臂,用力摇了摇。 “苍井,你在干什么,你居然对一个汉人动了情?” 严厉的声音响起,正是学习点茶的那位女子。 “黑泽队长,我……” 她正要解释,黑泽一摆手:“别说了,你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武士了,回到返航的船上等待,你没有资格继续住在这里了。” “……是。” …… 武鸣找了家客栈住下。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够高,能看到整条街。 随即,丢出十两银子。 “得嘞,客官楼上天字一号房请!” 小伙子热情的喊了一声。 武鸣住在了客栈最好的房间里,他在等待暴乱的发生。 但也没闲着,打开系统商城,浏览了一阵,最终还是兑换了一支巴雷特狙击步枪。 这种大口径狙击枪,又叫做反器材步枪,漆黑的枪身,方正的止退器,12.7毫米的弹药,都显示出这具大杀器的无情。 热兵器的可怕之处,不是在于它的威力,而是在于,哪怕是十岁八岁的孩子掌握了它,也能造成同样的杀伤力。 尤其是巴雷特这种极其成熟的狙击枪,只要懂得打开瞄准镜的前后盖,将十字星瞄准人身,有扣动扳机的能力即可。 武鸣爱不释手的抱着狙击枪睡了。 街道上,车轮滚滚,李逵嘴里含着铜钱推着车,吴用跟在一旁,时迁走过路过,顺了一只烧鸡,正在贼眉鼠眼的边走边吃。 终于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店铺,吴用上前,警惕的目光左右看了看,才敲响了房门。 朱贵打开门,当即请人进来,关好门,才热情的打了招呼:“哥哥,李逵兄弟,时迁兄弟,你们终于来了。” “别提了……” 李逵终于吐出口中铜钱,怒道:“路上一个贼厮鸟向城门守卫告发了我们,害我们在野外住了一天,见没什么响动才敢进城。” “路上一点小插曲,不妨事,不妨事。” 吴用笑了笑,道:“只要此番计划成功,日后我们梁山的名头必然打响,即便是朝廷也会得知。” “好好好。” 朱贵连忙准备酒菜,道:“现在那管家李固和贾氏已经如夫妻一般开始生活,还花钱买通了蔡福蔡庆兄弟,要干掉卢员外,所以咱们这趟一定要快,否则可能前功尽弃。” “朱贵兄弟放心,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吴用自信的笑了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开始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夜色很快降临。 大名府位于边关,夜间关闭了城门。 城内一如既往地开始了夜生活。 梁中书和太守依然在府衙,最近倭国使者不断使出新花招,即便是东京汴梁出身的他也把持不住。 别说回家,连外室都不去了,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感觉。 “来来来,中书大人,吃酒吃酒。” 太守奉承的端起了酒盏。 “二位大人稍等。” 有女子褪去了外袍,以玉体作为器具,将酒浆倒在锁骨窝里,还嗲声嗲气的说:“请大人品尝。” “咦?妙啊!” 梁中书眼睛一亮,喝下了美酒,擦了擦胡须,忽然生出一计。 要说治理地方,他满脑子都是浆糊,但对于喝酒玩乐,他一个顶三。 一时间交杯酒,合欢酒……种种花样不断演示开来。 太守连连叫好,也跟着模仿起来。 等到酒意酣畅,兴致高昂,又响起了丝竹的声音。 梁中书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后背凉风习习,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他微微摇头,露出淫笑,打算继续教导。 “着火啦!着火啦!” 突然,大街上传来惊慌的声音。 “啊——” 紧接着,惶恐的喊叫,夹杂着惨嚎,不断响起。 “什么情况,你们制啥累?” 梁中书连忙问门外的看守。 “回大人,翠云楼失火,街上有歹人砍杀行人,已经乱成了一窝粥。” “啊?!” 第27章 打响了大宋朝的第一枪 梁中书正在惊慌失措之际。 李逵一板斧斩断了城门闩。 城门大开,梁山土匪们顿时蜂拥而入,见人就杀。 尤其是李逵,抓着两扇板斧,尤其是砍杀那些花容失色的妇人,脚法迅猛,板斧翻飞,简直化作了一道真实的黑旋风。 “痛快!痛快啊!哈哈哈——” 李逵仰天大笑,状若疯魔。 吴用掐着指头,看到其他城门为止火光缭绕,喊杀冲天,尤其是翠云楼已然一片火海,顿时神色稍定。 立刻对李逵道:“速速占领府衙,快!” “诶。” 李逵一点头,棱着眼珠子冲了出去,逢人便砍,很快便杀出一条血路,诸多土匪蜂拥而去。 …… “来人,来人啊!” 梁中书胡乱穿上了衣服,喊了半天就只有些貌美厨娘过来。 他为了享受,府衙里除了太守,其他男子一律不许靠近。 此刻看着那些娇滴滴的美人,梁中书简直要把大腿给捶青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崇文抑武,没有他的手谕,兵丁将领一律不许出营,否则格杀勿论。 “中书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太守整个人都傻了,周围喊杀声震天,最关键是翠云楼烧了大火,那里可是最繁华的地段,直接导致了混乱。 别说现在没人可派,就算派人出去送手谕,也得被踩踏冲撞。 “速速调城防军过来。” 梁中书一摆手,转身走向了后门。 “啊?” 太守傻眼了,也不管那么多了,先回家再说。 “那厮鸟!” 哪想到太守刚跑到府衙门口,耳边就响起一声暴喝,把他震得脑瓜子嗡嗡的。 “啊?!” 看到李逵浑身鲜血疯魔一般的模样,太守整个人都麻了,想要往后退,脚步都迈不动。 “给爷死!” 李逵上去就是一斧头,直接给太守斩了首。 而后李逵冲进府衙,厨娘,使者,还有那些倭国女子,见一个砍一个,给他爽的浑身都在颤抖。 结果没找到梁中书。 “梁子美的家就在隔壁。” 朱贵也提刀冲了进来,抬手一指。 李逵便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梁中书没回家,直接冲向了城门,只有进入城外的军营才有安全感。 结果到处都是土匪,他被人群冲撞的跑向了另一个城门。 还是出不去。 那些逃命的百姓并没有因为梁中书的一身官服而让他优先,反而被几个种田的农妇就给撞到了一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吃了一肘。 这让他岔气又绝望,兜兜转转没了出路,才想起回家。 家里有几个家丁,院墙高大,说不定就能躲过一劫。 有了目标,梁中书捂着肚子就向家里跑去。 才到院门,就遇到了冲出来的李逵。 “好一个黑煞星!” 梁中书一看李逵满身是血,扭头想要寻趁手的兵器。 “接着。” 李逵扔过来一把板斧。 梁中书下意识一接,整个人都被板斧的重量带的摔倒在地。 “哈哈哈——” 梁中书抬起头来,看着诸多土匪快意大笑,不禁龇牙咧嘴的想要提起板斧,但刚刚站起身,身前就被一道阴影笼罩。 他愕然抬头,就见寒光一闪。 “噗——” 梁中书身首异处。 脑袋滚落之际,两条腿还在蹬直抽搐。 “走!” 李逵让朱贵带他们去囚牢。 很快,他们杀进囚牢,蔡福蔡庆正打算对卢俊义动手,结果在李逵的斧头下完全没有一合之将。 “官人,奴家心里总是不安,确定打点了狱卒,不会让老爷受苦?” 贾氏刚跟李固翻云覆雨完,面颊的潮红仍在,脸上的色欲还没消退,但又浮现出一抹担忧。 “娘子难道放心不过?” 李固淡淡一笑,他最喜欢看的就是贾氏在自己身下,但又惦念卢俊义的样子。 这会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充满了动力。 而后所有的情绪都集中在一点,给贾氏送去。 想他当年不过是一个冻晕在雪地里的落魄书生,才两年半时间,就已经成了这大宅院的主人。 得偿所愿,得偿所愿…… “砰!” 房门被踹开,贾氏惊呼一声,连忙扯着被子盖住身子,免得被外人看了去。 李固倒不在意这些,一个轱辘爬起,拔出床头宝剑。 却发现闯进之人竟然是卢俊义。 “怎么可能?” 李固整个人都傻了:“算算时间,你现在应该是一个死人了,难道是鬼魂?” “什么?” 贾氏也顾不得什么,当即起身揪住李固耳朵:“你不是说打点关系照顾好老爷?” “一边去。” 李固一挥手,顺手握剑,满脸狠辣。 却在此刻,吴用李逵时迁石秀全都冲了进来。 “啊?!” 李固吓到手一抖,剑掉在了地上。 随即,时迁石秀动手,将李固绑在了左将军柱,贾氏绑在了右将军柱。 这二人刚刚云雨一番,身上还带着味道,倒也省的扒衣服的过程。 卢俊义一伸手,石秀就拔出短刀递了过去。 卢俊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上前将李固剖腹摘心。 贾氏一脸恐惧又委屈,还夹杂着乞怜,“老爷……念在你我二人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放过奴家吧,奴家以后定跟老爷好好过日子……”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卢俊义更是火冒三丈。 “你还知道夫妻情分?” 卢俊义是武夫,身大力强,但贾氏更喜欢李固这样的奶油小生的温柔和甜蜜。 以前只是没机会罢了。 尤其是胸前被嘬出来的一个个红色印记,卢俊义更是杀意凛然。 上前便将那些印记一个接一个的挖掉。 足足挖了一刻钟,贾氏疼的死去活来,身上作为女子的特征都被挖掉。 卢俊义这才将其剖腹摘心。 终于出了那口恶气。 “员外英明。” 吴用眨着绿豆眼,微微抱拳。 “呼——” 卢俊义强笑了一下,而后道:“命人去钱库装车吧,我跟你们一起上梁山。” “好。” 吴用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们太需要钱财了。 金银财宝绫罗绸缎,足足装了二十几大车。 粮食已经没车装了。 吴用甚至想把那些华贵家具都拉走,但又担心放在山上,会显得卢俊义的痕迹太多,只得作罢。 一众人站在街上,火把闪亮,个个沾满鲜血,却只觉得快活,不免相视大笑起来。 吴用掐了掐指头,突然感到天杀星飘摇闪烁,隐隐有坠落迹象。 “铁牛!当心!” 第28章 掐指一算,天杀星飘摇 吴用的话,让众人都是一愣。 戒备之态左右扫视,结果都是自己人。 “军师,你又吓唬俺铁牛。” 李逵探了探一双板斧:“俺今天可是光杀人,没乱说话啊。” “哈哈哈——” 众人又是大笑。 吴用嘴唇抖动,掐着指头,刚刚飘摇的天杀星稳定下来,纳闷得摇了摇头。 “奇怪了……” 他琢磨了一下,转头跟卢俊义道:“卢员外,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尽快出城回梁山,小可这心里总觉得像是要发生什么……” 吴用话没说完,整个人就是一颤。 然而在众人的视野中,吴用的右腿像是被什么给撞了一下。 然后从膝盖处崩裂,血浆和骨头渣子喷溅而出,那条小腿抛甩砸落在一旁。 “笃!” 地面出现一个小坑,冒着白烟。 “暗器!是暗器!” 李逵暴叫一声,连忙开始躲避。 “哗哗哗——” 吴用的断腿处,喷溅出了鲜血,仿佛水管漏水一般。 “啊!” 撕心裂肺的惨嚎声中,吴用摔倒在地,面如淡金。 “军师!!!” 所有人都猛扑过来。 “快走,快快快!” 吴用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一众人不敢耽搁,迅速将吴用放在马车上,疯狂跑路。 武鸣拉了枪栓,弹壳冒着白烟抛飞出去,他再次瞄准李逵。 之前他瞄准的确实是李逵,但随即他就想到,自己极有可能只有开一枪的机会。 子弹不是导弹,可以追踪。 一旦这些人混乱开来,下一个目标就不容易打了。 毕竟他打狙还是第一次。 移动靶的难度比较大。 第一枪先干掉吴用,李逵就等于丢了脑子。 但他还是忽略了弹道下坠,本该打在吴用后背的一枪,结果因为开枪的时候没有顶住枪托,弹道发生了变化。 不过,吴用九成九是无了。 12.7毫米的子弹,如果打在吴用后背,那就会打烂他的脊椎和内脏,腿上也是炸裂的状态,以现在的医术很难救活,何况他们还要跑路。 武鸣转动枪口,找向李逵的背影,结果这家伙跑的很快,冲进了人群,这家伙莽是莽,但保命的小聪明不断。 只有时迁贼眉鼠眼的不断查看周围,似乎想要找到打出那大暗器的始作俑者。 而且脚下轻巧灵活,似乎随时都想要秀一波身法。 ‘就你了。’ 武鸣趴在屋顶,再次扣动了扳机。 “咚!” 巴雷特独有的枪声响起。 时迁瞬间找到了突然闪烁的枪口焰,他虽然不懂那是什么,但肯定有人。 “在那!” 他当即抬手大喊,但声音戛然而止,整个脑袋瞬间爆成了一团烂西瓜。 迸溅的身旁墙壁,仿佛泼了浓墨。 无头的尸体瞬间砸在地上。 鲜血涌了出来。 “啊?!” 卢俊义大惊失色:“究竟是什么暗器,竟有如此威能?” 其余人都有点傻眼。 “熄灭火把,速速离开!” 吴用抱着断腿大叫。 却在此时,他的另一条腿轰然炸碎,他身子一僵,就昏死了过去。 “呔!哇呀呀呀——” 李逵气得暴叫起来,但却不敢在人群中露头。 如果躺在马车上的是宋江,他将毫不犹豫的用身躯盖住对方。 武鸣也没想到会打碎了吴用另一条腿,他的目标还是躯干和头的。 真不是故意的。 此刻就有身躯高大的卢俊义最惹眼,武鸣瞄了瞄,最后还是没开枪,毕竟对方才是被梁山被李固算计的那个可怜人。 随即,他将巴雷特收进系统仓库,下了房顶。 趁乱开两枪问题不大,再开枪就要引起注意了。 武鸣骑马离开了客栈,向阳谷县方向的城门奔去。 直到此刻,驻扎在城外的城防军,因为没有接到命令,始终都没敢动。 没办法,宋朝的将领没有任何话语权和自主权,只有等文官的命令,否则以谋反论处。 城外。 因为梁山土匪的冲击,导致这里也乱了套,有土匪趁机脱离了梁山队伍,也有人趁机捡起刀枪,化作梁山土匪趁火打劫。 哀嚎,叫骂,厮杀不断发生,总之乱成了一锅粥。 夜色中,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的爬出了下水道,趁夜色爬了挺远,才换上了新的衣物。 都是粗布麻衣,包了头巾,又在脸上抹了土,但在换衣物的时候,还是将那玲珑有致的身材暴露出来。 且散发着一股宛如汝窑瓷器般的宝光。 “养娘,动作快些,早点离开这里,等到了东京就好了。” 娇小的女子声音很清脆。 “诶,诶,瓶儿,这就好,这就好了。” 另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动作则显得慌乱,不知所措,一件衣服穿来穿去的穿不上。 “穿不上,就别穿了。” 突然,一个狰狞的汉子提着刀,一手搓着下巴,满脸淫笑地看着玲珑的女子。 而在几丈外,还有个汉子扑压在一个女子身上,那女子拼命摇头,奈何嘴里塞着布团,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旁还有几具尸体,鲜血横流,显然也是趁乱跑出来的,没想到被贼人拦住。 李瓶儿浑身一抖,有种才出虎穴又进狼窝的感觉。 可她们之前在黑暗里爬行,都没听到什么声音。 养娘当即拦在李瓶儿身前,道:“这位官人,有什么怒气只管往老身这里撒,孩子还小,给她留条活路。” 这匪徒看着养娘还算丰腴的身材,却是面色一变:“你踏马当老子傻?放着嫩的不玩,玩你个老帮菜?” “老身是老了点,但是会的多,会的多。” 养娘嘴唇直哆嗦,但还是努力露出讨好的笑容来。 “啊!咝——” 另一边,那家伙一脸沉浸在其中的喊叫之后,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这让这个汉子颇为意动,抬刀一指:“自己脱,快点,卸甲!” “诶,诶。” 这养娘穿衣服穿不上,脱的倒很快。 尤其是懂得展现身段。 让这搓着下巴的汉子,嘴角逐渐勾勒出一抹弧度。 “哈哈,好,说不定今天还真能体会到别样的快活,如果可以,到时候养在菜窖里,倒也是一番美事。” 这汉子大笑之际,夜色中有马匹奔腾而过,期间闪烁了一抹寒光。 真汉子猛然愣住,而后脑袋掉落在一旁,鲜血喷溅。 马匹脚步不停,一刀撩开了那沉浸的汉子咽喉。 第29章 天机星陨,妖虎横生 “嗤——” 鲜血喷溅了那被压在身下的女子满脸。 她愣了一下,才一把推开了抽搐的汉子,扯出自己嘴里的布团,冲着那汉子咽喉的伤口就撕咬过去。 武鸣骑在马上,手中的唐横刀丝毫没有染血。 他调转马头,那妇人捡起衣物,连忙努力遮挡自己的丰臀肥乳。 武鸣觉得好笑,在那土匪前面,脱的干脆利落,在自己面前,反而遮掩起来。 当然,他也只是一笑,没想干啥。 妇人身后是个小女孩,看着不大,十三四岁的模样,吓得瑟瑟发抖。 她们应该是母女。 武鸣是打算找到李瓶儿的,这个跟潘金莲齐名的大美人,不知道藏在了哪里。 他也想上演一番英雄救美,赢得对方的芳心。 否则在战神的路上,也会显得枯燥。 不过,寻不到,武鸣也不会强求,继续赶回阳谷县,发展自己的才是重中之重。 “养娘,此人剑眉星目,身手非凡,一定是个好人,咱们跟着他走过的路,势必要安全了许多。” 李瓶儿掖了掖胸口,北京大名府是待不下了,这一百颗西洋大珠和二两重一对的鸦青宝石,是她从梁中书家里摸出来的,算是生存的保障。 鸦青宝石就是今天的蓝宝石。 是阿拉伯商船从斯里兰卡收购而来。 在古代便是宝物,到今天可谓价值连城。 “那便跟上,若那人被杀了,咱们再换路走。” 养娘穿好了衣服,在那滚落人头上狠踢了一脚,险些跟自己绊倒,这才骂骂咧咧上了路。 “停下,军师有话要说!” 在远离大名府之后,梁山一众匪徒又点起了火把。 此刻在一辆装满财物垫背的马车上,吴用脸色变得极其苍白,两条腿断处都用布带勒紧,两条断掉的小腿也摆在一旁。 他抬起一只手,制止了众人的问询。 “回梁山,跟哥哥如实禀告,再找凌振兄弟……请他出山,必能查出那无影暗器之来历。” 吴用说完,喘息了几口气,勉强抬手掐了掐指头,打算为自己的复仇之路算一算。 忽然面露失望之色,瞪眼咽气。 “军师!” 天地间一片哀嚎声。 这时,一队人马奔袭而来,带头之人赫然就是宋江。 他一看吴用的尸体,哭的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张着嘴难以置信的模样:“兄弟们,你们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哥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是啊哥哥……” 一众人都在劝,宋江擦掉眼泪,声色俱厉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逵最笨,牙尖嘴利的时迁也没了,石秀当即讲述了经过。 “公明哥哥,军师最后说请凌振兄弟出面,必然能探明真相。” 卢俊义一脸愧疚的抱拳说道。 “凌振……兄弟?” 宋江简直都要忘了这个人,也实在是不愿提起。 此人乃是当今天下第一炮手,也发明了子母炮,金轮炮。 只是一旦凌振施展神威,还有他连射箭都不会的宋江什么事? “是啊,军师是这样说的。”卢俊义回应。 “此番攻破大名府,毕竟是东京汴梁的陪都,势必会引来更多兵马?” 见众人点头。 宋江便继续道:“如此让凌振兄弟出马,便是自寻死路,仇我们是一定要报的,但绝不是现在。” “公明哥哥说的有理。”卢俊义附和一声。 这把宋江给乐的够呛,脸上依然满脸悲愤:“先回梁山,安葬军师,再庆贺卢员外入伙,走。” “好好好。” 李逵跟着叫嚷起来,他是最喜欢在梁山待着的了。 一众人押送卢俊义和财物返回梁山。 不知道为什么,卢俊义想到了吴用脸上最后浮现的那抹失望。 …… 武鸣回到了阳谷县驿站,打算还马,没想到向来大门敞开的驿站,此刻院门紧闭,院子里点着篝火,一只旺财趴在篝火不远处瑟瑟发抖,像是怕火。 “小哥儿,我来还军马了。” 武鸣喊了一声,刚好系统抽奖时间冷却,他在心里嘀咕一声抽奖。 【检测到宿主口令,抽奖开始——】 【叮!】 【抽奖结束,恭喜宿主抽取:百步神拳无影掌(已加持)。】 随着提示音响起,武鸣感受到体内的筋骨,仿佛拥有了气感,身上的衣物无风自动,便是连头发轻微的晃了晃。 军马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回头看了武鸣一眼,打了个响鼻。 果然,当年唐僧对女儿国国王有没有心动,只有坐骑最了解。 “是谁啊?!” 终于有人回应。 武鸣道:“小哥儿,我来还马。” “咦?是你啊?你还活着?” 那小哥儿在二楼窗口冒出头来,随即赶紧下来,打开院门。 “放心,大名府那边的乱,乱不到这里。” 武鸣笑着下了马,牵马进院。 “嚯,几天不见,这老马居然被你养的膘肥体壮?” 驿卒拍了拍老马屁股,十分称赞。 随后道:“大名府的事已经听说了,咱们县也抽走了一百步兵,步兵督头带队,去剿灭流窜的山匪,以防阳谷县也跟着受罪。” “那倒是不错,我回来的路上,倒是遇到不少流寇。” 武鸣将马缰绳递了过去。 驿卒没接,道:“这匹马先借你用着,今晚你也别回去了,跟我在这里吃酒,等明天正午最热的时候骑马回县城,路上千万别停。” “不用,酒有的是时间吃,得先回家看看。” 武鸣摆摆手:“下次兄弟请你。” “别别别……” 驿卒拦住武鸣,将院门关死,“非是为难你,今晚你不能走了,也走不了。” “?” 武鸣微微眯眼。 “跟你说实话吧,咱这儿出来吊睛白额大虫了!” 驿卒压低声音道:“县上的步兵督头带人去剿匪,经过这里被大虫一口咬成了两截,剩余的步兵本想围猎大虫,哪想到那家伙居然有灵智,知道躲避,还擅长埋伏,反而损耗了几个步兵,连一根毛都没伤到。” “老虎?” 武鸣这回愣住了。 那不是在景阳冈吗? 怎么这武家坡也出了老虎了? 第30章 老虎?看我一个滑铲…… “不错,正是老虎那大虫。” 驿卒拿来酒菜,倒酒道:“兄弟也别嫌弃这酒水寡淡了,对付一口,夜里可不敢睡觉,天亮了再睡,中午睡醒了再走。” 武鸣喝了碗酒。 心中思忖。 而且前面的小山坡叫武家坡,又不是成都。 那么小的山林,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包容度? 居然可以住进去老虎? 硬塞也塞不进去啊! 眼见武鸣沉默,驿卒又道:“那老虎一跳几丈远,咬住一个成年步兵再一跳就没了,县太爷急坏了,也请了猎户,但都没什么效果,据说既有可能是妖虎。” 武鸣点了点头。 这东西别说是妖虎,就是正常的成年老虎,叼一个成年人也跟玩一样。 以前武鸣是不信的,任何动物都可以一个滑铲过去,一刀将其腹部剖开,内脏洒落,被它自己虎爪撕扯,活活疼死。 直到……他看了一个动物园老虎叼人的视频。 扭头就走。 轻若无物。 堪称恐怖如斯。 但武鸣也今时非同往日,他进攻有战神鞭和百步神拳无影掌,守可有百毒不侵,金刚不坏。 根本不怕驿卒在酒菜里动了手脚。 那老虎想来也绝非偶然。 要说阳谷县最近最大的变化,那肯定是武鸣,大洋彼岸的一个扑喽蛾子呼扇一下翅膀,都可能造就一场飓风。 更何况他这么大一个男人。 喝了三碗酒,武鸣起身告辞,马也没牵。 这可把驿卒吓了一跳,跟在一旁劝告,说县太爷让士绅富商们筹集了一千贯钱,但只是半日就损失了几个猎户云云。 武鸣见他好心,便哈哈一笑,道:“十天河东,十天河西,莫欺……青年穷!” 见武鸣意气风发的样子,驿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武鸣的声音,还在夜色中传荡。 “也罢,好歹吃了三碗酒,也不算饿肚子走……” 驿卒立刻锁院门,加了柴火,回楼上锁好门窗,旺财继续瑟瑟发抖。 …… 西门庆的宅院里。 西门庆躺在摇椅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脸色仍旧一片苍白。 他被爆炸的气浪掀飞,倒是没有明显外伤,但似乎哪哪都受了伤。 把家里压箱底的老山参等等名贵药材用上了,直到今天才能勉强挪动一下,放放风。 在西门庆旁边,也放着一张躺椅,一个面白无须的青年摇着扇子,翘着二郎腿,满脸悠然自得。 “没想到关键时刻站在在下身旁的兄弟,竟然是花兄。” 西门庆虚脱的感慨。 对他这种无女不欢的人来说,躺在这里三天,简直连魂都要丢了。 花子虚微微一笑,道:“都是兄弟,说这些外了,不过说起来倒也巧合,我大伯刚到滇南不久就病了,圣上特赦回老家养老,若不然接到你的信,也不可能这么快回来。” “滇南那边一定风景秀丽,有很多美人吧?” 西门庆有了些精神。 花子虚道:“那肯定,但也会下蛊,一旦移情别恋,后果不堪设想。” “啊……” 西门庆虚弱的哀嚎一下:“那还是算了。” “哈哈。” 花子虚看西门庆那一脸恐惧的模样,顿时大笑起来。 随即压低声音:“你说的那个人,确定会从那里回来?” “一定。不过回不来也无妨,让你那下人指挥猛虎多吃几个人,最好是猎户和富商。” 西门庆也知道了大名府的变动:“等悬赏上升到了两千贯,我的伤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出手捉虎,我拿到赏钱,你我五五开。” “好说。” 花子虚无可无不可的笑笑:“波斯商人就是厉害,连昆仑奴都能抓到,也幸好当时钱带够了。” “是啊,等这次养好了伤,一定要去东京汴梁见识一下。” 西门庆满脸憧憬:“正好蔡太师要过寿,去孝敬一番。” 花子虚的大伯可是皇帝近侍,对什么蔡京什么高俅,完全不放在眼里。 他家里钱箱里存放的,那可都是蟒袍,象牙腰围,犀角杯,满满四大箱子。 尽管他跟西门庆在清河县是发小,但随着他去了东京,西门庆来到阳谷县做生意,两人的差距就越来越大。 花子虚并不想在这发小面前,留下什么可悲的厚壁障,所以就没说什么。 不然就等于炫耀,他不想发小自卑。 西门庆也没在意,他做生意和县衙的官位都走的是梁中书路线,等跟花子虚再次联系上,也没办法改了。 更何况花太监已经重病养老,能活几天都未知,根本没投资的必要了。 “嗷——” 突然,虎啸山林。 那粗犷的吼声在夜色中回荡。 西门庆眼睛一亮,知道这是老虎又有吃食了。 花子虚倒也无所谓,只要发小开心就行了。 …… 武家坡。 实在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山坡。 武鸣就是在这里给西门庆打了一炮。 他自然听到了虎啸声,甚至闻到了山林间那股独特的腥臊味。 一时间,竟然飞沙走石,腥风阵阵。 就在前面的路上,一头老虎不紧不慢地走来。 好家伙,身架宽大的像一头牛,爪子至少海碗大小,那粗壮的四肢在迈动之际,显示出了极其发达的肌肉线条。 最关键的是,这种可不是块状肌肉,而是非常流畅的线状肌肉堆积起来的肌肉群。 “嗷——” 又是一声虎啸,老虎看到了武鸣,微微回头看了一眼,像是在戒备什么,随即就迈动四肢,冲击上来。 “嚯嚯……” 这老虎一个猛虎扑食,跨过了三四丈距离,比拳击手套还大的爪子直接抓向武鸣肩膀,獠牙可怖的血盆大口咬向了武鸣的脑袋。 武鸣整个人向后一倒,脚下一蹬,一个滑铲自老虎肚皮下经过,他甚至看到了那条粗大的虎鞭。 眼睛不禁一亮。 这可绝对是好东西。 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把横刀。 那老虎就像是自己撞到了锋锐的刀尖。 “哗啦!” 一股热辣滚烫迎面而来。 把武鸣浇的够呛。 “嘤嘤……” 老虎摔落在地,肠子内脏流落一地,发出了哀怜的叫声,还想站起来,但只会扯出更多的肠子和内脏。 武鸣盯上了那根虎鞭,握着刀缓步靠近。 突然! 武鸣感受到肩膀上传来了一股大力。 歪头一看,是一只虎爪。 第31章 夜半武直打虎,王婆撮合野鸳鸯 这只虎爪明显比之前的要小一点。 但奔袭到自己身后,竟然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传闻中,狼搭肩,是为了等人转头,一口咬中咽喉要害。 那虎搭肩是想干什么? 武鸣心思急转一瞬,那背后偷袭的老虎就给出了答案。 它一口咬住了武鸣的后脖颈,同时身形在地上一个翻滚,接着强健有力的四肢一跃,就窜进了山林树丛之中。 果然叼一个人轻若无物。 不远处,几个猎户满脸愕然的掀开树丛伪装,抓着钢叉扎枪面面相觑。 显然他们也没想到竟然有两只老虎。 不是说,一山不容二虎吗? “可惜了那小哥儿,身手真够利落的,一个滑铲一刀就给老虎开了膛。” “幸亏咱们没敢出去,不然够那老虎杀的吗?” “现在怎么办,陷阱好像根本就没用,老虎根本不走那里啊!” “是比野猪难对付的多,咱们只能继续守陷阱,别无他法了。” 几个猎户又盯着不远处那失去生命的老虎,想了想,还是没敢动。 山林之中,老虎叼着武鸣来到了一片空地,便松口将武鸣放在了地上,趴伏在地,喘息起来。 满口是血,满是倒刺的舌头不断舔舐嘴边血液,似乎并不饿。 “又一个?真不错。” 黑暗的山林中,忽然响起了轻微的男子话语声。 但,这空地之中就只能看到武鸣一个人影。 直到阴影里,亮起了一排白色,随着阴影移动出来,才看到居然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只穿着简单的布料围住了下身要害,赤着脚,整体却是漆黑如墨。 哪排白色居然是他牙齿在夜色中的光亮。 此人拿出一卷画轴,轻轻拉开,只见上面是一个胡子拉碴,宛如秃毛小野猪般的画像。 他用画像跟武鸣对比了一下,不禁有些失落。 完不成任务,他就只能待在这里。 远离美食美酒,还有舒适的房屋。 摇摇头,此人将画轴收起,拍了拍老虎屁股。 “真是辛苦你了,坏小子呢,怎么不见它的动作,你不是该隐藏起来的么?” 他一边摸老虎屁股,一边问道。 “嗷——” 老虎一声虎啸。 “什么?!” 此人微微蹙眉,他当然听不懂老虎说什么,却感受到了其中的哀伤。 不禁愕然起身。 正要迈步,地上的武鸣忽然坐了起来。 这把一人一虎给吓了一跳。 “昆仑奴?” 武鸣看了眼对方,顿时了然。 一旁的老虎在惊吓之后,悍然冲击上来。 但武鸣只是随手一刀。 一式拔刀斩。 老虎的脑袋当即被劈开。 “啊!” 那昆仑奴顿时睚眦欲裂,他手里提着木把扎枪,冲着武鸣的胸口就刺了下来。 “弄死你,弄死你!” 这昆仑奴龇牙咧嘴的发力,哀伤欲绝,两只老虎是他的伙伴。 也正因为这个,他才值大价钱。 但往常应该穿透身躯的手感,此刻却依然没有感受到。 他不禁愕然低头查看,只见扎枪的枪尖刺在了武鸣的胸口,也有些微微的凹陷,但无论他怎么发力,就是硬生生的刺不进去。 “金丝软甲?” 昆仑奴莫名地想到了一个宝物。 “你踏马小说看多了吧?” 武鸣伸手抓住扎枪,微微发力,就将其拧弯。 “谁派你来的,你的主人是谁?” 武鸣一抬刀,直接切开了对方脖颈的皮肤。 “哦,你不能杀我,我的主人是朝廷大员的侄子,花子虚,这次是来帮一个叫西门的朋友。” 昆仑奴这才明白原来老虎口中的血,是牙齿迸裂的原因,这家伙连老虎都咬崩了虎牙? 很硬啊! 他又道:“我都是为了你好,不然你会彻底得罪我的主人。” 花子虚? 此人倒是名副其实的宦官子弟。 一心拿西门庆当朋友,却被西门庆绿,最后还被西门庆给偷光了家产、被硬生生气死的花太监侄子? 结局是挺可怜,但武鸣没什么触动,毕竟这个时代当官的,拿百姓的命根本不当回事。 只能说是花子虚命中注定。 随即一刀将昆仑奴枭首。 黑不拉几的,看着就烦。 武鸣用刀挑了挑对方的布裙,没想到波斯商人想得倒很周全,出售的还是阉割过的昆仑奴。 阉割的很干净。 唐宋时期的汉人,自认是天朝子民,别说看不上昆仑奴,哪怕是一身金银的波斯商人给流浪汉施舍,那也是要被拒绝的。 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给我一个天朝子民施舍? 你不配。 跟后世的部分人完全不同了。 武鸣抓着老虎尾巴,拖拽出了山林。 “啊呀?!” 猎户们见到武鸣被老虎叼走,反而又拖着老虎出来,一个个顿时又惊又惧。 “稍安勿躁,此人说不定已经化作了伥鬼,诱骗咱们出去。” 猎户们怕的就是这个。 武鸣去挖了虎鞭。 这年头虎皮都是贡品。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些都是皇族的。 所以诸多山大王都以虎皮座椅来宣示自己的能力。 此时,终于有那胆大的猎户端着钢叉走了出去。 …… 王婆横竖睡不着。 山林间的虎啸她听不到,但楼上的叫声却听的一清二楚。 像是苍蝇找到了鸡蛋缝,嗖嗖地往耳朵里钻。 让王婆的心呐,乱糟糟的。 今天在楼上是街上的一对老邻居,在一条街上住了好几年,双方似乎都有些好感,王婆慧眼识珠,一番撮合,正好赶上一个男人外出跑马车生意,一个娘子回娘家。 她还趁机卖出一包药。 看来效果不错。 今夜不知道要玩出了多少花样来。 往后啊,这两家若是少给自己送了东西,那可就要当心了。 这秘密,够她吃一辈子的。 王婆早已深谙此道。 只可惜,西门大官人重伤卧床出不来,那武大也外出,合该被老虎吃了才好。 多好的机会啊! 王婆一翻身,再想找到这种机会,恐怕很难了。 西门庆的钱赚不到,潘金莲的秘密她也拿不到,这让她抓心挠肝,恨不得去楼上跟着一起叫,发泄心中的愤懑才好。 ‘这得什么时候才能攒出一套体面的寿衣啊?!’ 眼看天快亮了,王婆穿上衣服,准备提醒一下楼上的二位,再耽搁下去,那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哪想到突然就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这又是哪家天杀的,大早上的……’ 王婆一推门,就看到街上很多人,前面的抬着两只老虎,后面不少附近村庄的百姓跟着看热闹。 其中一人身披红花,被众星捧月一般,有大招牌竖在旁边。 “打虎英雄,武直?” 第32章 武鸣衣锦还乡,李瓶儿来到了阳谷县 “好好好。” 县令看着两只老虎尸体,背着手对武鸣点点头:“武直,不曾想到你出去一趟,回来就灭了咱们阳谷县的两大祸害,这一千贯钱悬赏,是县中士绅富商集齐的,你就收下吧。” 两个衙役抬来一筐铜钱,武鸣接过感受一下。 不轻。 【战神值+770000。】 看到自己的战神值余额已经三百二十万,武鸣心下十分欣喜。 随即他放下了铜钱,道:“大人,这些钱分给受虎患伤害的人家,以及此番出力的猎户吧。” 他这一个举动,让县令颇为意外,随即点头道:“也好,武直,你也别卖炊饼了,不如来县衙做个步兵督头,此后阳谷县的缉私查盗,剿灭山匪事宜,乡亲们就靠你了,如何啊?” “谢大人赏识。” 武鸣直接答应下来。 这年头想要做事,没有个官身实在是难。 尽管步兵督头,尽管只相当于公安局的一个刑警队队长。 但也是低级军官了。 捕头只是最低级的吏。 这辈子除非立下大功劳,才有一丝可能升为官,否则一辈子都只是吏。 捕快相当于现在的临时工。 都归督头管。 事实上,阳谷县还有另一个督头,就是西门庆。 只不过他不需要上班,每月只按时拿饷银和一斤羊肉的补贴。 而这个督头,可比陆谦的虞侯,还有宋江的押司高了好几级。 武鸣就在县衙领了督头小印和佩刀,又把银钱分了出去,这才回家。 …… “大官人,大官人……” 西门庆的跟班玳安,差点把自己的鞋跑得甩掉了。 “慌什么……” 西门庆苍白的面色皱起了眉头,在整个阳谷县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事,也最讨厌下人慌张,简直在花子虚面前丢脸。 玳安连忙作揖,道:“那武直回来了,还成了打虎英雄,两头大老虎都被剥皮,在县衙门口展示呢。” “什么?!” 花子虚猛然起身,整个人都懵了。 要知道那两头老虎在滇南,甚至能灭杀一个寨子。 能咬死整片山林所有猎物,怎么会死在一个三寸丁手中? “噗!” 西门庆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眼睛一翻,昏死了过去。 他倒不是心疼那两只老虎,而是感觉他离潘金莲愈发的远了。 他完全没法接受,一个三寸丁谷树皮,怎么就成了打虎英雄? “快快快,将西门兄抬进屋内。” 花子虚连忙招呼家丁,随即一把拉住了玳安。 “我那昆仑奴呢?” “不知道啊,没人提起昆仑奴啊。” “……” 花子虚懵了,那昆仑奴可是他大伯花太监最喜欢的。 没事就把玩一番。 现在怎么办? …… “哎哟,这不是武大回来了吗,如今可是升官又发财,成了体面人,这一趟出去可是赚足了啊!” 王婆立刻贱笑着大喊起来,惹的街坊邻居探头观看,也把在茶铺喝茶的潘金莲引了出来。 王婆刚才可是好一番阴阳怪气潘金莲,主要是因为武鸣居然把悬赏就那么给分了。 潘金莲的好邻居,干娘王婆,居然一文钱都没分到。 这像话吗? 王婆也知道即便用话语阴阳潘金莲,她也得不到银钱,但至少让潘金莲心里不舒服,回去好跟武大吵一架。 王婆想想心里就会觉得舒坦很多。 “官人。” 潘金莲一看武鸣回来,戴着范阳笠,提着佩刀,一股英武勃发的感觉,身后还跟着两个步兵,立马就迈不动步了。 “嗯,先回家吧。” 武鸣冲街坊邻居点点头,随即吩咐道:“你们先回大营歇息,有事直接来找我。” “是,督头。”两名步兵离开。 武鸣关了房门,潘金莲就像翻飞的蝴蝶一样,从背后抱住了他。 武鸣转回身来,视线已经比潘金莲高了一拳。 他看着潘金莲,淡淡笑道:“娘子不怕我是别人?” “嗯~~” 潘金莲娇羞地点了点头:“怕得要死,但是官人的味道,奴家永远都会记得。” “真的吗?” 武鸣关切的问道。 “站不住了……” 潘金莲有些羞涩的红了脸:“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官人,奴家的心就像坠崖一样,脚底没根,心头抽搐的感觉……” 她说着话,整个人都依偎在武鸣身上,娇喘不已,面若桃红。 “那官人继续抱你上楼,要不要?” 武鸣打趣问道。 潘金莲摇了摇头,她不想在武鸣面前表现的那么不堪。 都说小别胜新婚,她这两日也没闲着。 她本想跟干娘求教,毕竟王婆见得多吃得多。 可又怕干娘笑话。 以前在员外家当丫鬟时,听说有些画本,可惜她一直没看过。 虽然想不到什么新花样,但也在努力想着将过去用过的更加熟练些。 当下,潘金莲就准备好了一桶洗澡水,冒着热气。 她给武鸣宽衣解带,一边道:“官人此番有了官身,便不再是过去一般,但心性也该与过去一般才对,奴家才疏学浅,不懂什么。 但只要官人出去办事,奴家便紧闭房门,即便是干娘拿了钱财给奴家,也是半个铜钱都不收的。” 潘金莲一边给武鸣温柔的洗澡,一边碎碎念。 “有你这样的娘子,何愁家门不兴?” 武鸣哈哈一笑。 并未正面回答。 武鸣想做的事,潘金莲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 “如此便好。” 潘金莲点点头,就被武鸣一把抱起,脱去了外衣,抱进了浴桶。 “啊,奴家还未彻底宽衣……” 潘金莲失声惊叫,这种抱起简直让她有种失重的感觉。 仿佛在平地和云端之间起舞。 “不用那么麻烦了。” 武鸣将潘金莲慢慢放进水里。 她身上穿着一层红色薄纱亵衣,此刻沾湿了水,在热气的氤氲当中,她整个人都有些模糊。 