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严寒就像就像舞台上让人惊奇的魔术师,魔棒一指,礼帽一飞,转瞬观众的面前变换了天地,只余下满地破碎的惊诧残体四处滚动。
自东向西穿城而过的母亲河昨天好像还是微波细流,今天却换上钢铁玻璃般坚硬的衣装,带着晶莹剔透的诱惑吸引着不甘沉闷的人们,孩童就是他忠实的臣民。
不远处的河床上,中间积雪早已不见,冰面已被早早开始玩耍的游戏擦蹭得宛如镜面,光滑闪亮。孩童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有的抽着冰猴,木刻的冰猴,大小不一,形色各异,不同的冰猴陀螺般在小鞭的抽动下,快速的旋转着,憋足气不停的瞅准机会挥动手中的鞭子,额头潮湿般得似滴下水来,蒸腾的雾气似有若无的丝丝缕缕般升起,这一次自己的冰猴转的最长,胜利的喜悦畅快的洋溢在稚气的脸上。如果说这边是无声的赛场,那边遛冰的就是锣鼓喧天的战场,只见他们双手紧握着冰签子,坐在用不同的木条自制的冰车上,两侧的冰签子有力的叨向最前面的冰面,同时身体奋力向前倾,借用最有力的身姿助滑屁股下的冰车,呐喊着,狂叫着,用声音宣泄着心头的快感。最纯粹的冰雪快乐则是只靠灵动的双腿带动双脚长长的划过冰面,谁的滑动距离最长,谁就是比赛的赢家。这就是北方不一样的冰雪嘉年华。
秋子依望着眼前的热闹景象,不禁心头一丝酸涩升起:爸爸和自己比赛抽冰猴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想什么呢?”刘思尧用手推了推愣神的秋子依,秋子依赶紧敛起眼中的一丝雾气,顺着刘思尧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大一点的孩子不停的欺负其他小同学,耍着赖皮,抢占着滑冰的地盘。他在用拳头和霸道征服着每一个玩伴,一个小丫头被他剔除场外……委屈的抹着眼泪。
秋子依指着那个伤心的女孩,笑问:“刘思尧,你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欺负女生?”
“当然不会。”刘思尧笑笑:“嗯……有时也会!哈、哈!”
秋子依会意的笑着,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想当初刘思尧也没少给自己穿小鞋,不过如今自己却要这么喜欢,真是奇怪?
“我们要不要去帮助一下那个小女孩?”秋子依想想:当年家里遭受变故之后,自己不就就像这个小女孩一样可怜,弱小的无助吗?
“思尧,我们去教他们玩吧!”
“好。”刘思尧行侠仗义的火焰一下子被点燃:“以大欺小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刘思尧跑了过去,拉着小丫头一起滑向小男孩的领地,毫无顾忌旁边怒气冲天的小男孩,男孩的滑道、冰场被侵占了,对方快速高超的滑冰技术丝毫不给自己留下一丝空隙,小男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领地被更强者侵略。
小丫头重启了开心的笑容:“大哥哥?你……会……经常来吗?”
刘思尧俯下身笑道:“有人欺负你,我就会经常来。”
“喂喂?”大个子小男孩有些不服气,冲着刘思尧一顿乱叫:“你们大人欺负小孩算什么英雄好汉?”
“呵”“呵”刘思尧笑盈盈地接过话题:“许你以大欺小,就不许我以老欺少啊?”
刘思尧严肃的对这个“大”小孩说:“欺负别人很好玩吗?我会经常来的,别再让我看到你欺负别人了!”
男孩傻呆呆地杵在原地,似笑非笑的尴尬着,眼神中执拗的敌意夹杂着恐惧,没有力量的瞄着刘思尧,仿佛断了的风筝线飘忽不定,也许更多的是怕是从此失去他的权威而担心吧!
