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依!我们在这里结梁子了!”刘思尧严肃地说:“那几个混小子应该是城北六中的,那个咋咋呼呼的家伙应该是外号叫‘三角眼’的六中校头,听说他手下有二十多名小弟,在六中他可是横着膀子逛,跋扈的很!”
刘思尧撇了撇嘴,接着说:“不过,他是狗屁!那两个黄毛可是真正的社会!咱们今天应该和他们结上梁子了!他们……可能会报复的!最担心的是他们知道咱们是五中的!”
“思尧,那可怎么办啊?”秋子依顿时花容失色,没有主见的望着刘思尧。
“没关系,你这几天不要出来了。”
秋子依不明白的瞪大眼睛:“难不成门都不能出了?”
“子依。”刘思尧抽出小刀,说道:“凭这把小玩意,他们是不会怕的!在他们眼里这只不过是小学生拿着一把铅笔刀而已!”
“不、会、吧!”秋子依难以相信地摇着头,这种场面不应该只是电影里、小说里吗?怎么可能是活生生的!
“当然会!”刘思尧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他们是不愿意在大佬的地盘闹事罢了!”
“大佬?”秋子依听着刘思尧讲得太复杂,活脱脱的一个小社会:“大佬是谁?”
她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位真的是刘思尧?
难以置信,无法相信!
“大佬我也不认识!”刘思尧有些感叹!讪讪的语气仿佛无力摆动的枝条,轻轻的摇头,英雄相见恨晚吗!
“你也想进入社会?”秋子依有些不高兴,话语好似经受千万年的冰冻之窟得寒气袭击,冷的瞬间失了温度,冰得直入筋骨。
“不是。”刘思尧认真的回答。
“哦!”秋子依略有放心,但想起刚才刘思尧那副膜拜的样子,不由得把奶奶叮嘱的话语搬上镜头:“人入江湖身不由己啊!刘思尧!你可要小心呀!”
“放心。”刘思尧再次认真回答:“这些我懂,我有分寸。”
“呃!”可秋子依怎么会放心呢!
秋子依窝在家里整整三日,学习,反复地学习,把几天前在书店借的书看了几遍,真是百无聊赖。想着刘思尧,这个让她喜欢得莫名其妙的家伙?总是叫人意想不到得惊心动魄!如果说刘思尧生在古代,那他肯定是《雪山飞狐》中的大侠胡斐!时时叫人提心吊胆,时时又叫叫人缠绵悱恻……
“奶奶,我想出去溜达溜达。”
秋子依帮奶奶分捡着手套,心思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睁开眼睛是刘思尧,闭上眼睛也是刘思尧……他可真是麻烦?但,内心的嗔怒却化作面颊上那一丝晕起的涟漪……
奶奶看她在家圈了好几天,是该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就说:“去吧,不要太晚回来。”
“嗯,奶奶,您真好。”秋子依高兴地回答着:“早点回来还要帮你干活呢。”
“唉,好,好。”奶奶的眼里,子依可是乖巧听话,努力学习,认真向上的好孙女、好学生。秋子依要出去玩一玩,开一开心,奶奶自然要同意,总和一个老人在一起心态都会变老的!奶奶巴不得秋子依和伙伴们出去玩呢!
秋子依和刘思尧那天慌乱惊恐的逃出来,仓促的没有约定下次什么时候在见面。
那个年代没有几家有电话,就算别人家有电话,秋子依家也是绝对装不起电话。叶落雪花至,岁月无痕,可相思以重,秋子依不由自主地向他们熟悉的道路走去,那里有他们的追逐,他们的嬉闹。她笑了,她不是要碰碰运气,而是要温忆他们的点滴,填补失落的相思心!
来到东河小桥边,这是他们放学后经常来的地方,这里有他们的快乐,有他们的悲伤。记得期中考试之后,刘思尧开始使用阴谋诡计骗取她的帮助,写作业,背书包,可谓是坏事干尽,记得当时是何种的愤怒与委屈,如今都化作了彩虹般绚烂的美好,甜蜜的追忆丝丝缕缕搅扰着不安的心。秋子依走着,想着,甜蜜的微笑着,她在桥边散着步,望着桥下的白茫茫的一地冰雪……
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
此物最相思。
为什么红豆要生在南国,难道北方就不相思了吗?秋子依低头沉思着。
一千四百多年以前,昭明太子萧统亲手栽下两枚相思红豆,耳边仿似仍在萦绕戚戚的佳人送别凝语:昔有夫人滴泪成血,化做相思豆,今以一双红豆付君、、、、、、最终,他还是晚了一步,空余两株相思树。上天怜悯两株红豆树,百年之后倏然合抱,树干合为一体,上枝仍分为二。从此红豆相思连绵不绝,缠绵悱恻,终将男女相思炼酿成词、成曲,毒害无边。
秋子依终无法幸免。
如果刘思尧在身边该有多好啊?他不知会弄出什么花样哄着自己开心呢?“噗嗤”一声,她又失笑了。
“喂!好巧啊!嘿嘿!”刘思尧轻拍秋子依肩头,又是那一套搞笑的台词:“秋子依,在这也能碰到你……”
“哦?”秋子依看到刘思尧真是既惊奇又高兴,真是巧啊!她看着刘思尧,等待着他要耍出什么花样?