犹抱琵琶半遮面,朦朦胧胧。 又不见丝毫多余的赘肉,堪称完美。 如此正面相对,即便是潘金莲跟武鸣成亲两年半,也还是羞涩的挪开了视线,两只纤纤玉手蒙住了面颊。 “官人……干嘛这样看人家……” “看不够呗。” 武鸣微微向前挪了挪身躯:“来,帮你搓搓。” 潘金莲顿时一愣,官人帮娘子搓澡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少见的,毕竟夫为妻纲。 大朗居然主动如此,她潘金莲妻复何求? ……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一辆马车进了城门。 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付了三钱银子,跳下了马车。 养娘也下了车,举目四望,不算大的县城里,竟然有种该何去何从的流离感。 正在这时,一个脚步匆匆的公子哥迎面走来。 正是在县衙出来,什么也没打听到,准备出城打听昆仑奴下落的花子虚。 “花哥儿?” “瓶儿妹?” 第33章 花子虚心动李瓶儿,武鸣探访西门庆 花子虚是在东京汴梁长大,身为当红宦官之后,即便花太监老了,那也是到滇南大省,成为天子的耳目的。 而李瓶儿是梁中书的外室,是随梁中书的调任才到了大名府。 二人本就相识。 此番在阳谷县城门处相见,颇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花哥儿还是那样玉树临风,想必家里已经几房美娇娘了吧?” 养娘立刻拦了李瓶儿一把,上前问道。 “那倒没有,在下随大伯去了滇南监察全省,一直不得闲,直到陛下金口答应的大伯回清河县养老,这才有些时间。” 花子虚文质彬彬,甚至有些腼腆。 他这人就是这样软些的性子,但是让昆仑奴带老虎去咬死几个步兵和督头,又有几个猎户丧命,却完全没有任何触动。 这些底层人在他眼中,就是老虎吃掉的几个数字。 “这样啊。”养娘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下却是欢喜的紧。 “瓶儿妹是在大名府赶来?” 花子虚也顾不得昆仑奴了,当即道:“在下买了一处别苑,不如到舍下歇息,也想跟瓶儿妹,打听打听大名府的事。” “好好好。” 养娘一口答应下来。 等到了花子虚的别苑,养娘一顿胡吃海喝,然后拍拍肚子,“舟车劳顿,老身和瓶儿都累的要死,有什么话,花哥儿明天再聊。” 说完,抓着李瓶儿的手腕,直接去睡觉了。 把个满心欢喜,浮想联翩的花子虚晾在桌子旁,满肚子话都噎在喉咙里,整张脸跟便秘一样难受。 …… 翌日。 西门庆躺在暖秋的朝阳下,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色彩。 在他旁边,小厮玳安恭谨站立。 对面则是正妻吴月娘,二房妾室李娇儿,三房妾室孟玉楼。 招她们过来,当然不是交代后事,而是证明自己没事,让她们不要乱想。 李娇儿红着眼圈道:“官人没事,奴家就安心了,这几日夜里奴家都在祈愿,任何灾难都让奴家承受就是了。” 闻言,西门庆露出欣慰之色,随即看向了孟玉楼,“家中生意不要耽搁,若是需要银钱,三姐可预先垫付,等伤好了,自会归还三姐。” 孟玉楼神色微微一凝,她没想到西门庆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在惦记她的钱。 一旁,吴月娘生的面若银盆,眼如杏子,举止温柔,持重寡言。 “好了,官人安心养伤,家里自有我等操持。” 她说了一句,正待离开,忽然听到外宅传来门房的声音:“这位官人留步,我家老爷在卧床养伤,惊扰不得,惊扰不得啊!” 随着话音,一道身影昂首阔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步兵。 “你是……” 躺椅上的西门庆只觉得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 “我家督头乃是打虎英雄武直,县令大人亲自授印步兵督头。”两个步兵冷声道。 “打虎英雄?武直?” 西门庆略微思索,立刻瞪大了眼睛:“你是武大?” 他怎么变样了? 莫非用了什么妖术?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步兵冷喝:“大胆!” “西门大官人有伤在身,又是衙门同僚,自身也没什么礼貌可言,不要在意。” 武鸣摆摆手,让步兵退后,来到了西门庆近前,默默地看着他脸上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的神色。 “这位督头,我家老爷有伤在身,有事请跟奴家讲便是。” 吴月娘连忙道。 “既然能出来晒太阳,显然没那么严重。” 武鸣居高临下的看着西门庆,不给吴月娘再说话的机会,拿出一个草纸裁成的小册子,拿出一支笔,道:“西门大官人的伤势,是如何得来?” 不提这个还好,西门庆的心都在翻个,县里谣言四起,说他遭了报应。 只是老天爷下手不够狠,没劈死他。 若非有伤在身,他必然挨个教训。 “难道大官人自己也不知道吗?” 武鸣疑惑道:“比如说当时听到了什么声音,看到了什么火光之类的,一点点也没有吗?” 看着对方努力帮自己回忆的样子,西门庆心头爆笑。 这煞笔,自己已经在琢磨怎么把他娘子弄到手,他还在为自己考虑呢。 武大他人还怪好嘞! 西门庆看着武鸣,没忍住龇牙笑了起来。 心下暗道:等本大官人伤好了,肯定要县令调你外出,到时候弄点迷药,嘿嘿,哈哈…… 三个娘子看着西门庆一脸大爽,笑得额头流汗,一时间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被雷劈这么开心吗?” 武鸣只觉得莫名其妙。 “督头不要见怪,我家官人……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吴月娘连忙解释一句。 李娇儿眉头暗皱,上次西门庆这样笑,还是跟孟玉楼达成了婚约的时候。 孟玉楼翻了个白眼,而后仔细打量武鸣,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比上次见到还要挺拔俊秀,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也跟着挺拔了。 那岂不是要坏掉? 孟玉楼顿时打了个冷颤。 “咳咳……” 西门庆笑着笑着,咳嗽起来,嘴角再次溢出了鲜血,满脸痛苦的蜷缩在躺椅上。 这把吴月娘吓得够呛,直呼来人。 “外面有生意要忙,奴家先行一步。” 孟玉楼淡淡的说了一句。 吴月娘知道人都在这里也没用,点点头,“那三妹你替大姐送一下督头,今日实在是不便。” 说着,冲武鸣微微万福,神色歉意。 “既然查不出什么,那就只能定为天灾了。” 武鸣微微点头,装模作样的合上了本子。 他只要西门庆吐血就行。 因为什么而吐血倒是挺无所谓的。 “督头,请随奴家来。” 孟玉楼款款的迈着小碎步,领着武鸣走出了内宅,神色如常却压低声音。 “小冤家,怎么换了行头?那以前的约定?” “自然是作数的。” 武鸣拿出一个草纸包装,递了过去。 孟玉楼看了一眼,顿时满意地笑了,问道:“这回有多少?” “那就要看孟小姐有多大的库了。” 武鸣淡淡一笑:“我这里自然是源源不断的。” “走,到奴家的别苑细说。” 孟玉楼转头看向武鸣,眉毛一挑。 第34章 一仆二主 “你们去喝盏茶。” 武鸣摸出一两银子递给两个跟班步兵。 二人也没有任何怨言,一方面武鸣是督头,另一方面则是被老虎吃掉的兄弟家里都得了督头的好处,日子才好过了起来。 至于朝廷的抚恤金,那可得等东京汴梁的文官老爷们想起来,且得等呢。 “小官人这次出去,看来收获颇丰呀?” 孟玉楼坐在别苑当中的凉亭下,也请武鸣坐下,笑意吟吟道。 这时,庞春梅端来茶壶和茶盏,看到来人是武鸣,愣了一下,而后便一路小碎步的过来。 “瞧你这丫头笑得,嘴角比那过年的猪还难压。” 孟玉楼翻了自己的陪嫁丫头一眼,而后冲武鸣笑道:“这批货还是那么纯,小官人也别藏着掖着了,都掏出来吧。” “这次准备的不多……” 武鸣说着掏出了十斤绵白糖。 当然是换过草纸包装的。 折合大宋的两数,差不多是一百二十两。 也就是一百二十两黄金,或者一千二百两白银,或者一千二百贯铜钱。 “小官人,你那里不会是无底洞吧?” 看着武鸣从平平无奇的腰间,掏出这么多草纸包来,孟玉楼简直看傻了。 “再深的洞也有底,只看能不能触碰到罢了。” 武鸣探了探手:“你看,这次就掏空了,一点都没有了。” 孟玉楼当场爆笑。 又觉得不太好意思。 却又忍不住。 抬手捏了把庞春梅腰间嫩肉,疼的那丫头把点茶的茶筅都甩飞了。 “你这丫头,这么大了做事还笨手笨脚。” 孟玉楼成功甩锅,也盖住了笑意。 如果是现在的西门庆给她讲笑话,她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可从武鸣那张俊秀的脸上说出来,就觉得很有趣。 “小姐……”庞春梅扁扁嘴,只得承认错误。 “去拿钱来。” 孟玉楼一摆手,接过点茶。 等庞春梅拿了一百二十两金元宝出来,孟玉楼也点了一杯上好的茶膏,端给了武鸣。 “不得不说,美人点茶,秀色可餐。” 武鸣喝了一口:“嗯,香甜可口,像是人生的初恋。” “小官人就喜欢说笑,人生的初恋,应该是青涩的杏子,还没尝到甜,就不了了之了。” 孟玉楼话是如此说,却不见落寞,只是轻笑着继续点茶。 武鸣当然也有初恋,结果也不外如是。 而且更多的时间,他要用来踢球,网吧通宵,还有打架。 拿过金元宝,都装进怀里,武鸣瞬间增加了百万战神值。 四百二十万的战神值,已经能兑换一辆防弹吉普车。 至于有防御有攻击的主战坦克,则需要两千五百万战神值。 武鸣浏览了一下就收回了注意力,此刻实在是有种可望不可及的感觉。 “小官人稍坐。” 孟玉楼起身微微点头,款步走进了内宅房门。 庞春梅才终于敢正眼看武鸣,脚底下的粉色绣花鞋,也挪过去轻轻的蹭了蹭武鸣的脚。 简直就是个小浪蹄子。 武鸣淡笑一声:“春梅姐这是作甚?难不成脚痒?” 眼看武鸣跟自己似乎有了一层薄薄的距离感,庞春梅不禁抿了抿嘴角:“你这冤家,听说去大名府那边遭了土匪,奴家这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你可倒好,好像没事人一样。” “本来就没事啊?” 武鸣摊了摊手,随即一拉扯庞春梅的手,将她拉进怀里:“春梅姐仔细看看,是不是没事?” “哎呀!” 庞春梅吓了一跳,“被小姐看到了,奴家可真是要挨收拾了。” 她说着,转身拿过一个食盒,从里面拿出了精致菜肴,又拿来两壶上等黄酒,还没倒就已经透出一股香醇。 “春梅姐,这不好吧?本督头还在当值之中呢。” 武鸣打趣一句,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葱烧海参。 别说,还真别说,武鸣没想到这道葱烧海参,葱香浓郁,海参被酱汁浸透,嫩滑Q弹,关键是没有任何科技。 对了,这边可是鲁菜的发源地。 武鸣都觉得自己在这个时代,哪怕吃窝头咸菜也能多活两年。 这时,孟玉楼转了回来,换上了轻便鞋,穿上了莲花粉色的绸缎抹胸,灯笼裤,外搭一件丝绸对襟褙子。 简简单单,但每一样都出自大家之手,将她的身段衬托的淋漓尽致。 精致的五官透着一抹柔美。 “小官人,来,奴家陪你喝两盏。” 她纤手捏着兰花指,起身给武鸣倒酒,酒香挥散之际,身上的体香给侵蚀向武鸣,莲花粉色的抹胸微微偏移,显然有些不堪重负。 武鸣自是来者不拒。 他的体魄有如此变化,全靠战神鞭涤荡而来,自然是使用的越频繁越好。 酒过三巡,孟玉楼的面颊微微浮现出两团红晕,但笑容愈发灿烂了。 庞春梅也适时地端来一盘羊肉角子。 宋代的角子,也就是如今的汤饺,加了青菜和紫菜,以及香油。 孟玉楼的坐姿始终非常讲究,一笑一颦充满了美人感。 武鸣想要吃一颗角子,却被孟玉楼拦了下来。 “小官人不用动,奴家给你夹。” 她拿起公筷,夹起一颗角子,放在了自己的食碟里,用筷子一划,就破开了角子。 公筷轻拢慢捻抹复挑,将羊肉丸子给拨了出来。 随即,孟玉楼将自己的碟子端起,侧着脸递到了武鸣面前。 “小官人若有意,便吃了奴家这片饺子皮。” 她的声音有些微弱,仿佛蚊蚋。 其中的一丝颤抖,显示出了她内心的紧张。 “孟小姐说笑了。” 孟玉楼略微失望之际,武鸣继续道:“在下吃角子就喜欢吃皮,没想到竟被孟小姐无意当中给撞到了。” 武鸣夹过角子皮,一口吃下,又喝了一盏醇香黄酒,心情舒畅。 人们常说,对方不美,那就多喝几杯,喝美了,那看什么就都美了。 更何况是孟玉楼这样的美人。 得到武鸣的肯定回答,孟玉楼明显的高兴了起来,微微起身,点点头,便转回了房内。 “春梅,伺候好小官人,千万别出了差错。” 孟玉楼拿着手帕,步履款款,嗓音有些富家小姐那股独特的贵气和慵懒。 “是,小姐。” 庞春梅赶紧答应了。 然后坐了下来,看着武鸣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第35章 说不要就是要喽 “小官人,来,喝下奴家这盏酒。” 庞春梅穿着浅绿色丝绸对襟褙子,抬手之间,宽袖退到了手肘,白皙如藕断的手臂,青葱玉指捻起了酒盏,小心翼翼地端到了武鸣面前。 浑黄的酒浆满满登登,散发着醇厚的酒香,与庞春梅身上那股淡淡的体香又不冲突。 着实赏心悦目。 ‘还是老祖宗们的生活妙啊。’ 武鸣心头感慨,脸上微微一笑,伸手一揽庞春梅的纤细腰肢,便将她拉在了自己一条腿上,让她坐下。 这样一个动作,酒盏却没有丝毫洒落,端的是手上功夫了得。 “滋溜~~” 武鸣一口喝完了黄酒。 庞春梅就连忙给倒上,再次端酒之际,眼珠儿一转,大胆地拿起了孟玉楼的酒盏,也倒上一盏。 而后扭身过来,笑盈盈道:“小官人,不知道能否跟奴家喝杯合欢酒?” 她面颊白里透红,语气柔柔弱弱,扯了扯对襟褙子,骑坐在武鸣大腿上,眼中充满了期待。 这年头合欢酒不好喝。 喝了,就代表了承诺。 这年头,誓言还是誓言。 武鸣微微摇了摇头,笑道:“只怕你以后会后悔呢。” “不会,奴家绝不后悔。” 庞春梅一脸正式地看着武鸣:“便是明日死了,奴家也绝不后悔。” “你还小,不要轻易说这种话。” 武鸣看着她道:“日后有人问你,认不认识我,你只管说不认识便是。” “?” 庞春梅微微一怔,但看到武鸣眼神认真,便下意识点点头:“奴家省得了。” “来,喝酒。” 武鸣端起酒盏,庞春梅也小心地端起,在武鸣手臂上弯过,抬头看着武鸣,仰头喝下。 浑黄的酒浆在精致的下巴流下,宛如雨打芭蕉,沾湿了抹胸。 “喝了合欢酒,奴家此后便是小官人的人了。” 也没去擦下巴上的残余酒浆,庞春梅整个人便栽倒在武鸣的怀中,媚眼如丝地看着武鸣。 “只希望你别后悔。” 武鸣淡淡的说道。 “不后悔,奴家只是个婢子,是卑贱之人,此前从未有人问过奴家,痛不痛……” 庞春梅忽然不说了。 像是害怕武鸣知道她的过往。 毕竟她是陪嫁丫鬟,理论上来说,还是西门庆的财产。 “谁都有过去,我也是有娘子的人。” 武鸣笑了笑,揽着她的小腰。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会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小东西。 有的人是童年的某个记忆碎片。 而有的人则是一束光。 或许就是当下所谓的白月光。 “那你内心深处的小东西在哪?” 不等武鸣问,庞春梅就摇着头:“奴家不知道,许是丢掉了罢……” 内宅的二楼窗口。 咝! 孟玉楼倒抽了一口冷气,浑身打了个冷颤。 而后,她仰躺在华贵的椅子上,一副任凭世界毁灭,她也无动于衷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声音自隔壁传出。 孟玉楼不禁皱了皱眉头。 心下思忖:人生啊人生,及时行乐似乎也不是不行…… 肯定不行。 孟玉楼,你是大家闺秀。 要矜持。 他都没有表露任何态度,你怎么能够那么想? 一定要矜持。 “小姐?”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的庞春梅睁开一扭头,就看到了进了陪嫁床的房间。 “啊?我怎么会在这儿?” 孟玉楼吓得浑身一抖,“谁把我推到这里来的?老天爷,那人可太坏了!” 感受到武鸣和庞春梅的目光,猛然醒过神的孟玉楼有点演不下去了,微微歉意道:“抱歉,奴家来的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武鸣一伸手,抓住了孟玉楼的指尖。 啊! 武鸣竟然摸我的手,他一定是喜欢我的吧? 孟玉楼躺在了床榻上,身躯微微抖动:“不要,不要……” “女人都是说反话的,说不要就是要。” 武鸣淡淡一笑。 “啊?那我要,我要……嗯~~” 孟玉楼忽然皱起眉头,脸上泛起一抹难受之色,黛眉紧蹙之中,又有一抹愕然。 原来是小丫鬟庞春梅背刺了孟玉楼。 “小浪蹄子,你竟敢……等我……等我……” 内宅里,渐渐失去了叫骂声。 果然如小官人说的那般。 但凡事物,都会有底线。 孟玉楼抽空偷偷地想到,回头一定要好好教训春梅这丫头! …… 李娇儿眼珠子贼溜溜地不断转动,在各种古玩和珠宝箱上一扫而过。 “夫人,大官人服用了参汤,短时间内无碍了。” 大夫道:“只是一定要注意不要过激,喜怒哀乐都要控制好,最好是一个人静静地休养。” “知道了,麻烦了大夫。” 吴月娘拿出一锭银元宝,大夫收进衣袖,便默然离去。 李娇儿心下不禁有些失望,只要西门庆一死,她的卖身契就彻底失去了效用,捡些值钱东西,远走高飞。 没想到竟然用老山参吊命,给救了回来。 只是不知道那个俊朗的小官人身上有什么故事,为何西门庆一见到他,就会控制不住地傻笑? 要是那小官人一天能过来一次就好了。 “呃……” 西门庆脸色苍白,双眼水肿,艰难地喘息一声,看到来到近前的吴月娘,有点无趣的闭上了眼睛:“你的小丫鬟呢,让她过来吧,你回去歇息。” 吴月娘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官人多静养才是。” “知道了。” 西门庆有些烦躁的晃晃手指头。 “官人不要动气,奴家这就叫雪娥过来。” 吴月娘走了几步,看到李娇儿不想走,便拉了她一起离开。 直到李雪娥过来,西门庆才算心情好了很多,在小丫鬟给他擦身子的时候,不免动手动脚起来。 “老爷……” 李雪娥微微蹙眉:“夫人交代过,老爷一定要好好静养。” “别管她,老爷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的很。” 西门庆龇牙笑了笑,老山参的药力在他体内流窜,让他感觉自己空前的强大。 一掀被子,现实却给他一个打击。 整个人都是一个踉跄,外强中干之感浮现在心头。 但西门庆是无所不用其极之人。 脸上不禁浮现出了淫邪的笑容。 把个李雪娥吓得花容失色。 “还愣着干什么?” 西门庆仿佛戴上了铁扳指。 看到李雪娥认命般歪着头,他哈哈一笑。 “噗——” 突然,西门庆口吐鲜血,整个人当即跪坐在地。 “啊——” 李雪娥的惊叫声简直震颤了整个内宅。 …… “也不知道打没打对人,但想来应该差不多少,百步神拳无影掌威力,只用了三成,应该打不死人吧?” 武鸣看着自己的手掌。 “小官人,怎么走神了?” 孟玉楼诧异道。 “也是,这个时候怎么能走神?” 武鸣检讨一下,继续忙碌起来。 第36章 孟玉楼扩大生意,武鸣生意剿匪两手抓 “奴家想要……更多,更多的……糖霜。” 孟玉楼始终认为自己的产业摆在那里并不安全,只有转换成糖霜,才仓储起来更为便捷。 一旦发现苗头不对,转移的时候也方便。 可是武鸣总是那么吝啬,每次出手就那么一点点,好像在担心她的存储能力。 “小官人只管大力运输,奴家……吃得消。” 在孟玉楼看来,如今她跟武鸣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了,表明自己的需求,只要武鸣满足了她,黄金白银要多少有多少。 只是,在武鸣的视角里,孟玉楼这样做风险极大,糖霜毕竟是贡品,小宗交易偷偷摸摸的就行了,那些达官显贵也有需求,不至于惹人眼红。 一旦达成大宗交易,就难免走漏风声,势必会引来觊觎。 跟小儿捧着黄金逛街,没什么区别。 于是,武鸣在孟玉楼思考之际,在她的高山上演示了一下,一旦仓储之地泄露,定会引来无数目光。 恐怕到时候宋徽宗赵佶都坐不住了。 而引来皇帝的目光,对现在的武鸣来说,那是相当不智的。 “可是!可是……奴家已经等不及了,只要小官人满足奴家的需求,中原大地整片市场……都将成为糖霜的集散地。” 孟玉楼虽然是大家闺秀,现在又是富婆,但在武鸣面前,肢体语言还是相当丰富的。 她在自己的小腹上垫了一小块绸布,比划了一下各个方位。 “对,就是这里,小官人,就是这样……” 看到绸布上代表方位上,参差地洒满了糖霜,仿佛她的声音称霸了中原大地,不由得满足地笑了起来。 但武鸣觉得,孟玉楼这样的举动有些格局小了。 “哦?小官人,奴家只是有些紧张,其实还是能吃得消的。” “不是这个。” 武鸣指点了一下孟玉楼的规划区域,道:“你自己做生意当然没问题,但若是将西门庆的产业也换成糖霜,想必他们也会很高兴的吧?” “嗯?” 这方面孟玉楼完全没想过,一听就更来了精神。 “奴家该怎么做?” “你先把这个糖霜吃下。” 武鸣道:“等你吃完了,我的糖霜还会源源不断运来,到时候你出面做个中人,糖霜的价钱比你的高出一两银子便是,这一阵我要开始剿匪了,到时候交易需要你出面,想必他们也会更安心。” “奴家出面没问题,只是到时候大宗糖霜在西门庆手里,以他的人脉,到时候恐怕南北都要被他的糖霜霸占了。” 孟玉楼有些担忧,如果她的糖霜占领不了市场,到时候变现也会成为问题。 一旦货与币不对等,那结果恐怕难以想象。 “无妨。” 武鸣让她放心,自己做事不会无的放矢,即便是再紧张再高速,也都没掉落下道不是? 孟玉楼愣了一下,旋即双手揽着武鸣的腰肢,即便上面有汗珠也不在意。 “其实奴家也向往江湖,也有一份古道热肠。” 很快,武鸣跟孟玉楼约定好,糖霜尽快给出售给西门庆。 “只是,仓储的地点,你一定要打听好。” 最后,武鸣十分认真的嘱咐。 “奴家……一定,一定……” 孟玉楼也非常认真的点头,只是渐渐说不出话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 “督头。” 两个步兵见武鸣归来,便放下几文铜钱结了账目。 “嗯,回去集合兄弟,咱们去剿匪。” 武鸣抓着佩刀,一脸严肃。 “遵命,督头。” 两个士兵转身就走,却发现武鸣背道而驰。 “督头……” 他们不明所以。 “你们回去叫人,本督头先去剿灭个山寨,到时候兄弟们一起打扫战场。” 武鸣指了指东山:“就是那个盘桓已久的对影山响马,告诉兄弟们,千万别走错了路。” “啊这……” 两个步兵人都傻了。 要知道对影山是两个山头,吕方和郭盛各占一个。 关键是左侧百里是清风山,那边有数百响马。 而右侧百里就是水泊梁山。 一旦引起躁动,那可就危险了。 可又不能不听令,连忙跑步回去叫人。 山东自古多响马。 其实战马在任何时候都是稀缺资源,响马的名号来源主要是在行动之前会放响箭。 一方面震慑被抢者,一方面代表行动开始。 武鸣是步兵督头,整个队伍也没有一匹马,他也不在乎,直接从系统商城花了一万战神值,兑换了一辆山地摩托。 “昂昂昂……” 摩托车冒着烟,武鸣穿着督头制服,挎着腰刀,向对影山其中之一冲了过去。 三十里路,不到一刻钟便抵达。 武鸣将山地摩托收进系统仓库,走了没多远,两个小山贼就跳了出来。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 他们身体瘦弱,破衣烂衫,也很脏,手里拿着两把破刀,但神情凶狠,那眼神要说没杀过几个人,绝对露不出来。 “南无……” 山贼眼见武鸣穿着官衣,但又唱响佛号,不由得愣了一下。 要知道宋徽宗自称道君皇帝。 穿官衣唱佛号,这恐怕是最大的反贼了。 难道是要对黑话? 他们正愣神之际,武鸣又花了十万战神值,兑换了加特林。 “南无加特林菩萨,哒哒哒……” 武鸣一路前行,一路开枪,就连闻声而来的诸多山贼,也都被扫射而死。 “这是什么东西?” 吕方身穿红色长袍,身披大氅,手拿方天画戟。 “咚!” 戟把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震响。 身后还跟着七八个骨干,杀气腾腾。 武鸣开枪。 从左边开始扫射,并没有因为吕方是头目而给他什么特殊照顾。 反正扫射之后,倒了一片。 吕方瞪着眼珠子,胸口一个血洞,嘴巴还在一开一合,但只有血涌出来。 武鸣站在山头,眼见对面山头旌旗飘摇,一堆人似乎也在观察自己这边。 他收起加特林,拿出了巴雷特。 一千三百米外,郭盛也拿着方天画戟,神色凛然,抬手一指前方:“那边在庆贺什么?为什么鞭炮齐鸣?” 他这边人数多一点,四十多人,一时间也乱糟糟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会是吕方那厮,抢了压寨夫人吧?” 忽然有人说道。 “卧槽……” 郭盛一听,老子都没压寨夫人,你有了不是说明比老子牛逼? “兄弟们,随我去抢来!” 郭盛一举方天画戟,整个人猛然栽倒,胸口一个碗口大小的洞,甚至能看到破碎的内脏还在蠕动。 众土匪:“???” 第37章 吃了黄酒煮欢喜,皇帝老子…… 郭盛眼睛还在微微转动。 他能看到诸多手下惊慌和无措的神情,却做不出回应。 就像所有人的年轻时,可以肆无忌惮的张狂和为所欲为,当遭到挫折和正面难题时,眼神会变得清澈。 然而只要还站在翩翩的青春里,睡上一大觉,就会忘记过去,世界也会原谅你。 是为杀人、放火、受招安…… 郭盛忽然看到了他的太奶。 他笑了。 “诶?那是什么?” “好像是……冒着火的流星锤?” 这一天,对影山的两伙土匪,人均看到了自己太奶。 …… “哈哈哈,武直,本官没看错你,这个督头,非你莫属。” 县令开心极了,去慰问了一下被抢去的女子,分了些许钱财,写了手谕,让她们安心归家。 随后看着十几匹螺马,几十头牛,还有两大车财物,情不自禁地搓了搓手。 “都是大人指引的功劳,武直只是向大人学习而已。” 武鸣淡淡笑道。 这一个罗圈屁,直接给县令嘣舒坦了。 他看着两头年老有伤的黄牛,捋了捋胡须,道:“此番大功立下,值得全县庆贺,不过那等劳民伤财的事就算了,请两家关系不错的士绅富户,买下这两头病恹恹的黄牛,宰杀之后,连带些许银钱,分给步兵。” “是,大人。”一旁专门跑腿的小吏连忙答应下来。 “如何分配,全听武督头的。” 县令定了调子,然后对武鸣悄声道:“记得牛鞭和欢喜留下,本官就好这一口。” 咝! 县令好重的口味啊。 武鸣惊了。 但也只是点头应下。 这年头黄牛都是登记在册的,哪怕病死了宰杀也得经过衙门同意,且牛筋牛皮要上缴。 兵士有肉吃有钱拿,县令得了好名声还有螺马钱财,富户有了跟县令关系更进一步的机会。 而武鸣,则是获得了县令递上的折子中,被他指挥的那位督头。 虽然只是潦草一笔带过,但他的名字,终究还是被皇帝看在了眼中。 可谓皆大欢喜。 “不知道梁山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武鸣提着装肉的油纸包回了衙门。 一边暗想:“武松肯定是不过去了,鲁智深跟宋江也尿不到一个壶里,还在二龙山,前次有了卢俊义的加入,可谓是将声望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用不了几日,高俅身为太尉,该进攻梁山了。” 高俅此番必定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自己该怎么从中获利呢? “武督头,你来的正是时候。” 县令在后衙摆了桌子,架起砂锅炭炉,里面的水刚滚,加了胡葱和胡椒,食碟里准备了细盐和酱油。 一旁厨娘接过武鸣的油纸包,便仔细地切起来。 “原来大人是想吃古董锅?” 武鸣恍然,这跟后世的炸弹锅有异曲同工之妙。 县令往砂锅里倒了些许黄酒,才笑吟吟地道:“坐,坐。” 说罢他拿起筷子,夹了两片欢喜,放进去煮了煮,便沾了一点酱油,细细品味起来。 而后,满脸自得的睁开眼,笑呵呵地道:“吃了黄酒煮欢喜,皇帝老子……” 武鸣正襟危坐。 “呵呵。” 县令笑着摇了摇头:“……不及吾……” 等他爽够了,才淡淡道:“武直啊,今天喊你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事。” “大人请讲。” 武鸣心有所悟。 这厮肯定是要送金银给东京汴梁的亲眷,好帮他疏通关系了。 只是从他刚刚的举动来看,明显不拿皇帝当回事,因为他的权力来自于蔡京,杨戬,高俅,童贯这样的大员,而并非直接来自于皇权。 但在武鸣看来,这也是端着别人的饭碗,骂别人了。 宋徽宗的确够失败。 县令道:“本官攒了两车财物,希望武督头押送到东京汴梁,你可自带些人手,本官也会派人护送,步兵营的就不要动了。” “是,大人。” 果然是这档事,不带步兵营的人手,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种事见不得光。 “你刚剿匪回来,好好休整两日再出发。” 县令点点头:“来,吃。” “大人,属下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哦,也好,那下次。” 武鸣出了县衙,还有些感慨,这县令为了那些被土匪抢走的女子可以安心回家,不会遭到辱骂鞭挞,不但分钱还特地写了手谕给她们撑腰。 但同时也会将赚来的金银拿去走关系,且视皇帝如无物。 好与坏已经无法分辨。 这应该便是这时代的一个缩影了吧。 在武鸣看来,在弱小时可以卑躬屈膝,但他不会永远卑躬屈膝。 天色渐黑,武鸣终于拿着他的那份牛肉回了家。 王婆像个NPC一样依然站在门口嗑瓜子,不屑一顾的眼神在各家门窗处扫过。 她看到武鸣,心头有些怕,但还是一拍大腿,满脸笑的上前:“这不是武大吗,哟,瞧老身这记性,以后得叫武大官人才行了,今儿这是又买了什么?” “哦,是衙门发的剿匪补贴,我特地挑了二斤吊龙回来,跟我家娘子吃一顿古董锅。” 武鸣打开了油纸包,给王婆看清楚吊龙位置细嫩的肉质,然后又在她的注视下包好,转身回家关门。 王婆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渐渐变成了嘴角向下的模样。 一翻白眼。 心头暗笑:“等西门大官人养好伤,看不给你戴个高高的绿帽子,以为在衙门立了功就牛逼了?也不看看西门家里有多少产业!” “拿点破牛肉就想馋老身?才不上你的当!” 她喉咙滚动,气鼓鼓嗑着瓜子,口水却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沾湿了衣襟。 武鸣的话声自是被潘金莲听到,心下也是欢喜的紧,连忙准备起来。 点炭火,洗砂锅,切胡葱,拍胡椒。 武鸣这边磨了刀,将吊龙切成薄薄的大片,又让潘金莲准备了些许青菜解腻。 最后,武鸣去咸菜坛子里夹出两条蒜茄子。 只不过在潘金莲的食碟里,又加上了一点糖霜。 事实上,古董锅出现在汉代,并且有三格样式的青铜锅保存至今。 因为投放食物时会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便叫咕咚锅,后来则被叫做古董锅。 因为汉朝的习惯和器具,到了唐宋时期,便已经是古董了。 “好甜。” 潘金莲用煮了几息的牛肉蘸糖霜,一张美人脸都陷入了陶醉的模样。 “那就多吃点。” 武鸣习惯性控糖,恰好也到了系统的抽奖冷却时间。 ‘抽奖。’ 第38章 武鸣泥鳅钻洞,出发东京汴梁 【检测到宿主口令,抽奖开始——】 【叮!】 【抽奖结束,恭喜宿主抽取到神行百变大成——泥鳅钻洞(已加持)。】 【说明:神行百变第一层为脚底抹油,可日行千里。第二层为壁虎爬墙,翻墙入户如履平地,第三层泥鳅钻洞,任凭对方再如何高手也抓不住。】 随着提示音结束,武鸣吃着古董锅的速度都骤然加快了一瞬,那筷子都抡出了残影。 “大朗,当天烫到,那可是古董锅,开水的温度呢……” 潘金莲被吓了一跳,眨了眨眼,那筷子的残像在渐渐消散。 “娘子也觉得太快了吗?” 武鸣心说这神行百变好生厉害,刚刚加持根本控制不住。 好在经过一瞬间的慌乱,此刻已经恢复过来,身体跟功法彻底融合。 “呃……” 潘金莲吃了口烫熟的牛肉片,咬着筷子头,面色一红:“奴家……也说不出来,只要官人身体无碍便是。” “那不就得了。” 武鸣端起酒盏,喝了口黄酒,插科打诨蒙混过关。 倒也是第一次听到了潘金莲这方面的心声。 武鸣觉得这是好事。 正常的沟通和交流,会打开彼此心扉,消除隔阂,增加粘性。 况且此刻的潘金莲也并没有出轨。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 古董锅吃的很美,潘金莲的胃口没那么大,大半牛肉都进了武鸣肚子。 本来武鸣体恤潘金莲身体吃不消,但她知道武鸣马上要去东京汴梁,夜里说什么也睡不着了。 仔细想想,二人成亲之后就没有分开过。 这一走也不知道几日,心里老是没底的感觉。 是以直到夜深人静,方才相拥而眠。 翌日。 孟玉楼从别苑来到了西门庆的宅子。 “嚯,稀客啊?” 西门庆看到孟玉楼,顿时嗤笑一声。 “官人真会说笑,奴家回自己家还不行吗?” 孟玉楼也懒得再跟西门庆打哈哈,直接拿出了一小包糖霜,道:“你看看这个,再决定你用什么态度跟我说话。” 西门庆莫名其妙地接过来,伸出舌尖舔了舔,绵白糖的颗粒便在他的舌头上融化,绽放出甘甜的滋味。 “嗯?” 西门庆当时就愣住了,他还从未品尝过这样的糖霜。 随即,他龇牙一笑,道:“娘子勿怪,昨天官人我又受了伤,心情肯定不太好。” “又折腾了是吧?” 孟玉楼翻了个白眼,并腿坐着,旋又直入主题:“奴家拿货十二两银子一两的糖霜,官人打算何等价位收购?” “你我一家人,何谈收购?” 西门庆一脸诧异:“这偌大家业不都是你我的吗,娘子收购过来,摆在我们家药铺出售就是了,反正抓药也要用到糖霜的。” “告辞。” 孟玉楼起身就走。 “十三两。” 西门庆连忙报数,而后又龇牙一笑:“娘子一斤便可净赚十六两银子,够多了。” “先卖你一百两,看看你的诚意。” 孟玉楼淡淡地道。 “哦?” 西门庆眼睛一亮,连带脸上都有了些气色,他颤巍巍的伸手想要够孟玉楼,被她一个转身躲掉。 西门庆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摇摇头:“你我夫妻一场,一定要这么绝情吗?” “还是亲兄弟明算账的好,不然奴家那点家产恐怕很快就不见了。” 孟玉楼说着摸了摸面颊:“等到人老珠黄,还不是碍眼的货?” 被拆穿了想法的西门庆,也不恼怒,只是龇牙笑了笑,“娘子且稍等,这就唤掌柜过来,玳安?” “老爷。” 小厮玳安立马出现。 “照我说的做,另外跟夫人说,糖霜有多少要多少,一切都要结账给三夫人。” 西门庆知道糖霜的珍贵,而且他之前的关系梁中书人都没了,正好用糖霜去东京汴梁走关系,这东西可比金银高雅多了。 便是当今皇帝都是无糖不欢。 玳安立刻去张罗。 孟玉楼离开西门大院,来到一个库房前,推门一看,武鸣已经在里面等了。 那些糖霜却并非如之前草纸包装,而是一种透明的,从未见过,仿佛水晶般的柔软袋子。 “这是从波斯过来的糖霜,袋子拥有不透气,不透水,密封的效果,光是这袋子都价值不菲了。” 武鸣拿起一包糖,指着塑料包装袋道。 “可是……” 孟玉楼指着字迹:“为何是我国字体?” “写波斯文谁能看懂啊,卖给我们,当然要用我们的文字。” 武鸣道:“这里一共五千两,不确定你能要多少,但我只会卖给你,等你吃不动了,再转给别人。” 孟玉楼也不傻,这种变相的保护,可以让糖霜始终不会贬值。 只是五千两还是太多了。 她如今剩余的身家,折合一下也不过九千两黄金了。 孟玉楼这笔钱,当然有人保护,即便是西门庆也只能哄她,而不是硬生生压榨。 但这笔生意过后,她的身家就会重回万两黄金。 “小官人,这张交子你且看仔细。” 青葱玉指拿着的纸张,其实就是宋朝的银票,也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纸币之一。 五千两黄金的交子,是由特殊的纸张、复杂的花纹图案、密押、微雕和水印技术等构成。 武鸣一看便知道是真的。 【战神值增加三千八百万。】 一瞬间,那庞大的数字带来的冲击感,即便是前世习惯了数字货币的武鸣,也还是忍不住数了一下那一串0。 将近四千五百万的战神值,满满的安全感。 “那就祝孟小姐心想事成了。” 武鸣收起交子,这东西绝对是压箱底的存在了。 能兑换五十两白银的大元宝,一千锭,可以装满两车。 阳谷县令这么多年的积蓄,也只是两车财物。 “小官人就这么走了?” 孟玉楼坐在糖堆上,一扯裙摆,露出了里面光洁的白腿。 竟然连亵裤都没穿。 “孟小姐是想多一点糖霜吗?” 武鸣笑着反问。 莫名的,孟玉楼就想到了那一堆一堆的糖霜色泽,脸色顿时有些气急败坏。 “还不都是你弄的,你不弄,怎么会那么多?” “好好经营,本督头公务在身,这已经是开小差了。” 武鸣拍了拍腰间佩刀,转身离开了。 孟玉楼有点不甘心,感觉自己好像被骗了。 但那些糖霜又实实在在地摆在她屁股底下。 “真是个小冤家。” 孟玉楼其实也就是口花花,今天不是不想穿亵裤,而是不敢穿。 她整理一下裙摆,走出库房,庞春梅就带着十几个汉子过来。 …… 当武鸣押着两架马车走出县衙,西门大院也走出几架马车。 其中还有一架篷车,西门庆躺在厚厚的棉垫子上,一脸憧憬的出发了。 第39章 西门庆携糖霜离开阳谷,路遇花子虚李瓶儿 孟玉楼行色匆匆地来到了县衙。 守门的衙役一看是个美妇人,当即露出了猪哥相,随即就认出是西门庆的三房,便一本正经地道:“三夫人不巧,大官人不在衙内。” “奴家来找武督头。” “?” 来自家男人上班的地方,找别的男人? 这一下把衙役整懵了。 “武督头他也不在,刚出去没多久。” 衙役又热情地道:“不如三夫人请进里面小坐,等等看?” “改日吧。” 孟玉楼哪里不知道这小衙役打的什么主意。 那张笑脸就差写着‘想要’二字了。 真是想瞎了心。 她往回走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谁也没想到,西门庆拿到糖霜竟然直接出发? 一方面是想在东京汴梁找大夫好好医治身体。 另一方面,他都这个模样了,还不忘孝敬蔡太师,必然会得到重视。 只要蔡太师手指缝里露出一点点,西门庆都吃不完的吃。 他更会在东京汴梁,利用蔡太师的器重和力量,来针对武直。 可是却来不及通知他了。 孟玉楼急得跺了跺脚,那娇嗔可爱的模样,惹得一旁行人纷纷侧目。 …… 武鸣一行五人,两个车夫,加上县令的两个放心人,出了县城,他们两个分别坐在车上,便朝东京汴梁出发。 此去汴梁五百里,预计三天到达。 而往右边的路逐渐荒废,因为那个方向百里处便是梁山。 早已无人敢走。 行进半日,太阳当头,走了大概五十里,终于碰见一个茶棚。 “武督头,歇息一下吧,马匹也要饮水休息才行。” 县令的两个放心人颠簸的骨头都散了,四匹马也都流了汗。 “那就歇息。” 武鸣神行百变在身,丝毫不觉得辛苦,反而有种游山玩水的闲适。 “茶博士,上茶,每人先来两盏。” 他们连忙坐进茶棚外间阴凉里,这里自然没有点茶,只是烹茶。 盖碗茶则要到明朝才出现。 “花哥,到汴梁要走多久,奴家这才半天就已经要散了架了。” “最多三天,快些两天半就能到,瓶儿妹不必担心,越靠近汴梁就越安全。” 随着话音,茶棚里走一男两女。 那男的还晃了晃手中宝剑,自信一笑:“有你花哥我在,保证一路畅通。” “真是辛苦你了。” “诶,你我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何必……” 花子虚正想谦虚两句,忽然看到李瓶儿精致的脸庞上,两颗乌黑的大眼珠直勾勾地看向了旁边的年轻男子。 他头戴范阳笠,身穿步兵督头粗布官衣,身形挺拔,大马金刀坐在长条凳上,一股虎扑般的气势便迎面而来。 最关键的是,对方样貌俊逸出尘,只看一眼,花子虚就感到自己的颜值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武鸣自然注意到了他们,只是觉得对方并非盗匪一类,便收回了目光。 不过这一眼,却是让李瓶儿确定了。 她永远也忘不了骑在马上,解救自己那一瞬,武鸣的眼神。 “小官人?真的是你啊小官人!” 李瓶儿几步走过去,旋又抑制住冲动,矮身做了个汉人万福,有些小心地笑了笑,道:“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缘分?” “是你?” 武鸣直到此刻,才看清对方的玲珑身段,排除了对方只是小丫头的第一印象。 “是啊是啊,那一夜幸得小官人相救,不然都不知道会……” 她想到被人糟践的苦难画面,便泫然欲泣。 抬起青葱玉指擦了擦眼角。 而后又喜笑颜开:“我跟养娘便一路追着小官人的路线走来,小官人简直就是老天爷派来拯救奴家的福星。” 看着李瓶儿精致面孔上展现出来的微妙表情变化,整个人都惊呆了。 心里忍不住翻着白眼摇头晃脑嘴里吧啦吧啦。 李瓶儿已经迈不动步了,还坐在了空位上。 养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那年轻人再英俊勇武又有何用? 不过是个督头。 花子虚有多少身价? 孩子啊,不能因为尊严和感恩,连钱都不要了哇。 恰在此时,又一个车队赶来,在篷车被玳安搀扶下来,几乎挪步走过来的家伙,正是西门庆。 “西门兄?” “花兄?” 西门庆也没想到碰见花子虚,这家伙自从老虎被剥皮挂在衙门口之后,就没再露面了。 随即他又看到了武鸣,不禁一愣:“武大?你们这是……” 西门庆正诧异打虎英雄怎么跟放老虎的人搅在一起,就看到了李瓶儿,眼睛不由得一亮。 “这位小娘子是?” 他看向了花子虚。 “这边细嗦……” 花子虚拉着西门庆进了茶棚。 这边李瓶儿给武鸣讲了一通汴梁的繁华,连马匹都补充完了草料,她都还没说完。 丝毫不觉得累。 “小官人,如果不嫌弃,可与奴家同坐。” 上马车之后,李瓶儿发出了邀请。 “不必了,外面走路比较清爽。” 武鸣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位置。 他可这种恪尽职守的样子,看在李瓶儿眼中,更是加了几分。 “小娘子不如到本官人的马车中同坐?里面还有只会后空翻的狸花猫呢。” 西门庆打开了折扇,龇牙笑着发出了邀请。 “不必了,累了,要好好睡一觉才行了。” 李瓶儿关上了窗帘。 西门庆面色一僵,在阳谷县能拒绝他西门庆的小娘子,几乎没有。 不禁令他的内心,泛起了一股强烈的征服欲。 “跟上跟上。” 看到两个车队都已起步,西门庆连连催促。 “西门兄,不如兄弟去你马车里,你我二人促膝长谈如何?” 花子虚牵着坐骑枣红马,笑着道。 “为兄有伤在身,不能多说话,下次一定。” 西门庆也关上了窗帘。 花子虚:“……” …… 紧接着三个车队你追我赶,谁也不服谁,直到天色大黑,马匹都吐着舌头不肯迈步,才不得不在一处水边停了下来。 车夫去给马匹刷洗喂料,这边花子虚点了篝火,烤上宫廷流出的秘方烧鸡和炊饼。 “瓶妹,来,吃烧鸡了。” 花子虚招呼着。 李瓶儿扯下鸡大腿,又拿起一小坛酒,来到了武鸣这边:“小官人,来吃鸡腿,刚烤好的。” “……” 花子虚不禁有些茫然,怎么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捏? 随即摸了摸鼻子,上面似乎多了点什么。 第40章 回风刀法斩王英,扈三娘追上了西门庆 “啊,咬嘴,啊好痛,啊奴家要死了……” 李瓶儿的叫声,在夜色中极其刺耳。 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看看她跟武鸣到底干了什么。 事实上,在李瓶儿送来鸡腿的时候,武鸣也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份‘尜尜辣’甜辣鸭脖,送给了对方。 哪想到没吃过辣椒的李瓶儿,先是觉得很美味,紧接着就被辣哭了,直喊这东西咬嘴。 “来,喝口热酒缓和一下。” 武鸣递过了酒盏。 李瓶儿满眼感激,喝过之后果然更辣了。 “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 武鸣淡淡地道。 “知道了。” 李瓶儿弱弱地说道。 明明辣的要爆炸,结果还要虚心接受。 ‘抽奖。’ 武鸣眼看抽奖冷却到了,立刻在心里说道。 【检测到宿主口令,抽奖开始——】 【叮!】 【抽奖结束,恭喜宿主抽取回风刀法大成(已加持)。】 【说明:回风刀法乃武术宗师大刀王五集合各方武功精华所创,施展起来犹如飓风回转,威力巨大。】 武鸣感觉一道气息出现在体内,再看佩刀已然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那就是自己。 且这道气息在体内迅速消散,以至于他身上的衣物都无风自动了一下。 佩刀跟着微微一颤,出鞘了一分,又迅速回落。 咝! 好霸道的刀气。 武鸣只是念头想了一下如何拔刀,就已经引动了佩刀,倘若真的拔刀出来,该是何等威能? “咝——” 李瓶儿倒抽着冷气,“小官人,奴家还要,就是不知道小官人还有没有?” “还有一根。” 武鸣又兑换了一根鸭脖:“在下浑家特地做的路上吃,你喜欢就送你了。” “啊!” 李瓶儿愣了一下,又赶紧去扯下另一只鸡腿送过来,表示交换。 武鸣一笑,接过肥鸡腿大快朵颐,旁边的李瓶儿继续一边倒抽冷气一边吃鸭脖。 在宋朝时期,辣椒尚未传入中国。 虽然宋朝人喜欢吃辣,但他们主要通过使用生姜、胡椒、芥末、芥菜、葱蒜、茱萸、韭菜等食材来获得辣味。 这些食材在宋朝被广泛用于烹饪,以提供辣味的感觉。 例如,姜和胡椒在当时的烹饪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甚至被用来制作早期的麻辣食品。 但怎么跟尜尜辣鸭脖比? “当心。” 突然,武鸣有所感知,佩刀出鞘。 “唰!” 刀光闪烁,一支箭矢被斩落,正是冲着李瓶儿脖颈而来。 “呃……” 李瓶儿被吓得一跳,整个人都向后踉跄了一下。 这一变故,让其他马夫和花子虚等人全都惊惧交加。 毕竟他们可是往东京汴梁走,且距离汴梁不足三百里了,怎会有人偷袭? 就连马车里睡觉的西门庆都探出头来。 小厮玳安正轻声说着什么。 “什么人?!” 武鸣轻喝一声。 与此同时,有马匹踩踏草木而出。 马蹄上穿着一种草鞋,踩在地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其下站着一个矮胖男子,一张脸肥硕的宛如鸡腚。 而后面陆续出来几匹马,一个身量极高的女子一双大眼满是英武气息。 再往后则是几十个步卒,手里都拿着满是豁口的破刀。 “响马?” 还拿着甜辣鸭脖的李瓶儿当即打了个嗝。 “是梁山匪寇。” 武鸣轻声道。 主要是她感觉那个高个女子十分熟悉。 蝉鬓金钗双压,凤鞋宝镫斜踏。连环铠甲衬红纱,绣带柳腰端跨。霜刀把雄兵乱砍,玉纤将猛将生拿。天然美貌海棠花,一丈青当先出马。 正是一丈青扈三娘。 那个脸胖的跟鸡屁股的,想必就是矮脚虎王英了。 他们共同担任专掌梁山三军内探事马军头领。 看来破了大名府之后,他们也在提防朝廷的围剿。 武鸣心头暗道不妙,那矮脚虎王英最是凶残,喜欢用现挖人心下酒。 他当即转了一个刀花,同时大喝一声:“西门大官人速走,我等垫后。” 那边,也被这等阵仗吓得面色苍白的西门庆,顿时反应过来,连忙招呼玳安牵马往回跑。 心头暗笑:“武直这傻逼,很好,你放心的死,本官人必然不会亏待你的娘子,哈哈……” “想走?!” 扈三娘当即翻身上马,朝西门庆追去,还不忘回头叮嘱王英:“你若动了贼心思,奴家便将那女子砍成碎块。” 说着还做了一个射箭的动作。 武鸣这才明白刚才那支箭是她射的。 挺准的。 “不敢不敢,娘子只管去追便是。” 王英嘿嘿一笑,冲身后众多下属喊道:“你们还不快去保护本将军浑家?” 步卒呼啦啦冲了过去。 王英转回头看着李瓶儿,咧嘴笑道:“小娘子见笑了,其实本将军并不惧内,不过你要是不听话,说不定真会被我家娘子砍成碎片。” 他笑嘻嘻地看向武鸣,面色一沉:“谁让你长成这么英俊的?速速自尽,否则将你挖心摘肝下酒,信也不信?” “真的吗?我不信。” 武鸣露出鲁豫脸,摇了摇头。 “哎呀?!” 王英看着武鸣的表情,愣了一瞬,随即就恼羞成怒,也没上马,双手端着大枪冲了上去。 武鸣脚下一动,泥鳅钻洞的身法,提着枪尖闪过。 “唰!” 只见刀光一闪,王英的视野里已经没了武鸣的身影。 他像是有所感觉,慢慢回头,终于看到了背对他站立的武鸣。 但这个转头的动作,像是牵动了什么,王英的脑袋一歪,就在脖颈上摔落在地。 无头尸体随即砰然砸在地上。 两条小短腿抽动两下便不再动了。 这一幕,可把剩下的十来个步卒吓坏了。 那可是堂堂一百零八将之一的地微星,矮脚虎王英啊! 居然被人一招枭首? 即便是杀一只路边的野狗,也不能这么轻松惬意吧?! “啊!!!” 一瞬间,这些土匪也都红了眼,纷纷叫嚷着冲武鸣招呼过来。 但他的身法犹如疾风骤雨,伴随着刀光闪烁,等他重新回到之前的位置时,那些步卒像是全都中了定身术。 下一个瞬间,全都瘫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 “速走,那一丈青肯定会追来。” 武鸣推了一下被吓坏的李瓶儿,又招呼自己车队,将那些军马拴在车尾。 “无论如何不能停,马累倒了就换马,务必要在最快的时间赶到汴梁。” 武鸣吩咐起来。 “小官人,那你呢?” 李瓶儿关切道。 “这个山匪头子死在轻敌,等那一丈青回过味来,肯定会策马狂奔追击,那是无论如何也跑不了了。” 武鸣一摆手:“我来垫后,你们速走。” “小官人……” 李瓶儿几乎要流出泪来,被养娘拉回车里,马车队颠簸离去。 另一边,一丈青追上了西门庆的马车。 第41章 西门庆之死 “呔!那厮鸟,再给老娘跑啊?!” 扈三娘纵马一跃,便拦在了西门庆的篷车之前。 其余两辆负重的马车,也被后面追上来的几个骑兵二十来个步卒擎着火把包围。 一时间,气氛凝聚,杀气凛然。 “哎哟!” 突然,篷车里滚出一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娘娘神勇,小的就是个屁,求娘娘开恩,就当放了个哑屁,放了小的吧!” 看着身穿华贵长袍,为了活命却口不择言的家伙,扈三娘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声中满是不屑。 呵,这就是大宋的男人。 脊梁骨都被人打断了…… “不对!” 扈三娘微微皱眉,此人身形瘦小,而长袍宽大。 最关键的是,长袍的屁股位置,还有一个鞋印。 明显是被人踢出车来的。 看来是个替死鬼。 扈三娘忍住笑意,策马上前,绕着小厮转之际,忽然双刀横斩,半架马车都被劈开,双刀再朝下斩去。 只见马车厚厚的棉被之中,一道人影快速飞梭而出,又在地上懒驴打滚,避开了扈三娘追砍的一刀。 那些步卒骑兵要上前,被扈三娘抬起的一刀制止。 “此人身手不凡,衣着华贵,看架势必然是大宋的官身走狗,捉上山去,义兄必然高兴。” “……” 西门庆已经想到了自己一旦被捉住,这些匪徒必然不断让自己写信送到家中求取钱财。 待家产差不多榨干了,就会切下自己的手指或者耳朵送来,家人必然会四处借钱。 等连钱也借不到了,就会宰掉祭旗。 血会用来涂抹大旗,心肝可能会被下酒…… “在下颇有家资,只要娘子手下开恩,药材,钱粮,马匹,细盐,糖霜,甚至是精铁都可以贡献。” 西门庆淡淡一笑,道:“届时,在下便有了通敌资助贼寇的把柄,还不是娘子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扈三娘微微皱眉,开始权衡。 “这是五千两糖霜,算是在下的诚意。” 西门庆一见有门,当即扯开一辆车的油布。 “哗!” 霜白的晶莹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极为诱人。 扈三娘回头看了一眼,可恨官人怎么还不过来,莫不是跟那小娘子拉扯快活? 可现在该怎么拿主意? “一个活着的在下,价值远比一个被捉上山去的要大得多。” 西门庆哄人的功夫着实了得,几句话就让扈三娘极为心动。 而且西门庆有自信,这年代女子地位低下,他身份不错,还有钱,任谁也架不住他的舔。 这一丈青身材高挑,满头黑丝,英武非凡,驾驭必定如烈马般。 要是将两条大长腿架起,简直…… “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突然! 山林间响起呐喊。 声浪重叠,自周围一起袭来,在山林间回荡。 这一嗓子,让扈三娘的战马都有些受惊。 她一扯缰绳,视线一扫,看不到人,但见视野之处所见的树枝都在飘摇。 果然被包围了。 她心头一凛,就见路上一人飞跃而出,手中刀光闪烁,刀气引动了周围的尘土落叶。 是个高手! 扈三娘当即打出红棉套索,将西门庆捆住,抬手一扯便将其拉扯到近前,钢刀横在他肩膀上。 “什么人?!” 她有人质在手,心下大定,却见对方竟然是被夫君阻拦的步兵督头。 “是你?我家官人呢?” 扈三娘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吧嗒。” 对方丢出了一样东西,滚落过来,赫然就是王英的人头。 “啊呀!” 扈三娘惊叫一声,手中刀一抖,把西门庆的脖子都给割出了血来。 西门庆面色苍白,动也不敢动。 心头暗恨不已,这个武大,什么时候出来不好,非得现在? 他已经就要逃出生天…… 等等! 不对啊?! 如果当时不是武大暴叫一声,让自己速走,也惹不来一丈青的追杀吧? 尤其是刚才的爆喝,一丈青但凡手抖一下,自己脑袋就搬家了啊! 西门庆想到了此前一直暗笑武大傻逼,原来这货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想到这个可能,西门庆不得不重新审视局面。 “宰个王英而已,就跟宰一头秃毛小野猪般轻松。” 武鸣语气淡淡,抬手一指:“全部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查到亲眷在城中的,皆要连坐。” 他这话一出口,所有山匪都不淡定了。 “稍安勿躁,本将军有人质在手,就不信他敢动手!” 扈三娘赌西门庆的身份和地位,武鸣不敢轻举妄动。 武鸣道:“西门庆资助梁山反贼,人人得而诛之,其亲眷也要连坐。” 这一下,玳安等人都懵了。 “武督头,俺们没有啊!” 玳安颤巍巍摘下车上弓箭递给武鸣:“俺们都是良民,第一次出阳谷县,武督头……” 玳安几人虽然天天给西门庆当跟班,做了不少欺男霸女的勾当,但一见梁山反贼,那气质就像小浣熊见了老虎般无力。 “玳安,你也别在意,西门庆就是这样没人性,其实你人不错,踢你出去当替死鬼,不过是他从不把你当人看罢了。” 武鸣接过弓箭,看着玳安笑了笑。 西门庆:“???” 玳安:“……” “唰!” 武鸣拉弓射箭,直冲扈三娘面门。 “???” 扈三娘惊惧交加,一扯缰绳,箭矢命中马头。 战马吃痛摔倒,扈三娘也摔下马来。 “撤!” 她知道自己要栽了,摔倒之际还不忘大喊。 步卒们退走之际,她同时一手抓住红棉套索一抖,套索缠住西门庆脖颈,将他死死抵在身前。 西门庆双臂被捆,此刻被勒的直翻白眼,两条腿不断地蹬。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遇到的都是真的。 这武大跟自己不是一条心情有可原,玳安居然也敢背叛自己? 他想说什么,可在这一刻,居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可恨,自己到现在都没能染指潘金莲…… “啊——” 突然,扈三娘怒吼一声,将半死的西门庆头颅斩落,滚在了王英的头旁。 两个头颅的表情竟然十分相似。 都是翻着白眼张着嘴,脸上皆为难以置信的模样。 “官人,奴家为你报仇了!” 扈三娘一扯红棉套索,收在腰间,手持双刀,刀花翻滚如龙蛇乱舞,冲着武鸣就冲击过来。 “速走。” 武鸣一推玳安,也挥刀冲向了扈三娘。 第42章 扈三娘迷途知返,李瓶儿以身相许 “当当当!” 武鸣施展夜战八方。 扈三娘却是双手地躺刀,舞了一个水泼不进,密不透风。 一时间,刀光闪烁,迸发出金属撞击的火花飞溅。 突然,扈三娘一刀刺入地面,齐根没入,只露刀把。 她纤直的大长腿猛然一蹬刀把,整个人借助这道反冲力,瞬间倒飞出去,竟是朝着玳安等人追杀过去。 玳安等人一看那样貌极其俊俏的女魔头杀来,一个个哭爹喊娘的埋头狂奔起来。 武鸣一看这情况,追扈三娘已然来不及,也在她那刀把上一蹬,身形骤然向逃出去没多远还回头观望的梁山土匪冲去。 “你这厮鸟……” 扈三娘被气的胸疼。 不得不甩手打出红棉套索。 “砰!” 武鸣一把抓住。 二人之间以红棉套索为媒介,悬停下来,还都保持着各自飞身而起的姿势。 冲力令那套索笔直,嘣出了一蓬雾气。 玳安和梁山匪徒回头张望之际,都呆愣了一瞬。 这幅画面,只是匆匆看到一抹剪影,就已经足够美。 “他们……真的很搭啊!” 两伙喽啰一起发出了感慨。 而后继续埋头狂奔,这等神仙打架,他们碰一下就要死。 “束手就擒吧,王英都不是我一合之将,你更白给。” 武鸣落了地,淡淡的说道。 “你竟也看不起女子?” 扈三娘一扯红棉套索,柳眉倒竖,一脸英武。 “不,扈三娘误会了。” 武鸣淡淡道:“本督头只是单纯的看不起你罢了。” “嗯?” 扈三娘愣了一下,而后黑嘟嘟的大眼睛一眯:“本将军乃梁山大聚义排名59的地彗星,义兄是首领宋江,义薄云天,无论如何,也比你一个步兵督头强得多,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好一个义薄云天黑三郎,那么……” 武鸣淡淡的反问:“你从哪看出他义薄云天的?” 扈三娘道:“义兄一看便是颇为义气之人,尤其是乐善好施,更有人送绰号及时雨,你不会都没听过吧?” “没听过。” 武鸣这时候也不管礼节,什么在下奴家的,理直气壮地说:“我只知道安道全上山治病,治好了宋江的背疾,便不让人下山。我知道卢俊义是被宋江和吴用设计陷害赚上山去。” “就这?” 扈三娘讥笑一声:“红口白牙,随你怎么说,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有人被人杀了全家,杀了未婚夫,被林冲捉住了,结果还拜匪首为义兄,还跟个秃毛小野猪结婚。” 武鸣冷笑一声,鄙夷至极:“比被抢上山的压寨夫人都不如,至少压寨夫人不用卖命,结果现在还想着给别人报仇呢。” “啊……” 武鸣的话语,就像一把把利剑,不断刺中扈三娘的内心。 她愕然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半个字来。 尤其是武鸣脸上那鄙夷的表情。 让扈三娘直接愣在当场。 人人都说是祝彪蛮横惹起了事端,但毕竟是时迁偷吃了别人的打鸣鸡。 而且说起来,李家庄,祝家庄,扈家庄联盟,不就是为了防梁山反贼吗? 自己怎么就从一个良家女子,成了反贼的帮凶? 反而还念那所谓义兄的好? “啪嗒!” 武鸣丢掉了红棉套索。 惊醒了扈三娘。 “你没有趁我愣神偷袭我,你是个好人。” 扈三娘情愿武鸣抓住红棉套索,这样她至少有点事干,哪怕被人领走了,也有个去处。 现在她该何去何从? 报仇! “你现在报仇,不过是白白送死。” 武鸣晃了晃腰刀:“这世界没什么好人坏人之分,但做人至少要有底线和良心。回梁山去吧,睡不着的时候仔细想想。” 说罢,武鸣转身,继续朝汴梁走去。 整个后背都露给了扈三娘。 扈三娘握了握刀把,终究还是没动。 捡起王英和西门庆的人头,施展身法,朝梁山方向奔去。 武鸣冷笑一声,如果扈三娘敢出手,他丝毫不介意辣手摧花。 如今在扈三娘心里种下了种子,具体会长成什么样,他也不确定,但至少有不安因素就好。 梁山不再是铁板一块就行。 武鸣将糖霜收进系统仓库,将西门庆的无头尸体丢在车上,又去找了王英等梁山匪徒的尸体,一并拉往汴梁。 很快,他就在一个驻所口看到了车队,后边绵延的仿佛应该是个镇子。 “瓶儿妹,主要是在意你的安危,不然区区梁山匪徒而已,看你花哥还不把他们全都斩落马下?” 花子虚一手做出左右劈砍动作。 “嗯嗯。” 李瓶儿非常敷衍的点点头,随即朝旁边的步兵督头问道:“军爷,咱们能不能去查看一下?” “李姑娘,花公子,非是下官不答应,梁山水寇向来凶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旦防线出现纰漏,危及汴梁,这个锅谁也背不起。” 他这边步兵严阵以待,连拒马都用上了。 多少年了,各路造反,但却从未出现在这附近,作为东平府最后一道关卡,离汴梁不过二百五十里,传到陛下耳中,都还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不用担心,我回来了。” 武鸣远远地打了个招呼,免得招来箭矢。 “小官人?” 李瓶儿当即眉飞色舞地狂奔而去。 口中发出惊喜的笑声。 宛如挂了一串银铃。 待到武鸣近前,她一个箭步,直接飞身抱住了武鸣。 又借着不多的光亮,仔细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没事没事。” 面对如此热情的李瓶儿,武鸣一时间也有点招架不住。 “可吓死奴家了,小官人,看到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李瓶儿挂在武鸣身上,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咳咳~~” 养娘干咳。 花子虚也干咳。 二人相视一眼,似乎并没有人在乎他们。 最后还是武鸣拍了拍李瓶儿的翘臀儿,让她像是触电一样,松开了手。 “这位同僚,马车上有梁山反贼的尸体,还有个同僚被反贼斩杀。” 武鸣将马车赶了过去,那些人一看整整两大车尸体,顿时眼珠子都亮了。 “兄弟,这……”这边的步兵督头期待地看向了武鸣。 “兄弟助我护住了公务,尸体就算是酬谢,拿去请功吧。” 武鸣微微抱拳。 “这可使不得,这也太贵重了。” 那步兵督头当即眉开眼笑抱拳:“兄弟如此成全,今夜一切花销都请让在下安排,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这边的步兵军官还安排了上房。 武鸣刚进去,还没等关门,李瓶儿的半个身子就挤进了门缝,玲珑有致的身材卡在门板上,凸显的十分明显。 第43章 李瓶儿拿出身家,琴瑟和鸣同声歌 但李瓶儿还是钻进了房间。 玲珑有致的身材,在门板阻拦下,摇摇欲坠。 “小娘子当心!” 武鸣也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心急。 险些撞坏了身子,那可罪过大了。 “不碍事,嘻嘻……” 李瓶儿却只是一笑,便低着头从武鸣的手臂下钻进了房间。 一股香风在武鸣的鼻息拂过。 她应该是刚刚沐浴过,头发稍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满头青丝被一根天蓝色琉璃发簪束缚在脑后。 这种蓝是宋朝独有的,称作宋之蓝。 身上擦了从阿拉伯世界进口过来的独特乳香。 除了乳香还有龙涎香,不过那都是皇家贡品了。 大概是因为披穿了一件对襟褙子,嫩白的小腿还挂着水珠,在烛火的映照下,散发着一种瓷白的宝光。 李瓶儿忽然扭过半身,看着门口的武鸣道:“小官人还不关门,在等什么?” “哦,这就关了。” 武鸣关了房门,迈步走了进去。 “小娘子其实不必如此,在下救你是出于本职和为人的本能,并非抱着什么目的。” 他说完还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 “呵呵~~” 李瓶儿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时候的呵呵还是正常的轻笑。 她一双美眸流转。 上下扫视了一下武鸣,樱唇轻启,声音略微有些轻笑着问道:“那小官人见到奴家之后……为何要弯着腰?是担心奴家随时攻击你吗?” “这个……倒也并不全是,主要是小娘子孤身一人进来,你我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被人看到了,影响小娘子的声誉。” 武鸣摊着手耸了耸肩膀:“毕竟我是男子,倒没什么担心的。” “哦?小官人真的这么想?” 李瓶儿巧笑嫣然道:“事实上,很多人见了奴家,都恨不得吃得不吐骨头,小官人的举动,倒是让奴家颇为意外呢?”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武鸣念着先秦时期的诗歌,摇了摇头:“这本是常态。可惜如今已不再是先秦时期了。” 李瓶儿顿时愣了愣,她感受到了武鸣话语中的一丝落寞。 李瓶儿虽然没有饱读诗书,但也知道这首在《诗经》中的第一首诗。 《周南·关雎》 周南是指周朝以南的区域,而并非人名。 作者也只以无名氏记录。 在那个时期,礼制还没有完善,尤其是结婚和专职配偶的概念都还没有出现。 人们在采摘荇菜的时候会聚在水边,男子便可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子。 在下次采摘荇菜时,亦可追求看好的另一个。 或者很多个。 而关雎的出现,它所歌颂的,是一种感情克制、行为谨慎、以婚姻和谐为目标的爱情,所以儒者觉得这是很好的典范,是“正夫妇”并由此引导广泛的德行的教材。 小官人此刻念这首诗,是因为他在克制情绪,想要遵守德行? 啊! 他……真的好棒啊! 她没看错人。 看着李瓶儿双眸闪烁,仿佛要散发出星芒的样子,武鸣觉得她似乎理解错了。 武鸣念这首诗,只是怀念一下关雎出现之前的时候。 人们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而没有如此多的枷锁。 “其实,奴家还有一件小事,想要委托给小官人。” 李瓶儿满眼冒光地起身,拉着武鸣来到床榻旁。 “小娘子但说无妨,武鸣能做到的肯定会做。” 武鸣倒了两盏茶水,换言之,就是做不到的你就别说了。 尤其是帮人保守秘密这样的事,实在是有够糟糕。 李瓶儿没说话,直接脱掉了对襟褙子。 内里是淡粉色的亵衣。 但武鸣的视线则很快往下移去。 他看到了什么? 热裤! 难道这时代便已有热裤的意识了吗? 看来现代人的智慧,如何设计衣服裤子,都还是没脱离开老祖宗们的智慧啊。 但这也不是关键。 关键是,李瓶儿腰间竟然有一条西洋大珠链子。 莹白的珠子颗颗有鸡蛋黄那么大,在李瓶儿不堪盈盈一握的小腰盘了两圈。 散发着珠光宝气。 跟她的皮肤相得益彰。 这还没完。 李瓶儿又变戏法似的摊开双手。 华光闪烁。 竟是两颗鸦青宝石。 都如鸡蛋那么大。 这可比泰坦尼克号的那颗海洋之心,还要大了一倍不止。 “这是奴家的全部身家,丝毫不敢显露,否则将会带来杀身之祸。” 李瓶儿无奈说道。 武鸣深以为然,这两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在烛光中散发着斯里兰卡蓝宝石独有的火彩。 美轮美奂。 她又解开了腰间的西洋大珠链子,一并放到武鸣手中。 “奴家便将这些交给小官人保管,如果……奴家说是如果,哪一天小官人遇到了难事,不妨拿出一颗西洋大珠试试。” 迎着李瓶儿真挚的目光,武鸣抓着还带有体温的西洋大珠,想到了系统仓库里那只天青瓶。 不是,自己就那么让人放心吗? 这两颗鸦青宝石,绝对能买下一座城池。 更别说一百颗西洋大珠了。 都是绝对的珍宝。 “啪嗒。” 这时,搭在椅子上的对襟褙子,掉落出一个绸布包裹。 形状像是一本书。 “还有什么?” 武鸣已经有些麻木了。 这李瓶儿妥妥的小富婆,哪怕掉出个翡翠如意来,他也不觉得意外。 “衣解巾粉御,列图陈枕张。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 李瓶儿打开了绸缎包裹,便显露出一行诗。 这是汉代张衡描写洞房之夜的同声歌。 下方则有册子的名头。 ——《??二十四解春意图》??。 “???” 武鸣没想到在李瓶儿的视线里,和鸦青宝石与西洋大珠齐名的,居然是春意图。 “这是宫廷画师的新作,还没被别人看过,奴家得了之后始终带在身上,今夜只想让小官人品味一番。” 李瓶儿咬了咬下唇,下定了好大决心才说的出口:“若是小官人有不解的地方,可与奴家好好参详参详……” 说到后面,却是没了声音。 第44章 大军开拔攻梁山,武鸣进了秦桧家 翌日,清晨。 原本信心满满跟武鸣好好参详二十四解春意图的李瓶儿,只参详到第三解。 便逃也似的离开。 还不忘碎碎念:‘真是个小冤家……’ 武鸣有金刚不坏体,不但不觉得疲乏,还得空抽了个奖。 【八百白马义从。】 这就是奖品。 可随武鸣的安置而随时出现。 不过,武鸣并没有直接调用,毕竟八百人马不是小数,放在哪里都会引人注意。 武鸣打算用在关键时刻,以奇兵之势出现。 “武督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今日便如昨天那般赶路吧。” 县令的两个放心人敲响房门,虽然一把骨头都要颠散了,但比起被山匪追杀可好太多了。 “行,没问题。” 武鸣昨天得了七八匹战马,完全不在乎。 在这个时代,信息的传递也都靠人和马,六百里加急和八百里加急可不是说说的,那是真的能跑死人和马。 …… 梁山。 替天行道大旗下。 “王英兄弟,王英兄弟诶……” 宋江一张黑脸皱成了咸菜疙瘩。 宰掉王伦,晁盖战死,到他宋江坐上第一把交椅,如今不过短短月余,竟然死掉了军师吴用和时迁,现在连王英也被人斩杀,无论士气还是对他的规划,都有相当大的影响。 他擦了擦眼泪,悲愤地高声喝道:“兄弟们,朝廷集合了八十万兵力,大奸贼高俅和童贯领兵,要把我们这些无路可走的可怜人赶尽杀绝。 但是,我宋江第一个不答应,全力打造战船,所有兄弟们把刀磨亮了,我宋江跟所有弟兄一起杀敌!” 他像煞有介事般挥舞一只手。 随后,聚义厅里只有几个心腹,外加卢俊义。 “小妹,你所说的那个刀客,具体什么样貌,让林冲兄弟辨认一下。” 宋江想了想,道:“如果是可恨之辈,必定要宰了给王英兄弟报仇,但如果是有大义者,倒也不妨赚上山来。” 扈三娘愣了愣,随即道:“那人约莫及冠之年,样貌英俊,身高七尺上下,一口刀舞的疾风骤雨一般,只知道是汴梁的一个步兵督头。” 她说完,宋江看向了林冲。 此刻,林冲依然沉浸在高俅领兵来战的愤怒当中。 直到卢俊义用胳膊肘碰了碰,林冲才如梦初醒。 因为当初林冲就是被高俅要看他的宝刀才锒铛入狱。 在卢俊义小声复述了扈三娘的话之后,林冲才说道:“倒是不曾听闻这类人,东京城高手云集,出现这样一个年轻的步兵督头,也不奇怪。” 没了吴用,等于断了一臂啊。 宋江不禁暗暗感慨,这时候如果吴用还在,势必已经着手派人去打探此人身世了。 “也罢,大敌当前,咱们还是做好准备,命令阮氏兄弟,务必要观察好渡口一切动向。” 宋江一摆手:“将那姓西门的敌寇人头摆在供桌上,让吴用时迁王英兄弟,看咱们大杀四方!” 待其余人都离开,卢俊义道:“哥哥,军师过世前曾说过,有个凌振兄弟……” 宋江一摆手:“诶!那都是奇淫巧技,上不得台面,兄弟休要再提。” …… 在朝廷大军开拔之时,武鸣也终于赶到了汴梁。 战马也跑得只剩驾车的数目,其余跑喘了的全都送给了沿途驿站。 “好好好。” 县令的两个放心人颤巍巍的扶着马车,看着汴梁城的繁华,一颗心总算放进了肚子里。 “小官人,奴家先去投奔亲眷,日后若有缘,自会再见。” 李瓶儿挥手说道。 武鸣点点头:“也好。” 花子虚连忙牵马跟了上去,他在这京城里也是有宅子的人,心中期盼李瓶儿投亲失败,这样他就可以收留对方,到时候同在一个屋檐下,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武督头,事不宜迟,咱们也出发吧,等下还需要你的押送才行。” “行。” 他们这边马车先到了县令的亲属这里,马车进了院子,财物就装进了轿子,然后在亲眷的引领,武鸣的护送下,一路朝富人区走去。 一路无话。 到了一个比较宽大的宅子后门,这亲眷敲开了门,低声说了几句,在通报过后,才能进入。 “秦会之,你给老娘说清楚,那个小烧货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昔日同窗差人来见我,你给我留点颜面行不行?” “哈,现在知道要面子了,早想什么了?你今天敢不经过我同意就接人进来,明天就敢打金国!” “国与国之间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休要胡言乱语,再者我接人进来,还不是为了有人照顾你?” “是到床上照顾你吧?!嗯?” “哎呀疼,疼疼疼……” 武鸣进到内宅,就看到一个中年人,被一个中年妇人扯着耳朵教训。 在看到自己这些人后,那中年人还不忘保持威严,然后扭头就冲妇人露出一个舔狗似的笑容:“夫人不要闹了,本官要谈正事了。” “哼!” 妇人瞥了眼众人,最后视线在一个年轻人身体上下一扫,这才翻了个白眼,扭着粗腰离开。 这个男子被喊做秦会之,那显然就是秦桧了。 别看他身为御史中丞,在朝堂上威风凛凛,但实际上是个名副其实的气管严。 而这妇人便是祖上为宰相,北宋名臣王珪的孙女,现在是童贯干女儿的王氏。 因为自幼生活条件优渥,养成了泼辣的性子,为人又极其歹毒。 她不能生育,所以就把秦桧怀孕的小妾全部赶出家门,又让其兄长儿子过继给秦桧,也不让他拥有自身骨血后代。 等于是给秦桧断了后。 看来今天秦桧又接了一女子进家门,想要纳妾,被王氏收拾了。 “呃……放下轿子先。” 秦桧也不尴尬,整理一下散乱的发丝,便恢复了威严。 不知道为什么,武鸣很有种直接拔刀砍了他的冲动。 但又觉得似乎有点太便宜他了。 秦桧检查了轿子里的东西,摆摆手:“抬到库房去。” 随后背着手,边走边说:“他的治下离梁山是近了些,功绩足够,年岁也不轻了,朝廷都看在眼里,三个月内,可以补一个御史的缺,让他放心,等消息即可。” “多谢中丞大人。” 县令亲眷当即作揖。 待轿夫将轿子里的宝箱放在库房门口,秦桧便没了兴致。 “我等告退,祝中丞大人身体安康,心想事成。” 亲眷再次作揖,轿夫抬起轿子。 武鸣微微转身,在想要不要砍这大奸臣一刀时,王氏的声音传了出来。 “等……等一下!” 第45章 直飘零半生,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王氏走了过来,已经换上了华贵的绸缎交领衣衫,头上也戴上了明晃晃的发饰。 她也不说话,只是不断打量着眼前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武鸣身上。 “嗯,不错。” 王氏满意地点点头。 秦桧就有点懵,他嘴唇哆嗦了一下,才说出话来:“夫人,这是为何啊?” “你这厮穷酸饿醋,若无我王家处处护持,与你通关节,你岂有今日!” 王氏指着秦桧的脸就是一顿输出。 秦桧被喷的眼角直抽,一跺脚,“夫人你这话说了千万遍,能不能换一套说辞?” “劳资蜀道山!” 王氏眼角倒竖。 这个王氏可不是王氏宝钏,而是王氏癸癸。 北宋有名的‘三旨相公’王珪那个嫁不出去的孙女,祖籍华阳,今四川成都。 秦桧的父亲不过是个县令,能娶到这种豪族女子简直乐开了花。 所以每天上朝回来,大事小情都要跟她汇报。 此刻,一听到川渝法咒,秦桧立马老实了。 王氏嘴角上扬。 扭着粗腰。 来到了武鸣身旁,转了一圈。 在秦桧莫名其妙的目光下,王氏淡淡一笑,道:“老爷,你不是总嫌弃子嗣少吗,被我赶出去的那些小婢养的,其实没什么意思。” 她一指武鸣:“你看此子,器宇轩昂,剑眉星目,简直一表人才,跟年轻时候的老爷也不分伯仲。” 秦桧搞不懂王氏要干什么,但此刻语气柔和下来,还夸自己帅气,他便放心了很多,疑惑道:“夫人的意思是……” “不如收做义子,将来也好一起为朝廷效力。” 王氏笑意吟吟地道。 秦桧人都傻了。 他连忙低声耳语:“夫人,这……” “我查过了,此子名叫武直,父母过世,有一妻,一个弟,皆英武非凡,那个梁山头目之一便是他所斩杀,现在朝廷用兵之际,只需送到我干爹账下效力,将来我们便可多掌握一分兵权。” 王氏递给秦桧一个眼神。 “咝——” 秦桧倒抽一口冷气,也看了眼王氏。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他,就很欣赏他。” 王氏一点头:“此子将来必有作为。” “好。” 秦桧看向了武鸣,开口询问:“你感觉如何?” 武鸣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有一天能拜秦桧为义父,对他来说,简直正中下怀。 之前他还觉得一刀砍了秦桧,便宜了他。 而现在只要拜他为义父,自己又没什么亲眷,到时候宰掉宋徽宗赵佶,势必会被夷灭九族。 秦桧那些小俾养的子嗣,被王氏秘密送了出去,秦桧自己都找不到,不过……到时候禁卫军会帮他找到的。 “这泼天的富贵到了眼前,你还等什么?” 王氏提醒道。 “直飘零半生,未逢明主,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武鸣当即抱拳施礼,也算是给秦桧这老小子上了头炷香。 “好,好好。” 秦桧也挺高兴,白捡这么个大儿子,将来势必要掌握更多军权。 届时他便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举手投足之间,便可左右国运。 “内城外有一座小宅,你便去安家,将妻弟都接来,此后也算是汴梁人了。” 秦桧一摆手,一个管家提着钥匙走来,交代地址。 武鸣拿着钥匙感谢。 “接人过来还需要时间,孩子身边没人照顾也不行。” 