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的来回踱着步。
迟迟不肯离开的崔少愆,总觉得她心中预想的事情,就快要来临了。
没办法,这件大事儿,毕竟可是白纸黑字的,记载在了历史书上了。
无论如何,都不想要大将军有任何闪失的她,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就这样放任不管的。
并不是她多想。
而仅仅只是因为——最近的她,心跳的也有些越来越快了。
从来没有过,这种反常情况的崔少愆,知道她再怎么排斥,其实也是……于事无补的。
一炷香,两注香,三炷香!
一盏茶,两盏茶,三盏茶!
消磨着时间,甚至于有些望眼欲穿。
一门心思只想要知晓军营里,发生的一切事情的她,事无巨细的,想要将任何一点儿,细致末梢的微小变化,都掌控在她自已的手中。
……
另一边。
同样进了军营中的,还有老四祝青泉。只不过这一次的他,倒是就没那么幸运了。
因着不与崔少愆,在同一个军营中。此次,被编排在了中路军队伍的中他,就别提有多憋屈了。
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将崔少愆那个臭小子,给除掉的祝青泉,硬生生的,把对方当成了——他唯一的假想敌,与威胁一般的存在。
不爽的,踢着路边的石头。
大劲儿之下的他,好巧不巧的,就踢到了今儿个的第一个大冤种倒霉蛋。
淡漠的抬起了眼眸。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且不修边幅的脸庞上,那双愤怒的三角眼儿,在眨巴了几秒钟后,却是很快便消停了下来。
“你……你……你不是……”
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的来人,在说话时,他那半长的胡子,还跟着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就是那种,不太讲究的人。
“怎么?!你也在这里?!”
蔑视的挑了挑眉。
压根儿就……并没有将对方,给放在眼里的祝青泉,正欲无视对方的走过去后,却是又突然的,停下了脚步来。
“你!来的正好!且是,相当的好!还记得在汴京城里,我曾经同你说过的话么?!”
大拇指压在了食指上,并将手掌曲成了一个圈儿的形状。
暗示着对方,他之前曾经给到他的物件儿,说不定马上,也能派上用场的祝青泉,表情由阴转晴的,忽然就笑的意味深长了起来。
“难不成……那个贱皮子……他也在?!”
勾起了一抹,乐在其中的表情。想着这一回,哪怕是乘着乱,也可以“胡作非为”一次的大胡子,整个人也变得——神采飞扬了起来。
这可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呐!
目光幽深的,将目光……定在了他的那双手腕儿上。
始终对此事儿,过不去的来人,其眼神中的狠厉,却是愈发的严重了。
“中路军……西路军……哈哈哈哈……”
突然一下子,就开始盼望起了“会师”的来人,就那样面向阳光的,露出了他面庞上的那道疤来。
要是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够发现的。发现来者的面庞上,从耳根儿开始,蔓延下去了一条长长的疤痕。
若是顺着疤痕的纹路去观察,还能瞧到这些疤痕,是一直蔓延到他的左手臂上的,深及见骨的疤痕。
回忆着当初傍晚的那个机缘巧合,他又一次的想起了当初那个,让他被动的局势。
至今,他仍旧还记着,曾经,在他便骂骂咧咧的逃走,并留下了一句“你给我等着!”的狠话后。
一道身影,就那样随着四散的人群,而跟着他走进了,一个暗巷当中。
对方那道,冷如刀割的阴狠眼神,以及偶尔闪过的算计,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
随着那道背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来人的手掌心中,却是多出了一个光滑,且泛着幽幽冷光的瓷瓶。
冬日里的太阳,光芒“暗淡”,且并不能温暖人心。
此时此刻,仍旧老老实实的,守在营帐门口的崔少愆,却还在小心翼翼的等待着。
终于……营帐内的帘布,被掀了开来。
紧接着,一道又一道儿的身影,也走了出来。
眼尖的看到了四哥,居然急匆匆的,冲了出去。
紧随而去的大舍,他的面庞上,也没有什么好颜色。
再接着,又一道身影,也出来了。
眼尖的看到了那一抹白,与杨家兄弟的方向,是相反的后。
瞬间便被打了鸡血,也知道要去追谁了的崔少愆,毫不犹豫的,抬起脚步,就狂奔了过去。
“军师!你们怎么了?!倒是等等我啊?!军师!!!”
眼看着,脚下没有丝毫……要停顿意思的洛染。
迫切的想要挑脾气最好的,抓来问话的崔少愆,又一次的,将她的魔爪——伸向了那个无辜之人。
脚下直接用上了轻功。
愣是追了有半盏茶的功夫。
堪堪追了过去的某人,在手掌拍到对方的肩膀上之时,竟然被其给硬生生的……甩开了……?!
“军师?!你们到底是怎的了?!”
有些不太能理解的看着,头一回生大气的洛染。
仿佛就像是,她自已做错了事儿的崔少愆,居然条件反射的,想要先低头认错了。
“还不是……”
刚想要说两句,却又立刻止住了情绪的洛染,克制的稳住了他自已的脾气。
“明明打胜仗的是将军,但是其功劳,却不是最大的。
最大的功劳,反而是朝廷里面的宰相,以及那些……当监军的太监们。对吧?!
但是……如果他们打输了,负主要责任的,却又变成了大将军……以及会连累到……咱们?!”
猜测着让所有人,都生气的点。
想着只剩下了这个的崔少愆,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军师眼眸中的——那道不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