“好了,好了,不要吓唬小孩子了。”秋子依天使般的推开刘思尧,解围的雨露甘霖般洒下。
面对眼前可爱调皮的男孩,秋子依膝下身微笑着:“小朋友和小朋友一起玩多么美好呢?人多才可以比赛,自己的滑冰技术才会提高,你说是不是?”
“嗯。”大男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冰冻的表情一丝丝融化:“大姐姐,一切都听你的。”
“这就对啦!”
听到刘思尧的声音,小男孩的表情瞬间布满沮丧,瑟懦的白了一眼刘思尧,胆怯的低着头……
“不用怕,大哥哥很好呢,咱们一起玩。”秋子依微笑着:“快过来呀,一起玩呀?”
“刘思尧,我累了。”看着欢快的孩子们,秋子依想想是时候撤出了,规律定好,让他们自己去玩吧!
“那咱们走吧。”刘思尧会意地笑笑:“你累了,我拖你走吧!”
“嘻嘻……”他们在开心的笑声之中远去……
刘思尧拖着秋子依在冰面上尽情地奔跑着,青春的懵懂在寒冷的冬日披上了腾飞的翅膀,飞过山川,飞过河流,掠过严冬,沐浴火般的热情。
秋子依微笑着闭上双眼享受寒风给她带来刮脸的刺痛。爱情本身就有甜美和刺痛,也许酸甜苦辣的滋味就像一碗麻辣烫!难道爱情必须要刺痛吗?只有刺痛了才会收获爱情的真谛吗?秋子依迷茫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
“啊!”
秋子依的双□□叉,一下绊倒,被远远地甩了出去,刘思尧也被远远地甩了出去,他们被甩的好远,分的也好远!身体滑动在冰冻的冰面上,覆盖的积雪被狠狠的蹭过,成为一道深深的凹带愕然的铺展。
刘思尧的关切仿佛来自虚幻的云层,秋子依凝神在自己的世界,任由刘思尧拍扫着自己身上的雪迹:为什么交叉了就要摔倒呢?而且要摔得那么重?一起摔倒却要分的那么开!难道人生的轨迹就要平行,难道我们之间需要平行才能走得更远……
秋子依努力地摇着头,她才不要再想下去,她不敢再想!时光就定格在这个片段该多美好。
周琪儿——她跳得那么好,人又那么热情,毫不掩饰的敢爱敢恨!她也喜欢刘思尧。
“刘思尧!我想学跳舞?”秋子依把自己从神思中拽回,“好啊。咱们去舞厅?”刘思尧温柔地询问:“还痛吗?”
“不痛。”秋子依脸上流露出柔柔的微笑,一丝淡淡的哀伤转瞬即逝。
“我背你……”刘思尧脸色一红。
“好。”
秋子依回答得斩钉截铁,她没有客气,亲昵地搂着他的肩头,小鸟般地依偎在他的背上: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秋子依耳边响起这首“青青河边草”,甜蜜感一点点蔓延……
背上了河岸。
“思尧,放下我吧。”秋子依轻轻挣脱,娇柔的那么无力。
“再背一会。”
“不要”秋子依坚持着,此刻只有嘴巴是理智的。
他们挽着手,不再是从前小小的羞涩,少了扭捏,短了距离,多了几分亲昵。秋子依扯了扯嘴角失笑的想着:自己是不是成熟了?自己蜕变啦?她眼睛不由放大,深深地吸了口凉气,早熟!早恋!这个问题太吓人!
“又在动什么怪脑筋呢?”刘思尧笑笑。
他观察得可真仔细,这么微小的变化也能察觉。
“我在想一个奇怪的问题。”
“什么事情?”刘思尧追问。
“也没什么了。”秋子依搪塞着。
“嘻嘻……”秋子依用温柔的笑声涵盖着她内心的惊悸,笑却是那样的心虚。
幸好他们已经来到了舞厅门口,刘思尧没有再审。想着要和刘思尧再次踏入舞池,内心不知要冒出多少个肥皂泡泡呢!她的嘴角再次拉深,感觉真的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