王氏淡淡一笑:“老爷你今天不是接进来一个姑娘家吗,刚好还没同房,送与义子为伴,此后我们也不用多担心了。” “……” 秦桧心说好啊,你在这等着我呢! 搞了半天,一个回旋镖打在了自己心头。 那女子固然没什么出身,但能被他御史中丞看中的女子,能是泛泛之辈吗? 心头滴血却也不得不点头,话说到这里,再拦着不让送,怕是要好长一段时间没好日子过了。 “好,好好。” 秦桧一摆手,对管家说道:“把人带过来,刚好送进轿子抬回去。” 很快一个头戴红盖头的女子被人领进轿子。 “多谢义父,义母。” 武鸣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去吧去吧,尽快安置好,不然可能随时调你出去的。” 王氏开心的摆手。 秦桧嘴角抽了抽,也跟着摆摆手。 离开秦府后门,县令的亲眷连连作揖客套,再不像之前那般高冷。 他们送了两车金银才换来了一个提升,而这武直只是人往那里一站,便被御史中丞大人收做义子。 又是送宅子,又是送小妾的,果然人比人得死。 “不用这么客气,往后大家都走动便是。” 武鸣笑道:“在下永远也忘不了县令的提携之恩。”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哈哈……” 轿夫给轿子抬到了管家交代的地址,等女子下了轿子,他们才抬着轿子离开。 武鸣也没忘记送些银钱过去。 这一趟下来,大家都挺高兴。 开锁打开院门,武鸣见到了一个不算宽大却很精致的宅子。 门内还有影壁墙,院子里一个小花坛,连带一个长宽十几尺的小池塘,有三间正房,东西厢房。 属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哎哟!” 身后传来了女子惊呼声。 武鸣回头一看,那女子戴着红盖头,撞在了影壁墙上。 “险些将你忘了。” 他将人接过来,带进了屋子里。 “咝咝……” 女子拿着手帕,在红盖头内擦了擦。 武鸣大马金刀坐下,道:“别哭了,我猜你大概应该是被迫的,现在你自由了。” “官人说的是哪里话?奴家只是看到官人,忍不住流口水而已。” 女子擦了擦嘴角,掀起一角的红盖头,露出了嫩白精致的下巴,以及一抹红唇。 武鸣:“……” “奴家自幼便在扬州学习琴棋书画吹箫舞笛,正所谓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为的都是一个好前程,奴家能伺候官人这边年轻英俊的男子,已是祖上积德了呢。” 她微微矮身做了个汉人万福:“奴家红袖,正式拜见官人。” “武鸣。” “红袖此后便是武鸣大官人的人了。” 红袖依然低着头,“现在官人应该带红袖进到卧房,挑开红盖头,喝一杯合欢酒,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官人。” 第46章 武鸣体验帝王不早朝,宋军在梁山一触即溃 “撑伞接落花,看那西风骑瘦马,谁能为我一眼望穿流霞,公子是你吗?” 武鸣半躺在床榻之上,手里拿着一根筷子,轻轻敲击酒盏。 红袖穿着一套轻便的灯笼衣裤,口中轻轻吟唱着武鸣刚刚教她的词曲,一边跳着飞天舞。 她生的肤白貌美,有江南水乡独特的软糯口音,身高并不出众,但骨架比起北方女子要纤细了许多。 待学会的词曲唱完,她又转换成了蹲蹲舞。 不堪盈盈一握的小腰在蹲下之际,也不见一丝赘肉,比武鸣手臂粗不了多少的双腿交错蹲起,轻盈灵动。 待到红袖蹲蹲舞跳出了汗,武鸣击掌赞道:“香汗薄凉衫,衫凉薄汗香,妙极,妙极,哈哈!” “官人,来……吃了这碗合欢酒。” 红袖唇红齿白,美眸流转,倒上一盏酒。 “娘子,干。” 武鸣接过,仰头喝下。 咝! 酒不辣。 但却随着红袖在站在他腿上跳起蹲蹲舞,让他颇为感慨。 这还只是红袖一人起舞。 若换成一个歌舞团来…… 武鸣自己都不知道要几时才能走出这个屋子了。 果然,不怪君王不早朝啊! …… 与此同时,宋朝大军号称八十万,在水泊梁山败的一塌糊涂。 连连损兵折将不说,连高俅所在的战船都被凿穿沉水,被梁山当场活捉。 大太监童贯身为枢密使,在几个手下拼死保护下,才狼狈地逃了出去。 掌握指挥大权的枢密使,可调动天下兵马的太尉,双剑合璧统领八十万兵马,却输给了一伙反贼。 消息传进朝堂,别说宋徽宗赵佶了,便是连蔡京都惊了。 “八十万对八万,居然输了?” 蔡京都七八十岁了,颤巍巍地扒拉着手指头,“怎么算……都该是优势在我啊!” “混账!简直混账!” 赵佶三缕长髯都在抽动,一种信错了童贯和高俅的感觉冲进了头顶。 “官家,此番兵败,实在是梁山反贼占尽了地利,朝廷大军的大多兵士皆为北方边关调来,对水战难以适应啊。” 蔡京轻描淡写的劝道。 “太师既然知道,为何不早说?” 赵佶阴沉着一张脸。 “老臣以为,随便打,都能赢,不曾想……” 蔡京摇了摇头:“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你……” 赵佶被噎住了。 蔡京道:“官家,当务之急,是请枢密使收拢残部继续攻击,还是将高俅先救回来?要官家来定夺。” “继续攻打,高俅恐怕小命不保。不打了不打了,太师选个人,去把高俅救回来。” 赵佶叹息一声,终究还是没舍得放弃这个国脚。 “另外,梁山反贼这么厉害,太师有没有办法降服他们?” “老臣倒有一计。” “哦?” “招安。” 赵佶一愣:“打不过就招安,岂不是有损我大宋形象?皇家颜面何在?” “哼哼。” 蔡京得意一笑:“招安了梁山,让他们去打田虎,王庆,去打方腊这些反贼,岂不妙哉?” 赵佶眼睛一亮。 觉得这点子不错啊。 以逸待劳。 “不可轻易答应,至少朕要看到他们的诚意。” “老臣明白。” “杨戬,皇宫地道挖好了没有?本道君什么时候才能从后宫直达樊楼?” …… 天色黯淡下来,秦桧坐着轿子来到一处别苑。 在这个时代,轿子还没有流传开来,仅仅只是些许高官或者私密之用。 进了门,院子里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腰悬宝剑的武将,正是大太监童贯。 “下官见过枢密使。” 秦桧的御史中丞,地位要比枢密使低了足足一级,但这个官职本身负责监察百官。 “会之,你来了。” 童贯摸了摸贴的假胡子,有些无奈的一笑:“不瞒你说,兄长我已经无颜见官家了。” “枢密使这是哪里话,胜败乃兵家常事。” 秦桧不以为意的一摆手:“官家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意外,况且国家大事,皆由你我几人打理。” 说着,他笑了笑。 童贯也笑着点点头:“正是因为职责所在,才觉得无颜,不过听会之你这么一说,倒也舒坦了不少。” “官家想要招安了,不知道枢密使有何想法?” “招安,只是最后的下策,本官还是想要再打上一打的。” 童贯道:“兵马已经收拢了不少,逃散的农夫也抓了回来,只是高俅在别人手中,本官有点难做。” “说句不该说的话,高俅……梁山有他陷害的林冲在,林冲的老婆都被高衙内给逼死了,这个仇……” 秦桧斟酌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都是老狐狸了,童贯一下子就明白了,完全可以当做高俅已经被林冲干掉了。 这样杀害三公之一的太尉,官家的招安想法就算泡汤,自己此刻出手,也就无妨。 “果然,跟会之说上几句,这心胸就开阔了许多。” 童贯哈哈大笑,“来,这里本官养了几房美妾,会之既然来了,就消遣消遣再回去。” 他声音洪亮,又贴着胡子,完全看不出是太监。 秦桧眼睛一亮,走进房间,果然见到几个衣着简单的美妾,他往椅子上一坐,捶腿的捶腿,捏肩的捏肩。 童贯也是如此。 “对了!” 秦桧忽然坐直起来,给几个美妾吓了一跳。 “嗯?会之怎么了?” 童贯笑着指了指秦桧:“不会是想起夜里我那干女儿会收税了吧?” “这个倒只是一方面,有枢密使在,浑家也说不出什么。” 秦桧有了挡箭牌,一边对几个美妾上下其手,一边道:“下官有个义子,也是步兵督头,斩杀了梁山的王英,可惜人头被夺了回去,下官调查过,梁山吴用之死,也跟他有很大关系,还有个小头目叫时迁的,他甚至出手救下了梁中书的外室。” “哦?” 童贯一下来了兴趣,要知道领兵之时,也是听说梁山那边死了军师,没想到还是溃败了。 “这是个人才啊,他在哪里?” 童贯激动之下,手上力道力没准头,给那美妾捏的嘤咛一声。 …… 这时候,高俅被李逵和燕青带进了一个房间。 第47章 你好烧啊 梁山。 规格最高的客房里。 宋江坐在客陪位上,周围是卢俊义,霹雳火秦明,呼延灼,样貌俊秀的燕青在门内把守,李逵则站在门外。 其余那些歪瓜裂枣都没资格进来。 而在主位上坐着的,穿着大红官袍,头戴方正官帽的老男人,正是高俅。 他有些忐忑和茫然的目光,看向了正端来一盏点茶,脸上露出讨好笑容的宋江。 高俅并不认识宋江,在梁山成事之前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高太尉,请,请。” 宋江放下茶盏,双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露出舔狗一样的笑容,就差舌头吐出来了。 看着黏黏糊糊,质地明显下乘的点茶,高俅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不喝,似乎不给对方面子。 他毕竟是阶下囚了。 端起茶盏,高俅环视了一下众人,居然全都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原来他们是在讨好我,而不是要杀我?’ 高俅瞬间大胆了起来,那种身为上位者的深沉也体现了出来,轻轻喝了口点茶,便点点头:“不错,尔等用心了。” “高太尉喜欢,没错?” 宋江一脸惊喜地扭头看了几个形象比较端正的手下,宛如个土包子。 卢俊义几人也是欣喜点头,往日里哪能见到太尉这种位列三公的大官啊。 “宋江,其实也有一颗拳拳报国之心,奈何报国无门,才走上这条路。” 宋江斟酌着词句,卑微地抱了抱拳:“高太尉今次受惊了,只要能替宋江等人,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下达招安令,我等必定誓死报国!” 高俅沉吟了片刻,像是思考一番,道:“本官倒是可以答应,只是如今……却没办法见到陛下。” 宋江眼睛一亮,抱拳施礼:“只要高太尉大人有这句话,宋江必定亲自护送太尉离开水泊梁山。” “便早做安排吧。” 高俅点了点头,一抖衣袖,拿起了点茶,另一只手在桌下袖中,却是微微发抖。 他实在害怕见到林冲。 “那……”宋江又舔狗一笑:“这便请?” “好,好好。” 高俅起身,迈着官步,在宋江等人的引领下,从后山小道离开。 与此同时,一道高大身影冲进了客房,正想坐下休息的李逵当即起身。 “砰!” 一只大手抓住了李逵的衣领:“人呢?!” 李逵本不想搭理对方,奈何这大和尚力量实在强大,挣脱之后无果,只得道:“走了。” “什么?” 顶盔掼甲手提长枪的林冲赶来,也是一愣。 “追!” 鲁智深早就想替林冲报仇,此前一直没机会,更没想到宋江竟然会就这么放了高俅。 鲁智深抓着水磨禅杖便向山下冲去。 林冲策马狂奔,速度竟然堪堪与之齐平。 待到渡口,结果只有一匹马站立,其余人都在船上,护送着高俅,此刻便是射箭也射不到了。 “噗——” 林冲口喷鲜血。 鲁智深一看这情景,也恨得一拍那马匹,打碎了骨架。 马匹的嘶鸣,鲁智深的怒吼,林冲的摔落下马,都被宋江看在眼中。 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转回头去。 冲高俅像哈巴狗一样抱拳施礼。 “太尉放心,宋江等必定护送大人周全……” …… ‘抽奖。’ 【检测到宿主口令,抽奖开始——】 【叮!】 【抽奖结束,恭喜宿主抽取奖品:零冷却闪现。】 【说明:闪现可连续使用,最大距离为三丈,连续使用三次以上可对目标触发引燃效果。】 武鸣轻轻捻着红袖的下巴,对这个奖品颇为意外。 虽然他拥有神行百变,速度极快,但闪现才是真正的BUG般的存在,是可以穿墙的。 无论是山路石头还是水路,都将无法阻挡他的步伐。 当时就连五连鞭大师都要使用的东西,一旦进入冷却时间,就会造成‘我大意了,没有闪’的后果。 关键是武鸣的闪现是零冷却的。 似乎觉察到了武鸣的走神,红袖笑意盈盈地挪了挪身子,让武鸣下意识揉搓的动作,搓搓别的地方。 “吱呀……” 院门打开的声音响起。 仓朗朗,长刀出鞘。 “本官说几句话就走。” 秦桧的声音在窗口传来。 “义父!” 武鸣放下了刀。 “本官已经举荐你,明日便可去见枢密使,究竟能不能立功,看你自己了。” 秦桧从窗口塞进一张纸条:“上面有地址。” 说罢,他转身就走,但几步之后半回头道:“没事的时候,替义父多耸几下,算是你给义父尽孝心了。” “?” 刚拿过纸条的武鸣,不由得微微一怔。 便是一旁的红袖,也都有些难以置信。 果然,能当大官的人的心思,不可以平常之心揣摩。 武鸣看了眼纸条,便在烛火上毁掉。 一转身,红袖目光迷离,樱唇轻启:“官人日后一定要好好宠爱奴家……” 武鸣看了看红袖,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你好烧啊。” …… 翌日。 武鸣穿戴整齐,将腰刀留给红袖防身,自顾出了小宅。 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一阵淫声浪调。 “小娘子,我的小猴子不见了,你看没看到它啊?” 一个白白胖胖的公子哥,正在几个恶仆包围下,一个年轻姑娘躲无可躲。 而在那公子哥的前后,一个穿着还算不错的家伙守护在前,后方则有一个穿虞侯官衣的男子守护。 不用说了,那公子哥便是高衙内,而那两个保镖样的人,则是富安和陆虞侯陆谦。 说起来,虞侯不过只是比押司高了一级的小军官而已。 “小猴子,我的小猴子……” 高衙内双手抓着那年轻姑娘的手腕,摇头晃脑之际,胖粗的腰也跟着扭。 忽然一把扯开了姑娘的衣襟,露出了一片霜白。 高衙内露出失望之色,“这不是我的小猴子,我的小猴子啊,你到底在哪里啊,我猜……一定是在这里吧?” 他的目光盯住了姑娘的腰身。 把个姑娘给吓得流泪不已,双腿紧紧并拢,浑身哆嗦,口中求饶,但像是谁也听不到。 突然,一声冷喝当街响起。 “放开那个姑娘!” 第48章 当街踢爆高衙内 爆喝声才只是一响,高衙内就整个人身形一闪,将几个恶仆护在身前。 随即,胖胖的脸上小小的眼睛,自恶仆身后露出半只来。 定眼一看,却是一个英俊高大的少年郎,那模样也就及冠之年,略带小麦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你踏马是谁啊你?!” 高衙内像发怒的野狗似的,皱起了鼻子,不满地嘀咕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林冲回来了,码的长得这么英俊干嘛?想惹得天怒人怨吗?” 这时,那姑娘趁机跑走了。 “陆谦,你踏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那小娘子抓回来?!” 高衙内哆嗦着手指,指着那姑娘的背影,同时勒令陆谦出手,但没得到回应,他不禁看了眼陆谦。 见他表情严肃,高衙内也严肃起来,自顾点了点头:“哦~~陆谦,你每次这个表情,就说明对方很厉害,你虽然不害怕,因为我有爹在,但是必须要专注,本衙内都懂的。” 他从脖子后拔出象牙香扇,扇了扇,然后一抖衣袖,端着两只肥硕的手掌,来到了武鸣近前,贱兮兮地绕着武鸣转了转。 “你不敢打我?” 高衙内像是发现了端倪,便放下心来,笑嘻嘻地说道:“我爹是高俅,你爹是谁?说出来,看我惹不惹得起。” 如果是道上人,此刻就是甩个蔓的环节。 但高衙内不懂这些,他本身就是高俅的堂弟。 只因高俅年轻时在街头蹴鞠,实在是强悍,各种脚法身法给别人秀了一脸,那会儿他又没混出来,只是苏轼的小书童而已,结果被人暗算了一脚,踢碎了蛋。 从此失去了羁绊。 没了要害,高俅的蹴鞠技法更上一层楼。 直到机缘巧合,苏轼将其送给了太尉王诜,王诜命其给端王送丹青字画,正遇到端王蹴鞠,脚痒之下踢了一脚好球,又给端王赵佶喂了回去。 端王已经很久没踢到如此舒服的一脚球了,当下便留意了高俅。 后来苏轼案发被贬,王诜也受到牵连,无家可归的小书童高俅就被端王赵佶收下了。 高俅乖巧伶俐,很能揣摩端王的心思,一来二去就成了好哥们儿。 宋哲宗赵煦驾崩,因为没有子嗣,便只好由赵佶接任皇位,从此高俅也水涨船高,甚至成了三公之一的太尉。 只是鸡飞蛋打,高俅也没有子嗣,堂弟高槛便趁机毛遂自荐,成为了高俅的继子。 因为原本就是兄弟,如今又成了继子,高俅也是颇为宠溺高槛,不但给了其衙内的官职,诸多胡作非为之事也都让陆谦处理的一干二净。 但高衙内在官二代里毕竟是后起之秀,很多大员子弟他都不认识。 所以每次遇到有人阻止他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他都要问问对方的身份,看自己能不能惹得起。 如果对方的身份让他感觉可能会惹麻烦,那就会嘿嘿一笑,说一句惹不起,然后很光棍的退去。 武鸣甚至觉得这样的高衙内,还有点可爱,邦邦给他两拳,应该会哭很久吧? “你好像不敢惹我啊?” 高衙内见武鸣不说话,顿时打起了精神,手中象牙香扇一指:“如果你不敢惹我的话,那我可要好好的收拾你了,嘿嘿,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不怪我……” “唰!” 武鸣一抬手,抓住了高衙内的香扇,手腕一转,就将束起的扇子插进了高衙内的口中。 高衙内含着香扇,都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瞪大了眼睛,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情。 “砰!” 武鸣一脚踢出。 当即便有水囊爆裂的声音响起。 高衙内痛呼一声,腿软站不住,摔倒在地。 象牙扇掉落在地,这家伙顿时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嚎。 陆谦头皮一麻,没想到看似人畜无害的年轻人,下手居然如此狠辣迅捷。 “唰!” 陆谦长刀出鞘,一个箭步斩出一刀,而武鸣的身形已经顺势一闪,来到富安身前。 “啊?我?” 富安一愣,没想到此人重创高衙内之后,下一个目标居然就是自己。 “砰!” 武鸣同样是抬腿一脚。 一肚子坏水的富安,只觉得幸福袋爆裂,剧烈的痛楚钻进胸腹,哀嚎一声便瘫坐在地。 武鸣冲着他的下巴又是一脚。 “噗!” 富安猛然喷出一口血水,半边牙齿像是豌豆射手一般‘嘟嘟嘟’的飞射而出。 “住手!” 陆虞侯确定高衙内性命无碍,便让其他几个泼皮搀扶着退走,独自横刀面对着武鸣。 “你是何人,竟敢对高太尉衙内下如此狠手?!” 陆谦做梦都没想到,在这京城之中,居然真的有人敢如此对待高衙内。 他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 武鸣淡笑一声,看着陆谦:“本官义父是秦桧,义母的干爹是童贯,你说我是谁?” “……” 陆谦还真回答不上来,那都是他触碰不到的高度。 “不管怎样,你如此对待高衙内,难道就不怕高太尉发火吗?” 陆谦只能搬出高俅。 “高太尉,他在哪呢?” 武鸣摊了摊手,“给你讲个笑话,高俅已经被梁山俘虏了,堂堂的位列三公的大员,领兵八十万攻打总共八万人的梁山,败了,自己都被反贼俘虏了,你说好不好笑啊?” “……” 这个消息对陆谦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如果自己跟在太尉身旁,必然保证他不会被俘虏。 可叹自己一身武功,竟然只能给高衙内当护卫狗,根本不可能有上战场的机会。 到如今帮了高衙内做了多少事,依然都只是个虞侯,在衙门里能带十个兵,仅此而已。 关键是林冲在梁山,高太尉一倒,以高衙内的做派,会是什么结果? “本督头现在要随义母的干爹,枢密使大人,童贯,继续去攻打梁山。” 武鸣抬腿就是一脚,腰胯发力抬大腿,紧接着大腿带动小腿,直接命中了陆谦的胯下。 陆谦面色一变,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还主动往旁边撤退,给武鸣让出了路。 武鸣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嗯,不错,是条好狗。” 第49章 李师师 “陆谦,陆谦!” 高衙内躺在床上,腰部绑着绷带,手脚都被捆在床角,正在惊恐大叫:“我感受不到我的小猴子了,我的小猴子哪去了,啊?我的小猴子哪去了,你踏马又去哪了?” “衙内,我在。” 陆谦单手提刀,从外面进来。 走路之际眉角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忍住了。 “你踏马总算来了,我的小猴子到底怎么了?” 高衙内想要挣扎,但被捆绑的十分结实。 “御医刚刚离开,已经开刀缝合,只需休养月余,便可痊愈。” 陆谦微微抱拳,神情古板的说道。 事实上,小猴子还在,但是小猴子的旦旦已经没了。 御医一查看伤势,也是直咧嘴,言明除了割掉,别无他法。 为了保住高衙内的命,陆谦也只得答应。 好在割完了,说不定还能长寿。 “一个月?就这么躺一个月?你让我怎么活?陆谦,你给我想个办法,七天行不行?” 高衙内冲陆谦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呵呵。” 陆谦摇摇。 “呵呵什么?我问你呵呵什么?老子要玩,要开心,要小娘子,不要七十二楼的人,要良家小娘子啊!” 高衙内崩溃大叫。 “衙内,太尉他……” 陆谦把高俅的事说了,刚刚他也跟御医重金打听了一下。 “啊???” 高衙内懵逼了。 随即弱弱地道:“在爹回来之前,谁也惹不起了,躺一个月就躺一个月吧。” “衙内,我要去救太尉,林冲在梁山,我这心实在放心不下。” 陆谦神情古板地抱了抱拳,转身就走。 “陆谦,你走了我怎么办?” 高衙内暴叫起来:“富安呢?” “他死了。” 陆谦道:“他跟衙内伤势一样,但富安没有御医可以治伤。” “啊……富安,没了你,我可少了很多乐子啊。” 高衙内正想再说什么,陆谦已经退了出去。 还能听见高衙内的惨嚎,但陆谦不得不为自己拼一把了。 救出太尉,哪怕是参与一手,都能在军中混个不错的职位,区区一个虞侯,他受够了。 ‘林冲,不知道你我再见面,你已是山匪反贼,而我还是官,你该作何感想?’ 陆谦嘴角一勾,提刀向梁山赶去。 …… 武鸣在樊楼见到了童贯。 这位身材高大的大太监,正送走一群中年人,隐约能听到‘唐钦叟’‘吴敏’‘耿南仲’这样的名字。 这些朝廷大员也都位极人臣,但远没有童贯、高俅、杨戬、蔡京这样的权臣加宠臣的话语权。 经过一夜的商谈,这些个大员各个擦着干涩的眼角,捶着老腰,脸上露出男人间都懂得的笑容,不断的点头。 “想办成些事情,实在是不易。” 童贯送走了所有人,发出了感慨。 随即看到武鸣,一点头:“你就是会之的义子吧,果然一表人才,本官还有六百亲卫,副将缺了几个,你可以顶一个缺,军规森严,莫要因小失大。” “是。” 武鸣抱拳道:“想在樊楼转转,没见过。” “去吧。” 童贯一摆手:“有花销划我账上就是,但不许去顶楼。” “……” 武鸣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上一瞬间还严肃无比的大太监,一下子就变得亲切起来。 他知道,顶楼是樊楼当红花魁李师师所在。 这七十二家酒楼,也验证了东京汴梁的繁华,而樊楼为首。 想要逐层楼去到顶楼,没有千两银子真是想都不要想。 但千两银子也只是见李师师一面,说三两句话而已。 真正想要成为入幕之宾,那就要看李师师的心情了。 多则万金不得而入,少则一句话,便可吟诗作赋,把酒言欢。 即便是宋徽宗,也得写上一副好字,才能敲开门…… 这时,一行人下楼来,刚好走到后门这里。 为首之人手拿折扇,步履略微虚浮,一转过木楼转角,险些撞到了武鸣。 “嗯?” 赵佶脚步一晃,险些站立不住,还是杨戬扶住了他。 “倒是没注意到,抱歉。” 武鸣人畜无害的一笑。 “无妨,都是来樊楼玩的,谁也不比谁高到哪里去。” 赵佶无所谓的摆摆折扇,回头朝一个女神级别的女子笑了笑:“师师姑娘请留步,下一次……” 他说着,做了个敲门的手势。 “呃……” 李师师一双翦水秋瞳显现出疑惑之色。 这个神情,让赵佶颇为得意,哈哈一笑:“日后便知晓了。” 随即仰天大笑出门去。 李师师凝视着赵佶的背影,心下不禁暗笑:“这个赵甲,总是神神秘秘的。” 她纤纤玉指提起裙摆,正待转身上楼,就看到那个人畜无害的小官人在看着自己。 李师师的样貌无疑是美的,身形高挑,有着极具古典的东方美。 她本身就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家世落败,她也被充当了官妓。 李师师自然是不怕被看的,敢穿华贵的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自然就是给别人看的。 只是她觉得这个小官人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同。 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有着一双清澈却又深邃的眼神。 仿佛其中蕴含了无数的秘密,无法向其他人倾诉。 “小官人第一次来樊楼?” 李师师淡笑着问道。 “是的。”武鸣点头。 “你这口音,奴家倒是第一次听到。” 李师师想了想,道:“不如小官人随奴家到楼上坐坐?” “也好。” 武鸣淡淡一笑。 李师师微微一怔,她倒不是客套话,而是这小官人回答的自然程度。 仿佛已然经历了无数次,没有丝毫忐忑的坦然。 “想喝什么茶?” 李师师边走边道:“奴家点茶的手艺,在樊楼可是首屈一指的。” 武鸣道:“那就来一盏姑娘最擅长的好了。” “别人都会说,只要是姑娘点的茶,就都爱喝,你可倒好,给奴家出了个小小的难题。” 李师师笑着道:“若是丢了手艺,小官人可不许笑话奴家。” “自然不会,谁都有发挥失常的时候,比如抱歉,今天有些累了,状态不好。” “哈哈~~” 李师师没有崩住,直接笑出了眼泪。 第50章 笼中雀也有春天 李师师是诗画大家,北宋名妓,其见识和修养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但还是被武鸣那种恬淡的神情中,坦然地说出闺房话事,令她莫名的就脑补出了一个颇为幽怨的妇人身旁,男子想要证明自己其实很行,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来。 本身便是性情中人的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笑意,很爽朗的笑了出来。 美人展颜,笑声悦耳,身段婀娜,花枝乱颤,纤纤玉指中还捏着茶筅,兰花指勾勒出了她白皙玉指的纤长,好一幅美人图。 武鸣不禁想到晏几道也曾作《生查子》词写她的色容: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归去凤城时,说与青楼道:遍看颖川花,不似师师好。” 甚至秦观,张先,周邦彦都曾作词赞誉这位名妓。 这时候的妓女,是卖身不卖艺的。 至于入幕之宾,自然也是有的,但已经是相互爱慕,相互欣赏,自由恋爱的范畴。 而明码标价的则是娼。 即便到了现代的用词,也是嫖娼。 更何况眼前这位,即便是后宫佳丽三千人的宋徽宗,依然对其痴迷。 甚至在皇宫里挖出一条地道来,只为快捷直达樊楼。 只不过这一说法,随着北宋东京汴梁在后期被黄河改道淹没,已无法考证。 等等! 武鸣忽然想起之前下楼遇到的那个中年男子,抬手做了个叩门的动作…… 我尼玛?! 那个脚步虚浮一看就很肾虚的家伙,不会踏马的就是宋徽宗赵佶吧? 如实跟画像有三分相似,没能辨认出来,都算武鸣眼瞎。 那根本就是不搭边…… 难道古代画师为了保全脑袋,已经发明了美颜画法? 武鸣视线一扫,桌案上还有墨迹未干的宣纸,上面字迹铁画银钩,正是瘦金体! 而且就是赵佶的代表作之一——楷书千字文。 难怪那家伙面色苍白,双眼浮肿,敢情是在美人面前炫了一夜的书法? 尽管武鸣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小目标,但也不得不说一句:牛而逼之。 这份艺术造诣,的确炉火纯青。 李师师多醒目啊,一眼就看到了武鸣的注意力,她裙摆轻舞飞扬,莲步款款,拿起那副千字文,小心地吹干最后的几个字。 而后笑道:“小官人也对书法感兴趣?” “略懂。” 武鸣站起身来,也欣赏着千字文。 美人在侧,笔墨生香,尤其是那纤纤玉指捻起墨条,轻轻研磨起来,令武鸣这个钓鱼佬的情操都得到了陶冶。 随即,一双手将毛笔送了过来。 武鸣知道这是李师师想要考验他是不是在口花花了。 当下接过毛笔,武鸣想了想,落笔。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李师师眼见武鸣落笔稳当,精简的诗句,跟当下流行的词牌令完全不同。 大多数有名的词人过来,都是会写上一首称赞自己的词牌令,等自己唱出去的时候,也给别人扬名。 他却不同。 看着字迹,一种狂放不羁之感便迎面而来。 难道他俊逸非凡的面孔下,藏着一颗狂野的心吗? 但最后又像是在田园中躺平之感。 他好特别。 而且字写的也好,虽然不如瘦金体那般令人眼前一亮,但也颇为中正平和。 “秦中丞的字体,果然更适合书写。” 李师师嘟起樱唇,将字迹吹了吹,显然非常满意。 实在是巧得很,武鸣前世写字用的就是宋体,是当下最流行的字体。 更巧的是,这宋体字的发明人,就是秦桧。 真是艺术他妈给艺术开门,艺术到家了。 “小官人这首诗,奴家可以收藏吗?” 李师师终于吹干了墨迹,俏生生问道。 “师师大家言重了。” 武鸣知道自己的水准,不过是中规中矩罢了。 “这么客气干嘛?叫姐姐。” 李师师继续拿着毛笔,笑着写道:“只可惜,天若有情天亦老。” “姐姐为何如此伤感?” 武鸣看着那模仿瘦金体的字迹,有些奇怪。 但李师师却并不答话,只是笑着摇摇头,坐在古琴后,弹奏唱起了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武鸣这才发现,李师师不止是说话声音好听,唱歌更是一副好嗓子。 神情沉醉,巧笑嫣然,但眼神之中的伤感却无法隐藏。 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抱紧怀中,好好呵护一番。 武鸣其实明白,李师师是在感慨她自己,身在樊楼如此繁华之地,结识的也都是大人物。 但一切繁华过后,她还在樊楼,她就像是一只精致的汝窑瓷器,摆在这里,看似拥趸居多,却终究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平日里,她需要将这份情绪隐藏起来,此刻却被那句‘无花无酒锄作田’给勾起了心思。 大概此刻的李师师,觉得自己哪怕去种田,累了躺在田地间,都会是一种幸福吧。 笼中雀的愿望,往往会忽略掉外界的危机。 武鸣也还记得,再过几个月,金国就会第一次南下。 “小官人,童贯大人在找您。” 门外,传来了小丫鬟的声音。 “这就来。” 武鸣起身道:“师师姐姐,我要去打仗了,如果能回来,定再来看你。” 李师师微微一怔,打仗是要死人的。 竟然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宣泄情绪,连点茶都没让小弟弟喝到? 人和人之间的情愫是很微妙的。 既有一见钟情,为爱痴狂。 也有条件达成,可以度日。 而李师师对武鸣的情愫,则是合拍。 一种琴瑟和鸣的感觉。 笼中雀也有春天…… 看到武鸣离开,李师师连忙追了出去。 她脚步匆忙,随手拿起走廊悬挂的玉笛,抓住武鸣的手,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说:“万事当心,这支玉笛送你作伴,姐姐常常烦闷时,就会吹起。” “姐姐放心,弟弟定当竭尽全力。” 武鸣接过玉笛一抱拳,转身离去。 童贯的战马就在樊楼门口,虽然秦桧蔡京等大员已经开发出了更舒服的轿子,但他觉得那玩意儿娘们唧唧的。 不符合他这个高大威猛的大太监的形象。 此刻,童贯腰挎宝剑,骑在马上,一手缰绳,一手圣旨,身后则是上百亲卫。 武鸣出来,自然而然地进到了亲卫的前排。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童贯自己就是太监,宣读了圣旨。 第51章 武鸣顶盔掼甲,梁山瞬间内讧 在樊楼炫了一夜瘦金字体的皇帝,加上在各大教坊司花天酒地一夜的大臣们。 在朝堂之上,经过严肃的商讨,终于决定令童贯再次领兵进攻梁山。 挽回官家的颜面。 这就是童贯和秦桧联手的能量。 同时还有一份招安密旨。 这是第二道保险。 是蔡京的意思。 还有第三道保险。 童贯命人准备了二十大车金银珠宝,伪装成粮草,当然不是为了买回高俅,而是买梁山一场撤退。 这是童贯自己的意思。 童贯不在乎钱,他只要名声。 ——势必要流芳百世。 于是,童贯手拿圣旨,怀揣圣上密旨,身后上百亲卫押送二十辆大车,浩浩荡荡地奔赴前线。 三道保险握在童贯手里,他感觉自己就像指挥赛马的田忌。 先打出哪个号码,就要完全依靠他这位枢密使大人的应变能力了。 武鸣得到了一副铁甲,铁盔,一杆长枪,一把腰刀,一匹战马。 这是他作为枢密使亲卫的殊荣。 否则普通战将,则是草纸浆染色盔甲。 普通士兵就只是在衣物上面绑几块竹片,外加范阳笠。 …… “诸位,便护送到这里吧。” 高俅渡过水泊,脚踏实地,心头顿时一松,脸上露出微笑,甚至还象征性地抱了抱拳。 “好,好,太尉大人,那宋江等人就等大人的好消息了。” 宋江当即佝偻着腰背跟着抱拳,龇牙露出舔狗的笑容来。 虽然前面都是被梁山打下的地盘,但此刻朝廷大军散落其中,必然有人会集结队伍。 再往前送也比较危险。 “好,放心,一定。” 高俅则是担心被人发现自己被宋江护送,有失颜面。 他脑海中已经模拟出了自己在敌营中虚与委蛇,最终将宋江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画面。 不多时,就有人发现了高俅的踪迹。 “是高太尉,是高太尉!” 高俅归来的消息瞬间炸锅,他残存的几个亲卫也匆匆赶来,跪地痛哭流涕。 高俅嘴角向下,本想处死这几个亲卫,但想到若有下次,这些人必然死命护卫,便龇牙笑了笑:“不必如此,本太尉也并非浪得虚名,不是全须全影的回来了吗?哈哈哈!” 有人搬来太师椅,高俅端坐其上,重新掌握大权的感觉,特别的好。 “嗯。” 高俅爽的发出一声呻吟。 畅快的呼吸了几口,才问道:“童枢密何在?朝廷有何旨意?” “报——八百里加急!” 有人策马狂奔,被人带到高俅面前。 “童枢密大人正带圣旨前来,所有将领统领下属,即刻埋锅造饭,,养精蓄锐,等童枢密前来指挥大军,违令者,杀无赦。” 高俅接过一看,果然是童贯手谕,顿时捋着胡须笑了。 官家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作为可调动天下兵马的最高军事长官,却无法指挥。 所以只能等拥有指挥权的童贯到来,才能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否则只要五百兵马,立刻打一个回马枪,保证那宋江有来无回。 不过,高俅此刻在意的倒也不是能不能打赢,或者是杀了宋江什么的,而是赵佶的态度。 现在看来,他的位置还是稳固的。 ‘兵马不放在自己放心人手中,官家能睡着吗?’ 高俅笑了。 …… 梁山。 晁盖时期的聚义厅,已经改成了宋江时期的忠义堂。 堂中坐满了人,因为武鸣的到来引起的蝴蝶效应,此刻并不如原本的人马齐全。 另外,吴用,时迁,王英三人的座位则是空缺的。 朱贵起身道:“启禀哥哥,阳谷县出了个打虎英雄叫做武直,凶猛非凡,如今做了步兵督头,不知道哥哥要不要将他赚上山来?” “我等兄弟们齐心合力,便是朝廷八十万大军都已落败,还需要一个区区步兵督头吗?” 宋江无所谓的一笑。 底下众人也是受到鼓舞,一个个哈哈大笑起来。 只有鲁智深眼珠子乱转,恍惚间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只是可怜了军师,还有王英和时迁兄弟啊。” 宋江擦了擦眼角。 堂下顿时冷静下来。 “哥哥,只要快活,何必在意那些?人总是要死的。” 李逵端着酒坛,朝众人起哄:“大家说,俺说的对不对?” 又是一阵大笑。 “你这黑厮,休要醉酒胡言。” 宋江一拍椅子,吓得李逵一缩脖子。 他才继续朝众人露出微笑,道:“各位兄弟,这一战我等打出了名头,势必名扬天下,该是兑现的时候了。” “啥意思?” 李逵抹了把络腮胡子上的酒水,直勾勾地问道。 宋江笑着伸出两根手指:“招安。” “招安???” 底下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宋江无能,但只希望各位兄弟都有个好的前程,好的归宿,光耀门楣,为后代打下一片基业,岂不美哉?” 宋江慷慨激昂,但下方却鸦雀无声。 鲁智深猛然站起:“哥哥张口招安,闭口招安,岂不是冷了诸多兄弟的心?” 宋江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这大和尚,不吃斋念佛也就罢了,竟敢跟哥哥如此讲话?” 李逵抱着酒坛,双眼恍惚地看着鲁智深。 恍惚间才想起这大和尚不好惹,连忙故作脚步踉跄,将酒坛掉在地上。 “李逵醉了,醉了,呵呵。” 朱贵连忙打个圆场。 宋江也笑了起来,道:“此前不敢跟大家说明,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把握,而今,高太尉亲口答应招安,宋江才敢跟诸位兄弟言明。” 鲁智深道:“那哥哥为何不将高俅带过来,当着大家伙的面,让他立字为据?” 宋江又尬住了。 李逵冷笑一声:“好你个大和尚,明知高俅已经被放走,你就是想当众故意为难俺哥哥是不?” “什么?高俅被放走了?” “什么时候?!” “不到啊!” “……” “诸位兄弟,稍安勿躁,实在是因为高太尉亲口答应,诸位想一想,那可是太尉,三公之一,可调动天下兵马的贵卿,岂能诓骗与我?” 宋江淡笑着道:“这其实并非是宋江的私心,主要是人多口杂,众口难调,现在不也是在跟诸多兄弟商议,征求大家伙的意见吗?” 其他人这才心情好些。 他们跟林冲不熟,而且那家伙总是顶盔掼甲,一副大将军的模样,总是格格不入。 所以除了鲁智深,没人在意林冲的死活。 “所以啊……” 宋江正要继续,忽然探马来报。 “报——朝廷集结大军,随时都可能发出进攻。” “???” 