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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需要时刻观察韦少禾的行动,昨晚,韦世平并没有睡好。他多次试图与韦少禾交谈,但是韦少禾仅仅只是敷衍地回答他,无法从言语中看出端倪,但是值得注意的是,韦少禾不能正常入睡,在睡梦中,他眉头紧皱,还会呓语:

    “…血…鬼……”

    这么捉摸不透的话语,让韦世平以为,他只是在做噩梦,他一直观察着韦少禾的一举一动,直到天亮。

    清晨,外面的世界朦胧亮起,除了去市场摆摊卖货的人,就是去麦场检查麦芒长势的人,除此以外,还有一个人。

    “砰砰砰——”

    韦家大门响起一阵敲门声。

    “韦少禾!出来!”

    韦世平上前开了门。

    “段镇长你怎么来了?找少禾什么事?”

    “我们家段程失踪了,一晚上都没回家,昨天清查人数,你们家韦少禾不在,我儿子失踪肯定跟你们家小子有关系,让我见他!”

    说着,就要冲进卧室,被韦世平拦下。

    “镇长,少禾现在还没醒,不能打扰他。”

    “吱呀——”

    主卧的门打开了,一个模样颓废的男孩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段鹏。

    “你!昨天去哪里了?!我儿子呢?!”

    段鹏不断质问着韦少禾,他看向韦少禾的眼睛,眼神中充斥着阴狠和暴戾,盯得段鹏直发毛。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一个镇民急匆匆地赶过来,大喊:

    “镇长!镇长!!”

    听到呼唤,段鹏走出门。

    “咋了老刘?”

    “我刚才去你家找你,嫂子说你来到这边了,我...我...我看见你儿子了。”

    “哪呢说啊,磨磨唧唧的。”

    老刘咽了一口水,眼神乱瞄,不敢看向段鹏。

    “在阎罗川……死了……”

    ……

    段鹏的身子抖了一下,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冲出院子,骑着老刘的摩托就去往了阎罗川。韦少禾看向他离去的方向,不如说,他在看向更远的地方。

    中午,镇门口响起了警笛。

    警察来了,电话是段鹏打的。这个年代虽然智能手机还没有普及,但是电话还是有的。出了人命,结合段鹏的口供,警察迅速锁定了嫌疑人韦少禾,韦少禾的确没有不在场证明,只能任由处置。

    其实祭水会结束后,清点人数时,段鹏知道段程不在,但他并没有将此事供出。

    “你昨天去了哪里?是在镇子上还是去到了河那边?”

    警察质问韦少禾,他低着头,没有回答。

    “你和死者关系怎么样?平常是否发生了矛盾冲突?”

    “……”

    “你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

    多次询问无果,警察开始质问韦父韦母。

    “昨天活动的时候,你们在哪。”

    “我们一直在队伍中,不曾脱队。”韦世平回应。

    “那他呢?去了哪里。”警察指着韦少禾。

    “我儿子半路的时候去上了个厕所,然后他很快就跟了上来。”韦世平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说错什么。

    “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

    韦世平在纠结怎么回复,他余光瞄向韦少禾,韦少禾正盯着他,两人仿佛形成一种默契,足以让韦世平提起撒谎的勇气。

    “祭水会的最后一个环节,焚香上供。”

    “然后呢?”

    “上完香,他说去上厕所,我没有向镇长报备。”

    警察又来到屋外,询问段鹏

    “昨天活动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韦少禾。”

    “没有,我是镇长,我要在队伍前排,按顺序,他们家应该在中间靠后的位置。”

    “昨天活动的最后一个环节是什么。”

    “焚香上供。”

    “韦世平家上供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韦少禾。”

    “没有,当时我正在看戏台上的端公神婆表演社火。”

    “焚香上供前,你儿子在你身边吗。”

    “我没有看到他,当时雨太大了,我没有想到他在不在我身边。”

    “焚香时,你儿子参与了吗。”

    段鹏咽了一口口水,回答是,意味着对警察撒谎,报案人说出慌情,就等于加大立案的难度,作茧自缚,回答否,意味着报案人没有第一时间交代实情,导致缺少很多关键信息,加大搜查的难度,同样是浪费时间浪费警力,而且这么说的话,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遍镇子,镇长儿子违反规定,没有参与祭水会,镇长的地位有所动摇。

    他在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开口说。

    “…嗯…”

    “活动结束时,你看到你儿子了吗。”

    “…嗯…”

    “好的,你先回去等待通知,如果有任何信息想起来的话,及时联系我们。”

    说完,段鹏离开了。警察从刚刚的口供中感受到撒谎的痕迹,最后两个问题的回答并没有像前面的回答那么干脆,他有所隐瞒。

    警察还在镇子中向镇民询问祭水会的事情,回答如出一辙。

    “并没有看到韦少禾,他一个男孩子瞎跑不是很正常吗。”

    昨晚看到韦少禾的人说:

    “我昨天晚上看到他疯疯癫癫的,跑来跑去,还以为他着了魔呢。”

    “昨天晚上?具体什么时候?”

    “这个不清楚,大家从祭水会回来的时候吃了饭洗洗澡早点睡了,管别人家干嘛。诶对了,警察同志,我家丢东西了,这个你得管啊。”

    旁边的人听闻丢东西,顿时起了劲。

    “诶是啊,我们家也丢了东西。”

    “巧了,我们家也丢东西了。”

    “我家丢了件首饰,这小偷真是可恨。”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让警察有点摸不着头脑。随即,警察又叫来一帮警力,分成两组,一组调查镇民丢东西事件,另一组调查段程死亡事件。

    就在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之时,有一个人将这些事情尽收眼底,他在一群孩子的中间,与他们有说有笑,但他又时不时望向警察,还有坐立在家门口的韦少禾。他的眼神变得深邃,好像要透过韦少禾的身体,看清韦少禾的真面目。

    ……

    这是一个奇怪的人,他,名叫傅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