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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他是什么很掉价的人吗?

    “你还真别说,小嫂子和蒋大哥站在一块儿,确实挺养眼的哈。”

    沈浪是互联网冲浪达人,虽然也没有完全听明白那两位千金的话,但理解得基本上大差不差。

    他摸着下巴打量着回廊那边,语气赞成地接了一句。

    蒋延州生无可恋地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拿手肘拐了他,眼神往旁边使劲儿窜。

    沈浪刚想发作,余光就瞥见身后面无表情的霍沉渊,立刻闭上了嘴。

    蒋延州轻咳了一声,说:“嗨呀,我大哥就是站在小嫂子旁边看着养眼而已,二少你站过去同样的效果。再说了,安城谁不知道我大哥不近女色,都三十岁的人了,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喜欢男……”

    话还没有说完,蒋延州就看靠在石柱上的男人站直了身,迈着长腿直直朝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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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廊之下,夏夜的雨滴宛如帘幕,顺着飞翘的屋檐串串砸进地上的石沙里,晕开一个个圆形的小水滩。

    “婉轻小姐,今晚是真哭了么?”

    在挑选了一个还不错的位置可以观览后花园的景色后,蒋延勋便侧目看了她一眼,温声开口询问。

    舒婉轻没忍住笑,“不是真哭,难不成我还往眼睛里滴眼药水啊?”

    似是没料到她的回答,蒋延勋微怔在原地。

    随后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上,冷硬的面庞上情绪略有复杂。

    舒婉轻避开他的目光,解释说:“不过蒋大哥你放心,眼泪虽然是真的,不过呢也不是因为什么委屈难过,演戏罢了。”

    她弯了弯唇,摆出平时逗老爷子笑的表情,“你知道的,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好人怎么可能会在晚宴上闹出这么多事呢?

    逼得继母在晚宴上发疯,狼狈地被佣人拖走;

    吓得继姐躲在男人身后,险些名声狼藉;

    还不放过连面都不曾露的继弟,让他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

    更过分的是逼着父亲交出家产,虽然没有成功,但也绝对令人震惊。

    蒋延勋收回目光,视线落在雨幕之上,嗓音随着雨声传来,“不是好人,难道还是坏人么?婉轻小姐又没有伤害无辜的人,只是在对抗要伤害你的人罢了。”

    他弯起唇,温润的话语随着夜风飘来。

    “要我来评价,婉轻小姐是一位勇敢的人。”

    舒婉轻没忍住笑出了声。

    蒋延勋看了她一眼,语气认真:“我可没有在开玩笑,倘若你不勇敢,大概今晚被千夫所指的人就是你了。”

    舒婉轻收敛了笑。

    在蒋延勋看不见的眼底,晕开一片凉意。

    哪里只靠勇敢呢。

    上辈子她难道不够勇敢吗?

    和阮建邺对着干,在悠悠众口下为自己辩驳,以及后来的每一次逃离……

    她自认已经足够勇敢。

    如今翻盘,更多的是她幸运罢了。

    幸运地得到了一次复仇的机会,又好运地遇见了蒋家人,让她能够将计就计,有了狐假虎威的机会。

    但不管怎么样,今晚这场仗还算打得不错。

    舒婉轻深深地松了口气,冲蒋延勋溢出一抹轻松的笑。

    “对了,还没有感谢蒋大哥您,您能来今天的晚宴替我撑场子,真的很感激。”

    还有那幅画,她同样很感谢。

    那是寿宴前她特地去找蒋老先生讨的,一幅废弃的兰花图。

    她知道林芝雅一定会毁了她送给阮建邺的寿礼,便向蒋老先生讨要了这幅废弃的残卷。

    虽然外界都传蒋老先生一幅废画都能卖出高价,早年老先生还没有停笔的时候,就有蒋家的佣人偷偷捡走垃圾桶里的废画,拿到黑市去卖出高价。

    后来老先生知道后,便不再让佣人收拾书房了,连带那些废弃的残卷也一并收好,不再随意扔弃。

    只没想到,消息传出去之后,那些攀附风雅的人还特地求到老先生面前,不求他专门作一幅好画,只求他卖一张残卷。

    蒋老先生自然不答应,但这件趣事儿还是传了出去,甚至还传出无数版本。

    有说蒋老先生脾气怪异,千万高价都买不到他的一幅画,但如果缘分到了,一分钱不要也能收到他一幅画作;

    开玩笑,千万高价怎么就买不到?

    老爷子就是没心情拿笔,真要拿那么多钱来,请他随便挑。

    还有小报写蒋老爷子残卷也送,说是老先生某天醉酒后在酒店外碰到街边卖画的年轻人,便随手画了两笔,当场惊呆了众人。

    可惜老爷子本人不满意,嘴一瘪就要扔进垃圾桶里,不曾想被卖画的苦苦哀求,终究是把那幅残卷落了印章给送出去。

    这段文字在蒋老爷子走火网络之后被诸多营销号翻出来,可把老爷子给气得。

    他是什么很掉价的人吗?

    送人东西还送一张画废了的画,有病啊他?

    老爷子虽然冲浪虽然迅速,可惜还是没明白互联网,哪怕他在网上经常解释他不送人残卷,可这段由人编造的故事还是在肆虐传播。

    后来他干脆也不作解释了。

    爱咋咋地吧,反正他也不画了。

    还乐得自在。

    舒婉轻讨来的那幅兰花残卷,就是老爷子不小心画废了的。

    哪怕是外行人,也能够一眼就能看到。

    拿去送人肯定不合适,但送给阮建邺再合适不过。

    被林芝雅毁了也不心疼。

    “是爷爷让我过来,怕你在阮家被人欺负,让我来瞧瞧。”蒋延勋解释说。

    舒婉轻心口划过一抹暖流,实在没有想到蒋爷爷关心她至此。

    她很感动,笑着说:“下这么大的雨,下回他再使唤你,蒋大哥可千万别听。实在不行就驱车出去,随便在哪儿坐坐,等差不多时候再回去。”

    蒋延勋闻言轻笑,“好,下回再有这种事,便听你的。”

    低笑声落下后,两人都失了话头,回廊里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

    砸在石头上,落在草木上,淌进溪流之中……

    舒婉轻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张了张嘴。

    “蒋大哥你……”

    “要不……”

    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止住嗓音,只余四目相对,惹人失笑。

    两人相视笑场的同时,衔接别墅与回廊的落地窗前,一抹高大的身影正好站定,视线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