第52章 童贯高俅视战争如游戏,武鸣力战张顺崭露头角 宋江浑身一抖,神情僵住。 几乎是跳脚起来,胖脸上肥肉直颤,失声叫道:“究竟何人领兵?” “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 “噗通!” 宋江跌坐在椅子上。 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办?我的兵死伤近半,都还没来得及补充啊!” “我的兵倒是没损伤多少,但已经筋疲力尽,到现在连块肉都没吃到,如何继续?” “可恨我的战船沉没了,不然说什么也要给朝廷大军再来一个教训。” “不是说好了,高俅会帮忙招安的吗?” “朝廷中人,出尔反尔实属常态!” “……” 底下众人的声音,像是无数只苍蝇,嗡嗡嗡的,让宋江烦躁不已。 但他知道不能翻脸,至少他现在还要用到这些人。 宋江下意识地看向了某个座位,但上面只有‘吴用’的名字。 “整列军队,诸位兄弟若还相信我宋江,便再给朝廷一个深刻的教训,届时诸位兄弟想说什么,便当着朝廷败兵的面直接问。” 他大声呼喊,歇斯底里的样子,让众人的情绪稳定下来。 都直勾勾地看着宋江。 “你们有没有为自己拼过命?” 宋江脸色阴沉地扫视众人,随即猛然拔出长刀:“今天宋江便再次与众兄弟,向朝廷大军……杀!” “杀!” 若说招安,很多人存疑,但打仗杀人各个如同打了鸡血。 鲁智深皱着眉头,低头在孙二娘身旁耳语几句,便一同出发。 扈三娘眼珠左右转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 “童枢密好快的动作。” 高俅端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眼前大船纷纷进入水泊,军列整齐,旌旗招展,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高太尉的安危,乃是重中之重。” 童贯也跟着咧嘴一笑,为了这次重新发起进攻,他耗费了多少心血,实在是不足外人道。 只要能够名留青史,花费再大他也不在乎。 当年宋徽宗为了继承宋神宗的遗训,收回燕云十六州,童贯作为枢密使总指挥,每日给敌国送过去的金银何止百车? 终究是买回来了一半地盘。 虽然输了好几场,但结果毕竟是好的。 他这个异姓王岂是白给的? “童枢密,时间临近中午,为何还不进攻?” 高俅咨询道。 他们这次学聪明了,所坐的大船并没有开进水泊。 “那就打打?” 童贯笑着反问高俅。 “打打?” 高俅也露出相同的表情。 “那就打打。” 童贯一摆手,武鸣身旁的亲卫便打出进攻的旗子。 童贯并不在乎输赢,他甚至很恶趣味的想要再输一次,等自己被抓到宋江面前,再掏出密旨,那时候宋江该是什么表情? “哈哈哈!” 童贯只是想想,就已经爽的大笑出来。 “童枢密心情这么好,不如你我打个赌,梁山反贼这次还能调动多少兵力?” 高俅笑吟吟地提议。 “嗯,好,本官猜测四万。” “不,下官有不同想法,会不会是三万,甚至更少?” 高俅矜持地笑道:“实不相瞒,下官也给梁山来了一招反间计,内讧或许已经发生。” “杀——” 突然间,震天嘶吼层层叠叠传来。 高俅笑容一僵,下意识站起来,只见江面上梁山战船主动迎击,不少小篷船和渔船都摇了出来,在大船之间的夹缝里快速游动。 那些反贼宛如吞天地的气势,哪有内讧的迹象?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朝廷的战船便出现了自己撞自己的情况,不少士兵见状纷纷跳下了水。 “亲卫听令,上前督战,无论兵将,敢后退者,格杀勿论。” 童贯冷声道。 “得令!” 武鸣在内上百亲卫抽刀上前,后方剩余的亲卫,则准备了弓箭。 一个个神情阴冷。 射不中梁山反贼,还射不到你们这些胆小鬼? 督战队上前,顿时让宋军的后退滞缓下来。 “哈哈哈,无胆鼠辈,打仗还需要督战?” 浪里白条张顺站在一艘小船上,仰天狂笑:“这便是大宋朝廷的士兵吗?” “给我杀了他!谁杀了他,赏黄金百两!” 童贯最恨别人在他面前嚣张,当即命亲卫动手。 张顺划着小船,在水泊之中宛如灵蛇,箭矢纷纷落进水中,偶尔挥舞船桨一扫,上百箭矢就这么全都射空。 “来啊来啊!” 张顺一摆船桨,一个惯性漂移,再次甩开了一波箭矢。 其余梁山士兵也跟着哈哈大笑,一边大叫起来:“来啊来啊!” “若是招安,第一个弄死他。” 童贯恨得牙根直痒痒。 突然,亲卫督战队中,一道身形骤然飞梭而出,在几艘战船之间辗转腾挪,身形竟有如飞燕般灵动。 “那是谁的部将?” 高俅眼睛一亮,抬手向前指去。 童贯眯了眯眼,顿时恍然:“是叫武鸣的亲卫,秦会之的义子,近日送到我帐下历练历练。” “身手不错啊。” 高俅点点头:“秦会之是个会办事的,想当年下官跟端王蹴鞠之际,也如这般轻灵。” “嗯?武鸣竟然冲张顺去了?他若出个好歹,本官该如何交代?” 童贯连忙一抬手:“别射了,再射踏马的给自己人都射死了。” 高俅也连忙眯起眼睛看了过去。 武鸣身形迅捷,尤其是在没有战船的地方,他甚至踩在一个从水里冒出头来的梁山反贼头顶,再次借力飞梭出去。 ‘冲我来的?’ 张顺自然看到了武鸣,不由得咧嘴一乐,指着附近的宋军,爆喝一声:“孩儿们,好好看,好好学,看你家顺爷怎么弄死他的,不怕死的便继续来!” 他这招其实挺阴损,等于是想拿武鸣杀鸡给猴看。 张顺一挥船桨,整个人旋转着飘飞而起,却不拿刀,只想利用自身武功和水性,将武鸣淹死在水中。 两人相互奔赴的身形,在水面的半空中相遇。 张顺一手抓向武鸣肩头,他常年抓鱼练出的手劲,几十斤大鱼都挣脱不得,何况一个人的关节? 却不想,武鸣身上简直抹了油,整个人只是一动,便从张顺身旁滑过。 “诶?尼玛?!” 张顺一招失手,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头也不回的直接施展一招回首掏。 他这招更是阴损毒辣,直奔武鸣胯下而去。 “抓到了!” 张顺心头一喜,旋即一捏,却又捏了个空。 “?” 他瞪着眼睛,施展浑身解数,几乎整个人都成了残影,只有双手双脚不断探出。 而武鸣的身影同样在张顺周身盘旋。 下一个瞬间,武鸣的身影在战团中继续冲出。 张顺失去了目标,还是胡乱抓了几下,而后静止不动。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低下了头。 张顺的周身,宛如密布婴儿小嘴般,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口子,在向外喷血。 “嗤嗤嗤……” 第53章 林冲兄弟,如今只有你才能拯救梁山 张顺神色惊恐,双手不断去捂住那些个伤口。 但捂住这个,那个喷,再去捂那个,别的又喷。 “啊呀!” 他惊惧交加的暴叫一声,腿一软,再也踩不住竖起的船桨,摔落在小船上。 鲜血瞬间染红了小船。 他在水上的综合战斗力极高,但在此子面前,张顺感觉自己的战斗力只有5。 “张顺!” 混江龙李俊悲痛暴喝。 “弟弟!” 船火儿张横鼻涕眼泪都飚射出来。 张顺听到了声音,想要提醒他们当心。 但这位霸占码头十几年的大水匪,最终也只是抬起一只手,嘴唇抖了抖,便一口痰哽在咽喉,气绝身亡。 “我要你的命!” 张衡嘶吼一声,睚眦欲裂,划船飞速奔来。 武鸣发动泥鳅钻洞身法,身形一旋,落在了张衡面前,甩手一刀。 张衡身子一晃,脑袋和身子便分了家,血柱冲天。 他胖胖的身躯栽进水中,迅速染红了水面。 武鸣在小船上一踏,整个人飞掠而起。 混江龙李俊眼珠一转,算好武鸣人在半空无法借力,抓过一杆扎枪,整个人也飞梭而起,直冲武鸣胸腹刺去。 “好!” 同样站在最大战船上的宋江,当即鼓掌称赞。 李逵不擅长水战,此刻抓着板斧护站在宋江身旁,扯着嗓子大喊:“你们别拦他,让他冲过来,看俺铁牛怎么砍死这贼厮鸟!” 李俊根本不听李逵的,人在半空,还抖了个枪花,势必要一扎枪弄死武鸣。 说时迟那时快,武鸣左手一掌打出。 还距离一丈多远的李俊,脸上忽然出现一个巴掌印。 这大逼斗直接给李俊抽的凌空翻滚起来,“啊呀”一声惊叫,跌落进水中。 “好!” 童贯猛然拍巴掌叫好。 武鸣这只是几个飞窜,就斩杀最擅长水战的张衡张顺兄弟,还重创了混江龙李俊,直接将擅长水战的梁山反贼头目战力抹去一半。 大宋军队肉眼可见的稳住了局势。 尤其是武鸣身后位置,战船跟进,仿佛一个楔子,在那密闭之处,硬生生顶开仿佛两片门板似的两艘船,直达深处。 “别踏马挡我,告诉你多少遍了别踏马挡我!” 高俅起身就给护在身前的亲卫一巴掌。 随即双眼放光地看着武鸣的背影,惊喜大笑:“我简直要爱死他了。” 童贯笑眯眯地瞥了眼高俅,大宋从不缺武人,便是武术宗师周桐,甚至还研究出了军阵战法,依然也只能做一个总教头罢了。 因为武力一定要掌握在放心人手中。 这个秦会之义子,明显就是这一行列。 毕竟许多大员贵卿之后,没人再肯下功夫苦练了,这个武鸣,简直就是天赐给秦会之的。 童贯却没有妒忌,而是有些忌惮起来。 ‘此子锋芒毕露,事后必须要好好地打压一番……’ 童贯心里默默想着。 武鸣的诉求不在于此,即便知道了也不在意。 他在战场上横冲直撞,不到半个时辰,竟然真的带着一列战船登上了岸。 这是大宋军队第一次踏上梁山的土地。 “此子竟然恐怖如斯,林冲兄弟何在啊?若是林家枪法,必能将此子挑翻。” 宋江不禁面色大变,懊恼地跺脚:“若是军师还在,也能想出办法来。” “哥哥你且先退去,看俺李逵砍了他。” 李逵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双眼冒光,一把扯掉上衣,双手各提板斧,脚下踏步如飞。 “呔!那厮鸟!” 他口中爆喝:“上次在大名府让你跑了,看你李逵爷爷今日如何取你狗命!呀——!” 李逵哇哇怪叫,双手板斧舞动宛如风车。 武鸣施展回风刀法,根本不跟李逵硬碰硬,神行百变发挥到了极致。 李逵想要追砍,但整个人都有些懵圈了,还是没能砍到。 恍惚间,李逵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身形猛然定住。 然后低头看向了健硕的肚皮。 “咝——” 一道红线出现在肚皮上。 紧接着便咧开,肚肠滚落而出。 李逵神情惊惧交加,兜着肚肠便踉跄地向一边跑去。 但只几步远,便栽倒在地。 “李逵?!” 宋江悲愤惊叫,随即在整船护卫的掩护下,向山上逃去。 武鸣紧追了过去。 水边在乱战,水面也在乱战,好在卢俊义等人稳住了部分局势。 但看着对岸源源不断的大军,卢俊义知道梁山气数尽了。 此刻,他忽然无奈地笑了。 这宋江吴用设计暗算自己,赚上山来,结果到头来他宋江居然是为的招安。 他卢俊义需要吗? 说到底,宋江和吴用,其实都只是在为他们自己考虑。 如此一想,卢俊义便有些意兴阑珊。 “小乙,石秀,史进……” 他喊了几个人名,便急匆匆退出战场,向一侧山林钻去。 “有反贼开始溃逃了!” 高俅的笑容更灿烂了。 “哈哈,天下之大,且看何处有他们的栖身之所?” 童贯终于满意地笑了起来。 余杭方腊,河北田虎,淮西王庆,各个都是豪强,却都偏安一隅,无甚野心。 但只要此番拿下梁山,日后逐个击破,并非是空想。 “秦会之的义子很强,太尉若是有心,本官自然可以帮忙说和,但若不答应,太尉要铭记一点,这些功劳都是你我二人的。” 童贯拍了拍高俅的手背。 “童枢密请放心,下官都懂的。” 高俅龇牙笑了起来。 对于分桃子这种事来说,他高俅可以说是轻车熟路的。 …… 宋江匆匆跑到了山顶宅院。 对于没了李逵和吴用的他来说,此刻的救星就只有林冲和鲁智深了。 毕竟卢俊义身在战阵之中,宋江可不会亲自去战阵里。 “林冲兄弟,林冲兄弟……” 他迈着粗短的小腿,边跑边喊,身后跟着的喽啰也渐渐减少到只剩两三人。 他冲到了林冲的院落,正看到林冲躺在床榻上,面色青灰,嘴唇泛白干裂,即便是在日头下也盖着棉被。 宋江一把就抓住了林冲的手,道:“林冲兄弟,梁山到了危机时刻,如今只有你出手,才能拯救梁山于危难之中!” 第54章 宋江死,梁山破 看着迫切的宋江,林冲眼神无力地看着宋江,苍白的嘴唇哆嗦着,竟是连个囫囵话也说不出来。 “林冲兄弟,非是哥哥为难你,梁山确实危机,不然之前你没有出战,哥哥都没说过你半个字不是?” 宋江一手揽住林冲脖颈,龇牙咧嘴的发力,要将他搀扶起来。 另一手抓来林冲的长枪,按在他手里,贱兮兮地赔笑道:“那高俅就在山下,你只管去杀,去杀。” “咳咳!” 林冲瞥眼盯着宋江,咳嗽之际,一口浓痰激射而出,拍在了宋江脸上。 在宋江胖脸的颧骨上滑落而下。 宋江脸色更黑了,嘴角向下起身,眼中露出杀机。 “宋江!” 武鸣的身影出现在院落之中。 “啊?” 宋江顿时吓了一跳,那三个护卫连忙擎刀对峙。 宋江装模作样的按下了护卫的刀,微微龇牙一笑,道:“这位小兄弟面生的很,不知你我之间,有何恩怨啊?” “官抓贼,天经地义。” 武鸣腰刀一扫,唰的一刀寒芒,喝道:“是你束手就擒,还是要本官动手?” 宋江面色一僵,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一指周围:“我梁山有金银财宝几十大车,只要小兄弟放过宋江,那些……都是你的。” “那些烧杀劫掠来的财物,本官砍了你,依然都是本官的。” 武鸣冷笑一声。 宋江一见不妙,推了一把身前护卫,旋即扯过林冲的长枪。 枪尖抵在林冲咽喉之际,武鸣也解决了三个喽啰。 “别动,不然我杀了他!” 宋江脸色阴沉地嘶吼,杀机纤毫毕现。 “宋江,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觉得你用你的人来要挟我,合适吗?” 武鸣冷笑道。 他对宋江除了官抓贼之外,也有观感极差的一面。 这个黑三郎饱读诗书考试却屡屡失败,依靠地主家世广交所谓江湖好汉,野心极大,却又敢做不敢当,懦弱无能。 端着大宋的饭碗,本身就是既得利益者,却又反宋,考试不行,就走上了一条招安路,来达成野心。 跟吴用这个满肚子坏水的落魄书生一个鼻孔出气,坑害了多少人? 叫他黑心三郎也不为过。 人人得而诛之。 这也是武鸣率先狙杀吴用的原因。 “别动!” 突然,一道阴沉的声音出现。 陆谦自角落里转了出来,横刀立在武鸣身后。 “咳咳!” 林冲一看到陆谦,顿时剧烈咳嗽起来。 陆谦不屑地瞥了眼林冲,手中长刀横在身上,全力戒备着武鸣。 “武直,你踢死富安,踢伤高衙内,你不死,本虞侯就要死,这是你自掘坟墓。” 陆谦权衡着场面,想要利益最大化,就是要杀死林冲和武鸣,活捉宋江。 但他赶到之时,已然成了宋江和武鸣对峙的局面,他只能先胁迫武鸣,最好是他自己主动退走。 陆谦收拾了林冲,拿走宋江,以功劳向高太尉请罪,事后暗杀武鸣,也不错。 林冲无力的眼神,却是闪过一抹诧异,看了一眼武鸣。 “别动!” 这时,扈三娘的身影出现在陆谦身后。 双手长刀,腰挂红棉套索,高挑的身姿竟是比陆谦还高了半头。 陆谦面色一沉。 “小妹?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宋江神色一喜,又抓了抓长枪,道:“这里毕竟是我梁山地盘,武直是吧?你速速退去,本首领可以不跟你计较。” “别动!” 一听宋江这么说,陆谦顿时急了。 “你也别动!” 扈三娘轻喝一声,双刀架势不断轻轻转动,以戒备陆谦突然暴起。 “都踏马别动,谁敢伤我林冲兄弟?!” 突然院墙撞破,鲁智深和孙二娘两口子冲了进来,看到一连串的对峙,也是微微一怔。 “你们也别动!” 宋江将枪尖在林冲脖颈上动了动,威胁意味十足。 一时间,竟然成了僵局。 因为武鸣想要保住林冲。 身为一个穿越客,武鸣有上帝视角。 尽管此人性格懦弱了一些,但也正是因为他初上梁山的时候,并没有为了自身而乱杀无辜拿投名状。 看到这一幕,宋江心头一松,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道:“小妹,你过来,那个虞侯不需要管,你只过来帮助义兄即可。” 宋江毕竟没什么战斗力,一个姿势保持久了,胳膊腿都发酸。 有扈三娘在身旁,他也有安全感。 扈三娘双刀护在身前,慢慢退后,绕了个弯,来到宋江身后。 “小妹,你抓住林冲,别让他跑了就……嗯~~” 宋江忽然浑身一僵。 他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 回头看了一眼后腰。 一把匕首正插在腰眼上。 插的很深。 握着刀把的手,正是扈三娘的。 宋江勉强咧嘴笑了一下,“小妹,你……” “住口!我不是你的小妹,我是你灭了满门的扈家庄的仇人!” 扈三娘冷喝道:“你杀死了我全家,还要我给你卖命?你好歹毒的心肠!” “你是怎么想明白的?” 宋江十分诧异,“你虽然武功高强,但头脑一根筋,我不信你自己能想明白,难道……” 他忽然看向了武鸣:“是他?那个打虎英雄?我都没看得起他,竟然成了变数?” 而后,宋江朝扈三娘露出一抹微笑:“也好,死在你手里……也好,呃……” 扈三娘一转刀把,宋江再也站立不住,胖胖的矮身躯跌躺在地,口中溢出鲜血来。 目光却贪婪地看着梁山的一切。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 宋江语气低沉,像是思考,又像是自言自语:“只要招安成功,这么多兄弟给我卖命,不出一年我就会成为真正的将军,甚至庙堂上都有发言权……” “没了……都没了……” 宋江的双眼虚空地看着天上,神情闪过一抹不甘,而后凝固了。 虽然鲁智深众人已经开始不服宋江。 但这位毕竟是梁山的首领,当年也是哥哥哥哥的叫着。 如今死在眼前,倒没什么悲痛,却也有些沉闷。 他们沉闷,不代表陆谦也是这种心情,他瞅准时机,冲着武鸣的后心一刀劈去。 第55章 糟糕的家伙,你很糟糕啊 陆谦尽管妒忌林冲武功高强,又是禁军枪棒教头,还娶了老教头漂亮的女儿,和和美美,甜甜蜜蜜。 但他这人抓机会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否则也不会把林冲害得这么惨。 看着武鸣的后心在视野中越来越近,陆谦几乎感受到了刀锋斩开衣物,砍在骨骼上面的手感。 “唰!” 匹链般的寒光过后,陆谦斩了个空。 “什么?怎么可能?!” 陆谦的眼前似乎还残存着武鸣的身影,但武鸣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陆谦眼角一抽。 “你在找我吗?” 武鸣的声音出现在身后,令陆谦心头一颤,紧接着屁股上挨了一脚。 “砰!” 陆谦完全控制不住身形,即便是他双脚据地,身子往后躺,竟然还是滑行向前。 在身前一丈多远,就是林冲。 虽然他一直想找机会干掉林冲,破除自己的心结,让念头通达。 然而此刻的林冲身旁,有鲁智深,有孙二娘,菜园子张青,还有扈三娘。 “让我来!” 突然,始终病恹恹的林冲,竟然在卧榻上身躯径直挺起,那杆被宋江死死抓在手中的林家枪,他只是伸手虚抓一下,便直接飞梭到了他的手中。 “呜呜——” 长枪在手,枪花一抖,林冲的眼中杀机蹦现! “啊?!” 陆谦简直要被吓死了。 他双脚不断搓地面,仍然控制不住向那枪尖滑去的身形。 武直这一脚怎么会有如此力道? 陆谦不禁绝望回头,武鸣刚好收回腿,还说道:“这个姿势踢起来是真的爽,很久没有找到这么爽的角度了。” 陆谦顿时喉咙发干,心头怨念瞬间浮起。 是啊,你爽了,可他妈的老子要死了啊,你个糟糕的家伙,你可真糟糕啊! “噗——” 长枪贯穿了陆谦的咽喉,让他发紧的喉咙瞬间通了气。 枪花抖动之下,陆谦的身躯四分五裂,挂在了林冲庭院的几棵大树上。 “咳咳。” 林冲咳嗽了一声,但整个人精气神明显好多了,面颊还浮现出一抹红晕。 “你的脸怎么红了?” 鲁智深惊道。 “精神焕发。” 林冲淡笑一句,而后朝武鸣握枪抱拳,“多谢恩公,这一枪,在下梦中不知梦见了多少次,终于得偿所愿,林冲感激不尽。” “没什么,早就看这老小子不爽了,这一脚也算是帮我自己圆梦了。” 武鸣也微微抱拳。 “武直兄弟是吧?” 孙二娘眼中露出热切的光:“俺武松兄弟最近咋样?许久未见,也不知道他胖了还是瘦了的。” 武鸣道:“武松一直在柴大官人的庄子里,好吃好喝,大概是胖了些吧。” “那就好,那就好。” 孙二娘擦了擦眼角。 菜园子张青也拍了拍老婆的肩头,安慰道:“你看,我早就说过,武松兄弟吉人自有天相,或许不久之后我们就会相见的。” “嗯。”孙二娘点点头。 鲁智深也朝武鸣龇牙笑了笑,道:“武松兄弟就是爱打架,不然早就过来了。” 武鸣也跟着笑,道:“年轻人精力旺盛,回头给他娶个十房八房的娘子,也就消停了。” “哈哈哈……” 众人大笑。 扈三娘也笑的红了面颊。 “兄弟你是官身,咱们分道走,今日某必杀高俅。”林冲看了眼山下越来越多的宋军,眉头皱起。 “杀高俅这事儿,交给我了,这梁山已经待不得,你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地,找个安身之处,日后咱们再联络。” 武鸣快言快语,让他们认清形势,速速离去。 “保重!”林冲等人抱拳。 “保重。”武鸣抱拳之后,一摆手。 这种情况没必要过多寒暄。 “小官人,奴家……” 扈三娘手持双刀还想留下,被武鸣一个眼神看了回去,一步三回头,还是跟着鲁智深他们走了。 武鸣直接割了宋江脑袋,用插着野鸡毛的帽子兜着。 一手扯着宋江的裤脚,来到了忠义堂前,替天行道大旗下方,将无头尸体挂上了旗杆,跟替天行道大旗一起随风飘摇。 “宋江已死,尔等还不放下兵器,举手投降,更待何时?” 武鸣举起了宋江的脑袋。 战场上,原本激烈的拼杀,逐渐放缓了速度。 而后拉开了距离。 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替天行道大旗。 那短粗矮胖的无头尸体,还穿着华贵的首领长袍,跟替天行道大旗纠缠在一起。 此刻看起来,竟有种说不出的讽刺。 最大的华贵战船,足足十三丈长,四丈宽,童贯和高俅端坐其上,终于踏上了梁山土地。 高俅站起身,环视周围,才龇牙朝童贯微微抱拳,道:“童枢密出马,梁山反贼如土鸡瓦狗,官家必定开心,童枢密的丰功伟绩,是要记载在史册上的。” “诶——” 童贯一摆手,一脸谦逊地说道:“本官身为枢密使,官家的异姓王,为官家解忧乃是分内事,史册什么的,嘿,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哈哈哈!” 童贯这个大太监,是大宋朝继赵氏和柴氏之后的唯一异姓王。 在宦官之中,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此刻爽的浑身汗毛孔都在尖叫,笑声都控制不住。 随即,他抬手一指忠义堂:“区区一个反贼,也敢取名忠义?烧了烧了。” 在规整梁山投降士兵,不少头目都趁机溜走之际,梁山燃起了大火。 “王爷。” 武鸣一手倒提腰刀,用左手盖住右手,抱拳施礼。 “嗯,不错,这次干的是真不错。” 童贯看了眼武鸣,瞥了眼高俅之后,他才继续道:“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体,见了这么多血,该好好休整,你说是不是啊高太尉?” 高俅连忙点头,龇牙笑道:“确实如此,武鸣啊,你先到大船上休息,待返程的时候,先回家,给你一个月假期,本官的白虎节堂里还有把宝刀,待日后与朝廷奖赏一并赠送与你。” “多谢高太尉。” 武鸣也还抱拳,随后冲高俅竖起大拇指,道:“高太尉也要多注意身体,才能为朝廷更好地分忧解难。” “好,好好。” 高俅也被这招回旋屁拍的爽朗大笑起来。 尤其是武鸣竖起大拇指的样子,他可是很久没有见到了。 突出一个舒坦。 第56章 东京汴梁艺术圈三巨头 东京汴梁,皇宫大内。 宋徽宗赵佶一手抓着毛笔,一手扶着衣袖,终于完成了一幅画作。 随即,换了毛笔,在左上角以他独创的瘦金体书写:“王济观马图。” 赵佶直起身子,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来,随即问道:“杨戬,看本道君这幅画如何?” “啊?!!” 杨戬露出夸张的惊愕表情,赞道:“恭喜道君皇帝,贺喜道君皇帝,这幅王济观马图必定流芳百世! 即便是到了千年之后,那时候的人们看到这幅画,也会惊叹道君皇帝惊世骇俗的画技和书法。” “真的吗?哈哈哈!” 赵佶神清气爽,溜溜达达地去了花园,自有宫女将画卷裱起来。 这处花园里摆放了他从全国收集过来的奇石。 看着上面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形状和花纹,赵佶都要一脸享受地抚摸把玩一番。 甚至常常沉浸其中,废寝忘食。 这时,有两个小太监匆匆而来。 杨戬身为大内总管,一眼就看出有急事。 但为了不惊扰赵佶的心情,他暗暗晃了晃手指,两个小太假顿时止步,退到了花园门口。 足足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黯淡下来,赵佶才恋恋不舍地挪开视线。 他看到门口两个小太监,一个拿着折子,一个抱着个盒子,悠悠问道:“又有什么事啊杨戬?” “回道君,是八百里加急。” 杨戬细声细语的回道。 “哦,拿来看看吧。” 赵佶端坐在金丝楠龙椅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两个宫女连忙过来给他捶腿捏肩,还不忘用薄荷叶洗过的毛巾给赵佶擦脸擦眼角。 人过三十天过午。 赵佶爱吃羊肉,火气足,看东西久了,眼角尽是分泌物。 杨戬双手奉上八百里加急。 赵佶打开折子,不由得看了眼杨戬,笑道:“是广阳郡王的折子,他的字可是越写越类本道君了。” “广阳郡王长年在外征战,却从未放下笔墨,真真是有心了。”杨戬赞道。 “嗯。” 赵佶深以为然。 看到下面的战果,顿时眼睛一亮:“广阳郡王不负所望,攻破梁山,斩首宋江,如今大军整顿完毕,正在返程的路上。” 杨戬也是一愣:“哦?那宋江向来不将道君皇帝放在眼中,广阳郡王可是真真替道君出了口恶气啊!” “杨戬,你说这次赏些什么好呢?” 赵佶眨了眨眼,这位玩伴到现在,已经是封无可封了。 便是赵佶亲自书写的千字文,都送过了。 “其实赏什么都不重要,只要道君开心,奴婢等便开心了。” 杨戬脸上露出一抹‘为君分忧’的模样。 “好,好好。” 赵佶也是十分欣慰,想了想,道:“那本道君就画一幅马,赏给广阳郡王。” “此等君臣之间的体贴,想必千年之后,都仍是佳话。” 杨戬连忙赞叹起来,但很快阻止了赵佶,“道君今日已经足够辛苦,蔡太师从民间寻了几个八字特殊的女子,道君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之后,也别忘了身体。” “言之有理。” 赵佶深以为然,随即摆摆手:“人头拿走,实在是丑陋不堪,影响本道君的心情。” 他起身舒展一下筋骨,不禁暗自感慨:“唉,又是忧国忧民的一天啊,真真是辛苦本道君了。” 同时,赵佶也知道,他明天在朝堂上,就可以拿童贯的战果,来狠狠打那些看不惯童贯之人的脸了。 不多时,秦府之中,秦桧就拿到了八百里加急的临摹本。 此等大捷,必定是振奋朝堂的好事。 但他翻来覆去,也没看到关于武直的消息。 可是,他安插在高俅和童贯身边的眼睛,都描述了武直的勇猛和关键作用。 更何况宋江是武直斩杀的。 ‘有人要摘桃子了。’ 秦桧面色一沉。 以往他的地位不够高,那些人想要功绩,他也就让了。 但如今已经是御史中丞,堂堂大员,自然也可以跟高俅掰掰手腕子了。 秦桧可是馋军权很久了。 他再三确定密信内容,然后用他独创的宋体,给宋徽宗写了一封密信。 作为御史中丞,他是有这个权利的。 事实上,秦桧之所以能爬的这么快,除了老婆家里的人脉,最重要的是他写的一手好字。 跟蔡京能当太师,是因为蔡京会赞叹吹捧赵佶,同时本身还是画画高手一样。 外加上懂得钻研赵佶心思,每每布置的场面都让赵佶觉得新鲜的童贯。 除了秦桧,赵佶,童贯,蔡京,则有东京汴梁艺术圈三巨头的称号。 秦桧奋笔疾书,当然,他也只是提了一嘴武直,其他页面都在言明自己如何慧眼识珠之类。 而被童贯和高俅忽略,甚至被秦桧也刻意忽略的武鸣,则已经回到了阳谷县。 梁山距离阳谷县百里,起码一个时辰足矣。 严格来说,武鸣回家比八百里加急到汴梁还快。 他当然明白童贯的想法,这位大太监对于权力和功绩,就像是野狗看到了肉,从不肯与人分享。 童贯的想法,就是靠功绩流芳百世。 ‘这个时候,秦桧应该奋笔疾书了吧?’ 武鸣愉快地想着。 他先去了县衙,跟县太爷交了差,这可把对方给惊的够呛,甚至亲自给武鸣点了杯茶。 在宋朝,点茶是风尚,为了展示手艺,往往也会斗茶,就看谁点的好,点出来的泡沫丰富,图案有美感。 “往后你我皆在东京任职,应该多多走动。” 县令捋着胡须笑道:“或许本官毕生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提携武督头了一把。” 武鸣也是感慨了一番,又给县令提供了一点情绪价值,说了些王婆的事情,这才真正回了家。 “哎呦喂~~我说,这是谁回来啦?” 王婆拍着大腿,一脸的难以置信,又露出谄媚笑容,上前牵住了武鸣的马缰绳,却险些被战马一口咬到。 吓得她连连倒退。 武鸣跳下马,步兵营的兄弟牵住。 他看了眼王婆,道:“王干娘最近气色不错,本官不在的时间里,多亏你照顾娘子,不如到家中坐坐,吃一杯酒?” “那感情好啊。” 王婆扭着水桶腰就率先进了武鸣家中。 第57章 人牙子,必凌迟 “干娘来了,先坐,等奴家浆完被子,再给干娘倒水。” 潘金莲正浆洗被子,眼见王婆进来,便笑了笑。 “不忙,不忙,娘子,你看谁回来了?” 王婆笑呵呵的,不怪潘金莲没听到自己说话,原来在忙活。 潘金莲微微转头,就看到武鸣走进家门,当即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双眼冒光地走了过去,想要抱武鸣一下,但想到干娘在,只是拉了一下手腕,然后就赶紧转回来倒水。 王婆顿时丧着脸,翻了个白眼。 老娘这么大岁数了,你只是客套一下,结果武鸣一回来,看那殷勤的不知道忙什么的样子,真是贱骨头,离开男人活不了? 看那小腰给你扭的,哎哟哟,道都快不会走了吧…… 呸! 烧蹄子! 都返潮了吧? “嘎嘎……” 王婆转眼又像老母鸡一样笑了起来。 一拍巴掌:“哎呦喂~~ 你看老身这不懂事的,人家小两口小别胜新婚,咱这老帮菜跟着掺和什么哟,你说说?!” “干娘就会开奴家玩笑。” 潘金莲面颊一红,浆洗的被子端到一边,擦桌子摆凳子,倒了两碗薄荷水,连忙先端给了王婆。 王婆乐呵呵的笑纳了。 这几天她可没少说西门庆的好话,也趁机阴阳了一下武大,所以才凑过来,就是怕潘金莲告状。 但现在看来,潘金莲显然没这个心思。 她一看到武大,什么都给忘了。 就想贴贴。 王婆放下心来,喝了口薄荷水润喉,就想着开溜。 这时,两个步兵提着食盒进来,开始摆桌。 烧鸡,白切羊排,鲜鱼一尾,还有一道青菜冷盘,外加一坛女儿红。 王婆顿时迈不动步了。 “哎呀,这么丰盛啊,老身可就不客气了啊?!” 王婆口水直流。 “干娘不必客气,坐坐。” 潘金莲也开始准备碗筷。 王婆连忙坐下,打开了女儿红,笑呵呵地给自己倒了一盏,喝了一大口。 接着才想起来武大还没落座呢。 嘴里含着酒,不断比划:“嗯嗯嗯,坐坐坐,武大你可千万别客气,不然老身可坐不住了。” “干娘,本官那就不客气了。” 武鸣将腰刀放在桌角,撕下一只鸡腿,大快朵颐。 看到那腰刀,王婆心头一慌,连忙啃了一块白切羊排,大口喝酒。 房门又开了。 几个神色晦暗的中年,穿着都不错,默默地坐了下来。 王婆叼着羊排一看,都是这条街上的老邻居。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都在她的茶楼里蛄蛹过。 随后,又走进来一对夫妇,全都红着眼睛。 王婆叼着羊排站了起来,挤出一抹干笑:“突然想起家里还炖着汤,老身这就先回了。” “嗯?” 武鸣眼角一棱,伸手抽出半截腰刀:“老猪狗,今天你只管走,看本官劈不劈你就完了。” “啊。” 王婆浑身一抖,颤巍巍地坐下了。 随后,步兵端来笔墨纸砚,分给众人。 “自己写,免得旁人说本官刑讯逼供。” 武鸣将腰刀合上。 潘金莲怔怔地看着这些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想来官人他办案,那肯定是需要的吧。 “哎呀,老身写什么呀?!” 王婆眼神闪躲地看了眼武鸣,随即对那夫妇道:“你们可别乱嚼舌根,你家孩子丢了,找不见了,跟老身有什么关系?” “卖糖葫芦的说了,当时就是你给俺孩子买了根糖葫芦,领进了茶楼。” 那对夫妇有些崩溃:“王干娘,俺认你做了干娘,你怎么就忍心卖了你干孙女?她才六岁啊!”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王婆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是与不是,一问便知。” 武鸣朝门外一招手:“郓哥。” “来了。” 郓哥轻快地跳了进来,一指王婆:“今天中午王婆领着那小孩从后门出去,交给了一个拍花子的老妖婆,那小孩老老实实地跟人走了,我跟了一个时辰,那老妖婆发现了我,直接往梁山转去,步兵营的兄弟还在盯梢。” 武鸣看向了大惊失色的王婆。 他离开前暗中交代郓哥盯紧王婆,但凡有事就去步兵营找人,报自己的名号。 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你个天杀的没娘养的臭狗屎,看老身不撕烂你的嘴?” 王婆恼羞成怒,就要起身,结果被两个步兵压住肩头。 “给你机会了,你把握不住啊?” 武鸣一扫手,扫开了王婆面前的纸笔,“那就去县衙大牢慢慢回忆。” 说罢一摆手:“带走。” “啊,武大你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你刚来阳谷县,还不是老身帮衬,你能有今天?” 王婆挣扎,但被一步兵一刀把捣在嘴上,顿时痛的腿软,话都说不出口了。 “武督头啊,俺们可是你情我愿,还给了钱的。” 其余几人端着供述纸张,双手抖的像是帕金森。 “绿人者,人恒绿之。” 武鸣冷笑一声:“你们诱拐良家妇女,难道不是事实?” “唰!” 武鸣抽出刀来,冷笑着看着几人:“是不是要物理阉割才肯老实?” “啊,不用不用,这就交代,这就交代。” 几人颤颤巍巍地伏在桌案上开始书写。 武鸣看着一脸苍白,显然没经历过这样事的潘金莲,道:“娘子不必担心,这些老邻居只要态度好,把跟王婆怎么串联的事情交代出来,最多也就是流放,死不了。” “哦哦。” 潘金莲连连点头。 一时间还是有些懵,仿佛看到了这些熟悉的邻居们的另外一面。 更没想到王干娘竟然敢干勾搭良家一事。 还偷小孩,还给卖了? 潘金莲只觉得对这条街的认知,瞬间崩塌了。 等他们写完,步兵收走了供述。 武鸣看着他们道:“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都滚回去。” 他带着供述去了县衙。 县令一看这些,顿时满意点头:“武督头,本官没看错你,就像之前说好的,你拿出证据,本官递折子,人牙子,必凌迟。” “有劳大人。” 武鸣依然十分客气。 “不用不用,为百姓做事,是我们这些父母官应该的。” 县令想了想,道:“那被拐走的孩子怎么办?” 武鸣道:“步兵营的兄弟在盯梢,我这就带人去收网,端了牙子窝。” “好,但此刻已是下午,一旦天黑,变数就会增多,你可要小心行事。” 县令不放心地叮嘱。 “多谢大人。” 武鸣微微抱拳,出了县衙骑上马,向梁山方向追去。 第58章 他们不是悔改,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哗啦——” 一盆井水泼在王婆脸上,将她惊醒过来。 缭绕的火把光,照不亮阴森森的监狱,两个膘肥体壮的汉子,赤着上身,正准备着刑具。 一时间,舒适的茶楼,跟所处的监狱,两个画面在眼前不断调换。 王婆到现在都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或许……武大只是跟自己开个玩笑?’ 王婆在心中想着:‘毕竟自己即便是想要勾搭潘金莲,但并没有成功啊,或许下一个瞬间,武大就会主动出现,放了自己?’ 她眼珠子乱转,还抱着很大的希望。 “老身跟西门大官人可是好朋友,你们想干什么?” 王婆的演技很高超,到了现在依然能拿出底气。 “呃……” 准备刑具的狱卒愣了一下,看了眼王婆,嘴角微扬:“你还不知道?西门大官人死了啊,被梁山反贼割了头颅去祭旗。” “???” 王婆瞪大了眼睛。 那么大的西门大官人,居然就死了? “老身跟武大可是邻居,他是步兵督头,你们……” “就是武督头抓你进来的啊。” “……” 王婆左想右想,都再也找不到任何能说的上话的门路来。 最后一咬牙:“来吧,老身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有什么能耐尽管使来!牙崩半个不字,老身就是臭狗屎!” 狱卒准备好了刑具。 一旁书记官也蘸饱了笔墨。 当一根铁丝刚触碰到王婆的手腕时,她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接着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这十几年来的事情说了个遍。 狱卒们端着茶盏听的眉飞色舞。 书记官笔走龙蛇,写的相当嗨皮。 王婆也说的开心,像是把心里憋闷了多少年的秘密,全都讲了出来。 一桩桩一件件,如数家珍。 就连刚走过来的县令,也背着手,乐呵呵地看着王婆。 “哎哟,县太爷?” 王婆眼睛一亮:“老身上辈子这是积了多大德啊,竟然能见到县太爷真身?” “不要为难她,该吃吃该喝喝,不要动刑,破了相可就不好了。” 县太爷跟狱卒嘱咐几句,便背着手离开了。 “听到了吧,你们听到了吧?!!!” 王婆眉飞色舞地冲狱卒道:“老身刚才只是一时糊涂,忘记了还有县太爷这层关系。” “来,喝水。” 狱卒倒了水,端着喂她。 王婆喝了两口,歇口气的功夫,还不忘朝狱卒显摆:“弄只烧鸡来,老身就好那一口,你们刚才也听到了县太爷的话吧,可不行为难老身,更不能破了相。” 她说完,喜滋滋地继续喝水。 “是啊,咱们阳谷县可是多少年都没这么大的案子了。” 狱卒点头:“放心,保证不破相,不然到凌迟的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凌迟?!” 王婆猛然瞪大了眼睛,腿脚再也站不稳,一口水无意识的顺着嘴角流出。 “诶诶诶?你可别吓死了啊?要不要叫大夫过来?” “叫什么大夫,浪费草药,这种就是治好了也得流口水。” “也是,毕竟秋天了。” …… 武鸣出了县城,嫌马匹太慢,直接施展神行百变,扛着战马狂奔而去。 一刻钟,便沿着信号追上了盯梢的步兵。 “督头?” 步兵范阳笠都险些被吹飞,捂着帽子看到武鸣牵马过来,心头不禁一跳。 督头居然是个像风一样的男子。 