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浩一把捞住她，笑咧咧道：“那怎么办。年纪不小了，总得找人接盘。”
辜萤：“——跟石枥吗？”
汤浩脸色一变，“你想什么啊？”
辜萤：“你跟石栎郎才女貌，她有钱你有脸，不正好接你的大脸盘吗？”
汤浩哼了一声，“有钱人不是那么好伺候的。都说了多少回了，我跟石枥不可能。上海人怎么看得上我这种苏北穷小子。再说了石栎有男朋友——”
“分了。我确定。”辜萤说，“她男朋友就是我客户。刚离职了。”
汤浩惊讶地张大嘴。
辜萤淡淡一笑，大步朝小区破楼走，“别跟着我了。赶紧的去找石栎。她那么恨我，百分之百对你余情未了。”
“不，我想跟你。”汤浩小跑跟上，“辜辜，我认真的。”
“你还是叫我辜奶奶吧。”
进了楼，楼道的灯是坏的。辜萤踩着跟鞋吭哧吭哧往上爬，汤浩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爬。
“我认真的。你看咱俩，都穷，小地方的，一个北一个南，一个山里一个海边。咱俩在一起就是山海情。”
辜萤：“……”
汤浩继续道：“像咱这样的小镇做题家，外地人，在上海，都搞金融。外地人只能外部消化，金融圈只能内部消化。外地渣男配外地渣女，绝配。”
辜萤给他笑死，“你倒是有觉悟！”
汤浩说：“那是，我也想明白了。山窝窝里飞出来的凤凰攀上枝头最多变成凤凰男。倒不如找个海边小渔村的。以后失业了，我种地，你打渔……”
辜萤爬到六楼，上气不接下气，掏钥匙开门，“我是……我谢谢你。你那一大堆女朋友呢？都不考虑了？汤先生怎么就看上我了？”
汤浩说：“她们哪能跟你比啊！我带了这么多女的回家，就没一个跟你一样，还给我刷马桶的。”
“……”辜萤站在门口无语片刻，“那是你家马桶实在太脏了！不刷我坐不下去！”
推门进了次卧，汤浩一脚踢上门，接着抱住辜萤，手在她背上乱扒拉。
辜萤正开电脑，急道：“我还有报告要做呢！”
汤浩说：“先做完。”
辜萤：“感谢理解。”
汤浩：“我说跟我先做完！”
辜萤还要推，汤浩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辜萤一声低呼。汤浩将她扔在床上，然后往她身上爬。
辜萤闷闷道：“我喝酒了。不先洗澡吗。”
汤浩的大长鼻子蹭在她脖颈上，“不洗。我就爱你的味道。”
那痒痒又温暖的触感，让辜萤身子彻底没了力气。汤浩将头埋在她胸口，用力地闻。接着又伸手，用力地乱揉乱弄。
辜萤捉住他乱动的双手，“别抓了！假体移位了！”
汤浩：“……”
辜萤：“跟你说了我的胸做的。移位还要修补很麻烦的。”
汤浩抬起上半身，撑在床上，冲她冷笑：“你他妈跟我一点都不装是吧？”
辜萤说：“还想听吗？我医美也没少做。医美那边的体验卡师父都要来给我了。我这张脸也是……呵呵，公司福利。”
汤浩咬牙，欺身上前，又用一个深长的吻堵住她的口。
辜萤没再反抗，任由汤浩进攻。
两人折腾了得有十来分钟。
辜萤喘着气，问：“完事了吗？我真有事。”
汤浩一边干活一边精神百倍：“坚持！加油！我们可以！”
辜萤：“……”
她开始推汤浩，“下去！”
汤浩：“国庆七天都没见，你就不能让我尽兴一回。”
他赖着不肯走。
辜萤被他拥着，一下没了反抗的力气。
她又惦记师父交的活，伸手把床头手机拿过来，看陈天钧给她写的批注。
汤浩恼火道：“你还能看手机！”
辜萤：“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两不耽误。”
汤浩大叫：“这是对我的侮辱！”
辜萤继续看手机，“没事。我们互相侮辱。”
汤浩一把夺过手机。
这时……好家伙……手机响了。
屏幕上显示“师父”。
汤浩冲辜萤一阵狞笑。
辜萤魂吓没了半个，“你别——”
汤浩高高举起手机，坏笑着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一个温和平稳的男声：“小萤——”
汤浩脸上挂着又狠又坏的笑容。
辜萤吓得一声也不敢出，冲汤浩拼命摇头。
话筒里又传来师父的声音，“小萤？……”
辜萤躺在汤浩身下，吓得人都凉了半截，只得结巴道：“师、师父……我，我在改了，还要……”
汤浩不出一声却笑容灿烂——
辜萤终于没忍住，啊的一声叫出来。
她的声音实在太好听，太娇媚了。
这一声叫去，电话那头立刻沉默了。接着断了线。
-
汤浩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辜萤狠狠将汤浩推开，又叫又打，“我杀了你！”
汤浩抱着脑袋跳下床，“哎呀哎呀！谋杀亲夫了！”
辜萤抓起床头的杯子砸过去，“操你！孙子。”
汤浩抱头躲开，“乱伦了！天哪乱伦了！”
杯子当啷一声落地。隔壁传来男的骂声：“轻点好伐？这墙不隔音！”
辜萤扶住脑袋。
汤浩喊回去：“我有飞机上的耳塞——”
辜萤一把堵上他嘴，“你闭嘴！”
汤浩冲她嬉皮笑脸。
辜萤说：“我要去公司。你走吧。”三下五除二换回通勤妆，三十秒补妆三十秒扎头发。
辜萤收拾完，背上电脑往外。
关门时汤浩还赖在她床上，“我等你。”
*
回公司。工区是暗的，只有陈天钧的办公室还亮。门是开的。
辜萤走过去。陈天钧坐在办公桌前，单手支颐。台灯的光线勾勒出他垂眼专注的模样。
辜萤叫了声：“师父！”
陈天钧抬头。
那是一张儒雅而清正的长脸，年近不惑，却还带着点书生气。
他戴着黑框眼镜，灰色正装穿得一丝不苟，像随时要登台的大学老师。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文人气质。
辜萤背着电脑赶紧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我现在改，马上改好。”
陈天钧脸上绷着，透过眼镜看辜萤，眼色不露喜怒，“嗯。”
辜萤回工位开电脑改材料。
对面传来磨咖啡的机器声。没一会儿，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无声地端上一小杯咖啡。
“辛苦了。”
陈天钧亲自起身冲咖啡，送到她工位上。
辜萤抬头看他一眼，有点内疚，闷声道：“谢谢师父。”
她先前喝了酒，确实想睡觉。于是一气把咖啡喝完了。
接着师徒各自做事情。
半个多小时后，辜萤改得七七八八，检查一遍交上去。十分钟后陈天钧把她叫过去，核对其中几个数据。辜萤又返工改。
弄到十二点半，陈天钧终于满意了，“明天路演没问题了。但是报告还要给合规，估计还要再打回来修。”
辜萤说：“没问题。我跟合规再对。”
陈天钧点点头，神色缓和了些，“对不起。十一还一直让你干活。”
辜萤摇头，“应该的。”
陈天钧：“晚上在玩呢？”
辜萤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