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属性的“星灵体”移动会带来不同的变化,在第三或第四次开始,身体和灵性会发生质变,这是步入魔法师的门槛,也是魔法师区别与普通人的地方。
提格的“星灵体移动”是不正常的移动,所以在第四次移动时,可能会发生危机到生命,而他自己因为灵性的提升,提前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流露出明显的害怕,以及出现拖延的症状?
不过好在,我对此早有预感,已经做了防备......阿沙若故作沉思地点点头,正经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
“今天的药剂还是八瓶,我走时会让你喝掉两瓶,剩下的你自己注意,每次不得超过三瓶;我今天会去陪伯格参加一个舞会,你想去也去不了;我会告诉伯格你生了场不严重的病,你可以晚些去酒吧,也可以不去酒吧,这在于你自己。”
因为提格已经被人监视,所以她不害怕掌握不了他的行踪,自然也就不在意他有没有去酒吧。
“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罗拉尔哼笑一声,脸上尽是无奈,不等阿沙若开口再说些什么,他率先闭上了眼。
阿沙若刚想说什么又被堵了回去。
漆黑好似没有边界的识海上方,罗拉尔在脑海里具现出那个原本是淡蓝色的,不知道具体大小的圆,现在它已经没有了原本纯灵的感觉,罩上了一层黑色的帷幕。
蓝色圆里,那些张牙舞爪的诡异触手变得更多了,它们将蓝色大圆的边缘“抹去”,将它变成一个蓝灰色的齿轮,一个好似活着的齿轮,这些齿轮十分接近已经固定好心灵体。
它们带来了疯狂、混乱、暴怒、贪婪......让罗拉尔即使不想到它们,心也静不下来,永远躁动,恶毒的话和邪恶好像张口就能说出来,像喝了兴奋剂一样,即使没有明确的目标,也永远想得到什么,想填满什么,想满足什么。
不敢深入了解,罗拉尔很快开始了今天的“自罚”。
他已经不想去思考如何让自己在瞒住阿沙若的同时减轻负担,不去想这样做的后果,他懒得思考,一切熬过去就好了,是死是活很快就有结论了!
他自暴自弃地想着,同时也尽可能地不去在意那些侵入他识海的诡异、阴邪的雾气,他不是很乐意让自己当场就暴毙,但也没有太强烈的活下去的欲望。
在灰蓝色的大圆的空间内,罗拉尔沉着神情,温和地观察起所有星灵体的位置,等到没有固定位置的那两个星灵体的不安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愿意“出来”一点后,罗拉尔立即控制住其中一颗,开始他今天的任务。
他从“循循善诱”的好好家长到恶毒狠辣的后“爸”,切换基本没有停滞。
能做到这点最重要的是瞒过和自己心灵相通,或许说本来就是自己的星灵体,所以罗拉尔表现的善意是真的,手段毒辣也是真的。
那颗无法判断颜色大小的星灵体被他控制的一瞬间,就开始无方向的剧烈摇晃,同时转来强烈的害怕、不安,它就像被一只巨兽牢牢抓住那般,往左往右根本不带停顿的。
它被晃得晕乎乎的,这也是罗拉尔现在的状态,伴随着强烈的呕吐感,大脑带来的咆哮、嘶吼,脑袋被利器刺入、被撕裂的疼痛同时出现在他的感知里。
他的视线忽高忽低,转变没有卡顿,一下变成了那颗被摧残的心灵体,一下又变成了一个在顶端、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没有感情的观众,让他有一种天地倒悬的感觉。
同时,黑暗与邪恶的集合体,代表着痛苦和死亡的灰黑色雾气,开始大范围地入侵他的识海,他的蓝色圆球,它们疯狂滋长,几乎将蓝色圆球完全包裹。
他感到脑袋在迅速膨胀,很快就会被撑破,而那些雾气还在没命地往他脑子里钻,好像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什么,拼命挣扎,怎么都不肯松手。
等过了不知多久,他突然撑不住,感到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爆了,然后,他终于听到了那声熟悉的声音:
“停下!”
罗拉尔得救般立刻照做,他甚至没去特意了解那些灰黑雾气组成的触手的状态,没去看它们具体又入侵了多少,占据了多少蓝色圆球的空间,他只是看着那颗更加灰暗的,几乎看不见原本光芒的球渐渐沉入识海深处。
强撑着的罗拉尔一放松下来,就被无尽的悲伤与绝望包裹着,虚幻似的疼痛,被抽掉了一些想法的疲惫,让他连呼吸都感觉到无力。
全身是那样的沉重,周遭是那样的窒息。
砰!