太飒了吧! “嗯,怎么样?” “刚进村子,确定是牙子窝,总共九户人家,大概三十个成年男女,五个孩子中,三个是残疾的。” “你牵着马。” 武鸣将战马缰绳递了过去,身形化作流星,冲了出去。 这步兵顿时瞪大了眼睛,只觉得神行太保也不过如此了。 武鸣单手持刀,一个农妇打扮的牙婆,正跟人显摆:“今天这个小丫头可是相当水灵,就别采折生枝了,教一教哄人的本事,将来去骗彩礼,说不得要赚大钱。” “确实不错啊,看得老子都动心了。” “你踏马敢?这可是老娘的养老依靠!” 突然劲风袭来。 那农妇手里倒抓一把牛耳尖刀横在身前,一双浑黄的眼珠里满是麻木。 没有惊愕,没有光芒,只有冷漠的麻木。 武鸣站定身形,身旁已经多了个小女孩。 “?” 农妇皱了下眉头,转头看向自己的身旁,肯定是没人了。 “你是人是鬼?” 农妇终于疑惑,但眼珠子依然麻木。 武鸣刀鞘一点,便将那牛耳尖刀点落了地,一个窝心脚,让这农妇倒飞撞到了墙壁。 “什么人?!” “不好!” 惊呼声四起,但却再难以撼动武鸣分毫。 武鸣解开了一个小黑狗链子,将这些成人全都捆住一条手臂,连成一串,免得逃散。 武鸣也不问话,反正监狱里有人会问。 “往前走,去阳谷县……” 武鸣正指挥这些人走出小村落,那条始终趴在地上的小黑狗,猛然人立起来。 小小的爪子在那嫩白的肚子和黑毛之间,抽出一把小尖刀,冲着武鸣的腰眼就刺了进去。 “嗯?” 武鸣微微一怔。 “哈哈哈!” 被拴成一串的男女顿时仰天大笑。 一个个都笑出了眼泪。 那个农妇指着武鸣,一脸地鄙夷:“你以为俺们没有防备吗,愚蠢!俺们家这条狗子,可是耗费一年才做出来的,光是黑狗皮就剥了十几条。” 武鸣转身蹲了下来,捏着小黑狗的脸,仔细看了看,隐约还能看到人脸的痕迹,但原本的皮肤都已经被剥掉了。 “原来是个人吗?”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小狗子爪子里捏的尖刀,已经弯了,刀尖更是折断了一截。 显然刀的质地一般,但这小狗子力道也不是一般的大。 那些成年人看到这一幕,全都傻了眼。 这人又没穿盔甲,怎么可能刺不进去? 铁人吗?!!! 这时,步兵营的几十号兄弟接应过来。 武鸣将那小狗子和小女孩,放在了自己马背上,让手下带回去。 “督头,这……” 步兵营的兄弟们一看小狗子,还有三个残疾小孩,一个个的都气得脸色涨红。 “带回去,请县令定夺。” 武鸣一摆手。 那些男女全都堆坐在地哀嚎起来,言明自己如何辛苦,不做就要饿死的无奈。 有的人眼泪都能洗脸了,还有的不断磕头。 甚至还有假扮农妇的人牙子,故意弄出屎尿来,抹的满身都是,又哀嚎连连,磕头不已。 “他们不是悔改了,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武鸣冷哼一声:“你们回县衙,本督头在这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第59章 打中了高俅的耳朵 天空下起了第一场秋雨。 武鸣施展神行百变,信步闲庭一般走在荒凉的梁山地界。 随着梁山做大,早已经没有渔民敢在这里讨生活。 他逐渐走上山梁。 此前梁山为了造战船,将周围能伐的木材都弄走了,显得光秃秃的。 武鸣找了个位置伏低在地,身前就是相对平整的大树桩子,上面还能看到年轮和锯口,在雨滴的作用下愈发清晰。 紧接着,那支巴雷特出现在他的手中,枪架支在树桩上,打开瞄准具的前后遮盖,看了出去。 大军撤走了,只留下打扫战场的孱弱,此刻集结在替天行道大旗下方的广场上。 在他们的正前方,宋江曾经的楼船被拖到了岸上,童贯和高俅正端坐其上,各有打开油纸伞的亲卫在后遮雨。 楼船的上方挂上了横幅:“破梁山为大宋鞠躬尽瘁班师回朝仪式。” 在他们后方,是梁山忠义堂,此刻早已成了残垣断壁,冒着些许烟气。 一侧的屋檐下,一排宫廷画师正在以此为背景作画。 “你们继续。” 童贯站起身来,有些内急,便志得意满地背着手去了后边。 武鸣刚要扣动扳机的手指瞬间停住。 他刚刚朝高俅竖起大拇指,测试出距离足有一千三百米。 也就是说,子弹要飞行两秒钟。 而这个距离火箭炮不够。 单兵反坦克导弹的代价又有点大。 巴雷特是性价比最高的了。 此前霉军在伊拉克创造的巴雷特狙击记录,是两千三百米。 武鸣没有助手,没有测风速风阻,只是测试出大致距离,将瞄准具调整为一千三百米。 瞄准了高俅。 击发! “咚!” 枪声响起,枪口的制退器回缩,喷出一抹蓝烟。 武鸣紧盯瞄准镜。 高俅端坐在太师椅上,脸上尽显威严。 突然,高俅像是受不了秋天蚊虫的侵扰,歪了下头。 “啪!” 一声炸响。 高俅身后的太师椅靠背顶端的雕花当即崩碎。 “嗯?” 高俅愣了一下,旋即便感觉到钻心的刺痛。 他还来不及惊叫,就被几个护卫挡在身前,油纸伞跌落在地。 “你们想压死本官吗?” 高俅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只手捂着耳朵,半边脸都是血。 只见一块木片正嵌在耳朵上。 “咝!本官的耳朵……” 高俅神色巨变,举起一只手,冲宫廷画师大喊:“这个场面不要画进去!” …… “这是高俅的运气……还是高俅有摆头的习惯?” 武鸣不禁有些愕然,但再开枪已经没意义了。 他此前只知道蹴鞠的人喜欢叉腰吐口水。 还真不知道有摆头的习惯。 莫非是天命使然? 再有两个月时间,金人就会第一次南下。 这是宋金两国联合灭辽造成的。 原本金国对大宋,抱着的都是对天朝上国的仰视。 结果在灭辽的过程里,才发现三千辽兵可以追着打两万宋军。 但这三千辽兵,连一千金兵都打不过。 ‘原来宋人居然这么怂啊?’ 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在灭掉辽国之际,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不过,这一次南下,虽然完颜宗翰兄弟,遇到了主战派的宰相李纲,没能攻破汴梁城。 但也给大宋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首先是宋徽宗赵佶,惊愕于金军南下的速度。 他来不及解释了,直接给儿子赵恒按在了龙椅上。 这位宋钦宗直接吓得昏死过去,在昏迷之中完成了皇位的接任仪式。 而宋徽宗则在童贯杨戬的护送下,直接跑到了江苏镇江。 依靠天险安全了,继续吃喝玩乐,完全没管儿子赵恒。 那时,宰相李纲带领全城军民,殊死抵抗,终于挡住了金人的攻势。 且天气愈发寒冷,金人不得不撤退。 李纲提出派十万大军‘护送’金军撤退回北境,只要有机会,就蚕食对方兵力,即便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都回到金国,但实力也必然受到损失,至少几年内无法恢复。 而正这时,主和派唐钦叟提出异议,联合诸多主和派,不但给金军送去大量金银,同时割了河北三镇出去。 还给沿途宋军下令,敢妄动者株连三族。 宋钦宗赵恒采纳了。 武将种师道又提出,必须在河边驻扎大军,增强边境武力,以此抵挡金军再次快速南下,是为‘亡羊补牢’之法。 唐钦叟再次提出异议,言明金军得了好处,回去之后只会享受,不会再南下。 宋钦宗赵恒再次采纳,并革职了李纲的宰相之位,将其赶出京城,到江苏认命。 种师道看着大好时机流逝,气到吐血,不久就病逝了。 同时,跑路的宋徽宗一看没事了,带着童贯杨戬回到了东京汴梁。 而这时,宋徽宗才知道,他依靠的蔡京被赶回家,高俅更是被李纲给杀了。 悲伤之下,这位太上皇,继续在京城吃喝玩乐,樊楼已经成了他的据点。 结果第二年秋冬,金军得知李纲被赶出京城,顿时大喜过望,再次南下。 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各领大军,从两个方向进攻宋朝,很快就再次到了汴梁。 这时候神人郭京出现了。 他撒豆成兵,让赵恒深信不疑。 在金军攻城之际,郭京令城防军全部退下,打开城门。 郭京的战术很简单,亲自挑选七千七百七十七人,组成六丁六甲神兵,保证能击退金兵,活捉其将领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 可惜,还没有等到坐在城头的郭京施法,派出去的神兵被金兵杀得血流成河。明白大势已去,郭京告诉武将张叔夜,我要下去做法,才有效。 其实呢,他是借着这个机会逃跑了。 等到张叔夜弄清楚咋回事,汴梁城的大门都来不及关闭,金兵就冲入城内。 进了城的金兵把汴梁洗劫一空,同时把宋徽宗和宋钦宗父子,后宫嫔妃,皇族和官员一并抓走。 这就是着名的靖康之变。 而一向主和派的唐钦叟,在签下儿皇帝的条约后,倍觉屈辱的自尽了。 同时,李纲接到了宋钦宗赵恒在金兵攻进城时,发出的认命圣旨。 一个曾为北宋力挽狂澜的李纲,也只能远在江苏,拿着圣旨,眼睁睁地看着北宋灭亡。 …… 记忆在脑中闪过,武鸣的心结也打开了:“高俅不难杀,即便现在杀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想要真正改变的,该死的人是……” 第60章 宋徽宗赵佶:我大宋有诸位,何愁不国泰民安? 武鸣心结瞬间打开。 回到了阳谷县,天色还没彻底黑。 “大郎?” 郓哥正准备去摘梨,就看到武鸣走进院门,顿时献宝似的笑道:“我还是有点用的吧?” “那肯定。” 武鸣直接递过去十两碎银子,几乎抓了一把。 “大郎,这也太多了吧?” 郓哥双手捧着碎银子,眼睛都要花了。 他就是卖一辈子脆梨,也卖不出这些钱来啊。 武鸣道:“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你爹的。” “呃……” 郓哥听到不是给自己的,有点失落,随即又愣住了:“啊?大郎不会是想给我找个新娘吧?我爹他年岁大了,不如给我……” “想什么呢。” 武鸣抬手就是一个小逼兜:“给你爹治好病,再添置点棉衣棉被,眼看着天就冷了,炭也要备上。” “大郎你一成督头就发财了,果然还是当官好啊。” 郓哥十分感慨。 往年到了冬季,他们爷俩只能端着饭碗,蹲在朝阳的墙根底下取暖。 在屋里吃饭,冻得手便是筷子都拿不住喽。 “省着点花,我走了。” 武鸣本想搓搓郓哥的脑袋,体现下兄弟感情,但看他头发没怎么洗过,就踢了他一脚。 回到家,武鸣亲自下厨,给潘金莲做了一餐丰盛的晚饭。 把潘金莲感动的够呛。 结果刚吃没几口,她就有些反胃。 干呕。 “觉得不舒服吗?” 武鸣连忙上前拍潘金莲的后背。 她却是擦了擦眼角,笑着道:“奴家没事,只是……有了……” “?” 武鸣微微一怔。 随即喜出望外。 “那你可要小心些,以后这些事情都不要再做了,回头招两个丫鬟伺候你。” “没那么金贵。” 潘金莲话是这样说,但整个人也是喜滋滋的。 等吃完饭,这个时代普通人家娱乐生活又比较单调。 武鸣就无奈道:“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但他现在太小了,也打不得啊。” “奴家懂得分寸。” 潘金莲笑意盈盈,又开始准备给自家官人张罗妾室了。 毕竟怀胎十月,官人也太辛苦,还免得被人说是妒妇。 “都听你安排。” 武鸣有些宠溺地说。 很快系统抽奖的冷却时间到了。 【叮!】 【恭喜宿主抽到奖品——无上霸刀诀(已领悟)。】 【说明:此心法可引动他人兵器,具体范围视宿主自身实力。】 随着提示音结束,武鸣嘴角微微上扬。 引动他人兵器的法诀,他还是第一次接触。 过去,他只听说过剑来。 难道自己可以拥有刀来吗? 自身实力…… 对于自己的实力,武鸣其实并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主要是他除非不得已,否则并不想面对敌手。 能狙杀,能火箭炮,干嘛要冲到前面呢? 他认为自己的最强项,应该是比别人快吧。 比如说,你一个时辰才刚干完的事,我一刻钟便完成。 凡事快别人一步,优势自然大。 而且快,是大自然优化后的结果。 …… 秦桧坐着轿子,来到了一个小巷中。 下了轿子,推门就进。 院子里,一个年轻妇人正带这个三岁的小男孩玩耍。 看到秦桧进来,妇人微微一怔,旋即笑着道:“老师来了,快请坐,奴家这就去找伯颜。” “嗯。” 秦桧坐在凳子上,逗弄着小男孩,眼里满是宠溺。 “老师。” 不多时,一个年轻俊彦出现在秦桧身前,施礼问好,又让妇人子带孩子出去玩。 “嗯。” 秦桧看着小孩子出了院门,转回头来,面沉似水,道:“听说你最近弄了个变革出来,还要联合太学,御史,地方官员,弹劾童枢密?” “老师,您教导学生,要敢于直言,要为国家考虑。” 伯颜道:“童贯花了千万贯钱,买了燕云十六州,以此获利,简直就是国之蛀虫,学生必然要弹劾他。” 秦桧看了伯颜一眼。 “北地危机,老师也看在眼中,我等若不拿出一个方案来,国之将亡啊!” 伯颜一脸悲恸:“老师,您不是一直主张战斗到底,只有打赢了别人,才能获得和平吗?” “但那些事,是能说的吗?” 秦桧冷哼一声:“你不在乎你的死活,难道不在乎妻儿?他们都可能会被你害死!” “学生明白,童贯如日中天,又有了梁山大捷,此番必定得到官家更多的奖赏和信赖。” 伯颜道:“学生必定要在朝堂上公开弹劾童贯,无非是有死而已。” 看着眼前倔强的学生,秦桧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但却没来由的令他感到厌恶。 大家都贪的好好的,你非得跳出来,显得你清高? 还是说,就只有你清高? “你的事发了,来人,带走!” 秦桧不耐烦的低喝一声。 “老师,明日让学生死在朝堂上,可否?” 伯颜连忙请求:“念在师生一场……” “带走带走。” 秦桧不耐烦地喊着。 这把出去玩的娘俩引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妇人眼含热泪,看着官人被人带走。 “伯颜有自己的理想,但你们也要好好活下去。” 秦桧最后看了眼孩子,背手离去。 妇人当即瘫坐在地。 翌日。 保和殿。 宋徽宗赵佶坐在龙椅上,旁边的杨戬照例宣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官家。” 秦桧出列道:“昨日汪伯颜等人串通金国,密谋要发动变革,想要毁掉国之根本,臣将其尽数捉拿,却不想他们口中藏有毒药,在大牢里纷纷自尽。” “嗯,爱卿有心了,这些个太学生吃了几天饱饭,就忘记了本道君可是收回了燕云十六州,完成了神宗皇帝遗训的人。” 赵佶举止轻挑,表情满是不屑。 大臣中,李纲等人互望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秦桧志得意满,却没有任何表演出来,只是施礼退回位置。 “官家,老臣听闻童枢密和高太尉凯旋?” 蔡京坐在太师椅上,这是他的特权。 “哦?” 赵佶看了眼杨戬,后者连忙点头。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宣进来?” 赵佶一抖衣袖,笑容满面:“若是臣子和百姓都像童枢密和高太尉这样,哦,还有秦中丞,我大宋何愁不国泰民安?” 保和殿里,君臣和睦,一派喜气洋洋。 …… 与此同时,武鸣来到了孟玉楼的别苑门口。 一个小丫鬟跟穿花蝴蝶似的向他飞了过来。 第61章 阳谷县风云变幻,朝堂上波诡云谲 “小官人?” 庞春梅不自觉地笑成了眯眯眼,嘴角上扬,牵扯出一排小白牙。 随即绣鞋一顿地,脸上现出自责来:“瞧奴家这张嘴笨的,跟个棉裤腰一样,又松又笨,是奴家的大官人,大大官人。” “牙尖嘴利的。” 武鸣有点无奈笑道:“别闹了,今天过来找你家小姐,是有正经事。” “古人云,食色性也,哪件不是正经事?” 庞春梅上前挽住武鸣的手臂,带着他进了别苑,一边笑道:“正经人办什么事都是正经的,不正经的人看什么都像不正经的,官人说,奴家所言是也不是?” “这一点你说的倒也没错,有些人看到竹竿等棍状物,就开始浮想联翩了。” 武鸣无奈地摇摇头:“前些时日在东京汴梁,遇到一个监察御史,本身就是监察百官为职责,看到下面一个官员手拿一根竹竿,非说是淫秽之物,涉及什么手什么交的,总之很稀奇古怪的词句,奈何又无从解释,因为人家说完就走了,根本找不到他。” “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庞春梅微微蹙眉道:“这会不会是因为他自身淫邪,所以看什么都淫邪,从而矫枉过正?” “这却是不知了。” 武鸣摇摇头。 “这样的人都能当监察御史……” 庞春梅瘪扁嘴,一肚子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只觉莫名的悲哀。 进得内宅,孟玉楼正抱着胖橘荡秋千。 眼见武鸣进来,便将胖橘放在桌案上,净手之后剥了粒葡萄,喂到了武鸣嘴边。 “嘬……” 武鸣吃了葡萄,笑着道:“孟小姐亲手剥的葡萄,就是甜。” “你这小嘴抹了蜜一样。” 孟玉楼坐在秋千上,轻轻荡漾,一边说道:“看来今日奴家怕是怎样也逃不开了,官人有何事只管吩咐罢。” 武鸣笑道:“说起来难为情,我家娘子近日有了身孕,许多事情不方便,这不就来问孟小姐有没有空了么。” “我当什么事,原来是这档子事儿,小官人有时间尽管过来,奴家没空,春梅也有空不是?” 孟玉楼笑了笑,抱起胖橘,忽然感觉不太对,不禁重新看向了武鸣:“小官人还另有他事?” 武鸣道:“倒是想问问孟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西门庆死掉的事情,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但身为眷属是肯定会知道的。 “别提了,那李娇儿得知西门庆死掉了,竟然连夜拉了两大车财物,跟管家一起跑路了。如今府上大房的吴月娘做主,小厮玳安忙前忙后,一副当家人的模样,连奴家也被扫地出门,再无瓜葛。” 孟玉楼抱着胖橘,神情落寞:“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奴家的容身之所。” 这套别苑是孟玉楼的私产,她感慨的,也只是心无所安放罢了。 武鸣一笑,道:“我倒是知道有个好去处。” “哦?” 孟玉楼神情有些期待。 “眼下倒是不便说。” 武鸣道:“只要孟小姐答应,到时候会有人接应,连同在下娘子一道过去。” 孟玉楼知道,这是武鸣在问自己,跟他娘子能不能生活一块去。 诚然,她孟玉楼不缺银钱,但也只想要个知心人,日后说些体己话,有一个关心,也就够了。 “那便听官人安排。” 孟玉楼放下胖橘,让它自己去玩。 然后再秋千上挪了个位置,轻轻拍了拍:“奴家应了官人的意思,官人现在应不应奴家的意思?” “应了,应了。” 武鸣就知道孟玉楼会狮子大开口。 但只要安排妥当,他没什么挂念之后,也就可以放心的去做了。 庞春梅牙尖嘴利,手脚也麻利,连忙过来帮忙推秋千。 外面却传来吵闹声。 庞春梅连忙去查看,回来道:“是那王婆连带一众采折生枝的,要去菜市场凌迟呢。” “没什好看的。” 武鸣摆摆手,抱过来胖橘,这小家伙简直重的跟半挂一样,真是难为孟玉楼整天抱着了。 “听说县令大人马上就要回京为官,还是补了个监察御史的缺呢。” 孟玉楼随后无所谓的道:“嗨,反正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还是过好咱们的小日子要紧。” …… 朝堂。 童贯坐在蔡京身旁的座位上,一只耳朵包扎起来的高俅,如今也有了位置。 “爱卿为国为民,真真辛苦了。” 赵佶看着惨兮兮的高俅,也是有些不忍心,不但给了他座位,还让杨戬给端了点茶。 这在朝堂上,可是破天荒的一幕。 秦桧眉毛一抖,站出来道:“官家,臣有话说。” “说。” 赵佶心情正好,也乐得秦桧多说两句好听的。 “臣的义子武直,在此番征战梁山中起到了关键作用,他孤身一人破开梁山防线,斩杀张顺,张衡这对匪首兄弟之外,还力战李俊,最终引动我方战船登陆,继而斩杀李逵,追上逃匿的宋江,斩起头颅,尸身悬挂梁山所谓的替天行道大旗旁,鼓舞士气,一鼓作气势如虎,拿下了梁山。” 秦桧快言快语:“但老臣在童枢密和高太尉的战报之中,皆未见提起老臣义子。” 童贯和高俅互望一眼,神色皆一沉。 “本道君只知道你的学生,昨晚自尽了,你何时有了义子?” 赵佶有点好奇。 “老臣无后,浑家见一个继子有些孤单,便主动张罗收了义子。” 秦桧侃侃而谈,没有丝毫压力:“原本想要送到童枢密帐下,为官家分忧解难,也不曾想表现如此惊艳。” “哦?” 赵佶看向了童贯和高俅。 童贯只得道:“确有其事,不过臣觉得武直太年轻,一旦按功行赏,势必会膨胀,再无心为国奉献。” 高俅也跟着点头:“是啊是啊,年轻人能立功是好事,但过早贪图享乐,那就等于一辈子都毁了,所以臣做主,先压一压,日后有了大功,一并报上来,那时想必也已沉稳成熟,必然懂得老臣的一片苦心。” “还别说,还真别说……” 赵佶这么大一个艺术家,对他们二人的操作,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评断了。 觉得对,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不如令老臣义子前来朝堂,官家根据对方表现,再行赏赐。” 秦桧道:“武直在战阵中的亮眼之处,被几十万大军都看在眼中,若没有赏赐,恐怕日后兵士都只会出工不出力了啊。” “嗯,秦爱卿说的也有道理。” 赵佶起身道:“那就见见,让他尽快赶来,如果真的神勇,江南方腊,西北田虎,河北王庆,都有他发挥的空间。” “老臣领旨谢恩。” 秦桧连忙弯腰施礼。 童贯和高俅互望一眼,随后看向了蔡京。 但蔡太师只是笑而不语,敲了敲椅子扶手,他们顿时明白,随后去太师府上再做商议。 第62章 梦回当年,要好好活着 “太师,我等不负所望,灭了梁山,虽然跑掉了众多匪首,但李逵和宋江皆被枭首,也算是报了梁中书的仇。” 退朝后,童贯和高俅如约来到太师府。 “别说了,别说了……” 闻言,蔡太师连连摆手,胖胖的脸上黯淡无光:“像那宋江发配江州,别说我儿蔡九,便是黄文炳他宋江都斗不过,区区一个秃毛小野猪罢了,梁子美啊,简直愧对我蔡京女婿的名头。” “太师所言极是。”高俅龇牙笑着抱拳奉承道。 童贯摸了摸上唇贴着的胡须,道:“太师,那秦桧为何今日如此反常?” “那武直样貌英俊,身高七尺汉子,颇有侠义风范,官家又得知其在阳谷县曾经一人战双虎,为阳谷县扫去两大祸害,更是心花怒放。” 蔡京看着童贯,笑呵呵地道:“他秦桧难道不知这些吗?安插到你那里,看似想要镀镀金,事实上是秦桧想要军权了。” “军权?” “军权?” 高俅神色一凛,与童贯互望一眼,他们二人可是全仗着军权在手,胡作非为。 若是失了军权,他们会怎样? 朝中大员一百八十余人,怕是一多半都想着弄死他们吧。 更何况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李纲。 “太师,这可不行啊,那秦桧一看便狼子野心,所图甚多。” 高俅连忙说道:“还请太师在官家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 “是啊太师。” 童贯也说道:“本官已经再无进步空间,如今还在枢密使职位上,正是为了给官家分忧解难。” “放心吧,府上已经准备好了几个民间女子,老夫再作画一幅,等官家开心了,趁机言明军权要握在自己人手中的道理。” 蔡京笑眯眯地道:“虽然老夫经常跟官家说起这些,但你们也知道官家的脾性,三日不说,便将这些金玉良言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此便好。” “有劳太师。” 童贯和高俅各自又留下一份从梁山搜刮的宝物,纷纷离去。 高俅回了家,见到十来个小妾都在内宅里,神色忧郁的样子。 不禁暗道一声不好,不会是趁自己领兵外出,高槛这小子把这些个姨娘都给嚯嚯了吧? 虽是继子,但也要严惩不贷。 “老爷回来了?” 几个小妾连忙上前,道:“大事不妙了老爷,衙内受了重伤,饭不吃水不喝的,人眼看着都瘦了一大圈。” “我去看看。” 高俅心放下来一半,只要这小子没乱伦,那就可以救治。 高俅刚进了高衙内的房门,就听里面尖声细语地无病呻吟:“没了,都没了……我以后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啊……” 进了卧房,高衙内一见到高俅,当即跪地爬了过去,声泪俱下:“爹啊爹,您总算回来了,孩儿被欺负惨了啊!” 看到高衙内精神状态还算不错,身子骨甚至比之前更好了点。 高俅龇牙一笑,坐下来道:“怎么?最近富安和陆谦没带你玩好玩的吗?” “别提了,富安死了,孩儿也被打成重伤,陆谦说是去救您,也没了消息。” “嗯?” 高俅脸色一沉:“谁这么大胆,竟然打你?他不知道你是我高太尉的儿子吗?” “知道。” 高衙内弱弱地道:“就是因为知道孩儿是您的儿子,才下了重手。” “什么人?” 高俅面色不悦。 高衙内连忙说道:“秦桧的义子,武直。” “腾——” 高俅猛然站起。 “又是秦桧!” 高俅咬着牙,连受伤的耳朵都被牵动。 “爹,您没事儿吧,爹诶……” 高衙内再次哭了起来。 “死不了。” 高俅转身出门,也没问高衙内伤势如何,他也不敢说。 万一知道绝了后,恐怕立马就要被高俅扫地出门。 “看到陆谦告诉他,有事做,成了让他带兵打仗。” 高俅丢给管家一句话,看也没看那些小妾,回到白虎节堂,奋笔疾书。 别人面对秦桧的强势,愤怒之际也只能愤怒一下。 但这不代表他高俅也会忍气吞声。 “调动五千禁军入城,本官有事交代。” 高俅拿了书信和虎符出来。 手下领命而去。 高俅嘴角向下,走出白虎节堂,整了整官帽,官衣,正要出门去校场点兵。 “高俅,高俅!” 不远处,宋徽宗赵佶穿着便服,脚步略微有些踉跄。 身旁是童贯和杨戬,随着赵佶又快又虚浮的步伐前行。 生怕赵佶摔倒,担心又开心,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别扭。 但看到这一幕,高俅也笑了起来。 像是看到了当年的端王。 放荡不羁,却又才艺双绝。 “你果然还在白虎节堂,本道君可跟他们打了赌,只要你还在,他们就输了,走,陪本道君蹴鞠去。” 赵佶一手折扇,一手抓着个精致的汝窑小酒壶。 天青色,是赵佶的最爱。 “官家。” 高俅也笑了起来。 “球呢,没球踢个球啊高俅?” 赵佶兴致极高,踉跄着过来,踢了高俅屁股一脚,而后哈哈大笑:“总不能踢你吧?” “有,有的。” 高俅点头哈腰,眼圈却红了起来,有点想哭。 自从端王继位大统,他们已经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如此亲密过了。 “去哪?听你的,今天要玩开心才行。” 赵佶给了高俅极大信任。 杨戬则小声对高俅道:“官家刚刚采补过,元阴太足,导致体内元阳过盛,蔡太师弄来的那几个民间女子八字很奇特。” 高俅心领神会,道:“官家,咱们一起去校场,想怎么踢就怎么踢。” “好。好好。” 赵佶哈哈一笑:“带路,带路。” 皇帝都腿着去,高俅自然也不能用坐辇,跟着童贯和杨戬,气喘吁吁地朝校场跑去。 白虎节堂的大队护卫,跟随护在两侧。 赵佶兴致高,可童贯和杨戬毕竟年岁大了,不多时便气喘吁吁。 高俅跑着跑着,反倒是找回了当年的一小部分感觉。 终于到了校场,周围五千兵马伫立。 “周到!” 赵佶哈哈一笑,众人开始蹴鞠。 等到傍晚才停止。 赵佶累的躺在沙地上,闭着眼睛,嘟囔道:“高俅,不知道你信不信,其实我还是想当端王,这个皇帝实在是太累了。” “不论是皇帝,还是端王,小的都永远陪伴官家。” 高俅龇牙笑了笑,也躺在沙地上,大口喘气。 一旁的童贯胡子都跑掉了。 杨戬小心翼翼地拿来了水,像条狗似的,蹭了蹭赵佶的肩膀。 此番景象,宛如梦回25年前。 要是永远这样,也挺好啊? 几个人懒散地互望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放浪形骸的笑声在校场回荡。 赵佶的声音在笑声中,悠悠传出: “曾经觉得老去是很遥远的事情,突然发现年轻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时光好不经用啊,抬眼已是半生,这人间值得,咱们一定要好好活着,活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 与此同时,武鸣拿着五百里加急的圣旨,再次进到了汴梁。 第63章 进皇城了 武鸣直接回到了小宅,红袖已经等得望眼欲穿。 半个时辰后。 武鸣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红袖穿着一身红纱长裙,手腕和脚踝都戴着亮晶晶的银铃,举手投足之间引动铃声,清脆且华丽。 闻言,红袖自身后抱住了武鸣的腰肢,耳鬓厮磨,呵气如兰。 “奴家哪里有什么打算,不过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货郎满地走。” 她淡淡的说道:“奴家没什么见识,但自幼在教坊长大,看多了分分合合,自己个总结出来一个道理,女子在这世间,是离不开男人的。” “嗯?” 她这话让武鸣挑了下眉头。 “就是这样啊,尽管这世间也有女侠,但终究还是少数中的少数。” 红袖道:“教坊的妈妈经常跟我们讲,虽然能买得起我们的男人,非富即贵,要么也是地主之家,但无论哪个阶层的男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和不容易。 所以我们要守身如玉,要懂事,要懂得琴棋书画,也要做一个贤良的妾室,这样才能被人珍惜。 因为我们女子的烦恼,就只有一个,能不能嫁一个相对好的人家。”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武鸣倒是有些意外的。 “一开始也不是,那会儿总觉得自己的技艺练成了,可以赚钱了,自己肯定能养活自己。” 红袖眼波流转,道:“可是见多了说自己自强,独立,绝不会依靠男人的姐妹,结果白天说完这话,夜里还要去赚男人的钱。 第二日又说她如何如何欺负那男的,那男的连个屁都不敢放之类的事情,就明白了一些。 所谓的自强,不过是她自己在脑海中的一场无能意淫罢了。” 武鸣点头:“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道理。” “所以只要官人给奴家一口饭吃,一件衣穿,无论官人到哪里,奴家都跟着。” 红袖把自己的头搁在武鸣肩膀上,语气悠悠,像只小猫一样乖巧。 “这是你自己说的。” 武鸣笑了笑,道:“不过,如果你以后觉得辛苦了,离开就是,我不会为难你。” “嗯嗯。” 红袖连连点头,又道:“官人稍等,奴家这段时日学习了烧菜,这就做给官人尝尝。” “好。” 武鸣点点头。 红袖这番话说的像是发自内心的。 尽管教坊培养的瘦马都会察言观色,说好听话,但武鸣也当真了。 当然,让她自行离开也是真的。 主要是未来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稳定的生活。 只要在一起时开心,分开时也别尴尬,也就够了。 突然一阵鸡叫声响起,那惊恐的声音,像是有把菜刀在鸡脖上来回拉扯。 武鸣去了外面的厨房,正看到红袖一手抓着两只鸡脚,一手抓着鸡头,将那只鸡的脖子往一把竖起的菜刀上撞。 大概菜刀不怎么锋利,而且鸡脖上的鸡毛没有拔掉,撞了几下都没有破皮。 尤其是武鸣出来之后,这只芦花鸡叫的更惨,像是想要引起武鸣的注意,赶紧把它杀掉算了。 这也太吓鸡了。 眼见武鸣出来,红袖脸上露出有些慌乱羞涩的笑,道:“官人不必帮忙,奴家昨日还去跟菜市场的杀鸡大婶学过,并不难,只是操作起来鸡不怎么听话。” “我来。” 武鸣抓住鸡脚,鸡脖弯过去,另一手拿下菜刀,在鸡脖上温柔的拉了几下。 在旁边小碗上接血,里面还加了点清水。 “以后刀不要这样用,等血快放干了,小心不要被鸡脚蹬到。” 武鸣演示了一下。 红袖看得很认真,然后就赶紧端来热水,给鸡褪毛。 “官人且去歇息,奴家还学了一道炒鸡,是阳谷县的特色,奴家也想在这东京汴梁,让官人找到家乡的味道。” 红袖手脚有些慌乱,显然不会收拾,但又想在武鸣面前表现自己其实可以。 因为在红袖看来,一个合格的妾室,是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才行。 “那本大官人便拭目以待了。” 武鸣不忍拆穿红袖的逞强,另外这个时候也还没有什么禽流感。 这种活鸡只要做熟了,怎样都不会太差。 不过武鸣还是想的简单了些,红袖将这只很漂亮的芦花鸡,直接给做成了乌鸡。 两人心照不宣地挑还能吃的肉吃完,互望一眼,都被对方黑了一圈的嘴巴弄得哭笑不得。 家庭作业不合格的情况下,红袖也是用她的所学,一番吹拉弹唱,补偿了武鸣一个时辰。 因为明早要早起随秦桧上朝,武鸣果断没有加钟。 红袖也是安稳地睡了。 子时才过没多久,目前这座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仍旧在沉睡之中。 武鸣就已经收拾妥当,随秦桧走官道,去了皇城。 夜色之中,仍旧能看到有人陆续或走出,或坐辇,秦桧的轿子在夜色里十分惹眼。 这个时代轿子才刚刚出现,真正流行起来要到南宋了。 毕竟按照历史进程,秦桧带王氏以及大量财宝,从北地杀死了卫兵逃回南宋,直接就成了宰相。 而促使南宋加强军备,发展火器的李纲,再次被贬。 没多久就过世了。 “等一下会有司礼监的太监教你如何面圣。” 秦桧在轿子里悠然道:“不必紧张,你的功劳谁也抢不走,今次为父势必要在朝堂上响起惊雷,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父子不是好惹的,所以你该说的话一定要说,当时怎么做的就怎么说。” “是,都听义父的安排。” 武鸣谦逊地说道。 “嗯,不错。” 秦桧对这个义子愈发满意。 此番事后,军权就算只拿到手十分之一,那也是好的开始。 武鸣又听话,秦桧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权臣。 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皇城口。 禁军拱卫之下,规矩森严,便是朝中有名的大员,都要检查一番。 而坐辇和轿子都无法进入。 秦桧背着手,武鸣跟在旁边。 管家和轿夫到了比较不错的地方等待,一应早点也开始卖过来,没有叫卖,一切交易都在安静地进行。 而品级低的跟班就只能在一些偏僻的地方等待。 朝堂上官员的位置不同,皇城口的轿夫们站位也不同。 武鸣则在欣赏这座被黄河泥沙掩埋的超级大城。 第64章 杨戬:宣,武直入殿! 东京汴梁是如今世界最大的城市,常住人口超过百万。 同时期的巴黎为25万左右,而伦敦只有不到五万人口,直到1800年后才达到百万。 排水,消防,饮用水已然形成了配套。 北宋年间,宵禁准则撤销,坊市边界被打破,文娱业空前兴旺,幽坊冷巷,秦楼楚馆,举之万数。 东京汴梁有近一万家风月作坊,成为一大税收支柱工业。 东京最大风月所樊楼,可一起包容酒客数千人,规划堪比方今的星级酒店。 除却繁华之外,宋朝出现了世界上第一个廉租房机制。 廉租房准则起源于东京汴梁,后来在各州县推广,一直推广到南宋消亡。 武鸣一边走一边在心头感慨。 宋朝一味发展经济,却不重视军事,有如锦衣夜行,怀壁而走华夏。 国虽大,好战必亡,忘战必危。 既然这大好国度即将消亡,为何不能亡于武鸣之手? 他做不到以一人抵挡外敌的入侵,却可以成为悬在皇帝头上的一把刀。 做不好普通人,无非受穷,但是你做不好皇帝,是要死的。 每每翻开史书,看到那句‘蛮子,过来砍头’,老百姓就要随意被外敌砍杀,武鸣心中都有种意难平。 这一切都是因为宋徽宗赵佶这个继承了如此繁华国度的皇帝,却只贪图享乐,荒淫无道,奸臣当朝,忠良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崇文抑武,更是抽空了军人的脊梁。 “中丞大人,这位便是您的义子吧?” 这时,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主动走过来。 “苏公公,此子便是本官的义子,武直。” 秦桧微微抱拳施礼。 苏公公一甩拂尘:“看着眉清目秀的,不错,官家会喜欢的,随咱家过来吧。” “去随苏公公好生学习。” 秦桧叮嘱道。 “是,义父。” 武鸣抱拳施礼,而后随苏公公走到偏殿。 “进了朝堂,不许抬头,只有陛下让你抬头,才能抬头,明白了吗?” 苏公公尖声细语,言行举止各个角度都教导武鸣一番,还让他演示。 保和殿。 宋徽宗赵佶明显没睡醒,是被杨戬给硬生生背过来的。 他只要在屏风后走到龙椅上即可。 但该说不说,这位艺术家皇帝尽管睡眼惺忪,但也有着独特的气质,坐下定了定神,便恢复了过来。 杨戬一看火候到了,便扯着嗓子宣布入朝。 一百八十余位大员纷纷走进保和殿。 走在最前端的是蔡京和童贯,一文一武,位极人臣。 后面则是高俅,李纲,二人目不斜视,没有任何哪怕眼神上的交流。 其后则是秦桧和唐钦叟一众。 等众人各自到了位置,赵佶看了眼高俅,淡淡道:“高俅,你的耳朵怎么样了?” 高俅连忙弯腰施礼,昨天玩的太疯,导致伤口迸裂,好在有上好的刀枪药。 “多谢官家,臣已经无碍了。” 高俅嘴角上扬,龇牙道:“梁山兵士已经收拢完成,打散在各禁军之中,部分投降的头目也已接受朝廷的招安,愿意为官家效命。 臣以为,江南方腊做大已久,是时候拔除这颗毒瘤了。” “嗯,准奏。” 赵佶心心念念的下江南,已经很久没有执行了。 另外花石纲重要水道被阻,他的花园里很久都没有新鲜奇石加入。 西北和河北,多为寒苦之地,他们占了也就占了,毕竟也还被两边的外敌虎视眈眈。 如今海鲜和糖霜都是福建在供应,赵佶更喜欢江南的味道。 “陛下,臣李纲有事启奏。” 年过五旬的李纲站了出来。 “说。” 赵佶淡淡道。 “陛下,河北一地多个县镇接连饥荒,以至于百姓纷纷投入田虎旗下。” 李纲道:“老臣以为,应该在河北免税,加紧建筑廉租房,开设施药局,加大赈灾粮,开凿沟渠,以保证民生。” 赵佶越听越皱眉头,李纲所言每一个都要耗资巨大,关键是很有可能便宜田虎,甚至被打秋风的金人劫掠。 蔡京一看赵佶的脸色,顿时笑呵呵开口:“河北真的那么严重吗,宰相是不是在危言耸听?” “河北一地,被辽国霸占已久,那一带的百姓心是否真的向我大宋?” 童贯也幽幽道:“若是全都建设起来,需要大量时间和金钱不说,很容易便宜了反贼啊。” 李纲道:“只要朝廷大军驻扎,给百姓安居乐业的环境,必然心向我大宋。” “呵呵,说的轻巧,须知……人心隔肚皮啊。” 蔡京摇了摇头。 “待我平定江南,河北自然也要去平定。” 高俅道:“如今大军开拔,各项耗费都颇为巨大,等平定河北田虎之后,再建造也不迟。” “嗯,有理,先全力平定江南,那里毕竟是鱼米之乡,是国之重镇。” 