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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动过度,饶是沈鸣也感觉浑身散了架似的,某个部位更痛到发麻,他轻呼着挪动位置,以免压到重伤的部位。

    殷凛搂着沈鸣光溜溜的身体,将头枕在他肩膀上,满怀依赖与贪恋,他想把这个人栓在身边,让他永远离不开自己,他的身体只有自己能沾染,他的视线只能停在自己身上。

    沈鸣就像装在蜜罐里的□□,殷凛病入膏肓,却仍甘之如饴。

    但他没有撕开掩盖贪念的理智,他爱的是现在的沈鸣,而不是被折断翅膀,再也飞不起来的沈鸣。

    殷凛嗅着沈鸣让人沉醉的气息,他在沈鸣面前是谦卑的,他猜不透沈鸣的心思,却偏执地被沈鸣禁锢了情感。

    在这场感情战役中,殷凛输得一败涂地,他清楚沈鸣能做到抛弃感情,但他却不能,大概爱得越深,就越容易感到恐惧。

    空气里仍残留着淫靡的气息。

    沈鸣推开殷凛滚烫的手臂,他伸了个懒腰,然后龇牙咧嘴的坐起身,顺手想去摸兜里的烟,却被殷凛率先抓住了手。

    殷凛从背后环住沈鸣腰腹,将人轻松拉入怀里,“少抽烟。”

    “松手。”沈鸣瞥殷凛一眼,“少他妈得了便宜还卖乖。”

    短暂的僵持后,殷凛松了手,“是你先撩拨的。”

    沈鸣点燃烟,“我想上你,可没让你上我。”

    “我也没想被你上。”

    沈鸣轻轻哼了一声,“要来一支事后烟吗?”

    殷凛接了过来,沈鸣便将燃烧的烟头凑近,顺便给殷凛点燃了。

    沈鸣吸入烟气,神情惬意,殷凛却颇为小心翼翼,他还记得上次被烟灌进嘴里,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沈鸣微微挑眉,“怕了?”

    殷凛一听就不再犹豫。

    两人靠在床头抽完一支烟,气氛渐渐变得紧绷起来,殷凛想着怎样问沈鸣,沈鸣也在考虑怎么启动话题,这并非难事,难的是他将从殷凛那里得到的答案,虽然就算被拒绝了,他也能重新调整好情绪,但对这段时间来说,终究还是太过可惜了。

    沈鸣捡起外衣披在身上,顺手将烟头掐灭在床边的烟灰缸里,他看向殷凛,严肃道:“我们需要谈一谈。”

    殷凛心头一震,肆意蔓延的不安情绪撩动着他的情绪。

    “我也有事想问你。”

    沈鸣颔首,“你先说。”

    殷凛察觉到沈鸣的异样,“你想跟我说什么?”

    沈鸣微微皱了一下眉,显得有些不耐烦,他重复道:“你先说!”

    殷凛总无法抗拒他命令式的口吻,但他不愿在床上跟沈鸣争论,他掀开被子,然后迅速穿好衣服。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爷爷他已经死了?”殷凛语气肯定,他在试探沈鸣,并期待沈鸣能给他否定的答案。

    然而殷凛失望了,沈鸣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却毫不慌乱地承认道:“是,我知道。”

    殷凛用力攥紧拳头,他肌肉绷紧,像蓄势待发的弯弓,但殷凛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死死盯着沈鸣,加重语气道:“你亲眼看着他死去?”

    “是……”

    沈鸣还没说完,殷凛便极具压迫性地逼近,他双手将沈鸣桎梏在床头,浑身携裹着气势逼人的焦灼与愤怒。

    “——你为什么不救他!”

    沈鸣依然镇定自若,“我不知道谁告诉你这件事,但你还想听我解释吗?”

    “想。”

    “那就把你的手拿开,我讨厌被人压迫的感觉。”

    殷凛深深看了沈鸣一眼,然后压下沉痛心情,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沈鸣平静道:“这不是我的主意,是殷爷爷提出来的,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因为炸弹接近死亡,我想过送他去医院,但殷爷爷清楚自己没救了,殷凛,他是为你死的,龙亚的人已经盯上你了,如果不是殷爷爷冒死杀了他们,你早就活不到现在,他死了,却还担心你受不住打击,让我帮他隐瞒这个秘密,只告诉你他是出远门了,很显然,这个说法给了你希望。”

    殷凛沉默,他静的连呼吸都几乎听不见,但沈鸣清楚他在难过,这段时间打磨了殷凛的冲动,他不再是那个在殷爷爷失踪后,近乎歇斯底里的少年,他蜕变得让沈鸣感到不可思议,但这种蜕变却莫名让人感到心酸。

    没人想薄情寡义,是现实在推动你不得不改变,死的人多了,也就没有当初的惊恐不安了。

    殷凛低着头,他用手覆盖住眼睛,维持的姿势几乎没有变动,沈鸣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微微侧头看向窗外,心情从未有过的复杂。

    这个人已经不是他能驾驭的了,殷凛是殷家流落在外的少主,他的父亲是当年企图瓦解荆家的罪魁祸首,甚至他已经不再需要自己的保护,许多事情现在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沈鸣百感交集的叹气。

    过了不知多久,殷凛从深陷的痛苦中挣扎了出来,他眼眶泛红,但神情并没有太大变化,他声音嘶哑道:“那封信是你写的吗?”