“……记得上次是在西湖,苏堤春晓?还是平湖秋月?对了,对了,断桥残雪!”刘思尧一拍大腿叫道:“就是断桥残雪那里偶遇的!”
“嘻嘻……”一阵嬉笑。
“哼!我要站在桥下的冰面上,你不会说我们在北极和企鹅偶遇过吧!”
“对!对!就是北极企鹅,对!”刘思尧马上附和。
“什么跟什么啊?刘思尧,北极有企鹅吗?”秋子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啊!”刘思尧意识到上当了,尴尬的吐了吐舌头,作了个鬼脸之后便不停的扰他的头发:“……上当了!”
“嘻”“嘻”秋子依捂住双唇,开心地笑起来。太阳出来吹散了浓云,一袭金光洒下,遍地银光闪闪,炫人夺目,人们只好微眯双眼,采撷盛景。
他们手挽着手,在小桥旁边说着,笑着,踩着那没有必要清理的积雪。他们在雪地里踩着八字脚,他俩平行地一个脚印挨着一个脚印地踩着,手拉着手,心连着心。秋子依回头望去一排拖拉机后轮胎呈现在她的视线中。
“呀!你看,我们成功了?”秋子依高兴得跳了起来:“思尧,快看呀!我们的轨迹多美啊!”
“秋子依!”刘思尧指着被秋子依破坏印迹,“看你,破坏大王。”
“呀!”秋子依看着已经落下的双脚,不再是原来的八字。“怎么办呢?我还想再玩一会?”秋子依毫无主见问着刘思尧。
“没关系。”刘思尧白了她一眼,略加思索:“嘿,有了!”
刘思尧拖着双脚,也教她拖着双脚。
“这算什么呀?”嘴上不停质问的秋子依脚上依然按着他说的去做,没有丝毫怠慢。
“嘿……嘿……这算我们在刹车。”刘思尧嬉皮着。
刘思尧就是鬼点子多,秋子依已经习惯不用大脑了,内心深处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我们快点,好吗?”
“好。”
秋子依跟着他一起疯了起来。
……
“思尧,我累了。”秋子依耍赖地放慢了脚步。
“转弯了。”刘思尧扯着秋子依开向马路。
他们笑着、疯着。
秋子依赖在马路牙子不肯再走,眼巴巴地瞅着刘思尧。
“你累了?”刘思尧坏坏地笑道:“我背你。”
“不……”秋子依红着脸,矜持低下头:“才不要你背呢!”
“那么……我就抱着你走。”刘思尧死皮赖脸的穷追不舍。
“流氓!”秋子依脸庞更加红了:“更不要你抱!除非……”秋子依望了望得意洋洋的刘思尧,暗暗下了赌注:“除非……叫你自己三声猪!”
秋子依自信的赌着,她才不相信刘思尧会叫自己是猪,“哼!你的阴谋不会得逞了吧?”秋子依暗自得意,一弯月牙无声地挂在脸上,胜利在望。
刘思尧上下打量了秋子依一阵子,看着她那得意的样子。“哼!将我军!”刘思尧咬了咬牙,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自嘲吗?算得了什么!他狠了狠心:“我是猪……我是猪……我是猪……”
刘思尧一连气喊了十遍。自己都感觉奇怪,秋子依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引力?居然让自己叫自己猪,还连着喊了十遍!
“我是叫你喊三遍,你喊了十遍,多一遍都不行……取消!”秋子依抵赖地狡辩,脸上露出一丝的狡笑。
“喂!喂!喂!不可以这样子的!”刘思尧不管三七二十一背起她就走。
“啊呦!”秋子依一声尖叫,几次无望的挣扎之后便老老实实蜷在他的肩头,慢慢的双手环在了刘思尧的脖子上。
秋子依脸颊又是一阵燥热,脸上仿佛如四月的桃花绽开,心跳猛烈加速,虽说只是玩笑,可真正被背上,她的心紧张的要死掉一般,她窒息了,微微地喘着粗气,羞涩得央求着:“思尧,我不累了,你快放我下来!我不累了!”
刘思尧的心被她压得早已无法跳动,面红耳赤,鲜血在飞快的流动着,男性荷尔蒙迅速升高。他已经支持不住了,他要完蛋了!他们来到了桥下,七拧八斜两人歪倒在冰雪之上……
望着他那火热的眸子和微微喘息却被强烈抑制而绷紧的脸庞,秋子依微微一震:“思尧,你累了吗?”
“嗯,有点,主要是……”刘思尧深情地望着秋子依,淡淡一笑:“有你在身边。”
“我?”
“嘻”“嘻”……
他的眸光仿佛又从新温起火热,内心熊熊烈火燃烧而无法掩盖的一丝泄露。秋子依心头一灼,弯起眼帘,嘴角边一声轻“哼”,面颊一阵晕热,矜持的扭开脸庞……
“子依,你真美。”
刘思尧红着脸,发自内心的呼唤。
“嗯。”秋子依脸颊更加红润,心上人的夸奖她哪里能够承受得了,内心的起伏简直快要把她的心脏炸掉。
躺在桥下,他们相互凝望着,眸光交织着这火一样的青春,他们躺在冰雪之中,手挽着小手,心连着心,没有一丝寒意,仿佛那冰雪早已被他们融化,然后沸腾,笼照出一地的春意,青草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