赵佶定了调子,无视了李纲还想说话的诉求,直接不看他。 而是转头看了眼杨戬。 “陛下,秦中丞带了他义子过来。” 杨戬低声道。 赵佶顿时想起来了,也小声道:“宣吧,本道君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难不成比周侗还厉害?” 周侗,人称“陕西大侠铁臂膀”。 虽然赵佶没见过其人几次,但印象还是挺深刻的,毕竟是禁军教头的总教习。 曾经,周桐几次上书想要入伍为将,但都被高俅给驳回了。 不是说周侗领兵不行,而是太行了。 不但个人枪法弓箭出神入化,甚至创造出了官派武学,专门用于战阵,例如五步十三枪戳脚。 高俅并没有允许他教授各个教头。 一旦周侗名声起来,高俅觉得自己的地位就要摇摇欲坠。 所以官家有一次问起,他也只说是个莽夫。 “宣,武直入殿。” 杨戬的声音在保和殿里响起。 童贯和蔡京都微微眯眼。 高俅则看了眼秦桧。 “臣秦桧,武直的确是老臣的义子,但举贤不避亲,尤其是在立下战功的情况下。” 秦桧当即出列,道:“老臣也觉得,如果真的有能力,武直亦可随军南下,平定方腊。” “秦爱卿莫急。” 赵佶摆摆手:“本道君自有定夺。” “微臣武直,见过陛下。” 第65章 秦桧:你这样是要诛九族的!武鸣:有能耐你诛我十族! 保和殿外,苏公公松了一口气,目送武鸣进到殿中。 殿前司的诸班直属的高大步兵,手持长枪,金甲威武,目不斜视。 金枪将徐宁以前也是干这个的。 武鸣唱了个肥喏,殿中诸多大员的视线都集中过来,心理素质稍差的人,恐怕已经开始哆嗦了。 “就在这,止步。” 殿中一个小太监伸出拂尘,拦住了武鸣。 武鸣当即抱拳鞠躬施礼。 小太假压低的声音还在响起:“是拱手,不是抱拳,顿首至作揖之处,(最后听清楚了啊,是顿首,没让你以头抢地),这样一次就是一次大礼,要不是苏公公交代,咱家真是懒得说呢。” 大殿响起一阵低沉的笑声。 杨戬正要说什么,赵佶一摆手,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的武鸣:“平身罢,抬起头来,本道君可是很久没在保和殿里看到新鲜面孔了。” 武鸣抬起了头,直起身子。 “嗯,不错,是个当官的料。” 赵佶看人比较简单,一个是英俊帅气,另一个则是要有才艺,比如琴棋书画出类拔萃者。 像高俅这样泼皮出身能作为三公之一的太尉,实属蹴鞠牛掰,赵佶开心。 “谢道君皇帝夸赞。” 武鸣再次拱手。 “嗯,枢密院和三衙,你有什么想法?” 赵佶淡淡的问道。 童贯和高俅眼珠子乱转,这都是他们的地盘。 枢密院与三衙是宋代军事管理的两个核心机构,其中枢密院是最高军事领导机关,掌管军权及军令,而三衙即??殿前都指挥司、??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为中央最高指挥机关,分别统领??禁军和??厢军。 这种分工使得枢密使有发兵之权,而无统兵之重;三衙有统兵之重,而无发兵之权。?? 作为枢密使的童贯,和统领三衙的太尉高俅,都不想让秦桧的义子染指自己的地盘。 “官家,此子年轻有为,不如做八十万禁军教头,以教导禁军提升战力。” 蔡京笑呵呵的开口道:“如果可以,未尝不能去做一营厢军的总教习。” 一营,五百士兵。 厢军则是地方军,而禁军才是中央军。 “嗯……” 赵佶其实挺没所谓的。 但秦桧一听,直接炸了锅:“官家!” 他这一声虽然不如惊雷,但也足够大声,给旁边人都吓了一跳,纷纷侧目。 “教头固然重要,但我儿有猛将之姿,应当冲阵杀敌,建功立业。” 秦桧微微拱手:“臣刚刚失礼了,请官家降罪。” “无妨,本道君还年轻,只要别吓到蔡太师就是。” 赵佶无所谓的样子,靠在龙椅上,看了眼高俅:“要不就你带着吧,先做个副将什么的,等南下征方腊,刚好可以有发挥的地方。” “臣都听官家的。” 高俅心头一松,副将和教头其实没差多少,都是不能直接领兵的,比教头好一点的地方是可以打仗。 当然,只有在战场需要时,平时不可进入军营,以防串联。 可以说,宋朝以文制武,将武夫所有可能叛乱的方面都防得死死地。 秦桧心头也是一松,虽然只是副将,连个指挥使都不是,但也是高俅的副将。 徐徐图之,未来未必就不能取代了高俅。 “还不谢恩?” 秦桧连忙给武鸣使眼色。 “我究竟在等什么?” 武鸣忽然自嘲一笑。 “什么?!” 秦桧眼眸一沉,低声道:“莫要忘了为父对你的叮嘱,你该谢恩退下了。” “不是……” 武鸣看了眼秦桧,大声道:“我究竟在期待什么?!” “放肆!” 秦桧面色一变,“你到底要干什么?” 而武鸣的大声,也令百官再次色变,心道这对父子今天到底怎么了? “在这一个奸臣当道,皇帝只贪图享乐的朝堂里,我竟然期待皇帝醒悟用心治国?” 武鸣自嘲笑着摇头:“我竟然在等奸臣好好用人,被打压的忠臣们,站出来反驳?” “我太天真了,忠臣不敢站出来的,因为他们一旦站出来,就没有了报国的机会,他们只能像只鸵鸟一样,将自己的头埋在沙子里。” “他们等待的时机,或许只有国破之时才行,但到了那时候,忠又有何用?能逆风翻盘吗?” 武鸣摇头,不断地摇头。 其余大臣脸色剧变,纷纷退后,似乎生怕跟武鸣扯上关系。 这就把秦桧和武鸣给晾在了朝堂中间。 “你闭嘴,你知不知道,朝堂上胡言乱语,是要诛九族的!” 秦桧声色俱厉,他这个御史中丞就是干这个的。 “九族?” 武鸣冷笑一声:“有能耐你诛我十族。” “啊,你这逆子!” 秦桧心头一慌。 十族,那就是认识族了。 更何况他自称是武鸣的义父? 当下,秦桧连忙看向了赵佶,一指武鸣:“官家,此子得了失心疯,请殿前司武将金瓜击顶,将其打杀。” 赵佶原本还是看热闹的架势,正想看看这对父子如何父慈子孝。 毕竟皇城里就有两万殿前司三衙大军,步兵骑兵都有。 而这皇城周围,则是八十万禁军护卫。 当然,八十万只是号称,实际人数早已不到二十万了。 这都是童贯和高俅吃空饷的结果。 且这些禁军世代拱卫皇城,早就没打过仗了,战斗力连个杀猪的都比不上。 赵佶不知道这些,也懒得想,他全部心思都在吃喝玩乐上。 即便武鸣说出了奸臣当道,皇帝贪图享乐,他也没生气,只想看秦桧如何应对。 眼见秦桧看向了自己,赵佶正想问杨戬如何应对,却见到武鸣也看向了自己。 “艺术家皇帝啊,任你再继续下去,国将不国。” “啊?我?” 见这父子忽然都看向了自己,赵佶微微一怔。 “放肆!” 秦桧大惊失色,双手将象牙朝板高高举起,三步并作两步,朝武鸣的头砸去。 “呼——” 朝板都响起了破空声。 但却打了个空。 武鸣的身影凭空地消失。 只是几个忽闪,他竟然就出现在了九五至尊台下。 速度之快,闻所未闻。 “竖子,尔敢!” 第66章 赵佶,崩! 童贯、蔡京、高俅、杨戬,这四大奸臣都是在看秦桧的热闹。 想要看他到底如何解决此事。 即便大宋朝,是皇帝与士大夫共同治天下的局面,但在官家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秦桧的官也算是做到头了。 他们还在暗自窃喜,御史中丞这个位置可以换成自己人了。 哪想到武鸣的身影,宛如传说中的仙法缩地成寸一般,几个忽闪就到了近前。 “竖子,尔敢!” 蔡京老了,高俅有点被吓傻,只有童贯起身,口中暴喝。 这位身材高大的太监,横在九五至尊台前,怒目盯着武鸣,甚至抓起一只青铜香炉,就朝武鸣头顶砸来。 双臂举起重物之际,将他贴的胡子都刮开了半截。 郡王帽子掉落在地。 武鸣随手一掌,百步神拳无影掌打出,直接将这个高大太监的面颊打的一歪,喷着血水摔倒在台阶上。 香炉落地,咚的一声闷响。 “来人!来人啊!” 杨戬大声嘶吼。 但很快他的胸口就出现一个无形的掌印。 “砰!” 这位大内总管的后背高高鼓起,衣物崩碎,口中狂喷血水。 “陛下快走,陛下……” 杨戬和童贯口中纷纷发出沉吟,旋即戛然而止。 杨戬死了。 而童贯的脸上被一只脚踩踏,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蔡京浑身一抖,竟然就这么吓得背过气去。 “逆贼!奸贼!恶贼!” 秦桧破口大骂,一边狂奔,“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杀人了,难不成你还想弑君?!” 李纲等人也面色大变,怎么都没想到转眼之间,情况竟然急转直下。 一百八十余位大员顿时乱套起来。 导致侍卫司的人想要冲进来,都被阻挠。 武鸣知道自己时间紧迫,他也懒得去管高俅了。 只要赵佶一死,高俅不说瞬间被人撕成碎片,但肯定没好果子吃就是了。 武鸣没有拾级而上,使用了闪现,直接来到赵佶面前。 “啊?” 赵佶被惊的几乎瘫在龙椅上。 他不是不想跑,是两条腿都挪不动地方了。 “爱卿……这是为何啊?” 赵佶嘴唇哆嗦着,眼神中露出清澈的恐惧。 而不再是之前那般玩世不恭,气定神闲。 “因为你昏庸无道。” 武鸣面无表情地说:“因为你只会贪图享乐,继承大统二十五年,版图丢了将近三分之一,不知悔改,竟然将禁军集中在皇城周围,其余地方看都不看一眼。” “本道君知道错了,必然继承太祖意志,励精图治!” 赵佶脸色苍白,眼角流泪,浑身颤抖。 “不,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武鸣眯了眯眼,“你这种人,跟人牙子没有任何区别。” 朝堂之中,各位大员和侍卫司以及小太监,纷纷挤在一起,不断涌来涌去。 “你看看,就这样的人,还能打仗吗?” 武鸣一把抓住赵佶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让他仔细看看下面的情况。 争吵,怒骂,推搡,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乱成了一团。 高俅跪在地上,不断作揖,乞求武鸣手下留情。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太尉,关键时刻连只野狗都不如。” 武鸣贴在赵佶耳边,仿佛恶魔在低语:“还别不告诉你,一进入冬天,金军就会南下,你除了会跑,什么也不会做,你说你该不该死?” “我,我……” 赵佶瞠目结舌:“你是金人细作?” “不,我一样会干掉金人统领,但不是为了你,当然,你也看不到了。” 武鸣道:“你是一个榜样,给后人知道,不好好当皇帝,也是要死的。” “不,你不能杀朕,朕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还有字帖没写完,那是注定要流芳百世的……” “别写了,你的字体,被后世称为亡国体,根本没人推广,皆以写你的字为耻辱。” “你怎知后世?你……” 赵佶瞪大了眼睛,想到了某种可能。 但武鸣已经失去了耐心。 他一只手抓住赵佶的脖子,站在龙椅上,将他高高举起。 一时间,朝堂里哀嚎一片。 有怒骂,有投掷,有侍卫的怒吼。 朝板,官帽,鞋,不断从人群中飞出。 终于有侍卫冲到了九五至尊台下,但却不敢妄动。 “奸贼,逆贼,恶贼!” 秦桧跪坐在地,痛哭流涕:“你放了官家,赶紧放下官家啊!” 高俅更是不断作揖:“只要你放了官家,这太尉的位置,给你坐,我用我的人品保证。” 李纲唐钦叟等人也在怒吼,但随着武鸣的手臂发力,瞬间鸦雀无声起来。 下一个瞬间,武鸣将赵佶狠狠掼在九五至尊龙图腾上。 鲜血染红了图腾。 赵佶,崩! “啊!啊啊啊啊——” 不计其数的哀嚎声再次响起。 绝望的痛哭声,响彻了整个皇城。 “哪里跑!八十万禁军,抓不到你一个人?!” 秦桧冷静下来,从一个侍卫手里抓过扎枪,神情阴冷。 他要扎死武鸣。 只有这样,才能洗脱一点罪责。 否则他就是千古罪人。 武鸣却抱住旁边的图腾柱,只一发力,就将保和殿最大的龙柱拆下,轰然丢了出去。 “轰隆隆……” 滚滚图腾柱,逼的侍卫不断后退,有那灵活的跳了起来,以包围的架势,防止武鸣逃跑。 这可是弑君! 无论是太监还是侍卫,都是失责的存在。 “从现在开始,立新皇帝,好好治理国家,不然赵佶就是前车之鉴!” 武鸣道:“勿谓言之不预也。” 说罢,他自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主战坦克一辆。 “轰!” 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震颤的保和殿都是一颤。 武鸣已经出现在驾驶室里,封闭的顶端舱门,不断传来有东西砸落的声音。 “轰轰轰……” 主战坦克的油门轰了起来。 而且空间宽大,前进后退转弯,猛然朝着人群冲击了过去。 刚刚还在拥挤的人群,竟然神奇的让开了一条路,但也有那不信邪的侍卫握着扎枪拦截。 然后就变成了相片。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震惊到无以复加。 “砰!哗啦!” 主战坦克撞开了皇城外墙,冲进了街道。 不多时,一个不起眼的小宅中,一个热气球升上了天空。 第67章 举国震惊 宋徽宗赵佶(1082年11月2日~1135年6月4日) ,号宣和主人,宋朝第八位皇帝(1100年2月23日~1126年1月18日在位),书画家。 宋神宗赵顼第十一子 、宋哲宗赵煦之弟,母为钦慈皇后陈氏。 先后被封为遂宁王、端王。 赵佶发展了宫廷绘画,广集画家,创造了宣和画院,培养王希孟等一批杰出画家,其组织编撰的《宣和书谐》《宣和画谱》和《宣和博古图》,更是美术史研究中的珍贵史籍。 其自创书法字体,被后世称为“瘦金体”。 赵佶的艺术造诣也很高,代表作有《芙蓉锦鸡图》《红蓼白鹅图》《池塘秋晚图》等。 唯独不会做皇帝。 直接导致了靖康之耻。 后来南宋崖山海战之后,陆秀夫抱着小皇帝跳海,十万军民接连跳海殉国。 当时的史学家一度认为,崖山之后,再无中华。 现在的他们肯定想不到,八百年后,中华再次崛起。 徽,是谥号。 其意为元德美满。 赵佶配得上这个谥号吗? 当然不。 但这个谥号是后来赵佶的儿子,宋高宗赵构给追加的,也就没人敢反驳了。 毕竟从没有安全感的赵构,可是连岳飞都能杀的对内狠人。 收拾不了金人,还收拾不了你岳飞? 导致军力迅速下降。 到了宋理宗赵昀时,更是被靖康之耻冲昏头脑,联蒙抗金。 尽管最终将金哀宗的尸骨供奉在太庙,以此祭奠先祖。 但也导致了国力迅速衰退。 眼见盟友撕毁合约,不断进攻南宋,宋理宗便直接摆烂,荒淫度日。 死后还被挖出,头盖骨还被杨琏真迦做成了酒杯,进贡给元朝皇帝。 15年后的崖山海战,宋朝就此画上句号。 直到1369年,朱元璋推翻元朝,掌握天下,建立明朝,知晓了此事后,也是叹惋了许久,让人将赵昀的头骨重新下葬到了永穆陵。 只不过,今天的历史改写了。 东京汴梁的皇城之中,一片肃穆,低沉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四司六局开始忙碌起来。 修补了被撞碎的皇城内墙,用木锨将地上的相片一张一张的铲起。 内里则在整理赵佶的遗容。 灯笼全部换成白色,大臣们也被分发了素衣。 蔡京还坐在椅子上,跟活着时候一样。 杨戬和童贯则被摆在一旁,司礼监认为其二人勇猛,可以陪葬。 高俅整个人像傻了一样,瘫坐在地,时不时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 秦桧则不见了。 “秦桧呢?秦桧老匹夫人呢?!” 李纲主持着秩序,回来一找不见了秦桧踪影,顿时一拍手:“糟糕,秦桧要跑!” “太常少卿,眼下别管什么秦桧了。” 太师兼职宰相的蔡京已死,唐钦叟便以李纲为重。 他阻止了李纲,道:“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赶快跟宗正寺和宗正司,一起商量由谁来继承皇位吧。” 其实这事并不难,毕竟宋徽宗赵佶一共38个儿子,有25个都活到了成年。 而太子则是嫡长子赵桓,已经当了十年的太子。 虽然宋徽宗向来喜欢赵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暗中考中了状元。 但他仅仅是三皇子,且母亲是懿肃贵妃王氏,并非嫡出。 因为宋徽宗的原配显恭皇后王氏,在25岁生完皇长子赵桓和第二女荣德帝姬赵金奴之后,便过世了。 李纲等人一研究,自然是当了十年太子的赵桓继位。 于是,哭嚎的赵桓就被抬上了龙椅。 “太子悲伤过度,简直让人不忍直视。”李纲哀伤的叹息。 他哪里知道,赵桓学习的偶像自然是性格优柔寡断的天子赵佶,身为太子,他知道此时金兵在太原打秋风,燕京那边也摆开了阵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南下。 学了十年也没有什么政治思想的赵桓,完全不想当这个皇帝。 他只想被封个王爷什么的,去偏安一隅。 可他越是哭嚎抗拒,那些大臣就越是认死了他。 连唐钦叟都擦了擦眼角,“太子还是尽快登基,完成大典,再为先皇国葬,当下应发海捕文书,捉拿逆贼武直,以及逆贼之父秦桧,诛九族。” 赵桓一看躲不过去,只得擦着眼泪认命道:“那就赶快办吧。” 而今天的史官,正是历史上因为砸缸救人而有名,领导编着了《资治通鉴》司马光后人。 尽管司马光领导旧派,废除了王安石的新派变法。 但其中的一个后人刚正不阿,做事用功,成为了当代史官。 “1125年10月28日,阳谷县武直,保和殿弑君。皇帝赵佶,崩。” 史官记录下来。 正如人们常说的,史书上的一句话,便涵盖了太多内容一样。 距离原历史1126年1月18日金军兵临汴梁城下,赵佶禅让皇位给赵桓,不到三个月时间。 消息随海捕文书传出,举国震惊。 李师师美眸现出惊疑之色,迈着修长的大腿,莲步款款来到窗口,居高临下地看了附近。 并没有找到那个不算熟悉却印象深刻的踪影。 震惊于武鸣的举动,又有些失落,如此惊天之事后,他躲到哪里去了? 为何不来樊楼? 毕竟樊楼的真正老板可是蔡太师,没人敢查的。 河间府沧州横海郡,柴大官人柴进的庄子里。 柴进行色匆匆地来到庄子后院,这里满是厢房,不少江湖汉子都在院子里晒太阳。 唯独一个年轻壮汉在喝闷酒,周遭无人靠近,更没人跟他搭话。 “大官人,柴大官人……” 柴进一过来,那些汉子纷纷起身打招呼,这里有不少都是梁山跑出来的,其中石勇最是热情,甚至给柴进唱了个肥喏。 柴进笑呵呵的抱了抱拳,然后来到喝酒的年轻壮汉身前,道:“武松,你该走了。” 武松一抬头,醉眼逐渐绽放光亮:“柴大官人是说,案子了结了?” 武松因为一拳打死人,才躲到柴进的庄子,但其实那人只是被打的假死了。 但为了报复武松,那人家还举办了葬礼,但毕竟纸包不住火,武松那桩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柴进就喜欢纠结这样的人才,所以将武松请进庄子。 只可惜武松不善言辞,而且看不惯那些经常吹嘘自己在江湖上如何欺男霸女之事的匪徒,所以借着喝醉的由头,每天都揍他们一顿。 但在柴进看来就等于破坏他的计划了。 尤其是他上次去梁山,得知王伦被杀,山大王又从晁盖变成了宋江,正准备投资入伙,哪想到梁山就被人破了。 这让柴进都觉得运气不在他这边。 再次接纳了不少梁山跑出来的英雄,柴进准备干点大事,要加入田虎。 但还没来得及操作,就接到了消息,武直弑君。 这可是天大的事,家中藏着的丹书铁劵都救不了。 柴进当然想要造反,但又不想自己太出风头,而武直这样做,无非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他柴进是绝不肯吃这个亏的。 “结了结了。” 柴进在袖管里一摸,一锭十两的银子便按在武松手中:“兄弟不是一直惦念你亲哥哥吗,只管回家去罢。” 第68章 海捕文书传天下,武松偶遇孙二娘 武松握着银钱,用力一抱拳,笑着一点头,便转身离开。 “这个武二,好没休养,竟是连感恩的话都没说两句。” “就是,好似柴大官人养着他就应该的一样。” “这大块头走得好,往日里我们兄弟逍遥快活,偏偏这厮醉酒耍疯,简直就是一坨。” “想我等在梁山上也都是有排面的人,这家伙居然说动手就动手。” 石勇一只眼眶乌青,只因他吹嘘梁山攻入大名府之际,烧杀抢掠何其快活,就被那吃醉了酒的武二上来就是一记老拳。 若非有人拉架,他石勇也有‘石将军’的名头,指不定要打成什么样。 柴进心头一松。 这些人不知道朝廷大军破梁山的关键,他却是知道的。 那武直当初在阳谷县也有过一面之缘,本想拉拢过来共谋大事。 然而柴进想破脑袋,也是集结势力徐徐图之,哪想到武直第一次面圣,竟然就在保和殿当众弑君? 还说什么“终究是意难平”之类的鬼话。 造反是这么造的吗? 没有足够大的势力,如何接管打下的地盘? 柴进也想明白了,那武大跟武二都是一个德行。 ——有勇无谋。 “诸位安心住着,过几日便要跟河北虎王田虎接触一下。” 柴进微微抱拳,微微扬起下巴,扫视众人:“柴进不才,但可保诸位兄弟奔个好前程。” …… 武松从庄子后门孤身离开。 横海郡的街头并不繁华,破败,苍凉,透着一种民不聊生的样子。 这可是燕赵之地。 当然,没有‘门’字。 唐代韩愈说过:“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 苏东坡也曾说:“幽燕之地自古多豪杰,名于国史者往往而是。” 战国时燕之荆轲、高渐离谋刺秦王的视死如归。 东晋时范阳人祖逖的“闻鸡起舞”。 三国时涿郡人张翼德的长坂退曹、义释严颜。 武松一双虎目扫视,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这一带竟然比他刚过来时,显得更加糟糕。 行人寥寥无几不说,便是衙役也都行色匆匆。 ‘这是要遭了响马?’ 武松心头疑惑,这里离北京大名府和燕京都不算远,距离梁山破大名府没多久,而燕京主要防御外敌。 宋朝的北京大名府,是东京汴梁的陪都,现在是大名县。 而宋朝的燕京,则是现在的北京一带。 武松虽然不善言辞,但并非真的莽。 而是粗中有细。 他跟上两个脚步匆匆的衙役,来到菜市场,只见他们在板子上刷上浆糊,张贴了海捕文书。 “诸位诸位……” 衙役敲响了锣,引来更多路人围观。 “发财的机会来了,只要谁能提供武直的行踪,便可得五百两黄金,若是抓到本人,验明真身之后,奖励黄金万两,封侯。” 衙役一脸严肃的说完,便等待有人揭榜。 毕竟海捕文书虽然各地都会下达,但宣传效果也就那样,需要人揭榜,逐步扩散出去才行。 其中一个老者揉了揉眼睛,对着榜单读了起来:“武直,原清河县人,后移居阳谷县,因打虎有功,做了阳谷县步兵督头,在破梁山立下奇功,被圣上召见封赏,却不想其怀有狼子野心,当众弑君,后施展奇门遁甲之术逃离。” “咝——” 一众群众不禁连连倒抽冷气。 “弑君啊?!” “司马昭第二?” “汴梁的事已经传到了河北,只怕整个大宋都知道了吧?” “这能躲到哪里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 武松看了一眼,便跟着路人如常般感慨离去。 心头却是冷笑。 这画师莫不是吃了滇南的蘑菇? 竟然将兄长画成了那般俊逸出尘的样子。 这辈子也找不到他了。 咝! 武松心下也是再次倒抽冷气,那可是弑君啊? 他还时常念叨,哥哥会不会受人欺负,怎么就弑君了?! 好厉害的手段! 但武松转而一想,这会不会是有人栽赃嫁祸给兄长? 这毕竟是诛九族的天大罪名。 不过话说回来,能面见皇帝了,政审必定会跟得上。 他思考着,转进了一家餐馆:“店家,两斤牛肉,一只肥鸡,三角酒,先解解渴。” “啪!” 他将十两银子拍在桌子上。 小二犯了难:“客官,肥鸡可以,牛肉是真没有,倒是有上好的金国羊肉。” “那便羊肉。” 武松准备大快朵颐,他意识到,自己接下来恐怕很难吃饱了。 早就想离开庄子,柴进却总说官司未了,现在看来,柴进也怕了。 好在武家只有兄弟二人还在,还有嫂嫂一人,何谈九族? 他正心头暗自庆幸,忽然有一丰腴妇人走来,脚步缓慢,眼中绽放着精光。 武松心头早已戒备,觉察到异常,一双虎目抬起,顿时一愣:“嫂嫂?” “叔叔!” 这丰腴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孙二娘。 久别重逢,孙二娘连忙上前,上下打量武松,见他完好无损,伸出的手又收回,擦了擦眼角。 “叔叔别来无恙,嫂子这心也就放下了。” 孙二娘连忙背过身去。 “哥哥,此地不可多言,来后院吧。” 菜园子张青见到武松,也是十分兴奋,但很懂得分寸。 武松点头应下,到了后院,才发现鲁智深和林冲也在,当即上前交臂问候。 一时间,后院里满是快乐的气息。 “快快快,叔叔快来看。” 孙二娘等众人缓了口气,连忙拉着武松袖口进了间屋子。 里面一个婀娜妇人正在收拾 ,听见热闹便转过头来。 “嫂嫂?” 武松顿时一愣,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孙二娘。 “说来话长,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就好。” 孙二娘便离开了屋子,继续去准备饭菜。 “叔叔……” 潘金莲总共就见过武松一面,虽然生疏,但印象里没变化。 “你哥哥做出这等事,连累你了。” 潘金莲思考了良久,冒出了这句话。 “嫂嫂不必如此,那皇帝昏庸无道,只贪图享乐,大军都只护卫皇城,只看这天下有多少叛乱便知。” 武松微微抱拳,道:“这样的皇帝有何杀不得?便是俺武松见了,也会如此。” 潘金莲顿觉欣慰。 “嫂嫂也来到此地,可是要跟哥哥汇合?” 第69章 武直!你被包围了! 事实上,不止是潘金莲,即便是鲁智深等人也是有点懵的。 他们只是按照武鸣的叮嘱做事。 从山东地界来到河北沧州横海郡,因为有柴进的庄子,且时不时就有田虎的人烧杀抢掠,这一带已经没什么驻军了。 一个郡守衙门里除了相应官吏,就只有几十个老弱步兵,几乎都还驻扎在外的烽火台。 郡守已经年过六旬,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着衙役刷洗三匹军马。 但凡有什么事,都靠这三匹马往外送战报。 尽管朝廷似乎早已忘记了他们的存在,饷银也一年多没发了,衙门里众人都面有菜色,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但他们始终相信朝廷不会真的忘记他们。 这不? 海捕文书和国丧规则都过来了。 要知道,没人能逃得掉天下四大名捕的追捕。 不过,据驿站传来的内部消息,四大名捕在江南一带,准备跟大军里应外合,对方腊动手。 眼下看来,方腊暂时算是逃过一劫了。 “好好刷洗好好喂养,记住了!只要看到烽火台冒烟了,务必骑马将消息传递出去。” 老郡守再次叮嘱了几个衙役,来到前院躺在摇椅上,晒着深秋的太阳。 他老了。 不过,只要再干上几年,等小孙子再大一点,就能来接自己的职了。 老郡守笑了笑,抬手接向那片落下来的树叶。 抓了个空。 果然是老了,眼睛都花了。 他自嘲一笑,眼看树叶越来越大,再次伸手去抓。 还是没抓到。 “嗯?” 老郡守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坐了起来,就看到那深色的树叶越来越大。 比他家的房子都大了嘿。 他猛然看向了海捕文书贴画的背景,一模一样! “啊呀!” 老郡守猛然跳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冲向了兵器架,拿起一根秃毛的扎枪,一脸凝重地对准了天空。 “过来,都过来!” 他大声嘶吼,衙门里七八个衙役连忙冲了过来。 一看向天空,人在懵逼的同时,也浮现出了惊喜。 就好像万两黄金正在降落,但又恐怕接不住的样子。 惊喜交加。 一时间,长枪短刀甚至弓箭都对准了天空。 他们甚至看到了天空上两道人影,越来越清晰。 突然,那两道人影,呈现反方向摇动起来,这个巨大树叶样的东西,居然就朝一侧飘去。 “追,追上去!” 老郡守眼珠子都红了。 身为边境州郡的地方官,最害怕的事是打仗。 最喜欢的则是缉拿盗贼。 一旦打仗,可能会寸草不生。 但缉拿盗贼,他们身上有着天然的光环,会令盗贼瑟瑟发抖。 更何况,那可是弑君的家伙。 这泼天的富贵,就要砸在头上了啊! 其他衙役也是嗷嗷叫着,跟老郡守冲了出去。 “砰!”地一声闷响,地面尘土飞扬,武鸣操控着热气球,终于落在了宽敞的院子里。 热气球逐渐歪倒在一旁。 “官人?!” 潘金莲惊喜的喊了一声。 她怎么也没想到,武鸣竟然从天而降。 “哥哥?” 武鸣看着那英俊的身影,不由得微微一怔。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偶得一偏方,官人早就不是之前的模样了。”潘金莲提醒道。 “只是……变化好大啊!” 武松连忙上前,打算将武鸣接了下来。 而鲁智深,林冲,孙二娘两口子,也都冲了过来,看着那古怪的大筐,一时间惊愕的无以复加。 武鸣跳了下来,然后将整理好裙摆的红袖接下来。 “兄弟,你长大了。” 武鸣拍了拍武松的肩头。 虽然他已经是七尺汉子了,还是要把手臂抬高才能拍到武松的肩膀。 这把低头看着武鸣的武松,一肚子话都噎了回去。 他感觉哥哥才是真的长大了。 以前说话的时候,武松都得蹲下。 现在只低头一下就行了。 “恩公!” “恩公……” 林冲等人纷纷抱拳打招呼。 他们都明白,若非武鸣在梁山上放水,凭朝廷大军的数量,他们再厉害也跑不掉。 “能再次见到大家,实在是太好了。” 武鸣也微微抱拳,随即看了眼红袖,“这是我家娘子,潘金莲,我兄弟武松,还有他们……叫人。” 听完介绍,红袖纷纷万福叫人。 “姐姐好。” 最后,她站到了潘金莲身旁,微微站后面半只脚的位置:“总听官人提起姐姐,日后妹妹有做不好的地方,姐姐只管骂来。” “哪里的话,姐姐可不是妒妇,而且日后用你的地方多着呢。” 潘金莲在红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红袖就瞪大眼睛,看向了她的小腹。 潘金莲落落大方的抿嘴一笑。 其余人也都眼睛一亮,纷纷抱拳祝贺。 “没什么,分内事,分内事。” 武鸣抱拳笑了笑。 正当这其乐融融的一刻,后院门外暴起一声大喝。 “武直,你被包围了,还不束手就擒?!” 随着话音,极具冲击力的一脚,踹开了后门,几个衙役冲进。 但只是进来,就堵在门口不动了。 “散开,散开!” 老郡守抓着扎枪分开衙役,之前狂暴的神情,顿时冷静了下来。 发红的眼珠子,也变得清澈了许多。 院落里竟然站着一堆彪形大汉。 关键是那眼神,要说没杀过几个人,老郡守是怎么也不信的。 尤其是那个丰腴的妇人,便是说吃人,他都信。 “你跟皇帝比起来,谁的命更硬?” 武鸣那淡淡的声音,在老郡守听来,却如雷鸣般振聋发聩。 嘴角抽了抽。 “噗通!” 老郡守跪下了。 双手比划出法国军旗的样子。 “小老儿的命给诸位一个交代,但请高抬贵手,这些后生还年轻。” 他一指那几个衙役:“衙门里也指望他们查看烽火台,不如让他们死在战场上罢。” “这句话救了你们所有人,我武直既然来到这里,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你尽管如实汇报上去,但赏金要五五开。” 武鸣嘴角微扬:“如果朝廷大军真的开了过来,那些赏金全都归你们所有。” 说罢,他一摆手,“去吧。” 第70章 虎王 “哥哥,为何放走他们?” 鲁智深粗声粗气地道:“那老郡守目光狠戾,一看便不是普通官员,是见过血的。” “师弟莫急,哥哥必定有他的想法。” 林冲拦了一嘴。 鲁智深看了眼林冲,自从上了梁山之后,他只喊林教头。 而师兄师弟早已不再称呼。 没想到一番际遇下来,林冲再次喊出了师弟。 这让鲁智深心头一颤,便点点头:“那听师兄的。” 却是在这个小微妙时机下,改好了关系。 “确实,那老郡守一看便是狠人,不然恐怕也不会在此地为官,要知道十几里外,可就是柴进的庄子。” 武鸣也不点破二人的关系,若无其事道:“再说也躲不掉的,若是因为我的原因,能令大军开拔过来,倒是一桩好事,毕竟燕京那边金军已经开始集结了。” “哥哥是想以自身为诱饵,让朝廷大军,挡住随时可能犯边的金军?” 鲁智深恍然,随后也是笑着抱了抱拳,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林冲也抱了抱拳,他毕竟曾经是禁军教头,自然也有一颗拳拳报国之心。 “哥哥莫要忘记了,这边还有一个虎王。” 武松提醒道。 武鸣笑道:“田虎若识相,便是虎王,反之,便是一张虎皮。” “哦?”武松等人都来了兴趣。 “这就是我选择这里的最后一个原因。” 武鸣道:“田虎大本营在威胜州,占领五府五十六县,已经是河北和吕梁一带第一大势力,却只攻城拔寨,蛊惑人心,此人断不可留。” 他话音落下,众人不由心头一凛。 那田虎若是知道自己被连皇帝都能干掉的武鸣盯上,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哥哥若想杀,咱们去杀了田虎便是。” 武松握了握拳头,肩膀上的肌肉虽然被衣服遮盖,仍是滚动了起来。 …… “大人,咱们……就这么走了?” 回到了衙门,喝了水,压了惊,一众衙役个个表情怪异。 那颗人头,可是万两黄金啊。 值得搏一搏啊! “能保下命来,已是本官意料之外,你们一群夯货加起来,都未必是那一个妇人的对手。” 老郡守看着一群下属,怒其不争道:“而且你们想没想过,那武直是如何从皇宫大内跑出来的?要知道守卫皇城的禁军,足足八十万。” “咝——” 衙役们这时才明白过来。 “本官之前也忽略了,突然想起驿站传来的消息,那武直擅长奇门遁甲,只见其化身一只巨大精铁怪物,横冲直闯,被他撞到的人都被吸干了血肉,变成了一张皮。” 老郡守眯了眯眼,继续道:“你们也看到了,那武直操控一只大筐,上面挂个不知道是什么五颜六色的筑球,竟然就飞到了此地,堪称恐怖如斯。” “啊这……” 有衙役惊叫起来:“难不成……这武直与那传说中的仙人郭京,是同样的神人?” “肯定是郭京仙人更厉害一些的,那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 “这也太吓人了,飞到哪里不好,咱们这偏僻之地,招谁惹谁了?” “是啊,刚刚冲进去,看到那些彪形大汉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我太奶在朝我招手。”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老郡守连忙书信一张,吹干了盖上官印,装进八百里加急。 “速速出发去驿站。” 他选了一个衙役,直接打马离去。 看着狂奔的马匹,老郡守叹息一声:“无论是赏金,朝廷大军,还是主管江湖事的神捕,随便来吧。” …… 柴进身披狐裘,穿金戴银,一身极其华丽的装束之下,骑马而行。 沧州一带愈发荒凉,但在他眼中这是好事,说明大宋朝廷对这里的掌控越来越无力。 他此行带了石勇等诸多猛将,其中一个女将让他倍感舒心。 ——扈三娘。 人送外号一丈青。 有这么一个猛将加入,别说上战场,便是走到哪里带到哪里,让人看着,就能体现出他柴进的威风来。 当然,只带一个女子,好像他柴进抱了什么心思。 所以他叫上了舍妹柴姳作伴。 走了半日,天色逐渐热了起来,柴进却马不停蹄。 “此地虽然偏僻,却是八个县的连接点,且距离卫州不远了。” 柴进终于停了马,一众人下来歇息之际,他笑着讲解了地势。 事实上,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都是路痴,甚至都没出过远门。 柴进只是观察地势,便能分出地界,可见柴进对地理的知识丰富。 不多时,一大队兵马出现在官道上,一望无际的感觉。 人数上万,无边无沿。 为首一人,头戴金冠,身披金甲,方口阔腮,一双眼珠如猛虎,骑在高头大马上好不威武。 正是晋王田虎。 在他两侧则是麾下头领,孙安,山士奇,乔道清,马灵,仇琼英。 各个英武非凡,尤其是仇琼英,貌美如花,偏偏不仅武艺高强,还擅长飞石绝技。 这也是柴进今日一定要带上扈三娘和柴姳的原因。 “虎王!” 柴进上马迎了过去。 眼见仇琼英等人戒备,他骑在马背上就开始自我介绍:“在下大周皇族宗室后裔,柴进是也。” “无妨。” 田虎对身边摆摆手,便停了马,周围迅速摆上桌案龙椅,并且有女侍开始制作点茶。 “柴兄果然贵气逼人,田虎猎户出身,自愧不如。” 田虎哈哈一笑。 这让柴进的下巴又抬高了一点。 仇琼英瞥了眼仿佛孔雀开屏的柴进,心头嗤之以鼻。 一个不知道多少代,血脉都稀薄的像是尿里的结石般稀薄的家伙,装尼玛呢? 虎王讽刺你呢,听不出来? 柴进还真没听出来,他龇牙笑着,再次拱了拱手,才在虎王下首位落座。 “虎王大军盔明甲亮,果然非凡。” 柴进也是眼热的紧。 想要。 “柴兄本就是前朝皇族后裔,振臂一呼,未必不能成事。” 田虎看了看柴进带来的人,皆在十丈外拱卫,便笑了笑:“丹书铁劵,不用白不用不是?” 第71章 如今天下大势,在你,在我 在田虎看来,你柴进既然想造反,家中还藏什么丹书铁劵? 根本就又当又立。 没有诚意。 若非大周皇族宗室后裔的身份,算是跟如今的田虎平起平坐,否则他柴进连面见田虎的资格都没有。 柴进是傲,并不是傻,听出了田虎的不满。 “好叫虎王知晓,丹书铁券乃家传之物,其意义远胜作用。” 柴进微微拱手,龇牙微笑道:“此前柴某便已入伙梁山,坐第十把交椅,掌管财物,奈何大事未成,便遭朝廷接连进攻,如今朝廷八十万大军,收罗梁山十万死士,已有百万之威。 虎王强大,柴某只是建言,以免虎王没有准备便面对百万雄师。” 十万大军,头目一百单八将,即便没有坚固城池,但有八百里水泊,综合实力虽然比自己弱了些。 但也不该这么快被攻破。 一切都因为一个叫武直的家伙。 田虎眼线遍天下,此番前来,除了见见柴进,还有另一个目的。 “据说弑君之人的胞弟武松,在你的庄子里?” 田虎很想结识武直,奈何没有契机,只要带走武松,好好款待,将来未必不能与那武直共谋大事。 他田虎的大军现在就在攻打卫州,距离东京汴梁不过二百里了。 卫州便是当今新乡一带,离开封很近了。 整个大宋的人都知道,全国禁军皆在汴梁周围驻扎,越是靠近就越需要人手。 柴进的人里,除了那个高挑妹子,根本无人能进田虎的法眼。 柴进有些懊恼,道:“实在是不巧,武松兄弟此前便回乡省亲,绝非柴进不敢留。” 田虎笑眯眯的点头,都说越是强调什么,就越是心虚什么。 这货怕不是得到消息,将那武松给诓骗出去了吧? 若能令武直踏进庄子,比你柴进什么狗屁前朝皇室后裔,花钱买名望,管用了太多。 这泼天富贵,你竟然拒之门外,简直竖子不足与谋! “寡人大军正开拔卫州,后会有期。” 言罢,田虎便起身策马离去。 大军后队变前队,轰然开拔。 “后会……” 柴进拱了拱手,话也没说完,就没人听了。 连桌椅都被侍女收走。 心下不禁暗自思忖:你这虎王心高气傲,已然有了取死之道。 “琼英,你看那一丈青如何?” 田虎骑在马上,悠然问道。 仇琼英点点头:“样貌出众,英姿飒爽。” 她十岁时父被田虎杀害,母宋氏被掳去做压寨夫人,不从,投崖而死。 不久她亦被田虎部将邬梨掳去,邬爱其美貌,认为义女。 