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烛泪滴落,两支喜烛燃烧了一夜方熄。
晨光初破,天际刚泛起一抹淡淡的蓝灰,山中一切都尚在睡梦中。
一直未睡安稳的新嫁娘,缓缓睁开了眼,她望着床顶醒了会神,这才准备起身坐起。
那知刚一挪动身体,便不自觉地闷“嗯”一声,黛眉轻皱,在心中暗骂一声“混蛋”。她强忍浑身酸痛从床上坐起,忍耐着不适,伸手向床边摸索着寻找自己的亵衣。
摸索一阵,好不容易找到被扔在床位的亵衣,一只温热的手掌又悄无声息地环上了她的腰肢。柔软的腰身被轻轻一带,她便又落入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之中。紧接着,一个带着几分暗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这么早,要去哪里?”
“去给师娘请安。”她的声音里同样带着几分暗哑。
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无意识地紧了紧,很快,头顶又传出低沉的嗓音,“时候尚早,再睡会。”
“可是,我还要洗漱,上妆,吃完饭赶过去就不早了。”
李莲花先是无意识地轻“嗯”一声,接着似乎觉着她有点吵,伸手将她的头又往自己胸前按了按,“嘘,别吵,再睡会,晚会我叫你。”
“可是……”
角丽谯话还未说出口,一个温润的吻便落了下来,惹的她又是一阵轻嘤。
那罪魁祸首却低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中带着点点星光,“你如果不累,我可以再试一次。”
角丽谯闻言,脸颊绯红,轻啐一口,“你……怎地如此……不知餍足?”
李莲花低头又在她樱唇上轻啄一口,眸色幽深,带着诱惑地低声问道:“是继续睡觉,还是再来一次?嗯?”
昨日两人初试云雨,开始还有些生疏,待到后来,觉出个中滋味,两人不免放浪了些。
李莲花也越来越娴熟,初始角丽谯还能与他旗鼓相当,后来她就只有承受的份。也不知,明明身中剧毒的他哪来的精力,一遍遍地折腾她,直闹到后半夜才休。
迷迷糊糊中也没睡几个时辰,而且她现在浑身酸软,真的是再经受不住他的闹腾。
听他如此问,角丽谯忙将头埋在李莲花胸前,急急地应道:“睡觉。”
接着头顶便传来低低的轻笑声,角丽谯恼怒,张嘴又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李莲花身子一僵,随即一个温热的大手轻拍在了角丽谯的后背上,“好好睡觉,要不然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角丽谯轻轻地哼了声,“那我再睡两刻钟,你待会一定要叫醒我。”
“嗯,好。”
角丽谯实在是困乏,得到他的保证,也不再坚持,能睡两个钟也是好的,便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合上眼帘,安心地睡了过去。
待到角丽谯再次睁开眼,看到从窗户透过来的阳光,心底莫地一惊。她猛地从床上坐起,看向身侧,早就没了李莲花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咬牙切齿间,她匆忙披衣下床,草草整理了下仪容,便匆匆转身出了卧房。
踏入院中,见李莲花正在整理昨日婚礼遗留下的物品,神情一派宁静祥和。看到角丽谯出来,眼神温和,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轻声问道:“可是饿了?我去把饭菜热热,咱们吃饭。”
闻言,角丽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说好要叫醒我的么?”
李莲花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刚才师娘来过了,说不用那么多俗礼,让你多睡会,养足精神。”
“师娘……来……来过了?”角丽谯美目圆睁,脸色瞬间变得复杂,红一块,白一块,显然是气恼异常。
李莲花低头,无奈地揉了揉额头。他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本是想让角丽谯多睡会,结果不曾想自己也睡了过去。
早晨,在睡梦中听到师娘的轻咳声,自己也是尴尬不已。想起刚刚师娘一切皆明了的眼神,自己也是耳根发红。
李莲花有些心虚,低声对角丽谯说道:“嗯,师娘今晨在山上采了些羊肚菌,送过来让咱们尝尝。”
角丽谯无语望天,这几天在云居阁,刻意维持的良好形象看来是要毁于一旦了,一双月牙眼气呼呼看着李莲花,“现在怎么办?”
李莲花伸手摸了摸鼻翼,“嗯,我们先吃饭,用过饭,你再好好整理下仪容,我们再去云居阁,陪师娘一起用午饭。”
角丽谯听他让自己整理仪容,不明所以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又仔细审视了一遍身上的衣物,虽然装扮简约,却也并无不妥。
她抬头望向李莲花,眼中满是不解。
李莲花眼帘微垂,轻咳一声,轻步走到角丽谯身旁,伸出指尖在她细腻如瓷的脖颈处轻轻点了点,低声耳语,“待会换件高领的衣衫。”
随着他指尖的触碰,脖颈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角丽谯这才恍然大悟,回想起昨晚李莲花的唇舌在她颈间肆意流转,想必是留下了……她顿时脸颊绯红,又羞又恼,抬起腿踹了李莲花一脚,随后转身,几乎是逃也似地进了屋。
身后传来李莲花故作夸张的呼痛声,以及他那带着几分畅快的低笑,让角丽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用力一甩门,将满腔的羞愤都关在了门外。
两人用过饭,一起去了云居阁,临近午时,岑婆终于喝到了迟来的徒媳茶。
岑婆神色一切正常,倒是角丽谯害怕岑婆以为她使出妖邪手段,痴缠李莲花,心中暗自忐忑,举止间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拘谨。
岑婆敏锐地察觉到了角丽谯的异常,眼神轻轻掠过一旁佯装神情自若的李莲花,又见角丽谯穿戴整齐的模样,哪有不明白的。
到底是年轻人呀!
岑婆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从袖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手镯戴在角丽谯的手上。
这手镯是岑婆在两人成婚前一日下山买的,她和漆木山漂泊江湖多年,也无祖传的物件,隐居云隐山多年也没多少积蓄,本来还在愁拿什么当做这敬茶礼。
后得知角丽谯财大气粗,索性就放开了手,想着什么贵重物件到她这里都成了粪土,所以也就不着重价格,只是挑了一个顺眼的给她买下,权当心意。
敬完茶后,岑婆与角丽谯两人相对无话,场面一时又冷了下来。
无法,李莲花只得发挥他三寸不烂之舌之利,绞尽脑汁地为两人找话题,最后终于在聊起自己儿时的趣事时,才打开了岑婆的话匣子。好在角丽谯也感兴趣,兴致颇高地捧场,偶尔还能与岑婆意见一致地调侃下他儿时做下一些无脑事。
李莲花见两人气氛融洽,心中长舒一口气,只是听着这二人,越聊越投机,几乎将自己过往的黑历史翻了个遍,眼角的一阵一阵的抽。
李莲花与角丽谯两人在云居阁陪着岑婆用过午饭,又闲聊些家常,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到缥缈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