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大理寺,想尽快在大理寺站稳脚跟,免不了和这群人打交道。
他手里捏着一把折扇,轻轻一摇,“今晚江月楼,最大的包厢,我请客。”
“那好啊,我这就收拾收拾下值。”
“还是谢世子大气,今晚我一定到,陪谢世子,不醉不归。”
“后日刚好休沐,今晚一定喝个痛快。”
孙云海这时就站出来道:“谢世子是新人,我们这些老人欢迎新人,怎么能让你请客。”
“我已经派人在江月楼订好了包厢,谢世子只需要如约而至。”
谢长宴脑海里不由自主便浮现出了昨晚苏楚熹和他说的话。
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嘴角往上勾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出了大理寺,暗处的八两就跟了上来。
男人面无表情,脚步匆匆。
“去江月楼。”
别人或许不知,但八两却清清楚楚。
江月楼乃是京城第一大酒楼,众人都很好奇江月楼背后的东家是谁。
正是他们家世子。
八两率先到了江月楼。
谢长宴姗姗来迟。
经过二楼楼梯,一个小伙计正面和他撞上。
趁着周围人都没有注意,将一张纸条塞到了他手里。
谢长宴在无人的地方打开。
看到纸条上的内容,眼底闪出冰寒杀意。
五指紧握成拳,纸团被他紧紧捏在了手里。
他到时,孙云海带着大理寺的几位同僚已经在了。
“谢世子怎么还没来?难不成是不来了?”
“不应该啊,他都答应了,难不成要出尔反尔?”
“谢长宴在外名声影响不好,他临时变卦,也不算什么大事。”
说这话的人叫做李钟,是谢长安的同窗好友。
他话音刚落,包厢的门便被人打开,一袭黑衣气度非凡的谢长宴抬脚走了进来。
他手上还抱着一坛子酒。
“抱歉各位来晚了。”
“听各位同僚说今晚想不醉不归,我特意派人寻来了这上好的上京红,诸位尝尝?”
上京红是京城的名酒,重金难买,若想喝上它,都需提前半月预定。
听说味道甘醇清甜,一口赛神仙。
他将酒坛放在了桌子最中央,随即坐下。
犀利的眼神不动声色,在在座几人身上扫视一圈,将几人神情尽收眼底。
他淡淡一笑,面上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多谢诸位今天特意设宴欢迎我加入大理寺,日后还要仰仗各位。”
他笑着,给每个人的杯中都添上了上京红,率先举杯,“我先干为敬。”
在场的几人都是好酒之人。
见到上好的上京红,几人都没客气,端起来一饮而尽。
唯独只有孙云海未动。
他轻声笑笑,重新拿起一个酒杯,端起酒壶,给谢长宴倒上。
“不知的世子亲自准备了酒,事先已经买了一壶好酒。”
这只酒壶格外精致,外面质地通透,如玉一般。
这样的酒壶,并非江月楼所有。
谢长宴勾唇低笑,眼底尽是嘲讽之意。
“孙主簿这是不喜欢本世子带来的酒?还是说,不喜欢本世子?”
他虽然笑着,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刚才还笑呵呵的众人,瞬间都禁了声。
这些人都莫名的有些害怕谢长宴。
他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强大气场。
孙云海仗着年纪大,可不怕他。
“世子说笑了。”他笑笑,端起那杯上京红一而尽,又将自己倒的酒,推到了谢长宴面前。
“我喝了谢世子的酒,谢世子是不是应该也给我个面子?”
谢长宴垂眸,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酒,眼底杀意凌然。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酒盏,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酒杯。
“孙主簿亲自倒酒,本世子自然要给你面子。”
“只是本世子口味刁钻,喝不惯普通的酒。这酒还真有些入不了本世子的口。”
此话一出,孙云海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他暗戳戳的给旁边一人使了个眼色。
对方接收到信号,开口搭腔。
“世子,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孙主任给你亲自倒的酒,您平常喝不惯这些劣质的酒,今天不同寻常,只不过是一杯罢了,世子该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孙主簿吧?”
“孙主部是咱们大理寺的老人,就连大理寺清晨大人见了,都要给他几分薄面,您这样有些不好。”
“有些人啊,就是仗着自己是个世子,就目中无人无法无天。实际上胸无点墨,狗屁都不是。”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谢长宴今天不把这杯酒喝下去。那就是天大的罪人。
谢长宴嘴角荡开了笑意,笑容越来越盛,但眼底的神情却越发冰寒。
在场的这些人都不了解他,他并会察觉到他神情的变化。
谢长宴捏着酒杯的手发紧,缓缓将酒盏凑到了嘴边,“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这杯酒我肯定要喝了。”
“只是我如果喝出了什么问题,在场的诸位,可都要负责?”
众人都不明所以。
“不就是一杯酒能出什么问题?谢世子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是啊,你不想喝就别喝,何必说这些话?那我真是觉得我们会害你不成?”
谢长宴但笑不语,转头看向了孙云海。
两人四目相对,孙云海心里有块石头猛然坠入深渊,一股心慌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怎么有一种被人看穿的错觉?
拳头捏紧,孙云海一言不发,态度明显。
谢长宴转了转酒杯。凑到唇边,一言而尽。
这场酒宴并没有进行多久,谢长宴本就没什么兴致。
他冷着一张脸,孙云海脸色也不好看。
其他几人很有眼力,很快就找了理由撤了。
谢长宴回昌明侯府。
只是马车行到了半路,他脸色便开始变得不正常,整个人身子烧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