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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中背后是一大片森林,夏季时候枝繁叶茂,花草丛生,虫鸟杂居,颇具原始风貌。可到了冬季,傲然的松枝泛着老绿,而其他的树木花草早已被寒风打成枯枝烂叶,被白雪覆盖着!洁净而寂寥,远处只剩下几只青鸦落在凋零的杨树上“嘎”“嘎”的叫着……

    秋子依虽说家境贫寒,可也是花季少女,天蓝色的羽绒服有些泛白可是干净整洁,搭上奶奶亲手编织的红色毛线围脖,清雅净朴,被寒风打得笼上一层冰花,似一朵红莲绽在雪原冰冷而倔强。刘思尧则是一袭毛领皮制大衣,他那高挑的个头,加上不羁的举手投足,整个人看上去真是帅气十足,特别是他那若有所思的双眸,总会叫望见的女孩子不由心意荡漾。

    她俩逃班出来就走在这片森林里,踏着白雪漫无目的地走着,一时间谁也无言,似是怕惊扰了这一份难得的独处。

    突然,刘思尧握住秋子依的手,拉着向树林深处跑去:“子依,跟我去追鸦。”

    “啊!”秋子依一阵惊诧:“什么?”

    一股温暖的血流不知不觉从牵手那一刻向全身扩散,她的手一阵颤栗,随之全身麻痹,只有跟随。就这样毫无准备的牵手,人生中第一次被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孩牵手。此刻,秋子依终于肯定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情感,就让自己放纵一次吧!

    她紧张的被拉着奔跑,面颊拂过着清冷的空气。享受着第一次牵手奔跑在丛林,踏着白雪追着飞鸦的快乐。

    那一份纯真的爱慕被这次浪漫的牵扯慢慢的拉开。

    从此,他们缠绵悱恻的纠葛也相继开始了。

    踏着轻雪,他们奔跑着,爽朗的笑声回荡在这片森林中,他们追赶着青鸦——“嘎”“嘎”此起彼落的飞鸦——“嘎……嘎……”

    他们快乐着,追赶着,诠释着青春的活力。

    突然“啪”“啪”“啪”一阵振翅响声从头顶掠过,带着羽风和掠起的雪花。

    “啊呀!”秋子依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绕顶疾飞吓得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的不假思索地就扑进了刘思尧的怀里,本能的寻找庇护。

    “啊!”又一声羞答答的娇叫。

    秋子依一怔反应过来,脸唰一下红到耳根,心脏紧张得快要跳出来!刘思尧被她的举动惊住,却享受这突如其来的投怀入抱,双手顺势一收将秋子依纳入怀抱。

    “别怕……别怕,是飞鸦……”他轻笑,温柔地抚摸着秋子依的秀发,口中的安慰轻柔得像一卷大大的,甜软的棉在口中生怕再次被惊吓。

    “嗯。”秋子依应声,无力的在刘思尧怀中挣扎,身体不停地颤栗着,窒息着,含羞着,甜蜜着……软软的依偎在刘思尧的怀里。

    冰晶迎着瑟瑟寒风在空中飘舞,迎着灰蒙蒙的夕阳映出一道道小小的彩虹。

    秋子依软软的依偎着,指向飞舞冰晶反射出的五彩缤纷……

    “思尧,你看,好美!”

    她的脸上溢出一丝甜美的笑容。

    而远去的青鸦依然“嘎”“嘎”。

    听说乌鸦不会给人带来好的预兆,怎么今天会是这么开心,这么快乐,这么甜蜜。

    刘思尧指着飞走的乌鸦,问:“我们要不要去追它们?”

    “别。”秋子依摇了摇头。

    几只青鸦迎着夕阳渐渐飞去,远到只剩下几个黑点,映着天边的红霞,真是不胜美观。

    夕阳挂在树上,慢慢地没入树梢。

    他们在寒风和冬雪中依偎着,久久的,没有离去。望着夕阳,望着被风打下的冰晶。

    景美、人美、情更美。

    望着远去的飞鸦,在天边映出几个黑点,越飞越小,最后也随着日头没入了林稍。秋子依突然有些伤感,拽了拽刘思尧衣领,喃喃地说:“思尧,是不是咱们闯入了它们的家呢?”

    “嗯!”刘思尧捏了一下她鼻子,笑了笑调侃地说:“我们帮助它们锻炼一下身体,你看……它们胖的?”

    “哼!你也要黛玉葬花吗?”刘思尧瞅着秋子依担忧脸孔,有些干笑。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秋子依眼珠一转,古灵精怪的道出一首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微笑的斜睨着刘思尧,等待着他的对赋。

    “靠,考我文学!跟一个好学生拍拖真累!酸、酸、酸!”

    “拍拖”这一词当时刚刚兴起,内地赶时髦的中学生经常挂在嘴边的词,什么“拍拖了”、“挂了”“有没有搞错了”……当时觉得很港台,其实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很土气。

    刘思尧撇了撇嘴,后撤一步,双手一揖,道:“娘子……吾乃马致远,元朝人士,生于1250年,号‘东篱’,汉族,北京人(大都),崇拜‘陶渊明’……”刘思尧裂开嘴怪笑:“吾乃元朝着名大戏剧家、散曲家。咳!汉人生在元代那个苦呀!苦呀!苦——一蒙十户,十户一把饭刀,连做饭也要轮流做,情何以堪!悲!悲!悲!我们被欺压,欺凌失所!”

    刘思尧一阵怪笑,坏笑,滔滔不绝。

    秋子依张大嘴巴,瞪大眼珠,一阵惊诧,忙不迭的连连拍起手来。

    “呀!”秋子依欢呼:“刘大才人。”

    秋子依弯下腰用手帕团起一个雪球掷向刘思尧,嘴角边泛起了一层涟漪,一波连着一波。

    她嘴里却还要刻薄地说:“刘……大才人!太酸了,太酸了!”她捂了捂嘴角像吃了山西老醋一样:“嘿!”

    “回家做了多少功课,还真难不倒你?”

    秋子依近乎质问。

    “哼!你才真酸呢?要不做点功课不被你难死才怪!”刘思尧想着手上已团起了一个雪球回敬过去。

    他嘴里自豪的说:“那是当然。”

    一场翻飞的雪球大战就在这充满诗情画意中拉响,欢笑声响彻林间,抛来飞去的雪球漫天飞舞。“我闪……我躲……”他们在雪中翻滚又爬起,爬起又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