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大,婉轻小姐穿得单薄,要不先进屋里去?”
蒋延勋也不问刚刚她想说什么,直接转换了话题,将方才的尴尬抛之脑后。
舒婉轻同样没有追问,轻轻点了点头,和他并肩踱步往回走。
金碧辉煌的别墅内,晚宴在这时才算正式开始。
宾客们脸上都带起笑容,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相互寒暄,说着一些不要紧的话,就仿佛阮家的八卦不曾发生过,他们也不曾经历过抓马的闹剧。
舒婉轻和蒋延勋刚走进别墅,就有眼尖的将目光投过来,从目光中就能看出那蠢蠢欲动的心。
“看来进来只挡住了夜风,也不是什么都能挡住的。蒋大哥一会儿怕是有的烦,要不趁着雨小些了您先回去?”
舒婉轻察觉到这些目光,开玩笑般给出建议。
蒋延勋弯起唇角,朝她笑看过去,“这就要赶我走了么?”
舒婉轻无奈失笑,“当然不是,我是担心一会儿有人来打扰你。”
阮建邺这场寿宴请柬发出去不少,可今晚来参加晚宴的宾客,平日里能见到蒋家、沈家的人可没几位。
都是在生意场上混过的千年狐狸,来参加晚宴难道真的是为了吃吃喝喝,送个寿礼沾沾喜气吗?
当然不是。
年轻一些的名媛千金和公子少爷们聚在一起,相看彼此考虑日后可否联姻;
岁数稍微大一些的,在公司有实权的老狐狸们,来这种晚宴自然是为了人脉而来。
而蒋家,显然是大家都想攀附的对象。
否则阮建邺不可能这般谄媚。
“不要紧,兵来将挡,我又不是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晚宴,还不至于社恐到那个程度。”
蒋延勋温声宽慰,顺手从侍者的托盘里取来一支香槟,抿了一口后又开玩笑说,“回去说不准还要继续办公,在这里躲躲清闲也好。”
舒婉轻故作诧异,“这样辛苦?”
蒋延勋点头,难得又从他嘴里听到一句玩笑话,“可不是呢,我现在就等着爷爷刮彩票能中个大奖,好让我回去啃老。”
舒婉轻无语地别他一眼,“蒋爷爷要是听到你这话,恐怕要给你一拐杖。”
蒋延勋点头,“所以只敢在心里祈祷,可不敢在爷爷面前说出来。下次和爷爷见面,还望婉轻小姐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舒婉轻笑容就没停下来,“蒋大哥这么忙还亲自来一趟,庆祝我回国,我当然会守好秘密。”
两人漫无目的地笑着闲聊,直至别墅门口再一次传来骚动。
跑进来的侍者身上还带着雨水,打湿铺着红毯的地板,在地上晕开一滩雨渍,不禁让人蹙眉远离。
阮建邺见状火气顿时上来,正要破口大骂,就被侍者急匆匆说出来的话语给惊得呆滞住。
“什么?霍家来人了!”
他脸色大变,说话差点破音。
众人也被阮建邺这声尖叫吸引了注意力,在听清他的话语之后,同样面露惊讶。
霍家?
是传言和阮家有婚约的霍家吗?
“真的假的,你可不要乱说。”
阮建邺心脏砰砰跳。
他虽然已经对霍家不抱希望,甚至私心觉得霍家已经比不上蒋家。
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万般惊喜。
那可是安城霍家,百年屹立不倒的神秘大家族。
哪怕是当年霍家出了那样的意外,几乎将霍家人折损一半,安城几乎所有人都要以为霍家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偏偏他依旧稳固金汤,家业没有丝毫动荡。
该霍家的钱,别人赚不走。
能和霍家搭上关系的,一定赚的盆满钵溢。
总之,哪怕霍家如今传出霍家二少断腿瞎眼发疯的消息,也没有人会觉得霍家会垮掉。
只是心里揣测,霍家有可能被旁支瓜分。
但只要掌权人还姓霍,那依旧是霍家。
嫁给瘸腿瞎眼的或霍二少爷,出门仍然代表着霍家,在安城至少明面上别人得尊称一声霍二太太。
何况霍家还有一位少爷,虽然早年去国外进修艺术,心思不在家业上面,那也是霍家的血脉。
指不定这位霍家大少能让霍家再上一层楼呢?
水涨船高,霍二太太都不得了了。
倘若阮家真的和霍家结亲,那岂不是……
“先生,没有弄错,来的人是霍家老管家,这会儿在停车,估计马上就到。”
侍者急促的嗓音落下,门口就有撑着伞走来的人。
为首的是一位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他身后还跟着几位黑衣保镖。
侍者把伞收走后,露出一张文质彬彬的面庞,戴着一方金丝眼镜,明明带着笑容,却让人不敢轻视。
阮建邺盯着门口,呼吸都静止了。
果然是霍家!
阮建邺当年拿着霍老爷子的信物去霍家讨婚事时,先出面接待的就是这位穿唐装的先生。
在确定来人身份后,阮建邺心脏怦怦直跳。
他看了一眼已经被打扫干净的地面,连忙把衣服还湿着的侍者给骂出去:“你还不赶紧滚蛋,别弄脏了地板让客人看了笑话!”
幸好大厅里的佣人都机敏着,出现点污渍就立刻收拾,否则可就糟糕了。
阮建邺扔下两句骂声,发福的脸上立刻堆起笑,朝着那唐装的霍家管家方向走去。
他伸过去手,谄媚尽显:“哎呀这不是霍管家嘛,外头那么大的雨,您怎么还亲自来了?我这不过是个小寿宴,您不来都成的。”
穿唐装的男人是自小就在霍家长大的,跟着霍家姓,名叫霍良松。
他扫了一眼阮建邺伸过来的手,并没有回礼,只抬手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笑容不减。
“我今日前来,并非是给阮先生您祝寿的。”
闻言,阮建邺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