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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拿刀伤人

    “太太请放心,并没有伤到少爷的要害。血流得多是因为伤口有些多,但每道伤痕都不深,估计是对方力气小,在慌乱中胡乱划的。”

    医生犹豫了一下,故意装作听不懂林芝雅的话,按照正常思维把伤情告知。

    其实阮星辞还是伤到根本的,但在场的人太多,还有陌生的面孔。

    作为一名专业的家庭医生,他知道哪些话该在人前说,哪些话应该私底下对雇主单独说。

    这番话说完,更显得舒婉轻可怜又无辜。

    他们不会知道,阮星辞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是舒婉轻精心划下的。

    跟着宗叔学了那么多年的医,她自信把每一刀的力道控制到极致。

    二十多刀,刀刀轻伤。

    能让阮星辞留下足够多的血,也能够让阮建邺不会对她心生忌惮,甚至还会让这位大男子主义严重的父亲对她生出怜惜。

    至于某处的伤……舒婉轻则是担心自己做得太过,反把自己给坑了。

    她现在手上筹码太少,真给阮星辞做了绝育,只怕林芝雅会直接撕破脸,在今晚就下手把她给按死。

    另外,阮星辞又是阮建邺唯一的儿子,下手重了,她的处境只会比上辈子更差。

    左右以后的日子还长,她可以和他们慢慢斗。

    于是到最后,舒婉轻收了力,只让阮星辞吃了个暗亏。

    那伤恢复肯定是能够恢复好的,但会不会给阮星辞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就看他自己了。

    痛苦哀嚎的少爷被带走,留下满地的血。

    阮建邺眉头紧蹙,吩咐林芝雅:“赶紧给孩子换一个房间,看看闹成什么样。”

    林芝雅心中愤恨,却不敢再在阮建邺面前说什么,她脸还疼呢。

    她道了声‘是’,正要喊舒婉轻起来时,已经转身的阮建邺又扭头。

    他厉声警告:“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带孩子去主卧住。当初娇娇搬进来的时候,也没让她睡客卧吧?”

    林芝雅咬唇,委委屈屈:“可三楼的主卧,已经让娇娇住了啊……”

    这事儿阮建邺知道,当年把舒婉轻一送走,林芝雅就以同样是亲生女儿,阮娇娇却在外面吃了那么多年苦为借口,把舒婉轻的房间给霸占过去。

    已经抢过去了,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阮娇娇配合母亲,走过来软着嗓音撒娇:“爸爸,我不想搬房间……”

    阮建邺没甩开阮娇娇抱过来的手,但脸色依旧难看。

    他独断专行,道:“那就把娇娇以前住的房间收拾出来,晚饭后让孩子住进去,先下楼吃饭。”

    话说到这地步,没有人再反驳。

    这件事就此揭过。

    拿刀伤人的舒婉轻安然无恙,还从装有监控的客房搬出。

    这一晚,舒婉轻睡得很香。

    一夜无梦。

    她睡得好,有人却整晚没睡。

    阮星辞房间的灯深夜没熄,林芝雅心疼儿子,晚饭过后就来他房间照顾,在得知儿子真正的伤情后,对舒婉轻的憎恨更上一层楼。

    “那小贱人,真是小看了她!”

    “妈,你一定要给我狠狠教训她一顿!那小贱人,等有机会我一定要把她的双腿也给划个稀巴烂!”

    阮星辞想到腿间的伤,就恨不得把舒婉轻大卸八块。

    偏偏伤到的位置难以言喻,他都不好开口,生怕其他人听到笑话自己。

    这口恶气,只能硬生生被咽下。

    “你放心,她蹦跶不了多久。”林芝雅安慰儿子,心里已经设想出无数种把舒婉轻给毁掉的可能。

    当年名动安城的舒韵宁她都能弄死,她的女儿又算什么?

    一个敢拿刀子却没力气捅的可怜虫罢了。

    林芝雅深深吸了口气,想到舒婉轻那桩好婚事即将落到自己女儿头上,心情就缓和不少。

    她望向儿子,语重心长:“你这段时间消停些,别再惹你爸爸生气。今天他护着那小贱人,也有你自己不争气的成分在,她才回来第一天,你行动未免太荒唐了。”

    虽然心疼儿子,但林芝雅还是借着这次机会训斥两句。

    “知道了妈,我都这样了,还要怎么不消停?”

    阮星辞不以为然,他是阮建邺唯一的儿子,就算真把舒婉轻怎么着了,他不信阮建邺会报警把他送进监狱。

    今天只是他自己倒霉,没防备舒婉轻身上藏着刀。

    林芝雅听他敷衍的语气,眉头紧蹙:“你上点心,等哪天你父亲领个私生子回来,有你好受的!”

    阮星辞闭了嘴,闻言脸色沉下来。

    倒不是他对这个问题重视起来,而是他此刻在心想,要真有私生子被领回来,他在门口就要把对方腿给敲断。

    什么东西,也敢和他争。

    林芝雅以为他争气,明白这些道理,便从椅子上起身。

    “晚点我找那小贱人身边的女佣有些事,你好好休息,妈妈明天再来看你,可别再闹腾了。”

    “知道了知道了,您忙去吧。”

    阮星辞开了局游戏,满身不耐。

    林芝雅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

    夜色正浓,别墅三楼的书房阳台,有月光倾泻洒下。

    一身真丝睡衣的贵妇摇晃着红酒杯,把一张卡递了过去。

    “这些年在掸邦照顾婉轻小姐,你辛苦了。”

    “太太您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双明显没做过重活的手捧着将银行卡接过去,脸上笑容灿烂得收敛不住。

    林芝雅看着对方谄媚贪婪的模样,唇畔勾了勾。

    她又取了一支高脚杯,倒了半杯红酒给人递过去,“昨天刚从法国那边的酒庄空运来的,尝尝?”

    陈梅受宠若惊:“不用了太太,我担不起!”

    林芝雅态度强硬,拉着女佣的手握住高脚杯:“照顾婉轻小姐那么久,你当然担得起。以后还需要你照顾呢,可别推辞。”

    倾洒的月光缓缓挪动,起初映满整个阳台,后有夜风吹拂,晃动花木草枝,再不见银辉落下。

    旭日红霞,晨光熹微。

    舒婉轻在窗外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她起身拉开厚重的窗帘,刚升起还不炙热的光线落在她白净的脸蛋上。

    她弯唇,迎着初阳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