他无力支撑自己一下歪斜身体倒在地上,这让一直观察他状况的阿沙若着实吓了一跳,她没去伸手拉住他,而是立刻拨开手中浅绿色的玻璃瓶瓶塞,跨步蹲到他侧边,撬开他的嘴,将里面的药水倒进他的嘴里。
此时的罗拉尔并没有完全昏迷,他只是睁不了眼睛,又在混乱中留有一定的意识。强烈的恶心呕吐感让他很想张开嘴将嘴里的东西吐出去,但他发现自己的嘴被人牢牢闭合住了,挣扎了一会儿,他忍着巨大痛苦,抓耳挠腮般咽了下去。
没过多久,他彻底没了意识。
如果不是阿沙若自己还好好的,她都要怀疑半天不吸一口气的提格已经死亡。
阿沙若没去动他,半个小时后,罗拉尔重新恢复了正常的心跳和呼吸,这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些欣喜。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提格已经踏入死亡领域,只差一步就能变成天生的“尸鬼”!一个能听命于自己的尸鬼......阿沙若脸上露出开怀灿烂的笑容。
“这件事情确实有些冒险,要是罗拉尔没有挺过去或是突然猝死,对我的危害很大啊......但是值得。”阿沙若雀跃地在屋里转了个圈。
不过......阿沙若看了一眼罗拉尔,脸色惨白,嘴唇无血色,像死掉几个小时的人一样,毫无生机,脸上两道鲜红的血痕触目惊心,像画在黑白肖像画上的两道艳丽的红,很是惊悚。
这都差点死掉了,那明天怎么办?阿沙若忧虑,不过一会儿她突然舒展眉头,嘴角忍不住地提起来,她已经想到了一个万全的办法,一个绝不会失败的办法。
她脸上噙着瘆人的微笑,高高在上地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罗拉尔,得意的脸上隐隐流露出惋惜之情。
她摇摇头,推门离开了。
........
清晨,威特尔街112号,耶鲁警察分局的一间办公室内,帕可努斯坐在一张厚重陈旧的办公桌后,双手交叉放于装上,目光涣散地盯着面前的资料报告。
他并没有因为重创“望灯人”,杀了不少邪教徒而感到有些许的放松,反而更加忧虑了,威严凌厉的气质上覆盖着厚厚的阴霾,整个人看起来既沉重又阴暗。
昨晚,经过杜汉琳达的及时通灵,他们能获得的信息是,此次被围剿的“望灯人”教会人员一共11个,有五个在与他们的战斗中死亡,两个在邪恶仪式上献祭了生命,他们的灵力,也就是魔法都很弱,死亡原因是无法承受仪式的剥夺,灵力枯竭而死。
死时全身呈皱巴巴的皮肤纹理,身体缩小了很多,背上都刻有反占卜的咒文。
此外逃走了三个,其中一人身患重病,和他们一开始从爆头而死的那位邪教徒身上获得的信息吻合,此人相貌无法查实。
另外两人实力或许已经可以媲美五阶甚至六阶魔法使的能力,具体技能未知,目前可以判断正属于虚弱状态。
他们在结束战斗,相关人员脱逃后立即尝试用魔法查找,都没有收获,直到现在。
昨晚与他们战斗的人员中,出现了能力相当于六阶魔法使的巫师,他一直处在暗中,是黑色荆棘林里的制造者,他的“诡异房子”幻术割掉了杜汉琳达他们的耳朵,他被发现时,已经死亡,下半身融入了一幅巨大的画里。
那幅画长两米,宽一米,画面里是阴暗的荆棘利刺织成的“网”,密密麻麻。全身散发着邪恶,目前,那位不知道年龄,全身干瘪开裂的巫师的身体现在还和那幅画连在一起。
在那幅画的旁边,还有一幅较小的水彩画,画的整体调色是暗黄色,但里面的颜色用料十分大胆,画的内容是一个街道,或是一个小镇,画面中心,由无数相同色块组成了一个背身躺在地上的人,他伸直的左手握着一把小刀,小刀刀面上涂了些很新鲜的红颜料,不是血液,但他们都初步认为,那就是他们的血液转化而来的。
毕竟,他们其中有两个人掉了耳朵。
其他四人中,还有一个他们熟悉的身影,那个弓箭手,在遭受摧残的皮拉里街的留下的战斗痕迹中,也有一位弓箭手,他们是同一个。
这个弓箭手是个年龄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的精灵,而有自己信仰的精灵一族居然转信邪神,这本身存在着很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