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一片沸腾的尖叫声。
他们开了几瓶香槟。香槟喷薄而出。鼓掌声、喝彩声一片，不知道在庆祝什么。
接着又列成队，以东方明珠为背景合影。
卢娟奇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祝撄宁说：“不知道。肯定不是搞金融的。市场低迷成这样，庆祝什么呢？”
“有点眼熟。像是我们楼里的。”辜萤仔细观察一会儿，“好像在团建？哪个公司？”
颜风微低声说：“九龙资本。”
“哦，知道。规模还可以的私募。”祝撄宁说，“你认识他们？”
颜风微没有回头，拼命咽眼泪。
辜萤看出异样，“微微你怎么了？”
颜风微低声说，“那个绿西装是我男朋友。”
她说着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鸡尾酒。
祝撄宁抬起头来，眼睛简直要发光，“哦？是你男朋友？”
辜萤问：“真正的男朋友？”
祝撄宁挑眉，“还有不认真的？”
颜风微：“见过家长。说好明年结婚的。”
许徽气愤道：“太过分了！”
祝撄宁跟许徽难得达成一致，痛心疾首道：“太渣了！”
辜萤说：“恋爱有风险，结婚须谨慎。这个婚不能结。”
祝撄宁：“绝对不能结！”
辜萤想了想，转向颜风微认真说：“唉，我跟你说吧。跟金融男结婚真的有风险，有生理风险还有经济风险。出去玩那就没有不乱搞的。经济上，你是一分钱的便宜都占不到，不倒贴就谢天谢地。他要是有钱，婚前协议给你签得明明白白的。他要是没钱，指不定还得讹你一块表半套房，再送你一个HPV大礼包。”
祝撄宁：“喂小姐，你不要地图炮行不行。金融男在这儿坐着！你自己那位不是搞金融的？”
辜萤：“我跟汤浩是短择，就玩玩。她这……唉妹妹，我说你太认真了。跟金融男结婚，比炒股还危险！吃干抹净。”
许徽憨笑说：“就是！找金融男不行。结婚还是找厂二代最靠谱！”
祝撄宁：“你可拉倒吧！嫁给厂二代倒贴彩礼去买房，结完婚进厂，婆婆给你发工资，一个月三千，让你生孩子干家务还房贷还得给他们厂做会计。”
许徽反唇相讥：“再怎么样也比倒贴一块表半套房加送那什么大礼包强。”
祝撄宁：“以后再也不买匠心了。”
许徽：“那我谢你了！我还不想给你分红咧！”
祝撄宁跟许徽在那互相瞪，眼神滋滋滋冒火。
卢娟赶紧打圆场：“祝总，我们许总不是这个意思……”
许徽说：“我就是这意思。”
祝撄宁：“明天清仓匠心。”
颜风微干坐着，眼泪实在忍不住，“对不起。我不太舒服。我想早点回家了。”
许徽和祝撄宁马上安静了。
祝撄宁：“别呀，难得出来聚下。”
许徽马上说：“你住哪儿？我送你。”
祝撄宁：“……我送你！我有车。”
辜萤说：“把这杯喝完，咱们换个地方去K歌怎么样？就你这样，回家呆着不是更难受吗？大家一起有说有笑的，一下也就过去了。”
颜风微没话了。
这时露台上又传来一阵哄笑，还有鼓掌。
祝撄宁奇道：“A股5000家跌4500家。最近就没有赚钱的。他们怎么这么高兴？”
辜萤说：“咱们不就赚钱了吗？”
祝撄宁：“你是说……九龙也买了……匠心？？有那么巧？？”
辜萤微微蹙眉，“不奇怪。后面追进来的机构不少。”
露台上一片起哄大叫，大家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隔着玻璃，娄爽把穿短裙的女主公主抱，绕着露台跑圈。
那伙人一边兴奋尖叫，一边鼓掌拍照。
祝撄宁：“这男的还能要吗？”
辜萤站起身，“等我。”
大家都看辜萤。连颜风微也忍不住回头。
辜萤走去露台，径直走向娄爽。
忽然有陌生人来，他们的游戏暂停了。娄爽把怀中女生放下，低头打量辜萤。
被放下的女生有点不高兴。
辜萤也穿着短裙，还是低领。身材前凸后翘实在好看，一下把那个女生比下去了。
辜萤冲娄爽笑。也不知她说了什么，便见两人各自掏出手机。
片刻之后，辜萤从露台回来。娄爽没再抱那个女生。
“搞到微信了。瞧瞧这是个什么货色。”辜萤一边说一边翻手机，“哟，普吉岛。这俩早搞到一起了。”
她把娄爽朋友圈第一条的照片放大，往桌上一放。
颜风微没再说话。
娄爽发朋友圈，把她屏蔽了。
“这也太嚣张了！”许徽气愤道，“他是根本没认真。”
颜风微坐着，咬着后牙槽，手指在桌下把腿抠青了。
“不是认不认真的问题。是本来就这么一货。”辜萤转向颜风微，“你没倒贴他什么吧。不会酒店都是你掏钱吧。”
颜风微攥着自己的手指，在发抖。
祝撄宁对辜萤：“你别火上浇油了。走吧。我们换地方。”
许徽站起身。
祝撄宁：“你干什么？”
许徽脱了外套，“我去揍他。”
卢娟和辜萤一下蹦起来，一左一右按住许徽：“你别！”
卢娟赶紧劝：“小许总咱们好不容易才有点起色！你出一个负面，匠心就完了！——还要上直播的！”
许徽终于冷静下来，对祝撄宁说：“你去。”
祝撄宁看了看许徽胳膊上的肌肉，又看了一眼外面人高马大的娄爽，最后掐了掐自己胳膊上的白肉，蔫了巴叽道：“我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升职……”
许徽鄙视道：“出息！”
辜萤说：“你俩歇着吧。这男的交给我。”
辜萤拿手机隔着窗，给娄爽拍了张照片，正照下他俊朗的外形。她把照片发给娄爽，附言：“你好帅。”
正商量要不要去外滩，手机进来一条微信。
汤浩：“在干嘛。”
辜萤回复：“还在加班（哭.jpg）。领导明天路演要一个报告，今晚要交。宝宝这周不能陪你了哈。”
汤浩：“你就不问问我在干嘛。”
辜萤：“宝宝在干嘛呀？”
汤浩：“在你后面。”
辜萤一愣，扭头往后看。
光线昏黄的角落里，莺莺燕燕，衣香鬓影。几个衣着光鲜的男女正围桌饮酒。
一个带胡茬的男人倚靠在矮沙发上，正低头玩手机。
辜萤回望瞬间，男人抬眼，眸色晦暗幽深。
手机里又弹出条消息。
“过来，陪爷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