后来梦中习武,被田虎收做郡主。 “我儿所言极是。” 田虎哈哈一笑,道:“赵佶被武直当众斩杀,虽有新皇继位,但天下乱世已成,如今天下大势,在你,在我。” “那武直该是怎样的英雄啊——” 仇琼英内心升起一股敬佩,也被田虎鼓起的豪迈起来。 但也有些忧虑,道:“父王,眼看便到了秋冬交替,金人又要开始犯边,尤其是吕梁山一带颇为严重,是否派人防秋?” 防秋其实就是为了防止游牧的金人眼馋这边的稻米谷物,几十匹马飞奔而来,抢走谷物杀人而去。 即便是镰刀,耙子,也都不会放过。 “那些贱民近来几次抗税,寡人大军攻城拔寨,无心与他们计较,吃些亏倒也好。” 田虎悠然自得的说道:“而今全部精力要放在卫州,拿下之后,便可割断太原跟汴梁,等收下太原,汴梁便是囊中之物,等坐稳江山,再防秋不迟。” 田虎虽然自称晋王,但现在并不觉得天下是他的,防秋该大宋去防,他还能趁宋军调动,占些便宜。 而且金人犯边‘打秋谷’,烧杀抢掠,却不成规模,来去如风,防秋实在是得不偿失的举动。 仇琼英便点点头,不再多言。 很快,大军就地驻扎,成为中军帐,卫州诸多情况不断反馈回来。 如今的田虎,早已不需要亲自上战场了。 …… 朝堂上,新皇帝赵桓下旨国丧期为三十个月,但考虑到当下形势,以日度月,共计30天。 这让不少大臣松了口气,若是真的三十个月不能纳妾,那日子该怎么过? 赵桓也火速提拔了一些人,毕竟他本身就是十年太子了,在他身上投资的人还是挺多的。 只是宰相位置一直空悬,这是赵桓的小心思,他需要一个关键时刻能拿得出主意,但又更听话的宰相才行。 眼下合适的人选有:李邦彦、白时中、张邦昌、吴敏、徐处仁、唐恪、何粟。 他可以随便用,不行就换。 事实上,赵桓也是这么干的。 他在位一年零两个月里,一共先拜后罢免了二十六个宰执大臣。 主打一个谁都听,但又谁的都不听,优柔寡断,又刚愎自用。 这可以说是个相当复杂的人,也只有他,才能坚信半仙儿郭京吧。 “ 陛下,八百里加急。” 太常少卿李纲拿到了层层递进,跑死了十匹马,三个人的折子。 “念!” 赵桓神色不变,心头却一凛,暗道没这么巧吧,自己刚坐上皇位,金人就打来了? 李纲道:“河北沧州横海郡郡守急书:境内发现武直座驾筑球一只,并落在郡内,因大军被抽调攻打梁山,无兵可用,请朝廷出兵围剿之。” 确实,河北地方军被高俅调走,打完梁山就守在汴梁东侧,并没有调回去的想法。 当然,这是宋徽宗的意思。 高俅已经病假在家了。 当下的太尉是种师道。 “陛下,应立刻调动大军围剿武直,同时戍守河北燕京,那一带绝不能丢。” 李纲抱着朝板鞠躬施礼:“不止是作为缓冲地,甚至可以打出边关,将战场定在金人境内……” “太常少卿,你是文职,为何一直主战?” 唐恪直接大声打断李纲,道:“陛下,大军拱卫汴京并无不可,那武直不过三瓜俩枣,将神捕司的人调过去处理即可。” 这话说到赵桓心里了。 首相就是你了。 赵桓当即起身,朝唐恪鞠躬一拜,“唐少宰今日便做朕的首相罢。” 唐恪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回拜,“臣为陛下,必定肝脑涂地。” “至此以后,天下大势,在你,在朕,在诸位了。” 赵桓言罢,看着众人:“那反贼武直的筑球,谁能做出来?还有那只精铁怪物,朕想要。” 第72章 朕这一生,如履薄冰 宋钦宗赵桓这话一出口,令整个朝堂瞬间寂静下来。 讲道理,宋朝是科技大爆炸的时代。 四大发明之中的指南针,印刷术,黑火药,都是宋朝发明的。 其中官方的造物局,也出现了手雷和火箭这样的爆炸物。 尤其是烟花一类娱乐性的玩物,已经出现了‘药发傀儡’,也就是燃放之后,在天空中出现戏曲人物。 而远洋大船也是到了宋朝达到巅峰。 这都跟宋朝的格物致和的哲学推广分不开关系。 但是距离主战坦克……还是太遥远了。 热气球倒是可行的。 公元前三世纪的古埃及人发明了热气球,他们发明的热气球是由羊皮制成的。 但真正开启热气球的大规模发明热潮,是到了十七世纪的法国,用薄膜制成的。 后来因为有了尼哥的大量劳动力,西瓜棉花和香蕉产量增加,各种植物纤维和棉麻料子产能暴增。 于是西方引爆了热气球发明热潮,出现了各种可控速度高度角度的热气球飞行器。 让十二世纪的大宋提前看到热气球,只是一个理念的出现,会不会令大宋的格物致和哲学引爆当下的发明? 武鸣不知道。 但显然,此刻的赵桓想要了。 李纲朝小太监要来了那个筑球的图。 这是宫廷画师采风时,无意中看到了武鸣的热气球起飞,便画了下来。 “假如……这个篮子里多乘几人,配备大量弓弩箭矢,由上及下射箭的话,地面上要多少的弓弩,才能进行回击?” 李纲擎着宣纸,来到种师道身旁,“太尉是武将,曾可拉动三石弓,若射天空,最高可达多少丈?” “这……” 种师道沉吟着说道:“自古以来,敌人都不会来自天空,所以弓箭向来以百步穿杨为荣耀,另外便是魏蜀吴时期的吕布,辕门射戟,一百五十步距离,折合七十丈距离,至今无人能破。” “三朝枢密副使欧阳修曾言,人之所以能站在地上,而不是随时掉进水里,是因为我们脚下的土地,有着奇异的力量。” 种师道作为太尉,可调动天下兵马,但指挥权却在赵桓手中。 也就是说,赵桓这个皇帝还兼任枢密使。 种师道想了想,道:“以房屋高度和这只筑球的高度比较来看,即便老夫曾拉动三石弓,只要这筑球彻底升起,仍是力所不逮。” 当日东京汴梁很多人都看到了热气球升空,画下来的只有这一幅。 “如此说来,只要有十只这种筑球,自安全之地起飞到一定高度,再行飞过去,居高临下射出弓箭,甚至是火箭,攻城拔寨岂不是手到擒来?” 李纲激动了。 “太常少卿之设想,是成立的。” 种师道点点头:“甚至可能零战损取得胜利。” 李纲眼睛绽放出光亮,朝种师道拱手后,面圣道:“陛下,只要能造出此物,我大宋必无敌于当世!” 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筑球,飞到了金军之上,箭如雨下,如染墨一般席卷敌人。 他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所以……” 赵桓眯眼看向了李纲。 “发兵河北,围剿横海郡,擒获武直与这筑球,还有那精铁怪物。” 李纲激动地道:“只要交给造物局,反复描绘测量,研究材料,同时逼迫武鸣交出驱使方法方式,必然可行。” “李纲!” 不等赵桓发话,刚被拜相的唐恪唐钦叟顿时跳脚起来:“发兵河北,发兵河北,你说的倒是轻巧,而今田虎兵临卫州,离汴京不过二百里,大军岂能轻易调动?” “不调大军,如何能拦住那武直?” 李纲也当仁不让:“当日冲出皇城,那五尺厚的城墙直接撞穿,只有大军携带精铁拒马,准备毒烟火雷,围困其中,逼迫其投降,难道还有什么比壮哉我大宋更重要的?” 他就差直说,掌握了这个东西,皇帝就再也不怕被杀了。 李纲不但主战,同时还秘密着人造了大船,再有风吹草动,立刻劝皇帝赵桓离开。 大宋再也经不起有皇帝被抓,或者被杀了。 “都说了将神捕司的人从江南调过去了。” 唐恪一张古板的面孔,嘴角向下,“陆天林和战鹰乃是对付江湖人的佼佼者,勿要再提发兵一事。” 话音未落,竟有近百人附和唐恪。 赵桓不想发兵,又想要武直和筑球,唐恪的话让他心情变好。 “就依首相所言,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而不是孤注一掷,速速着手去办。” 赵桓负手而立:“而今天下不安,父皇尸骨未寒,朕肩负家国天下,必当殚精竭虑。” 他扫视诸多大臣,神色严肃:“朕这一生,如履薄冰,你们说,朕能走到对岸吗?” “陛下万安,老臣必定陪伴陛下,走到对岸。” 唐恪古板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拱手鞠躬。 话已至此,李纲也别无他法,只能寄希望于陆天林和战鹰的神捕司,能够创造奇迹吧。 …… 横海郡。 孙二娘摸着热气球的尼龙料,笑吟吟道:“叔叔,这料子倒是第一次见,还别说,摸起来很舒服,若是做成肚兜肯定舒服。” 武鸣愣了一下,还别说,孙二娘的想法挺潮流的,后世的泳衣丝袜什么的,倒还真是这种材料。 目前的战神值已经消耗殆尽,这只热气球经不起折腾,只是兑换些泳衣出来,只怕菜园子张青的脸真的会比菜园子还青了。 于是,武鸣道:“嫂嫂若是喜欢,下次有机会见到阿拉伯商船,多买几件就是。” “叔叔有心了。” 孙二娘从吊篮里跳出来,冲那边摆摆手:“喂,你们这些臭男人,搬那铁疙瘩干什么?还不赶紧准备宴席,给我兄弟庆功?” 旁边,鲁智深和林冲,菜园子张青,还有武松,都对主战坦克十分感兴趣。 当然,他们的兴趣,是看谁能搬动这大家伙。 霸王扛鼎,仍是这时代男人的浪漫。 武鸣算了一下人数,这些人都进到重达五十吨的坦克之中,也能坐下。 只是想要按照操作指南,指挥他们装填炮弹,恐怕还需要些许时日。 但也不急,等找到田虎的位置,想办法干他一炮,想必他们都会感兴趣了。 …… 与此同时,两匹战马进了沧州境内。 直接敲响了柴进的庄子大门。 第73章 各方云集横海郡 “什么人?” 门房从门上猫洞冒出头来。 却只见两道身影,男的身躯高大,太阳穴像是扣了半个鸡蛋,身上背负一对水磨铜锏,双眼如电,给人一种鹰顾狼视之感。 旁边的女子相对娇小,扎着高马尾,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小包子脸很是可爱,腰悬宝剑,镶嵌着三颗颜色各异的宝石。 一看便知不是凡人。 紧接着,一块黄铜令牌怼在了门房脸上。 上面只有一个‘捕’字。 门房顿时心头一跳,缩回脑袋打开院门,满脸赔笑道:“原来是二位神捕,只可惜我家主人不在。” “柴进去了哪里?”陆天林凝视门房。 “这个小人却是不知。”门房依然赔笑。 战鹰伸出一只手,不远处房檐上晒太阳的两只麻雀飞了过来,落在手上,发出‘家家’的声音。 战鹰点点头,摸出几粒米,喂了麻雀,让它们继续晒太阳。 而后道:“确实,出门已有半日。” 陆天林继续看门房:“听闻武松在此庄上?” “天大的冤枉啊神捕爷。” 门房连忙道:“那武松确实来过,还想藏进庄子,但我家主人是什么人?眼里绝对不容沙子,当即便拿了十两银子打发走了。” 陆天林嘴角一勾。 而后拨转马头,没选择进入横海郡内,而是朝外走去。 战鹰亦步亦趋,离开庄子范围之后,周围的山林间冒出不少身影,宛如飞奔一般涌了过来。 这些人各个都穿着红蓝黑三色捕快制服,身法迅捷,奔走如飞。 挎腰刀,腰挂铁索,身负弓弩,这些琐碎丝毫不影响其身法。 “回二位捕头,发现柴进等人踪迹,但不见武松,不远处有大军扎营,是田虎的大旗,卑职不敢靠近。” “横海郡落下筑球,周遭有人亲眼所见,院中经常传来笑声,好像有人说书一样开心快活。” “燕京一带有金人开始打秋谷,地方军步兵营围剿了几次,损失惨重,金人开始深入到大名府一带打秋谷。” “田虎的十万大军逼近卫州,大战可能不日便要开始。” “秦桧与王氏,带护卫十人,也已来到附近,看来是要打算进入金人境内。” “……” 陆天林身为神捕司总捕头,负责缉拿全天下,各地大事小情全都看在眼中。 如今天下大乱,朝廷的土地不断缩小,狼烟四起。 但他只是总捕头,听皇命吃皇粮,一旦干扰地方政务或者参与军事,那他的职业生涯也就完球了。 大宋朝从建国开始的严禁,中兴,再到如今的皇帝贪图享乐,胡作非为,大臣们依然只能听命于皇权。 而没有真正的权臣。 哪怕是强大如之前的蔡京,说罢免不过是赵佶写一个条子,让杨戬递过去,蔡京就得乖乖回家。 说用蔡京,只需再写一个条子,让杨戬递过去,蔡京就得屁颠屁颠的回来。 可以说大宋的皇帝,离不开这些个奸臣宠臣,但这些人想要干成事,更离不开皇帝。 再比如说李纲,太常少卿,本身是个文职,但他的军事素养与战略眼光,可以说相当强大。 但李纲在朝堂之上,说话还不如高俅他们放个屁,能让皇帝引起兴趣。 如今四大宠臣和红人,三个死掉了,一个高俅卸掉一身职务在家,希望朝廷会改变吧。 陆天林心头幽幽一叹,转头对战鹰道:“既然秦中丞都能打算越过边境线,你说那武直为何不去那边,反而落在了这边?” “沧州横海郡,历来便是作奸犯科之徒喜欢往来之地,大概率是为了柴进庄子里的武松而来。” 战鹰分析道:“但柴进最怕这个,他的丹书铁劵只有叛乱无法庇护,武直想要带上胞弟,以免被诛灭九族。” “你说的有道理,如今只抓到了秦桧的妾室和流落在外的子嗣问斩,皇帝心头不满,咱们也得加把劲,争取这次来个大的,直接给武直兄弟抓回去。” 陆天林关节粗大的手握了握拳头。 战鹰道:“不说那只筑球,便是那精铁怪物,总捕头想到应对之法了吗?” “困兽之法。” 陆天林道:“此地山林丰富,百名捕快只需每人带上十根削尖圆木射之,攒射之下如同箭雨,那精铁怪物即便再强,也不可能视上千根圆木如无物。” 他嘴角一勾,道:“那精铁怪物身躯庞大,灵活度必然有限,而咱们的圆木可随时补充,届时再以铁链捆绑束缚,必拿下。” “咝——” 战鹰倒抽一口冷气,而后鼓起一面腮帮,脑补那副画面,心中竟然有种老祖宗手拿骨矛石斧,围猎猛犸巨象的巨大收获感。 但这里面也有赌的成份。 赌被踩死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那咱们便伺机而动。” 战鹰表情正式的点点头,抬手招来几只老家贼,低声说了几句,抬手放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柴进率众策马而回。 一个家丁策马狂奔而至,道:“主人,神捕司的人在朝这边过来,两个捕头带队。” “什么?!” 柴进一愣,他身后这些就算不是反贼,那也是在当地出了人命官司的。 当即一摆手:“诸位,速速散开,柴进先去替诸位拖延些时间,若是有缘,晚些时间柴进庄子里再见。” 说罢,他策马狂奔。 一丈青扈三娘毛嘟嘟的大眼睛微微一眯,便催动胯下黑马,越过了柴进,直朝横海郡奔去。 柴进是微微诧异的,但没想到扈三娘在面对两个神捕时,靠一侧继续狂奔,没做丝毫停留。 陆天林也只是看了眼扈三娘,心头赞叹好标致的女侠,便继续朝柴进奔去。 “柴大官人,本总捕头可是找了你很久啊。” 陆天林当先抱拳。 柴进有心纠缠他,便开始打起了哈哈。 而扈三娘这边,一路狂奔进了横海郡,警惕周围,这才跳下马来,进了后院。 “妹子回来了?” 武鸣正坐在宴席,一众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哥哥,找到田虎了。” 扈三娘说完,接过孙二娘递来的黄酒解渴。 “哦?” 一时间,在场众人全都眼睛一亮。 第74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田虎带五大手下驻扎,有万人大军拱卫,回来的路上还遇到了神捕司的总捕头两人,大概率是冲哥哥来的。” 扈三娘快人快语,介绍当下情况:“柴进在帮忙拖延时间,也不知道究竟会怎样。” “妹子一路回来,想必定然惊险无比。” 武鸣道:“以后这种卧底的事情,还是不要再干了,得不偿失。” “没有啊,奴家一路策马狂奔,那总捕头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 扈三娘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 “嗐,不用宽慰我了,总之这事就这么定了。” 武鸣当初就不太同意扈三娘随梁山跑出来的头目们,混进柴进庄子里去当卧底。 他当然清楚扈三娘样貌优势,到哪里都是座上宾。 但柴进此人心术不正,很像为了复国不惜一切手段的慕容复。 “田虎的手下,分别是孙安,山士奇,乔道清,马灵,仇琼英……” 扈三娘一一道来。 武鸣微微眯眼,这孙安可是50回合跟霹雳火秦明不分上下的猛然,也是连续两次跟卢俊义打了个50回合不分胜负。 山士奇一根四十斤混铁棍,可以说也是几近无敌。 乔道清身怀术法,十分难缠。 而那马灵更是有块金砖,专门拍人面门。 仇琼英更别说了,一手飞石打的出神入化。 但武鸣知道,这些人猛是猛,只要田虎一死,全都可以收入麾下。 武鸣也是刚刚开始创业未半,手下没人可不行。 “怎么才能干掉田虎呢?” 鲁智深微微皱眉:“此人早年只是猎户,但心术不正,只交恶少,逐渐打出名头,但现在万人拱卫,咱们在梁山手下都无人,除非下战书,一对一单挑。” 他握起砂锅大的拳头,脸上横肉抖动。 “这不可能了,但凡做大之人,都不会轻易冲锋陷阵,何况打擂台。” 林冲如今看的比较开,尤其是宋江前后的做派,可不是一般的爱惜自己。 “不如诈降,然后趁机火并?” 武松也开口。 这让林冲嘴角一抽,想起了自己当初火并王伦,全是上了吴用的当啊。 “不如去开间客栈,行军打仗肯定很苦,那田虎只要进了店,就麻翻他。” 孙二娘一挥手,丰腴的身子颤颤巍巍。 “那田虎随军有花梨木家私,厨娘点茶娘为伴。” 扈三娘一句话,让孙二娘和张青失去了发挥空间。 “诸位,有没有听说过一种从天而降的箭法?” 武鸣淡淡地道:“现在的难处,是找到田虎本人的精确位置,并且还要减少障碍物,其余交给我来办。” “哥哥,这铁疙瘩防御极强,若出动,必然引来田虎的觊觎。” 武松道:“不如我等操控此物前去,或是抬起来丢过去,等田虎观赏之际,时机便到来。” “不错。” 武鸣点点头,只是抬起来五十吨的钢铁,显然不切合实际。 他上去打开了舱盖,引得众人全都跟过来。 “轰隆……” 坦克发动起来,率先喷出去的柴油都打湿了地面。 而后隆隆响起,便喷出的烟雾。 大地都在震颤。 这让武松等人纷纷退后,神情严肃,纷纷亮出拳架,戒备起来。 “这东西竟然活了?”孙二娘瞪大了眼睛。 鲁智深道:“这铁疙瘩,好猛的力道,我等便是倾力跺上一脚,也达不到如此效果。” “人力有时而穷。” 林冲看着那喷出的烟雾,忍不住眯了眯眼:“怎么呼出的气如此辣眼睛?莫不是喝了太多烈酒?” “来来来,都进来。” 武鸣冒出头来,招了招手。 这种主战坦克,一般是三人配置,但能坐五个人,弹药区整理一下,还能蹲两个。 就是不太舒服罢了。 坐不进来的孙二娘等人,也好奇地坐在了坦克上面。 感受着这只怪兽的震颤。 武鸣发动了起来,一边教他们前进后退,左转右转。 没想到掌握最快的是扈三娘。 不到一刻钟,就已经可以在院子里原地转圈了。 随后又讲了一下热气球的操控原理。 这个红袖是看过的,而且来时武鸣有意教了她一阵。 众人一边感慨,一边好奇,但是想到公孙胜和他师父都是有仙法的存在。 便是神行太保戴宗,也有甲马。 所以也并没有过多问询。 话太密失去了边界感,那是会令人生厌的。 武鸣用仅剩的战神值兑换了柴油,好在系统考虑的周到,自动加满,倒是省了事。 天色渐渐暗淡,武鸣的系统抽奖时间也冷却下来。 【叮!】 【恭喜宿主抽取奖品:乾坤大挪移(已加持)。】 虽然只有短短一句话,但武鸣感受到了体内气机的强悍,如此顶级内功心法,即便是在万军之中,也可以游刃有余了。 …… 夜色之中。 一架马车孤零零地走在旱道之中。 车夫穿着破败的夹皮袄,头上是羊皮帽子,一张老脸黑灿灿的,胡子上还站着尘土落叶。 “这是到哪了?怎么还不停?” 马车之中,一个女子埋怨的声音传了出来:“哎哟,停一下停一下,这一直走,都不给人放水的时间。” 回头看了眼车厢,秦桧无奈地停了马车,“夫人,下车休息一下吧,趁现在天黑,能多走些路的,只要过了燕京,一切便安全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也不跟我仔细说,若不是知道你不敢对我怎样,我才不跟你出来。” 王氏下了马车,抬手点指着秦桧的额头:“你个穷酸醋的样,别不是捅了娄子,连累到我们王家了吧?” 秦桧被戳的脑袋一晃一晃,脸上露出微笑:“不会不会,只是秘密之事,以使者身份去密谈,海上之盟还记得吧?现在辽国马上灭了,很多事情要商议的。” “没见过你这样穷酸的使者。” 王氏嘀咕着走到路边,解决了问题,活动一下腿脚,又坐到马车上:“得了,赶紧走吧,这回若是成了,回头说什么也得找皇帝要个诰命夫人当当。” “那是那是。” 秦桧连连点头。 虽然收武直为义子,是王氏的主意,但秦桧可不敢提起这个。 走了半夜,秦桧也是又累又饿,马也得吃草料了。 不得已,只能原地休整。 突然间,大地传来了震颤。 第75章 大地震颤,白马义从闪亮登场 秦桧一手拿着炊饼,一手拿着水囊,站了起来。 闭不上的嘴巴里塞满了炊饼,胡子上还粘着渣渣。 不过三十丈处,已经不再是漆黑的天光里,站起来一道道身影。 秋露落下,北地的草杆结了冰霜,呼出的白气,绵延之下,竟有种一望无际之感。 ‘这是撞到哪里了?!’ 秦桧心头一跳,该不会是走到了地方军的大营里吧? 他为官多年,还真不曾走过这苦寒的北地。 如果是大宋军队,他凭借自己多年养成的官威,几句话就能吓得对方武将瑟瑟发抖。 但若是叛军,那就完犊子了。 不过,如果是金军,他可以成为座上宾。 秦桧有这个自信。 与此同时,田虎的士兵也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颤,他们为了隐蔽身形,夜里没有生火,一个个哈着白气,神情谨慎,纷纷猜测这震动是不是地龙翻身。 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战马奔袭。 田虎醒了过来,他壮硕的身躯,如今已经有些笨拙了。 十个随军侍女前后忙碌,穿戴上甲胄,打理仪容。 随即,四人合力抬过一杆方天画戟,将戟把递到田虎手中。 田虎轻轻抚摸着戟把,浑身充满了豪情壮志。 “这普天之下,舍我其谁?!哈哈哈!” 畅快浑厚的笑声,震颤着熟透牛皮打造的行军帐,一丝光亮都不会外泄。 侍女们的眼神也充满了敬佩,她们十个才能对付得了虎王,果然不愧是一方霸主。 “嗯?” 田虎感受到地面震颤,随即就有卫兵在行军帐外汇报:“虎王,地面传来不明震动,排除战马冲锋的可能,头领们已经集结军队,准备随时对。” “嗯。” 田虎充满威严的点点头。 行军帐大开,田虎上了战马,接过方天画戟,一对虎目扫视周围。 周遭满是刀盾兵,配合长枪兵,且配备了拒马。 这让田虎觉得孙安他们果然不愧自己的手下。 “吼!” 田虎一夹马腹,拱卫的刀盾兵长枪兵们便随之移动。 “虎王!” 孙安山士奇等人也策马过来,“震动由远及近,属下判断不出是什么。” “难不成是传说中的木牛流马?” 乔道清本身就研究这类器物,但却从未复刻出木牛流马。 恰如马灵的金砖,本就是上古神物,根本无法探究其真正本质。 “管他是什么,看俺一混铁棍下去,他能不能遭得住罢。” 山士奇眼珠子贼溜溜的,颇为倨傲。 “报——” 哨兵策马狂奔而来:“三里外的山梁上,出现了一队骑兵,皆白马白袍,估算有千骑规模。” “哦?” 田虎眉头微皱,白马并不少见,但千骑皆白马白袍,那可就是千挑万选的精锐了。 “难不成是金军?” 田虎追问。 若是金军,他必须要后撤,从长计议了。 虽然他有一万精锐拱卫,但金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啊。 当年一千金兵追杀三万辽兵,时至今日,田虎都还历历在目。 纵然刚刚发出‘舍我其谁’的声响,但田虎只想说,仅限于大宋朝内。 金兵你越界了懂不懂? 那我就撤呗。 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虽然装束古旧,但绝对不是金兵。”探马回道。 “哦,那就行。” 田虎松了口气,策马前行,浑身气势凛然:“那便让本王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孙安、山士奇等人连忙左右拱卫。 来到营地边缘,已经能看到山坡上的白马群,队列整齐,且是统一战枪,白马白袍之下,气势森然。 “咝——” 虽然已经从探马口中得知,但真正亲眼看到之际,田虎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心头泛起一股强烈的‘想要’情绪。 他哪里知道,三国时期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全都是在跟曹操等人对战失利之后,去边境外的游牧民族那边抢来的。 在公孙瓒看来,境外那些马群,就是他的养马地,什么时候需要了,什么时候去‘拿’几千匹就是。 但在抢了数万匹战马之后,才凑出这八百白马义从。 当然一看便知道是真正的精锐中的精锐。 “那究竟是何方势力,为何连一支旌旗都没有?” 田虎微微皱起眉头,舔了舔肥厚的嘴唇,口水几乎要流出来。 孙安请战道:“虎王,看俺孙安上前试探一番!” “也罢。” 田虎点头。 孙安正要带人过去,忽然一架马车从旁边走来,默默地向前走去。 赶车的夹皮袄老头,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 不止是田虎,孙安众人也浮现出了问号。 装大尾巴狼的秦桧,目的地正是那群白马骑兵兵阵。 他虽然看不清到底是何人,但肯定不是朝廷的,从那边过来的,最大可能便是金军。 说不定是金军组建了个什么打秋谷的队伍。 只要到了那边,势必就安全…… “轰隆隆……” 突然,那震颤之中,一只精铁怪物撞破了山林边缘的草木,轰隆声中开了过来。 再后方,山林之中,树上,地下,一眼就能看到上百捕快,背后整齐排列插满了圆木,正尾随那精铁怪兽不断谨慎前行。 陆天林和战鹰二人策马狂奔,一左一右跟住坦克,不断观察,想要找到其中破绽。 但狂奔了不过几里地,精铁怪物放缓了速度,战鹰二人也已发现了田虎的大军。 在三方彼此相望之际,一架马车默默地从中走过。 夹皮袄车夫神情古板,嘴角向下,目不斜视地驱赶马车。 “家家家……” 一群老家贼扑腾着翅膀,飞到了战鹰周围。 战鹰的脸色,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鼓起了包子脸。 陆天林紧咬牙关,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轰——” 震天动地的声响之中,精铁怪物向前爬行。 陆天林一咬牙,连忙策马跟上。 因为根据战鹰的情报,这怪物之中藏着的,正是武直! 这泼天富贵,他决不允许田虎染指!!! …… PS:给能看到这里的读者老爷们解释一下时间线。 原本的时间线是会慢,尽量描写细节的,但是被关了小黑屋,十几天,修改了六次,内容有变更不说,更是删掉了数千字。 作者肯定是想要写的精彩,但很多内容,平台不许,作者要养家糊口,自然也不能违反规则。 所以删减掉的内容,就用加快了时间线来补充。 虽然有人看了三个小时后一星差评,但作者相信大多数读者老爷的眼光。 且也绝不会用AI来应付了事。 另外,感谢打赏的兄弟们。 第76章 坦克碾压秦桧夫妇,田虎要露一手挑滑车 陆天林和战鹰策马狂奔,战马撞进无路的半人高荒草,花粉飞扬。 他们二人同时扬起手臂,而后猛然落下。 随即他们向两侧狂奔出去。 与此同时,那些捕快各个放低身形,双臂仿佛暴走的公鸡一般伸展在身体两侧,速度之快,竟在瞬间便快若奔马。 在身形速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他们便将背负的圆木一根接一根的攒射而出。 “嗖嗖嗖……” 阵阵破空声中,圆木激射向坦克前方与周围。 上千手臂粗细的根圆木自天而降,快速形成了一道密集的栅栏,将那精铁怪物前后左右彻底封死。 仔细看之下,每一根圆木都有它自己的位置,仿佛编织起来一般,十分精妙。 “风!” 战鹰握着粉拳头,狠狠挥向了天空。 “风!风!风!” 捕快们也发出声声大吼,整齐划一之下,令秦桧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但并不担心,他有陆天林的把柄。 “那是什么东西?” 田虎也十分震惊,怎么一个铁疙瘩,居然能动? “虎王莫急,俺山士奇去挑了那拒马栅栏,将那铁疙瘩抓过来。” 孙安一瞪眼:“你傻啊?那东西一看就很重,去多准备几匹马,咱们一起去拖过来,万一跑了怎么办?” “铁牛流马?!” 乔道清震惊的无以复加,关键是比传说中的木牛流马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哈,看着倒是挺唬人的,不知道能不能经得住俺的金砖?” 马灵也跃跃欲试:“看那陆天林和战鹰二人,势在必得的表情,虎王,怎么说?” 田虎心下是想要那个铁疙瘩的,不光别的,光是融了打造刀枪,那都是精铁的。 但陆天林这人很不好惹。 神捕司,就是大宋皇帝手里的尖刀,专门替剜掉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自己虽然攻城拔寨,但那都是当今皇帝不怎么在意的地方。 但凡在意的地方,都是重兵把守。 最关键的是,陆天林本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为人心狠手辣,看他鼓鼓的太阳穴,就知道如今功夫更上一层楼。 田虎曾经就被他揍过。 但想到自己有万人大军,又有孙安一众狠人,当即伸出大手,道:“去拿过来,还有那些白马,尽量不要伤了,本王全都要!” “轰——” 田虎话音未落,那铁疙瘩喷出一股浓烟,那些圆木没有丝毫迟滞的被碾碎。 就好像拦在前面的,不是圆木,而都是炊饼一般。 一撞就出去了。 而此时,秦桧也走到了田虎的正前方。 虽然间隔了十几丈,但天色大亮,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依然嘴角向下,官威十足。 秦桧在武鸣弑君之时,发现事情无法挽回,他就趁所有人都在惊慌悲痛之际,退了出去。 所以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铁疙瘩,也是有点意外。 但不管怎样,他毕竟这么大的马车,里面除了王氏之外,还有大量财宝,关键还有马。 任谁,也不能视如无物。 然后黑影就笼罩到了头上。 秦桧心头一慌,这东西到了眼前,压迫感不是一般的强。 他本能的就去推那个撞过来的前脸,手感很硬…… 坦克之中,驾驶员是扈三娘。 林冲眼神锐利,坐在副驾驶,充当瞄准炮手。 武松和鲁智深身大力不亏,成为了弹药搬运手。 俗称装弹的。 武鸣则坐在指挥位置,负责调度。 “哥哥……” 扈三娘踩了刹车,神色有些惊慌:“奴家刚刚好像撞到了什么。” “是么?” 武鸣看向了林冲。 “不到啊?刚才一直看田虎来着。” 林冲调整着观察角度,因为坦克的炮塔是滑膛炮,平直射角,所以他的视界是跟炮管平齐。 “那往后倒一下。” 武鸣知道扈三娘这样的女司机,必须要让她拥有足够的底气,不然下次不敢开了。 “好的,哥哥。” 扈三娘连忙操控档杆,原地转了个圈,没发现什么东西,又只好倒了出去。 等再次刹车,武鸣打开了防弹角度的观察窗。 透过百叶窗型的设计,地面上一片狼藉,土壤被碾出了土愣子,隐约能看到湿润,还有一些木片。 “好像并没有什么,难道奴家感受错了?” 扈三娘有些懊恼地摇摇头,发动坦克,继续向前。 林冲道:“不对不对,肯定是有什么,地上有血。” “啊?” 扈三娘一愣,又连忙倒退了回去。 “算了算了,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武鸣宽慰道:“今天的目标是田虎,林教头,想办法瞄准他。” “放心吧!” 林冲继续调整视界。 扈三娘继续发动坦克前行。 一旁的陆天林人都傻了。 没想到圆木阵,根本定点作用都没起到。 更没想到秦桧居然发生了车祸。 他一开始也没注意到秦桧,这家伙跟个老6似的,居然无视了所有人,从战场之间的荒草中穿过。 而且还撞到了那个铁疙瘩,前前后后的,还转圈,那秦桧居然就没了。 不对,不是没了,而是给压进了土里。 战鹰也瞪大了眼睛,包子脸鼓起,完全看不懂。 她本以为这精铁怪物必然十分笨拙,没想到竟然灵活的一批。 陆天林惊叹声道:“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这个精铁怪物……” “牛逼。” 战鹰下意识地愕然回应。 随即道:“陆大人,现在怎么办?” “观察。” 陆天林道:“他们藏在里面,不敢出来,必然就有短板,本捕头倒要看看,那武直究竟能藏到几时。” 而在大军阵前,田虎的一双虎目也瞪得溜圆。 他可以说是眼睁睁地看着那秦桧,被那铁疙瘩碾压,像是涂抹均匀一样,来来回回给弄没了。 此刻只怕去铲,都铲不起来了。 “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铁滑车?” 乔道清也是震惊不已。 “哼,以为有那么长一根管子,就是吊炸天了吗?” 田虎冷笑一声,握紧了戟把,将方天画戟朝前一指,“看本王今天给你们露一手,来一手挑滑车!” 第77章 田虎:我马呢? 田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虽然当下早已不需要扛鼎这种方式来立威。 但能见到这样一个大铁块,还是有些心痒难耐。 “虎王稍安勿躁,末将先去探探路。” 山士奇抓着四十斤混铁棍,一抱拳,便策马而出。 懂事! 田虎心头一松。 刚刚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那么大的一架马车,结果连人带马都给碾成了豆渣。 那秦桧好歹也是一朝大员,死的一点牌面都没有。 那铁疙瘩说不定有几千斤重啊。 自己冲动之下,若是力所不逮,那可就丢人了。 于是,田虎众人,视线都放在了山士奇身上。 就连陆天林和战鹰,也神情严肃地观察。 陆天林当然不敢抓秦桧,一旦秦桧活着回去,他这个总捕头也到头了。 秦桧现在这个结局,只能说皆大欢喜。 “吼吼~~” 山士奇发出兴奋的怪叫,握着混铁棍,人借马势,上去对着炮塔就是一棍子。 “当!” 金属交击之下,发出了一声重响。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然而,炮塔巍峨不动,山士奇眼珠子猛然瞪起。 手中的棍子却剧烈颤动。 “嗤嗤——” 他双手的虎口都被震裂开,涌出了鲜血。 整个人也跟着打起了摆子。 最后连混铁棍都抓不住,掉落在地,还犹自震颤。 “西内!” 战马一声嘶鸣,前蹄抬起,有了受惊的迹象。 但被他夹紧双腿,硬生生地压住。 而后调转马头,混铁棍都不要了,直接往回狂奔。 “?” 陆天林心头一凛,山士奇这一棒有多威猛,他是清楚的,哪怕是铜钟大吕也要震碎。 但那精铁怪物居然没有丝毫反应,还在继续向前。 这么强? 战鹰的眼珠也瞪的溜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这么大,又这么硬……不怪山士奇的双手会坏掉。 战鹰的双腿也加紧了马。 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田虎皱起了眉头,若是刚刚他去挑滑车,岂不是真的丢了人? 看着山士奇狼狈的策马狂奔,还不忘回头观察,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 “山士奇莫慌,有孤在。” 田虎连忙拿出君王气魄,大喊一声,给山士奇提气,也缓和了其他人的震惊情绪。 “只是一棍子而已。” 田虎朝孙安等人笑笑:“这东西你们也看到了,根本就只会依仗浑身是铁,横冲直撞,笨拙地狠呐。” 眼看众人没那么惊慌,田虎又笑道:“只需几人,策马以火把桐油围绕着此物转动,以火攻之,自当破之。” “虎王威武。” 孙安等人一起拍马屁。 山士奇也跑了回来,双手满是鲜血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你且先退下,包扎伤口。” 田虎微微摆手,随即道:“立刻取来桐油,还有孤的铁胎弓,准备火箭。” “虎王,不必如此,看末将将其困住。” 乔道清说罢,双手开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但又听不真切。 田虎神情恍然,差点把老乔给忘了。 “如此,便看你……” 田虎一摆手,制止了手下去拿桐油,而后看向了那精铁怪物。 原本有些高耸的铁管,此刻微微向下。 “还以为你非常坚固,看来也知道疼啊?” 田虎心头一松,然后就看到那根管子忽然喷出一股烟。 紧接着空中便响起了刺耳的声音。 “嘟!”的一声轻响,田虎的视线忽然矮了大半截。 “嗯? 不是……我马呢?” 田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胯下战马血肉模糊,尤其是身后喷出了大量鲜血内脏之物。 那么大的战马,此刻几乎变成了一张马皮。 而这还不算完,刺耳的声音还在继续,沿途士兵队伍骤然出现了一个缺口。 一时间鲜血飞溅,残肢断臂抛上了半空。 而后轰然爆炸。 他的中军帐没了。 “这……这这……” 田虎目瞪狗呆。 惊愕的无以复加。 整个人脸像是川剧变脸似的,阵青阵白又涨红。 “虎王快走!” 孙安大喊一声,随即策马狂奔。 连带被打断咒语的乔道清等人。 以及拱卫田虎的刀盾兵和长枪兵。 他们甚至有的都没看清是什么事,但既然有人回头跑,那自己也得回头跑。 唯独剩下田虎,他本就开始笨拙的身躯,跟在后面跑,竟然还跑不过那些小兵。 “反了,反了啊!” 田虎发出阵阵怒吼,但却没人回头。 陆天林和战鹰,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他们不知道那个仿佛烟花一般平飞出去的东西是什么。 但是威力好大啊! 田虎的战马属于一等一的宝马了。 一下子除了马头,就只剩一张马皮了。 这要是打在自己身上,即便穿了金丝宝甲,那不也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啊? 但在主战坦克之中。 武鸣观察着前方,有些诧异道:“怎么用了穿甲弹?不要用黑色弹头的,要红色,那是爆破弹。” “哥哥,这不就是红色的吗?” 鲁智深抱着一颗黑色弹头涂装的穿甲弹,信誓旦旦地说道。 “?” 武鸣微微一怔,他还真不知道宋朝就有色盲症了。 “武松,你换那颗炮弹过来。” 武鸣道:“这些炮弹就像是除夕燃放的烟花,每一种配方,都有不一样的效果。” “哥哥,大军跑了,那田虎失去坐骑,正在徒步狂奔。” 林冲报告了情况。 “一发就不行了?” 武鸣打开了舱盖,趴在上面,手里拿着无线电对讲机。 果然,田虎庞大的身躯,在地上十分惹眼,偏偏又跑的不太快。 他似乎也发现了跑不快,又把方天画戟给扔了。 “可以省一发炮弹了。” 武鸣冲着对讲机下达指令:“妹子,加大油门,追上去。” “得令!” 扈三娘猛踩油门。 “轰——” 主战坦克猛然向前冲去,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在那将近半人多高的荒草地里,偶尔甚至会冲飞起来。 但炮塔宛如被端在手里的鸡一般,任凭晃动身子,鸡的脑袋却始终保持平稳。 武鸣看着狼狈逃窜的田虎越来越近,对讲机说道:“不要怕,直接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