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被打偏了脑袋。
她捂着被扇的脸蛋,不敢置信地看向阮建邺。
上回被打她认了。
在晚宴上丢脸,她自己回想起来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尤其是在霍家来人后,她被顾淮安丢下,气不过冲到众人面前,咬定自己才是和霍家订婚的那位。
被霍管家否认的时候,她那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以至于被父亲打的时候,她自暴自弃地想,干脆打死她好了。
这几天在酒吧醉生梦死,和朋友们相聚,总算是让她把心情给调节回来。
可阮娇娇没有想到,今天一回来就又挨了一巴掌。
还是因为舒婉轻这贱人。
又是因为舒婉轻这贱人!
阮建邺这一巴掌落下去,心里的怒意也消散了些。
他对阮娇娇不满意,对舒婉轻同样也抱有些许不满。
这几天,他一直想找机会把霍家那枚玉钥匙给拿回来。
可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出晚归的。
好像刻意在避开他。
今天还闹出这动静……
不过好在给了他问话的机会,如此想着,倒也没有那么心烦了。
他扫了一眼呆滞在原地的阮娇娇,脸色重新摆起来,目光落在舒婉轻身上。
“说说看,你们姐妹俩又是怎么了?”
舒婉轻实话实说,“爸爸,我也不知道娇娇姐怎么对我忽然发火。”
“我今日和盛安娱乐的盛总出去吃饭,刚刚才到家。进门的时候厨房阿姨问我需不需要用夜宵,可能是因为娇娇姐喝得有点多,走在后面,阿姨还没有来得及问她,所以娇娇姐生气了。”
“我想方才我应该等一等娇娇姐的,要是我和她一起进来,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舒婉轻目光垂下,落在满地瓷片上。
而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现在就是可惜了,我外祖父拍卖的这枚云韵流苏花瓶,恐怕手艺再精巧的文物修复师,都难以将它复原如初了。”
不提还好,一提这只被阮娇娇砸了的花瓶,阮建邺就一肚子火。
越想越气,阮建邺又一巴掌朝阮娇娇扇过去。
“你说说你有什么本事?顾家那边的婚事没半点消息就算了,还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你一个女孩子,要点脸不要?”
“现在更是不得了,一发脾气几百万的花瓶说砸就砸,你真以为家里金山银山,你是首富家的千金?”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阮娇娇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脸上的精致妆容已经被泪水模糊,她捂着已经开始红肿的脸,委屈哭诉。
“爸爸,明明是那贱人陷害我——”
“这就是你对你妹妹的称呼?”
阮建邺听到这话就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冷眼瞪过去,嗓音威严。
“还婉轻陷害你,是她把花瓶塞到你手里,让你砸过去的么?”
“……”
“还是说,婉轻会什么妖术魔法,让你失了心迷了魂去拿那花瓶?”
“……”
阮建邺质问完,还朝低着脑袋的女佣询问一遍。
战战兢兢的女佣脑袋埋得更低,却大声地说出了维护舒婉轻的话。
“是大小姐发脾气,借着酒劲儿拿起花瓶,想砸向二小姐的。”
“可能是没有拿稳,还没有砸过去就落在地上,摔成了现在这样。”
阮建邺闻言,一记冷眼又朝阮娇娇瞪过去。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阮娇娇还能说什么?
那花瓶的确是她拿起来的,也的确是从她手上落下去的。
她还能怎么辩解?
可是她的手臂,的确是一阵阵针刺一般的疼。
现在不光是手疼,脸也很疼。
尤其是这会儿,脸上红肿的疼慢慢缓和了些,手臂上的刺痛就更加明显。
甚至还在往周围扩散。
她忍不住向阮建邺哭诉。
“爸爸,我是想砸舒婉轻那贱……可我都没有砸到她,花瓶就掉了。”
“是她!一定是她在外面用了什么东西,扎了我才这样的。爸爸,我感觉我胳膊现在要断掉了……”
阮娇娇伸出手,白白嫩嫩的胳膊上,连一道疤痕都没有。
阮建邺一看,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气又生出来。
“我看你真是喝多了,脑子被酒精给熏迷糊了!赶紧给我滚上楼,让自己清醒清醒吧!”
阮娇娇被吼得一个哆嗦,也不敢再哭诉了,委屈着一张脸低头离去。
上楼之前,她还狠狠地瞪了舒婉轻一眼。
待脚步声消失后,阮建邺缓和了脸色,探究的目光慢慢地落到舒婉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