    不出殷凛意外,沈鸣肯定的点头。

    “我真愚蠢,那时候被瞒在鼓里,还跟爷爷吵了一架,他这么爱我,从始至终都为我着想,但我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

    殷凛声音沙哑,隐隐带着啜泣,他用力抓住自己手腕,表情看起来像在哭泣一般。

    “我没怀疑过你,只是这个消息太震撼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爷爷死后,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我无暇顾及,这是我最害怕的一种可能性,十八年来,是爷爷将我养大,他既当爹又当妈,却还没等到我为他尽孝,我以前总觉得时间还早,等我毕了业,有了稳定的工作,就能给他安逸舒适的生活,现在却——”

    沈鸣不会安慰人,他嚅嗫了半晌,才挺直腰板朝殷凛敞开怀抱,认真道:“我允许你抱着我哭。”

    这句话逗乐了殷凛,他看着沈鸣郑重其事的表情,心中攸然升起澎湃的感动,他走过去抱住沈鸣,却没如沈鸣所愿的痛哭,“我不会再让爷爷担心了。”

    沈鸣松一口气,他用力拍了一下殷凛后背,权作行了安慰的义务。

    殷凛紧紧抱着沈鸣,像要将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他近乎哀求道:“沈鸣,我现在只有你了,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沈鸣没有回答,他想说我能舍下早就离开了,但现在决定权在你手里,是你要决定跟不跟我走,而不是由我来决定是否留下,但这无疑会让气氛雪上加霜,沈鸣沉默不言,他不想让这种事情再将殷凛陷入两难。

    至少,不应是现在。

    机会稍纵即逝,转眼他们又在暂住地住了三天,缅甸并不算绝对安全,因为对势力遍布世界的龙亚来说,他们能轻易干涉任何地区,西文恩并没有调集所有手下,现在留在缅甸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他们接下来还不能松懈,想要对抗实力强大的龙亚,就算是殷家人也不得不谨慎行事。

    不过这些年来,西文恩已私下筹集了一股力量,等到恰当的时机,他们就能里应外合,然后朝龙亚直捣黄龙!

    留在暂住地的这段时间,龙亚从没放弃过发起攻击,他们似乎已经意识到了威胁,企图在殷凛还没清醒过来前,就彻底将其毁灭,除贺森外,龙亚还派来一位实力干将,这对暂住地是一个极大的威胁,连日来,他们艰难抵抗,才能勉强将龙亚阻拦在外,这还多凭暂住地易守难攻的优势。

    沈鸣好不容易找准时机,正打算跟殷凛摊牌的时候,龙亚新一轮的袭击来临了!

    暂住地立即进入紧急备战状态。

    西文恩在部署完后,忧心忡忡的找到殷凛,却看见殷凛坐在床边,而沈鸣则跨坐在他腿上,不过是纯粹的亲吻,也被他们弄得似乎硝烟弥漫,西文恩迎头撞进殷凛的视线范围。

    他严肃的盯着殷凛,没感觉抱歉愧疚,只是不动声色的舔了舔嘴唇,馋得现在就想压倒徐谷。

    食色性也。

    害臊这种情绪沈鸣是不会有的,但殷凛却觉得颇不自在,他推开沈鸣,看向殷凛时脸色阴沉了几分,“有事吗?”

    西文恩点头,他看了沈鸣一眼,似乎在向殷凛暗示事情隐秘度,沈鸣没理他,他视线转向殷凛。

    殷凛犹豫了一下,然后便道:“说吧。”

    有沈鸣在,西文恩凡事都留了几分,他向殷凛简述了一下龙亚以往袭击的过程,并慎重表明这次袭击与之前截然不同,龙亚调集了大批重武器,甚至还有贺森等人领头,这将是一场非常艰难的战斗。

    沈鸣瞥一眼西文恩,“除了贺森还有谁?”

    “布瑞斯林。”

    沈鸣表情骤然变了,他皱了皱眉,显然紧张了起来,“他怎么会来?”

    “谁知道。”西文恩耸肩,他神情比沈鸣还严肃,“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场硬仗,不过我认为,我们没必要再死守不攻了,前段时间太憋屈,我们总得让龙亚也吃点苦头。”

    沈鸣冷笑道:“就凭你?连贺森都解决不了,现在来的可是布瑞斯林,他一根手指头就能压死你。”

    殷凛不禁无奈道:“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唯独这次,西文恩站到了沈鸣一边,他肃穆道:“沈鸣说得没错,布瑞斯林的确有这个实力,他所有任务从没失败过,在布瑞斯林面前,就连贺森也得给几分面子,这次连他都出动了,可见龙亚的重视程度,没抓到你,他们大概是不会罢休的!”

    殷凛没有心生畏惧,他自从拥有了力量,还没真正畅快淋漓的对战过,龙亚的这次袭击,正好可以当做一块磨刀石,殷凛能够不遗余力,并趁机了解现在自己能支配的力量。

    这其实跟西文恩的初衷不谋而合。

    他也想知道,殷凛现在究竟有多强。