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组里聚餐。打车去滨江大道的披萨店。
大伟也在。一共十人占了靠窗的长条桌。
田玦和陈天钧相对而坐。田玦笑容慈祥，陈天钧面色温和，一个比一个客气。
辜萤主动坐到张海和小唐中间，“两位大帅哥，给腾个地方呗。”
张海结过婚，小唐还单身。两个一般红了脸。
却还是挪了屁股。
那俩男的本来就怵，这时更是如坐针毡。
辜萤的美貌带一点攻击性，第一眼会让人觉得可望不可及。可她一旦笑着说话，就让人觉得很亲近。
小唐慢慢的说话正常了，辜萤问什么就答什么。张海还在不安地扭动，问他什么都是嗯嗯啊啊。
辜萤忽然来了一句，“我看你不太舒服。你是有痔疮吗？”
小唐一口饭喷出来。
张海又气又急，“我、我没有！”
辜萤笑嘻嘻，“那谁知道呢！”
坐在另一头的陈天钧一眼扫过来，“辜萤！……你收敛点。”
“知道了陈总。”辜萤正色道，“肯定不会往家里带。”
辜萤如愿从张海和小唐嘴里得到了他们的个人情况——张海已婚，老婆IR，有个六岁的娃；小唐单身，有个险资工作的女友。
又打听了许多别的事。什么田玦首席是丰泰元老，建所初期立下汗马功劳；什么早先的副所长全走光了，只剩郭所长、田首席和宏观首席。
这时顾瑶瞪过来警告的眼神，“别说领导的事了！”
张海和小唐赶紧闭了嘴。
辜萤笑笑说：“顾老师别生气。我这是学习咱们公司的创业史呢。”
回去时，陈天钧、辜萤和小唐坐一辆车先走。
颜风微跟顾瑶一起，听她低骂：“骚里骚气，见了男的骨头就轻。”
*
中午的饭是田玦先垫付。下午陈天钧请大家喝星巴克。
辜萤带了大伟分两趟把全部咖啡取上来。一杯杯送到人手里。
除了食饮组，所长副所长、几位首席也都送。辜萤一个个敲门把咖啡端进去，一面热情地跟人寒暄。
有的首席不喝咖啡，送的是果茶类饮品。
给许欢的是一杯纯牛奶。许欢非常感动。
递到颜风微手里是一杯红莓黑加仑。颜风微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
辜萤笑笑不说话。
她走后，颜风微才慢慢想起来。她们第一次见面，在滨江星巴克，她点了黑加仑茶。
*
晚上将近七点，顾瑶和辜萤前后脚走了。工区人不多。
这时颜风微收到辜萤的短信，“国金一风堂。一起晚饭吗？”
颜风微立刻下楼。
一风堂人满为患。颜风微一眼看到辜萤，占着角落的位置，正朝她招手。
两人各自点了拉面。
“我跟顾瑶不对付。”辜萤边吃边说，“没在公司跟你打招呼，怕给你带来麻烦。田总兼的职务多，平时都是顾瑶管你们吧？”
颜风微点头，“嗯。是她管我。辜老师你记得吗，我跟你说过推匠心的时候领导反对。田总没说什么的，都是顾瑶压我。”
“猜到了。”辜萤说，“你什么想法？”
“我想跟辜老师！”
“我跟顾瑶梁子结得很深。”辜萤说，“来丰泰之前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形。肯定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要是跟我，就是站队了。明白吗？”
颜风微毫不犹豫，“我站辜老师这边！”
辜萤说：“你再认真想想。就算你跟顾瑶，我赢了我也不会为难你。但如果你明面上跟着我，顾瑶脸上过不去。如果我被扫地出门，你肯定也得走了”
“我不怕！”这一点颜风微很坚定，与其在顾瑶手底下受气还学不到什么，倒不如赌一把跟辜萤，“辜老师我想跟你。”
“那恭喜你——跟对人了！”辜萤眼睛一眯，目光又狠又锋利，“我跟顾瑶对掐，从来没输过。”
颜风微立刻献上彩虹屁，“别的我不知道。反正顾瑶的研究水平不行。她的深度全都实习生写的——现在都是我在写。跟隆兴食饮的报告差太远了。隆兴的报告我看过，不光有逻辑有数据有调研，数据和调研能印证逻辑，不同板块的报告还能相互印证相互支撑。很厉害。”
“你这么认可？”辜萤眼睛亮亮，闪烁过一丝狡黠，“那你要不要拜我为师？”
她用的是半开玩笑的口吻。但问得很认真。
陈天钧刚来丰泰，必须重新组建属于自己的团队。田玦不可能帮他。
顾瑶是颜风微的上级。直接要人，对方未必放人。
但如果是颜风微自己愿意……
颜风微立刻放下筷子，乖巧叫道：“师父！”
“哎！”辜萤笑得眉眼弯弯，“那我们就是师徒啦。”
接着辜萤换话题，“你跟九龙资本那人分了吗？”
颜风微小声说：“没。”
辜萤扬眉，“不分留着过年呢？”
颜风微：“我家里都知道我有男朋友……过年肯定要带回家的。”
辜萤默了会儿，“……他当众抱了女同事！”
“他、他跟我说了，那是团建做游戏。”颜风微声音发闷，“也还好吧。以前我自己也会跟男同学去酒吧什么的。”
“不一样！”辜萤摇头，“你跟同学去完酒吧，还会再跟男的聊骚吗？”
她放下筷子掏手机，把自己跟娄爽的对话框亮给她看。
颜风微细看，吃惊不已。
对话好几页。双方互有来往。
辜萤打探九龙资本的情况；娄爽打探辜萤底细，同时说自己单身。
娄爽：妹妹在哪边呀？有空出来喝一杯呗。
辜萤：好呀帅哥，等我忙完这阵哦。
辜萤收回手机，“这个圈子里的人我太了解了。我明确告诉你，娄爽跟我是一路货色。”
颜风微：“……”
辜萤说：“但我忙得够呛，没时间海。他们私募每天收盘就能下班。你猜他们下班都干嘛？”
颜风微没心情吃面，轻声说：“我跟娄爽……快五年了。他帮了我很多。实习，申请，找工作，都是他带我……”
“那他已经完成历史使命了！”辜萤眨眨眼，“你不是拜我为师了吗？接下来我带你——你可以把他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